凤芯的佩刀向面前一人的太阳穴刺去,她再度奇快,那人绝无避开之理,但如此近距离使他辨认出了凤芯,同时凤芯也觉得此人面熟,在刀尖已碰上皮肤的瞬间,凤芯生生地止了住。那人也叫出了声:“凤掌门,我是刘青云!”
“原来是刘青云!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见到梁羽虹了吗?”凤芯收回了刀,也喊住了蓝飞。她也发现了这群人中有不少是黄山派的,至少她认识张虎和赵小亮。黄山派的弟子们乍见他们的新任掌门,都是一阵激动。
刘青云苦恼地说:“我们都是被梁羽虹捉来的,听说凤掌门坠崖未死,并且出现在洛阳,本来我跟张虎和赵小亮被我阿爷派到洛阳去找凤掌门你,然后在颖水上遇到了梁羽虹,就这样到了这里。对了,竹笛公子在里边,是他救了我们大家。”
凤芯一听这话,精神大增,对蓝飞道:“这些人是受害者,放他们过去吧,快去找竹笛公子。”
随后她嘱咐刘青云:“你们尽快出去,回黄山去吧,咱们后会有期。”刘青云他们为了不干扰凤芯他们的行动,不再多说,出去了。
刘青云获救,凤芯心中又是一松,至少可以给刘林山一个交待了。竹笛公子帮她揽下这事,她曾为此跟他闹别扭,到头来还是他做了这件事,不劳她动手,凤芯很惭愧。
他们继续前行,此时却传来了阵阵勾魂摄魄的排萧声,声音既是悦耳,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让人心里痒痒的,麻酥酥的。
凤芯与蓝飞交换了眼神,明白这正是梁羽虹的排萧声,那么她就在这个洞里!于是两人加紧前行,终于来到一个有很多灯盏照亮的大洞里。看这里边的情形,家俱及生活用品齐全,床铺紊乱,应是刚才逃走的那些男子的住所。
此时排萧之外,又想起了清越的笛音,与排萧曲调相和,似是相互倾慕,笛萧传情,婉转热烈,勾动人的情思。
凤芯心头一阵狂跳,她听得出是竹笛公子的竹笛声,可是他似乎与梁羽虹极为融洽了,难道已经暗通款曲?像梁羽虹这样妖媚的女子,世上又有几个男人能经得起她持久的诱惑?
蓝飞注意到了她的失神,宽慰道:“凤芯,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前,先不要预下结论。你总还有希望,不像我,即使前路渺茫,我依然想尽力争取。”他语气极为落寞。
凤芯轻叹口气,咽下唇边的苦涩,向笛萧合鸣声处寻去。那声音,似是来自那个屏风之后。
凤芯更加气愤,几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风一般掠了过去,顷刻到了屏风背后,眼眸怔住,那里并没有她所想像的床榻之类,却原来有两个岔路。
蓝飞也已过来,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蓝飞一指:“你去这边,我去那边,不要走远,然后会合。”
凤芯点头,向那个有着铁门的小洞奔去。铁门关着,但有格栅,所以既透气又透声。感受声音就来自那里,此时笛箫已停,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出。
她脚步放轻走近,将眼睛凑到格栅孔上看去,这是一个较小的洞室,视线一一掠过椅柜等各样家俱,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锦帐雕花大床,竹笛公子正裸着胸膛紧拥着梁羽虹倒了下去!
凤芯眸光一分分地冰冷下去,骤然发狠,突然飞起一脚,用上了九分内力,向着那道铁门泄愤般地踹去。那凛厉的气势是她从未有过的,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真实的力量,自从潘师正传了内力给她后,她还从未有机会试过。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铁门整个被从门框上分离,向前咣当当倒在了石地面上。门开的同时,她将竹笛公子衣物抛向了床上。
屋中沉醉的两人蓦然抬头,梁羽虹一张冷魅的面容透出骇人的残戾,咬牙道:“凤芯!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她一扬手,手中的竹笛似匕首般凛厉地刺向凤芯胸前膻中穴。
凤芯侧身一抄手,稳稳地接住了那支竹笛,旋即凌空飞起,对梁羽虹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梁羽虹妒心大盛,翩然从床上飞起,与凤芯战在一处。两个女人,各有不同的风情,为了同一个男人水火不容,各自施展平生最厉害的武功,誓要将对方逼入绝境。
这既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是一场难得见到的绝美表演,两个女人衣袂翩飞,身姿曼妙,香风阵阵,美艳中蕴含处处杀机。她们打斗中带起的风引得四壁铜灯盏的灯焰摇摆闪烁。
竹笛公子自梁羽虹挪开她的目光,收去了迷幻眼波,他的神志就渐渐苏醒。此时发现自己*胸膛横卧床上,已猜出发生了什么,大是羞愧。
此次又被梁羽虹捉弄,竹笛公子气得牙痒痒的,他几时变得这般无用,屡次被梁羽虹这妖女玩弄于掌股之上?太伤自尊了!
屋中此时已是一片狼藉,梁羽虹手执排萧,与拿着佩刀跟竹笛的凤芯打得难舍难分。经过多日与抓来的少年苦练《红尘觅仙》,今日的梁羽虹已今非昔比。不仅功力大有长进,而且练成了迷幻眼波的第五层。
凭心而论,凤芯武功内力依然高她一截,但凤芯此时心绪烦乱,不能集中注意力。
而且她见梁羽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跟舞蹈一般,配合她的长相,娇艳魅惑,眼波频飞,绛色的裙裾飞扬,杀伤力既强,可观性更好,连她都忍不住赞叹欣赏,何况男子?再想到她与竹笛公子均极为好看,一个吹笛,一个吹排萧,刚才听得他们配合得极美妙,真是天作之合,实在登对,就连吴道子都被吸引,分别为他二人画像。
凤芯不禁自惭形秽,心情灰败已极。陷入情网中的女子便是如此,越是欣赏并深爱那男人,越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卑之心顿起,便没了斗志。是以两人暂时打了个平手。
其实她在紫盘龙绫袄子的映衬下,俏脸何尝不是明艳动人,更有种英姿勃勃的飒然正气,在竹笛公子的眼中,魅力不输于梁羽虹的妖娆,但凤芯一味地自卑并不自知。
凤芯眼角余光发现竹笛公子已经冷着一张脸起身穿衣了,知道他生气,但不知他生的是什么气,是气好事被自己撞破呢?还是气自己被梁羽虹玩弄?只怕是前者吧?刚才见他明明很主动很享受的样子。
而他身上的中衣还是半湿的样子,急到这种程度,连干衣都来不及换!
凤芯双眸瞬间变得暗沉晦涩,忽地连进几招,打退梁羽虹的凌厉攻势,赌气转身就走。
才到门边就听竹笛公子扬声急喊:“凤芯,等等我!”
凤芯转身顿足:“等你干什么?你既已钟情于她,我何苦多事来救你!”
梁羽虹本想追上凤芯再跟她打过,一听两人这一番对答,眼波微转,望了眼屏风处,便生出了计策。
她往竹笛公子身边靠去,媚眼如丝,暗施迷幻眼波,对着竹笛公子娇滴滴地说:“竹笛公子,你不是说深深迷恋着我吗?她要走就走好了,咱们的事还没完呢。”说着就依在了他的怀里。
竹笛公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跟鞋,坐在床沿正想起身,被梁羽虹这么一施媚功,又迷糊起来,任由她的手勾住了自己的腰。
梁羽虹邪魅惑人的脸庞慢慢靠近,唇边勾起:“竹笛公子,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
他迷离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竟是痴迷地吻了上去,两唇粘合,瞬间如点燃了干柴,就在凤芯的注视之下,竹笛公子倏地抱紧梁羽虹,表现出了他的狂热。
凤芯如遭雷击,心瞬间坠入万丈深渊,脸颊止不住地抽搐。咬着唇,眼中竟隐隐现出一丝淡淡的泪光,她深吸了口气,咬着牙艰难吐出:“算我多管闲事,被猪油蒙了心!”一跺脚,奔出门去。
正好蓝飞也来了,见到凤芯,边跑过来边说:“那边也是一个洞,很凌乱,但没有人。”
两人在屏风处汇合,梁羽虹在屋中看得明白,疾伸纤手搬动床头一个机关,只听仓啷啷一阵响动,他们没有注意到,头顶悬着的一个木吊柜的底板忽然打开,吊柜的顶部是一个空洞,从空洞中忽然落下一个钢笼,刚好罩在两人身上,铁笼的底部深嵌进早已有的深深的凹槽中。
那凹槽本就存在,只是凤芯与蓝飞一直没注意到。
如今他们被困笼中,这笼壁都由精钢制成,由一根根粗壮的钢棍密排而成。
凤芯与蓝飞大为吃惊,奋力推那钢笼,不能撼动分毫。甚至他们想将之抬起,也不能够了,顶上似乎已被牢牢卡住。他们两人一会儿功夫就急出了一身汗来。
梁羽虹得意地伏在竹笛公子怀中哈哈娇笑,手指凤芯他们,眼波却瞄着竹笛公子:“竹笛公子,你看看他们,象不象笼中困兽?真好玩,哦?”
竹笛公子面无表情,眸中不起丝毫波澜。
蓝飞已经怒骂起来:“梁羽虹,你这个贱人!”
梁羽虹视线调向他,嘿嘿冷笑:“蓝飞,不必那么动怒。其实你是自找的,我本已以多年不再关注你,你偏要寻上门来与我为难,来之前,你早该想到后果的。以前我对你多好,是你不知好歹,竟然多次在公众场合不给我面子,所以你毁了脸算是轻的,能拣回命来就算你走运了。还想再跟我斗,你活腻了吧?”
“贱人,我与你誓不两立!”蓝飞气得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凤芯早已悲愤难言,眼见自己身处囚笼中,而竹笛公子却无动于衷,任凭梁羽虹伏在他怀中,揽住他的腰,心中料定,竹笛公子已然完全变心,对自己没有一丝顾虑。她的心如被人拧着,紧紧地拧着,痛得她几乎失去呼吸。
她渐渐想起,其实,竹笛公子本就性情多变,对自己多有隐瞒,并不敞开心扉,只是自己对他过于迷恋才忽略那些罢了,凤芯只能怪自己太傻。
梁羽虹仿佛就是为了加倍刺激凤芯,仰头将鲜红润泽的唇向竹笛公子唇边送去,眼看又要再次相碰触。http://www.sxbiquge.com/read/38/389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