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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p>
当沈兵看到监御史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目光时，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p>
果然，下一秒翻查着竹简的监御史就说道：</p>
“炮师操士沈兵。”</p>
“改良投石机赐爵公士。”</p>
“再次改良投石机赐爵上造。”</p>
“献策防御磁县长城赐爵簪袅。”</p>
“率炮师击退赵军保长城平安，赐爵不更……”</p>
听到这沈兵脑袋不由“嗡”了一下。</p>
尼玛，自己居然连升三级到了“不更”。</p>
这“不更”的意思不就是可以不用服更役吗？</p>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家了？</p>
可以离开战场了回去享清福了？</p>
那我还娇情个毛啊？</p>
当然是选择回家啊！</p>
你早说……只有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它捐出去吧！</p>
现在可以反悔吗？</p>
但为时已晚……</p>
监御史继续说道：</p>
“沈兵自愿献三级爵抵罪，张眩鞭打五十。”</p>
“其余各人由劓刑改为黥面。”</p>
“沈兵依旧为一级爵公士。”</p>
沈兵：%%**####……</p>
杨婷一声令下，兵士就改了刑具。</p>
鞭打五十就不用解释了。</p>
黥面就是在脸上刺字，然后再用墨汁涂抹。</p>
差不多就是现代无法洗去的刺青。</p>
区别在于现代刺青是“酷”，是自愿的。</p>
而古时的黥面却是羞辱、告诫，或是防止奴隶逃跑。</p>
不过这些已比劓刑要好得多，甚至可以说是留下了一条命。</p>
因此张眩及十余兵士都不约而同的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沈兵。</p>
其实不只是他们，周围的秦军步兵也纷纷朝沈兵投来敬佩的目光。</p>
沈兵只能回以一个苦笑。</p>
秦军爵位是越往上越难拿。</p>
一级公士只需要砍下一颗人头。</p>
二级爵就得五颗，三级爵需要九颗。</p>
四级再往上就不是砍人头就可以了。</p>
因为那时通常已是基层军官。</p>
军官的功劳是按指挥及打胜仗的场数来计算。</p>
有时就算打了胜仗也要被处罚而不是晋爵……比如伤亡人数高于杀敌人数。</p>
所以越往上获得爵位就越困难。</p>
当年战神白起甚至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也只不过到十六级爵大良造。（注1）</p>
现在沈兵却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四级爵给捐了出去……</p>
这特么也太奢侈了吧！</p>
不过这爵位也不是白捐。</p>
首先就是炮师的地位马上就得到承认。</p>
张眩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沈兵。</p>
那时他才刚服完刑被鞭了五十下。</p>
这时代的鞭刑可不是简单的抽几鞭。</p>
它要求受刑人赤着上身，然后用装有倒勾的鞭子抽打后背。</p>
这每一鞭下去都会带起一条血肉，五十鞭下去就已经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了。</p>
寻常人要是受了五十鞭只怕没有趴上几个月都无法下床。</p>
但这张眩也是硬气，刚服完刑就让人扶着找了上来。</p>
只见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甚至说话都会抽动伤口。</p>
“沈兵！”</p>
“大恩不言谢！”</p>
“往后有用得着我张眩的地方……”</p>
沈兵赶忙上前扶起正要下拜的张眩。</p>
“二五百主客气了！”</p>
“不过是举手之劳，二五百主莫要放在心上。”</p>
嘴里虽这么说，但沈兵的心在滴血。</p>
张眩点了点头，只回了一个字：“好”。</p>
说着就在部下的搀扶下离开了。</p>
回去后张眩就下了个命令：</p>
“往后谁要是对炮师不敬，看我不砍了他的脑袋！”</p>
“尤其是沈兵，都给我小心侍候着！”</p>
于是。</p>
秦军兵士见着炮师上下马上就低了一头。</p>
甚至这其中有相当一部份是自愿的。</p>
当然，炮师受歧视的问题不会因此就不存在了。</p>
但至少在张眩所率的这支千人队一起是不成问题。</p>
同时沈兵还收获了一个麻烦。</p>
是日下午又到饭点。</p>
刚伐木回来的沈兵就听到一阵叫骂声。</p>
起初沈兵还以为又是炮师不满意伙食。</p>
上前一看才发现是苍在驱赶一个蓬头垢面的兵士。</p>
见沈兵上来，苍就抱怨道：</p>
“师兄！”</p>
“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p>
“赖在这就不走了！”</p>
沈兵不解的问：“是谁人制下？报与他领走便是！”</p>
“问了！”苍摇了摇头：“他听不懂也说不清，是个高车人！”</p>
沈兵一脸懵，他不知道这“高车人”是什么人。</p>
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高车人”指的就是游牧民族。</p>
漠北游牧民族部落众多，中原各国很难分得清。</p>
同时这些游牧民族又是“车轮高大，辐数至多”。</p>
于是就有了“高车人”这个称谓。</p>
而那高车人似乎认得沈兵，一看到沈兵就抢了上来“叽哩咕噜”的乱说一通。</p>
沈兵正感奇怪，却见高车人撇开乱发露出左脸一片黑墨，隐隐还有些血迹。</p>
于是沈兵就明白了，他就是被自己救下的那十余名秦军兵士之一。</p>
这脸上的刺青还是新鲜的。</p>
苍“哦”了一声。</p>
“师兄！”</p>
“他莫不是被你救了，知恩图报想要留下？”</p>
沈兵看了看正对着自己频频作揖的高车人，暗道苍说的是八九不离十了。</p>
“可我们是炮师。”沈兵说：“大多都是身有技艺的工匠……”</p>
循打量了一下那高车人，就说道：</p>
“这倒不是问题。”</p>
“高车人擅长骑马赶车，我们正需要一个驭手。”</p>
“只是，这编制可不是我等说改就改的……”</p>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名秦军兵士朝这边叫道：</p>
“这蛮子却在这里，让我等好找！”</p>
“我还道他逃了，没想到竟来炮师来寻乐！”</p>
“快快随我回去！”</p>
说着那兵士就走上前来，途中还不忘客气的朝循和沈兵拱了拱手。</p>
循有些受庞若惊，赶忙回礼。</p>
这在之前是无法想像的，兵士居然会向炮师操士行礼。</p>
但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p>
那兵士朝高车人招了招手喊了一声，但那高车人却恍若未闻巍然不动。</p>
兵士看了看高车人，又看看沈兵，似乎明白了什么。</p>
接着他眼睛一亮，再次向循拱手道：</p>
“工师。”</p>
“这高车人乃我制下甲士。”</p>
“恰为沈操士所救，好似有心留下报恩。”</p>
“不若将他编入炮师！”</p>
“不知工师可有意收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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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兵看到监御史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目光时，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p>
果然，下一秒翻查着竹简的监御史就说道：</p>
“炮师操士沈兵。”</p>
“改良投石机赐爵公士。”</p>
“再次改良投石机赐爵上造。”</p>
“献策防御磁县长城赐爵簪袅。”</p>
“率炮师击退赵军保长城平安，赐爵不更……”</p>
听到这沈兵脑袋不由“嗡”了一下。</p>
尼玛，自己居然连升三级到了“不更”。</p>
这“不更”的意思不就是可以不用服更役吗？</p>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家了？</p>
可以离开战场了回去享清福了？</p>
那我还娇情个毛啊？</p>
当然是选择回家啊！</p>
你早说……只有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它捐出去吧！</p>
现在可以反悔吗？</p>
但为时已晚……</p>
监御史继续说道：</p>
“沈兵自愿献三级爵抵罪，张眩鞭打五十。”</p>
“其余各人由劓刑改为黥面。”</p>
“沈兵依旧为一级爵公士。”</p>
沈兵：%%**####……</p>
杨婷一声令下，兵士就改了刑具。</p>
鞭打五十就不用解释了。</p>
黥面就是在脸上刺字，然后再用墨汁涂抹。</p>
差不多就是现代无法洗去的刺青。</p>
区别在于现代刺青是“酷”，是自愿的。</p>
而古时的黥面却是羞辱、告诫，或是防止奴隶逃跑。</p>
不过这些已比劓刑要好得多，甚至可以说是留下了一条命。</p>
因此张眩及十余兵士都不约而同的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沈兵。</p>
其实不只是他们，周围的秦军步兵也纷纷朝沈兵投来敬佩的目光。</p>
沈兵只能回以一个苦笑。</p>
秦军爵位是越往上越难拿。</p>
一级公士只需要砍下一颗人头。</p>
二级爵就得五颗，三级爵需要九颗。</p>
四级再往上就不是砍人头就可以了。</p>
因为那时通常已是基层军官。</p>
军官的功劳是按指挥及打胜仗的场数来计算。</p>
有时就算打了胜仗也要被处罚而不是晋爵……比如伤亡人数高于杀敌人数。</p>
所以越往上获得爵位就越困难。</p>
当年战神白起甚至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也只不过到十六级爵大良造。（注1）</p>
现在沈兵却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四级爵给捐了出去……</p>
这特么也太奢侈了吧！</p>
不过这爵位也不是白捐。</p>
首先就是炮师的地位马上就得到承认。</p>
张眩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沈兵。</p>
那时他才刚服完刑被鞭了五十下。</p>
这时代的鞭刑可不是简单的抽几鞭。</p>
它要求受刑人赤着上身，然后用装有倒勾的鞭子抽打后背。</p>
这每一鞭下去都会带起一条血肉，五十鞭下去就已经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了。</p>
寻常人要是受了五十鞭只怕没有趴上几个月都无法下床。</p>
但这张眩也是硬气，刚服完刑就让人扶着找了上来。</p>
只见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甚至说话都会抽动伤口。</p>
“沈兵！”</p>
“大恩不言谢！”</p>
“往后有用得着我张眩的地方……”</p>
沈兵赶忙上前扶起正要下拜的张眩。</p>
“二五百主客气了！”</p>
“不过是举手之劳，二五百主莫要放在心上。”</p>
嘴里虽这么说，但沈兵的心在滴血。</p>
张眩点了点头，只回了一个字：“好”。</p>
说着就在部下的搀扶下离开了。</p>
回去后张眩就下了个命令：</p>
“往后谁要是对炮师不敬，看我不砍了他的脑袋！”</p>
“尤其是沈兵，都给我小心侍候着！”</p>
于是。</p>
秦军兵士见着炮师上下马上就低了一头。</p>
甚至这其中有相当一部份是自愿的。</p>
当然，炮师受歧视的问题不会因此就不存在了。</p>
但至少在张眩所率的这支千人队一起是不成问题。</p>
同时沈兵还收获了一个麻烦。</p>
是日下午又到饭点。</p>
刚伐木回来的沈兵就听到一阵叫骂声。</p>
起初沈兵还以为又是炮师不满意伙食。</p>
上前一看才发现是苍在驱赶一个蓬头垢面的兵士。</p>
见沈兵上来，苍就抱怨道：</p>
“师兄！”</p>
“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p>
“赖在这就不走了！”</p>
沈兵不解的问：“是谁人制下？报与他领走便是！”</p>
“问了！”苍摇了摇头：“他听不懂也说不清，是个高车人！”</p>
沈兵一脸懵，他不知道这“高车人”是什么人。</p>
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高车人”指的就是游牧民族。</p>
漠北游牧民族部落众多，中原各国很难分得清。</p>
同时这些游牧民族又是“车轮高大，辐数至多”。</p>
于是就有了“高车人”这个称谓。</p>
而那高车人似乎认得沈兵，一看到沈兵就抢了上来“叽哩咕噜”的乱说一通。</p>
沈兵正感奇怪，却见高车人撇开乱发露出左脸一片黑墨，隐隐还有些血迹。</p>
于是沈兵就明白了，他就是被自己救下的那十余名秦军兵士之一。</p>
这脸上的刺青还是新鲜的。</p>
苍“哦”了一声。</p>
“师兄！”</p>
“他莫不是被你救了，知恩图报想要留下？”</p>
沈兵看了看正对着自己频频作揖的高车人，暗道苍说的是八九不离十了。</p>
“可我们是炮师。”沈兵说：“大多都是身有技艺的工匠……”</p>
循打量了一下那高车人，就说道：</p>
“这倒不是问题。”</p>
“高车人擅长骑马赶车，我们正需要一个驭手。”</p>
“只是，这编制可不是我等说改就改的……”</p>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名秦军兵士朝这边叫道：</p>
“这蛮子却在这里，让我等好找！”</p>
“我还道他逃了，没想到竟来炮师来寻乐！”</p>
“快快随我回去！”</p>
说着那兵士就走上前来，途中还不忘客气的朝循和沈兵拱了拱手。</p>
循有些受庞若惊，赶忙回礼。</p>
这在之前是无法想像的，兵士居然会向炮师操士行礼。</p>
但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p>
那兵士朝高车人招了招手喊了一声，但那高车人却恍若未闻巍然不动。</p>
兵士看了看高车人，又看看沈兵，似乎明白了什么。</p>
接着他眼睛一亮，再次向循拱手道：</p>
“工师。”</p>
“这高车人乃我制下甲士。”</p>
“恰为沈操士所救，好似有心留下报恩。”</p>
“不若将他编入炮师！”</p>
“不知工师可有意收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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