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73做知青》 第1章 林里 林里原名林里，体重180斤，身高160，本是一名刚刚毕业五年的全国排名前一百大学的大学生，连续考公不中，干脆就在家里做起了网上的兼职，活的不畅快，可也衣食无忧。 7月8日，七七事变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让全世界媒体追逐报道的新闻大事件，林里虽然没有随礼的资格，可依旧默默在祝福逝者。同时也想知道德云社小郭胖子这次随礼多少。 刚刚看过葬礼直播的他决定请几位老师奖励一下自己。由于长时间家里蹲、抽烟、熬夜，本来1000米能跑出4分钟成绩的棒小伙子，就这么悲催的一头撞在了电脑桌前。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呆滞的仰躺着。 入眼的是一个满是黄土，呈拱形的屋顶，偶不，应该是窑洞的顶部。林里虽然没有住过窑洞，可终究是见识过窑洞的样子。 用力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挪动僵硬的脖子，入眼的都是黄土表面刷一层白灰的墙壁，墙壁正北面立着一个大红色的柜子，上面还贴着一个红纸剪出来的喜字。墙壁上吊着的一块大镜子上画着伟人的漆像，上面也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喜字。 “嗯？怎么回事？” 林里很懵逼，随后感觉自己的视野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动了动嘴！嘶~~嘴里竟然被塞了一块儿大红色的布。再动手脚，更糟糕，完全动不了，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妈呀！这是咋的了？难道是遇上了小说里的穿越重生？还是被强抢上山做压寨夫人的那种？嘶~~这土匪头子肯定不咋地呀。” 轰~~~ 正在皱眉的林里突然感觉自己大脑像是被大铁锤打了一般，刺痛的直接昏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位被捆绑入洞房的倒霉鬼的身世。 倒霉鬼叫李里，不过入赘到了林家庄支书家里，改姓林，叫林里，倒是同名同姓。 不过相比自己，倒霉鬼可谓倒霉的厉害。原主的家庭本来也算美满，姥姥是一所中学的校长，母亲父亲都是中学里的穷教书的。 八岁时自己的中学老师母亲患病去世，不甘寂寞的亲爹第二年就经人认识娶了填房。相比李里的亲妈八年才生了他一个，填房可谓三年抱俩，五年抱四个，直到现在，已经给倒霉鬼的亲爹生了三男两女五个子女。 而倒霉鬼李里就糟了，填房过门前就被送到了姥姥家，做了一名留守儿童。刚刚上到小学一年级，姥姥就被安排着扫了大街，不过姥姥不想让她当文盲，所以每天辛勤劳作之后都会给未成年儿童李里补课。 就这样，弹指一挥间，时间来到1973年。姥姥年老体衰，永远的离开了他。 虚岁刚刚16的李里就在父亲和后做主下，收了亲情价100元的彩礼，将他远“嫁”到了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林家庄。 要说林家庄怎么会让他入赘，那就要扯到后妈身上了。谁让人家是林家庄走出去的唯一工人呢！ 支书是人家大哥。而这个悲催大哥在那个年代很悲催，事业很顺遂，家里还出了妹妹这样的工人阶级。但家庭就一般了，和媳妇儿辛辛苦苦耕耘多年，有了在现代人看来注定暴发的六个闺女。 别说在当时的农村，就是现在的农村，没儿子，终究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 眼看五个闺女相继出嫁，还是没有儿子的林支书可谓愁死了。如此这般，亲爹后妈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李里踢出了京城。按的还是上山下乡知青的名头。 要说李里也是长的一表人才，谈吐不凡。本来打算接姥姥的班儿当一个老师，然后扫大街去，结果被亲爹以500块钱的高价，将工作卖给了他的亲弟弟混编制了。 出京那天，更是被从林家庄赶来的迎亲团伙儿直接给塞进了西行的列车，经过数天的奔波，来到了黄土高原上的林家庄。 刚到地头还未喘口气，就被塞进了洞房。等待新娘子临幸，做一名卖力的种马。 就这样，还处于姥姥去世以及家人背叛的打击下的李里，又经过了数天限制人身自由的长途跋涉，以及捆绑，终于在炕上一觉睡了过去。 让林里这个宅男乘虚而入，借尸还魂。 想明白这一切的林里在心里感谢了鬼子的十八辈儿祖宗。果然，鬼子心毒啊！临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日光西斜，经过麻纸窗户透进的光亮渐渐暗淡。狭窄的窑洞变的昏沉了起来。 正在林里躺的有些难受的时候，窑洞的木门被几个汉子打开。将五花大绑的林里架了出去。 这时，林里才有机会看清整个窑洞的布置。比起林里以前见过的农村窑洞，也没什么不同。大概也就是年代气息更浓一些。还有就是大红色的被子，大红色的褥子看着刺眼。 作为一个只和岛国老师进行过神交的童男子。两世为人却没有入洞房经验的林里表示很慌。 就这样，在林里懵逼的时候，自己就被驾到了已经是晚霞密布的农家小院里。 油脂炒菜的香味密布整个农家小院。几张东拼西凑的桌子上坐满了前来道喜的宾朋。院子四周还围着一群吃瓜群众。 在一个满脸褶子，却笑容密布，头上罩着白头巾的老汉的安置下，现场热闹的气氛渐渐平静了下来。 老汉开始了长篇大论，林里根本不想听。他可不想找一个一辈子没有刷过牙的土妞做老婆，依然在奋力却又无力的挣扎着。 可是架着他的几个汉子岂是那么好相与的。粗壮的胳膊没怎么用力，就把他架的死死的。 “好咧！拜天地啦！” 我去！！！林里心中一个突突，就被人用力按倒在地，还被按着磕了几个响头。还好还好，土地不是那么坚硬。可依旧让林里脑袋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有重影。 和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夫妻对拜之后，他这个工具人又被架回了窑洞，仰躺着被丢到了铺着红褥子的炕上。 “大哥！这样丢着行吗？丢一天了。” “没事儿没事儿，这样子小妹方便。” “哦~~还可以这样啊！大哥果然是大哥。” “滚！你个坏小子，以后让着你婆姨点儿不就知道了。” “嘿嘿~~大哥还有啥新鲜招式，教教弟弟我啊！” 啪！ “哎呀！不说就不说，咋还打人咧！” “你个坏小子，这也是能说的？” 听着几个汉子的讨论，林里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现在的他很惨，除了自绝经脉，好像也没有别的招数。可是自绝经脉他也不会啊！ 第2章 洞房 再次被丢在炕上的林里想死。 但是肚子咕噜噜的声音让他饿的难受。还记得上一次挨饿还是学校带领大家实习，逛了一天橡胶林，被大太阳晒了一天之后那种又饥又渴的时候。不过被一大盘炒面和一瓶冰啤酒解决了。 听着外面欢快吃喝的声音，林里更加难受了。 自己的席都吃不上，悲催啊！难道自己注定吃不上四个菜？ 俗话说山中无日月。可在这个窑洞里，连个钟表都没有。和山中修炼也差不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群妇女叽叽喳喳的簇拥中，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女子被簇拥着推进了狭小的窑洞。 随后在一个类似媒婆的带领下，在大炕上撒了一堆红枣、核桃之类的坚果之后，又说了一大堆吉利话。无非就是早生贵子什么的。 被传授了“人道”的新娘子被推到了炕上，在一群妇女的哄笑声中，房门被咔嚓一下的关上，还传出一阵锁链的响声。 林里无奈，这是有多怕他跑啊！ 在深秋季节，北方的天黑的很快。 兴许是时代的特色，喜宴散的很快。刚刚还人声鼎沸的院落，突然就寂静了下来。 没有电力的乡村，人们睡的很早。所以点着两支红蜡烛的窑洞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新娘子没说话，林里是想说不能说。 在林里等的将要睡着的时候，新娘子自己从炕桌上拿起一个秤杆，自己挑起了红盖头。这完全是自助式洞房。 已经饿的有些发昏的林里就着昏黄的烛光也没有看到新娘子一分面貌。 随后就看到新娘子慢慢爬过来，帮助林里松腰带。 林里很想挣扎。可是累了好几天，还经历了一番生死的林里哪里还有挣扎的力气。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就被夺了童男的身份。还真应了那位大哥说的，真是方便了小妹。 咕咕咕~~~ 鸡鸣响起，饥一顿饱一顿饿了几天，又被压榨了两次的林里从鸡鸣中睁开了满是眼屎和血丝的眼睛。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起来。 昨夜强要了他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踪迹，不大的炕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而被扒掉的裤子还没有提起来。 闷闷的吸了一口气，用完了好歹把裤子给提一下啊！ 抬起手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 林里突然愣住了，又动了动身体和四肢。 麻绳已经不见了踪迹。 揉了揉被捆绑的有些发青的位置，身体感觉舒服了不少。 唉！受害者自力更生吧！ 脱掉入洞房时候的新衣，将穿了好几天的重新穿了上来。还好还好，她还给自己擦了擦。 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窑洞外的世界。虽然肚子依然咕咕叫，可是人饿个两三天又不会死，干脆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继续睡觉好了。 等到日上三竿，窑洞里满是阳光的时候。 昨天那位无师自通学会骑乘的大哥打开了被从外面锁着的房门，端进来一碗肉汤面。 “妹夫，吃饭吧！” 嘶嘶~~用力嗅了嗅满是香味的面条，林里像是一个认命的小媳妇儿，无声的接过人头大碗，趴在被窝里哼哧哼哧吃起了面。 “唉！既然都圆房了，就留下来好好过日子吧！我们林家是不会让你挨饿的。” 林里将人头大碗扣在脑门儿上，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 听到大哥的话之后感觉哪里怪怪的。像是被拐卖的妇女被新郎家的女人们劝说似的。 抬头看着呐呐无言的大哥，感觉他也是临时上阵，这劝说的口才太差了。 大哥接过林里手里的大碗，随后又走了出去，将房门用锁链哗啦啦的又反锁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林里爬起来在地上看到一个几十年后老美用来做冰桶泡酒的搪瓷尿盆，干脆站在地上排了一阵，随后打了个冷颤又钻回了被窝。 新婚的第二天，林里就这样在窑洞里静悄悄的待了一天，新娘子也不见了踪迹。 等到第三天的晚上的时候，新娘子终于趁着夜色，抹黑进了洞房。 而林里，则是被早先一步进来的大哥给捆了个结实。兴许是对他新婚之夜的“认命”做出了奖励，这次的他没有被堵嘴。 眼看新娘子又要抹黑骑大马，林里急忙叫了起来。 “等等等等。” 新娘子闻言一愣。随后坐在了林里身旁，静静的等待着林里的下文。 林里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窗框被轻轻敲了两下。 新娘子听到后又坐了起来，无法反抗，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林里就这样在精神饱满的时候，又被骑了大马。 作为一名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又没有什么追女生经验的男孩子，被动似乎是很享受的事情。 就这样，一个夜晚又一次的过去了。 又是一个被鸡鸣叫醒的早晨，独自躺在炕上，穿越重生后三天没有上过大号的林里来了感觉。 相比之前的便秘体质，此刻的林里感觉汗毛眼儿都被憋出汗水了。 正要大声叫人来开门的时候，大哥又准时来送饭了。 “大哥，我要上厕所。” 端着一碗卧了两个荷包蛋面条大哥一愣，随后摸了摸后脑勺，说出了让林里满脸黑线的话。 “哦~~你也要拉屎啊！” 就这样，还未吃饭的林里，在大舅哥监督下，在农村的旱厕里，噼里啪啦的来了一次顺畅的排泄。 你体验过排空的感觉吗？林里有好几年没有体验过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排空了，从灵魂里都能感觉到的畅快与舒畅。呸！不能这么说舒畅。 爽的满脸兴奋的林里让一直盯着他的大哥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憋了这么多天，很对不起人家。 本来觉得来到这个物资匮乏、信息闭塞、一切都比较落后的时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林里，在接过大哥递过来的土坷垃之后，这样的好心情顿时消散如烟。 “大哥，就这？” “哈？不都是用土坷垃吗？要不然用什么？” 听到大哥的话，林里很想说，用自动马桶，用消毒纸巾，最次也得来点儿卫生纸。 可是~~~智商在线的林里还是无奈的用掉渣的土坷垃擦拭了自己的臀部。 那种夹着东西往下掉渣的感觉，林里觉得这是时代落后带给自己最大的恶意。 顺从回到婚房的林里端起了还有些温热的大碗，呼噜呼噜的吃起了种马套餐。 虽然在后世看起来有些简陋，可是经历过九十年代农村依然资源匮乏的林里，尤其是考虑到现在还是七十年代中上期，反而有些感激这一家子。最起码人家没有饿着自己做牲口。 要知道林里可是见过九十年代末期农村被拐卖妇女的惨状，自己这个七十年代的赘婿，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第3章 老婆 夜夜笙歌的林里，已经习惯了相对无言的夜晚。 兴许是日久见深情，这一晚，事毕的新娘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隔着一条三八线，而是轻轻的依偎在了他的肩头。 感受着身侧的温热呼吸，林里口干舌燥。一看就是新妇，也不知道给端一碗凉白开。 “咳咳~那个~~” “嗯？？” 嘶~~声音还挺好听的。 “咳咳~~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哦~俺叫淑芬。” 刚刚提起一点聊天兴致的林里想到了“魏淑芬”，唉！老天爷不给活路啊！要真是丹丹，自己该怎么办啊？虽然丹丹也很漂亮，但是见识过了丹丹的老年扮相，还真是有些~~~ “你怎么不说话了？” 唉~~声音真是好听啊！ “哦~~没事。就是睡不着，想说说话。” “嗯~俺也睡不着。” “哦？你为什么睡不着啊？”不会是没有抽事后烟的缘故吧！想想一个女孩子抽旱烟，林里用力抿了抿嘴，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哦！就是睡不着。” 虽然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可是这声音还真是如同黄鹂鸟一样的清脆。想到这位是自己两世为人唯一的老婆。林里本来就不怎么抵触的心态，渐渐融化了开来。 要是每天就这么抹黑，只要不亲嘴破坏自己的想象，好像也是很不错的生活方式。 “额~~能不能帮我解开绳子啊？” “啊？哦！！” 淅淅索索的声音在寂静的窑洞里响起，林里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这孩子这么傻的吗？ “额~~你就不怕解开绳子我跑了啊！” 解绳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解绳子。 “没事，俺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是不要俺，俺也不能再嫁了。” 林里闻言，心里微微一叹。谁说保守不好。至少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个姑娘等着自己。 绳子不知不觉就解完了。林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看着半坐着收拾绳索的新娘子，越看越欢喜。 “啊~~” 窗外一个躲躲闪闪听墙根的妇女打扮的黑影刚要开门闯进来，听到一层窗户纸相隔的房间里传出的声响，微微一愣，捂着嘴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第二天，又是公鸡打鸣的时候。本来应该只剩林里的炕上，有一个和林里盖着一个被子，紧紧拥抱着的娇美身影缓缓睁开了眼。 看到脸上撒着一抹阳光的林里，潮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眼看林里深呼吸就要醒来，急忙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腰酸背痛的林里，昨夜仅仅使出了一个招式，就把他将近三十年的积蓄挥霍一空。可想而知，造人是有多么的吸引人。 看着怀里的陌生女性，林里两眼微微一亮。和想象中的模样不同，这位做了好几日夫妻的女子皮肤白皙，肌如凝脂，殷桃小口，脸颊也不是那种方脸，而是尖下巴。就像~~我去！！林里一个激灵，这看着像是一位纯天然的美女啊！相比后世那种医院批量化生产的网红脸，这位显然更加原生态。 再加上昨晚的体验，身材显然也是极好的。本来有些觉得土坷垃掉渣让人无法忍受的林里，此刻却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藏。有这么一位漂亮妹子当老婆，还要啥自行车。 哦对了，人家每天都有刷牙。 感觉心跳有些加速，不正是造人的好时机吗？ 院外蹲坐在门口正在抽旱烟的中年男人，和提着扫帚正要扫院子的妇女听到不远处窑洞里传出的声音。 两人红着脸，钻进了他们居住的窑洞，随后又缓缓关上了房门。 掌握主动权的林里像是一位杂耍艺人，要不是新娘子害羞，他估计能把教学视频中的一大半招式用出来。 但很无奈，女方不允许，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 谁让这个年代物资匮乏，身高接近180的林里肋骨都能看的清楚。 事毕的林里想抽事后烟，但没有摸到。想到顶肺的旱烟，心里摇摇头。既然没有抽烟的习惯，那就不抽了。要知道抽烟是男人最大的敌人。没有之一。 兴许是林里近几日来良好（逆来顺受、认命）的表现。穿戴整齐的新娘子拉着林里出了门，那位看守林里的大哥也没有说什么。 看着走在自己前方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能盘死人的背影，林里决定了，什么卫生纸不卫生纸的，土坷垃多纯天然，留下了。他林里说的。 早饭很简陋，一锅玉米糊糊，加上一碟萝卜咸菜。林里吃的满口生津。想到自己每天都有一大碗白面加肉汤的面条。心里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咳咳~~以后别给我单独做饭了。” 本来有些寂静，只有吃饭喝糊糊声音的炕上，几人都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看细皮嫩肉的城里娃，随后林支书嗯了一声，随后继续吃饭。 解除了“监禁”状态的林里，吃过饭后没什么事儿干。干脆拿起院门口放着的大扫帚扫起了院子。 扫院子的时候又想到了一起扫街道的这一世的姥姥，唉！世事无常啊！ 新娘子林淑芬站在门口看着卖力扫院子的林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在房间里静静听着院外动静的几人也是相视一笑，看来这个入赘的城里女婿是稳了。家和万事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林里啊！别扫了。放着吧！一会儿我来。” 回头看向自己的岳父，咳咳，自己是入赘，是不是叫公公更好一些啊！ “嗨！没事儿，我闲着没事儿干，我来吧！” 林支书象征性的抢了几下扫帚，随后满脸微笑的坐在墙根，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这个时候的院子普遍不大。一来是要那么大的院子没什么用，二来还要考虑到院子的防御功能，毕竟现在还是有狼的年代。 所以林里扫了十分钟不到，整个院子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将扫帚送归原位。林里也不知道做什么了。虽然前世的他是农村出来的，可是还真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哦！现在已经收秋了。也没什么干的事儿。歇着吧！” 第4章 喜脉 体验过数据时代的林里，就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毕竟还有手机玩儿。 可是放下扫帚的林里此刻却真的闲下来了。总不能现在回房造人吧！还要不要脸了？ 兴许是看出了林里的无聊，那位大哥。哦，现在应该叫大舅哥了，虽然不是亲的，可也是堂亲啊！那位堂大舅哥提着一捆绳子和一把柴刀，肩上还扛了一把军队里退役下来分发给民兵的。 “要不要和我去打猎啊！现在正是进山的好时候。” “嘿！你个傻大个。你妹夫刚刚新婚，进什么山？去去去，自己去！” 被林支书说的不好意思的堂大舅哥脸色发红，低着头走了。 “咳咳！你们刚结婚，现在又是秋下。要是没事做，就回房说说话吧！” 兴许是怕说出林里的名字引他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林支书也和林里似的，没有直接称呼。但是这话是不是太露骨了啊！要不然林支书怎么会跑也似的回房呢！ 看着面前满脸羞红的林淑芬，林里也是心头发痒。正是青春年少、食髓知味的时候。哪里挡得了这种诱惑。 拉着半推半就的林淑芬就回了他们的新房。 平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和林淑芬配合愈加默契的林里已经完全爱上了这个时代。除了生活水平有些低，其他的没什么不满意的。林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对生活质量有多高的人，他还是比较信奉勤俭节约的。 而且老便秘好了，单身状态结束了。再加上农村这种万籁俱寂的空间，给了他更多享受在天地间自由生活的乐趣。 等到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正在墙头一侧和林里冒雪欣赏雪景的林淑芬突然干呕了起来。 林母和林支书相视一眼，像是确定了什么。随后就见到林支书跑到隔壁堂大舅哥家，随后堂大舅哥披着衣服匆匆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一个背着一个木箱子的白胡子老头被堂大舅哥匆匆忙忙的半背着进了院子。 经过一阵号脉。白胡子老头微笑着朝林支书一家子点了点头。 “嗯~是喜脉！” “哈哈哈！叔爷，抽烟抽烟。” 满脸喜色的林支书破天荒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香烟，塞给了白胡子老头。 “哈哈哈~~~这是咱们林家的喜事嘛！你也抽，你也抽。” 两个烟枪就这样吞云吐雾起来。林母则是将一只不下蛋的母鸡让堂大舅哥杀了，开始准备午饭。 一脸懵逼的林里则是傻乎乎的在一旁笑。实在是没想到，竟然有孩子了。这这这，这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啊！ 看着眼前满脸羞红的林淑芬，林里将她小心的拉回了他们的房间。二手烟什么的太讨厌了。 林淑芬和林里依偎着靠在叠起来的被子上，两人说着悄悄话。 “唉！以后怕是不行啦！” “嗯？什么不行了？” “就是~~那个那个。” “讨厌~死样儿，就知道那个。” “嘿嘿~~我还有别的方法，你要不要学啊！” “呸！我才不要。” “哎！！我教你。” 和林淑芬调笑的林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现在更是有他的血脉延续，对这个时代的认同更加深刻。 到底是初为人父，想到以后的生活。他又多了一层深深的忧虑。毕竟是经历过科技发达的年代，虽然孩子还没有显怀。但是他已经想到了将来的学习、医疗、食品等一系列事宜。 让林里这位过了两个月蜜里调油、无忧无虑的未来人士心中有了淡淡的忧虑。 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来年开春估计是要下地干活儿。林淑芬也逃不掉，毕竟她的掌心和小脚上满是老茧，让他有很多想法无法施为，而且现在是一个吃大锅饭的年代，距离家庭联合承包制推广还有好几年。 他心中有了深深的焦虑。总想做点儿什么，能够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脱离繁忙的体力劳动。享受更好的物质生活。 想起小说中那些吊炸天的主角，什么搞翻译挣钱、开办集体企业、打猎之类的，甚至是有系统的眷顾，更是无往不利。他自问做不到。 而且现在距离恢复高考还有四年，他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吧！而且高考之后呢？老婆孩子怎么办？就学校发的那点儿补助，估计也就够他维持不饿死这样的生活。 唉！时代的局限，让很多人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职业也无非就是那么几大类。 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林支书一家子见他蒙蒙不乐的。还以为是怎么了。 “哦~没事儿，我就是想着将来我怎么养家呢！” 林支书一家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欣慰。果然是成家立业。这个入赘的女婿都想到这一步了。 可惜！现在的农村也就只能务农了。总不能送到乡里当干部去吧！ 林里的担忧终究还有些远，所以这一餐饭吃的依然其乐融融。尤其是想到家里要添丁，林支书更是难得的喝了两盅酒。 夜里，回到房间的林里摩挲着林淑芬的娇躯，心思却早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忽然，他看到了糊墙的纸张。那是一张距今几年前的报纸。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自己怎么说也是211大学毕业的学生。比起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人们，无论是学识还是眼界，自然更加开扩。那么自己能不能写作呢？ 不求写出什么《活着》这样的大作。能写一些小故事也是好的啊！ 绝大多数的网络小说就算了，还不得被弄去劳教啊！ 至于爱情？嘶~~没有爱情。 啧~~写什么呢？ 写劝人向善的寓言故事？写知青上山下乡努力创收的故事？又或者农村题材的故事？ 啧！！这个好像还真就可以哎！不一定要写出什么旷世名篇，能写出味道就行了。毕竟目的是稿费，又不是什么名誉。 啧！这么一想还真就可以。 想想现在的形势。《篱笆女人和狗》这类反映农村生活的题材，好像正是这个年代所欢迎的。 再想想，自己看过《潜伏》，但是余则成这样的主角明显不适合这个年代啊！但是张嘉译主演的《悬崖》好像没问题。要知道那可是讲述东北抗联与伪满以及侵华日军作斗争的可歌可泣的好故事。 第5章 写书 想好方向后，林里又和林淑芬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两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里吃过早饭后回到了房间，从随身的“陪嫁”里翻找了一会儿。除了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也就剩下姥姥给他的一些文具和信纸，还有几本从高中带出来的教科书。 至于别的东西，都被原主的亲爹后妈给贪了。 唉！想到这一切的林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钢笔和一叠有些皱巴巴的信纸，开始循着记忆中《悬崖》电视剧的剧情脉络，开始了影视剧文字化的工作。 之所以没有写《篱笆女人和狗》，一来看这部电视剧的时候林里还小，记不住剧情，二来他觉得写农村题材必须了解农村，可是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深入的了解过农村。 不像《悬崖》，这是历史。只要大方向不变，期间稍稍有一些出入，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文学创作嘛！ 想好了方向，林里下笔，唰唰唰的写字声在狭小的窑洞里回荡。 原主李里虽然没正经上过几天学，可是这硬笔书法练的很不错。想到那位坚强的老人，林里眼眶有些发红。 随即就止住了回忆，将这种情绪写到了作品里。 周乙等抗日志士虽然早已远去，但是精神长存。最真实的写作风格，更能突出人物、时代。不像后来的抗日神剧，简直就是侮辱英烈。 信纸就这样一张一张的揭着，短短半个上午，林里就写了四千来字。揉了揉被钢笔压出印子的手指，将稿件归置后，去往隔壁吃午饭去了。 说是午饭，也就是点儿稀汤寡水的糊糊。物资匮乏，根本吃不起三顿饭。农闲的时候天天就这样稀汤寡水的，除了排便松快，就是肚子老是被撑的有些大。 饭后，林里继续创作，等到晚饭时分。下笔越来越熟悉的他，一共写了能有一万两千多字。 放在现在的小说创作中，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数字了。 当然，比起后来的网络小说，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将稿件归置好之后，林里又来到了林支书一家吃饭的地方。 有时候想想，这样的生活也挺好，每天吃饭、睡觉、写书。 不过想到现在是冬天，也就释然了。猫冬嘛！不过到了春天就不知道能不能这么闲了。 “咳咳~那个，爸！我明天想进城。” 是的，吃了人家的闺女，喝了人家的玉米糊糊。林里已经开始称呼林支书爸了。 “哦？去城里干嘛？” 怎么说也是被“拐”带回来的女婿。虽然近段时间表现良好，谁知道这是不是缓兵之计。 果然，一家三口放下了碗，看着林里。林淑芬紧抿下唇，显然也是担心的不得了。 “哦！没什么，就是去寄一封信。” “哦！寄信啊！让你大哥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你大哥身子骨好。而且你刚来这边没多久，先在家里歇歇，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吧！” 嘿！果然，还是没有被充分信任。不过这个不重要，事情的结果才重要。 有堂大舅哥这么个壮劳力在，好像利大于弊啊！ 饭后，惴惴不安的林淑芬和林里回到了房间。 看着坐在炕上有些魂不守舍的林淑芬，林里将整理好的稿件和刚刚写的一封给报社的信件塞进了林支书给的信封里。随后写好了收信的地址。这才归置了东西，上了炕。 “怎么了这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哦~~我~~” 看着林淑芬紧张的深情，林里突然笑了。 “没事没事。不就是怕你爸的话让我伤心嘛！我理解的。” “你真的理解吗？” “当然了，他也是为你好，万一我跑了，你怎么办啊？” 林淑芬咬了咬嘴唇，双眼紧盯着林里，一副坚韧不屈的模样。 “你要是走了，我就把孩子养大，告诉孩子，他爹不要我们娘儿俩了。” 嘿！小娘皮子。不过看到林淑芬表现出来的小女儿态，林里小腹一热。要抓住林淑芬心有愧疚的时候才能解锁更多姿势啊！ 果然，今晚的林里是幸福的。 第二天一早，套上驴车的堂大舅哥早早的就要出门。 林里将信件递给了堂大舅哥，他路上会不会拆开看，林里不知道。最起码林家没有将信审查一遍，这就让林里心里舒服了很多。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兴许是知道世道多坚，或者是摸清了林里这位城里人的能耐。 林家对林里的管控更加放松了一些。而且林里怎么说也是个壮劳力，天天憋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再加上林淑芬怀孕，小年轻儿不懂事儿，万一擦枪走火，伤了宝贝孙子怎么办。 所以林里被放松管控之后，每天自己提着个用柳条编制的背篓，提着一把柴刀和绳子，开始进沟里劈柴。至于拾粪，这个年代，粪肥可是农作物极其重要的废料来源。没有人会丢弃。 黄土高原的冬天破败而衰落，站在高处，能感觉到人自身的渺小。 在这个运输不便，工业化落后的年代，煤炭并没有成为普通人家取暖的主要物资。只见规整的田地里满是残雪和黄土，偶尔能看到零星被遗忘的秸秆，也是短的可怜。 即便如此，林里还是很珍惜的捡起来扔到了背篓里。 呼啸的北风卷着漫天黄土背袭而来，林里用手压住棉帽的顶端，整个人佝偻在田垄矮处躲避狂风。 等风过去的时候，林里整个人变成了土耗子。用力吐了几口唾沫，将嘴里的黄土吐出了大半。但牙齿微动，还是能感觉到异物的存在，嚼起来有嚓嚓的响声。 顾不得再纠结这些问题，林里提着小粪叉快走几步。也不知道是不是社员干活儿粗糙，还是这坨驴粪掉在田里的缘故，总之很大一坨驴粪在积雪的衬托下，竟然有些反光。 林里用小粪叉将一个个表面光的驴粪蛋子拾捡到背篓里，细细一数，竟然有二十个之多。生产队的驴就是享福啊！吃的估计还是嫩草、黄豆、鸡蛋，要不然驴粪蛋子不可能这么光滑。 第6章 冬日储备 拾捡完驴粪后，林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从一个都市宅男，短短两个月时间变成乡下赘婿，还是五十年前的年代。他也不知道自己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他心里将之归咎于那种隐藏在中国人基因中的浪漫吧！或者说，他也很向往这个火红的年代。就从他堂大舅哥那里就能看出来，这个年代的人是真的淳朴。 当然，恶人永远都会存在，比如后妈，比如后丈夫。 想到这些的林里继续向前走去。 山下的林支书在一个背风处抽着旱烟，不时看一看山坡上的林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偶尔的笑容会出现在嘴角。 等到日头西斜的时候，也就大概是下午四点多。北方的冬天，五点多就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林里用力紧了紧身后的背篓，准备回家。 呼啦啦~~~ 一阵翅膀扇风的响动从前面传来，一只硕大的飞禽平地而起，迅速朝林里前方飞去。有十多年农村生活经验的林里立刻就判断出这应该是野鸡。虽然他小时候没有捕猎过野鸡，可是总有人会在野外撒用农药泡过的粮食，或者设置陷阱，又或者有了强光手电之后，利用生物的习性，在夜晚摸到老巢之后用强光照射使其失去抵抗能力。 ·虽然没有捕猎的手段，林里还是条件反射把手里的小粪叉丢了出去。 至于结果，也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粪叉落地，野鸡远去。 生了一肚子闷气的林里捡回粪叉后背着背篓下了坡。奶奶的，野鸡的美味是他十几年只品尝过一次的美味，今天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飞了。真是不可饶恕。 下坡路很好走，背篓里都是干柴，也没什么重量。 不过刚刚拐过一个弯儿，就看到了蹲在背风处的林支书。 “爸！你怎么在这儿啊？” “呵呵，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出来走走。” “哦。我捡了不烧柴禾，还有一些驴粪，咱们回家吧！” 虽然知道这是林支书的一种保护、跟踪？唉！无所谓啦！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还能因此发火还是怎么的？ “好好好。来，背篓给我，我背着吧！你忙了一天了。” “没事儿爸！我背的动。要是让淑芬看到了，肯定要说我的。” “她敢！！看我不骂她。” 都说赘婿是人女方家里的长工，日夜耕作，地位低下，让人看不起的职业，使多少男儿望而却步。不过到了林里这里反而是反过来了。总感觉林家一群人对他看重的厉害。完全没有小说中让后妈出卖之后，被后妈娘家人如何如何羞辱的剧情，可能这就是火红的年代吧！讲究个人人平等。 翁婿二人也不再推让，两人乘着夕阳的余光，渐渐朝家里走去。 晚饭还是玉米面糊糊和咸菜。林里的肠胃，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可是相比后世被电子产品绑架，信息充斥大脑的过载，现在的生活简单而又纯粹。 想起下午逃脱的那只野鸡，心里蒙蒙不乐。 “爸，今天我碰到一只野鸡，让它给跑了。有没有什么抓捕它的办法啊？” 林支书放下手里的碗，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玩意儿也好抓，虽然它会飞，可是也飞不了多快，人跑的快一点追个几里地差不多也能抓到。或者用枪打也行。不过枪是民兵队的装备，用来给村里人抓还成，给自己家里用就有些不合适了。” 切！什么老丈人，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不过林里很快就想到了弹弓。现在麻雀还是四害之一，根本不是什么保护动物，野鸡什么的更不是了，只要能让人吃饱了，管它是什么呢！听说自然灾害三年里，老鼠都是肉食。 “爸，咱家里有没有弹弓啊！我想试试，抓几只给淑芬补补身体。” “女婿啊！家里还有两只母鸡呢！虽然冬天不下蛋了，可也能吃啊！不用这么麻烦。” 丈母娘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四十来岁年纪，很少说话，现在倒是心疼上女婿了，果然应了一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妈，家里的鸡先养着，野鸡能抓肯定抓，现在是冬天也坏不了，就当是肉食储备好了。” 淑芬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等到晚上林里快要睡觉的时候，丈母娘敲响了房门。 林里跳下炕去开门。 “女婿啊！这是我去隔壁你大哥家里借来的，给你，你拿着用。” 一只木头为架，两根气门芯和一块皮子组成的弹弓塞到了林里手里。摩挲着光滑的木头手柄，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上面反光的包浆。这一定是堂大舅哥的心爱之物吧！ 林里也不推辞，能拿回猎物才是正途，现在推辞反而有些不合适。 “谢谢妈，我会努力的。” “女婿啊！你是个顾家的，能捕到就捕，不要勉强，别看家里现在天天吃稀的，可是咱也有存粮，够吃。” 丈母娘说的自信，可是林里也知道，现在的肥料不行，亩产不高，一年劳作也就勉强混个温饱。即便是支书家里，日子也比不上后世贫困户的生活。 不过他也没把话说透，而是和丈母娘聊了几句，随后目送丈母背影，等到她进屋之后，林里才关上了房门。 “咱妈给你送弹弓了？” “是啊！这一定是大舅哥的心爱之物，你看木头上的包浆，估计有些年头了。” 淑芬接过看了几眼，肯定的说道 “是啊！这是大哥十几岁时候自己做的，那时候他们有空就去打麻雀什么的，这两年年纪大了，就没有见他玩儿过了。” “嗯！我一定好好用它，等抓到了野鸡，咱们给他送一只。” “咯咯咯，你人小鬼大，还送一只，等你抓到了再说吧！” “好啊！我人小？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大的。” “啊~~孩子~~” 林里也算是单身将近三十年的单身汉了，哪里还没有这点定力，不过还是让淑芬变着法的伺候了几回。毕竟在没有电的年代，天一黑也就剩下造人了。 第7章 再会野鸡 次日一早，林里吃过早饭后，拿上昨天的工具，怀里还揣了一个丈母娘早上给烤的玉米馍馍，他中午不打算回来吃饭了。 在淑芬的送别中，林里再次离家。 在河滩边儿捡了几把圆润的鹅卵石放在口袋里当做弹弓的弹药，林里这才开始爬坡。 冬日的早上，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寒风阵阵，呼出来的气都是一片白雾，手脚有些发冻，不过走了一会儿后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将冻得发红的双手塞到口袋里捂着，总感觉这个年代的冬天气温低的可怕。也许是还没有遭受全球变暖的洗礼吧！ 站在山坡上看下面，在一片四面环山的低洼处，散布着一片村落，村子中间有一条不算大的河流将整个村子一分为二。村落不算小，能有个百来户人家，建筑多以窑洞为多，偶尔出现几间平房，里面也不是住人的，都是当时大锅饭的时候修建的食堂之类的建筑。 袅袅炊烟还未散尽，吃过早饭的孩童就已经跑到了外面玩耍。冻得发白的河流被太阳照的闪闪发光，冰面上满是玩儿冰的孩童，偶尔能看到担着水桶的大人去上游凿冰取水，偶尔也会呵斥孩童们的不当行为。 如果忽略物资短缺的问题，这里真是一片世外桃源。 林里紧了紧背上的背篓，继续朝未曾探索过的区域走去。昨天偶遇野鸡的地方以及野鸡逃离的方向显然是重中之重。 仔细辨别着野鸡留下的痕迹，林里继续前行。 今天他的运气不太好，没有碰到驴粪蛋子。不过他也不气馁，等到遍地驴粪没人捡的时候，他要是还需要出来拾粪，那他的日子真就过的完蛋了。 背篓里的柴不断的增加。看着又能烧一顿了。虽然家里的柴禾够烧，窑洞也足够的冬暖夏凉，可林里就是闲不住，总不能当小媳妇儿让人家养起来吧！再说了，把家里烧的热乎点儿，也就不用每次都盖着被子行房了，毕竟视觉冲击还是很重要的。既能近观又可亵玩，难道她不香吗？ 想到这里，林里身上充满了力气。 呼啦啦~~ 听到一阵熟悉的响声，林里迅速掏出弹弓，上了鹅卵石之后，朝着不远处的野鸡射去。 要说原主李里也是玩儿弹弓的高手，毕竟这个年代，男孩子谁还没有个弹弓。想起原主关于吃麻雀的美好记忆，林里拉弹弓的幅度都大了几分。 嗖~~~ 鹅卵石快速激射而出，可惜，擦着野鸡就飞出去了。 不过林里口袋里满满的鹅卵石可不是摆设，第二发如期而至。可惜，还是射偏了。 不过林里也不气馁。 一边追赶着野鸡，一边儿继续射击。 就这样，追赶了能有一里地的时候，眼见飞飞停停的野鸡就要飞跃一个黄土沟，林里连续两次激射，总算是命中了野鸡的一只翅膀。 看到野鸡开始坠落，林里攥紧弹弓，快速朝野鸡追去。 很快，林里就追到了一只翅膀受伤流血，还在奋力用两条细腿赶路的野鸡。 林里也不客气，抓住野鸡脖子用力一扭，野鸡就失去了生机。 将这只花里胡哨的野鸡细细掂量了一下，凭借他那不准的手感，大概估摸能有三斤。虽然不大，可也是一餐肉食啊。 将野鸡丢到背后的背篓里，塞到了柴堆的下面。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另外也是怕跑步的时候给颠出来了。 小有收获的林里继续前进，眼看日头已经当空，林里干脆找了个背风的田垄，晒着大太阳开始吃起玉米馍馍。 前世，林里便秘严重的时候吃过一段时间的玉米面，所以吃起来也不陌生，咕噜噜的肚子总算是被填满了。就是没有水喝。看下次能不能用酒瓶装点儿水出来，啧！天气这么冷，冻上了怎么办？ 随便想了一下的林里将之抛之脑后，每天早上走的时候多喝几碗热汤不就行了嘛！ 感受着冬日的节气，林里又很快想到了《悬崖》，那个发生在白山黑水上的可歌可泣的故事，他好似又有了许多感悟，尤其是关于寒冷的体验。 给杂志社的信件发出去已经有一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中。 现在还不像后世有那么多杂志社。林里投稿的对象是《故事会》，作为前世智能手机没有普及时班级里传阅的课外读物，林里自然感触良多。 正想着自己的作品，又是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 一只看着比野鸡小一些，全身灰色的飞鸟拔地而起。 林里很快就认出来，那应该是斑鸠。 还记得读小学的时候，父亲用五块钱一只的价钱买了两只。母亲埋怨说不值，谁知道用简单的调料煮熟后，香气四溢，肉含量很大，而且骨骼纤细，最薄的部位，大概比纸厚不了多少。 为此，母亲就成了父亲的“嘲讽”对象，两人为此还引发了几次小冲突。算是林里童年的回忆之一。 想到这里，林里再次举起了弹弓。 啪！弹弓再次打歪了，但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一片斑鸠拔地而起。 哦对了，林里差点忘记了，这种东西通常都是一窝一窝的出现。还记得以前经常有放羊的能捡回一窝一窝的鸟蛋。也算是他童年里深刻记忆的一项，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同学送过来的鸟蛋呢！虽然偶尔会有半孵化的小鸟在里面，但也是童年时候的美味了。 林里连续激几次，但是都打空了。 气恼的林里想起了自己玩儿射击游戏时候的表现，目标一多，就容易丧失主攻目标，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被对方打死。 想到这里，林里再次举起了弹弓，瞄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 啪！！ 沉闷的撞击声从前方传来，一只斑鸠坠落。 林里也不急着去收获成果，反而再次瞄准，又是啪的一声，又一只斑鸠落地。 正待扩大战果的时候，斑鸠群已经渐渐远去，林里无奈的放下了弹弓。 顾不上气馁，小跑着追上了两只受伤的斑鸠。 又是同样的操作，林里颠了颠沉甸甸的背篓，看了看日头。打算回家了。 今天走的有些远，也就不继续深入了。 第8章 稿费 等林里回到家的时候，晚饭刚刚做好。 “爸妈，我打了一只野鸡，两只斑鸠。呵呵呵~~” 林支书接过林里后背的背篓，从柴禾下面翻出了林里的收获。 “不错不错，等我明天把它们剥洗了冻起来，先存着，以后给淑芬补身体。”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说话间，淑芬从屋里走了出来，心疼的看着满身尘土的林里，用一把笤帚细细的清扫着林里的衣裤。 “这两天天气好，我明天继续进山。” “别了吧！咱们这一片还有狼呢！你在往外走，我不放心。” 林里不是一个自信达人，也不敢想象自己被狼追是什么体验。想起父亲曾经说起的一次遇狼经历，虽然间隔很远，但林里还是记得父亲当时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低沉的语气。 “嗯！我不往远走，就在咱们村口这一片。” “嗯！吃饭吧！娘今晚做的疙瘩汤。” “疙瘩汤？今天什么日子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 “哈？你的生日？怎么不早说啊！我~~~” 准备礼物？准备个屁啊！ “没事没事，今天都有一只野鸡两只斑鸠了，够多的了。我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也没有别的想法。” 听到淑芬说的这些，林里很感动。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哎？你多大了啊！” “咯咯咯，我比你大一岁，叫姐姐。” “啊？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一岁啊！” “嗯~~” 看到淑芬沉吟，估计是想起两人的婚事了。不论哪个年代，估计都要合八字吧！ “没事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要不是有我后妈和后爹的“帮衬”，我还娶不到你这样的漂亮贤惠的老婆呢！” “切！油嘴滑舌。” 林里将嘴贴到淑芬的耳边，看着那洁白透光的娇小耳朵，林里咽了口唾沫。 “今晚姐姐要好生伺候我啊！” “啊~~小流氓~~” 闹了个大红脸的淑芬提着笤帚就小跑进了房间。 想到姐姐这个称呼，林里就想到了短视频平台里那一句“想不想姐姐对你更好啊！”的骚气文案。 真是太爽了。 日子重复重复又重复，林里每天继续进山，想起淑芬的嘱咐，林里没有再深入，而是在周边游走了起来，除了碰到过两次野鸡和斑鸠，各收获了一只之后，林里再无所获。 果然，危机与收获总是有着紧密的联系。 不过林里也没有失望，毕竟老丈人是支书，在这百十来户人口的林家庄里，他还饿不着。 半个月后的下午，去乡里开会的林支书提着具有村支书特色的小袋子回到了家里。 递给了林里一份从外地邮寄来的信件。 看到信件的题头，林里意识到，这应该是自己投稿的那家杂志社了。 也没有避讳林家人，林里直接就将信件拆开了。 林里从里面抽出三张纸，一张是林里没有见过的汇款单，上面有着一串数字“60元”“陆拾元整”的字样，大概是千字五元的标准，也不算低了。林里再打开叠起来的信纸阅读了起来。 信里的内容说的不多，大概也就是对《悬崖》的肯定，还有就是希望林里能够保持创作速度，不要断更、停更，最好是能把全稿邮寄过去。 林里阅读完后，将手里的信递给了林支书。虽然林支书文化水平不高，可读个报纸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嗯！你给报社投稿了？” 读完信件的林支书一边说话，一边将信递给了淑芬。咦？淑芬竟然是识字吗？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可是不多见啊！等晚上了问问。 “是啊！就是上次寄出去那一封信。” “啧~~写的啥呀。怎么报社给了这么一大笔钱？” “也没写啥，就是抗联抗日的故事。” “哦。难怪。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是个文化人。”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嗨！我一直愁着怎么养家呢！所以就把我姥爷的故事写出来了。” 原主李里的姥爷一家就是东北人，他姥爷就是东北抗联的一员，全国解放之后一家子就进了京。但是他姥爷打了一辈子仗，进京没几年就病逝了。在李里的记忆中还有一个舅舅，但是从军多年杳无音信，姥姥过世他都没有出现，在李里心里也就是一点点影子。 “哦？你姥爷？” “是啊！我姥爷是老抗联，全国解放不久就病逝了。” “唉！” “爸，这钱您帮我们收着吧！作为家庭开销。” 看到林里主动递过来的汇款单，林支书不感动是假的。 但他还是将汇款单推了回来。 “虽然咱们没分家，但还是你收着吧！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我和你妈老了，你们自己的生活自己拿主意。” 看到林支书不似作伪，林里又将汇款单交给了淑芬，淑芬显然没什么顾忌，喜滋滋的将汇款单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小心的收了起来。 “等过几天我爸去乡里的时候你也跟着去，把钱兑出来，然后存起来应急用。” 嗯！很标准的农村妇女形象，顾家，会过日子。 “好，听你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笑了起来，丈母娘将晚饭端了上来。除了一盆疙瘩汤，竟然还煮了四个鸡蛋。 “吃饭吧！” 等到回房之后，林里和淑芬聊了起来。 “你识字？” “对啊！” “啧！我看着咱们村里也没有学校啊！” “我在乡里上的。初中毕业。” “成绩怎么样啊？” “成绩啊！我们那个时候也没怎么认真的上课，老师还要经常参加劳动。不过老师说我很有天赋。” “哦~~” 翻过年就是1974年，距离高考还有三年，要是两人都抓住这个机会，啧！！以后的生活显然会好过很多啊！ “淑芬，要不每天闲下来咱们一起学习吧！” “啊？学习？” 刚刚脱了外套正要准备钻被窝的淑芬楞了一下。 “是啊！国家不可能一直这么不重视知识。我就想着，咱们每天学习，先准备着，万一将来考大学呢！” “不应该吧！现在上大学不都是推荐吗？” “嗨！推荐上大学不要求文化，咱们国家不可能永远不重视文化吧！我估计这四人帮距离倒台也不远了。” “嘘~~别乱说。” 被淑芬的小手这么一捂，林里哪里还有说话的心思。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想到姐姐、红袖添香，林里就是忍不住。 第9章 红星乡 三天后，林支书要去乡里开会，林里做了他的小跟班儿。 帮林支书提着袋子，两人一路步行，朝乡里走去。 红星乡，很年代的一个名字。 距离林家庄也有十里地的样子。 不过两人腿脚不慢，早上天蒙蒙亮出门，上午不到八点就赶到了乡里。 “林里啊！你去兑汇款单去吧！我先去开会，记得中午在公社门口等我。” “好的爸，您去忙吧。我不乱跑。” 目送林支书进了公社，林里顺着全乡唯一一条商业街走了起来。 整个红星乡没有一间二层以上的房屋，狭窄的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国营饭店，或者叫大食堂，邮局，供销社等各种单位都拥挤在一条街上，而且这个年代的商业很落后。路的两边竟然没有摆摊的，看起来有些衰败。 穿过人群，找到了只占两个门脸的邮局，将汇款单兑换之后，林里将五块钱单独拿出来，其余的全部塞到了淑芬在里缝制的口袋里。 这没什么丢人的，2000年前后，市面上卖的上大部分都有一个拉链，就是用来放钱的，所以规劝各位，千万不要沾着唾沫数钱，很恶心的。 兑款后，顺便将这几天赶写出来的五万字书稿邮寄了出去，花了林里好几毛。 从邮局出来后，林里又去了供销社。 相比邮局，供销社的面积显然很大。林支书别看是支书，手里也没有几张票据。平时都是丈母娘收着，精打细算统筹全家的开销，林里也没有买什么大件儿的打算，再说了，买布、买油这种事情，女人们操持就行了，他是真不行。 所以来到供销社的林里也没有买什么特殊的东西，就是买了厚厚的几叠信纸，买了一瓶墨水。至于剩下的钱，他打算都带回去上缴，女人嘛！虽然要花言巧语的哄，可是实实在在的金钱更能给她们安全感，大概这就是老实人在二手市场受欢迎的缘故吧。 另外就是林里虽然对自己的赚钱能力有了一些小小的自信，但钱这种东西，还是要存起来才好。这个年头，赚钱真的不容易。 从供销社出来后，林里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干脆又回到了公社门口。 至于逛街什么的，他已经都看过了，比起前世普通乡村都不如。至于国营饭店？他又没有粮票，而且他感觉不是很饿。 要说馋，林里也很馋，但是对这个年代的饭食，除了野味，他还是不抱有希望。而且一个大手大脚的人，在这个年代真的不受看中，他可不希望自己偶尔的一次得意忘形改变了岳父一家的对他的看法，要知道人与人的观念冲突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标新立异很危险。 半蹲在公社门口的林里看着来往的人群，这个年代好似是灰色的，来来往往的人身上都大致穿着类似的衣物，陈旧，而且补丁很多，偶尔有一个穿着还算可以的，也是戴着眼睛，或者戴着钢笔。 看烦了的林里就这样晒着太阳，感受着冬日的温暖，一边思考自己的未来。 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一群村干部从公社里走了出来。 林里急忙站起身来，在人群中找着林支书的身影。这个年代可没有手机、定位什么的，走丢了真的很麻烦。要知道他可是依靠导航出门的人物。 “爸，出来啦！” “嗯！是啊！等久了吧！” “没有，今天天气好，晒太阳舒服着呢！” “呵呵，那咱们现在就回家？” “好啊！” 翁婿二人正要启程，一个公社里的年轻工作人员小跑着朝他们跑了过来。 “林支书，徐书记找你有事儿，你快去一下。” “爸，你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林支书楞了一下，朝林里点了点头，朝公社里面走去。 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看了看林里，不知道和林支书说了什么，林支书朝林里挥了挥手。 林里见状朝两人走去。 “徐书记和我估计要谈的时间不短，你先和徐干事走吧！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林里也没有推辞，和徐干事打了招呼。也不知道这位徐干事是不是徐书记的什么血亲，但交际还是要的。 “给徐干事添麻烦了。” “不麻烦，林里同志跟我来，先找个地方坐会儿，林支书估计要一会儿呢！”“谢谢徐干事。” “呵呵，你就是客气。” 林里和徐干事一前一后走进了一个办公室，没有后世那样的豪气气派，所谓办公室，也就是一间狭小的平房，里面摆着一个面积颇大，但也就只有几个抽屉的实木桌子，外加几张实木的凳子。不过窗台上倒是养了几盆花草，在万物沉寂的冬日能看到一抹绿色，当真是吸引人眼球。 “坐，我给你倒点儿水。” 不等林里拒绝，徐干事说着就拿起角落里放着的暖壶，将两个白瓷茶杯倒上了冒热气的热水。 “谢谢徐干事。” “嗨！林支书是咱们乡里的能人，我们经常碰面的。” 林里只知道林支书是支书，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大概是看出林里的“无知”，徐干事闲着也是闲着，就聊起了林支书的往事。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林支书竟然是抗美援朝战场上下来的退役老兵。让林里吃了一惊的同时，心中也对林支书更加尊敬。能和抗美援朝的老同志结亲，当真是令人欢喜，更别说这位老同志是自己活生生的岳父了。 虽然后世出来一群慕洋犬不断的攻讦自己的伟大历史，但是在林里心中，那句“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依然让他赞同且信服。 “唉！没想到我老丈人竟然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平时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哈哈哈，从战场上下来的都差不多一个样，不怎么提以前的事情。咱们徐书记和林支书还是战友来着。” “哦。这还真是没想到啊！” “哈哈哈，以后你接触多了就知道了。林支书这人很好的。” 林里不善言辞，徐干事大概是说多了，一杯一杯的喝着水。眼看就要冷场，林里用手指指了指窗台上一个蒙着布套的矩形物体换了个话题。 “哦？这个啊！这个是收音机，不过坏了。” “坏了？” “唉！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坏了半年多了。” 作为一个理工男出身的林里，对这种颇具时代特色，但是结构简单的电子产品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眼下看到这么个东西，还真是手痒，尤其是坏了的。 第10章 林支书的过去 “要不？给我看看？” 林里试探着问了问，谁知道徐干事别看年轻，不过身上有一股子豪气，当即将收音机递到了林里面前，还顺势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螺丝刀。 “看看吧！我一直放在这里没修，闲着也是闲着，我对里面的结构还是很好奇的。” 林里也不矫情，找准螺丝扣，就熟练的拆起了螺丝。 六颗螺丝摆在桌子上，缓缓的打开后盖。 一个脱落的线头就出现在了眼前。 “嗨！简单，就是线头掉焊了。现在没有焊接的工具，把电线绕上去就行了。” 在徐干事的注视下，林里将线头处的绝缘线撤掉一截，将铜丝捋顺了绕在了电极凸起的金属杆子上，打开开关，收音机响起了沙沙声。 调动频率，很快就响起了具有年代特色的广播节目。 “嗨！神了。厉害啊同志。” “还好还好，问题不大，我先把它装回去。” 林里麻利的将后盖装上，又把螺丝拧好，这才将收音机放到了徐干事面前。 “啧啧啧！厉害啊！以后晚上的时候我就不至于那么无聊了。” “哈哈，也是，现在晚上实在是没事儿干。” “林里同志是京城来的知青吧！” “是啊！是知青。”唉！是入赘过来，按了个知青的名头罢了。 “果然，城里人就是懂得多。” “还好还好，我就是比较喜欢收音机，所以平时一直关注这方面的知识。” 两人正要继续聊下去，林支书提着袋子走进了办公室。 “徐干事，我和徐书记开完会了。徐书记那边叫你过去呢！”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招待不周，林里同志，咱们有空再见。” 徐干事有事，急忙起身离开，临行前还不忘和两人打招呼道别，真是个八面玲珑的小伙子。将来在官场中肯定混的不错。 和林支书从公社出来，已经是午后，没有吃饭的爷俩也舍不得去食堂吃饭，干脆踏上了回家的路。 “和徐干事聊的挺好的啊？” “是啊！徐干事很热情，聊的挺好。” “嗯！那是徐书记的侄子。”果然，是血亲。 “听说您和徐书记是战友？” 林支书闻言，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估计是想起了在部队里的峥嵘岁月。 “是啊！！当时我和徐书记是一个连队的。平时虽然见面不算多，但也是生死之交。” 见林支书面带凄然，估计是想起了军队中一些不算愉快的事情。林里本来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谁知林支书反而继续说起了以前的往事。 林支书和徐书记是一个连队里的士兵，参加抗美援朝的时候，他们连队接到了死守一处高地的任务。 伴随着联合国军强大的炮火支援，整个连队死伤惨重。但整个连队并未因为惨重的伤亡而退却。部队减员的厉害，自然开始收缩编制，林支书和徐书记就被整合到了一个班里，徐书记任班长，林支书是战士。 接下来无外乎生死作战，等到援军上来的时候，一个连队只剩下区区四名残兵，林支书和徐书记就是其中两人。 四人的伤都重，被运往后方野战医院救治后，因为战争开始进入对持阶段，再加上新的部队开始赶往前线。 不想增加部队的后勤负担，两人的伤势刚刚好转，就随着回国的列车后撤，随后退伍归乡。 两人除了带下来一身伤病，别无其他。 随后，林支书返乡当上了支书，徐书记则是进入了行政系统，开始治国理民。 两人的故事听起来平淡无奇，可也正是这样，才能更加体会到这其中的凶险与不易。影视剧毕竟是经过加工的艺术作品。 “爸！你们太不容易了。” “呵呵，没啥，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看着乡亲们开始吃饱穿暖，觉得很有成就感。” “是啊！和平才是一切的基石啊！” “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呵呵，我也就是这么一想。就和打架似的，人家吃饱穿暖，扛着枪提着刀，身上还穿着铠甲，咱们孤身一人，还营养不良，一场架打下来，啥也别干了。” “哦？那依着你的意思，不应该打架？” “当然不是了。咱们要是不打架，不把他们打服了，人家勾结着你的坏邻居，今天扣你点儿墙皮，明天偷你点儿东西，后天再把粪汤浇到你屋顶上，不时还要说你的坏话，揭你的短处，让人民群众闹内部矛盾，咱日子也别过了。就天天防贼吧！” “哈哈哈，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当时无论条件多么艰险多么难熬，也没有人不想打。啧！你说得对啊！” “我是说的对，你们却是真的去做了。这之间差别大了。” “嗨！你是没生活在那个年代，你要是生在那个时候，也会去的。” 翁婿二人在回程中明显走的比较慢，一路欢声笑语，聊的十分投机。 等到回家后，两人吃了点儿中午留下来的饭菜，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半个月后，稿费再一次到账。 这次林里去乡里可谓全家出动。 因为马上到年根了，所以顺便置办年货。 淑芬虽然开始显怀，但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么多孕妇的注意事项，还不是一样下地干活。 林里也没有拦着，毕竟在家里憋了大半个冬天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林支书赶车，林里还见到了堂嫂子。一个朴实的农家妇女。 林里点了个头就没有说别的，实在是不知道聊些什么。 作为壮劳力，林里没有坐车，而是和堂大舅哥缀在驴车后面，闷头赶路。 年节前的集市格外热闹，乡里的商业街两侧增加了不少的小摊，看样子是村里人有一些农产品要卖。 投机倒把之类的管的虽然严格，但是农民偶尔会做一些手工艺品，箩筐什么的，还有就是一些山货，总之在这个时候管理的不是那么严格，毕竟农民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什么钱，可油盐酱醋哪个不要钱。最重要的是，不强制要票，甚至接受以物换物。 所以手里有闲钱的林里动了心思，花费了20元买了一些野鸡、斑鸠、蘑菇之类的山货，让丈母娘有些皱眉。不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11章 年货 一行人提着林里买的山货，林支书则是留下来看着驴车，其他人都去了供销社。 今天的丈母娘掌握着全家的采买大权。 从供销社打了二斤酒，买了一两糖果，备着给来拜年的孩子们分。又买了两盒一毛钱一盒的香烟，也是给拜年的亲戚准备的。 又买了些油盐酱醋，这大概是半年的调料。 然后就是给宝贝闺女淑芬和肚子里的宝贝孙子买了一些棉花、棉布，又买了些针头线脑之类居家必备的东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里也知道这个时代难，毕竟是穿越重生快半年的人了。 林里又添置了一些文房用品。这个年节的年货算是置办完毕了。 至于肉类，林家庄有自己的饲养的猪，过两天就会杀猪分肉。 大概是今年喜事连连的缘故，林支书等几人出来后，又回到供销社，买了两个二踢脚和一小串100响的小鞭炮。 就这样，空荡荡来，回的时候也没有增加多少东西的两家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后面走着的林里想起了后世过年的采买。猪骨头一箱、带鱼一箱、各种蔬菜肉类水果也都是论箱的买，过年那两天都吃的撑的没胃口。 唉！终究是回不去了。 不过想着腰里的存折，心里还是暖暖的。 困难是一时的，终究会解决。 回到家后的第三天，林支书召集四个生产队的队长、副队长、会计等村里的头头脑脑开了个简会，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杀猪。 看着公社门口一字排开的几口下面生火，上面冒着热气的大锅，还有哀嚎着被拖到现场五花大绑的年猪，村里人全部集中在了一起。 在人群中，林里还看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六男三女九个知青，林里也过去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回到到淑芬身旁。他现在算是土著了。 杀猪匠都是村里人客串，其他的劳动也都有壮劳力踊跃参加。 随着几头猪同时宰杀，现场的气氛到达了最高潮的时候。 看着冒热气的猪肉被肢解出来，会计们开始进入了运算状态。这个年代很公平。 “各位社员同志们，经过计算，壮劳力每人能分1斤6两的猪肉，孩子老人9两，每人两块猪血。” “好~~~” “好，现在我宣布，开始分肉。” 也许是常年的集体生活，造就了人们排队的观念，但现场还是有些乱。 不过分肉都是一户一户的叫，现场的秩序还算和谐。 人们劳作一年，终于在年根的时候，领到了一年中难得的荤腥。 肉都是一条一条，肥瘦相间，或者肥肉瘦肉搭配着的组合，随着领取到最后，剩下了猪头、骨头、猪蹄、下水等在这个年代不受人喜欢的东西，让林支书和几位队长们犯了往年的难。猪头是杀猪匠的，这个不用犯难。 但是骨头、猪蹄、下水呢？ 林里看着三毛钱一副的大肠、两毛钱一个的猪肚，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要知道在猪肉充足的年代，下水、骨头、猪蹄什么的都是紧俏货，不仅难买，价格也昂贵。 就以他穿越过来时候的成交价来说，一斤熟了的肠子能卖到30块。生的虽然便宜些，但一副猪下水怎么也得三百块。 林里和身旁的丈母娘说了他的想法，丈母娘虽然不喜欢那些没什么油水，被剔的空荡荡的骨头，也不喜欢臭了吧唧的下水，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怎么说这个赘婿这半年来安分守己，还是个文化人，不能不给点儿面子。 “我们家要两幅猪肠子、两幅猪骨头、八个猪蹄子、一个猪肝吧！”好吧！猪肚和猪尿泡被省了，但林里也知道，太过出挑不是好事。而且林支书大小还是个干部。 站在人群上首中央的林支书闻言，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唉！我带带头，给我们家留这些吧！” 说着从胸前别着钢笔的口袋里掏出了三块钱交给了会计，就这，会计还找了好几毛给林支书。 有林支书的带动，又有几个队长买了一些没什么油水的下水和猪蹄。看着难题解决了不少，林支书大手一挥，干脆，等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时候，作为当天的吃食吧！ 人群里有些社员交头接耳，大概是林支书今年有了城里女婿大放血之类的话，林里听了一些，但也没有计较。有时候别人的误会，恰恰是他所需要的。做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赘婿挺好。 分肉大会开的很成功，林里还专门回家将他的背篓拿过来，将他的收获塞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背着几十斤没什么油水的东西，心里乐开了花。 “哎！林里，咱家为什么买这些啊！都没什么油水。” 看着林淑芬有些皱眉的模样，林里就想到了后世形容城乡差距的一句话。 “城里人都开始尿糖了，村里人才开始吃糖。” 话虽然粗俗，但也是城乡差距的真实写照。 “别看骨头没什么油水，可是熬出来的汤好喝啊！有营养，你怀着孩子呢！补补。” 又看了看没什么肠油的大肠，倒是省的撕肠油了。 “还有这肠子，别看闻着臭，可吃着香着呢！京城就有专门卖这个吃食的，生意好的不得了，门口每天都排队。还有这猪蹄，别看没什么肉，可上面的筋多啊！咱们可以熬皮冻。还有这猪肝，里面都是营养，你正是怀孩子的时候，要多吃这个才行。” “哦！这样啊！” 林淑芬虽然面上不显，可心里乐呵呵的，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等回到家里后，林里安置好了淑芬，就提着箩筐去了小河的下游，开始就着冰水，清洗起了下水。 用一根光滑细腻的玉米杆子顶着肠子的一端，慢慢的将肠子撸翻过来，将里面的猪屎倒在了准备好的一个破旧小筐里，一会儿回去之后，这些东西要倒在大门口的粪堆上堆肥。 至于翻过来的猪肠子，则是就着小河流水，开始细细的洗了起来。猪肝则是早就泡在了一个水坑里。 其实洗肠子猪肚最好还是用豆面搓，或者用盐来洗，但这都是物资匮乏年代所不允许的事情。所以当林里洗完下水的时候，双手已经被冻的通红。 将泡出血水的猪肝收拾起来，背着箩筐回到了家里。 又在院子里用他捡来的柴禾生了一小堆火，将八个猪蹄依次烧了个通透，趁热又用锤子将指甲锤掉，这才开始用河里捡来的粗糙的石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清理猪蹄表面焦糊的表皮。 一直忙到下午，林里才做完了一切。 站起来伸了伸酸痛的腰背，看着那一堆美味，心里乐开了花。 第12章 煮肉 肉拿回来了，自然要吃。 而且下水不少，自然不用等到除夕夜才吃。 家里的调料很少，林里干脆就这么白着煮，为了不让难闻的气味影响淑芬的食欲，将他们房间里的锅搬到了隔壁闲房里的灶台上煮。从前这里睡的是几个姐姐。 浓郁的臭味从渐渐烧开的锅里冒出来，让林里这个下水爱好者也要为之动容。 不过总不能因为臭就不干，他要真是敢不干，估计会挨揍。这可是两块多的东西，更是粮食。 等换了两次煮下来的脏水之后，味道这才淡了很多。 盖着锅盖小火这样煨着，等到筷子头能扎动的时候，林里将熟了的下水都捞了出来泡在凉水里。 等冷却的差不多之后，又亲自将肠子斜着切成了香烟宽窄的斜条。 把从家里准备好的砂锅拿过来，将冻粉条铺了一层在下面，又放了些泡发的蘑菇，再将熟了的肠子盖上厚厚的一层，加了简单的葱姜蒜盐作为调料，这才放到了灶台上小火加热。 等到晚饭时分，一锅香喷喷的砂锅炖吊子就做好了。 将自己劳作一天辛苦的结晶摆放在三人面前，淑芬捂着鼻子偷偷闻了闻，虽然还有臭味，可闻着也很香。 “爸妈，你们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林支书夹了一片肠子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其他人都看着他的反应。 等林支书嚼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眯着的眼睛。 “好吃！” 说着还竖起了大拇哥。 得到林支书的肯定，林里三人也开始夹起了菜。 “女婿啊！你别的都好，就是有一点小气。这是有啥秘方啊！都不愿意让我。” 林里听了哭笑不得，林里当然知道丈母意思。本来丈母娘要帮着他收拾，可他闲着也是闲着，哪能让人家帮着动手。谁知道丈母娘还是个幽默的。 “妈，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怕你累着。” “哈哈，知道知道，和你开玩笑呢，你还真急了。” “是啊是啊！你丈母娘是全天下最好的丈母娘，你可不能冤枉人家啊！” 听着两口子一唱一和的玩笑话，林里也笑了起来。 辛辛苦苦的活着，不就是为了家人们这样在一起嬉戏玩闹吗？ 四人你一口我一口，将砂锅里的东西夹了个干净。饭后都摸着有些涨的肚子，感觉到了满足。 “明天你五个姐姐估计就要回来探亲了。正好将这下水给他们准备点儿。嗯~~以后也教教她们做下水吧！这个东西便宜，处理好了还真不孬。” “没问题，爸！” 夜晚，回到房间的林里和林淑芬依偎在被窝里都没有说话。林里帮林淑芬有些水肿的双脚，林淑芬则是帮他按压着有些酸疼的腰背。 这个姿势~~啧啧~~~ 等到第二天上午，五个姐姐姐夫果然都回来了。不过都没有带孩子，虽然离的不算远，可年前的事情也不少，而且今天的天气有些阴，看着要下雪。 还有就是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来的人多了，还真是有些招待不起。 大姐到四姐名字有顺序，林+抗美援朝，从这里就能看到林支书对她们的期望，但终究是没带把。 至于五姐和淑芬，这时的林支书已经被闺女折腾的没有什么起名字的兴趣了，所以五姐叫桂花，淑芬叫淑芬。 至于五个姐夫，也都是附近十里八村的生产队里的小头头。就比如大姐夫，是三十里外村子的生产队长，二姐夫是五十里外生产队的会计，三姐夫是食堂管理员，四姐夫是供销社柜员，五姐夫更厉害，县里粮库的职员。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结婚还是要门当户对。但也明白了林支书为什么要找林里入赘了。实在是门当户对的人家不乐意啊！乐意的人家吧，林支书又不乐意了。 林里作为家里的壮劳力，没有让林支书下地给女婿女儿们准备饭菜的道理，更别说怀着自己骨血的淑芬了。所以就和丈母娘和几个姐姐准备着饭食。因为砂锅炖吊子他做的好吃。 虽然看着有些小媳妇儿似的，可现实总比面子重要，该干嘛就干嘛。 等到一大盆的砂锅炖吊子端上炕的时候，五个姐夫都竖起了大拇指。 老丈人满意的给几个男人倒着酒，林里不喝酒，所以他就给众人夹菜。 饭后，闲下来的男人们坐在主屋的炕上，借着酒劲儿，抽着旱烟、卷烟聊起了过去一年的辛苦与收获。 女人们则是去了林里他们的房间，估计是去聊一些女人之间的私密话题去了。 这一聊，就聊到了天空开始变的阴沉。 五个姐姐姐夫急忙收拾东西告别，刚刚还热闹的家里瞬间就冷清了下来。让刚刚感受了热闹的林里有些不适应。 果然还是伟人说的明白，“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如果革命也如请客吃饭这般热闹，何愁革命难成。 送走了姐姐姐夫们，林里开始准备炖皮冻，或者叫蹄冻。这个做法就更加简单了。先选了三个较小的猪蹄放在锅里煮出了杂质，打捞浮抹之后，就开始小火炜煮，等到猪蹄被煮的烂了之后。将猪蹄捞出，把汤汁倒进了准备好的容器里面。 猪蹄加了点儿盐，就这样给淑芬留着，等她想吃的时候吃。 至于放着蹄冻的容器，因为怕冻，就放到了林里居住的屋子里面。 期间趁着蹄冻还未凝固的时候，用勺子将表面漂浮着的油花打捞了几遍，不仅多了一些油脂作为油料的储备，还让蹄冻更加纯净。 夜。 林里再次搂紧了淑芬。 “林里，你们城里人都这么懂得多吗？” “我的傻姐姐，是我懂得多好不好。还城里人懂得多，你可不许移情别恋啊！” 啪！林里的后背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很重。 林里看着怀里的淑芬，意识到在这样的年月里，这个玩笑开的有些大了，急忙安慰。 淑芬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哭哭啼啼的就要分开独自睡。还好不是告家长。 林里笨拙的好一顿安慰，还讲了几个小笑话，才将生气的淑芬哄的不再哭泣。 黑暗中的林里十分自责，人果然都是胚子，日子过得稍稍好了一些就开始得意忘形。 整个人往林淑芬那边挪了挪。 两个多月没有吃肉的林里显然有些冲动，但是想到淑芬此刻的状态，实在是不宜用体力和姿势征服。 就在林里将要息了心思的时候，淑芬对着林里的耳朵轻轻说了什么。 随后林里一阵激动。 谢谢丈母娘和五个过来人姐姐的帮衬，林里终于又吃上了美肉。 第13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第二天早上，被鸡叫醒的林里早早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虽然大冬天的天还没亮，但第一次亲手煮蹄冻，总得验收一下成果。 也没来的急穿裤子，套了个外套就下了地，反正距离放蹄冻的地方距离炕不足五米。 搪瓷盆里的蹄冻已经变成了果冻状，表面虽然还有白色的油脂凝结，但是量已经很少了。 用没洗的手抓着一只筷子捅了捅已经变硬的蹄冻，结实，也不知道是不是煮的太稠了。林里感觉好像有点儿硬。 “怎么样？成了吗？” “成了成了。就是好像有点儿硬。咱们早上切着尝尝。” 林里一边说话，一边小跑着钻进了被窝。又和淑芬调笑了起来。新婚燕尔总是玩儿不够这种简单重复的游戏。 等到天明之后，林里麻溜的起床，在灶台里烧了一会儿火，热了一大锅的开水后，才让淑芬起床。 这已经是他们入冬后的日常了。烧的柴就是林里捡来的。 本来林里打算把倒尿盆的事儿也给顺便办了。但是淑芬没让，这里面有着忌讳，男人还是离的远远的好。 林里这个从科学时代穿越重生过来的未来人虽然不在意，可倒尿盆这种事情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所以也就随了淑芬。 等到淑芬起床洗漱完毕，两口子端着蹄冻去了父母的主卧。 “呀！这蹄冻看着筋道，好看。” 丈母形容词汇很匮乏，但也精准到位。 “嗯！不错不错。林里是个有本事的。等将来日子更好了，咱们就加一些肉进去。” 林里想到了他们家第一次买猪头蹄后做的凉肉。刚刚小学三年级的林里第一次吃到那种美味，一个人就干了一盘，等到第二天，看着就恶心，从那之后三年没有吃过凉肉。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儿怀念。 林里在丈母帮助下将蹄冻抠了出来，晶莹剔透的蹄冻在案板上弹了几下，林里回头看了看淑芬，总觉得这惊人的弹性有些眼熟。 虽然舍不得切，但还是用刀在边角处切了一顿的量下来。 剩下的就留着待客了。这个年代虽然不富裕，但人情厚，尤其是支书，应酬也不算少。 想到这里，林里就想到了一篇短文，《三两肉换来的媳妇儿》，讲述年节期间请客，家里只有不多的一斤肉，为了不让人吃，直接一个整块给做熟了上菜。 来的客人为了不担负一个贪吃的馋名，没有人主动下筷子将整肉挑开。所以春节期间，这块肉成了老演员，一直到最后，它还是完整的。直到最后遇到了一位素味平生的陌生人偶然做客，主家将一块肉分了三两在他碗里，感动的老人看中了主家的仁慈，将自己的闺女许给了这户人家。 林里琢磨了一下，这篇短文很适合投稿。心里琢磨着回去就写出来，另外再写几篇短文凑一凑，等年后的时候直接投递到杂志社，换点儿钱花花。 心里想着事儿，但是手里的刀却没有停。 将蹄冻切成筷子头厚度的薄片，装在了瓷盘里，又切了些葱姜蒜调了一个醋碟，才端到了炕上。 林支书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片沾了沾醋碟，随后放到了嘴里。 细细的咀嚼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竖起了大拇指。 类似的情形还发生在前两天的砂锅炖吊子上，林里见怪不怪。 “不错不错，咱女婿是个会吃的。你们也快尝尝。” 淑芬和丈母娘次第夹了一片放到嘴里，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哎呀！还有五个猪蹄呢，等闺女们再来的时候，咱都做了。今年待客也又有了一道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真是难为了丈母娘每年换着花样的操持。要说黄土高原上的女人，那真是心灵手巧，面食在女人们的手里玩儿的那是出神入化。让喜爱面食的林里欲罢不能。 随着除夕的临近，猫冬的农村突然热闹了起来。 林支书是村里的头头，自然有着应酬。 从那天吃完蹄冻之后，晚上几乎没有在家吃过饭。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都是红光满面。 林里虽然也被邀请去吃饭应酬，但自家事自家知，知道人家是客气，也就婉拒了。 除夕前，下了一场能盖住鞋面的中雪，让这个年节的农人更加欢喜。瑞雪兆丰年，是对这个时代最好的祝愿。 彻底闲下来的林里整天窝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爽的直哼哼。 看着靠在被子上的淑芬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垫，时而将针线在头发上抹一抹，让林里看的赏心悦目。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呵呵，不光见过，还尝过，可就是不够。啧！！你怎么这么好看。” “呸！登徒子。” 看着淑芬嫌弃的翻了个风情十足的白眼，少年人的身体又是一阵冲动。 自从那晚开了个在现在看来有些过分的玩笑之后，淑芬渐渐适应了林里偶尔的调戏，这也是林里带给她的不同于这个年代的一点小情趣。 这也成了夫妻二人私下里的小互动。在这个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很空虚的年代里，一抹值得记忆一生的甜蜜回忆。 正要有所动作的林里被开门声惊动，没敢进一步动作。淑芬则是在林里作怪的坏手上用力掐了一把给打开了，白眼翻的让林里又是一荡。 “淑芬呐！你看看我给孩子做的小衣服咋样？” 丈母娘端着个针线箩筐走了进来，将里面的小衣服拿起来给淑芬和林里摆着看了又看。 “娘，您抚养了我们姐妹六个，肯定做的好啊！” “嘿嘿，我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的孙子做衣服，这可是个带把的，我怕做出来的衣服勒裆。” 淑芬的肚子越来越大，老人家盼望孙子的心情更加急切。干脆自己就给孩子定了“性”。林里虽然知道生殖科学这样的大道理，可也无法向丈母娘普及。总是个念想，关键是能不能生男孩儿，他也说不准啊！b超机都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他这个凡人了。 至于丈母娘说的勒裆，那就更不存在了，一个叉叉裤（开裆裤）还能勒裆？那得多大的裆啊！ 淑芬虽然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男孩儿，可也没有扫母亲的兴致，娘俩又商量起了生产前后的安排。这都是女人们的话题，林里这个半吊子什么都不懂，听宣就是了。半靠着听的有些犯迷糊，干脆就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14章 主角 要说这个时代的年，那是孩子们的节日。 本来以为林支书买回来的一串小鞭炮是自己用的，谁知道等到拜年的那两天，全部拆散了分给了来拜年的孩子们。 每人一块糖果，三个小鞭炮，让流着鼻涕一吸一吸的破小孩儿们高兴的直蹦跶。 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偶尔能听到寂静村落里传出的零星鞭炮声。 过年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吃的稍稍好了些，花的多了些。 但自从过了年后，林里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节奏。《悬崖》的后续故事都写了出来，又将几篇想到的小短文、小笑话都塞到了信封里，给杂志社寄了过去。 想到下一步的动作时，林里决定做生不如做熟，还是选择谍战题材，将《潜伏》之类的优秀作品加入了改编的计划表里。 随着惊蛰的到来，林里这个打着知青名头的赘婿也不能窝在家里自成一片天地了。 即便是支书家的宝贝女婿，也不能让他吃村里的闲饭。 所以林里很配合的下地了。 不会扶犁耕田，那就去地里清除石块等杂物。不会赶车送粪，那就提着大板锹装车卸车，总之就是有你的事儿干。 期间也遇到了那九位知青，双方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各自忙碌去了。 等到春耕进行了三天后，林里收到了杂志社寄来的信件、汇款单和印刷出刊的泛着油墨香味的崭新杂志。 看着杂志里被印刷成铅字的文章，以及文章标题前作者林里那几个大字，林里第一次享受到了作为一个作者的快乐，将杂志给淑芬和林支书丈母娘看了之后，一家人都很高兴。 从这天开始，林里也算是这个年代里地位很高却又很低的文化人了。 林支书本打算给林里谋一个计分员之类轻省一点儿的活计，但是林里拒绝了。不是不想闲着，而是淑芬现在已经不适合下地，如果自己再享受这种带有特权意味的安排，会让林支书难做。 苦点儿累点儿没什么，林里是个能吃苦的。 农村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枯燥且乏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人觉得不对。林里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总不能天天都是不一样的生活吧！那估计要到玄幻世界里才能实现。 安于现状的林里也不安于现状，每天除了干农活，回到家里后还要在墙上挂着的小黑板前面给整天在家里养胎的淑芬上课。给淑芬布置了课外习题之后，林里又开始了自己的改编工作。日子过的也算有滋有味。 有时候林里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假穿越，怎么人家穿越之后就能碰到那么多事情，什么村里的权利内斗、同类的竞争、贪污、凶杀犯罪、调戏村花等，还好巧不巧的和主角扯上了关系。 直到林里写书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没有那么多的遭遇，你怎么往下走剧情啊！总不能就是一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将主角的生活直接推到大结局吧！那还看个屁啊！ 所以想通了这些的林里还真就享受到了主角的待遇，遇到了事情。 这天，林里再一次来到了乡里给杂志社寄信，还顺便买了点儿白糖、麦乳精之类的补品给淑芬备着。 刚刚走出供销社，就被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偷儿给盯上了。 谁让林里瘦弱不堪，而且还出手大方呢！ 贼眉鼠眼的小偷跟着林里在乡里的商业街cbd里穿梭，几次将贼手伸进了林里的口袋里，但是林里多么鸡贼的一个人啊！口袋是口袋，可是他的口袋弄的很深，直接从大腿处通到了膝盖的位置。不仅仅是为了防贼，也是为了能撒懒，多放点儿东西。 小偷的贼手再长，也注定是伸到了无底洞里。小偷不甘心这个肥羊跑了，毕竟他在供销社外盯梢，亲眼看着林里将五块钱和几张毛票放到了口袋里。 所以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cbd上，他左右打量了一番，掏出了一只颜色暗沉，身材修长，应该是做过特殊处理的镊子，打算用工具夹出来。 林里警惕性挺高，但到底是普通人，怎么会对这种灰色职业有过多的了解呢！一路走，一路被掏，竟然毫无所觉。而且他的防盗措施很低级，人家一把小刀片就解决所有了。不过今天的小偷显然有些摸不准林里口袋的状况。 等到镊子伸进裤子口袋之后，林里才发现了小偷的存在。不是林里的警惕性有多高，也不是小偷的手艺次，而是林里的口袋内侧破了个小洞。 小偷将冰凉的镊子一伸进来，林里就被冰了个激灵。猛的一回头，就把小偷给吓了一跳。手也不自觉的松了，整个人还往后倒退了一小步，失去掌控的镊子就这样被林里的裤子口袋“没收了”。 俯视着眼前贼眉鼠眼的小偷，个头低矮，身子单薄，林里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他该怎么办？大声呼喊抓小偷？质问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带着镊子走？ 林里没想好，可小偷早就有了预案。恶狠狠的三角眼里满是凶光，咬牙切齿的瞪着林里，压低了声音对林里低吼道。 “把镊子还给我，顺便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 林里有点儿懵逼。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哈？” “别装傻，快点儿按我说的办，要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小偷失手，变成了强盗，小偷揣在怀里的左手往外露了一点，一把冒着寒光的露出了真身的一部分。 第一次距离这种事情如此的近，林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从法治社会穿越过来的乖乖仔，何时与邪恶近距离的做过斗争！ 就在林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偷变劫匪，已经把右手伸到了林里那个口袋里。 就在林里懵逼的时候，一只大鞋底子破风而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里身上的小偷被一脚踢在了头上，整个人如同装着柴草的破麻袋，嗖的横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短短的抛物线后，整个人摔到在了地上。 这小偷估计是穷横，直接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也不管是谁踢的他，直接抽出，就朝林里扎了过来。 林里是乖乖仔，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见到这一幕，哪里能不动怒。 将口袋里的镊子抽出来，学着小李飞刀的模样，直接一个激射，就朝小偷丢了过去。 两人距离本就不远，再加上小偷冲的又猛，图的就是一个临死拉垫背的，对林里这个文弱书生全无防备。 第15章 柳所长 嗖~~~ 脱手的镊子飞速越过短短两三米的距离。与小偷做相向而行的相遇运动，不长的距离计算出时间，相遇也就短短的一两秒。 由于镊子被改装加长，再加上激射过程中的惯性作用，分开的前端正好合住了小偷双眼的距离。 嚓~~啊~~~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穿刺声响起后，小偷捂着插着镊子的双眼无力的跪倒在了林里面前，鲜血和黑色的液体从指间滴滴滑落，染红了春日潮湿的黄土地。 小偷脱手而出的漫无目的的朝林里飞去，由于失去了控制，力量和准头都有减弱，被林里用手里的东西挡了个正着。 刚刚那位大脚板的主人也在这时冲了过来。 看着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哀嚎的小偷加劫匪，又看了看个子瘦高的林里，要不是林里的双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栗，他都以为看到什么江湖高手了。 就在林里发愣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训练有素的便衣公安，从人群里逮捕了好几个形色各异的人。应该是小偷的同伙儿。 “同志你好，我是红星乡派出所所长，我姓柳。” “啊~~哦~~柳所长你好。” 林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人还是懵逼状态。看着有些惊慌失措。 “嗯~没事了。我们跟踪蹲点他们很久了，今天本来要收网，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先说个对不起啊！” 林里没想到，这位有着45码大脚板的所长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想了想，好像也正常吧！都是革命兄弟姐妹嘛！ “没事没事，要不是柳所长和公安同志们及时出现，我现在怕是~~~”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林里真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柳所长看了看已经逮捕完毕的同事，又看了看被拖走的倒霉插眼男，和林里说道 “今天这件事还需要同志你和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应该的应该的。我毕竟是当事人嘛！” “好，那就一起走吧！” 就这样，林里和一群公安押着小偷团伙，在路人的注视下，浩浩荡荡的赶往派出所。 派出所里。 小偷被分别带到不同的审讯室开始审讯，趁着开门的瞬间，林里看到了墙面上贴着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方块大纸。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是在这个年代。 林里则是作为一名当事人被柳所长带到了办公室亲自问话。不是柳所长有多热情，实在是今天的收获不小，派出所空间太小，只能临时客串一下了。 “同志怎么称呼？” 接过柳所长亲自倒的热水，林里拘谨的坐在了办公桌前的凳子上。不是林里胆子小，两世为人，还真是头一次以这样的身份进衙门，紧张才是正常的。 “哦，我叫林里，是林家庄的知青、女婿。去年秋收后来的。” “哦。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林支书是你什么人？” 啧啧啧！看来林支书逮了个知青赘婿的事情在这不大的红星乡传遍了。毕竟都是官面上的人物，扭扭拐拐的就拉上关系了。 孙小果的亲爱后爹不就是这么办事儿的吗？ “咳咳~~林支书是我老丈人。” “哦！知道了。说说今天下午的经过吧！” 林里也不隐瞒，把自己来乡里做什么，都依次说了一遍。柳所长则是不时在信纸上记录着。 一刻钟后，林里简单的经历就讲完了。柳所长将问话纪录递给了林里，林里看了看没什么问题，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嗯！不错，字写的很漂亮啊！” “呵呵，还行还行。读过几年书。” “行吧！那咱们这里的事情就先到这里了，要是之后有事，我们还会通知你的。” “应该的，您忙。” 林里知道这是柳所长赶人了，也不含糊。鬼才想在这里待着呢。当即与柳所长告别，带着东西离开了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的林里快走了几步，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靠着墙头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蔚蓝的天空，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 今天的经历太过刺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用力在地上剁了剁有些发软的双腿，林里重整情绪，强撑着开始回家。家里还有漂亮老婆和没出世的孩子，他不能软啊！ 。。。 春天，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 看着原本衰败的大地渐渐有了层层叠叠的绿色，黄土地仿佛穿上了一层绿色的吉利服，生机勃勃的旷野给了林里生气。不时能看到道路两旁有社员在耕地施肥，兴许是感受到了社员的忙碌，林里的脚步也快了几分。 等回到村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午饭。 调整好情绪的林里没有显露出一丝异样，忙碌了一上午的家人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只有午饭后在房间里的淑芬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今天火气这么大？” “没事，财壮怂人胆。你看。” 林里将存折递给了春光外泄的淑芬，看着存折上那一串醒目的零，淑芬个十百千的数了好几遍，才两眼放光的看向林里。 “怎么这么多？一千块？” “嘶~~疼疼疼，你先撒手。” 林里扒拉开淑芬捏着他软肉的手掌，谁知道这妮子劲儿这么大，还好以前都是哄着她进行的，要不然肯定得捏断啊！ “那本书完结了，我又写了几个小故事。所以就有这么多了。” 淑芬听罢！将单薄的存折捂在了胸口，呵呵的傻笑着。 “这才几个钱啊！就让你这个傻样儿了？” “呸！还这几个钱，一千块啊！很大一笔钱了。咱们把它存起来，一年花一百，不，一年花五十块钱，能花二十年呢！” 林里算了算，这个年代的五十块还算值钱，但一年花五十块，还是有些不多。至于二十年后1994年的五十块，啧！买条稍稍好一点的烟吧！毕竟那个时候辣条都是一毛起步了，五十块也就一个农村孩子一年的零花钱吧！ 不过说这些也没用，看淑芬那财迷的样子，给她收着也好，最起码生孩子的时候力气也能大点儿。 “嗯！对，那就一年花五十块，咱们要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 淑芬傻笑着正要说话，随后脸色一变。 “才不要，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让别人羡慕有什么好的，只要羡慕你的人里面有一个起了歹心，人人羡慕的生活可能就没有了。咱们还是偷偷的花吧！” 嘶~~林里看着这个大美妞，这是什么人才啊！竟然能想的这么深。 家有贤妻啊！ 看了看包子上的褶子，林里火气又旺了起来。 第16章 日常 下午，双腿有些发软的林里，在老丈人不善目光的注视下，拖着疲惫，但是又充满了干劲儿的身体，赶往了几里外的庄稼地。 今天轮到那边耕地了，林里是撒粪的主力，他要赶紧到地头。 春天本来就没有午休的时间，林里中午还吃了两顿包子，可不就是耽误事儿嘛！ 赶到地头的时候，堂大舅哥和堂嫂子正一前一后的耕地、撒肥。林里急忙快走了两步，拿起一张铁锹，把粪堆给摊开了。 “呀！怎么这么晚来啊！” “嫂子，我从乡里回来的有些晚了。” “哦！！本来打算去叫你的，听见屋里有动静~~” 堂嫂子说着说着，急忙捂住了嘴，像是透露什么不可言说的机密似的。不过林里慢慢反应了过来，这可不是简单的调侃，里面甚至还有绿色的元素在。这~~这还是那个林里眼中寡言少语淳朴的妇女吗？ “哈哈哈~~” 看到林里的脸色渐渐红了起来，唐嫂子提着铁锹往前跑了几步和林里拉开了距离。 都说结过婚的女人都是女流氓，果不其然。 林里一边用力的摊粪，一边想着私人空间的事情。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窗户纸就那么薄，总不能糊成墙吧！看来以后办事儿的时候要小点儿声了。别被人听了墙根去。要是再碰上个大嘴巴，估计他家炕上那点儿事儿能以讹传讹变成现场直播。 用犁耕过地之后，还要用一个扁平的农具将地磨平。看着堂大舅哥赤脚踩在农具上，赶着一头驴在田地里驰骋的样子，林里有些脚痒，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他连摊粪都不想做。 经过一下午的忙碌，林里回到了家里，饭后，躺在炕上闭目养神。 虽然做农活不是一两天了，但身体上的乏累还是不可避免。攥了攥有些发疼的双手，骨节都有些发肿，时间长了，骨节变硬，连伸直都做不到。 还是握笔舒服啊！ 洗漱过后的淑芬上炕后踹着他下地洗漱，林里也懒得换水，直接用淑芬用过的洗脸水擦了两把，又把满是泥土的双脚简单洗了洗就上了炕。 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纪，淑芬又来了个霸王上软弓。把林里这头老黄牛折腾的够呛。 不过事后林里反而没有了睡意，摸着淑芬的大肚子，在黑暗的房间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还不睡？” “哦~我也不知道想什么，就是睡不着。” “明天还要下地呢！小心起不来炕。” “要真是起不来炕，也是你弄的。” “呸。刚刚你还直哼哼。” “咳咳~~我那是累的。” “哦！好吧！那以后就不做了。” “别呀。那可是为祖国做贡献，生小无产主义革命者的神圣使命，怎么能停呢！反正我也睡不着，来一次。” “呸！你想要，也得问问孩子同不同意啊！” “啊？” “你摸摸！” 淑芬拉着林里的手滑落到腹部，感受着轻微的胎动，林里熄火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影响了孩子的生长发育怎么办。睡觉。 好似主角光环渐渐消失，一直到春耕结束，林里都没有等到主角能碰到的事情。 也许是他比较宅的缘故。 看着淑芬渐渐变大的肚子，林里不由想到，以这个年代落后的医疗水平，尤其是妇女生产，大多是村里的产婆。总觉得有些危险。 不过林里把心里的担忧和林支书和丈母娘说了之后，两人都不以为然。 “我找咱们庄上的产婆看过了。胎位很正，孩子也健康。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拿我女儿和孙子的安危开玩笑的。” 听到丈母娘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有林支书的点头附和。林里这个门外汉自然也没有坚持。 不一会儿，邮递员上门，投送了一个不小的包裹。 林里打开后看到了最新的杂志期刊，还有单独的《悬崖》单行本小说，这时林里才知道，他写的第一本书竟然已经付梓刊印了。 “哦？这就是你写的书？” “呵呵，是的。” 林里翻看了一下，发现印刷较为精美，纸质也不错。看到扉页上的作者介绍，林里呵呵的傻笑了起来。怪不得上次人家寄信让他写个个人经历呢！原来是用在了这里。 不过看到一旁两眼冒光的林支书，还是赶紧将书递了过去。这个杂志社不怎么会办事儿啊！要寄东西，你倒是寄个双份儿啊！ 林支书小心的接过书本，从封面到扉页，再到内容，都看得很仔细。打开内容后，渐渐的沉浸在了故事里。 林里打开随带的信件，原来又是一张汇款单，比起开始投稿的时候少了一些，毕竟已经投过稿了。这次只是出了个单行本。不过就这，也有将近300元的收入。而且随着卖出册数的增加，稿酬还有视售卖情况继续发放稿酬，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分成了。 林里将信看了个通透，随后看向了末尾，原来是出版社询问林里是否有外语功底，想让林里帮着翻译一些国外的杂志。 对这个年代比较了解的林里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从国外特殊渠道买回来的外文期刊。但是以他四级刚过的水平，要翻译这些东西不免有些吃力。所以他从心底里拒绝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能带回国内的期刊，估计都是专业性很强的书籍，他小胳膊小腿的可担负不起这样的重任。 又将包裹翻看了一遍，发现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林里决定回信的同时将《潜伏》的前半部一同寄送过去，如果能发表，那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现在正好是播种后较为闲暇的时间，想到这里，林里说干就干，回到房间后提笔就写了回信。 “淑芬，我下午去寄信，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没有，咱家什么都不缺，你早去早回啊！” 在林里看来，这个家里缺的东西不少，但是又不是太急需。主要是购买那些东西都需要各种票据，城里还好，有着各种各样的黑市，像这样的偏僻小乡镇，还真是没辙。 而且他又没有什么别的来钱渠道，好像这样就挺好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没问题。” 第17章 再见柳所长 再次去乡里的林里早已轻车熟路。 随便十来里的道路在他脚下已经没有了难度。 两条11路迈的飞起，闻着田野里翻上来的新鲜泥土清香，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自立春后还没有下过雨，但是潮气不小，现在就等雨了。 在邮局了业务，林里又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需要的，正打算回家，突然后面有人喊他。 林里条件反射的回头，竟然看到了一面之缘的派出所柳所长。 “柳所长！您忙去呀！” “还好还好，刚刚办事儿回来，没想到就遇见你了。这是打算回家啊！” “是啊！刚刚寄了封信，正要回家。” “要是不忙，来派出所坐坐？” 林里大囧，这是友善的邀请吗？怎么感觉是被带走的另类表述方式啊！ 柳所长看到林里脸色不大好，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对，随即解释道。 “嗨！看我这话说的，其实我也是有事找你，看到你了，所以就邀请了。” 林里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上次的事情没有解决完呢！看柳所长的模样，事情应该不急，干脆就答应了下来。和公检法搞好了关系，最起码不用被冤枉。 “好啊！柳所长有事儿您就说，不用这么客气。” 林里改变方向，两人并排朝派出所方向走去。 “其实事情也不是太急，就是稍稍有些麻烦？” “哦？什么事情能让派出所所长感到麻烦？我帮的上忙？” “呵呵，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我家里的一台收音机有些问题，听乡里的徐干事说你会修，我这不是打算让你帮帮忙嘛！”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上次也是赶巧了，帮了徐干事点儿小忙，没想到他还记得。您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给你修。” 红星乡本就不大，两人又有了交集徐干事，自然亲近了几分，边聊边走，没几分钟就到了派出所。 “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拿点儿东西。” “没事儿，春耕结束了，我这两天闲得很。” 柳所长也不废话，朝派出所的后院走去。 林里还以为柳所长住在派出所里，等人家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人家是去拿东西去了。 “我家就在附近。说来也是奇怪，我刚买的新收音机，用了没有两天，结果就不出声音了。” “哦？摔了？进水了？还是怎么了？” “没有，就是听着听着就没有声音了。”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一处院门外，柳所长推门进去，林里也跟了进去。 院子不大，大概五六十平米的样子，除了一条走人的狭窄小道，其他地方都已经挖好了，估计是要种菜。 正面是六间不大的房子，窗户上也没有玻璃，很普通的一个农家小院。 林里跟着柳所长走到院子西面的房子里。刚刚进门的林里就意识到这间房子应该是刚刚收拾过的，看到里面的三大件儿和红色的被褥，立马想到了结婚二字，毕竟他去年刚刚结婚，这样的场景他熟。 看了看柳所长的络腮胡子，应该是儿子结婚吧！ “随便坐，这是我儿子的婚房。收音机就在那个柜子上面，我去拿。” “好嘞，不急。” 很快，一台塑料外壳，很有年代气息的收音机放到了林里面前的桌子上。 柳所长将从派出所拿出来的那个军绿色帆布包递给了林里。 “这是缴获上次那一伙小偷的赃物，你看看用得上不。” 林里好奇的接过军绿色的帆布包，打开后看到了万用表、电烙铁等维修家电用的小工具，两眼有些发直。人类文明进步靠什么？肯定是工具啊！有了这些工具，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小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嗨！之前他们流窜作案，偷了一家供销社。别的东西都出手了，就是这些玩意儿没几个人买，所以砸手里了。” 林里将工具归置了一下摆在了桌子上，又将收音机的盖布铺平放在桌子上垫着收音机，这才开始诊断。 趁着林里做事前准备的空挡，柳所长拉了一个插座过来。 林里插上电源，拨弄了几下开关和调频旋钮，发现真如柳所长所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试机结束后，林里又开始观察外表。光洁如新，或者说这就是新的。收音机外表面没有问题，林里开始拆螺丝。 打开后盖，露出了收音机的核心部位。 看到一只被电的焦黄，不知道酥不酥脆的小土鳖，和小土鳖旁边有一颗烧焦的电容，林里有谱了。 用万用表测试了一下电路，果然如此。 “额~~柳所长，土鳖爬到了收音机内部，然后触电身亡，顺便把电容烧了一颗，就是这个小东西烧了。” “啧~~这怎么办？乡里也没有这些配件啊！” 林里也是犯了难，没有配件修个屁啊！不过这种小电容很多家电上都有，也不知道有没有废旧家电拆配件。 可是现在才是1974年，丹丹扮演魏淑芬的小品里，沙发都是气球吹的，电视是纸壳做的。谁家舍得卖废品啊！摆在家里当摆设不香吗？ “柳所长，有废旧家电吗？咱们找废旧家电拆配件就是了。” “也对啊！咱乡里肯定没有，要不去县里问问？” 林里满头黑线，要是能到县里，那还用拆什么废旧家电，直接找到供销社之类的地方买不就行了。 柳所长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 不过很快，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嗨！我咋这么笨呢！乡里到县里不过二十来里地，去的路上刚好有个国营的废品回收站。咱们直接去那里不就行了。放心好了，所里有侉子呢！这会儿应该要去县里上交文件，还回来的。” 不大聪明的柳所长抢答了林里能想到的所有疑惑，在柳所长的催促下，将收音机装机，抱着就跟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儿子娶媳妇儿太费钱的缘故，这位柳所长显然经济有些拮据。要不然离县里这么近的距离，也不至于要等林里来修了。多半是想要白嫖了。 到达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一辆挎子冒着蓝烟，轰鸣着正好从门口开出来。 “小赵，等一下。” 吱~~ “所长，您有事儿？” “我们一起去县里，捎我们一段儿。” 第18章 幸福废品回收站 轰隆隆~~~ 这个年代的摩托车制造技术显然还有些落后，冒蓝烟不算，发动机轰隆隆的像是在炸街。 路上也路过了几个村子，偶尔还能看到小朋友追着车跑，闻后面好闻的烟味。林里看得满头黑线，想起了自己的曾经，也想到了短视频平台里那些吸食航空煤油的瘾君子。 小赵是骑车老手，一年不知道在这条路上来往多少次，对路况极为熟悉，过弯的时候不减速就算了，竟然还漂移。 林里坐在后面坚硬的座椅上，双手抓着下的座椅，手指都抠的发白了。 柳所长则是抱着他的宝贝收音机坐在了影视剧里鬼子指挥官或者机枪手坐的斗里面，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三人雄赳赳气昂昂，一路扬尘飞驰，连十分钟都不到，就到达了目的地，幸福废品回收站。 “小赵，你先去，回来的时候来这里找我们。” “所长，那我先走了。” 林里正吐着嘴里的泥土，正打算清理完了劝劝柳所长，先看一下再让小赵走，要是里面没有想要的东西，也能赶上去县城的摩托车不是。 结果两人都是急性子，短短两句交流，就留下了一片蓝色的烟雾，让林里重温了一下童年。 “走，咱里面瞧瞧去。” 和柳所长从大门走进去，就见到三个年轻人正在将收回来的废品分门别类的整理着，不时还将整理好的一堆废品放到台秤上过磅记录。 一个穿着中山装，干部打扮的人在屋檐下破旧的桌子上打着算盘算账。 柳所长过去打招呼，林里则是看起了废品回收站的布局。 整个废品回收站占地大概有两亩，四周是土坯垒就的一人多高的土墙。大院子里，靠南的那面堆满了废旧金属、以及各式各样的失去维修利用价值的废旧机械，一个占据半个院子的棚子里放满了纸壳、废纸等娇气一些的废品。看起来条条有序，打理的很整洁。 “请问，您是站长吗？” 打算盘算账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到一身公安的柳所长，急忙起身。 “这位同志，有事儿吗？” “嗨！我是幸福乡派出所的柳长青，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废旧家电，我拆点儿零件。” 柳长青？？林里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哦~~这不是一个通讯录里的名字嘛！柳长青老婆那个。 “原来是柳所长，我是幸福废品回收站的站长齐抗美，你好你好。” 两人热情的握了手，算是认识了。 齐抗美厂长弄明白了柳所长的来意，干脆放下账本，带着两人朝屋里走去。 “这里面都是。咱们县买家电的不多，即便是坏了也都想办法修一修，即便修不好了也摆在家里当摆设。能送到咱们废品回收站的，都是坏的死死的那种。你们随便挑随便看随便拆，不怕损坏的。” 果然，齐所长说的很对，跟在两人后面的林里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错落有致摆放着的一屋子东西。什么9寸大的黑白电视，只剩下一个壳子的收音机，一团乱麻似的电子元件、线路，甚至还看到了电池泄露后满是铁锈的手电筒。 怪不得手电筒是家用电器呢！原来是应在了这里啊！ “你们随便挑，随便选，所有收回来的家电都在这里了。” 柳所长看了看林里，林里也不客气，从外到里一个一个看了起来。 林里也算一个老古董爱好者，可是这里这一片，真是没见过啊！实在是太久远了。不过电子元件上面的字倒是能认得。 挑有用的捡了几个出来，然后又从那一堆电子里面挑选有用的东西，比如铜线圈、喇叭、磁铁、小开关、细包漆铜线等，他打算回去自己做点儿东西用。 林家庄虽然没有通电，可是能制作矿石收音机啊！这样晚上的时候也不用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了，别年纪轻轻的被掏空了。要节制。 很快，细细查探了一番的林里就从那一堆电子里出来了。将挑选的东西放到了门口的桌子上。 “齐站长，你算算钱。” 齐站长也不客气，将东西分门别类数了数，又把铜之类的金属称了，算出了一个3块钱的价格。 林里不知道这个年代的物价，可是铜价一直不低他是知道的。 不等柳所长掏钱，林里就从深到膝盖处的口袋里掏出了三块钱递过去。 “别别别，咋能让你掏钱呢！我来我来。” 林里急忙拦下了和自己抢着买单的柳所长。 “柳所长，您就用这么一颗小东西，其他都是我自己用的。” “嗨！那也不能让你掏钱啊！你可是我请来的。” “不用不用，您还送了我一套工具呢！我喜欢着呢！您别客气了，哎呀，好像是赵公安过来了。” 说话间，外面就传来了滴滴滴的喇叭声，柳所长也不再争了。日子长着呢！来日方长呗！ 坐上小赵的三轮挎子，林里又享受了一遍炸街的感觉。 这种感觉虽然不是很美好，但是总比赶几里路要强。 小赵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竟然直接将林里和柳所长送到了家门口。端的是个好下属。 柳所长把门开了之后就又和小赵去派出所了，大概是公务吧！林里可是看到了好几个大档案袋。 独自回到柳所长家里，林里来到桌子前，将拆来的配件替换了上去，拧动旋钮，里面传来了播音员字正腔圆播报新闻的声音。 许久未曾听到电信号传播出来的声音，林里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生活了五年的房间。电脑、手机、音响，一切都那么真实。只是音响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年代感。 想象着曾经单身逍遥的日子，思绪很快回到了现实。 终究是回不去了。 趁着柳所长还没有回来，林里一边看家，一边用人家的电将拆回来的零部件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电路先焊接完毕。至于安装调试，等回到家里再做好了。毕竟还要天线地线，注定是要当“台式机”的东西，也就不考虑其他了，能用就行。 第19章 矿石收音机 作为使用过21波段全频收音机，买过网络收音机，用过收音机软件的林里。 对矿石收音机印象不算深刻，但也从网上买来材料做过。 他感兴趣的不是收音机本身，而是这种收音机竟然不用电。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社会上弥漫着一种世界末日的科学理论，实际上那不过是一群资本家创造出来的营销方案，或拍电影、或卖装备，总之就是忽悠普通人掏钱。 林里没有上当，只是对矿石收音机有些感兴趣。 想着等到哪天真的发生了那种人间惨剧，自己最起码还能听听里面的沙沙声。 或者自己被困在了哪里无聊的厉害，也能用简单的东西制作一个听声音的东西。毕竟电子真的很好找。 和柳所长交接完毕之后，林里婉拒了柳所长派车送他的好意。 虽然他现在归心似箭，恨不得一个瞬移就到了自己家的窗台前，赶紧将矿石收音机组装起来。 但他也知道柳所长今天很忙，人情世故无非就是互相体谅。林里也懂。 随着春天的到来，白昼开始变的长了起来。 林里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刚到黄昏。 和林支书和丈母娘打过招呼后，就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里。 将军绿色挎包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双腿跪在炕上，一点儿一点儿挪到了窗台边。 将天线地线固定在窗框上，又将焊接好的配件摆放在合适的位置，开始一点一点的调试起了频道。 这个年头可没有什么交通广播、文艺广播之类的娱乐类广播。也就是中央广播电台吧！ 即便是后世，林里去一些较为偏远的乡镇，甚至是县城，都不一定能收到几个电台。 但中央广播电台一定就在其中。 将调谐器来回缓缓的拨弄了好几次，没有听到想听的声音。 林里也不气馁，将天线扎破窗户纸穿了出去，随后小跑着到了窗口。将天线竖的高高的，调整固定好天线后，又把地线绑在了柴刀上，这才回到屋子里调试了起来。 凝神屏气缓缓拧动着调谐器，等到喇叭里传来今天下午刚刚听到过的声音时，林里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果然可以。 林里的奇怪举动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纷纷走了过来。 林里将发声的小喇叭给林支书听。 “哈！里面竟然有人说话！这这这~~怎么做的？” “真的吗？我也试试。” 林淑芬不顾大肚子就要往炕上爬，吓得一家人急忙把她拉了回去。 “你可省点儿心吧！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野呢！” “淑芬，等我调试好了，你天天听。” “嗯！知道了。” 看着淑芬像小孩子般活泼，林里才意识到，她还不到二十岁。 “林里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爸，这是矿石收音机，原理很简单的。我还有一些配件，都焊接好了。一会儿就去你那屋子里安装。” “哈哈哈，咱也能天天听中央的广播啦！” “是啊爸，听着中央广播，就能学习进步了。” 看一家人都开心，林里急忙提着军绿色挎包去了林支书屋子里。有了刚才的经验和林支书的帮忙，天线安装的很快。 一家人凝神屏气看着林里慢慢调试，心里着急，可又不能说话。 等到林里调试出了频道，一家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林支书惬意的靠在窗台边儿，听着小喇叭里传来的微弱声音，满脸笑容。 这可是林里自从入赘以来，第一次看到林支书竟然会笑的那么开心。 “爸，这个机器就这样，声音小，等以后有条件了，一定给您换一个真正的收音机。” “哈哈哈，有这个就够用啦！白天忙的哪里有空听收音机，等到晚上睡的时候，早上醒了不想起的时候听听就行了。 钱难挣啊！还是要省着点儿花，爸知道你现在存了点儿钱，收音机肯定买得起，就是票不好找。还有啊！你们过的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不要乱花钱。等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就多啦！ 对了，明天我就做两个木匣子，把这些小东西都塞进去，看着好看。” “爸还会木匠活儿？” “嗨。农村人谁也会一点儿，无非就是好与坏罢了！” “别听你爸瞎说，你爸的木匠活儿可好了。要不是当年参军走了，后来当了支书，估计就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了。” “哇！原来爸还有这种才能啊！哦。我想起来了，爸以前还给我做过木猴儿呢！我抽的可开心了。” 看着一家子其乐融融，林支书大手一挥，晚上自己喝了二两。 饭后，林支书就把林里小两口赶走了。一个人靠着被子，翘着二郎腿，静悄悄的听着小喇叭里微弱的广播，红润的脸颊上布满了笑容。 回到房间的林里和林淑芬也是差不多的模样，顾不上洗漱，两口子抹黑相拥躺在炕上，听着广播里的声音，淑芬整个人开心的直抖。 “林里，你怎么会的这么多啊？” “因为我爱学习啊！” “那我也要学习。” “好啊！咱们现在不是每天都在学习吗？” “你说将来能考大学吗？” “我认为是能。毕竟国家发展，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和知识，不可能永远这么下去的。” “嗯！你知道的多，听你的。” “当然了，因为我能做收音机。” “呵呵，你做的收音机真好听。” “那每天鸡鸣之后，咱们就打开收音机，等听到广播里播报时间的时候，咱们再起床好不好。” “切！那叫起炕，现在你可是在我家的炕上，不是在你家的床上。” “什么你家我家，现在都是咱家。” “咯咯咯，对对对，都是咱家。” 滴滴滴~~~北京时间九点整。 “哈~~~都九点了。今天睡的好晚啊！” “这还是有了一个小小的矿石收音机，等将来有了电灯，有了电视机，睡的会更晚。” “你懂得真多。” “那我教你一点新知识你要不要学啊！” “唔？？什么新知识？你快说你快说。” “哎呀！这个新知识不是说的。而是做的。” “啊~~滚~~” 第20章 吃官家饭 第二天天蒙蒙亮，院子里的大公鸡开始打鸣。 惦记着早上听收音机的淑芬支棱一下就爬了起来，啪的一下打开了开关。 小巧的喇叭正在播放节目，打了个哈欠的林淑芬就又躺回了被窝里，抱着林里迷迷糊糊的听起了惦记了一晚上的收音机。 不得不说，农村的条件真是得天独厚。 即便一只小巧的喇叭，在寂静的清晨，躺在炕上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是在车水马龙的城市，环境噪声估计都有几十分贝，再加上家里的各种电器噪音，能听清楚才有鬼了。 还记得刚刚穿越过来的那几天，林里每天躺在炕上，睡着睡着就会惊醒。就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不过现在这种安静却成为了矿石收音机发挥实力的前提。 听到喇叭里传来的“北京时间六点整”的时候。 林淑芬也不敢赖床了。开始起床洗漱。只是动作较以往放轻了许多。 而林支书的房门今天开的也格外晚，等林里出门后，才看到林支书满面春光的走了出来。 林里露出了男人之间的笑容。臊的林支书拔腿就跑，去上厕所了。 早饭过后，不知道怎么打发一天的林里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轰隆隆的摩托车噪声从院子外面传来。 林里急忙去院子里看，果然，小赵带着柳所长来了。 “林支书在家呢？” “柳所长今儿个怎么来了？” “嗨！昨天你女婿林里帮我修好了收音机，我昨天忙的不可开交，没顾得上人家，这不，今天得闲过来看看。” 柳所长说着话，跟在后面的小赵则是提了两瓶酒走了进来。 看得林支书馋虫都出来了。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酒啊！林里他有点儿技术，帮忙归帮忙，收东西就不应该了。” “嗨。看你说的，礼尚往来嘛！” 两人推来推去，林支书最后还是收下了。这礼要是真的推出去了，这朋友就没得交了。 “柳所长，是不是有事儿需要我帮忙啊？只要我帮得上，没二话。” 大清早的就来做客，肯定是有事儿，林里心里明镜儿似的。 “哈哈，你女婿比你聪明。” “嗨。年轻人脑子快，我是不行喽。” 林支书嘴里自嘲着，看向林里的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赞同。心想将来可以做个接班人啊！ 不过想到林里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屈在村子里算是废了。心里不由有些自责，但又有些庆幸。 “是这样的，乡里原来那台广播用的机器坏了，前天又送来一台新的，本来送过来的时候就调试过了，结果到了地头怎么也播放不出来，徐书记有些闹心，我这不是刚好路过，徐干事就把这事儿委托给我了嘛！” 林里听到广播，心想应该不难。也就答应了下来。 人家大所长都亲自来了，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 和淑芬吩咐了几句，带着工具包就再次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有了摩托车，十里地还真就不是个事儿，也就不到半个小时，林里就站在乡的门口。 跟在柳所长身后，在寂静的院子里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广播室。 广播室里面围满了人，一个个也是闲的，好不容易见到了热闹，自然都围观了起来。 “林里被我请来了。” 随着柳所长一声吼，吃瓜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林里。 这大概就是乡里大半的工作人员了吧！ 林里也不怵，微笑着和众人打了招呼。 随后走进了广播室。 新中国成立之后，不知道兴建了多少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自然五花八门。 像是养蛊一样经历了优胜劣汰，才有了后世闻名的各大企业。 可以说他们都是在这些老国企、老集体企业的尸体上成长起来的。 就比如林里眼前的这台新机器，牌子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电子产品的工作原理大致相同。 林里按照正常流程开始从外到内的检查了起来。 这一检查可好，零线竟然是断路。 心想这么大个乡镇，难道连一个电工也没有吗？看来原来的广播机器不是坏了，是干干脆脆的没有通电。 “什么？零线没电？不应该啊！灯可以着啊！” 林里也不废话，踩着梯子勘查起了线路。要说电线这方面，林里还真是门外汉，除了知道个零线火线地线，其他的还真是不大懂。 不过这个年代的用电器单一，线路自然也不复杂，很快就在房檐的下方找到了断路。 “怎么那里断了啊！那么高，老鼠也咬不到啊！” 一位吃瓜群众话音刚落，从断路位置的砖缝里就爬出一只灰头灰脑的老鼠，将正在观察线路的林里吓了一跳。 危急时刻，林里再次重现了那日和小偷搏斗时的快速反应能力，将手里的电笔噗呲一下就扎进了老鼠肚子里。 “哎呀！年轻人手脚就是快，我用扫帚也不见得能打住它。” “是啊是啊！我们家的老鼠都是被猫抓的，看来咱们这里要养几只猫了，要是让硕鼠这么掏下去，这房子也不结实了。” 听着下面吃瓜群众们的交谈，林里让柳所长帮忙拉掉了电闸，将零线一接，就又走进了广播室。 “喂喂喂~~~噗噗噗~~~喂喂喂~~~” “好了！” “这小伙子不错，不如让他到咱们这里当个电工好了。” “徐书记” “徐书记” 徐书记听到广播里的声音，放下手里的工作也走了过来。看向林里，眼里满是欣赏。 “是啊是啊！有这么个小伙子帮衬，咱们电力上的问题也能少一些。” “是啊是啊！” 书记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符合。 不过林里现在开始发怵了。这什么情况啊！我就是个业余的。不过想到这个年代电力都没有普及，懂的人自然就少了。好像当个业余的电工也还不错哈！最起码不用去田里下地了。 “徐书记，我也就是个一知半解的半吊子，保障乡电力供应这种事，我可做不来。要是耽误了大事，我负担不起啊！” “嗨！年轻人就要多历练，怕啥怕啊！再说了，不就是乡里这些电线嘛！也就带个灯，弄个广播什么的，没那么麻烦。以前本来是供电所那边捎带着做的，今年咱们乡里要普及电力了，他们那边忙的不可开交，要不然还轮不到你小子呢！ 而且这个工作也不用你每天盯着，半个月来检修一次就行了。 你也别推辞了，不会耽误你回家伺候老婆的。” “哈哈哈~~~” 现场的一群中青年男人都笑了起来，要说带颜色的笑话哪里讲的多，肯定就是这里了。 第21章 吃官家饭2 徐书记说的对，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在这个年代能吃上公家饭，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公务员、事业单位、特岗等等的考试。能吃国家饭，真的很难。 想明白这一切的林里，急忙向徐书记道谢。这可是足以改变命运的提携啊！虽然林里是注定要高考的，但也不妨碍现在的就业啊！ “谢谢徐书记，您的恩情无以为报。我~~~” “停停停，你还想磕一个啊！记得好好干活儿就行。” 徐书记不愧是当长官的，说完就悠悠达达的走了，顺便还带走了大多数的工作人员。 只留下刚刚赶过来的徐干事。 “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简单，没想到咱们还成了同事了。走吧！我带你去人事部门那边入职，怎么的也得把工资先给敲定了。” 一听到有钱拿，林里就兴奋起来了。 “先别激动，你这刚进来，工资肯定不高，我估计是最低标准的。” “哦？最低有多少？” “估计一个月也就不到30块吧！” “30块？不少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自行车？这和自行车有什么关系啊？” 看徐干事一脸懵逼的模样，林里哈哈大笑。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高兴，我也挣上工资了。” “哦~~你说得对，一年工资算下来怎么也得将近三百块，如果有自行车票的话，还真是能买一辆自行车。啧~~好像自行车离我也不是很遥远啊！” 徐干事的脑子啊！转的真是快，林里这个始作俑者都有些跟不上了。 “你天天陪着徐书记坐小吉普，要啥自行车啊！” “别别别，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能天天就是跟着领导啊！我也要出去办事儿的，乡里就一辆老是出毛病的破吉普，哪里有自行车来的痛快。” 想想也是，正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年纪，骑个摩托也比坐破吉普强啊！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所谓的人事部门。 林里都没有出面，一切都是徐干事，等到最后，林里领到了一本临时工的工作证和一个房间的钥匙，据说那里面存放的都是乡电力设施。 林里好奇的去看了看，说是电力设施，其实就是些瓷瓶、电线、改锥等普通的东西。 最让林里开心的莫过于窗口处摆放着的一张满是灰尘的单人床了。以后进乡里也算是有休息的地方了。这可比什么工资之类的还要实在的多，这个时候可没有随便让你住的旅馆。 “徐干事，一会儿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可别了，最近乡里事情多，而且你这刚刚上任，大家都挺忙的。等闲下来吧！不急在这一顿。而且你应该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家里人。” “嘿嘿，徐干事说的对，我应该准备着先把乡里电路电线的实情先摸一遍，这样也不辜负徐书记看重。” “是吧！哎呀，九点还有个会呢！我先走了啊！” “徐干事再见。” 送走了徐干事，林里回头看了看满是灰尘的房间，去后勤那边领了员工福利，回到房间后一通打扫。顺便将地上的零件电线归置分类，以后用起来也方便。 终于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将房间打扫了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乡里面有食堂，而且吃饭还不要票。林里干脆跑到供销社里买了一个搪瓷饭缸，打算中午就在这里吃了。 今天乡里不知道开了什么会，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里的人不少。 林里排着队，不时看看从前面打饭出来人的饭缸。 也就是简单的烩菜、馒头、窝窝头、咸菜。 比起家里肯定是好多了。最起码还有个烩菜。 轮到林里的时候，要了一碗烩菜、两个略微泛黄的馒头，夹了一筷子咸菜。 打饭的厨师要了2毛钱。好像价格还可以接受。 吃饭的几张桌子上坐满了人，林里又不认得几个人，也就没有往上凑，端着饭缸打算回房间里吃。 刚刚出门，就看到了同样端着饭缸走过来的柳所长。心说这老小子把他带来就不管了，还好得了份工作，要不然能骂死他。 “柳所长，您吃饭呢？” “我这不是刚刚开完会嘛！你先等等啊！我打饭去。” 说完就快走几步进了食堂。 柳所长不愧是柳所长，一进去就有人打招呼，随后就光明正大的插了队，其他排队的还得赔笑脸打招呼。 两人回到林里的房间后，就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吃起了饭。 “谢谢柳所长啊！今天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机会在乡里吃饭啊！” “别，都是你自己的能耐，和我关系不大。” “今天开什么会呢？这么忙？” “嗨！就是准备给村里拉电线嘛！全乡大部分单位都去开会了。” “去县里？” “废话，当然是全县里了。” 林里琢磨了一下，都说揽工程挣钱，可是他现在没有实力啊！还是安安心心写书吧！做不来啊！ “你这成了电工了，听到这个消息就不激动？”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我是乡的临时电工。铺设电线和我有多大关系？” “榆木脑袋，有了电，那就得有电工维护，这次肯定要在乡里招一批人手，你就不想当个正式电工？” 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电工、司机什么的真的吃香。可是他不是那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啊！ “唉！对现在的工作我很满足了。还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支书，看看他怎么安排吧！” 柳所长想了想，林支书也有几个侄子要安排。还有村里的头头脑脑，也是一笔麻烦事。 随即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林里修收音机的事情。 “乡里人还是不富裕，县里有收音机的就多了，有些人家都开始买电视了。有空去县里转转，说不准还能碰上一笔生意！” “哈？光明正大做生意不犯法吗？” “嗨！你回村开个介绍信，弄个集体企业的名头，每年给村里上缴一部分利润不就行了。而且你现在是电工，光明正大，怕什么。毕竟现在像你这样的技术性人才少啊！没问题的。” 第22章 事业的起点 有了柳所长的口头提示，林里也有了想法。 毕竟靠手艺吃饭不是倒卖商品物资，性质就不一样。而且也不会涉及到雇工问题。 比如木匠，哪里缺的了。 至于家当，也就是那些工具。普通的配件可以从幸福废品回收站里找，至于其他大的故障，干脆放弃那单生意就好了。 林里咸鱼的想法貌似可行，匆匆吃了午饭，就和柳所长各奔东西。 回到林家庄后，将上午发生的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他们都很高兴。 一家人传阅着林里的工作证，嘴角都有着遮不住的笑意。尤其是淑芬，看向林里的眼神里都冒着光。 “你是说村里要通电了？” “是，今天上午听徐书记他们说的。柳所长还说要从各村里挑选电工，我就算了吧！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说顾虑别的？” “是真的这么想，我还有一摊子事儿呢！还有就是每一个新部门新事物的出现，肯定要倾注大量的心血进去，淑芬快生了，我不想那么忙。” 林支书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还打算让林里上。结果林里一说孩子的事情，果断不提这茬儿了。孩子当然还是要多多的，有那干事业的力气，不如往老婆身上使。凭借林里现在的能耐，也不愁养家。 “好吧！估计过两天乡里也要召集各个村开会，我一会儿去其他几个队长家里串串门吧！” “还有你这个集体企业是怎么回事？？能行吗？” “应该行吧！要是挣了钱，我给咱们村里上缴一部分。我这个临时电工也就和木匠、铁匠似的，应该没问题吧！” “嗯！听着能行，不过记住了，你是乡的电工，出去干活儿，是给村里干的，不是给个人。” “这个是肯定的。” “至于介绍信什么的，你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给你写就是了。”林支书霸气的一塌糊涂，比曹公公都要霸气。 林支书将旱烟袋塞进口袋里，悠哉悠哉的出了门。 接下来估计又是林家庄内部的权利分配，林里没兴趣参与。 想到将来不免要去县里转悠，想着是不是该买一辆自行车了。毕竟来回好几十里地，路上得耽误多少工夫啊！ 钱没有问题，就看什么时候能搞到一张自行车票了。 想到已经快要写完的《潜伏》，林里打算顺便去一封信问问杂志社，要是能搞到，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闲下来的林里扶着大肚子淑芬回了屋里，两人静悄悄的听着收音机里微弱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的睡着了。 第二天，没顾得上检修乡里线路的林里一大早就出了门。 到达乡里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无奈的揉了揉双腿，按照现在的身体素质，这点儿路程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每天在路上就要耽搁几个小时，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看来买自行车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林里从房间里拿出工具，扛着梯子开始对线路进行了解、检修。 这个年代，电线杆普遍都低，屋外的电线几乎都是没有绝缘外层的铝线，进屋的铝线外面有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绝缘层，因为没有多少用电器，铝线普遍都比较细。 一通检查下来，情况比较好。除了有几个贴墙的拐角处因为长时间的弯曲摩擦有些破皮，用绝缘胶带加固了一下，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 回到房间后又用纸笔画了一个简单的线路走向图，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中午在乡食堂吃过了饭，林里又去了幸福废品回收站。 齐站长还在算账，也不知道一个破废品回收站有多少账要算。 “呀！这不是林里吗？今天又需要点儿什么啊？” “嘿嘿，没什么，就是来您这里看看，看能不能淘换点儿再利用的废品。” “你小子，有钱就买好的，咋还惦记上废品了呢！看你也不像个缺钱的啊！” “您开玩笑了，钱哪有人不缺啊！我现在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儿花。还有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废品，只有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齐站长埋头琢磨了一下林里的话，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 “说得好，让我这个收废品的茅塞顿开啊！” “您过奖了，我就是说说，您可是身体力行、兢兢业业的在做这份工作。” “哈哈哈，别拍马屁了。我是不会给你降价的。” “知道知道，您给我便宜了，那不是造成国家财产流失了嘛！您就是给我，我也不敢要啊！不过您这里要是有好东西可千万不要藏私啊！我给钱。” “行了行了，想要啥直说，卖给你总比送到厂里按照废品处理的好。” “这可把我难住了，我就是来看看，至于要什么，我也没有目标啊！” “行吧！地方就这么大，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就喊我，我闲着也是闲着。” “好嘞，那您先忙，我去转转。” 和齐站长打过招呼，林里先去废铁那一块儿地方转了转。这个年代什么都缺，自然没有发生什么捡漏的情节，都是一些只能回炉的东西。不过林里还是从那一堆废铁里面找到了几样能够用来当锤子用的铁块，拿出来后放到一处。随后又向外面搭的棚子里走去。 棚子里面都是废纸，林里翻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过期的报纸和期刊，数量也不算多，毕竟这些东西用来糊墙、引火、擦都是不错的选择。 往里走了两步，看到了一堆泛黄发黑的线装书，林里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现在这种东西都是打击的范围，但是将来搞不好都是古董收藏。现在虽然不值钱，但是将来留给后辈，说不准就是一套房。 一本一本的小心翼翼的翻看了起来。 翻了一会儿后林里就麻木了。都是一些民国时期的东西，也算不上古董，那种小说里出现的什么宋代孤本之类的东西，压根儿没有。 反倒是翻找出了几本运动前的中学教材，让林里很开心。 虽然他是211大学毕业，但是知识差不多都交还给学校了。这一段时间给淑芬讲学，也都是记忆里零散的一些东西，远远不如教材来的实在。 又翻找出了几本有一些观看价值的杂志，带回去给淑芬解闷儿，这才走向了齐站长身后的房间。打算去那一堆电子找一些常用的维修配件作为备用。 有了上次的经历，林里轻车熟路，拆了一些配件下来，想着是不是再做个矿石收音机之类的东西送人或者出售，但想到村里马上就要通电了，村里的大喇叭肯定每天要播报转播的新闻或者读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23章 再逛废品站 “就这些东西？” “是啊！这也不少了。” “东西是不少，我给你算算啊！废铁3块儿，旧书12本，电子配件一把，给个2块钱算了。” 齐站长仔细掂量着重量，随即报出了价格，估计又是类似于供销社奇人的存在。 “怎么比上次还少了一块啊！” “废话，上次有铜线，有喇叭，当然贵了。不是我说啊！你买这废铁看着能当锤子用，倒也不错。旧书呢看着解闷儿，知识分子嘛！但是这从废旧电器上面拆下来的零件有什么用途啊？” “零件嘛！当然是用来修坏掉的电器了。” “哟！！你会修电器？” “会一点儿，上次和柳所长来，不就是为了修他的收音机嘛！” “哦~~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当时还好奇呢！柳所长怎么怀里还抱了个东西，以为是我们这里收到了什么赃物，原来是修收音机啊！对了，你都会修什么？” “修什么？电器内部的原理其实都差不多，要看哪些地方坏了，如果是这些零件坏了，我能换。如果是其他核心部位出了问题，没有配件也白搭啊！” “哦~~是了是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来来来，这边来，给我看个东西。” 齐站长拉着林里就来到一间铁将军守门的屋子前，将门打开，带着林里就走了进去。 只见这间房子四面都是土墙，连一扇窗户也没有，看起来有些昏暗。 不过四周的墙壁前都矗立着一个又一个木质的货架，货架上面摆着一些被报纸盖着的傻大黑粗的东西，有比电脑主机大的收音机，有在后来年代剧里能见到的老式电扇，林里还发现了几个类似电台的东西，还有带摇把的电话，偶尔还能看到缺了零部件半残的煤油打火机，真是五花八门因有尽有，尽显废品回收站的特色。 “看看，这都是我这些年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家当，看着都很昂贵，所以就没有当普通废品处理。” “啧啧啧！您这是个宝库啊！别说修好了，就是修不好，摆在这里看也是一种享受啊！” “嘿嘿，过奖过奖，不过正如你所说，废品只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看看吧！要是能修，咱就修，至于工钱我少不了你的。” “这么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啊？” “废话，当然是收来的。有从地主老财家里抄家来的，然后都是坏的，所以就堆在这里了。也有别人自己搬来卖的，绝对放心的是没有赃物。” 林里看着五花八门的东西两眼放光，虽然在后世看来都是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东西，但是在这个年代，能用就是好东西，还管什么落后不落后。 “我看看啊！” 林里首先搬了那台比电脑主机还要大收音机出来，齐站长帮着腾出了一个桌面。 放好后用螺丝刀小心翼翼的拆开，看到了里面并不复杂的结构。 用万用表一一探查了一番，发现只是一些很小的问题，唰唰两下就修出了声音。 越简单越不容易坏啊！这质量，真是杠杠的。 “嘿！还真行。” “不错不错，音质也很好。齐站长，你们站里可是发财了啊！” “嗨！啥发财不发财的，都是变废为宝罢了。这一台你收多少钱？” “嗯~~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哎！” 听林里这么说，齐站长也为难了，两人都是这方面的雏儿啊！ “额~~你看一块钱怎么样？” 看林里没什么反应，齐站长急忙解释道 “这个坏的不厉害，修起来容易，而且一块钱不少了，我每个月才领45块工资。” “嗯！倒也行。那就一块钱好了。接下来咱们先看损坏的厉不厉害，商量好价钱之后咱们再修，你看这样如何？” “嗯！这个办法好，要是难修的话就放弃，就这么办。” 商量好规则之后，林里又抱了一台稍微小一些的收音机出来，不过这个就没那么幸运了，核心配件没有，只能又装了回去。 “齐站长，打个商量，这台我买了吧！” “哦？不买新的买旧的？” “当然了，旧的多好，便宜啊！” “行吧！不过这个配件可不好找，一个收音机里看着就它最值钱最难找。” “这不是这个壳子好看嘛！你看，外面都是包浆，看上去就漂亮，摆在家里也是个好摆设不是。” “也行，不过坏的这么厉害，不能让你吃亏，这是我两块钱收来的，那就两块钱卖你好了。” “好嘞，谢谢齐站长。” 两人继续从废品堆里取东西出来，不过都因为年代久远，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没有了维修的价值。也许放在后世这可以当做古董电器收藏，毕竟那个时代做几个私人订制的零件很容易，但这个年代就算了。 “哎？这个是？” “哦！这个啊！民兵部队里淘汰下来的电台，也就是个空壳子了。” “空壳子摆在这里做什么啊？” “嗨，我不是部队退役嘛。看着这东西亲切。那时候摸不到，现在我天天摸。” 林里看着被盘出包浆的电台壳，有些无奈，盘老婆也没有这么勤快吧！ “那个电话你不看看？” “都破成那样了，还看啥呀！” “唉！我从废品堆里找了这么多东西出来，谁知道就两个能修，啧！唉！咱们国家还是穷啊！” “得了吧你，你也没亏。” “怎么没亏，亏的是我对工作的热情，热情知道吧！” “要不这样吧！我再看看，万一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呢！” 事实证明，好东西早就都被懂行的人弄走了。还用在废品站里窝着等买主。 就拿那台电风扇来说，缺了一片扇叶，电机不见了，内里也就简单的一根电线，电线还不见了。这样的东西肯定不能修啊！ 事实证明，电子产品的收藏价值，低到令人发指。 比如一个笑话，囤积bb机的黑老大，那真是杯具中的杯具。 最后，忙活了半天的林里又倒给了齐站长一块钱。 看着3个铁块，12本旧书，一个废旧收音机，林里麻爪了。 这怎么回家啊！ 第24章 活在当下 “咋了？回不去了？” “是啊！东西买多了。” “放心吧！今天派出所的摩托车是不路过了。” “额~~” “算了算了，你还是挑几件能带走的吧！其余的放在这里，哪天有空，就哪天过来取吧！” 林里撇着嘴，把中学课本用报纸包起来，又找了一截绳子在外面十字绑了两道，和乔站长告别之后，林里提着书本开始了丈量地球。 没有想过自行车这茬儿还没什么，打开了欲望的闸门，就很难关上了。 林里对走路已经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总之就是不爽利。 想着是不是路上能拦个顺风车，驴车也行啊！ 但越是这样想，越是等不到顺风车。 等林里回到林家庄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拿的什么啊？还包的这么紧。” “中学课本，意外意外，开不开心？” 淑芬正兴致勃勃的解着绳子，听完林里的话，还真是挺意外的。解绳子的手都不动了。 “呵呵，开心。” “笑的不要这么勉强，我每天给你上课都不够系统全面，有了课本，就能系统的学习啦！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哦~我就是最近犯困，老是没精神，我妈说这是孕妇正常的表现。” “哦~对哦。怪我，我总是想着咱们一起进步，却忘记了孕妇的特殊性。” 淑芬靠在林里的肩膀上，深情的说道。 “特殊什么啊特殊，也就在你眼里特殊。” 林里着淑芬柔顺的长发。安慰道。 “唉！大多数人还是穷啊！你放心，我现在有了份工作，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你们文化人说话总是那么好听。” “说话不好听文化人吃什么啊！唉！我想买辆自行车。” “咱爸都和我说了，你现在要经常去乡里，总是这么走也不是个事儿，咱爸已经开始托人去张罗票了。我出钱。哦不对，用你的钱。我和咱爸说的。” 林里用力抱了抱淑芬，有这么一家人替自己着想，真好。 晚上的时候淑芬拿出了藏起来的存折交给了林里。 “你先收着吧！等有票了再取钱。我这几天估计都要出去，拿着不放心。” “嗯！也行！不过到时候你多取点儿吧！穷家富路，你现在都在外面奔波，身上别缺了钱。” “哈哈哈，知道了。谢谢老婆。” “不用谢，都是你自己赚的钱。” 林里想到淑芬曾经说过的一年花50块的豪言壮语，好奇的问道。 “你对钱是什么看法啊？” “看法？什么看法？” “就是你觉得钱能用来做什么？” “钱嘛！当然是让生活更好啊！难道还有别的说法？” “哦。我就是想起你说过一年花50块，所以对你能拿出来让我买自行车，我感到有些惊讶。” 啪！！林里被淑芬拍了一巴掌。 “我可不是什么抠门儿的人，你看扁我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就说一下，因为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咱俩要一起过一辈子，所以相互了解，体谅对方的做法才行。这样日子才能过好。” “哼！算你说的明白。我就不和你这个弟弟计较了。”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是小弟弟我错了。” “呸！油腔滑调，还小弟弟。有那么小吗？” “我小不小的你不知道吗？” 林里刚刚准备好开车，房门就被敲响了。 淑芬恶狠狠的瞪了林里一眼，扯着嗓子试探问道 “爸？？？” “让林里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问他。” 在淑芬疑惑的目光中，林里给了淑芬一个安心的眼神，急忙走出了房门。 “爸，您有什么事儿啊？” “我就是问问你电工好不好做？” “哦~只要经过正规的培训，做电工不难。也就是牢牢记住操作流程，不要违规操作就行了。要不然很危险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心里有底了。” “您打算让谁去啊？” “你大哥呗！” 果然，和领导走的近就是好，林支书那么多侄子，为何偏偏选他啊！堂大舅哥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大哥可以吧！忠厚老实，肯定会按照规范操作的。挺好啊！对了，大哥多大年纪了？” “21” 噗！21岁。堂大舅哥21岁？就看那胡子，就看那身板儿，他21？ “你大哥他就是少年老成，当年去乡里上中学，老师看着都比他年轻。” “不会吧！可是我看堂嫂子也不年轻啊！” “废话，你大哥长了那个模样，家里又兄弟好几个，所以就经人介绍娶了你堂嫂子呗！” 正所谓聋子配哑巴，瘸子配独臂，天残配地缺。世人眼中的婚恋观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哦！大哥肯定行。对了爸，选电工这个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了吗？” “正式宣布还没有，不过整个乡里都传遍了，我也问了徐书记，事儿是定了。但是名额可不多啊！一个乡里也就8个名额。” 小道消息，也算是一种特色了。果然，不管哪个年代，只要掌握了信息差，就有好处拿。 “对了爸！买自行车这事儿~~” “我托供销社的主任帮着问问，看能不能弄张自行车票。不过估计是够呛，自行车票紧俏着呢！即便能弄到，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 林里想了想，干脆把《潜伏》抓紧时间完本了，这样求人的时候也能声音大点儿。 这时，林里脑中林光一闪，想到了非洲的木质自行车。那种东西肯定有着莫大的地域局限，不过拿木头做两个轮子改一改，弄个木质的滑板车怎么样？孩子们可是玩儿的很开心呢！ 到时候滑板做的长一点，后面还能放点儿东西。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材料，这样的设计，能不能骑的动。 关键是现在的路实在糟糕。 “什么？滑板车？” 林书记琢磨了一下，带着林里去了不远处的公社，将旱烟袋掏出来装上一锅烟丝点燃，舒服的深深吸了一口，指着一辆木质板车对林里说道。 “你试试。” 林里不明就里，估计林支书是有什么想法。干脆也不多问，抬起车辕，在院子里推了起来。 别看小说里总是有男主推着板车做生意，各种到处跑，到处发大财的情节，看着好像很简单。 可是当林里推过板车才知道，这种东西死沉死沉的，而且轴承是用硬木做的，和车轮连接处也没有钢珠消解摩擦力，硬木磨出的包浆反着光芒，一看就是类似于镜面反射的存在。 “额~~爸！估计做出来了，我也骑不动啊！” 林支书将旱烟袋在抬起的脚底用力磕了磕，一副高人做派。 “骑不动就对了，别瞎想，要脚踏实地。” 第25章 收获的季节来了？ 被林支书实力打脸的林里也没有气馁，以国人的聪明才智和开扩进取，要真是这么简单就能造出多好的东西，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老祖宗们不知道嚼过多少遍的口香糖了，也就闻着有点儿味儿。比起连鸡肋都不如。 不另辟蹊径不可能有大发展，说白了就是创新。 建国后出现的新事物，哪个不是在新赛道上干出来的成绩。至于所谓美食节目里对传统菜肴所谓的改良，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改是改了，至于是不是良，那就不是一两人能定论的。 林里确认自己没有创新的能力，干脆将板车推回了原处。 乘着月光，紧走了几步，跟在林支书后面回家了。 第二天，农闲的林里早早起床，他打算把昨天留在废品回收站的东西取回来，放在那里总不是个事儿。 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今天林支书要去乡里，堂大舅哥作陪。 看来电工的事情有眉目了，林里也没有多说，反正回来的时候能轻松点儿。不用抱着几个大铁坨奔波就是好事。 爷三个坐着驴车走在入眼满是绿色的旷野，聊起了闲天儿。 “开春还没咋下过雨，也不知道今年旱不旱啊！” “叔儿，肯定没事儿，您看今天的云层，估计晚上要下雨吧！” 爷俩坐在驴车的正副驾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 躺在板车后面的林里看得懂天气预报，看不懂天气，没插嘴。不过入眼都是天空，倒是看到了些乌云，而且今天的湿气比较重，小草上的露珠到现在还不少。 将嘴里的绿色小草噗的一下喷了出去，随后又换了一根新的。无聊啊！他上车的时候在路边拔了一把，就是为了打发时间，还不如走路呢！ “你比我看得准，就听你的吧！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还没有油呢！心慌啊！” 林支书话音刚落，远处咔嚓就是一个响雷，把老头儿惊了一下。 生产队的驴倒是响鼻都没打一个，看来也是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驴。 “哈哈哈，你看的还真准。” “呵呵，没啥，就是这两天我媳妇儿她爹身子骨不大舒服，我猜着应该是要下雨了。” 唉！乡野里的智慧啊！林里叹了口气，总感觉他的穿越就是一场废物式的旅行，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就连上学学的那些东西都没多大用处，也就是改编或者叫影视文字化做的还成，除了到处看，好像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哦，你媳妇儿他爹身体挺好的啊？” “昨天去看，这两天身上疼，别的也没啥。” “哦！你要是当上了电工，家里条件肯定会好一些，到时候多孝顺就是了。” “知道了，叔儿。” 被驴车晃悠的林里早就睡着了。要不是被堂大舅哥推了一把，都不知道到乡了。 “大哥，我带你看看我的房间，要是下雨，你就和爸在这里休息一下。” 说话间，林里已经带着堂大舅哥到了他的房间，堂大舅哥看着林里这间简陋的屋子，满眼都是羡慕。 房子车子之所以能成为谈婚论嫁的重头戏，贵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那种带给人安定的感觉。 就比如现在，要是真下了雨，他们还能在这间屋子里的木板床上歇息一下。 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林里将钥匙给了堂大舅哥，婉拒了赶车去废品回收站的提议，一个人晃晃悠悠的独自上路。 来到废品回收站的时候，齐站长又是一如既往的打算盘算账，看起来真是兢兢业业。 “怎么我每次过来的时候，你都在算账啊！废品回收站的账目这么多的吗？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这站长肯定是会计业务为主。干脆请个会计好了。” 有过几次打交道的经验，两人也算是熟识了，林里说话也不再怎么客气。 齐站长抬头看了看林里，一心二用起来。 “别看废品回收站不大，可是每天的出入流水还是不小的。要是一个不留神，可能哪里就有了出入。另外你猜的没错，我会计能力不错。至于会计，小地方而已，县里肯定不给配啊！我倒是想。” 自卖自夸的齐站长算着简单的加减法，算盘打的熟练，一边在账本上写写画画。 林里看的无聊，正在这时，一个走街串巷收废品的老头推着板车走了进来。 看到板车上零零散散的废品，林里有些意动。 他竟然在板车上看到一个铜制的香炉。 想起小说里的各种捡漏主角，林里仿佛打了鸡血。给儿孙留点儿购房首付也是好的啊！ “哟，周大爷来的挺早啊！今天货不少啊！” “嘿嘿，还成，今天天气凉快，我走的快些，多走了几个地方。” “小周、小程、小李，你们三个收货，我这里还有点儿事情。” “知道了齐站长。” 三个棒小伙子应该是废品回收站里的正式工，听到齐站长的吩咐，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一拥而上。 那位周大爷的东西看着多，其实算下来也就那样。只是在这样一个年代，收这么多废品可不容易，显然也是走了不少地方。 林里的眼睛盯着那个铜香炉，远远的看不清细节，也就暂时放过它了。 更让林里惊讶的是，废品里面竟然有鸡毛、骨头、牙膏皮。想起老一辈给他讲的故事，心里也就释然了。 还是穷闹的，只能尽可能的多次重复利用所有资源了。 “齐站长，都收拾好了，您过来看看秤。” “好嘞，走着。” 齐站长在账本上折了一下做了个记号，才去过称。 林里闲的无聊，也走了过去。 只见两个小伙子用一根棍子将一包归类好的东西一起抬了起来，齐站长一点儿一点儿的调节秤砣，随后大声的报出重量，待那位周大爷确认后，才放下来进行下一类废品的称重。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看得林里赏心悦目。 没有缺斤少两，没有以次充好，总之就是公平公正公开。 待齐站长给周大爷结了账，这才走回办公桌前，在账本上记了一笔。 “一直看你在那里看看看的，是不是看上什么东西了？” “呵呵，我还是表现的不怎么稳重啊！其实我看上那个铜香炉了。” “香炉？怎么？家里有灵位？还是有神像啊？” “齐站长，这个玩笑可开的不好笑。我可是坚定的无产主义革命者。我之所以看上那个香炉，其实是因为我老丈人抽旱烟，家里一直没有个合适的烟灰缸，老丈人往地上磕烟灰，丈母娘就骂，两口子因为这事儿闹得挺不愉快的。今天恰巧看上了，所以就想买回去。” 这个严肃的年代，对于原则性问题，要坚决划清底线。 林里的表情很严肃，齐站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玩笑开的有些不合适，急忙向林里道歉。 至于老丈人磕烟灰，当然是林里编的，不然怎么解释啊！ “林里同志，真是对不住，老哥向你赔罪了。” “别别别，我知道齐站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刚刚那个问题太过严肃，我是对事不对人。齐站长，不，叫您齐老哥好了。您称一下重量，我也好给您结账啊！” “好嘞，这就称重。” 齐站长将铜香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报了个价格。 林里也没还价，干脆的将账给结了。 “林里同志豪爽，也不怕我给你弄错重量了？” “看齐老哥说的，我对你的这一手本事可是羡慕的紧哪。还有啊！我都叫你齐老哥了，你怎么还叫我林里同志呢。不合适。” “哈哈哈，那就林老弟。今天怎么就过来了？莫不是东西放在我这里信不过我。” “哪里啊！我怎么会信不过齐老哥呢！今天老丈人去乡里，正好赶了驴车，我一想，干脆就陪着他一起来了，正好回去的时候也能省点儿劲儿。” “对了，昨天你走之后又收了点儿东西，要不要看看？” “哦？又有新东西？既然齐老哥邀请，那我就看看，我相信齐老哥的眼光。” 林里心里很开心，认了个大哥其实挺好。以后再过来，估计就不用自己这么一点一点的翻找了，直接就有人给自己留意了。 “来来来，这边。” 林里手里捧着铜香炉，跟着齐老哥来到了一个角落。 眼神好的林里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自行车的空架子。 “哟！谁家呀这是，好好的自行车架子都不要了？” “嗨！一看就知道破的不行了。你看，都锈成什么样子了，估计是建国以前的东西了。” 林里靠近看了一下，果然，整个就是一锈疙瘩。 “林老弟对自行车感兴趣？” “嗨！齐老哥你出去逮个人问问，看谁对自行车不感兴趣。” “哈哈哈，这倒也是。自行车票可不好搞啊！对了，旧的有没有兴趣？” 林里一听齐站长这话，眼睛就是一亮，看来这齐站长是有门路啊！ “齐老哥，说说。” “旧的也不嫌弃？” “能拔浓的就是好膏药。我现在每天靠着11路跑东忙西，有个代步的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啊！” 第26章 喜事连连 “嗨！其实是这么回事儿，我邻居刚刚接到了上面的调令，去的地方还挺远，所以很多东西就带不走了。除了一些暖壶、锅铲之类的小东西，还有一些旧家具，一辆自行车。” “哦？就没有人买吗？” “怎么没有啊！暖壶、锅铲家家都用，家具也让周围的人家分了。只是他卖自行车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且他要的有点儿多，很多人觉得不划算，毕竟是二手的了。” 林里听到这里，就知道这是没找对买家。暖壶、锅铲什么的估计也是半卖半送，不值几个钱。但周围的邻居估计都买得起新车，自行车票估计也不难得到，何故要花差不多的钱买一辆二手车呢！这笔开销也不算小。 “哦？他要多少钱啊？” “一辆九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开价140块。我这邻居是个仔细人，别看这辆车买了有一年，但他平时就在县里工作，离家里很近，都没怎么骑过，而且隔三差五的就推出来擦个干净，看起来就和新的一样。” “唔~~这可以买啊！那怎么会有人觉得贵呢？” “嗨！一辆新的也不过就不到150块，而且他这个自行车没有链条盒，就是那种半敞开的。所以140怎么都有些贵。” 林里一想，这都是问题吗？没有链条盒难道不是优势吗？出了问题也好修理啊！ 至于140块的售价，林里也可以接受。不提价钱，就说自行车票多难搞啊！人家没有加价出售就不错了。 “那这样，齐老哥直接帮我骑过来吧！我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先数数。” 林里将兜里的一把毛票数也没数，都掏出来拍在了齐站长手里，豪气的一塌糊涂。 “这这这，你这一下子就定下了？也不讲讲价？” “嗨！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齐老哥不成，咱俩虽然刚开始打交道没几天，但是也看得出来，你齐抗美是个性情中人，和我投脾气的很。还有啊！我没讲价，就当是对那位高升的同志一点表示吧！穷家富路，又是远行，无论是路上还是到了地头，花费都不会少。 但是请齐老哥和那位邻居说一下，要是有什么自行车的配件、打气筒的什么也一并卖给我好了，我也就不专门配了，至于价钱，好商量。” 齐站长被林里一番话说的脸色涨红，显然是说到心里去了。 将胸膛拍的砰砰响，这事儿显然是成了一多半了。当着林里的面还将那一叠毛票数了两遍。 “林老弟你放心，这事儿，哥哥肯定给你办成了。” “多谢齐老哥，那我那些东西今天先不带了，等自行车到手了我就骑车带着回去好了。” “那是自然。对了，我什么时候把车给你啊！” “这个就看齐老哥的时间好了，现在农闲，我随时都有时间。” 齐站长想了想。 “要不后天吧！我今天回去先和他说说，估计他家里也要商量一下。” “可以，要是他临时提高了价钱，您答应就是了。我这边没问题的。” “不能不能，我那邻居也是个信人，说出来的话轻易不会改变。” “看齐老哥想到哪里去了，我一听你讲那位邻居，就知道是个爱护物件的仔细人，这不是怕车子抢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嘛！” “嗨！这倒也是，你放心，我晚上回县里先去他家和他说。” “那就拜托齐老哥了。对了齐老哥，你这每天来往站里和县里，就走路吗？” “当然不是了，我家里也有自行车，以前是骑自行车的，但是后来搬来了一位邻居是司机，他们单位几乎每天都有车路过我这里，我就搭便车了，自行车给我媳妇儿骑了。” 邻居什么单位啊这么豪气，林里也没多打听，毕竟齐老哥有些不想透露。估计人家工作性质特殊。 和齐站长约定后林里就告别了。 手里托着香炉，心情好的不得了。不过面上还是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 走出能有一里路后，才一个闪身走到了路边，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番，发现没有人，这才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铜香炉。 铜香炉表面有一层泛黑的污渍，但不影响观察，三足两耳，外加中间一个大肚子，炉膛里还能看到顽固的香灰残留。 想着小说里的介绍，林里用路边找到的拆禾棍儿将香炉里的香灰刮掉，在可能落款的地方仔细看了好久，也没找到一个汉字。 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吃亏。 想着自己撒的那个慌成真了，回去就送给林支书当烟灰缸，天天当当当的敲它。谁让它“不识字”。 闷闷不乐的回到乡里，林支书已经办完了事情，正和堂大舅哥站在县城到乡里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估计是怕林里的东西重，让林里好一阵感动。 林里紧走了几步，三人跳上了驴车，开始回家。 “你就去取这么个东西？” 林支书满脸不可思议，还好没有去接他，要不然白跑一趟。 “不是，我本来打算拿东西回来的。结果听齐站长说有一个邻居因为要调走，有一辆自行车要处理，就和他谈定了价钱，约定后天取车，到时候把东西直接带着就行了。” “哦？那辆车怎么样啊？” “听说买回来一年了，平时也没怎么骑，而且保养的很好。开价140块，我没还价。” 林支书沉吟了一下说道。 “嗯！这价格可以。挺好。”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和爸你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香炉是我在齐站长那里碰上了，所以买了过来，爸，送您了。” 林支书接过香炉掂量了一下，铜的。 “给我这干嘛？” “给您当烟灰缸啊！抽完了烟袋放上去这么一敲，多爽啊！” “哈哈哈，你就是钱烧的，还放上去这么一敲，我怕它把我的烟袋杆儿给磕坏了。” 林支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美滋滋的将铜香炉放到了怀里用手攥着。怎么说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收下就收下了。 “对了，大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和徐书记打过招呼了，问题不大。估计后天就能定下来，到时候他们这些新电工都会到乡里，让供电站的同志们给集中培训半个月，然后就上岗。 还有，估计过两天就要埋电线杆了，我这次回去就要宣布这个事情，还要组织人手参加电线杆的埋设工作，照着今天公布的计划，估计今年秋收的时候咱们村里就能通电了。” “哇！通电好啊！晚上起夜的时候都不用摸黑了，也不用再让煤油灯熏了。到时候咱们村里再弄个电磨坊，家家户户都能用，就不用生产队里的驴了。” “哈哈哈，想的是美。那一套东西可贵啊！咱们一个小小的林家庄还有些买不起。” “嗨！买回来除了咱们村里人用，还可以给外村的人用啊！到时候按照重量收费，凭借着十里八村唯一一个电磨坊的优势，估计几年就回本了，之后咱们白落下了机器不说，还能每年再赚一些，村里的日子也不用过得这么紧巴巴的了。 不光这些，还能再安置几个年轻人做事，每年估计光是扫那些掉落下来的面粉都够养活两口子人的了。” 林支书显然是把林里的话听在了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道。 “这个事儿可不小啊！到时候村里开个会吧！” 一旁的堂大舅哥也开始说话，这个闷葫芦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平时咱们村里的几个磨盘都不够用，驴也累的够呛，而且磨面用的时间太长，还不够细。要是换成电的，那就好了。” “哦？大哥见过电磨坊？” “你大嫂隔壁村就有，你大哥吃过电磨坊磨得面，的确是细，不过人家那里可是一个三千人的大村子，每年光是自己村里就能提供不少的生意。” 果然，这个年代人力决定了大多数事情的走向。 “呵呵，先不说这个，大哥当电工之后工资多少钱啊？” “哈哈哈，比你挣的多五块钱呢！还是正儿八经的工人编制。人家以后就可以吃议价粮了，说不好过两年户口也会转成城市户口，怎么？是不是有些后悔了啊？” “才没有呢！大哥能当电工，我也跟着开心啊！这样咱们林家就多了大哥和我两个领工资的了。要是我当时选了当电工，大哥就只能务农了。” “哈哈哈，就是这个理，家和万事兴，也不枉当时你大哥给你捆绳子捆的那么紧了。哈哈哈。” “什么？当时给我绑绳子的是大哥？好啊！看起来这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还学会绑人了，关键是还绑的那么紧实，快点儿招供吧！你是不是潜伏在人民内部的敌特份子。” “你忘啦？你大哥可是咱林家庄的民兵队长，“手艺”好着呢！” 经过林支书解释，林里这才想起来，这家伙竟然还是民兵队长。也不知道这种每天都不说话的人是怎么当上民兵队长的。 第27章 自行车 两天后，林里和堂大舅哥早早出门去了乡里。 那天回去之后，果然如堂大舅哥所言，下雨了，但是充其量就是蒙蒙细雨，虽然不多，但也解了庄稼一段时间内的生长用水。 路边的小草上粘着晶莹的露珠，看起来别有一番春日晨起的景象。 道路上的泥土也带着潮气，眼色看起来有些深，泥巴偶尔会粘在鞋底子上，但粘性都不强。用胶皮做的鞋底子很光滑，它沾不住。 两人各有任务，一个取了200块现钱提车，另一个则是去供电所开的培训班学习。 期间堂大舅哥不放心林里一个人带这么多钱，不过经过林里的劝导，也就不再多言。 林里感觉堂大舅哥今天说了林里来这里将近一年时间听到的话。 兴冲冲的来到幸福废品回收站，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停在齐站长办公桌眼皮前的自行车。 林里一进来，双眼就钉在了自行车上。果然如齐站长所说，擦的锃光瓦亮，看起来像是新的一样。 整个车身呈黑色，车圈和龙头都是镀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齐站长难得的没有算账，林里一进来他就看见了。 “哟，来的挺早啊！” “那是，来提车嘛！自然是心急如焚。” “哈哈哈，快点儿过来，好好看看。” “看到啦！锃光瓦亮的，这就是九九成的新车嘛！” “哈哈哈，看着新不一定新，你骑着试试。” 林里也不客气，蹬着脚蹬用力一踩，链条快速移动，后轮唰的就开始转，咯噔咯噔富有节奏的韵律在后轮轴承处响起，这是机械的魅力。 将架子打起来，林里迈腿骑跨在座椅上斜站着支撑柱自行车，右脚将脚蹬子提起来踩住，用力一蹬，整个人顺势就骑在了自行车上。 还好现在的林里个子高，要是以前的160，那就只能在路上先提速，等速度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再迈腿登车了。如果个子再矮，那估计就得将右腿从三角车架那里伸过去，右手扒着大梁骑车了。不过成年人不可能这么做，也就是刚刚学习骑车的小屁孩儿会那么做。 林里骑着自行车缓慢的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儿，摆正车头后骑出了废品回收站。 脚下用力，自行车开始在乡间的泥洼地里加速，迎面吹来的春风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清香，耳边的头发被吹起了波澜。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 想起大学时候买二手自行车时碰到的一位试车大妈，当着卖家的面儿骑出去有五百米，卖家还以为碰上不付钱的主儿了，在后面大骂了两分钟后，大妈一个调头，竟然回来了。 当时的场景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林里和一群目睹了整件事始末的吃瓜群众都憋笑不已，大妈做的事情太过了。 想到这里，林里开始捏闸调头，又加速回到了废品回收站。 “齐老哥，这车好，顺滑的厉害，骑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劲儿，我这就结账。” 林里当面就要掏钱。齐站长急忙拦了一下。 “稍等一下，你那天不是说要其他的配件和打气筒吗？我都带来了。总共三十块钱，你看看。” “客气啥，我有啥信不过的。” “嗨！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快看看。” 林里也不再推辞，接过齐站长递过来的一个口袋，当着齐站长的面打开。 里面有一支黑色纯金属的打气筒，看起来有些小巧，不过打自行车的气足够了。 两条用线绑的整整齐齐的天然橡胶气门芯，还有缝纫机润滑油，几个看起来像是补胎用的工具和胶水，还有一块儿不知道从哪里剪来的内胎胶皮，甚至还有一块抹布。 啧啧啧！真是一位仔细人啊！看着这样的二手车，突然想到了二手车届的说法，你今天给你的爱车罩上套子，就是为了留给下一任车主用低廉的价格得到最原始的体验。 林里捡了个不大的便宜，心里乐开了花。 “算账算账。” 齐站长面露难色，再次说道。“这些配件要30块钱。” “30块就30块” 将自行车打好，林里背身提臀，伸手掏了几下，掏出170块。这个现金为王的时代，口袋真的不如裤裆让人放心。要知道现在的小偷那是有技术傍身的，妥妥的技术流。 齐站长也不嫌弃，接过林里的钱，当着林里的面沾了点儿唾沫就数了两遍。 “好！我再找你钱” 齐站长说着话，也背身提臀掏了起来。 林里很尴尬，一会儿齐站长让他数钱怎么办啊？ “喏，点点，点两遍。” 为了不让齐站长伤心，林里还真就点了两边，但是没有粘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那些钱币都有些潮气。 为了不膈应自己，林里将钱放到了裤兜里。 齐站长看见后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那天走的时候给的定钱也不过7块多。 “我去给你拿东西。” 林里应了一声，齐站长转身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将林里那天买了没有带走的东西提了出来，不过这次多了个袋子装着。 “你一会儿要骑车，用口袋装着方便，把它绑在车后座上，稳当。” “谢谢齐老哥的口袋。” “嗨！一个口袋而已，我还是送的起的。” 林里将车后座上的支架拉起来夹紧，又用齐站长递过来的麻绳用力缠绕了几圈，打了个活结，将口袋绑的结实极了。 “看来这两天没有好货送了过来啊！” “昨天下雨，没人过来。等有了你看的上的，我就给你留下来，等你看过来了我再归类。” “谢谢齐老哥，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以后也还得仰仗你，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吃啥呀吃，有那钱不如存着。你要是有心，以后我找你帮忙的时候别推脱就行。” “看你说的，多少也就是把力气，有什么好推脱的。” 看齐站长露出了一丝不一般的神色。林里急忙问道。 “是不是有事儿啊！有事儿就开口。” “是这样的，我有个邻居家里的电冰箱有点儿不制冷，你有没有办法啊？” 哎呀我去，啥家庭啊！这个时候就用上电冰箱了？这个忙一定帮。 “什么毛病啊？有没有请师傅看过？” “嗨！请了好几位师傅，说是氟利昂不够了，加了氟利昂当下就好了，结果没过两天，又不制冷了，反正就是修不好。” “哦~~这样啊！那应该是管子有漏的地方。这补漏我有些做不了啊！” “嗨！补漏什么的找别人就行，关键是找不到泄漏的地方啊！这才是麻烦的地方。” 林里想了想，找泄露的地方应该不难。 “行，什么时候？要不今天就去？” 齐站长想了想，好像也可以。 “行，那就今天吧！唉！早知道我早点儿说了，这都装车了。” 林里将活结打开，又把麻绳拆下来绕做一团，将口袋也拿了下来。 “不就这么点儿东西吗？有啥呀！准备好了咱就走。” 齐站长将东西又放回了房间里，出去跟三个废品回收站的职工打了个招呼，吩咐了几句，这才和林里推着车走出了回收站。 林里正在骑车的兴头上，齐站长主动骑在了后车架上。 林里等齐站长坐好之后，用力一蹬，自行车如同离弦的利箭，蹭就窜出了一截。接下来控制好力度，自行车开始稳定的运行。 两世为人的林里已经有十来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还记得最后一次汽车还是在大学里，很可惜的是，那辆很可能是贼赃的自行车起了不到一年又被偷走了。 想着往事的林里也没有脱离现实，控制着龙头在路面上挑着平整的地方前进，让坐在后座铁架子上的齐站长称赞不已，直言林里是他见过的最好的自行车驾驶员。 两人边聊边走，背着朝阳向县城方向驶去。 “齐老哥，冰箱有问题这家什么人家啊！竟然用的起电冰箱，不会是什么大官吧！我要不要注意点儿什么啊？” “嗨！说是邻居家的，其实他在县招待所的食堂里做管事，冰箱是招待所食堂里的电器。主要就是存放一些食堂里常用的食材。他和我关系挺好的，当朋友待就行，没啥别的忌讳。” 县招待所食堂？今天要是能把冰箱修好，估计中午有口福了。 “哎呀！在招待所食堂工作那可是好差事啊！” “哈哈哈，那当然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着食堂可不就是能混个肚圆儿。我那邻居别看160的身高，体重也和身高差不多了。是我们那一片有名的胖子，因为姓朱，还被起了个猪八戒的诨号。 别看外号叫猪八戒，可人不小气，今天你要是修好了冰箱，中午咱俩怎么说也能混一盘肉尝尝。” “哈哈哈，齐老哥你就瞧好吧！今天不光能让他请咱吃肉，还得给咱打包！到时候让嫂子孩子也尝尝荤腥。” “哈哈哈，打包倒是不指望，盘子里能给多上二两肉我就心满意足了。说起来我好久没吃肉了。” “哈哈，那今天就吃个肚圆儿。” 第28章 县招待所 说话间，自行车就进了县城。 县城里可比乡里繁华的多，商业街的长度是乡里的四五倍，占地面积，更是五倍不止。 临街开门的店面更加多种多样，甚至还有一栋二层高的百货大楼。 街上的行人更加稠密，气色也都不错，衣着虽然都是没什么特点的劳动布，但也更加干净整洁，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按响车铃，清脆的声音提醒着路人避让。 偶尔也能看到吉普车冒着蓝烟开过，让林里感受到了一抹现代城市的气息。 在齐站长的指引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县招待所。 县招待所的名头听起来不下，其实也就一栋两层高的，充满了年代特色的楼房。 层层叠叠的青砖露着用水泥抹平的缝隙，看起来很原生态。 从外面望去，招待所里的房间都不大，估计也就十平米左右。但窗户上都是擦的锃光瓦亮的玻璃，在这个年代看起来气派极了，让看惯了窗户纸的林里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是从原始一步踏入了文明。 楼房顶部的正中央有着一个水泥制成，外表被刷上红漆的红色五角星。五角星的下面是招待所三个大字。 看起来就充满了新生的朝气。 到了大门口，两人让一道栏杆拦住了去路。 齐站长下车去与门卫交涉，两人在门卫审视的目光中登记后，推着自行车向后院走去。 县招待所院子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能停二三十辆车子，此刻院子里停着几辆吉普，看起来很有威严的样子。 道路两旁的树木很是高大，有成年人一抱粗细，浓密的枝叶将上午的阳光遮挡，在路面周围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凉荫。 微风吹来，树叶哗啦啦的想着，让人不自觉的就升起了惬意的感觉。 置身其间，让骑了一路自行车，被晒了一路后背的林里瞬间就精神了几分。 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两人就来到了一处有七八十平米，几乎没有隔断的一栋高度能达到前面楼房一层半高度的建筑前，门头上用水泥铸就的食堂二字龙飞凤舞，让望着不禁口齿生津。 大概是时近中午，从开着的大门和窗户里不断传出饭菜的油烟香味，让年后就没有怎么吃过肉的林里咽了咽口水。 将车放到树荫下锁好，两人进了食堂。 一个齐站长描述过，一眼就让人认出来的猪八戒，偶不，朱师傅正好迎面走来。 “哎哟。老齐怎么来了？中午有会？” “哪里啊！我一个废品回收站的站长来县里开什么会。不是你前两天说招待所里的电冰箱不制冷了嘛！这不，我给你请了一位会修的。这位是林里同志，我的好朋友，别看他年岁不大，修的一手好收音机。 这位是我和你提过的县招待所主厨朱师傅。” 朱师傅闻言朝林里看来，有些意外林里的年纪，不过齐站长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急忙和林里寒暄，随后将二人迎进了食堂。 “今天县里开大会，食堂里的任务不轻，我先带你们去看看电冰箱。” “要不晚点儿吧！你可是主厨啊！别耽误了大事。” “嗨！现在后厨正在备菜呢！我还有半个小时的闲工夫。你们先看，要是能修就修，中午可千万别走啊！我在后厨里给你们弄个菜，也正好尝尝我老朱的手艺。” “朱师傅，要是修不好电冰箱，我可没脸吃您做的饭。” “哟？林同志这话说的，修不好还不能吃饭了怎么的？就冲老齐带你来，就不能让你饿着。不过要是能修好电冰箱，我给你们每人上二两肉开开荤。” 齐站长用力咽了一大口口水。废品回收站有油水也不是肉啊！这种占公家便宜的感觉真好。 “这可说好了啊！林里你可给我争点儿气，今天也沾沾朱师傅的光。” “嘿嘿，我现在说啥也是在吹牛，等见了电冰箱再说吧！不过我还是有点儿信心的。” 说话间，三人路过真在忙碌着的，四处都是叮叮当当声音的后厨，走到了后厨的角落。 老朱一指，林里顺着粗壮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台也就不到100l的绿色外壳冰箱矗立在墙角，兴许是不制冷了，插头在一边耸拉着，没有丝毫生气。 林里和齐站长合力，将电冰箱往外挪了挪，又原地旋转，露出了后面遮挡着压缩机和制冷管道的铁皮盖板。 今天林里没有带他那一包工具，不过食堂里也有改锥什么的小工具，林里借过来拧开后盖，露出了里面的结构。 脑海里想着电冰箱工作原理，将压缩机什么的一个一个辨认了一番，确定内部布局之后，循着制冷剂经过的管道，一寸一寸的连摸带看，一番探查结束，还真是没有什么发现。 林里将电源插上，压缩机开始嗡嗡嗡的工作了起来。 又用后厨的脸盆调了点儿这个年代很少见的肥皂水，一点儿一点儿的抹在管道上。 很快，被肥皂水覆盖的管道上，一个地方开始缓慢的出现小泡泡，速度很慢，如果不是排除了其他问题，还真是不好发现。 在后面围观的朱师傅眼睛倒是好使，一下就看到了泄露的地方。 “哎呀！原来是这里漏了呀！真是的，以前他们都没想到用肥皂水来探查，害的我找了好几波人。” “嘿嘿，林里同志有能耐吧！今天你的四两肉是输了。” “嗨！输了就输了，关键是电冰箱修好了啊！眼看着就夏天了，要是没有它，不知道食堂里得坏多少东西，莫说四两，就是四斤我也出得起。” “怎么能要你四斤呢！林里同志能找到毛病，但是不会补漏，这个还得你自己找人。” “这个没问题，就找上次那个说大话的来修，看不臊死他。正好也给我出口气。” 二人说话间，林里将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都探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漏点之后，才开始说话。 “朱师傅，就这么一个泄露的地方，其他都正常。我给您装回去还是就这么放着。” “就这么放着吧！我下午就找人来修，省的到时候再麻烦一次了。林里同志啊！你的手艺真不错，以后来县里记得找我，我姓朱的没什么本事，一餐饱饭还是管的了的。” 果然，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就找到一个免费吃饭的地方。 林里急忙道谢。 “谢谢朱师傅，以后我一定来蹭饭。” 说完又看向齐站长。 “齐老哥，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咱们干嘛去啊？” 齐站长还没有说话，朱师傅先说了，毕竟是他的地头。 “去我那屋，你们先歇会儿，等饭点儿到了，我让人给你送饭过去，今天人多，食堂里不好安排。” 林里急忙说道。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都是领导们。” “嗨！麻烦啥呀！领导们要是知道你修好了电冰箱，还得给你维修费呢！我这不是用一顿好饭堵你俩嘴呢嘛！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三人对视，随后都笑了起来。 朱师傅是县招待所里的主厨，地位颇高，住的房子虽然不大，但玻璃窗户让整个房间都能晒到全天的太阳。 簇新的被褥，宽大的桌子，都显示着此间主人的好待遇。 送走了朱师傅，齐站长自来熟的拉开抽屉拿出一罐茶叶，自顾自的给两人沏了满满两杯，吸溜了一口，满脸舒爽的表情，过了劲儿之后，才对林里说道。 “朱胖子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饭食和好茶，你也别客气，快喝快喝，香着呢！” 齐站长刚刚拿出茶叶的时候林里就闻到了香味，等到暖壶里的开水那么一冲，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茶叶的香气。 作为一名宅男，林里不喜欢喝快乐肥宅水，不喜欢碳酸饮料，或者说他就不喜欢饮料，一直以来都是喝花茶、红茶，穿越之后入乡随俗，每天饭后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涮碗水，一天下来几乎不再喝水，一来没有时间，二来没有茶叶，三来不方便。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茶叶，还是很香的茶叶，这个年代的茶叶可不像后世，说不准就是给你用添加剂、色素调配出来的茶叶梗，闻着香，喝着渣。 听到齐站长的提醒，林里急忙端起烫手的茶杯，吸溜着喝了一口烫门牙的绿色茶汤，不怎么喜欢喝绿茶的林里，此刻竟然品出诸多滋味，茶香在口腔和食道内不停翻滚，让林里的大脑都感觉到了舒爽。 “好茶！” 无数言语在脑海中回荡，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好茶。不是林里没文化，实在是此情此景，也就用这种最直观、最抒发情绪的形容词才能表达。 “哈哈哈，当然是好茶，朱胖子这辈子是值了。” 齐站长端起茶杯吹了吹，又吸溜着喝了一口。 “说起来当时我也想当厨子来着，可那是个热门职业，轮不上啊！” “呵呵，看齐站长说的，收废品其实也不错的。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哈！我就知道你小子的心思，可是我在那里工作了快十年了，可啥宝贝也没有碰到啊！就是些废纸、破铜烂铁，连个瓷器都没有，真是见鬼了。” 第29章 修好电冰箱的报酬 “呵呵，那你齐老哥都发现不了宝贝，我这个外行就更不行了。” 齐站长摸着已经不怎么烫手的茶杯，干脆端起来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废品站那地方就不是个喝水的地方。 “嗨！我在废品站那么长时间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碰上，你小子倒好，找到了一大堆配件，还修好了柳所长的收音机，这和谁说理去啊！” “哈哈，齐老哥说笑了。要不是你把那些东西保存了下来，我也碰不上啊！所以咱俩呀，差的就是个对事情的看法。” 齐站长急忙放下茶杯，看向林里。 “我会修电器，所以我就从修电器的角度看。没有配件，新的不好买，那我就找旧的，所以我找到了废品回收站。 齐老哥不会修电器，但是也知道电器精贵，所以你把坏成那样的电器都收集了起来，这也是你的眼光。” 齐站长皱眉想了良久，林里则是偷偷的续了杯。等到第二杯茶水见底的时候，齐站长说话了。 “嗯！我琢磨了一下你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看来我还是要多交朋友增长见识啊！要不然整天窝在废品回收站那个偏远的地方，什么长进也没有。” 林里给齐站长还剩半杯的茶杯里续了热水，这才开口道。 “啧！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啊！齐老哥竟然想到了这么深的地方，真是令我惭愧啊！” 齐站长叹了口气。 “我也是在废品回收站蹉跎了将近十年啊！” 话毕，两人都默默的喝起了茶水。等到茶水变淡之后，两人又换了新茶继续喝。一点儿给猪八戒节省的意思也没有。 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一个面色稚嫩的小伙子端着个餐盘走了进来，将两大海碗压的紧实的白米饭、一大盘油汪汪的红烧肉和一小盆紫菜鸡蛋汤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说道。 “朱师傅那边正在炒菜，没有空过来，所以让我给两位同志送菜，朱师傅说请两位同志吃好喝好，要是有事就先走，不用打招呼，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在这边休息，他忙完了就过来。” 齐站长掏了一支香烟给那个小伙子，大概是偷偷抽烟，但是还没有公开，小伙子很享受这种被当做大人看待的感觉，笑呵呵的接过齐站长的香烟塞进了胸口的兜里。 “麻烦小同志给朱师傅带个话，就说我俩吃了饭就走，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让他好好忙，不用来送我们。” “好的同志，我一定把话带到。” 小伙子说完就端着餐盘走了。 齐站长将烟放到两人中央，还把火柴放到了烟盒上，随后才坐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将油汪汪的红烧肉给林里那边的碗里拨了一半，还将盘底的汤汁也淋了一半在白米饭上，随后将盘子放在了自己面前。 “林老弟可别笑话老哥，我看盘底吃不干净，我就占个便宜，用盘子盛米饭吃了。” “齐老哥哪里话，我在家吃完饭都是用热水涮着喝的。齐老哥，我好久没吃肉了，我先开动了。” 林里看齐站长的做派，心里倒是觉得没什么，反而感觉两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毕竟不是亲密的人，不可能这么豁达。 “哈哈哈，咱们约定了，要是下次有机会，换你舔盘子。” 林里哈哈大笑，也不客气，端起面前的海碗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沾满了汤汁，裹着喷香的白米饭，整个塞进嘴里，肥肉的润滑，油脂的醇香，再配上白米饭的柔软弹牙，一股幸福的感觉自口腔里蔓延，让林里整个人感受到了满足。 想起前世，吃饭不过是为了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哪里像现在，食物完完全全就是一种劳作后的享受。 就像一头老牛想感受痛快的故事，辛勤劳作后的一碗凉白开，是对生活最好的馈赠。 不大的房间里，两人埋头苦吃。 和林里的狼吞虎咽不同，齐站长则是端着盘子，将白米饭一筷子一筷子的捞到盘子里，在肉和汤汁里打个滚，将吸满汤汁的米饭送到嘴里，充分咀嚼后也不往下咽，夹上半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再缓慢而又充分的咀嚼后才依依不舍的吞咽入腹。 看来他说的想当厨子也不全是玩笑话，他是个真正喜欢吃的人。 姿态各异的两人吃着同样的食物，带给各人的却是不同的感受。 一大海碗白米饭看着不少，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缺乏油水的人来说，吃什么都是那么的意犹未尽。 将一盆汤分作两份，涮了海碗之后，将肚子撑大了一圈的两人都斜靠在桌子前，提不起一丝说话的兴趣。 齐站长抽出一支烟递给林里，林里想了想接了下来。 这样爽快的一餐饭，怎么能不抽一支饭后烟呢！ 和齐站长对火之后，林里小吸了一口，缓缓吸进肺里，没有出现初次抽烟的不适。 这才想起来，这个倒霉鬼李里偷偷学会了抽烟，只是抽的不多而已。 等一支烟抽完，两人神仙似的半眯着眼回味了好久。 又等了一会儿，消化了这一餐带给两人的满足之后，动作迟缓的两人将餐具收拾起来摞在了一起，这才准备离去。 “林老弟，去我家里歇一会儿吧！下午咱俩一起回去。” “齐老哥还要回废品回收站？有那三个小伙子盯着不行吗？” 齐站长想了想。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我得陪你回去啊！” “嗨！还陪我回去干啥啊！要是说那点儿东西，我过两天再去拿不就成了。现在我有了自行车，正好多跑跑。” “哈哈哈，这样也行，有了自行车，估计你也闲不住了。要是不急着用，就先放着，等站里的东西攒两天，到时候过去了也能挑选一下有没有你想要的。别就为了东西跑一趟。” “那感情好，咱过些天见。” 今天县里的大会看来很长，都这个时候了也不见人下来吃饭。 林里和齐站长取了自行车就走，没有和忙的脚不沾地的朱师傅打招呼。 等出了县招待所，齐站长邀请林里去他家里参观。林里想了想还是婉拒了。 “改天吧！我这匆忙上门，什么东西都没带，不合适。” “嗨！咱俩的关系还讲究这个？就是认认门儿。” “齐老哥，还是不了，这都中午了，我要是去了，嫂子不定怎么忙呢！还是改天吧！” 齐站长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就和林里约定了下次在废品回收站碰面的时间，两人分道扬镳。 林里看着悬在当空的大太阳，春天的太阳不怎么晒人，可终究是热。 想了想，干脆推着车在县城的街道上逛了起来。 正好赶上了下班儿时间，路上乌怏怏的都是人，林里推着车走到一处背阴的地方，将车停好，整个人就坐到了车后架上，打算休息一下再走。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林里的瞌睡减轻了几分。 想了想，还是先回乡里吧！ 吃的这么饱，不睡个回笼觉都对不起中午那些饭。 说干就干，跨上自行车就顺着来时的路走出了县城。 等上了大路，林里完全拿出了全力，开始用力骑自行车。 这种二八大杠和后来林里骑过的自行车不同，车架更高，车轮半径大，过个小坑什么的都感觉不到多少震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饭的缘故，感觉蹬起来特别舒服，往往用很少的力就能提供很大的动力。竟然还享受到了一丝推背感。 来了兴致的林里更加卖力的蹬车，到最后，竟然站起来蹬，将自行车骑得飞快。 就这样，不过短短十多分钟，林里就推着车走进了乡的大门。 来到自己的房间前，锁了车进门，直接就躺在了光秃秃的木板床上。 想着上午接车，中午吃肉，下午畅快的骑车，林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开着还没有上牌的新车驰骋在高速上，手里托着打包的红烧肉、白米饭，新车似乎一直在提速，直到变成了一道光。 “哈~~” 睡梦中的林里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砰的一声，额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很疼。一下子就没有了睡意。 “哎呀！没事儿吧你。做噩梦了怎么的？” “谁呀？” “我，徐干事。这都晚上了。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林里急忙朝外看，只见已经是傍晚时分，徐干事手里抓着个发光的东西照亮了昏暗的房间，竟然是家用电器——手电筒。刚刚他就是用这个照林里的眼睛恶作剧。 “怎么不开灯啊！” “嗨！停电了。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林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今天买了自行车，所以就出去骑了两圈儿，这不是太累了吗？哎呀！我还得赶紧回家，要不然家里人还以为我出事儿了呢！ 徐干事，我不和你聊了，我得赶紧回家。” 林里说完话，就一个激灵，将徐干事推出门外，锁头一挂，就将停在墙角的自行车解开锁，跳上去就要走。 “等等，等等，天都黑了怎么回啊！给，用我的手电筒照路。” 林里看着发光的手电筒，想拿，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东西现在也算小微奢侈品了，这个人情有点儿大啊！ “看啥看啊！赶紧拿着回家，婆婆妈，明天各村支书要来开会，你带着林支书来不就行了。” 林里一拍脑袋，拿过手电筒，朝徐干事说了句谢谢，就骑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30章 努力的生活 乡里和林家庄这条路林里用两条腿丈量了很多次，说不上了若指掌，但也熟悉的很。 打着手电筒，林里将车骑得飞快，终于，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了家里。 吃过饭后坐在院子里的林支书一家正在纳凉。 说是纳凉，这个季节根本就不热。其实是在等林里。毕竟他今天带着巨款去买三大件之一的自行车，要不是这个年代治安好，林支书早就在家里两个女人的怂恿下召集村民出去找林里了。 还好，林里回来了。 当看到一抹灯光出现在远处的道路尽头时，三人就紧盯着那束光，直到它渐渐的近了，近了，最后到了自家院子。 “林里你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 面对淑芬的质问，林里很感动。有家真好啊！ “对不起啊淑芬，我骑车有些累了，就在乡里的房间里睡着了。要不是徐干事看到了我停在窗外的自行车，搞不好我得半夜才醒。” 淑芬生气的将做针线活儿的小箩筐一拿，气鼓鼓的挺着个大肚子回房了。得！小媳妇儿生气了。 林支书和丈母娘互相看了看，将林里手里的自行车接过来，示意他回房哄哄。 林里朝两人点了点头，急忙回了房间。 房间里的煤油灯没有点，林里抹黑进屋。 淑芬小性子上来了，整个人正躺在被窝里小声的抽泣。 林里顾不上洗手，将手电筒放到柜子上，这才脱了外套上炕。 本来打算钻被窝，结果淑芬裹的紧。林里不敢用力，只能隔着被子抱住了淑芬。 “对不起啊！我今天就是太高兴了，一时大意，谁知道就这样了。让你和爸妈担心了。” 淑芬不理林里，她今天晚上连最喜欢的广播都没有听，还害的她担心了好久，轻易原谅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林里起身将矿石收音机的开关打开，字正腔圆的广播声充斥在房间里，将衣服褪去，身上的汗液一蒸发，浑身凉爽。 “淑芬，我服了。要是不让我进来，我可就要感冒了。” 林里的不要脸招数奏效了。趁着淑芬心软的那一刻，将被子撩起来就钻了进去。 随后就是淑芬的一阵粉拳袭击，林里学着电视里的剧情来了个壁咚，将这一天攒出来的力气使了出去。 第二天鸡鸣之后，林里主动打开广播，轻轻的下地烧火，等到锅里的水烧热了之后，贴心的用脸盆将调好温度的水放到了炕上，将沾湿的毛巾拧干，主动帮淑芬擦脸。 调剂过后的淑芬早就不生气了，就是拉不下面子，让林里这么一伺候，眼神里的春意怎么也藏不住了。 不过今天林里还要和林支书去乡里，顺便还徐干事的手电筒，自然没有满足淑芬的想法。 等到林里出发，淑芬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只和林支书告了别。 路上，第一次没有用双腿去乡里的林支书很开心。 “哎呀！这有车就是好啊！这条路我来来回回十多年了，除了驴车，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快的车，舒坦。” “爸说得对，等今天回去了，我就教爸骑自行车。” “嗨，我老胳膊老腿了，还学什么啊！” “看您说的，以后咱家这辆自行车可不是我一个人骑，您也得帮忙啊！要是放着，那就太可惜了。等淑芬生了孩子，淑芬也要学。” “哈哈哈，那我就等着那一刻了。” “对了爸，今天要开什么会啊！” “估计还是通电的事儿吧！村里都准备好了，就等材料进场了。” “对了爸，等咱家有钱了也买电器，咱家里现在最需要什么电器啊！我也好早做准备。” 林里的想法是早点儿问询着，这个年代的电器功能单一，结构简单，皮实耐造，买新不如买旧，省了票不说，还省了钱。 “嗨！也没个什么用的。要是非要说买，那就买收音机好了。别的感觉没啥用处。” 电视机？贵！而且估计这里也收不到电视频道，买回来就是当摆设放着。 洗衣机？村里没有入户的自来水，平时洗衣服都是去小河边。要是用洗衣机，洗一次衣服担好几次水，实用性不强，累人，找罪受。 电冰箱？有用处，但是吃的都没有多少，哪里还有多少需要储存的。到了冬天更没用，别买回来当了衣柜。 电风扇？窑洞里冬暖夏凉，买那个东西是真不实用。 想来想去，好像还是买两个收音机，再买点儿台灯什么的最实用。 对了！缝纫机，这个时候的衣服都是手工缝制，成衣虽然也有，但没多少人买。 都是自己买不了，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要是买台缝纫机，就可以嘎达嘎达的踩着缝纫机做活儿了。也省的丈母娘和淑芬得近视。速度快不说，还能带来精神上的享受与满足。 对了，手电筒也要买两个，晚上有事儿出门还能照路，要是不小心把腿摔了，那就惨了。 想着事儿的林里将林支书和手电筒放下，自己一个人骑车去供销社去了。 也不知道供销社里有没有缝纫机卖。虽然没有票，但是先问问价钱也是好的啊！ 林里没打算买二手缝纫机，机械和电器终究有差别。电器坏了，换个件儿就行，能用就是能用，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不像机械，有磨损，修好了也可能是处于好与坏之间，而且机械的配件不好找，自己又没有能力找来二手零件维修，干脆就放弃了买旧的想法。 来到供销社，轻声细语的和供销社柜台里的人打听了一下。 在对方满脸不耐烦的回答中得知，一台燕牌缝纫机143块。 得到了答案的林里走出供销社，去邮局买了两张信纸，开始给杂志社和他对接的那位编辑写信求助，又将完结的《潜伏》塞进了大信封。 等完邮寄业务，林里又去供电所附近走了走，没碰到堂大舅哥，无所事事的他最后又回到了乡里的小房间里。 这个年代走亲戚住宿都要带行李卷儿，可见物资有多匮乏，所以林里的房间里，木板床上还是空荡荡的。 不过马上就夏天了，也不是那么急迫。 《潜伏》完结，自行车买了，突然闲下来的林里无所事事，躺在木板床上睡也睡不着，只是看着房梁上结网的蜘蛛，也不知道屋子里有什么好结网的。 不过看着蜘蛛一圈圈的扩大捕猎的网，感觉蛮有意思的。 一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林支书才提着兜子来找林里。 林里急忙锁上了门，两人又踏上了回家的自行车。 “下午材料就能到各村，我要回去准备了。” “爸，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做吗？” “不用，你的就行，村里多的是人。” 干活儿应该有公分，不过林里看不上。要是实在不够吃，不是还有在粮库工作的五姐夫嘛！到时候买点儿陈粮或者耗损回家收拾收拾，不也挺美。 咦，想到这里，林里踩脚蹬的速度慢了下来。 “爸！五姐夫在粮库工作，咱家里怎么还喝稀粥、喝玉米面糊糊啊！” “我是林家庄的村支书，不能搞特殊。” 听到身后传来老丈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林里突然觉得后腰凉飕飕的。摊上这么个有原则的老丈人，也真是倒了大霉了。 淑芬快要生产了，林里不可能带着她搬出去住，主要是没有人看孩子啊！还是要慢慢改变啊！ 也不知道丈母娘是不是个好说话的。 回到林家庄，林支书在公社门口就下了车，这里还有一个小会等着他。 推着自行车回到家的林里看到了丈母娘，急忙和这个没说过多少话的妇女聊了起来。 “妈，咱家里还有多少存粮啊！” “哦，大概玉米有个一百来斤，土豆二百来斤吧！黍几十斤！别的杂粮也有一些，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林里算了算，一家四口，这点儿东西也不多啊！这还是农闲时候每天喝稀的。 距离秋收还有差不多五个月，这点儿东西也只能喝稀的撑着了。 “妈，这点儿东西不够吃啊！淑芬又要生了，要不要我去找五姐夫买点儿粮食啊！” 丈母娘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想了想之后才开口。 “你去找你五姐夫的事情要保密，千万不要让你爸知道，他这个人性子轴，认死理，你买回来之后偷偷的把东西藏在你们那边的柜子里，等你爸不在家的时候我去你们那边做了给淑芬吃。” 听到丈母话，林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的目标不是仅仅让淑芬吃上干饭。 答应了丈母提议，林里拒绝了丈母娘给他拿钱的举动，他还挺有钱的。 说干就干，林里问清楚了五姐夫的家，匆匆吃了点儿饭，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家。 剧情走到现在，五姐夫终于有了起名字的资格。 五姐夫叫邹援朝，很有年代气息的名字。一个齐抗美，一个邹援朝，林里不大的生活圈子就遇到了两位。可见抗美援朝对于普通人民群众的影响有多大。也再次肯定了决策者的正确领导。 第31章 买粮 林里骑着自行车来到乡里，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五姐夫的住处。 路上，林里还到供销社买了些槽子糕作为礼物，准备的也算充足。 敲响眼前斑驳的木门，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性应答的声音，木门被打开，上次见过一面的五姐出现在了门前。 “哎？林里？快进屋。” “谢谢五姐。” 两人次第走进院子，林里四处打量着不大的院落，院子的西南角落长着一颗不大的杏树，上面挂着绿色的毛毛杏，看起来就很酸，林里咽了咽口水，又看向地面上错落有致的菜地，认不出是什么品种的蔬菜，不过绿油油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林支书家的院子里没有菜地，不过河滩上开荒了有半亩大的菜地，里面蔬菜种的不多，都是一些耐储存的东西。其中以白萝卜和大葱为主。 院子的正北是三间低矮的房屋，在东西两间房屋的窗户上有着两块小小的玻璃，看来生活过的挺不错的。 弯腰走进屋子里，地面铺着平整的地砖，正对面放着两口翁，一口放水，一口应该放的是粮食，走廊的两侧靠墙处是两个大红色的衣柜，衣柜上是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杂物，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挺富裕。 两人走进西面的门，入眼是一个灶台，正北是有着一面镜子的小组合柜，炕上坐着一个奶娃娃。 看到林里进来，跪坐在炕上看着林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林里也被眼前这一幕逗乐了，将手里用纸包裹着的糕点递给了五姐。 “来的匆忙，路过供销社的时候买的。”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五姐是泼辣的性子，也不矫情，将糕点收了起来，又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玻璃罐子。 林里一看，这是要给自己冲糖水了。急忙上前阻拦。 “五姐，别，我不渴，你留着给孩子喝。” “多少也就一碗糖水，你这第一次到我家来，我不能不招待啊！别拦着，让你五姐夫知道了，还不得骂我啊！” 林里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而且孤男寡女拉拉扯扯的也不合适，只能要求五姐少冲一点儿，尝尝味儿就行。 这个年代，很多东西即便有机会享用，也都是浅尝辄止，五姐也不和林里客气，用瓷碗冲了大半碗。 林里吸溜着喝了一口糖水，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喝过甜的了。不过他终究是见过世面，很快就稳定住了自己身体对糖分的渴望。 将喝的还剩大半碗的糖水放下，林里开口说道。 “五姐，其实我今天是背着爸过来的，家里的粮食就剩个三四百斤了，虽然不少，但是也不敢放开了吃。农闲的时候一直都是喝稀的。 淑芬也快生了，我就想着买点儿粮食，最起码要保证她的供给。我就和妈商量了一下来找你来了。” 五姐笑眯眯的看着林里，把想伸手拿糖水碗的奶娃娃抱到了怀里，见奶娃娃嘴巴一瘪就要哭，急忙用筷子头儿沾着糖水喂他。 “早该这样了。以前我和你五姐夫就提着粮食回家去了，结果让爸差点儿赶出来。说是李下不正冠。这些年，我都服了他了。” “我今天和爸说，你猜爸怎么说的？” “爸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我是支书，不能搞特殊嘛！” “哈哈哈，五姐说的对。” “嗨，多少年了。咱爸那人，我了解的透透的。粮食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给六妹备好，到时候你过来拿就是了。 只是千万要记得啊！不能让爸知道了，要不然我和你五姐夫也要挨骂。” “这个一定，我和妈都商量好了。粮食放在我们那屋，等爸出去之后，再做了给淑芬吃。” “这样就好，我当时听说你是城里的知青，有文化，就怕你比爸还轴，没想到是个疼媳妇儿的。” 林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嗨！一般啦！” 林里说着话，想起兜里的钱，掏出来递给了五姐。 “别别别，不能要。这第一次就算是我和你姐夫给六妹安胎的吧！” “那哪里行？没用粮票已经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要是再不收钱，那就真是过意不去了。而且这也不是就这一次，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呢！” “别！这第一次就送给你们小两口了。而且一次也不能拿回去太多，要不然让咱爸发现了不好解释。 以后咱们约定一下，反正你现在在乡里当电工，你每次进乡里的时候就过来，每次给你拿30斤细粮，吃完了再来。” 林里想了想，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钱你收着吧！这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不要，那就当下次的，我带着来来回回的也不安全。” 五姐想了想，没再说什么，也就收了下来。 林里谈完事情，打算离开。五姐拦住了他，从碗柜里面端出来一个用笼布盖着的小盆，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两个杂粮面馒头递给了林里。 “这是今天蒸的馒头，你拿两个回去给淑芬吃。” 林里看着小盆里总共不到五个的杂粮面馒头，没说什么，也就收下来了。这个时候可不是装的时候，还有什么是比让自己老婆填饱肚子更重要的。 “谢谢五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别客气，三天后吧！三天后你再来，我给你准备好。” “谢谢，五姐，那我走了。” 林里将馒头塞进了上衣两侧的兜里，按了按让它不显形状，告别了五姐。 从五姐家里出来后，林里想着还有没有其他门路。 突然想起小说里的情节，毕竟是个人情社会，可是送烟送酒这些东西都要票才能买，他又没有票，这个季节又没有野味狩猎，难道直接送钱？那就是违法犯罪了。 怎么才能拉近和供销社工作人员的距离呢？ 正在这时，推着自行车想事情的林里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急忙抬头。 只见一位穿着供销社，两个袖子带着袖套的一位女性被他的自行车前轮怼了腿。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对不起。” 林里停好自行车，正举手要帮人家拍裤腿上的车胎印子，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林里突然停了下来。 这可有耍流氓的嫌疑啊！急忙红着个脸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那位女士正好回过了身。看到一脸囧态的林里举着手，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是你啊！” 林里一看，这好像是供销社里卖成衣的那位姑娘，不过自己和家里人不需要成衣，所以几次去供销社都是匆匆一瞥，没有交集。 当时没注意，这时距离近了，林里才发现这位售货员还挺好看，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松松垮垮，这是时代的杰作。 可是透过劳动部，美妙的身姿还是能看到一些轮廓，可就知道身材有多好了。 脸上的肌肤滑嫩白皙，嘴唇是粉红色，虽然没有涂口红，可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闪闪发光，高挺的鼻梁，黑色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两条马尾辫束在脑后，要是换上一身网红穿的衣服，再来一段双马尾弹力摇，一定美极了。 林里想了不少，意识到在这位有过匆匆几面之缘的，美貌不亚于自己老婆的美女面前丢人了。急忙为自己刚刚的失态道歉。 美女售货员也没计较什么，毕竟这么些年，好像没有几个男人面对自己不失态。 “没关系，就是裤子上有点儿土，我拍掉就好了。你住这里啊？” 林里看了看街道，急忙摇头。 “我来这里是来找五姐的，我住林家庄。” “哦！那你一定是来找粮库邹援朝家里的。” “咦？你知道？” “当然了，我家里也住这边，和邹援朝家关系不错。早就听说林支书家的六闺女招了个城里的知青做上门女婿，就是你吧！” 林里闻言大囧，林支书生六个闺女估计也是十里八村闻名的大事件，自己入赘，可不就是捎带着闻名了嘛！ “呵呵，我叫林里，京城人，你好你好。” “我叫苏萌，是供销社里的售货员。你好。” 苏萌？可不要和正阳门下的那个苏萌扯上关系，最讨厌那个女人了。绿茶。 “你好你好，这是去上班啊？” “是啊！刚刚吃了午饭，打算去供销社。你是来找你五姐买粮食的吗？” “啊？这个~~” “咯咯咯，别紧张，邹大哥在粮库工作，经常有损耗，粮站也就当成工资或者员工福利给大家分了，所以这条街上谁家有孕妇、有伤员之类的都会上门求助。邹大哥人性好，都是能帮则帮。”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怕~~” “你就怕什么？就怕你五姐夫犯法？那你就多想了，邹大哥那么正直的人才不会做那种犯法的事情呢！ 对了，是不是林支书家的六闺女怀孕了？” “哦~~是的是的，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家里粮食有点儿不够了，我就想找五姐夫买点儿粮食。” “哦~那也正常。” 苏萌嘴里说着正常，但是神情有些落寞，林里刚和人家认识，也不好意思多问。 两人相对无言，挺尴尬的一次的结识。 第32章 吃食 “你找你五姐买粮食，就不知道找我帮帮忙？” 两人尴尬间，苏萌开口了，可能是作为供销社的售货员，被人求惯了，这次碰到拉上了关系的林里，竟然没有被求，让一惯有些优越感的苏萌有些不爽。 京城来的怎么了，还不是当了林支书的上门女婿，不过这模样看着不赖，高高大大的，一股子知识分子的气质，看着就很不错。真是可惜了。 “啊？可以吗？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个~~不好吧！” 哎？这就搭上关系了？这就可以求人办事儿了吗？林里有点儿懵逼，还以为要多么多么难呢！不过林里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不是事情好办了，估计是苏萌人家肯帮忙。 “我都叫邹援朝邹大哥了，两家又是邻居，你又是他连襟，这不就拉上关系了嘛！” 林里琢磨了一下双方的联系，发现在这个人情浓厚的年代，这样的关系已经极为亲密了。 “也对哦。咳咳~~苏萌，我想买点儿红糖什么的给淑芬补补身体。” 苏萌撇撇嘴。 “书呆子！果然是城里来的，走吧！你去供销社后门的位置等我就行了。” 林里见苏萌说完话就要走，急忙开始掏钱。人家不要票，可是不能不给买东西的钱啊！ “一会儿把东西拿出来算了账再要钱吧！书呆子。” 被漂亮售货员叫了两次书呆子，林里也不恼，毕竟美女有特权嘛！而且一个书呆子人设搞不好还能帮自己多争取点儿利益，毕竟弱者总是遭人同情。 看着苏萌一扭一扭离开的背影，这身太糟糕了，就像相声演员的大褂似的，连护士服、空姐服、ol、教师装的零头都比不上。 心里这样想着，林里突然发现心情很好。难道是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再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状态，原来是后世的状态。 唉！差点儿被生活压弯了腰，还好有苏萌的及时出现才把自己从生活的泥潭里拔出了一截，要不然他很快就要被这个时代给同化了。 想明白这一切，林里一摸兜，好吧！来这里大半年了就抽过一次烟。 这时候心瘾犯了，也没有地方解决。 用力的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平息了一下心瘾，这才推着自行车朝供销社后门走去。 大概是这种交易见不得光，或者说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选择后门这个人迹罕至、心照不宣的地方，是双方的一种默契，即便别人看见了，躲避的大概率也是误入此处的人。 林里来到后门的角落处，将自行车打到角落，尽可能的隐藏了身形。 不时的盯着后门看一眼。 大约半个小时后，后门吱呀一下开了，一道倩影从门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个用麻绳捆绑着的纸包。 林里一看到双马尾，就从角落走了出来，朝人家小跑了过去。 “给你弄了两斤红糖，一斤冰糖，还有两块肥皂，拿回去给你老婆孩子用吧。” 林里满口道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反正是将两张大团结递了过去才接东西。 苏萌看了看大团结，抬头对林里说道。 “多了。” “多了你就留着吧！” “那哪里行，这些东西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五块钱，你给我二十块，你是傻的吧！书呆子，你没有买过东西吗？” 林里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买过，以前都是姥姥亲自去买，供销社那个地方他那个时候可挤不进去。 等岁数大了，供销社里的售货员成了姥姥的好朋友，买东西都不用去柜台了。 “我的天，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你这种人。书呆子。” 苏萌被气的够呛，和这种白痴没什么话说，气的肝儿疼。 将一张大团结恨恨的塞进了林里的领口，剩下一张则放到了自己兜里。 “这些东西算你五块，老娘身上没带钱，就不回去找给你了。半个月后的现在，在这里等我，我再给你一份一样的。” 苏萌说完就走，显然是和林里这种白痴没话说。 边走还边嘀咕着，白痴、书呆子、二之类不友好的形容词。 听的拿着东西的林里脸都黑了。 将领口塞着的大团结取下来捋平整，又折叠了一下才塞进兜里。 没有靠着钢管跳舞竟然还有打赏，难道做啥子这么好的吗？ 拿了东西的林里不敢停留在这个小巷里，将东西挂在龙头上，跨上自行车一溜烟儿的走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林里将上衣脱下来包住了买来的东西，夹到了后衣架上。 这才继续往家里赶去。 因为林里看到道路上都是拿着铁锹等工具的队伍，不时还能看到电线杆被一群人喊着号子立了起来。 看来通电工程已经正式开始了。 回到家见林支书不在家，林里将东西交给了丈母娘。 “妈，这是我买回来的糖和肥皂，半个月后还有一份，您别舍不得吃用。” 丈母娘满意的接过了东西，笑眯眯的看着林里。 “知道啦！淑芬嫁了个顾家的。” “呵呵，没啥没啥。对了妈，爸去哪里了？” “去乡里拉电线杆去啦！今天村里各个小队都开始标记地方了。秋后肯定是能通电。” 丈母娘说着话，一边将纸包打开，看到红红的一堆红糖，又看到一堆晶莹的冰糖，还有两块有些粗糙的肥皂。眼里满是笑容。 “哎呀！怎么买这么多，这得多少钱啊！” “呵呵，钱倒是没有花多少，就是有点儿难买，我从五姐家里出来就碰到了她的邻居，人家正好在供销社工作，就帮了我个忙。 对了，我和五姐说定了，半个月去一次她家，每次三十斤粮食。这里还有五姐给我带的两个杂粮馒头，您和爸分着吃了吧！” “说定了就好，半个月三十斤不少了，够淑芬吃用了。这里还有这么多糖，够啦够啦！” “您和爸也一起吃，咱们买的起。” “我和你爸就算了。吃用这些做什么，那不是白糟践了好东西嘛！” “您可千万别这么想。淑芬现在还怀着孩子，以后肯定还会有，您两位要是身体不好，就不能帮着照顾孩子了，到时候我俩可就不敢生了。” 生了六胎都是女儿的丈母娘闻言，眼睛立马瞪了起来。“嗨！你们要是敢不给我生孙子，看我和你爸怎么收拾你俩。” “嘿嘿！这不就是了嘛！所以说您俩可得好好保养身体，要不然就管不了我俩。到时候我俩还不得翻了天啊！” 丈母娘闻言，将糖取了一些到玻璃瓶里，直接放到了柜子方便取用的地方，将冰糖又分作两份。 “把这个给淑芬带过去，她要是想吃了就吃。别亏着孩子。” 林里接过，放到了衣兜里。这才想起缝纫机的事情。 “对了妈，我和爸商量了一下，打算买台缝纫机用。” “什么？缝纫机？那可不比自行车便宜。我和淑芬做得了家里这点儿针线活儿，买回来没用的。” “看您说的，能省劲儿还不好嘛！淑芬马上就要生了，您还是想想以后怎么抱孙子吧！” 丈母娘想了想林里的收入，也就没有再反对，只是一再叮嘱，不要再乱花钱了。 林里自然满口答应，至于会不会去听话，那就见仁见智了。 拿着冰糖回到自己房间，淑芬正坐在炕上做着针线活儿，矿石收音机微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听着很响亮。 “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然，你看这是什么？” 淑芬看着林里放到炕上的糖块儿，满脸惊讶。 林里拿了两块儿塞进了各自的嘴里，随着冰糖的融化，甜味在口腔里开始蔓延，随着舌头的搅动，冰糖和牙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碰撞声通过骨传导传进耳朵了，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满足。 “冰糖？你有票？” “当然没有了，是你五姐的邻居，人家在供销社工作，今天去五姐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人家就帮了个忙。还有二斤红糖和两块肥皂呢！都放在妈那边了。” “啧啧！花了多少钱？” 林里想起苏萌说的。 “不到五块钱。” “哦！这可不便宜，不过没有糖票。这个价钱可以。” “嘿嘿，妈也是这么说的，你就可劲儿吃吧！家里有钱，现在又有了人帮忙，不会缺了吃喝的。” 淑芬将手里的针线活儿停下，林里才看到，竟然是在纳鞋垫儿。 “做这个活儿可以吗？这么密的针脚。” “还好吧！我总不能天天坐在家里不动吧！这可是纳了十来天的结果，够慢了。” “也行，无聊就做吧！我已经打听好缝纫机的价钱了，就等票了。” “哦~~那就买吧！妈每年缝缝补补的活儿不少，我看她现在穿针引线都有些不利索了。有了缝纫机挺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刚我和妈说了，糖什么的也都吃着，妈也答应了。” “咦？五姐能卖咱们多少粮食啊？” “半个月三十斤！怎么样？” “不少了。够吃了。” “嘿嘿！吃的用的差不多都齐活儿了。接下来就是继续挣钱了。” 淑芬听林里这么说，急忙说道。 “你可别去埋电线杆去，咱家不缺那点儿钱。” 林里摸了摸淑芬的头发。 “知道知道。你让我去干，我也干不了啊！我的力气还有别的用处呢！” 淑芬红着脸啐了一口，继续纳鞋垫儿。 第33章 开窍的齐站长 傍晚，满身尘土的林支书回到了家里。 吃着林里从五闺女家里拿回来的杂面馒头，点头不已。 “好吃，五闺女是个享福的。找个粮库里工作的男人就是好啊！” 林里意外的看着林支书，这是林支书能说出来的话。 啪！ 林支书的筷子打在了林里的头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那种迂腐的人吗？我之所以不要五女婿的东西，就是怕他为了人情、孝道违法。 你们肯定去找五闺女买粮食去了。说吧！买了多少？” 林里看了看丈母娘。丈母娘示意林里不要说话。 “一个月三十斤。” 林支书瞪大眼睛看着丈母娘和林里。 “三十斤哪里够啊！怎么也得六十斤一个月啊！我大孙子不要吃饭的吗？” 哈~~~ 三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林支书，林支书鄙视的看着三人，将剩下的小半块杂面馒头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咀嚼着。 “我算是想明白了，没有后代啥也没有。吃吧吃吧！吃了多好啊！” 林里三人互相看了看，林支书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吧！ “别这么好奇，还不是今天去乡里拉电线杆嘛！才知道隔壁村的李队长，他儿子跟人家赌博，把家里的东西输了个精光，连粮食都变卖了。” 林里听了皱眉。这个年代还可以这样？ “唉！管的严是严，可总有漏掉的时候啊！等到把对方抓捕归案，那些东西早就不知道在黑市倒了几手换成钱了。钱也花光了，去哪里找去啊！ 对了啊！你们，尤其是你，最近千万不要去黑市，买卖都不行。” 林里是林支书的重点照顾对象，估计是最近要严查了。 “知道了！我都不知道黑市是什么东西！” 林支书闻言，拿起筷子又要打林里，不过被林里躲过去了。 “赶紧吃饭，吃完了赶紧各回各家，今天累死我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林里将涮碗水一饮而尽，拉着手里捧着半个杂粮面馒头的淑芬就回了房。 又过了几天，邮递员上门。 林里打开信封，里面又是一张汇款单，以及编辑的一封信。 信里写道，林里创作的谍战类型小说销量不错，但是希望林里能抽空创作一些有教育意义的短篇作品。 而且杂志社为了表示对林里的重视，申请缝纫机票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内就会有消息。 看过信的内容，林里想了想，决定应编辑要求“创作”一些短篇作品完成任务。 后世的他看过那么多的故事，经历了那么多现实事件的反转，有着超越时代的眼光，再用他的写作能力加工一下，估计不是什么问题。 这两天先在家里创作，等到半月之期的时候，去齐站长那里拿回东西，给乡里的线路做一个检修，顺便寄信。 说干就干，也不耽搁，直接就在炕头上写了起来。 淑芬则是慢悠悠的做着手工活儿，矿石收音机微弱的广播声让安静的房间更加安静。 。。。 等到半个月的时间一到。 林立骑车去了乡里。 路上不时能看到栽电线杆的人群向林里投来羡慕的眼神，林立虽然不认识那些人，可也点头示意。有点儿检阅队伍的感觉，怎么说也骑得上自行车了。 不时还能听到“林支书”、“入赘”、“知青”等和他有关的只言片语。 林支书连生六个闺女，果然是赫赫有名。 林立也没在乎，林支书那么有“权”，他都不用怎么下地干活儿，看看那几个苦逼知青，饿的满脸菜色。 淑芬又那么漂亮，现在更是在为自己孕育后代。 丈母娘又对他那么好，家里的家务活儿他抢都抢不到。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亲事。 等寄了信，兑了款、存了钱。林立又快速骑车朝幸福废品回收站走去。 至于线路检修，还是下午再说吧！现在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没看林里都戴着草帽嘛！ 也就是现在墨镜不多见，要不然他指定得买一副。 齐站长是个无聊的人，这不，林里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又在算账的齐站长。 “哟！来啦！算着日子也是时候了。” 林里将车停好，边走边说。 “齐老哥客气了，今天竟然是你先打招呼，不得了啊！我这个弟弟在你心里份量不低啊！” “哈哈，那是，也不看看咱俩的交情，这两天正念叨着你呢！” “哦？是有什么好东西？” 林里眼睛一亮，难道是又有什么宝贝东西了？ “进来说，进来说。” 齐站长老鸨似的招着手，率先走进了他的小房间。 林里刚进屋，齐站长就急切的将门咔哒一下关上了，还上了一道插销，跟城里胡同创业的小姐姐们似的，不过人家是拉卷闸。 “哎哎！关什么门啊！” “嘘~~” 林里看着齐站长神神叨叨的样子，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有宝贝齐站长也估计不认识啊！ 正想着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只见齐站长从桌子后面拿出来一个纸箱轻轻放到了桌面上。 “看看。” 林里也不客气，打开纸箱一看，好几个外形形态都不一样的长方体物件儿用废旧报纸和纸团垫着，静静的躺在纸箱里。 林里心里有了猜测，从里面拿一个出来看。果然。 “这是收音机？” “嘿嘿！当然。” 齐站长臭屁的笑着，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人看的脑袋大。 “哪里来的？你收的？” 齐站长对林里质疑的语气很不满，当即提高了声音。 “废话，不是我收的还是我偷的啊！” “偷的？不行，我得报告柳所长去。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同志为了金钱走上犯罪的道路。” 林里装作严肃的样子，作势就要大义灭亲，被齐站长一把拉住了胳膊。 “行了行了，我还能骗你怎么的。这不是上次咱们去县里了嘛！你和我说的那番话我一直记着呢！所以就发动自己的关系，从周边的兄弟单位搞来了不少他们收的废旧电器。 你看看能不能修，要是能修，我肯定能给你卖出去。而且我在市里有关系，到时候这个东西不会缺。” 哟吼！这齐站长开了窍了，知道挖掘废品潜在的巨大经济价值了。 这可不算什么投机倒把、开设私人买卖，这是正儿八经的变废为宝，为幸福废品回收站增加收益，为社会创造效益啊！ “可以啊齐老哥，你这一开窍就有点儿厉害啊！别人他想也想不到啊！” “是吧是吧！哥哥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可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啊！ 你也得先看看收回来的东西啊！要是不成，可就没有以后了。毕竟这花了站立不少钱啊！” “我？会修理家电的人多了去了，我还排不上号儿吧！而且，你们这么大的废品回收站这么穷的吗？就这几个破玩意儿就把你们站给掏空了？” “我知道会修理的不止你一个，可是却只有你有这样的眼光从事维修工作啊！我觉得眼光比实力更重要。还有啊！别小看哥哥我的魄力，跟我来。” 齐站长气呼呼的拉着林里往里走，以前堆放那些没有多大价值的电子已经被粗暴的堆放到了一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纸箱子。 林里走上去打开几个，果然，都是收音机，而且现场估算一下，数量还不少，没有一百台，也得五十台。 又打开几个包装更用心的箱子，里面竟然是黑白电视这种现在农村地区极少见到的东西。要知道这种能出现画面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林里回头，房间的门后还立着一台用破布罩着的电风扇，虽然外表有些老旧，但是用料扎实，看起来一点儿事儿也没有，还是完整的。 “齐老哥，你打劫百货商场了？” “嗨！我哪有那个胆子啊！而且百货商场里有旧的吗？我刚刚不是说了嘛！这是从其他兄弟单位里收来的。” 兄弟单位？哦！废品回收站啊！ “价钱怎么样？” “这年头，价钱不都一个样嘛！不过我搭了些人情进去。” 林里听了点点头。 “修好之后呢？” “修好之后？当然以废品回收再利用的名义卖出去啊！咱们这个又不用什么票据。卖的肯定好。” “有客户了？” “当然，我老婆是村里的，听说现在村里娶媳妇儿都开始流行什么三转一响了。可那哪里是普通人家能轻易买到的东西，干脆，咱们卖二手的，不要票不说，价格还便宜。也算是解了农民兄弟的燃眉之急啊！” 林里听着齐站长的解释，果然，没有人是。 货物来源、渠道有了，甚至这份事业做起来，完全可以主动去用户家里回收。 目标人群有了，想要得到，但是又得不到的新婚夫妇及其家庭。 技术人员有了，区区不才正是林里。 至于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林里想了想，能有多大问题，大不了不干了呗！自己怎么说也是乡的临时电工，给废品回收站做贡献变废为宝还错了怎么的。 第34章 维修进行时 “额~~~这个~~~” 谈钱多伤感情啊！可是多少感情都因为钱的事儿毁了。虽然不好意思开口，可还是要开口。先小人后君子嘛！ “我懂我懂。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些东西是二手的，就按照新品的价格再乘以新旧成色来定价，毕竟不用票。至于其中的收益，你是想按件计费？还是怎么说？” 齐站长原来是会算乘法的啊！ 林里想了想。等过个两三年自己就要考上大学走人了，而且现在私营性质的股份制还未被认可，现在可是1974年啊！即便十年后，搞不好都是入狱的罪名。综合来看，计件收费好像更加合适自己，最主要的就是安全。 “计件收费怎么算？” “计件收费好说，咱们按照电器种类以及毁损的程度来算，收音机3-5元，电视机10-30元，电冰箱20-50元，电风扇3-8元。其他的再说。即便是拆开了修不了，那按照大小，最少03元，最高3元。维修所涉及到的配件等都由废品回收站负责。你看咋样。” 林里稍微琢磨了一下，欣然同意。这个价钱不低了。 两人说干就干。 林里打门，从自行车龙头上将自己的工具包解下来带进了房间。 当初他打算带着来方便，谁知道遇上了大活儿。 齐站长则是扯电线、清理桌面，并且把一些他自己分类的配件放到了刚刚那张桌子扮演的维修台附近，甚至大白天的还给桌面上加了个台灯。 服务工作做的很到位！ “来吧！这就开干吧！” 林里也不含糊，将工具往外面一摆，电烙铁就通电开始预热。 接过齐站长递过来的一台收音机，开始熟练的检查探伤。 不一会儿，更换了数个零件的收音机就响起了嘹亮的广播声。 “嗯！这台换件儿不少，给你按照4元计算如何？” “可以！”林里颔首，不错不错。 看到林里同意，齐站长将维修好的收音机先放到了桌子一角，立马从脚下又拿起一台放到了林里面前，自己则是将刚刚维修好的收音机用报纸细细的包扎好，外面又用牛皮纸包了一层，感觉比给孩子包襁褓都要小心细致几分。 林里打开第二台收音机，这台就有点儿坏的厉害了，大概是摔进了水盆里，里面的零件锈蚀的厉害。原主人应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将里面拆的一团糟。 “这个按照最高的5块钱计算吧！不过你先把它放到一边吧！咱们先修别的。” 林里也不反对，现在有的选，自然要提高速度。谁和钱过不去啊！ “哦？怎么这么急啊？” “嗨！我走出这么一步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啊！不仅挪用了站里的资金，我自己还投入了不少。现在想的就是能把这些东西赶紧修好了卖出去。等见到回头钱了，我才能放心下来。” “嗯！说的也对。那我继续了。” 林里嘴里说着继续，其实第三台早就拆开了。 这一台里面看着倒是还不错，就是有不少维修的痕迹。 林里稍微多费了点儿功夫，症结就找到了。这应该是二把刀修过，最开始发生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不规范的维修操作又带来了新的更大的问题，结果就是越秀越坏。 放弃自然是他的结局，但是谁让遇到了林里，这一台为他贡献了5块钱。 状态来了的林里没有再说过几句话，反而是打下手的齐站长在他维修测试后总是报出维修的手工费。 静怡的小房间里，林里不停的维修着收音机，等手里的外壳装回去测试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齐站长。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哈？” “你看我干嘛？” “上收音机啊！” “没啦！” “没啦？” “没有啦！” “什么叫没有啦？” “没有啦就是我收来的东西都被你修完了。” 林里不可思议的看着齐站长，最后环顾四周，他和齐站长所在的位置摞着几个箱子，看样子都被齐站长给打包好了。 可还有十来台是没有被打包的，毕竟待遇不同。 “那里不是还有吗？” “你不是说那个没有配件吗？” 哦~~林里双手交错互相揉了揉，酸涩的肌肉得到了休息。 修的真是爽啊！技术碾压的感觉真好。毕竟林里是玩儿过电路板的家伙，这些东西，洒洒水啦！ “修了多少？” “我数了一下，一共维修好48台，因为缺零件而没有维修的14台。” “不少了。对了，这些零件好搞吗？” “唉！好搞什么啊！收音机都这么供不应求，怎么会把零件放出来做维修呢！毕竟价钱不在一个档次。” 林里默然，随后有些兴奋的看向齐站长。 “齐老哥，机会啊！这可是个机会啊！” “什么机会？” “什么机会！我就问你，假如你的收音机坏了，你想不想修。” “想啊！肯定想啊！怎么了？” “怎么了！现在缺少零件啊！可是你是干嘛的啊！你是收废品的啊！不是所有收音机都能修好，那么~~嘿嘿嘿~~~” 齐站长看着一脸兴奋的林里，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可以做维修的生意？” “额~~~做维修生意也行。但是我刚刚想到的是，你们站向正规的国营维修处供应拆机件。” 齐站长想了想。 “可以，挺好。比我想到的好。其实我们这些东西都是送去总部去处理的，以前没有想过。 啧！！就是不能接维修的活儿。毕竟我们站是废品回收站，要是接收外来维修业务，搞不好要被处罚的。唉！还是林老弟你脑子转的快啊！ 这样！有修不了的，你直接拆成拆机件就行了。一台~~~1块怎么样？” 拆比修肯定要简单快速，1块钱不少了。 林里微笑的看着齐站长，开口说道。 “其实还有一种处理办法，东拼西凑嘛！咱们可以把几台坏的相互凑一凑，这不就能多修几台嘛！” 齐站长不愧是废品回收站的站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这样。像是这种拼凑修好的，一台10块钱行不行？” “行！反正这些都是最后面做的活儿，闲着也是闲着，我再来看看。” 齐站长将14台没有维修好的收音机一股脑的放到了桌子上，林里一一拆开，很快就东拼西凑的组装好了6台。 至于剩下的8台，暂时先拧上螺丝入了库，等待下一次配对。 “好！我给你算算啊！” 齐站长不愧是个会算账的，竟然把每一台收音机维修后的价钱都记了下来。一片334455，最后还多了6个10。经过一番计算，林里一共应得260块钱。 齐站长也不含糊，直接背身厥臀捯饬了一会儿，将满是潮气，甚至有些被泡的发软的26张大团结递给了林里。看来他对现在这种情形早有预判，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林里看着湿哒哒的钞票，心里虽然埋汰，但还是乐开了的话的接过来数了两遍。 这才美滋滋的放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背身厥臀虽然安全，可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心里打算着等到了下午，路过乡里的时候就~~额~~不行不行，这个钱虽然不偷不抢，但还是有不法的嫌疑，不能存到银行里，毕竟不好解释啊！一解释不就全漏了嘛！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说。即便别人知道了，大多都是心照不宣，毕竟这也是很多人想干的。最应该防备的就是那些大嘴巴和喜欢打小报告的。 为了不给将来带来麻烦，林里决定这笔钱谁也不告诉。就自己藏起来好了。 “那~~~” “等等，不是还有两台黑白电视和电风扇嘛！都看看！” 林里这才想起来，不光有收音机。看来齐站长的魄力不是一般的大。 将齐站长早就准备好的电视机打开，林里想到了小学时候自己用小霸王玩儿游戏的日子。两千年的时候，黑白电视早已经不再生产，但是优良的品质，成熟简单的结构，使得它们的生命周期还未结束，所以会有人以低廉的价格从城市里收购，坏的就维修，然后以最低50块、最高150块的价格运到农村贩售，继续发光发热。 林里玩儿小霸王的时候，家里老人怕坏电视，就给他分了个黑白的。还记得那个时候画面总是跳动，林里从开始的拍外壳，渐渐发展到了拆后盖，最后的结果就是越修越坏，被收废品的10块钱接收了。 看着黑白电视机熟悉的内部结构，林里一阵恍惚。他用过最大的黑白电视机也有24寸，这个显然不行，才9寸，袖珍的多。 “怎么样？能不能修？” “可以是可以，还是得换配件，我先找找啊！” 林里在配件堆里刨了一通，终于找到了个临时的替代品。 用电烙铁换件后打开，画面出现了让林里恍惚的雪花。 “这种只能暂时替代，要想完全修好，还是要这种样子的才行。” 林里将拆下来的坏零件摆到齐站长面前，齐站长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看了又看。 “嗯！知道了。我以后会留意这些东西的。” 第35章 收获 第二台黑白电视机坏的不厉害，但也需要换件。 无奈的是他们这个草台班子刚开张，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储备，想要的配件又没有，只能暂时搁置。 齐站长没说什么，毕竟已经修好那么多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只是仔细的端详着破损的配件，将配件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最后的那台电风扇有些沉，毕竟下面装了个铁坨，稳定性是好，但是重量真的很大，即便按照废铁的价格回收，也不会便宜。 相比后世的电风扇，各种功能，各种知识点。 这个年代的电风扇更加简单，几乎就是开关、线路、电机。 而且林里对这种电风扇还是很熟悉的，毕竟林里家里就有一台用了二十年还在用的电风扇，虽然电机杂音多了点，但上点儿缝纫机油就没有问题了。 相比后来他家里又买的几台所谓新产品，大都用个两三个就嗝屁了，质量差的不行。 不过眼前这台电扇坏的有些厉害。 “什么？电机烧了？那咋办？咱们去哪里找电机啊？” 林里笑了笑，电机可不便宜。 他上辈子的大姑父从九十年代就开始维修矿山上的大型机械，当然了，他做的是更加侧重技术和价格的电机维修，不才区区，林里看着学了一手缠电机的手艺。 “什么？你会缠电机？” “当然了，电机嘛！不就是定子、转子嘛！原理很简单的。” “那就缠？” “缠呗！但是8块钱~~~” “加呀！你要多少？” 林里琢磨了一下，8块钱其实不少了，但是毕竟要缠电机，这个就比较费工夫。干脆，要个整数吧！毕竟要多了也不好，两人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10块钱吧！而且还要借用你的场地。” “没问题，要什么直接开口，我今天也开开眼。” 林里吩咐齐站长准备了燃料，然后将拆下来的电机分解，把线圈绕组上烧焦的铜线一圈一圈的拆解下来，投入到了火堆中，吩咐齐站长用棍子拨弄着，把铜线烧透了。 趁着铜线被火烧的时候，将电机上的杂物清理了个干净。 将铜线从火堆里勾出来冷却后去掉表面的杂质。 然后按照他学来的方法将电机结构调整完善，才开始一点一点的缠绕铜线。 在一旁观看的齐站长太实在了，心里只顾着林里的吩咐，被烧铜线时的毒烟熏的发昏，但是看着林里有章法的步骤，心里感慨这个钱没有白花。 等到林里缠绕完毕开始试机的时候，他紧张，或者说兴奋的手都有点抖。 哗啦啦~~~ 按下档位后，有些发轴的风扇缓慢旋转了起来。 等到风扇运转稳定后，林里又一档一档的开始测试，摇头也没有问题。 就是坏了之后闲置的时间有些久，林里又给轴承加了一些润滑油，刺耳的噪声瞬间消失不见。 的大风将风扇前的齐站长吹得有些爽，毕竟人家兴奋的出汗了。 张口说话，声音被电风扇吹的有些变声，但不影响正常交流。 “这10块钱花的值啊！林老弟，你是个有本事的。” “哈哈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点儿本事比不得齐老哥。要不是齐老哥开创进取，要不是齐老哥气魄惊人，要不是齐老哥信我用我，哪里有我林里显本事的地方。” 齐站长被林里夸的有些开心，毕竟说到了心坎里。 而且这可不是马屁，放眼这个时代，像齐站长这样的小人物虽然不缺闯劲儿，但是像他这么舍得下本钱的还真是不多。 齐站长微笑着又递给林里两张大团结，这次没有背身厥臀，大概是刚才在看林里缠绕维修电动机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倒是个信得过林里的人。 “这~~~多了！” “不多，黑白电视你不是拆了两台嘛！” 林里闻言，也对，虽然拆开修不好的价格在03——3元，但是林里也算修了个半残。要十块不多。主要是渔网擦——给齐站长露了一手，更加坚定了他做废旧电器变废为宝的决心。 也就收了下来，生意是生意嘛！ “谢谢齐老哥，以后这种甜活儿您可得记着弟弟我啊！” “哈哈哈，这个你放心，你的人品、你的手艺我都信得过。买东西的都是七拐八拐找来的亲戚朋友，不是一锤子买卖，可得小心处着呢！” 林里哈哈大笑，将钱放到兜里之后，肚子传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林里没有手表，只能看着齐站长抬起手腕看了看。 “哎呀！这才是，原来已经五点多了。咱们竟然没有吃午饭。” 哈？？林里疑惑的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开始向西下落，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 “这样，咱们去县里吃饭，我请客。” 林里急忙阻拦。 “算了吧！还吃什么饭啊！齐老哥屋子里这么多东西，还是看着点儿吧！”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都忙糊涂了。一会儿等我邻居过来了，就让他帮我拉回家里去。唉！谁知道你手脚这么快，我还估摸着怎么也得个天的才行。” “哈哈哈，不至于。主要是齐老哥你给的实在太多，我不能不卖命啊！” 是啊！齐站长真的给的太多，林里今天一天的收获，比县里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都多。 “哪里哪里，你也是手艺好，县招待所的电冰箱都能轻易修好。比其他人强多了。” “呵呵，对了齐站长，下一次什么时候？” 齐站长皱着眉头想了想。 “要不等一周后吧！这次我心里有底了，自然可以弄来更多，但是也需要时间。嗯~~那就七天后吧！到时候不管有多少活儿，这里肯定有一顿好吃的。不白来。” “哈哈哈，齐站长敞亮，不过我饭量大，您到时候记得多准备点儿主食，我要把今天这一顿也吃回来。” “你小子，吃货啊！不过放心，亏待不了你，你现在可是我们站里的财神爷，亏着谁也不能亏着你。对了，你等一下啊！” 齐站长起身从箱子里拿了一个牛皮纸包裹的东西递给林里，意思不言而喻。 “林老弟，别嫌弃，咱们做这个的还能缺了这，拿回家去玩儿。” 林里急忙推辞。 “别别别，齐老哥，咱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做大做强。再说了，我们村现在还没有电，拿回去也用不了啊！你先留着换钱，等我们村通电了我再要也不迟啊！” 齐站长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也不再坚持。 “啧！你考虑的就是比我远，说的对。而且以后估计还能收到更加好的，那就说定了，以后只要是站里有的，第一件我都送。” “多谢齐老哥，我先谢谢了。” 齐站长是个大气的，但林里估计收货的价格应该不算高，以现在的毛利润，人家完全送的起。就当是被用利益笼络了吧！毕竟单纯的友情还是有些单薄，利益捆绑才能长久。 “那成，饭是吃不成了，天也快黑了，你自己解决吧！我就不送你了。” “那敢情好，我现在都快饿死了，就不在这里陪你挨饿了。” 齐站长这点儿做的很好，痛快，不虚情假意。 林里也不想看到人家的小秘密，谁还没有点儿隐私呢！ 将自己的工具小包一收拾，迈着有些发软的腿，就跨上了自行车，哼着小曲儿一溜烟儿的迎着夕阳踏上了回家的路。 温暖的夕阳照亮了林里的脸庞，嘴角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笑容带着满足。 虽然有些晃眼，但林里的双眼现在都是大团结的影子，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刺眼，反而觉得整个人暖洋洋的，舒服！ 反而是迎面吹来的微风，让他舒爽的同时，也带走了不少的热量。整个人虽然精神百倍，但身体还是感觉有些虚弱。 哎呀~~~ 林里一个激灵，乡线路检修显然是弄不成了。 还有他突然想起来的五姐家的粮食，供销社苏萌的那一份东西。 啧！！今天是弄不成了，那就明天吧！ 等明天中午吃过饭就出发，去五姐家拿了粮食，然后在路上等回家吃饭的苏萌，去供销社后门拿了东西就回家。 至于乡的线路，那就等下次一起检查了。 毕竟线路那么简单，即便出了问题，也都是小问题，等下一次检修的时候再看吧！ 而且以前根本没有检修线路这种说法，也就是林里去了才有的。 最终解释权可不就在他手里嘛！ 想通了这一切的林里心情瞬间大好。 骑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肚子虽然依旧咕咕叫，但心理上的放松还是很舒服的。 路过一块庄稼地，林里停车钻了进去。 不是要去帮着施肥，而是现在到了吃霉子的时候。 在高粱地里小心的穿梭着，仔细的打量着一株又一株的庄稼。终于发现了绿色中隐藏着的一条外面白色，尖端有些黑的霉子。 将霉子用力一掰，咔哒的轻微折断声从手心里传来。 林里迫不及待的将霉子剥离出来，缓缓的伸进口腔里，用牙轻轻一咬，柔韧中带着嚼劲儿的霉子就入了口。 有将近二十年没有吃过的这种只停留在童年记忆中的东西，瞬间让林里回忆满满。 不过他是幸运的，毕竟别人的回忆满满也只能买一些仿品满足一下自己，或者干脆就只是回忆。 林里可是“幸运”多了，虽然穿越的时候靠前了那么40多年，挨了饿不说，还丢失了很多乐趣。 但他也是幸运的，回到了那个后世很多人都羡慕的、有信仰、有朝气、淳朴火红的年代。 林里吃完一条霉子，又缓缓的寻找了一会儿，凑够了一把就没有再摘。 毕竟这是村里小孩一年到头为数不多的零食，他要是都给摘了，孩子们得难过成什么啊！ 一整天没吃饭，自然一整天没上厕所。 不能光占便宜的林里朝着庄稼放了两分钟的水，给予对方“报酬”后，才心满意足的再次踏上了自行车。 第36章 再见苏萌 回到家的林里开始装作闲逛的样子，在房间里、院子里转悠。 还不是身上这280块钱闹的。 不能往银行里存，只能自己藏了。 可是小学品德课的彩色课本就有讲，钱最好还是不要藏在老鼠洞，或者挖个坑埋了之类的。 这让林里犯了难，现在的生活环境挺恶劣，搬开柜子，房间里的墙角四周都是老鼠洞，因为是土墙，地面也是土的，所以堵了还会被扒开，或者再从别处打洞，久而久之，也就那样了。 还记得有一天晚上起夜，林里要摸着炕沿下地，竟然在炕沿上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要不是建国以后不能成精，他都以为媳妇儿是狐狸变的了。 弄个罐子埋起来肯定也不行，黄土高原虽然干燥，可保不齐有臭虫给你钻进去破坏。 虽然有罐头瓶，上面还有铁盖，但是也不怎么安全啊！ 左思右想的林里还是没下定决心，这280块钱不管放到哪里都不放心。 正在踱步的林里突然站住，眼睛一亮。原来这个年代的存折是不需要实名制的。也就是说自己只要换个地方，别被熟人遇到，找家银行把钱存了就行。 想明白这些，林里才恍然大悟。时代局限害死人啊！毕竟是从那个什么都要个人身份信息的时代过来的，对这年头的一些宽松现状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那么接下来怎么操作呢？去县里一个存折好像不错，距离近，又没有几个人认得自己。 做好决定的林里也没有急着规划去县里的时间，毕竟一个星期后还要到幸福废品回收站找齐站长呢！估计到时候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到时候合二为一好了。 想明白这些，林里放下了心。 回到房间里洗漱了一下就上了炕。 第二天上午，林里早饭过后就在房间里闷头写作。 毕竟是几个短篇小故事，以他的见识来说，随便编一编就好了。 丈母娘考虑到今天林里要去五闺女家，所以很贴心的单独给他做了提前的午饭。免得到了五闺女家还要麻烦人家加餐，要不就是自己饿着肚子。 临行前，丈母娘给林里准备了口袋，还拿出了一叠毛票。 “别！妈，我有钱，我这是去买给媳妇儿孩子吃的，哪能要你的钱。” 丈母娘听了笑呵呵的。 “呵呵，我这也不是给你的。是上次我和你五姐借了五块钱应急，你帮我还给她。” 家里条件这么紧张吗？还要向外借钱，没道理啊！怎么说也是支书家啊！ 不过看到丈母娘不愿意提起，干脆也就不问了。到时候问问五姐就是了。 时近中午，太阳都没看到，今天的天空布满了乌云，阴风阵阵。但是林里为了不失约，还是决定要去，丈母娘为此还拿出了林支书穿过的半旧雨衣。 骑上自行车，驰骋在大路上，不时能看到距离大致一致，高低随地形错落有致竖起的电线杆，看来进度挺快，估计收秋的时候就能通电了。林里修收音机的欲望又强烈了一些。 到达五姐家的时候，正好是午饭刚过。 敲响五姐家的大门，开门的是过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五姐夫邹援朝。 “来啦！快进屋，吃了吗？” “吃了，今天午饭早。五姐夫下班儿了？” “是啊！今天不是我值班，正常作息。家里今天做的杂面馒头，再吃点儿。” 五姐夫邹援朝从碗柜里拿出一个杂面馒头递了过来，林里打算拒绝，但是想到这个年头人们家里也没有什么招待人的东西，总不能再让人家弄糖水吧！太奢侈了。推让了两下也就接了过来，慢慢的吃了起来。 杂面馒头肯定不如白面馒头好吃，吃起来有些粗糙，也没有白面馒头自带的甜味。 不过林里用手捧着吃的很开心。 小孩子贪睡，在炕上哄小孩的五姐也被弄的昏昏欲睡，等林里快吃完杂面馒头的时候，五姐才悠悠转醒，朝林里打了个手势，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挣扎着坐了起来。 林里将五块毛票递给了五姐，和她小声说了一下丈母嘱托，五姐看着林里笑了笑，又看了看五姐夫。 五姐夫会意，将林里带到外间，打开林里上次来时猜测的那口用来放粮食的瓮前，拿掉盖着瓮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口袋，递给了林里。 “这是三十斤粮食，你回去交给妈。” “多少钱啊姐夫？” “那天你五姐都和我说了。第一次就当是给淑芬礼物吧！” “呵呵，这个五姐和我说了，我这也不是没有掏钱嘛！但是以后肯定要给啊！所以问问，下次也好准备。” 五姐夫早有准备，大概知道林里是个书呆子，也就没有细说价格，直接报了个整数儿。这些东西，相信丈母娘不说也知道。 “五块钱？好的，我知道了。下次来就准备好。额~~~对了五姐夫，咱妈给五姐的那五块钱是不是这次的粮食钱？” 林里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哪里会这么巧，正好五块。 “呵呵，这个你就别管了。这是她们娘俩的事情，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林里被这个回答弄的有些晕头转向，本不打算再问。可是五姐夫的笑容怎么那么奇怪呢！ “五姐夫你还是告诉我吧！我还是想知道。我现在和淑芬都结婚了。” 五姐夫沉吟着，五姐从里间走了出来。 “那是你们办婚事的时候妈怕准备不足，所以和我借了一些。” 额~~原来如此。林里闹了个大红脸。还有这样的啊！ 也对，自己的亲爹和后妈还要了100块钱的聘礼呢！ 这女方摆酒席正儿八经的要女方准备。 五姐夫帮林里将粮食放到了后衣架绑好，这才将林里送出了大门。 不是他们不留林里做客，而是马上要到上班的时间了。林里不好多留。 等出了五姐夫家的大门，林里和两口子道别，在巷子口拐弯儿后停下，等待苏萌的到来。 等人这种事情很无聊，尤其是这个没有手机的年代。 还好今天天气凉快，林里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被微风吹过，听着树叶的沙沙声，竟然有了些许睡意。 夏天终究还是更近了。又到了午休的季节。 正朦胧间，一个身影走到林里面前啪的拍了一下肩膀。 将林里吓了个激灵。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才看到眼前这位梳着双马尾的苏萌正弯腰看着他。 “等久了吧！” “没有。我刚从五姐夫家里出来，到这儿等你，结果有些困了。” “呵呵，夏天快到了。是有点儿迷糊。走吧！老规矩。” 林里应答了一声，急忙起身推上自行车远远的跟在苏萌后面。 两人一个进了前门，一个去了后门。 又是上次的重复过程。不过林里还是塞了一张大团结到苏萌手里。 不等苏萌说话，林里急忙说道。 “这是下次预订的。” 苏萌摩挲着手里的大团结，撩起眼皮看了一下林里。 “可以啊！书呆子长脑子了？知道和人打交道了？” “呵呵，没办法，有求于人，自然要多想想。” 苏萌抿了抿嘴，笑看着林里，随后将大团结塞进了裤兜儿。 “行吧！还是半个月后吧！我走了。” “好的，你忙。我马上就走。” 苏萌一关后门，后巷就剩下收拾行装打算回家的林里。 天公不作美，一颗豆大的雨滴打在了林里的脸上，冲散了还有些迷糊的脑子。 林里抬头，乌云更浓了，黑压压的仿佛要掉下来。遮天蔽日，将阳光遮蔽的一点儿不剩。 还真有些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抓紧时间将东西放好，林里推车就要往乡里去，正待骑乘上车，身后传来了呼喊他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刚刚告别的苏萌。 “等等我。” “怎么了？苏萌！” “我家里还晾着衣服呢！快带我回去。” “啊？这么急吗？”这天气晾衣服，没毛病吧！ “快点儿的，我急着回去。” 林里虽然没有谈过女朋友，可是也知道和女人讲道理不会有结果，急忙调转车头。将后面的袋子拿下来横放在了前面的横梁上。 不等林里上车，苏萌就一下跳到了后衣架上。差点儿让毫无准备的林里把自行车扔了。 “快点儿快点儿，我急着呢！” 林里哦了一声，踩着脚踏单腿加速，右腿抬起迈上大梁，骑着车朝苏萌家的方向走去。 等到达苏萌家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大了下来。大梁前方的粮食袋子因为林里身体的遮蔽，没有粘上多少雨水。 “快点儿进来避避雨。” 雨渐渐大了，林里也无法拒绝，只能将车推进了苏萌家。 等进了房子，林里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头上也沾满了雨珠，脸上也是雨水横流。 还好粮食没事，就是自行车在院子里被雨水稀里哗啦的打湿了，还伴随着铁片被敲响的声音。不过这个年头也没有酸雨这样的说法，倒是没什么大事。正好帮他洗车了。 “进来吧！擦擦雨水。” 林里愣神间，一块沾着女子幽香的毛巾已经放到了他肩膀上。林里四处看了一下，将手里的粮食袋放到了一个箱子上，这才开始擦脸。 “你的衣服呢？我看院子里没有啊！” “哦~~可能是忘记了吧！” 第37章 变故 苏萌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听的林里有些头大。现在显然是走不了了。 这个时候，天空中一道刺眼的紫色闪电开始蔓延，将整个小院和房间照的亮堂堂的。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在闪电的照耀下，发出一抹亮丽而又连续的光亮。 哗啦啦的雨声密集的敲打着地面和屋顶，天地间没有了其他声音。 啊~~~里屋的苏萌发出了一声尖叫，林里没有多想，条件反射般的冲了进去。 正好赶上了闪电的余光，一片白色出现在林里黑色的瞳孔上。 一个带着温热气息，带有刚刚毛巾上女子幽香的人扑到了他的怀里。 林里整个人都懵逼了。恰好这时，一阵绵长而又响亮的雷声将林里的脑子震的有些懵。 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放空了一次自己。 回想刚才的被动与之后的疯狂，林里听着窗户挡不住的雨声，心里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才第二次见面啊！这么开放的吗？ 林里正要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又一道闪电刺破天空，照亮了大地。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了起来。 。。。 等到林里迷迷糊糊的醒来，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之后了，感到有些尿急的林里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入耳的还是哗啦啦的雨水声。 昨夜再次被动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堕落了一整晚。 期间种种早已经不记得细节，就记得窗外的雨声响了一夜，闪电也亮了一宿。 翻了个身，将湿漉漉的被子翻到一边，敲了敲发酸的后腰，这才踩着虚浮的脚步下炕，从墙角找来一个夜壶，才释放起了一夜的库存。 一个激灵过后，林里算是彻底醒了。 不过放在柜子上的相框引起了林里的注意。 黑白色的照片将人照的黑白分明，也顺带着遮蔽了不少瑕疵。 林里空裆感受着空气中的潮气，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看了起来。 有的看起来是苏萌小时候，有的看起来是苏萌和家人，有的看起来是苏萌的结婚照。 哈？结婚照？这~~林里不信，又看到了相片上面的烫金字迹。 嘶~~~原来苏萌四年前就已经结婚了。 所以自己昨晚被一个给~~不对不对，想着是挺刺激的，但是现在这个年代，自己不会被游街吧！不光如此，想到林支书一家对自己的态度，想到挺着大肚子的淑芬。 林里又是一个激灵。 呆滞了一会儿后，林里回过了神，急忙从混乱的房间里四处寻找，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凑齐胡乱套在了身上。 也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将粮食袋子用麻绳捆在胸口处，套上林支书的旧雨衣，冲出了房间。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日几时，窗外的天还是一片漆黑。 林里淋着大雨，双手被冰冷的雨水浇的有些刺骨。 推着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翻起来的泥，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朝乡里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里终于看到了乡的大门。 也许是停电了，整个街道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门房里也没看到人。 林里弓着腰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只有木板儿空床的房间。 将自行车推进来，粮食放好，雨衣搭起来晾好后，才一侧身瘫倒在了床板上。 回想着忘记了时间的黑暗中的一幕幕，还有偶尔出现的闪电光亮，林里用力的挠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可咋办啊！两世为人，头一遭啊！ 想了想自己，想了想苏萌。完全没有必要啊！而且林里记得苏萌的丈夫好像还挺帅气，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啊！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回想着老师们的应对方法，干脆做鸵鸟吧！至于供销社以后是不能去了。还有那十块钱，肯定不能去要，但是也好像不能给啊！那不是侮辱人嘛！ 脑子很乱的林里想了又想，加上忘记了时间的操劳，干脆就和衣睡了过去。 。。。 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天蒙蒙亮，远处有光芒出现，云层已经变淡，是个雨过天晴的好天气。 轻轻的推门，朝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林里这才推着收拾好的自行车从屋里走出来。 用房间里找来的一个扫帚头，将过来时留下的足迹和自行车碾压出来的车辙用力扫平，打算把自己的痕迹泯灭了，虽然可以解释，但总归还是别被问起的好。 不过看到雨后的地面，自己清扫后留下更加明显的痕迹。 果然，雁过留声。怎么泯灭的了。不过也好过深陷泥潭的脚印和车辙，要是等泥土干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消散。 到时候看见这些印记就提醒他一次，还怎么逃避的了。 这两天都没有吃东西，反而疯狂输出的林里做完这些，早些体虚如泥，用衣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林里才拖着饥渴的身体，鬼鬼祟祟的走出了乡的大门。 跨上自行车一溜烟儿跑了。 已经半干，但是沾满的泥土的鞋子踩着脚蹬子，自行车以一个很慢的速度在大路上绕来绕去，躲避着泥水坑。 专注骑车的林里虽然憔悴了些，但是眼睛很有精神。那件事情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 没错，林里选择了遗忘。毕竟这个年代没有那么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拍摄设备，也没有便捷到无孔不入的互联网，公安部门没有先进体液鉴定，社会上更没有亲子鉴定机构。 他所想到的能够打破他现有生活的东西都没有。 剩下的也就是当事人苏萌了，可是只要苏萌嘴巴紧不乱说，或者抱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心思，只要自己一口咬死不认，好像后果也不是很严重。 毕竟自己这大半年来也结交了不少朋友，自己的为人还是有保证的。柳所长在这个时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就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的林里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 自行车上满是泥水，车轮因为沾了很多泥，变得有些粗壮，推起来都有些费力。 不过粮食袋子没有受到一点的波及。 横穿在林家庄中央的河道变得宽阔了一些，水量也变得很大，而且很浑。 河岸边缘有大人用铁钩子从河道的水流中沟东西，岸边则是放着收获，枯木是最多的，可以做烧柴，林里甚至看到了被连根拔起的树木，看来那场雨很大。 穿过村庄，时隔两日后，林里回到了家。 看到林里回来，一家人显得很开心。丈母娘忙着张罗饭菜，虽然还没有到午饭的时间。淑芬则是红着眼险些流泪。让林里看的一阵心虚，但更多的是心疼。 “唉！这一场雨啊！有些大了，田都被淹了。” 午饭后的林支书在炕上抽着烟锅，满脸愁容。 “影响大不大？会不会影响今年的收成？” 林里急忙问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粮食。可千万不要挨饿。 “还好吧！下雨的当天就把田垄挖开放水了，现在庄稼也不算高，要是接下来几天都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是能救过来的。” 听到有的救，林里松了口气，将碗里的涮碗水一口干了。 今天为了给两天没回家吃饭的林里补补，丈母娘和淑芬将拿回来的粮食用掉了一些。 还将过年时候炼制的猪油挖了一大块出来做饭。 做了好大一盆面条，还有一大碗油水充足红辣辣的臊子。 让林里吃的有些撑。 “你接下来不去参加劳动？” 林里打了个饱嗝，看向林支书。 “农活儿很忙吗？” “不忙，就是随口问问。虽然能找五闺女他们家买粮食，可主要的口粮还是要从村里分啊！你公分儿可不多。” “那村里这些年收成怎么样？有没有往外卖粮食？” “这些年也算风调雨顺，虽然算不上大丰收，可也是家家有余粮。虽然平时舍不得吃，可多少都有。至于往外卖，那也是有的，毕竟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要钱。” “哦？爸！既然乡亲们往外卖粮食换钱，那我出钱买一些吧！价格比照外面，可以稍微高一些。这样也不用找五姐他们家了，总是从他们家买，终究不是个事儿。您看成吗？” 林支书将烟锅在林里送的铜香炉上磕了磕，又装了一袋，用自制的火绳引燃后吧嗒了两口，又将火绳暗灭后才开口道。 “这也不是不行。嗯！以前是没想到这茬儿，而且钱也不大够用。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嗯~~可以。” 林里悄悄的松了口气，买得到就好。终于不用为一点儿基本的温饱苦恼了。 “哦！这样就好。” 吃完饭后，丈母娘也没有忙着收拾炕上的碗筷，而是坐着和林里问了一些五姐家里的情况。 林里将自己去五姐家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让丈母娘为五姐高兴了好久。 这个年头，可不是谁家平时都有杂面馒头吃的。 虽然不排除是为林里准备的，可终究是拿的出来。舍得吃。 第38章 吃好吃的饭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的林里恢复了不少体力。 为了躲避淑芬，林里打算出去散散心，让自己遗忘一些事情。要不然以后的生活不好过啊！ 背上了自己用过的箩筐打算去山里逛逛。 “林里，刚回来这是做什么去啊？两天没休息好，先在家休息着吧！” “妈，吃饱了身上有力气。再说这两天净睡觉了。身上都有些木了。我去山里转转，捡一些地皮菜和蘑菇回来。” 丈母娘听林里这么说了，想了想没什么问题也就答应了下来。 刚刚下了那么一场大雨，现在正是去捡地皮菜和蘑菇的好时候。 “那你可别往河边走，别去高的地方，不要往悬崖下边站，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知道了妈，我是大人了。您放心。” 。。。。。。 林里离开林家庄往山里去，路上碰到了一些上午就进山的村民和孩子，手里的箩筐都是满满的黑色地皮菜和灰白色的蘑菇。甚至有担着担子的，收获更多。 见到林里进山，热情的打了招呼。 碰到几个热心的大娘，还指点了一下林里。免得去一些别人都去过的地方费工夫。 就这样，林里踩着松软的泥土，一路进山。因为他选的是今天少有人来的地方，小草上沾着的雨水将他的布鞋和裤脚都打湿了。 果然，林里找对了地方。 小草下面的地面上都是黑压压一片一片的黑色地皮菜。 这种雨后才会出现的应该是真菌的东西用来熬稀饭很好喝，也可以和土豆做成美味的菜肴。 在后世，这是售价不菲的干货。 在这个很少使用农药，没有多少污染的年代，基本不用担心它的干净程度。 林里将箩筐取下来放到手边，开始一把一把的从地面往上划拉地皮菜。不时还会遇到刚刚长出来的蘑菇，也一并收了进去。 果然是还没有人来过的地方，不到两个小时，林里就将深深的箩筐装满了。 林里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就从兜里掏出一个折叠的紧紧的口袋，打开后又用力装了一口袋空气，才将被彻底打开的口袋放到了手边。 他打算今天多弄点儿，晚上回去先吃一顿。 晚上虽然晾不干，可能会坏。可是刚刚下过雨，这种东西漫山遍野的都是，人们也采不完，与其烂在地里，不如带回家烂去。 心里舒坦。 嗡~~~ 听到空中有声音，专心采集的林里抬头向空中看去。 只见一只壮硕的，全身黑色，腿脚暗红，长的像蟑螂，能有三四厘米长的飞虫在空中展翅高飞。 林里一下就认出了这种生物。官名叫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民间叫荒虫牛。这种东西平时几乎见不到踪迹，只有在雨后才会从土里钻出来，而且数量不少。 林里急忙将手里的工作停下，开始等待它的降落。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出来的缘故，荒虫飞了好一会儿都没有降落。 林里也不气馁，开始一边等待，一边从地面上继续拾捡地皮菜。 捡了芝麻丢西瓜的故事他也知道。而且这样做也算两不耽搁。 又等了一会儿，不知道还是不是刚才的那只荒虫牛，吧嗒一下降落在了林里不远的地方。 林里急忙跑上去用石头按压住，左手抓住荒虫翅膀的两侧，将它一下提溜了起来。 快速的从兜里掏出又一个袋子，也顾不上用力装满空气抖开，就将荒虫塞了进去。 怕荒虫爬出来，又抖了抖，将荒虫抖到了袋子的底部。 大概是运气来了，不断有荒虫在林里周围出现，林里也是来者不拒，见一只抓一只，抓一只见一只，很快，不大的口袋里就响起了密集的沙沙声。 那是荒虫牛在里面爬行的声音。 林里也不记得自己抓了多少只，看日头开始西斜，也就收拾了东西，扎好口袋，开始回家。 回家的路上还在河岸边看到了一条被水流冲到了岸边正在扑腾的鱼，林里急忙放下东西跑过去，一个飞扑就把它压在了身下，薅了一把青草编织了一条草绳，穿过鱼鳃后将它挂到了箩筐上。 提溜了一下还在挣扎的鱼，怎么也得个三四斤。 看了看河流，林里打算回家找找，看能不能找个网兜挂在那里，不过估计没有，毕竟是北方。 收获满满的林里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下了山。 将一下午的收获放到门口，丈母娘和林支书都迎了出来。 “爸妈，看看。” “哎哟，地皮菜弄多了，夜里潮气大，别捂坏了。这个袋子里沙沙的都是啥？” 丈母娘看过箩筐里的地皮菜后又看向了微微动着的口袋。 “妈，这是荒虫牛，我抓了不少。” 丈母娘闻言眼前一亮，抓起来掂量了掂量，这不得四五斤啊！ “不少了，还有那条鱼，够吃几天了。” 四个人，就一条鱼和四五斤荒虫牛，吃几天那是省着吃。 “妈，今天多做点儿，我明天还要进山。趁着这场雨下的好，咱们家多晒点儿干菜，冬天了也好配着吃。” “好好好，听你的。他爸，把这鱼收拾了，趁着新鲜，给淑芬熬汤喝。” 林支书接过鱼，从家里拿出菜刀，开始唰啦唰啦的刮鱼鳞。 这鱼估计土腥气大，林里也就绝了用鱼鳞做皮冻的打算。 从家里拿出几个容器、面板、植物秸秆做的盖子等家伙事儿，林里将地皮菜倒出来铺在了上面，本来打算铺一层，但是还剩了不少。 林里又取了几条口袋铺展了摆放地皮菜。 终于，林里做完后洗了把脸，才进了家门。 屋内点着煤油灯，有些昏暗。 矿石收音机虽然被打开了，本就微弱的声音被屋里忙活的声音掩盖的几乎不可闻。 淑芬坐在炕上帮着处理食材，林支书在用刀破拆鱼，丈母娘则是在灶台边儿上做饭。 灶台里的柴火明灭摇曳，昏黄的光亮将地面照的一闪一闪的。 刺啦~~~ 丈母娘今天下了大本钱，锅底里熟着猪油，被清洗干净后还在攀爬的荒虫牛被倒进了油锅。挣扎了几下就挺尸了。 油烟伴随着油的刺啦声传进了林里的鼻腔，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了。 想了想，抬手帮淑芬和起了面。 “淑芬，咱妈今天是不是不过了。怎么这么舍得？又是油、又是白面的，一会儿还有鱼呢！” “咯咯咯，当然是因为今天好吃的多啊！而且又不是让你一顿吃完，肯定要留好接下来几顿的量啊！” 果然，淑芬不愧是亲女儿，等到上菜的时候。一盘油炸荒虫牛大概装了不到二十只，应该是按着一人五只来分的，剩下的小半盆则是撒上了厚厚的食盐放到了碗柜里。有种要腌咸菜的既视感。 白面做的馅儿饼虽然都端上来，但是面本来就和的不多，也就能让四人每人分二两的，不过有了荒虫牛和地皮菜做馅儿，味道超赞。 至于鱼，被丈母娘放到小锅里熬的成了奶白色的汤。掉的没了肉的鱼骨头归了林支书，鱼头给了林里，每人又分了一小碗鱼汤，其它都归淑芬。 另外还用土豆和地皮菜做了一大盆浓稠的野菜汤，算是今天第一大主食。 一切准备齐整，一家人脱鞋上炕。 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众人脸上都浮现了收获的喜悦。 “你们别说我抠门儿。今天的荒虫牛用了我一碗猪油，那可是平时家里两个月的用量。你们可得省着点儿吃，太浪费了。” 丈母娘说着浪费，先给每人的大碗里盛上了满满一大碗地皮菜土豆饭。 要不是碗就那么多，林里估计丈母娘能让大家吃饱。 “每人先喝一碗，要不然这些东西都怕不够吃。” 林里接过粗瓷大碗，手里掂量了一下，怎么得也有一斤多。 脑海里想起了曾经母亲说起的童年经历。 过年的时候包全年唯一一顿饺子，怕不够吃，也怕人们吃个没够，浪费粮食。 家里的主妇总是会先熬上一大锅白菜帮子。 等到吃饭的时候，每人先来一大碗熬白菜帮子。不吃？不吃不给吃饺子。 林里当时听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碗熬白菜帮子下肚，孩子们还能吃多少饺子。 母亲告诉林里，最起码二十个，总之就是吃光了算。 林里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遇上这种事情，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现实。 大方的丈母娘今天竟然还放了不少的盐，让嘴里快淡出鸟来的林里吃的满头大汗。 夹一块馅儿饼，林里闭着眼睛咬了一口。 这样做不是为了增加味觉的敏感，只是不想看到被咬开的馅儿饼里那些荒虫牛的残肢断臂，虽然口腔里还能感受到，但终究是美味，很快，味觉盖过了恶心的感觉，林里连吃两块，香味让他想起了后世的炸鸡柳、炸牛柳，总之就是很美味，要是再多点儿调料，林里估计能吃更多。 被油炸过的荒虫牛林里没吃，而是给三人夹了一些，把他那份给大家分了。 “你怎么不吃啊？这个东西炸的脆脆的很好吃的。” “不了不了，还是你和爸妈他们吃吧！我有些吃饱了。” 一家人都看向了林里。 “怎么了？很好吃啊！”林支书当着林里的面夹了一只放到嘴里，嚼的咔嚓咔嚓响。 倒是丈母娘看出了什么。 “是不是看着不下口啊！” 林里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自己不是南方人，而且没有挨过饿，再加上家里人也不会处理这些东西，自然没吃过。 “没事没事，那就闭着眼来块饼，这个有个包裹的，吃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丈母娘说着话又给林里夹了块馅儿饼，林里推辞了一番。 “不了不了，中午吃了那么多臊子面，晚上还吃了不老少，够了够了。” 看林里不似作伪，丈母娘也就没有再推让。 第39章 再去回收站 晚饭后，林里悠闲的在院门口的石墩上坐了下来，衣衫半解，用手着吃撑了的肚子，脸上写满了满足。 一天连续两餐吃的这么饱，让林里有些不适应现在的生活节奏。 不过掏空的身体总算是补回来了。 想到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林里哆嗦了一下，将那有些狂野的场面甩之脑后。 夜风吹散了林里身上的火气，也带来了雨后的凉爽。 林里回房间洗漱了一下，就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这两天过得太累。林里睡得不怎么安稳，做了好多混乱的梦，整个人整夜都在炕上扭来扭曲的。 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林里才悠悠的转醒。 林里摸索着将矿石收音机打开，听着广播声，又迷糊了一会儿，才从炕上爬了起来。 洗漱后出了院子，看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昨天采回来的地皮菜和蘑菇已经被晒的有些脱水，照这样今天晒一天，估计也就干的差不多了。 带上箩筐、口袋，从家里带了点儿干粮，就再次进了山。 这个时候山里气温上来了，露水估计也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正是挖野菜、拾地皮菜的好时候。 路过河边儿的时候，水已经变小了，也不再那么浑浊。 偶尔也能看到小鱼从水里跳起来。 昨天晚上林里问了问林支书，谁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家都没有渔网，捕鱼全靠摸，偶尔也会做个简陋的鱼竿钓一点儿。 毕竟河流太小，没有造就出相关产业和技术人员的条件。 林里在水里洗了洗手，继续朝山里走去。 今天的地皮菜明显已经少了很多，而且有些发皱，显然不怎么新鲜了。 不过蘑菇反而多了不少，要是找准了地方，一次就能收获个半斤多。 林里是个有心思的，每次碰到一窝一窝的蘑菇，总是会可以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将这个位置记下来。毕竟蘑菇这种东西，有它固定出现的地方，记住了位置，只要这里没有被破坏，总是能再长起来。 林里来者不拒，看见什么就采集什么，都是吃的，肚子饿的时候可没那么多挑选的余地。 在采集的过程中，偶尔也能看到萎靡的荒虫牛，虽然味道不错，但今天的林里没有了抓它们的心思，实在是太少了。小猫三两只，不值得动手。 等下午回到家，林里马上将收获晾了出来。能少些水分就少些。 晚上的饭菜比起昨天差了不少，新鲜采回来的地皮菜自然不会少。还有油炸过的荒虫牛，林里吃了一些饭菜就去睡了。 虽然和齐站长约定的是七天后，但是感觉在家里帮不上什么忙，整天过的很没意思，林里干脆就出去了。 到达幸福废品回收站的时候，废品回收站刚刚开门。 推门进入的齐站长还未开始算账，就看到了推着自行车走进来的林里。 “哟？今儿个怎么来了？” “家里没事儿做，又惦记着你这里的宝贝，我就过来了。” “呵呵，那你可来着了。快进来，有好东西。” 林里跟着齐站长走进了房间，心里还在想着齐站长嘴里的好东西。 “看看，这是我收回来的，怎么样？棒不棒？” “这是？？？” “嘿嘿~~电机啊！” 林里看着地面上摆着的四台铁疙瘩，可不就是电机。 “你收这个干嘛啊？” 齐站长给了林里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是修了。不然还能干嘛？拆了做金属回收啊！” “哦~~看来你这经营范围又扩大了。” “嘿嘿！那是当然，你知道咱们的收音机卖的有多快吗？也就这两天，都卖的差不多了。” “恭喜恭喜，齐老哥，今天要修的东西多不多？” “嘿嘿！别的都往后压一压，你看看这几个电动机能不能修。我专门还买了些修电动机要用到的材料呢！” 齐站长说着，就拿出一个口袋打开。林里在里面看到了成捆的铜线，绝缘胶带、绝缘漆、密封圈、黄油等配件和材料。 林里看了齐站长一眼。这个家伙看来真是在收音机上尝到甜头了，竟然敢下这么大的本钱。哦~~不，这也没有多少本钱，估计用不上人家能退。废旧电机就更好办了，大不了拆解了回收金属嘛！那才是本职工作。 “行吧！我试试，还是照着那天那样子来吧！” 电动机不像内燃机，只要不是特殊的工作环境，等整个生命周期结束的时候，除了外壳脏一些，内里可以说非常干净，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的油污。 电动机比起那台风扇的自然要大了很多，轻的也估计能有几十斤，齐站长主动给林里打起了下手。 不时递点儿东西，挪挪位置，让林里维修起来很舒服。果然，带徒弟真是轻松。 不愧是什么都缺的年代，电动机里面几乎就没有没修过的地方，不过林里还是凭借着精湛的手艺，拆东墙补西墙的拼凑，四台电机里修好了一台。 “其他的不行了，能坏的几乎都坏了。毫无维修价值。” “唉！我还以为能修修呢！谁知道坏的这么严重。” 林里看着拆成了一堆金属的三台电机，无奈的撇撇嘴。 “能修上一台就不错了。四分之一啊！也就是咱们废品回收站有这么多电机供着拆零件，要是买新零件维修，代价就太大了。” “你说的对，这就是咱们废品回收站的优势所在啊！是我贪心了。对了，这电机都是大件儿，可比电风扇难搞多了，修好的这一台我给你40块，拆开的那三台一台5块，毕竟省了很多拆解的工夫。” 林里笑笑答应了下来，两个小时的辛勤工作挣了55块，非常可以了。 “地上的东西放着就行，来后面看看吧！我又发动了些关系，你要是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估计这间屋子都快摆不下了。” “吹呢吧！知道你齐老哥有能耐，可摆满屋子，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些东西有多努力。” 林里白了一眼齐站长，这个扑街也开始飘飘然说起了大话，竟然还在房间后面的小屋门上安上了门划，上面还有一把崭新的铁锁把门。 “齐老哥啊！你这后面放什么好东西了，竟然还锁上了，知道的你这里是废品回收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银行的金库呢！” 齐站长背身从腰间掏出一团钥匙，一个一个的试了起来，像一个渣男一样进进出出。不过人家还算有感情，最起码是为了找能打开的锁芯。 “唉！你是不知道里面放了多少好东西，我要是不锁上，我都不敢回家。” “你的钥匙是不是太多了。不符合你废品回收站站长的身份啊！” 齐站长回头瞅了林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叫废品回收站的身份，我这身份怎么了？告诉你，怎么说也是吃国家饭的，羡慕吧你。” 林里被齐站长这种自豪弄的一时有些无语。 这才想起来，无论在哪个年代，有工作编制真的很自豪，尤其是现在的时代背景。 哪怕是在两千年后，林里还听说过开着豪车去扫大街的，大学毕业当了挑担子掏下水道的，就因为有编制，至于工作内容，好像真的不是问题。 “哦！那还真是羡慕啊！齐大总管。”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意思，等我把门打开，好好让你开开眼。” 齐站长嘴里说着话，还在不停的换着钥匙，林里无奈的打了个哈欠。等齐站长一圈钥匙试完之后又试了一圈，这才一拍脑袋，弯腰厥臀掏了一会儿，拿出三把崭新的钥匙。看得林里一阵无语，不卡吗？ “咳咳，这是为了安全。” “哦，是挺安全的。” 齐站长开门后，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自豪的朝林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去，你是不是把工厂搬到家里来了。” 虽然不信齐站长的吹牛，可林里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 以前的货架再次被摆满，有三分之一都是电视机，其余三分之二都是林里熟悉的收音机，就连地上都被摆了不少收音机。算起来，总数和上次差不多，但是这次的电视机更多，总体质量明显更高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吃惊啊？” “当然，齐老哥，你的本事真是这个。” 齐站长看着林里竖起的大拇指，爽朗一笑。 “那就开始吧！咱们从电视机开始？” “当然，电视机给的多啊！” “去，我电机也给的不少啊！” “是啊！电机给的是不少，可是修起来也麻烦啊！技术含量没有多少，更像是干体力活儿。” 齐站长对林里的说法嗤之以鼻。不满的说道。 “吹吧你！修个电机能有多少体力活儿。还是不废话了。这里有几台电视是送来维修的，给好好看看。” 林里明白了，这是托关系找维修工来了。 “行吧！那就先紧着那几台吧！要是缺零件，你也能早点儿准备。” “行！你去工作台，我给你上菜。” 林里对齐站长上菜的说法很不以为然。 “上次说好请我吃好吃的，今天我是来早了，中午的饭菜怎么解决啊！我可不想中午再把饭给耽搁了。” “等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赶紧干活儿。” “切！周扒皮，就会剥削。” 第40章 天线 林里熟练的将齐站长送过来的电视机拆开。 由于是送修性质的电器，保养的很不错。 坏的地方虽然五花八门，但大多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从那几台报废的电视机上拆一些零件下来，也就修上了。 当看到一台一台送修的电视被修好，齐站长忍不住的夸奖起了林里。 “得了吧，我就是正常手艺。怎么样？还人情够了吧！” “够了够了。吃饭吧！我都备好了。” “那成。” 齐站长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一只油纸包着的、香喷喷的东西，又拿出一瓶白酒，又扣扣嗖嗖从挎包拿出两个饭盒。看得林里一阵无语，你以为你是哆啦a梦啊！ “吃吧吃吧！这是我从县里打包的烧鸡。你尝尝。” “齐老哥这鸟枪换炮了。这午饭都开始吃上烧鸡了。” “嘿嘿！你这不是废话嘛！咱俩挣得都不少啊！而且这只烧鸡是猪八戒给的，我送了他一台收音机。” “哦？朱师傅没有收音机？不应该吧！” “有，当然有了。可那一台收音机被他老爹给霸占了，我送那台他留在单位了。” “哦~都是有实力的人家啊！” “切！你又不是买不起，羡慕啥呀。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我又不是没说过。” 林里将具有年代特色的铝饭盒打开，也没有想齐站长为什么会带着两个饭盒这种事。 “哟！白米饭，红烧肉，这不是那天在朱师傅那里吃的吗？”、 “嘿嘿，这也是他给的，要不然还真的不好买，即便是买来了，也没有人家这厨艺。吃吧吃吧！别客气。”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还没来得及回家呢吧！” “废话，我要是回家了还有你吃的吗？早就给家里的老婆孩子留下了。” “唉！吃着嫂子和孩子的东西，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齐站长抬头看着捧着整只烧鸡就要往嘴里送的林里，正要说什么，就着急了起来。 “你他倒是给老子留点儿啊！一整只烧鸡你拿起来就啃啊！你小子，别想吃独食。” 林里张开的大嘴还没碰到烧鸡的皮，手中一空，烧鸡被齐站长抢走了。 “别呀！整只的吃才满足呢！” “哪有你这么吃东西的啊！糟践东西，你应该一点一点的吃，那样才能品出味儿来。当然了，你要是有猪八戒那样的工作，你抱着猪啃都行。” 齐站长也不是个抠门儿不给人东西吃的主儿，但就是见不得人这么吃东西，毕竟这种东西也就在嘴里的时候香，进了肚子也就那样儿。和林里聊着天儿，还一边将烧鸡平分成了两半儿，一人一半，分的很公平。 林里将齐站长放到自己饭盒里的半只烧鸡用油纸又包裹了起来，用力拧紧。 “哟？这是怎么说的？不舍得吃了？带回去给媳妇儿？” 齐站长笑呵呵的看着林里，只见林里将那包好的半只烧鸡放到了齐站长面前。 “拿回去给孩子吃吧！咱俩都有红烧肉白米饭了，吃这个确实有点浪费了。” “啧~~那也是你拿回去给媳妇儿吃啊！咱们一人一半儿。” “齐老哥，你就收起来吧！这也是朱师傅给你的心意，咱俩吃半只不少了。而且前两天不是下大雨嘛！我出去逮了四五斤的荒虫牛，丈母娘用猪油炸了个通透，我这两天不缺肉吃。” “嘿嘿~~瞧不起你老哥怎么的？我是那么抠搜的人嘛！不就半只烧鸡嘛！就凭咱哥俩现在干的这点儿事儿，一只烧鸡算个什么？” 齐站长将自己饭盒里的半只烧鸡放到了林里的饭盒里，还将林里包裹好的纸包打开来，豪爽的在烧鸡上用力咬了一大口。见林里还要推辞，眼睛都瞪了起来。 “你要是敢把烧鸡再包起来，看我还认不认你这个好兄弟。” 见林里停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 “等我下午回去的时候，就去路边的农家里买上两只鸡，连五块钱都用不了。到时候让你嫂子一锅炖了，连肉带汤的吃。你是不知道，我家的小子丫头最喜欢吃的就是炖鸡，然后在鸡汤里面煮面，鸡汤的美味渗进了面条里，用力吸那么一大口，美着呢！” 林里也不是个小气人，听齐站长这么说，学着齐站长的样子拿起饭盒里的半只鸡豪爽的咬了一口，大力的咀嚼了起来。 “得！齐老哥说的对，我回去的路上也买两只，挣钱不就是为了吃喝拉撒嘛！” “哈哈哈，你这才说对了。现在咱有了这份事业，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林里正要说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也忘记了手里沾着的鸡油，用力在脑袋上一拍。 “怎么了这是？吓我一跳，差点儿把烧鸡给扔了。” “齐老哥，我想到了点东西，我先试试。” 见林里将烧鸡往桌子上一扔，油手随便在衣服上抹了两把，一溜烟儿的跑出了房间。 林里一惊一乍的跑了出去，齐站长哪里还吃的下饭，连忙将手里的烧鸡扔到了饭盒上，也跟着跑了出去。 中午的废品回收站里没有别人，齐站长刚出门，就看到林里在一堆废品上刨着什么，急忙小跑了过去。 “你这是找什么呢？和我说，我给你找。” 林里一听，这猪脑子，有的地头蛇不找，自己乱刨个什么劲儿。 “齐老哥，铝线，我要铝线。” “铝线？这里的铝线都是一截一截的，行吗？” “可以，大不了多弄几个接头就是了。” “在那边，你和我来。” 齐站长见林里急，小跑着就在头前带路。林里急忙跟上。 两人一人吃了一口烧鸡，也顾不上吃饭了。就开始在一堆废品里挑选比较长的铝线。 等林里看铝线差不多够用的时候，就抱着长短不一的一团铝线跑到了空旷的地方，开始用钳子一截一截的接了起来，等估摸着差不多有十几米的时候，林里用剩下的铝线做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齐站长在一旁虽然看的迷糊，但也没有打断林里的思路，等着看成果就是了。 “齐老哥，有没有长一点儿的棍子？” “有有有，我给你找去。” 不一会儿，齐站长就带着差不多三米长的一 根木棍就跑了过来。 林里将铝线绕的大圈儿固定在棍子上，靠着放到了房檐上。 随后进屋做了一个简易的插头，将外面拉进来的铝线和插头连接，随后又了电视机后面。 “哎？这是怎么个意思？” “齐老哥，这是天线。” 两人说话间，电视已经启动。 伴随着喇叭的沙沙声，电视机屏幕点亮，雪花哗哗的。这个破地方还没有覆盖电视信号，两人修好电视也就是看能不能启动。 齐站长正一头雾水，就见林里在电视上鼓捣了两下，雪花开始变成唰唰唰往上跳动的图画。 “哎呀！有了图像了。” 齐站长话音未落，图像开始变的稳定，但上面还飘着雪花，不过不怎么影响观看，喇叭里的沙沙声也被正常的电视节目声音取代。 “我去~这这这这是电影《火烧红莲寺》？” 林里几乎没有看过这个年代的电影，但也知道这是这部电影。 “是的，齐老哥。” “就外面的一个铝线做的圈圈连接上就能看电视了？” “齐老哥，那叫信号接收器，就是用来增大电视接收信号强度的。以前咱们这里距离县城远，信号过来衰减的厉害，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可以大大的提高接收信号的强度，所以就有了画面了。” “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好。以前在县城里去别人家里看电视，画面不是跳动个不停，就是雪花一片一片的。这个好。哈哈哈。林里啊！你可真是个人才。” 齐站长乐开了花，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的强大之处。 “齐老哥，你觉得这个东西值多少钱？” “额~~这个~~这个可以卖钱？” “齐老哥家里如果有电视，会不会买这么一个东西？” “会，肯定会。谁不想电视机里的画面好一点啊！” “这就是了。那齐老哥愿意花多少钱买？” “买？我愿意~~我愿意出20块钱。”齐站长想了一下刚刚的制作过程，但还是给了个高价。 “呵呵，齐老哥。那咱们卖一个10块钱怎么样？” “什么？十块钱？可是我愿意出20块啊！” “呵呵，齐老哥，咱们这个东西作用虽然强大明显，但是结构太简单了。别人看一眼就会了。卖20块钱，人家完全可以自己买铝线制作啊！” 齐站长脸色一僵，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我光顾着高兴了。谁知道还有这种说道。你说的是对的。10块钱也不少了，买新铝线做这个，10块钱不得做好几个啊！” “呵呵，那是，咱们就少挣点儿，利用低价占领市场。即便别人仿制出来了也没有关系，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周边市场早就占领的差不多了。” “哈哈哈，你说的对。就是这么理。就咱们县里，电视机估计二百台的总数就差不多了。等县里的人们差不多都买过了，到时候咱们就集中精力再往外县卖。不错不错。” “齐老哥，就我一个人做可忙不过来，要不再找点儿人吧！” 第41章 买鸡 “是得找人了，现在家里这一摊你一个都有些忙的厉害，再加上这么活儿，忙不过来啊！就找我们站里那三个小子吧！平时活儿也不多，干活儿的时候，给他们一人每天一块钱，估计乐的都不行了。” “哈哈，这样好。他们都是您手下的兵，再给他们点儿外快，那能不乐意吗？” “哈哈哈，都是一个单位的，没啥没啥。找别人反而有点儿不好做呢！对了林老弟，这个东西卖十块钱，卖出去一个，我给你三块钱。” 林里一听齐站长这话，心里很开心。人家什么都包了，还给自己这么高的分成，这人做的，很真诚啊。 “别，三块钱太高了。你包工包料包生产，还要包销售。我就是出了这么个点子，你给我一块钱就不少了。” “那哪里成啊！你说的那些虽然都是我弄，可你的点子不是一般人就能想到的啊！还有你那卖东西的想法，简直是帮了我大忙了。一块钱太低了。就三块钱。” “齐老哥，你估算着一个天线的成本多少钱啊！” “嗯~~差不多得两块多，这里面铝线就是大头。” “是啊！你卖的时候要不要找人帮忙啊！” “要啊！肯定要找人给帮着卖啊！我肯定不能上街摆摊儿啊！” “那你打算给帮着你卖东西的人多少钱啊！” “卖出去一个怎么也得一块钱吧！”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得请客吃饭，你得搭人情，这中间的花销可不少。你出的本钱又大，所以你多拿点儿是应该的。” 齐站长听林里说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两人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确定了林里的分成。本县卖出的，林里一个分两块钱。 至于外县，那个肯定要降价往外批发着卖，到时候单价肯定要降。林里一个分一块钱。 确定好了分成，两人回到桌子前狼吞虎咽的将午饭解决了。本来挺香的饭，让两人搞成了猪八戒吃人参果。 饭后，林里继续加班加点的维修，齐站长则是美滋滋的坐在凳子上抽烟看电视兼打下手。一个不大的屋子被香烟和林里焊接产生的废气弄两个满满当当。 “齐老哥，拿一下电阻。” “好的” 不大的屋子里不时响起两人简短的对话，等到时间接近傍晚的时候，林里将电视机和收音机修了个差不多。 “林老弟，这是今天的钱。你点一下。” 林里接过一叠零零碎碎的钱，一边点一边说道。 “还点啥啊！我还信不过齐老哥点两遍的准确性嘛！” “呸！你个小财迷。明天记得早点到。咱们早点儿把东西做出来，早点卖。” 林里将点过的钱塞进了口袋里，这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肯定的啊！那齐老哥我先回了。咱们明儿个见。” “走吧走吧！路上骑车慢点儿，明天我再去找猪八戒给你弄好吃的。” “哈哈哈，那感情好。就这么着吧！我先走了。” “再见。” 两人告别后，林里骑上自行车迎着黄昏的太阳开始回家。 本来打算着今天有机会去县里存钱，谁知道齐站长关系不简单，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弄了那么一大堆东西回来，这有些出乎林里的预测。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生意只要能按照现在的量做个一年半载，万元户不敢想，可是五千元户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中午两人说的话，林里没急着回家，反而从大路上拐了个弯儿，朝路过的一个村子里走去。 不远处的村庄名叫沟子，顾名思义，这个村落建立在一个山沟的口上面。当地的耕地很少，人均不足半亩，而且土地贫瘠，种一年地的收成也不够一个月口粮的，村里的人都是靠着村子后面的两座大山为生。 春夏的时候采集大山里的山货、药材，等到秋冬来临的时候，男人们就开始提着猎枪进山打猎，不光肉能卖钱，动物的皮毛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还有山上的树木，虽然不够开个伐木场，但是也是十里八乡人们盖房子的木材来源。 再顺便羊点儿羊，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比起种地的农民，显然过得要稍微有些油水，不过危险性自然也高。 果然，林里的自行车还未进村，村里凶猛的猎犬就开始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正赶上了快要吃晚饭的时间，村里的街道上没什么主妇，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村民在聊天，不过林里距离他们挺远。毕竟每个村里的中心区域才是人们聚集的中心。 听到有外人进村，一个胡子半白的老头最先打开了斑驳的木门，看到刚刚下车站定的林里，一脸好奇。他们村里一般是秋冬季节时候来的外人多。山货也是有时令的。 “老大爷，我是红星乡林家庄的，想来村里买两只老母鸡。” “哦~~买鸡的啊！这个时节可不好买啊！” “嘿嘿，正是春天呢！我也知道。不过媳妇儿怀孕了，打算买点儿补补身体。” “哦！这样啊！我大侄子家里有两只开春后没下蛋的鸡，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大爷，麻烦您带个路。” “走吧！不远，前面第五家就是。” 林里推着自行车和老汉走在石头铺就的路面上，心里满是感慨。 这也就是村里石头比较多，采石方便。像林家庄，四周的山都是土疙瘩，盖房子打地基都得外购石头，至于村子中间的那条小河，拾捡点儿做炕板的石头还成，至于剩下的，都是小石头，根本不顶事儿。 自然，这里房子的外墙和围墙也是石头搭起来的，看起来就有山村的味道。 “二娃，在家不？来买鸡的了。” “在呢在呢！” 老汉边进大门边喊人，屋子里一个壮实的汉子弯腰钻出了门框。那大高个，那沙包大的拳头，端的是一个猛汉。 “二娃，这是林家庄的，媳妇儿有孩子了，想买两只老母鸡补身体。” “哦！鸡窝就在这儿呢！你看看。” 二娃寡言少语，带着林里就走到了用树枝围起来的鸡圈旁边。 鸡圈里，一群小鸡叽叽喳喳的在吃着晚饭，几只大一些的鸡则是走来走去无所事事，还有一只鸡窝在干爽的土坑里，看样子是要下蛋了。 看到那只正在下蛋的鸡，林里他们没有走的太近，说话声也小了一些。 “你看，就是那两只老母鸡，精神着呢！既然是给媳妇儿补身体，两只 算你四块钱好了。” “谢谢这位二娃哥。你家里有没有什么皮毛啊！我打算拿回去给家里人做几件皮衣，到了冬天也好御寒。” 林里突然想到了林支书那件有些发旧的军大衣，起了帮他买皮衣的想法。 “那和我进屋里看看吧！” 三人蹑手蹑脚的朝屋里走去。 一进屋，就像是换了个世界。低矮的房屋里空间不大，墙上的白灰有些发黑，因为没有点灯，整个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听到隔壁有风匣呼呼的鼓风声，应该是在做晚饭，三人走向了对面的房间。 一进去，林里就瞪大了眼睛。不大的墙壁上用几条木棍架起了类似衣架的东西，上面吊着已经被熟好了的兔子皮、狍子皮、狗皮等皮毛，还有用干草填充起来的野鸡标本，看来这个二娃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也对，猎人嘛！就是要沉默寡言才对，要不然也逮不到猎物啊！ “二娃哥，你有没有什么推荐啊！” “狗皮就挺好，做褥子不错。羊皮做大衣。” 二娃说着，就打开了一口箱子，里面都是毛绒绒被折叠起来的羊皮。二娃掏出一张展开，洁白的羊毛在昏暗的房间里竟然有些发亮。 “这羊是去年冬天杀的，熟好了，二娃的手艺是村里年轻一代里最好的。” “哈哈哈，大爷说的我信。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里定做皮衣吗？” “做，怎么能不做呢！二娃熟皮子好，做皮衣的手艺也不差。经常有城里人来这里定做呢！” 二娃果然发挥了沉默寡言的本色。林里一直在和那位老大爷说话。 “嗯！！我想定做一件羊皮大衣，再买三张狗皮。什么价儿啊！” 那老汉一听林里说的，眼前就是一亮。这个活儿不小。 “嗯！一件羊皮大衣用的料不少，给你算50块如何？至于狗皮，一张15块。” 林里虽然不知道价格，可也听他爷爷说过，他那个时候买一张狗皮差不多也花了十块钱。再对比这老汉报的价钱，能压一压。 “95块钱。大爷，您降一降。这个价钱有些虚高啊！” “哎~~~你看看我们这羊皮，毛都有一寸长了，还有皮子熟的，你看你看，软软的，保暖又轻省，不高啦！” “大爷您看，70块行不行？” “哎呀！70低了，怎么也得90块。” “我让一步，75块。” “你让一步，我也让让，85块。” “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行。算上院子里那两只鸡，85块。” 那老汉想了想，也差不多，就点了点头。 林里正要掏钱，就听到院子里一阵鸡叫，看来是刚刚那只鸡下蛋了。 果然，一个小不点儿就从隔壁房间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下蛋了，下蛋了，母鸡下蛋了。” “那这样大爷，我先留下40块做定钱，等过些日子再来拿。” “三张狗皮现在就有货，现在就可以拿走。至于羊皮大衣，等一个月之后来吧！” “好嘞。” 二娃见价钱商量好了。就从箱子里取出三张狗皮用麻绳捆成细细的一卷。林里掏出一个口袋将狗皮装了进去。免得回家的时候被村里人看到了，还是包裹着点儿好。 第42章 寻人 等三人出了院子，林里就看到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儿小心翼翼的将鸡圈的栅栏门儿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随后钻了出来。 大概是手里捧着鸡蛋的缘故，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有些笨拙。 二娃没说话，而是走过去顶住栅栏门儿，将小女孩儿抱了出来。 随后走进鸡圈，没有太费力就提着两只不下蛋母鸡的翅膀走了出来。 大概是已经傍晚的缘故，现在的鸡看起来有点儿蔫儿。在二娃手里也不怎么挣扎。 林里打开准备好的口袋，两人配合着将鸡塞进了口袋。 “这鸡挺沉啊！两只怎么得也有五斤啊！” 林里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口袋吗，语带夸赞，随后将口袋横在了自行车的大梁上。 “那是，二娃家的闺女经常出去给鸡抓虫子吃。是个懂事儿的小姑娘。” “哦？” 林里这才看向了捧着鸡蛋站在院子里盯着林里和口袋看的小姑娘。 看着那大大的一眨一眨的黑眼睛，小脸上写满了不舍的姑娘。 林里有些心软，孩子，还是小时候可爱，尤其是乖巧听话的时候。 从口袋里摸出两块水果糖塞到小姑娘手里，小姑娘害羞的看看二娃。 那老大爷笑呵呵很开心，水果糖可不便宜。 “让你破费了，估计是小丫头舍不得这两只鸡，都养出感情来了。” “哈哈哈，小丫头这么顾家，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姑娘，能找个好人家。那啥，大爷、二娃哥，天儿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赶路要紧。” 在两人的帮助下，将三张狗皮绑定在自行车后架上，林里推车出门，回头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就骑车扬长而去。 等回到林家庄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 村里不像以前那么宁静，有些闹哄哄的，人来人往的行人脸上都带着严肃，手里还都拿着火把。 林里赶紧骑车往家里赶，要说村里谁知道的事情最多，那肯定是林支书啊！在这里问人，岂不是舍近求远？而且自行车上都是刚刚买回来的狗皮和活鸡，都得放回家里去，要是让人知道了，怎么着也是弊大于利。 “妈，村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人来人往的，还都在准备火把？” “说是赵二家的三个儿子白天进山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刚刚他们生产队里来人，请你爸去主持了。” “这样啊！” “你这又弄什么东西回来了？” “嘿嘿，三张狗皮、两只活鸡。” 丈母娘一边帮林里卸东西，一边埋怨道。 “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咱家里有鸡，到了冬天炕又烧的热，这不是乱花钱嘛！” “嘿嘿，也不贵，你女婿我买的起。我就是想着咱们吃用的好一些，孝敬孝敬爸妈。对了妈，我一会儿也和爸他们进山吧！说不定能帮上点儿忙呢！” 丈母娘提着装有活鸡的袋子到了鸡圈旁边，解开袋子正往出掏鸡，听林里这么说，回答道。 “去吧！村里的壮劳力差不多都去，你不去不合适，不过跟着去了记得机灵点儿，晚上山里黑，别出事儿了。” “知道了妈，我把狗皮放到你屋里就去，晚饭回来吃吧！对了妈，咱家的火把放在哪里？我多拿两个。” “不用不用，都在公社那里放着呢！去了统一领取，不过大家都会多带，你一会儿碰见人分一把也行。” “知道了妈。” 林里进屋将狗皮放到了柜子上，和淑芬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出门。 等快走到公社的时候，迎面就走来一群人，领头的赫然是林支书。 铁锹、绳索带了个齐全，林里甚至还看到了门板。 看到林里也来帮忙，村里人都很开心。这个上门女婿虽然来了快一年了，可大多数人都没有打过交道。农名的情感是朴素的，当即人群中就有人调笑林支书找了个细皮嫩肉的知青做上门儿女婿，好福气。 林支书笑的合不拢嘴，倒是把林里弄的有些无语。一群大老爷们儿也这么八卦。 “爸，我和你们一起进山。” “好，跟着大家走就行，别乱跑。顺便领一支火把。” “好嘞！” 林里说完就融入了人群，一只火把塞进了林里的手里。林里回头，看到一个面色稚嫩的小伙子朝他笑。 “谢谢。” “不客气，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城里人就是有礼貌。” “呵呵，还好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成虎，我爸张二小。是第二生产队的队长，找孩子的郭二是我们队里的队员。” “哦？原来是成虎兄弟，这郭二家的孩子什么情况？” “嗨。不是这两天下雨了嘛。大家都进山挖野菜、采蘑菇什么的。郭二家的三个大小子这两天都进山去了。前两天都是黄昏的时候就回来，今天太阳落山了都没见人影儿，这不着急了嘛！” “哦！那是得找找。三个孩子多大了？” “13岁、11岁、9岁。除了9岁的那个小点儿，其他两个都不小了。” 林里一琢磨，还真是五年抱三个啊！这效率，杠杠的。 说话间，林里他们一队人就走到了山口处。林支书现场分配了一下搜索的方向，众人也不耽搁，就朝着各自既定的方向赶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视野变的模糊起来。 众人纷纷点燃手中的火把，一边赶路，一边大声呼喊着三个孩子的名字。 林里站在半山腰看了看周围，只见林家庄远处的三个方向也都是灯火点点，看来今天是全村出动，四面出击。 “成虎哥，不是确定孩子是朝这边走的了吗？怎么那边也有人啊！” 林里在赶路的时候，已经得知成虎居然比自己大一岁，所以就毫无压力的叫起了哥。嘴甜的让张成虎一个劲儿的傻笑。 “孩子嘛！好动，说是这边进山，谁知道转悠着就去哪里了。咱们这边是搜寻的主力，那边人数虽然少，但也是个方向。” “哦！原来如此。” 林里一边小心的翼翼的踩着前面人走过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虽然已经来这个世界快一年了，已经适应了夜晚的黑暗。但这还是第一次晚上进山。只见以前走过的山路变的模糊不定，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完全认不出位置。要不是周围有人有火把，林里估计自己会被这样的环境吓坏。 他去年冬天为了打猎，自己就独自进过山。想起那种苍凉，万籁俱寂，荒无人烟，心中升起的不是豪情万丈，天为被地为床的万千豪情，而是淡淡的恐惧。 整理了一下思绪，绕过一个凸起的石头，大声喊了几句三个孩子的名字，随后和张成虎继续前行。 “林里兄弟，你从城里过来还适应吗？” 大概是路上太无聊，又加上出来的人多，张成虎开始和林里聊了起来。 “刚开始来有些不适应，从前在城里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这里看到的都是黄土和大山。不过住了一段时间就适应了，这里毕竟成了我的家嘛！” “哈哈，是啊是啊！都娶媳妇儿了。” “成虎哥结婚了吧！几个孩子了？” “我前年结的婚，去年生了个儿子，现在都会叫爸爸了。对了，淑芬姐也快了吧！” 啧啧~~淑芬的岁数竟然比成虎还大，怎么就没有让成虎叫自己姐夫呢！林里大叫失策。 “快了，估计立秋前后吧！” “哈哈，那你这是彻底安定下来了。” “是啊！安定下来没什么不好。这日子过的可比城里好多了。” “哈？吹牛呢吧！咱这里还能比城里好？” “唉！城里是物质生活好些，但是咱们这里精神生活更好。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有家啊！” 张成虎想了想林里的说法，似乎很有道理。再结合之前听到的传言，和吃喜酒时看到五花大绑的新郎官林里，更加肯定了林里的说法。想起那个传言，这个话题也就不好再说下去了。 听林里说去年冬天打野鸡和斑鸠的往事，张成虎主动接过了话题，开始传授林里一些打猎的小技巧，两人聊的十分火热，林里这个宅男性子的家伙，不知不觉间又交了个朋友。 时间过的飞快，天色更加黑暗。比起后世的灯火通明，让天空中的星辰都黯然失色。与之相比，这个时候的天空很亮，林里抬头，群星闪耀，按照书本上的方法，艰难的找到了北斗七星和启明星。 不过找到了也没什么用，哪里比得上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歇一会儿吧！看看前面他们怎么商量吧！” 林里看了看四周都停下来的火把，学着张成虎的样子往土堆上一坐，休息了起来。 朝着三个倒霉孩子进山的方向走了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依然没有音信。 再加上大多数人晚上没来得及吃饭，队伍的气氛有些低落。 等前面的林支书和村里几位老人商量过后，又确定了新的寻找方向。 众人起身，继续朝前走去。 第43章 悲剧 夜里的搜索是困难的。 林里没什么主意，也是跟着大部队前进。充其量也就是个打酱油的。 “都安静！” 林支书的大嗓门儿在队伍的前方响起，周围的呼喊声渐渐停了下来。队伍也停止了前进。 众人凝神屏气，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个人大声说道。 “我好像听到有小孩的哭喊声了。” “我也听到了，就在前面的沟里。” “是啊是啊！一定是郭二家的三个小子。” 不等林支书安排，当下就有几个分成一组的青壮年村民打着火把朝那个方向快速走去。 “大家继续朝各自的方向找人，等他们有了确定的消息，会通知我们的。” 林支书不愧是支书，安排的很合理。 村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就继续朝各自的方向搜寻，不过搜索的方向却不约而同的朝那个方向四周靠拢。呼喊的声音小了些，眼睛也不时的朝那个疑似的方向望去。 终于，在一刻钟之后，一只二踢脚腾空而起，响亮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大山里回荡。天空中爆开的火花指明了方向。 林支书大手一挥，众人开始朝那个方向快速而又有秩序的集结。 林里和张成虎也停下了断断续续的聊天，开始跟随大部队赶路。 不到一刻钟，众人来到了一处山沟里。 提前赶来的村民已经开始挖掘，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正坐在地面上发呆，不时还能听到微弱的抽泣声。不知道哭了多久，已经哭累了。 “三儿啊！” 一个男人悲戚的呼喊着，踉踉跄跄的越过众人，快速跑过去将抽泣的孩子抱在了怀里。 孩子似乎认出了父亲，开始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那人正是今天寻找的三个孩子的父亲郭二。 刚才郭二搜寻的是另一个方向，赶来的反而有些晚。 众人顾不得议论，纷纷开始用手里的工具开始挖掘，没有工具或者暂时帮不上忙的，则是在旁边打着火把。等待着轮换。 “唉！是塌方了。” “塌方？” “是啊！前两天雨水大，估计是把悬崖给泡软了。那三个小子很可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林里就着微弱的火把朝一个土悬崖看去。悬崖不高，但在这一处谷地里，塌方的威力是巨大的。果然，火把的光芒照射在那一处，反光和周围截然不同，再结合悬崖下的土堆，也就不难猜测。 看着悬崖下多出来的新土，再想想时间，林里的心情有些沉重。 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可林里却没有气馁，倒不是说心里有着人定胜天那样的想法。而是秉承着救人如救火，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的坚持罢了！ 等前面的人挖累了，林里主动向前，接过一把铁锹，开始用力的刨起了新土。 刚才看着不觉得，等走近挖掘的时候，林里才意识塌方的严重。地面的土堆虽然松软，挖起来不费什么力气，可量太大了，孩子生还的可能进一步降低。 唰唰唰~~~ 一锹一锹的泥土被林里挖掘起来用力的抛到远处，尘土飞扬，将林里弄的回头突脸，可硕大的土堆渐渐开始有了变化。 周围的村民也在奋力挖掘，整个土堆周围都是尘土飞扬。没有人喊累，没有人抱怨。 郭二抱着三儿子小声的安慰着，从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还原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是他们三兄弟昨天出来挖野菜收获颇丰，还顺带着逮到了不少的荒虫牛，这两天干这活儿的人不少，平缓的地方去的人多，收成自然也低。 三人今天忙活了好一会儿，可收成还没有昨天一半时间多。三人一商量，就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去，走到这里的时候，在悬崖边儿上看到了一处鸟窝。 别说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即便是九十年代，鸟窝对孩子的吸引力依然强大。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郭二的大儿子、二儿子一商量，将三儿子留在了原地，开始朝悬崖上的鸟窝靠近。 过程很顺利，毕竟孩子们掏鸟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上这个年代孩子们的娱乐几乎都是运动类型的，两人身体素质不错，相互扶持着迅速接近鸟窝。 悬崖壁上的鸟窝外，一只外出觅食的鸟快速的在鸟窝外停下，随后钻进了鸟窝。 埋伏在两侧的两兄弟相视一眼，将手里的口袋打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口袋罩在了鸟窝外，鸟窝里的鸟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开始距离的撞击着罩在鸟窝外的口袋。扑腾扑腾的声音密集的响起，应该有两只。 兄弟两人捂了一会儿口袋，口袋上的撞击声频率和响度都减弱了许多，里面的鸟撞累了。 一只小手从掀开一角的口袋缓缓伸了进去，等手快要伸进鸟窝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被雨水泡的发软的悬崖边缘开始渐渐裂开。 细小的土坷垃伴随着细小的尘土开始淅淅索索的往下掉。 正在悬崖上等待两个哥哥的三儿子专心致志，也没有发现这一细小的变故。 同样专心致志不知情的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伴随着垮塌的悬崖朝下坠去。 一阵黄土漫天，两只惊魂未定的鸟刺破了刮起来的黄土灰尘，悲戚的在空中不停的游弋。随后又停在不远处的树杈上悲戚的鸣叫着，最终离开。 等尘土散尽，尘埃落定，原本的悬崖塌方了一半儿，悬崖下的一个谷地变成了一个被新土填起来的平缓土坡。 被吓傻了的三儿子跌跌撞撞的从平缓的土坡上连滚带爬的就滚了下来。 摇摇晃晃的坐直了身体，眩晕褪去，环顾四望，哪里有哥哥们的影子。就这样，孤身一人深处野外，又经历了这一重大变故的三儿子跌坐在原地哭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泪水将脸上的尘土和成了泥，哭泣声也渐渐的变得沙哑无力。最后，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无助的沉默。 一直等到村里的人赶来，才回过了神。 众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快了些，力气也用的大了些。 等挖掘了一个多小时，队伍里突然有人停下了动作。 那里本来是土堆的最高处，不过现在已经削平了很多。 “快来人啊！我挖到了。” 众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朝那边赶去。 双手磨的发疼的林里正在轮休，听到那边的动静，也立刻随着人群跑了过去。 黄土堆被挖开的地方站满了人，火把聚拢在一起，将不大的地方照的很是明亮。 一个满身黄土的小小身体被最内层的村民用手刨了出来。 粗糙的大手拂去小脸上的黄土，在塞着黄土的鼻腔上探了探鼻息。粗糙大手的主人无力的摇了摇头。 早已冲过来的郭二抱过孩子，用力的摇晃了起来。 四周的气氛有些沉寂。 林支书朝周围人示意，将抱着孩子的郭二和孩子都拉了出去。 “在这一片继续挖。还有一个呢！” 众人没有回答，却开始默默的干起了活儿。动作虽然快速有力，但下手的时候总是会变得轻柔一些。 不到一刻钟，第二个孩子出土了。 众人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有人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聚拢在一起的火把发出明亮光芒的同时，噼里啪啦的爆燃声也在此起彼伏的响起。 此行，郭二已经没有了希望。抱着两个孩子不撒手。9岁的三儿子则是看着两个哥哥，小手摇晃着哥哥们的身体，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心伤。 等了一会儿后，林支书朝几人示意。 带来的门板用上了。不过不是抬着人下山就医，而是带回家办丧事。 郭二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任人摆布，分到了一张带来的门板。 郭二的三儿子也被人群里的大人抱着，不停的哄着。 回去的队伍有些沉默。林里也在想刚刚的事情，如果换位思考，林里估计会想死吧！ 不过想到年纪还小的三儿子，听张成虎说，家里还有一个四闺女，张成虎的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 啧啧！应该会坚强的活下去吧！ 林里又想起了一部叫做《一百万种死法》的电影，人其实不都这样嘛！众生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选一个好一点儿死法！ 气氛再低沉，可终究是要回家的。 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 林支书安排了守夜的人，又和二队的干部商量了一下，选了几名妇联的女同志去做郭二媳妇儿的工作。 至于郭二家里其他的事情，也都有相应的安排。 事情一直持续到快要天明才算告一段落，众人才匆匆散去。 林里没有回家，而是和张成虎并排靠着墙打瞌睡，他们年纪还太小，不宜过早的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但是现在回家又有些不合适，或者说心理上的打击不小，干脆就留在了现场，听着村里长辈们的安排，心里有些安定。 等回到家的时候。 林里和林支书去了主屋，大概是林支书出门前就商量好了。 丈母娘早已经去淑芬那边休息了。 翁婿二人也没有说什么话，打了水洗漱了一下，就上炕休息了。 第44章 遇险 忙活了一晚上的林里夜里睡的很安稳。 等到早上鸡叫的时候，还没有睡醒的林里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用力揉了揉发懵的脑袋。 本打算赖床，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是坚持着开始起床。 谁让昨天和齐站长有了约定，能去肯定去。 而且丈母娘也快过来做饭了。看了看隔壁空荡荡的被褥，林支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出门了。 将放在窗台上的矿石收音机打开，寂静的房间里有了一丝生气。 房门被打开，挺着大肚子的淑芬抱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 “昨天累坏了吧！要不去咱们那边再睡一会儿吧！” 林里摇摇头，打了一个长长哈欠。 “昨天和人约好了，今天有事儿。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就这么一夜，熬不坏我。” “我也知道，可不是怕你累着嘛！” “呵呵，谢谢老婆。ua~~” “讨厌，别让妈看到了。” 淑芬被林里偷袭，将衣服一扔，又抱起林里换下来的，满是泥土的衣服走了出去。 林里也不敢赖床了，万一丈母娘这个时候过来，就不好看了。淑芬先过来不就是打个前站嘛！ 林里起床，感觉身上有些酸疼。缓缓的活动了几下身体，又在酸疼的地方揉了揉，酸疼过后是一阵舒爽。怪不得有按摩技师这个岗位呢！ 还是没有经过摔打，干这种重活儿没有一点儿的抵抗力。 也顾不得没有擦拭过身体，赶紧将衣服套上，把炕上的褥子被子收拾起来，就匆匆打开了房门。 果然，丈母娘正在林里他们家门口朝这边望过来。 林里尴尬的一笑，和丈母娘打了个招呼，就快速回了自己房间。 锅盖盖着的大锅正升腾着水汽，灶台里还有余火在着锅底。 屋里的气温比以前高了一些，估计是想到了林里要过来洗漱。 结婚时买的大红色脸盆里已经添好了凉水，林里脱了衣服，打开锅盖用瓢舀了一瓢热水到盆里。开始洗漱起来。 此刻的林里就是一只土耗子。 头发里塞的满满的都是泥土，用水根本洗不干净。接过淑芬递过来的肥皂块儿，在头上脸上狠狠的搓起来，打出了泡沫，这才感觉粘连在一起仿佛成了整体的头发才开始变的顺滑。 土黄色的泥水开始顺着皮肤往下流淌。脸盆里本来还算干净的水变的浑浊起来。 这个年代的肥皂没有一点点香味，反而带着淡淡的臭气。不过此刻的林里没得选。 拒绝了淑芬的帮忙。 林里将盆底沉淀的泥土搅起来，将脏水倒掉。 想了想，还是需要淑芬的帮忙。要不然太费水了。要知道村里没有入户的自来水管，生活用水完全就是到距离家二百米的河边用担子挑。 “额~~淑芬，用瓢帮我调点儿水，冲一下吧！” “不是不用嘛！怎么现在又用了。” 肥皂水无孔不入，林里的眼睛眯的紧紧的也逃不过。但他又不敢催促淑芬，省的出了什么意外。 “好老婆，你就帮帮老公，老公洗香香了就伺候你。” 大白天的，听到这话的淑芬一个巴掌就拍在了林里有了些肉的后背上，一个巴掌印儿就开始缓缓出现。 “不害羞。等着。” 林里冷气，心里恨恨的想着怎么报复淑芬。细长的水流冲刷在林里的后脑勺上，林里急忙揉搓起了头发。 随着头发里的尘土被洗掉。 林里又在盆里打水，从上到下又洗又擦的弄了个神清气爽。虽然没有洗澡舒服，但这也可以了。 看着好几天没有亲近过的淑芬，林里挺着走了过去。 大概是小妮子也想了，但时间不对，没让林里沾到一点儿便宜。要不说林里教导的好呢，小妮子手口并用的帮林里解决了问题，捂着嘴红着脸一溜烟儿的就跑出了房间。 林里又等了一会儿，又洗了洗，等身体干透了，才穿上了衣服。 赶到丈母娘他们房间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他们都等着林里。淑芬那小妮子满脸春色的偷偷白了林里一眼，开始往炕上端饭。 大早上起来就不见了的林支书，此刻正盘腿坐在炕上吧嗒着旱烟。见开始端饭，将旱烟袋放下，黄铜香炉被敲的邦邦响。 “过来啦！身体怎么样？” “就是身上有点儿酸疼，别的也没啥。” “快上炕吧！吃饭。” 一家人上了炕，聊天的内容自然是郭二一家。这算是十里八村最近最大的新闻了。 “唉！一大家子突然少了两个，这日子还怎么过啊！郭二家的还怀着孩子。” 说话的是丈母娘，作为女人，估计感触会更深。怎么说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郭二家里人帮着安顿，村里也没闲着。虽然少了两口人，可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肚子还有一个。估计过两天就好了。打葬的人今天早早就出发了，估计中午的时候就能下葬了。” 听到林支书的话，林里心头一寒，这就要下葬了？也是，毕竟只是两个十来岁的孩子。 即便是后世，也不会摆丧宴。 “唉！多吃点儿。” 丈母娘没了说话的兴致，开始给林里和淑芬碗里夹菜。 早饭过后，林里骑着车就出了门。 路过郭二家附近的时候，人头攒动，还能听到隐隐传来的哭声。林里心下一叹，骑着车开始朝幸福废品回收站走去。 随着春季渐渐走到了尾声，一场大雨过后，野外都是沁心的绿色。飞鸟不时从天空飞过，偶尔有蜜蜂嗡嗡嗡的从林里附近飞过。。 道路两侧的庄稼已经基本长成，接下来就是充实籽粒，积蓄能量。 地里的玉米已经开始抽穗，玉米杆子也有了一人高。 看到这一欣欣向荣的场景，林里的心情好了不少。 微风吹过，庄稼地里的庄稼一片一片的在随风摇曳，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仿佛是天地间最美妙动听的乐曲。 一阵有些刺耳的哗啦啦的响声过后，两个一脸凶相的男人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一前一后将骑着自行车的林里拦着了路上。 乡间的道路很窄，路况又不大好。林里估摸着冲不过去，只能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哼！要你命的人。” 林里对面的男人将藏在后背的手拿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出现在了林里面前。 回头看去，同样拿着的男人开始缓缓靠近。 林里心中警钟长鸣。可是又别无办法。只能强装镇定，大声的问道。 “就是让我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 “哼！你还记不记得在乡里供销社门口被你刺瞎的那个人。” “记得，当然记得。他要偷我的钱，被发现了还要用刀。我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刺伤了。” “哈哈哈，不小心，你可真是够不小心的。竟然把我兄弟给废了。” “什么？兄弟？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是那个犯罪团伙儿的里的人？” “哈哈哈，今天我就要为我兄弟报仇，让你给他偿命。” 站在林里前面的男人冷笑着缓缓向林里靠近，眼睛里的凶光大盛，显然是动了杀心。 “偿命？怎么还有这个说法？” “哼！瞎了双眼，还有什么可活的。他了。” “？不对。柳所长当时可是把那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了，你们又是哪里来的。不会是有人想要暗杀我，所以找了这么个由头吧！” “由头？杀就杀了，还用找什么由头。还我哥哥命来。” 林里对面的男人开始快步朝林里冲来，后面的男人也用行动响应着同伙儿。 林里一看事情不妙，将自行车抡起来朝前面那个男人扔过去。 趁着那人手忙脚乱的时候，争取来了一点时间，一溜烟儿的朝玉米地跑去。 经过半年多的农家生活，还有淑芬陪着晨练，林里有了一副好腿脚。跑的虽然不快，可终究耐力不错。 双手不停的打开挡在眼前的玉米叶子，整个人在玉米植株间穿梭。 锋利的玉米叶子划过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林里顾不得受伤，循着脑海里的方向跑去。 不说甩掉对方，最起码跑的快一点，能多活一会儿。 “站住，你个，站住。” 所谓的亡命徒貌似智商不高的样子，要是智商高，冲出来直接把林里干掉不就行了。还非要说那么多话。 不过林里一个劲儿的逃命，哪里还能想到“反派死于话多”这句笑谈。即便想到了，现在的他也笑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意外和明天竟然一起到了。这两个凶徒显然是跟踪过林里的。要不然不可能在这里等他。刚刚经历过郭二家事情的林里可不想今天自己就出事。 摸了摸身上，好像一点儿东西也没有。这才想起今天早上换衣服了，要是兜里的钱还在，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扬了，估计也能争取一点儿时间。 林里不停的打开挡在面前的玉米叶子，想了想，开始把路过的玉米拉拽歪了，能挡一挡后面的两人。 可这样治标不治本。不想办法把那两人干掉，就凭借他这小身板，还没有个趁手的工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第45章 遇险2 跟在林里身后的两人仿佛电视剧里的脑残反派，跑路本来就够累人的了，他们还一路大声喊叫、唾骂林里，持续消耗己方体力。 与此同时，还大方的为林里共享了他们的位置。让林里有了更多的情报信息。 这一片玉米地很宽广，中间几乎没有田垄，地势平坦，少说也有二三十亩。站在路边看，能看到头，但是身处其间，就明白了“不识庐山真面目”的真谛。 林里一路变换位置，带着后面的凶徒绕圈。虽然屡屡躲过危险，但是体力消耗的很厉害，等跑出这片玉米地的时候，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成了破衣烂衫，脸上还多了好几道渗血的划痕。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往下掉，整个人喘的更加厉害。肺部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就在林里刚刚停下连十秒都不到。两个凶徒次第从玉米地里走了出来。 比起林里，两人的状态也没有多好。毕竟他们看起来比林里壮实一些，穿过玉米植株的时候，受到了更多的阻碍，更别提林里留下的障碍了。 “小兔崽子，跑啊！怎么不跑了？” 看林里撑着膝盖换气，两个凶徒也停了下来开始按着膝盖喘息。在他们看来，林里这样的，手拿把攥。刚刚的一切都是意外，谁让林里看起来那么瘦呢！钻洞什么的最合适了。 “两位大哥，我愿意赔钱。只要两位能放过我。你们肯定跟踪调查过我了，我老丈人可是林家庄的支书，家里有钱着呢！” “呵呵，你能出多少钱买自己的命啊？” “两位大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林里和对方都明白，这是双方的缓兵之计。等休息够了，就是一次惨烈的厮杀。不过演戏嘛！大家都很真诚。 “呵呵，你不老实，自己想买命，都不报个价。” “一千块，一千块钱。够不够？” 两个凶徒对视一眼，显然有些意外林里的报价。他们这个团伙偷一个月，也不过二三百块钱的收入。毕竟这个年代，这个地方，人们普遍的穷，即便出门，也是把钱藏的死死的，能偷到的钱财不多。就这，还要被老大拿走一大部分，美其名曰团队开支，剩下的残羹冷炙才是他们的。 每人每月也就分个二三十来块，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收入也算不错，但是像他们这样的犯罪团伙大多是流窜作案，饥一顿饱一顿。俗话说穷家富路，钱财都花在路上了，尤其是买路钱，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本来打算和林里虚以为蛇先休息一下，听到这个数字，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了。 死了的兄弟那还是兄弟吗？ 拜把子的时候都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但是又有几个人愿意陪着对方一起死。 “知道幸福废品回收站的齐站长吗？那是我好兄弟，现在我和他合伙维修家电呢！就是电视机、收音机、电风扇这些，每天怎么也得有个十来块的收入。” “十来块？一天十来块？你涮我们玩儿呢！当我们俩傻怎么的？” “我哪里敢啊！现在我的小命都在你们手里攥着呢！不说电视机多贵，就说收音机、电风扇，坏了修一次怎么不得个两三块钱的修理费。更何况齐老哥人面广，能招揽来生意。我那辆自行车就是跟着他做了一个月挣到的，你们跟踪过我，肯定知道的。” 齐站长啊！别怪我卖你，实在是想活命啊！ 就在林里在心里向齐站长忏悔的时候。两名歹徒对视一眼，想起了他们鬼鬼祟祟跟踪林里时看到的场景。 那位齐站长每天来来去去，总是搭车，还老是带着几个大纸箱子，从那重量和轻拿轻放的重视程度来看，里面的东西的确贵重。想到他们这些天被警察像狗碾一样的东躲西藏，要是有了钱，还怕跑不了吗？ “咳咳，一千块不够，我们两人没法分，我们要两千。” 话多的歹徒开口后死死盯着林里，像是要看出什么破绽似的。 林里心里呸了一口浓痰，一千块没法分，老子给你扯成两半信不信。心里p，脸上却一脸悲戚。 “大哥哎！就我支书老丈人的收入，我的收入，两千块办不到啊！” “放屁，你刚刚还说你一天能挣十来块呢！” “两位大哥，有活儿了才能一天挣个十来块，可是也没有天天开工的好事儿啊！你们跟踪过我，我一个月能去个五次废品回收站就算不错了。 而且这个活儿才开始了不到两个月，我存的钱都买了自行车了，对了，昨天我给老丈人家里还买了三张狗皮，定做了一件羊皮大衣，买了两只老母鸡，剩的钱实在是不多了啊！” 林里说的他们都见到了，虽然不知道的那么细致，可也猜个差不多。 “哼！你剩多少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是想活命，就得两千块钱。” “两位大哥行行好，我最多只能答应你们一千二百块钱。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处境啊！我老家是京城的，八岁的时候妈死了，我就被爹送到了姥姥家不闻不问。九岁的时候爹娶了后妈，到现在人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去年姥姥又没了。 就这，我姥姥留下的本应该由我接班儿的工作，还被我那爹的兄弟以五百块钱给顶了，钱都进了那两公母的口袋。 这还不算，我还被那两公母联合起来一百块钱给卖到了林家庄当上门女婿，我是被五花大绑着过来的，拜堂成亲都是押着磕的头。我的日子过的有多难你们知道吗？ 要不是我咬着牙、闭着眼睛使劲儿在林支书那丑闺女身上折腾，林支书的闺女怀上了孩子，我现在还被人家在小黑屋里关着呢！哪里能见到外面的世界啊！要不是他们怕生出孩子没有爹，估计他们一分钱都不会给我花啊！ 就这，我还得白天当牛马，晚上做牲口的伺候她们一家子。挣来的钱都被他们收走了，要不是自行车我骑着有用，他们肯定让我走路的啊！” 林里演技虽然不佳，可是刚刚的一番话好像唤醒了原主的一部分悲伤，两相叠加，竟然苦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把抓。影帝算不上，可骗一骗这俩实心眼的，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两名歹徒对视一眼，林支书家连生六个闺女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知青入赘自然也听人说过，一百块彩礼也知道，这都对的上。至于林里所说的当牛做马，他们也猜到了一些，毕竟上门女婿就是默认的长工啊！在人娘家人眼里，可不就是不如牲口嘛！ 虽然不至于同情仇人，可是本就在江湖上打滚，什么事情没见过，再加上林里现在狼狈的模样，也就信了三分。 “我们可以暂时相信你，一千二百块就一千二百块，但是你得跟我们走。” “呜呜呜~~谢谢两位大哥，你们真是大好人啊！肯饶兄弟一命，兄弟我定然厚报啊！呜呜呜~~~” 林里似乎被感动了，直接瘫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完全放弃了防备。看那伤心的模样，哭的像个月子里的奶娃娃没奶吃饿的。 “咳咳！别哭了兄弟，我爸也娶了后妈，要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 “呜呜呜~~~有孩子是个宝，没孩子像根艹啊！大哥，你我同病相怜，要不我们结拜为异性兄弟吧！到时候我跟着你们打下手，林家庄我实在是不想待了，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呜呜呜~~~” “我~~” “三哥，正事要紧。” 沉默寡言的同伙儿突然开口，将被林里说的有些意动的歹徒制止了。 让观察着事态变化的林里心中大骂。不说话就不说话，你插什么嘴啊你，没人把你当哑巴。 “是啊两位大哥。上次的事情我也是无意的啊！你们那位大哥太凶了，我当时都害怕死了。要不是派出所柳所长突然跳出来把那位大哥给踹飞了，我顶多也就是被那位大哥刺伤，哪里还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啊！ 我恨哪！咋就没有和你们这些好汉爷早点儿认识，现在也不晚啊！咱们拿了钱一起走吧！从此往后行走江湖，浪迹天涯，逍遥人间，做一个扶危济困、劫贫济富、急人之所急的大侠。 对了，我还知道柳所长的家在哪里，他们家可有钱了，儿子刚刚结婚，家里三转一响一咔嚓都有，我去他们家给他修过收音机，我都是亲眼所见啊！ 咱们三个偷偷潜回乡里，我给你们带路，到时候咱们不光报了仇，还能落下点儿盘缠。这个地方我不待了，我要和两位哥哥去浪迹天涯。 呜呜呜~~~” 两个歹徒哪里想过这么高深的问题，虽然摆烂做了犯罪团伙儿的小磕巴，可是对江湖二字还是很向往的。毕竟谁的梦中还没有个江湖呢！ 当即就放松了对林里的警惕，手上的也插回了后腰。 “林兄弟啊！你说的都对，但是那一千二百块钱不能少，还要带着我们去柳所长家里报仇。还有啊！那个什么齐站长也要去捞一笔。你看成不成吧！事情要是做成了，咱们二一添作五，咱哥三个平分。” “要得要得。这个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两位哥哥说啥就是啥。我都答应了。没二话。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还有我那辆自行车也在路边儿扔着呢！要不先把它收回来，放在路边容易惹人怀疑。” 第46章 遇险3 “行，这不是应该的嘛！” 林里虽然暂时争取到了足够的信任，但毕竟是因为远大的钱景。 所以从地上起来之后，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家伙就死死的跟在林里身边，寸步不离，甚至在穿越玉米地的时候，不顾站姿的别扭，左手拉着林里的左手，右手拿着顶在林里的后腰上，一路不知道踩了林里多少次脚后跟都没有改变，着实是个狠角色。 要是智商再稍微高点儿，今天这茬儿过不去。 在穿越玉米地的时候，林里表现的很乖巧。还套出了两人的称谓，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话多的那个叫大壮，沉默寡言的叫二狗。 林里嘴也甜，大壮哥、二狗哥叫的欢实，最起码走出玉米地之后，林里不再被那么仇视。 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被大壮扶了起来，打开龙头上挂着的军绿色帆布包，电烙铁、焊锡、松香、电子零配件、大小改锥、万用表等工具映入眼帘。 大壮和二狗对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直在悄悄观察的林里悄悄松了口气，果然，九假一真才是说假话的唯一准则啊！就得掺着用才行。 “大壮哥、二狗哥，咱们现在干嘛？” “先回乡里吧！林里骑车带着二狗，我先去趟供销社。” 大壮说完话，丢下林里和二狗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这样，林里当上了骆驼祥子，带着二狗这个能有一百六七十斤的家伙，开始直奔乡里。 路过沟子村的时候，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了林里面前。 不是昨天刚刚认识的二娃还能是谁。二娃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儿，正是昨天见过的二娃闺女。 林里琢磨了一下眼前的形势，还未有多想，后腰就顶上了一把。扎的林里有点儿尿急。 不用想也知道，林里要是敢求救，一个腰子是别想要了。 先不说少一个腰子对人有多大的影响，就说现在的医疗条件，林里估计自己是活不成了。 “二娃哥，这是进县城去啊！” “是啊！我打算去县城买些油盐酱醋，林里你这是回村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出来买点儿东西，这不正打算回家呢！” “哦！那你忙，我们就先走了。” 二娃果然是个话少的，刚说了两句，就牵着闺女走了。完全无视了林里快把眼角膜眨出褶皱的暗示。倒是二娃的闺女大概是记得昨天的两块水果糖，回头看了林里好几眼。 林里心中微微叹息，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随后又开始被二狗强逼着开始蹬车。 “刚刚那个二娃是这个沟子村里的人，昨天就是去他家里买的东西。刚刚碰到了不能不打招呼，我还在他那里定了一件羊皮大衣呢！” “嗯！走你的吧！你要是敢做背叛我们的事情，我会把刀子捅进你的腰眼里。” “怎么会呢！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嘛！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嗯！” 林里也搞不清楚这位想着什么，干脆走一步算一步。继续骑车前进。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作为沟子村里的老猎人，刚刚一见面就看到了林里和自行车后座上的男人的不对劲儿，尤其是林里的腰挺的很直，虽然不会骑自行车，但是二娃也看出 了一些不正常。 再加上林里刚刚都可以用来扇风的眨眼频率，二娃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怎么做！ 难道要回村里叫人？可是人家都骑车走了。这上哪里找人去啊！ 正埋头赶路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幸福废品回收站大门口。 齐站长昨天买了很多铝线回来，今天一早就赶到了废品回收站。本想着林里很快就能来，谁知道现在了还没有看到林里的踪迹。 在门口的位置边抽烟边踱步，可大路上还是没有人来。 正闹心的时候，埋头想事儿的二娃带着小闺女就走了过来。 “老乡，你在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骑自行车，龙头上挂着一个军绿色帆布包的年轻人骑车过来啊！” 埋头想事儿的二娃闻言，想了想，这不是和林里对上了嘛！ “您说的是林里吗？就是林家庄支书的那个上门女婿？” “对对对，就是他。我和他约好了今天上午在这儿见面，但是过了约定的时间了他还没有来，我这不是出来等了吗？你是？” “我是沟子村的二娃，昨天傍晚的时候林里去我家买鸡了，还买了狗皮，定做了大衣。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碰到他骑自行车带着一个很凶的人正往乡里的方向过去了。我看着不大对劲儿。” 齐站长听到二娃这么说，开始还有些皱眉，随后就陷入了沉思。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林里的腰包。不会是因为钱被盯上了吧！ 毕竟他现在也有了这方面的烦恼，平时自然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关窍。 随即一拍大腿，丢了半截烟头，就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废品回收站。 拿起桌面上用手绢儿盖着的电话，用力摇了几下。 “给我接红星乡派出所柳所长，我这边是废品回收站齐抗美。” 在齐站长打电话的时候，林里已经在二狗的指点下，将自行车停在了红星乡外围的一处独立院落门口。 也不知道大壮是怎么找的地方，从外看这院落不大，正房也就够盖三间，偏房一概没有，就是大门和围墙修的很好。 而且院子周围住户稀少，道路四通八达，端的是一个好贼窝。 二狗跳下车带着林里开了门锁。 随后又让林里把自行车推进了院子。 一个妇人打扮，看着有三十四五年纪，身材高挑，双腿修长，成熟美艳，劳动布也遮掩不住浑身一股子狐媚气息的女人从正房里走了出来。 没有罩子束缚的胸口，即便是在平坦的院落里，走起路来也是一荡一荡的，让见识过田中老师的林里不禁咽了口口水。虽然不一定有那么大，但織田老师的也行啊！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就这美艳姿态，裤腰带稍微松点儿，还不是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品腥的。何苦来哉啊！ 不过想了想时人对这类女人的看法，估计也就明白这位走下道的原因了。 “嫂子，这是那天供销社门口那个人。” “哦~知道了。先押进去锁好，然后来我屋里。” 二狗踢了林里一脚，林里很顺从的就走进了靠近西面的那间房子里。二狗拿出绳索又将林里绑在了房子中间支撑房梁的柱子上。 大概是考虑到林里十分配合，绳子虽然不松，可也不勒人。 等到二狗将房门用铁链反锁后，林里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开始观察房间内部的陈设。 大概十来平米的面积，靠近窗口的位置有一条勉强能睡三人的火炕，炕上放着两套铺盖卷，想着二狗对那个女人的称谓，估计是大壮和二狗住这边。 糊着窗户纸的角落里镶嵌着一片巴掌大的玻璃窗户，估计是为了观察而专门流出来的位置。 北面和东面的墙这里，放了两个刷着红漆的木质箱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打量完房间的林里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世道啊！犯罪分子这么猖狂。 寂静的院子里，没有一丝生气。 竖起耳朵听着隔壁动静的林里屏气凝神，说什么话没听到，倒是听到了一些哦啊之类的助兴词。心里微微一叹，好币都让狗?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打完电话的齐站长没有忘记站在门口的二娃，将父女二人请进了房间里，开始详细的询问刚刚碰到林里时的细节。 越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正想着还能找到多少助力的时候，老旧的电话响了起来。齐站长急忙接听。 “我是红星乡派出所柳长青，你是幸福废品回收站齐站长吗？” “柳所长你好，我是齐抗美啊！刚刚” 齐站长将他的猜测讲了一番，柳所长也不含糊，他现在正在为那个团伙的漏网之鱼头疼呢！这就有了相互关联的消息，打过电话之后，就开始召集人手。 众人商议了一番后，开始布置任务，各自行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得到派出所来人带来的消息。 林支书在村里做了布置安排，顺便还和老婆、淑芬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开始静静的等待风雨。 天色渐晚，两顿没吃的林里正靠着柱子坐在地面上打瞌睡，肚子里的咕咕声此起彼伏，林里也没有大声的叫人，在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的情况下，他的命暂时是没有问题的。大声叫人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甚至会自取其辱。 隔壁的隔壁屋里那两个不知道什么关系的玩儿了一下午，听的林里有些火大。大壮那个扑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在林里咒他戴原谅帽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哟。大壮哥，您终于回来了。兄弟我都快饿死了。”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怎么能让你饿死呢！我就是下午出去办了点儿事儿，这不是刚刚回来嘛！对了，红姐和二狗没有亏待你吧！” “没有，二狗哥对我可好了，还给我找了个屋子。至于红姐那就更加没有了，我们俩初次见面，虽然没有相谈甚欢，可也没有仇怨在身，不至于说啥亏待不亏待的。” “哟哟哟，这你可说错了。红姐的丈夫就是~~~” “咳咳咳~~” 大壮正要泄露林里渴望的人物关系，就被房门外一阵清嗓子的声音打断了。 来人正是红姐。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时候被二狗顶了喉咙，清嗓子的声音来的这么及时。 光线虽然昏暗，可林里还是看清了来人，实在是身体太有特点了。过目不忘。 第47章 遇险4 “大壮，事情都做好了？” “做好了红姐。” 大壮和个三孙子似的点头哈腰，让林里等着看大壮戴原谅帽后的打算落空。原来人家是上下级，或者说是舔狗和女神的关系。 叫红姐的女人右手朝后一伸。二狗那个扑街就递上了一根麻绳。 红姐点头示意，大壮和二狗走到林里面前，一伸手就将他的上衣撕扯了个干净。 这看来是三人的保留节目，配合的天衣无缝。 “别呀！两位哥哥，别啊！有话好好说啊！” 被绑住的林里挣扎着，可是挣扎有用的话还要绳子干嘛！ 叫红姐的女人拿着绳子缓缓走近，摇曳的身姿让人看了不禁心头一荡。但随即就抬起绳子在林里的耳朵附近抽了个鞭花。 空气在这一刻炸开，林里的耳膜像是被锤子砸中般只剩下一阵耳鸣，脑瓜子嗡嗡的，看红姐都带上了重影。求饶的话自然再也说不出口。更别说红姐的波浪了。 “小王八羔子，让你扎我男人。” 啪~~啊~~~ 一条鞭痕出现在了林里胸口的皮肉上，鞭痕周围的皮肤迅速变红水肿，短短数秒就高高隆起了一道红痕。 “红姐，有话好好说，我和大壮、二狗是好兄弟啊！我们约定~~” 此刻，林里的心里郁闷死了。别人穿越就各种系统傍身，最次也得有个金手指，可他就惨了，什么都没有不算，还要被田中老师鞭打，真是没天理。 啪~~啊~~~ 从未受到这样虐待的林里感觉自己要裂开了。被抽过的地方刚开始是木的，但很快就是钻心的、火辣辣的疼。说一句余韵悠长也没什么不对。 红姐似乎打的不够爽快，又将麻绳放到大壮拿进来的一个水桶里泡着。 “兄弟。哼！你们是什么兄弟！大壮、二狗，你和他是兄弟吗？” “红姐，我怎么能和他当兄弟呢！他可是刺瞎了老大的眼睛啊！老大就是因为他死的。今天不过是骗他罢了。” “哼！” 相比大壮的谄媚，二狗更加高冷。 这红姐大概是喜欢高冷总裁范儿，要不然也不会委身于二狗啊！可怜的大壮。 “怎么会？他怎么会是你们的老大？哪有让老大亲自上阵的！” “哼！我们老大身先士卒，不可以吗？” “咳咳~~大壮哥，这位红姐可是和二狗兄弟玩~~~” 啪~~啊~~~ 林里没有被沾了水的皮带抽过，但是看电视里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挨打，也能体会个七七八八。 一鞭子下来，沾着凉水的鞭子在林里身上留下了更加粗壮的红痕。凉水仿佛风油精，顺着红痕就开始往皮肉里钻。 林里知道，今天要是不搏一把，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 “红姐和二狗苟合了。” 啪~~啊~~~ “你个小，胡说什么。” 不等红姐抡鞭子，大壮怒喝一声瞬间暴起，冲到林里面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们~~苟合~~了~~~一个下午~~~” 发怒的大壮双眼发红，死死盯着林里。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在距离林里不到两厘米的位置悬停。仿佛下一刻就要再次打下来。 今天的事情终究善了不了。林里也豁出去了。 挨了大壮一拳的右眼努力将水肿的眼皮抬起，双眼死死盯着大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二~狗~和~红~姐~苟~合~了。” “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啊~~~” 女神被睡了是什么感觉。林里突然想起了一个真实案例，男生在圣诞节到女神楼下表白，围观人群不光看，还用手机记录这一美好的画面。结果女神的舍友在宿舍楼的窗户上居高临下，大声的朝男生喊道：她和xxx去了。那种暴击，估计想萨日朗的心都有了。 此刻大壮仿佛牛头人附身，不再管林里如何，而是压抑着怒火，转身用发红的双眼在红姐和二狗身上来回打转。 “没错，他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 “红姐，我大壮自从跟了老大，那是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对你掏心掏肺，无所不从，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现在老大没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和二狗~~啊~~~” 红姐冷笑一声。 “哼！你不也就是馋我身子嘛！你们男人都一样，都下。当初你的好老大就是强占了我，慢慢的我也认了。可是他呢！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不止一次的把我送人，那些进去的所谓兄弟，哪个没伤害过我，也就是你这个，都不用老娘肉身布施，你就像狗一样的俯首帖耳。哈哈哈~~~你们都一样。” 二狗还好，但是大壮却被震碎了三观。此刻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形象崩塌，瞬间就有了我也能上的邪恶念头。 红姐是个苦命人，有点儿像被神龙教教主抢走的福晋，但是又比福晋惨的多。她只是一个犯罪团伙头目利用的工具，肮脏的工具。一个拉拢人心，行贿牟利的工具。 那位老大在林里身上失手也是有缘由的，毕竟不是一个以技术服人的家伙。 “哈哈哈，报仇？你以为我让你们带他回来是为了报仇？哈哈哈！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向他报仇呢！” “你这个疯婆子，既然不是报仇，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还要这么折磨我？” “哈哈哈，当然是闲的无聊啊！你知道吗？自从那帮人渣进去了，老娘每天东躲西藏，有多少天没有睡过好觉了。都是你，都是你多管闲事。” “哈哈，红姐，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你以为我是你心目中的女神吗？不，我不是~~” “那你给他了？”大壮恨恨的盯着二狗。 “他非要。” “他非要你就给他啦？” “他非要！” 额~~~这是场景再现怎么的？林里听着现场两人的对白，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不过这个不重要，水浑才好啊！也不知道二娃那个家伙有没有看懂他的暗示，要是没有个所以然，今天可能交代在这里。简直给穿越人士丢脸啊！ “大壮，不要再无理取闹了。红姐要跟谁，那是她的自由？” “自由？？？二狗子，你和我谈自由。你是老子带出来的，你是我大壮的兄弟，你竟然背着兄弟搞破鞋，你不知道我对红姐的感情吗？” “大壮哥，我~~我非要！我非红姐不要。”二狗和大壮还是有些兄弟情分，不过女人嘛！就是为了兄弟反目准备的。 “啊~~天哪！啊~~~” 大壮听了二狗所谓的辩白，瞬间化身马景涛之狂暴怒吼。 如果团伙里其他人还在这里，估计比《雄霸天下》里面孔慈死之前那段还要精彩，还要大开眼界。 趁三人陷入奇怪的三角，或者很多角关系中的林里，林里扭动双手，将麻绳撕扯的只剩一缕丝线相连。 不过林里没急着挣脱，谁知道现场的三人会不会先把他弄死再继续感情纠葛。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气的直哆嗦的大壮认命似的闭上了眼，有时候，身处污浊之地不同流合污本就是一种错。 “红姐，我想~~我想和你困觉。” 林里又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阿q表白吴经典场景嘛！这也能套过来用？ “大壮！唉！！你也堕落了吗？” 林里又瞪大了眼睛，很像大声的质问红姐这个女人，你不是很想吗？ “红姐，我~~我~~” “大壮哥，老大他们都折进去了，家也被抄了。咱们干完这一票，得了钱财远走他乡吧！然后~~要不~~咱们仨一起过日子吧！” 林里再次被震碎了三观，这简直就是《茶馆》里面那两个逃兵卖枪买老婆的情景再现啊！ 这三人今天贡献了多少经典镜头啊！林里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唉！人心难测啊！没想到~~~大壮啊！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也~~~走吧！这个小子咱们一会儿再收拾。” 红姐本来还有些感慨，不过想到立刻就能回味多日不做的多人运动，温柔一笑，走到大壮身边抱住了大壮的胳膊。 也许是从未尝过那样的感觉，大壮血液瞬间沸腾，整个人都僵硬无比。 俘获了大壮的红姐又朝二狗抛了个媚眼。 “二狗，把这小子绑结实了就过去吧！咯咯咯~~~” 说罢！红姐就牵走了大壮。 见红姐和大壮默认了自己的提议，二狗也放下了对大壮的愧疚。 将浸湿的麻绳在林里身上草草捆绑了一圈，倒不是他心大，而是林里现在的样子太过悲惨，右眼肿的连一条缝隙都没有，嘴角被大壮打出了血，上半身是密密麻麻的鞭痕。看着就不像个能逃跑的家伙。 随着二狗火急火燎的离开，不一会儿，隔壁就~~~乱做一团。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正在林里被迫听墙根的时候。 柳所长收到了林支书传来的消息。 “什么？勒索信？” “是的所长，林支书把那封信给我们带回来了。” 柳所长接过那封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啧~~这字真是~~蚯蚓粘上墨水也比他爬的好啊！” “所长，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柳所长没急着回答，而是将信给其他人传阅。 “既然是绑架勒索，那么人质现在的生命应该是安全的。” “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要抓紧时间啊！就怕拿了钱灭口。” 就在柳所长他们分享意见的时候，一个小警察提出了看法。 “所长，这张纸看着很新啊！而且折痕只有这么两条。” “哦？你想说什么？” 第48章 遇险5 “所长，我是这么想的。按照笔迹来看，写信的也就认识几个字，毕竟信上面错别字不少。而且纸也像是新买的。感觉这封信是临时起意，咱们要不要去供销社和邮局走访一下啊！” 柳所长陷入了沉思，直到现在，他们知道的也就是林里往乡里走了。 经过一下午的研判分析，基本可以确定犯罪嫌疑人是上次打击的犯罪团伙儿的漏网之鱼。 但现在供销社和邮局都已经下班了。等去人家里问出来，早就过了送钱的时间。 “拿地图来。” 地图很快被取过来铺在了桌子上。柳所长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下，随即用铅笔开始在上面作图。 其他公安都屏气凝神，看着渐渐出现在地图上的几个点，有些一头雾水。 “你们看啊！这是咱们抄获的犯罪团伙的几个落脚点。” “嗯！是！就这几个。” “从地图上分析，全乡东西南北几乎都有他们的落脚点。但是~~细看的话。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会不会还有他们的落脚点呢？” 随着柳所长将几个地点标记出来，有人埋头沉思，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挠了挠头等待发号施令。 “哦~~我明白了，这不就是几个不引人注目，方便隐藏，又方便逃跑的交通要道吗？” “小赵说的对，如果我是犯罪团伙儿，我也愿意选这么个地方。清净，最重要的是便于逃跑。就他们现在那个惶惶不可终日，想着干一票就逃跑的状态，极有可能就在这几个位置。 那么接下来我分配一下任务，一队负责北大道这几个点，二队负责西大街。三队跟我负责东大道附近。好了，各就各位吧！” 简单的任务分配后，众人纷纷收拾装备出发。 柳所长将办公桌上早已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大步走出办公室，坐上了小赵驾驶的摩托车。 再说林家庄，林支书收到一个小孩送来的勒索信后，一边派人给柳所长送去，一边开始筹钱。 钱，淑芬那里肯定有，但是拿存折取钱时间上赶不及，而且这个消息肯定要瞒住。要不然真怕淑芬出什么意外。 想了想，将自己的棺材本掏了出来。可即便如此，距离绑匪要的数目也是相去甚远。 只能找来了会计，林支书写了一份欠条，从村里的账上借用了一笔钱。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合规矩，可这就是应应急。回头就能还上。现在他盼望的就是林里平安归来。 齐站长自从给柳所长打过电话，就和二娃开始行动。两人结伴往回走。 跟着自行车车辙走了一段时间，就失去了踪迹。 随后就逢人打听，自行车、两个男人等特征一说出来，还真有人见过。毕竟这个年代自行车不多见，带着一个男人那就更加少见了。 于是，齐站长和二娃经过一下午的忙碌，终于走对了方向。朝着林里所在的位置走去。 路上，两人遇到了出任务的柳所长，两相印证之下，士气大振，两伙人马合作一路，朝目标赶去。 再说林里这边。 听着隔壁的隔壁的动静，对三方战况有了一个清晰透彻的认知。 童男子、神级舔狗大壮不顶用！ 倒是二狗放下了心里的羁绊，大概是有着争宠和表现自我的心思，在好兄弟大壮的面前发挥的那是虎虎生威。 眼见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红姐将二狗踹下了地。 虽然是雨露均沾，可也要会拿捏人心，不患寡而患不均，可不均本就是拿捏的手段。 第一次就这样确实对不住大壮，所以把二狗赶去拿钱，顺理成章。 红姐这个靠着广收入幕之宾成为犯罪团伙影子老大的人物，玩弄男人的手段早已炉火纯青。生活磨平了她的褶皱，但也让她更加圆润老辣！ 被踹下地二狗虽然心有不悦，可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也只能准备出门。 共享就这点儿不好，得排队。要是共享资源抢手一些，你可能还排不上队。 二狗闷闷不乐的套上衣物，想了想又拿了个手电筒。毕竟是贼窝嘛！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就在二狗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柳所长和齐站长、二娃他们已经在周围开始暗中布置观察。 等二狗一露头。二娃那老猎人犀利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什么？这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个被林里骑自行车带着的家伙？” “是的，就是他。” 柳所长见二狗身强力壮，就指派了三名公安跟了上去。 其他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确认周围无异常后，柳所长一声令下，众人就猫着腰缓缓朝那栋房子包围了过去。 。。。。。 房间里，大壮又被红姐使出浑身解数拿捏了一番。 壮实的汉子气喘如牛，大汗淋漓，双目呆滞，脸色潮红。如果不是嘴角留着一抹微笑，还真是猜不出缘由。 没有满足的红姐看着大壮那无能的样子暗暗呸了一口，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百无聊赖的想着之后的生活，心里就是一烦。吃香喝辣的好生活就这么毁了，身边就剩下这两个榆木嘎达，也就胜在脑子笨力气大，听话好用，其他的就得靠自己劳心了。 想起曾经的美好生活，红姐收拾了一下开始起床。 突然，她毫无来由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饱满的胸口起伏不定，把瘫着的大壮也踹下了地，打算把细软收拾一下。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后，先出来的是两个灯头。随后才是红姐的脸。 只见红姐的小蛮腰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不少细软。 至于大壮，双腿无力的跟在红姐身后，不时贪婪的看一眼红姐凹凸有致的身材，暗暗咽下一口满是腥味的口水，嘴角扯出一抹笑。 “大壮，你出去看看。” “好的红姐。” 大壮拖着发软的双腿脚步虚浮的走到了大门位置，谨慎的将大门拉开一个缝隙，探头出去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动静，正要关门。 两道黑影就从黑暗中冲了上来，一人扒着大门伸腿将大门别住，另一人飞起一脚踹开了大门，将大壮撞翻在地朝院子里滚去，变做一个滚地葫芦。 踹门那一脚仿佛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埋伏在院墙四周的公安开始训练有素的搭着人梯，四个人呼啦一下翻过院墙就落在了院子里。 随后从腰里抽出，就朝屋里冲去。 与此同时，一群公安从大门进入，控制住了大喊着“红姐快跑”的大壮，开始在院子里细细的搜索了起来。 “所长，我们找到林里了。” 柳所长还未说话，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林里就被从墙上跳下来的公安给架了出来。 “林里，你感觉怎么样？” “柳所长，我没事。快去追红姐，她从地道里逃跑了。” 要说红姐多鸡贼啊！指使大壮出门查看的同时，就悄悄的在房檐下的地面上拉开了一个埋在浅土下的木板。木板被拉开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入口。 而林里的位置刚好能看到红姐进地道时的一个被挤压变形的灯头。 柳所长闻言，急忙派人打开地道入口，带着手电和就钻进了地道。 收拾细软，见事态不对的红姐跳下地道后就开始狂奔。 大门正对面不足三百米的玉米地中间位置有着一小片坟包，靠近边缘的一个长满了杂草的小土包上，泥土被缓缓顶开。 土坷垃混着杂草淅淅索索的朝四周滚落。一块小棺材板被掀开，露出了红姐有些狼狈的身影。 这群犯罪分子竟然警惕到这种程度，将地道一路挖到了人家坟头上。 还做出了逃跑的预案，如果让林里知道了，绝对会大吃一惊。这就不是小偷能做出来的事情。 费力的将上围从狭小的出口一点一点的拉上来后，顾不上身上沾染的泥土，红姐拔腿就冲进了玉米地。 红姐走了半分钟后，柳所长和跟过来的公安相继爬出了地道。看着四周一人多高的玉米，心里一阵惊讶！ 不过很快，几人就用手电筒在地面上发现了红姐留下的痕迹，急忙追了上去。 而此刻的红姐正从玉米地边缘拉出一辆自行车，踩着脚蹬子助跑了一下，就颤颤巍巍的骑乘上位，猛蹬几下，自行车就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等柳所长等人从玉米地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分钟之后了。 看着四周寂静的田野，哪里还有什么红姐的身影，柳所长等人脸色都难看的要死。 “收队！！” 被解救的林里此刻正站在红姐他们折腾后乱做一团的房间里。 至于为什么会来这里，林里美其名曰想看看贼窝里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顾不上身上的伤，拖着疲惫的身体就进来了。他没见识过现实生活中的乱做一团，着实好奇。 不过看过之后就后悔了，那个腥啊！脏死了。毕竟不是自己的，自己的也不行啊！ “唉！我先去院子里了。” 坐在院子里的林里看着进进出出的公安，家肯定是回不去了。 第49章 得救 柳所长这边大获全胜，在另外两处出任务的公安很快得到了消息，向这边的窝点靠拢的同时，也在加大搜索力度和范围。 而柳所长早已派人回所里向红姐可能逃窜的方向和当地派出所打了电话。同时还附带了红姐的一些体貌特征。 要说红姐的体貌特征哪里来的？那还是林里提供的，就大壮那个被榨干的了的家伙，脑子也被红姐榨干了。被红姐拿捏的那是死死的，忠心不二啊！ 公安进进出出的院子里，林里坐在一块木头上休息。 “哎？林里啊！你这素描画的不错啊！栩栩如生啊！” 林里揉了揉被绑的满是青紫的手腕，白了齐站长一眼。 说栩栩如生，不就是想说夸张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绝对是真货，要不你问问大壮，他今天刚刚开荤，记忆尤深着呢！” 齐站长大概是腰包里有了钱，烧的不行，还真就拿着素描去找一旁被看管起来的大壮求证去了。 “哎！那个大壮啊！你看林里画的像不像？” “呸！滚！” 齐站长笑呵呵的刚靠过去，大壮一口满是腥味的稀唾沫就朝齐站长喷了过来，但力道不足，半道上就掉地上了。 “老实点儿。” 大壮被看守的公安同志踹了两脚，恨恨的不想说话，往墙上一靠装死狗去了。不过透过昏暗的灯光还是能看到他嘴角的一抹微笑。可见红姐对他拿捏的有多深。这孩子，被pua了。 差点儿被一口稀唾沫袭击的齐站长躲的很快，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兴致勃勃。 “嗨！还真是拿捏的不轻啊！不过你这个状态就对了，说明林里老弟画的的确是传神。” “嗨！我说，柳所长啊！这个通缉令能不能给我多发几份啊！我们废品回收站里穿街溜门儿的人不少，帮你看着点儿，万一有了重大发现，也能帮你们公安部门铲除这种毒瘤，还人民群众一片朗朗乾坤不是。” 柳所长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齐站长那言不由衷的样子，就把他放到了扫黄打非的任务清单上，谁说公安没有绩效。 “可以啊！给谁不是给。不过你得把那些通缉令放到它该放在的位置上。要是放错了地方，可是要罚款游街的。” 被柳所长打趣，齐站长闹了个大红脸。惺惺的开始和刚刚认识的二娃聊天，不过二娃这个闷葫芦能聊个啥，也就嗯、啊的应答着，敷衍的厉害。 “林里啊！这次的事情对不住了，要不是我们公安部门的疏忽，你也不会受这样的伤害和惊吓，我在这里，代表红星乡派出所向你道个歉。” “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柳所长，我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怪你们。咱们的相识本来就是你们救我一命，更别说这次了，又救了我一命。等过两天我伤好了，我一定要敲锣打鼓给你们送锦旗。” “嗨！还送啥锦旗啊！不用不用，只要你不怪我们就好了。” 锦旗是荣誉，在这个年代就没有人不喜欢。林里虽说要送，但也没有当着柳所长的面再表态，毕竟这种事情做就行了，提前一再许诺，反而显得有些刻意。 “对了柳所长，这红姐什么来头啊？她们团伙里就没有人出首？” “唉！你看看大壮那个球样子就知道了，其他人还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知道那个什么老大为什么吗？” “啊？就因为红姐的拿捏？这拿捏的是不是有点儿厉害啊！” 柳所长四处看了看，往林里这边靠了靠，附耳小声的说道。 “有些话不能往外说，不过他们好像中红姐的毒挺深的，那次那什么老大亲自出手，就是因为什么红姐的任务还是比赛来的，当时审讯的时候就他们说漏了嘴听了个只言片语，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往出说了，看来上次的事情是这红姐组织的一次犯罪比赛啊！” 犯罪比赛？林里一个字都不信，这肯定是任务。 “咳咳~~柳所长，这个红姐可是重中之重啊！靠着这种拿捏人的本事，要是逃脱了，估计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是啊！就说我们搜的犯罪窝点，关于红姐的信息那是只言片语都算多。不过这次她也算是栽了，你竟然能把她的全身素描画下来。不简单啊！你是这个。” 柳所长一本正经的说着话，还竖起了大拇指，但是林里越听脸色越怪，这是夸奖人呢嘛！不过也不好捅破了明说。 “咳咳~~柳所长您谬赞了，这就是些粗浅的美术功底。还有啊！我与邪恶势不两立。” “对对对，要的就是你这种敢于与邪恶作斗争的好同志。对了，一会儿回所里上上药，顺便录个口供吧！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大，怎么说也是绑架勒索啊！甚至犯罪团伙还是对证人的打击报复。” “柳所长，派人去我家里的时候就和家人说我现在有别的安排，暂时回不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放心吧！林支书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去拿钱的那个二狗也落网了。你这段时间就在所里养伤吧！算是我们所里对你的补偿好了。” “别呀！还补偿啥呀！救命之恩大于天，我问问齐站长能不能去废品回收站住两天。不敢麻烦柳所长。” “什么救命之恩，这是我们公安部门的职责所在。” 一旁听到林里提他的齐站长很快走了过来。 “是啊是啊！你们就别推了。让林里去我那里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 “哦？林里去你那里做什么啊？你们业务好像也没有重叠的地方吧！” “怎么说话的？看不起废品回收怎么的？我们站里自从林里同志来了，回收废品的潜在价值被挖掘除了很多啊！就比如那个什么收音机什么的，都修出来好多了。” “啊？就那些废品还能修？” “切！看你就没见识，你是不知道，废旧收音机的零件一拆，哪里需要装哪里，修好的不是一台两台了。你那台收音机不也是林里修好的嘛！ 本来今天还有些电器要修，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林里伤的也不重，去我那边一边儿干活儿一边儿养着，我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亏不着的，最起码比你们派出所强。” 柳所长看了看齐站长，又看了看林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对哦！我的收音机就是林里修好的。这样吧！今天先去所里住下，给林里找个大夫看看，要是伤不重，明天一早我安排车送你们过去。” 齐站长听了没有反对，二娃自然也不会反对。 就这样，将贼窝翻了个底朝天后，除了留下看守现场的人员，其他人都一溜烟回了派出所。 经过大夫的检查，林里这都是皮外伤，看着重，其实红姐下手有分寸，养养就好了。 林里听到大夫的话，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那红姐是看上他了怎么的？难道这也是一种pua的手段？林里打了个哆嗦，还好自己没有大壮那样的脑回路。 上过药，又让大夫开了不少消炎药，林里这才和齐站长、二娃一起吃了点儿所里安排的汤面，填饱肚子后就去休息了。 忙了一天的三人都累了，躺在炕上没一会儿，就此起彼伏的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大早，林里刚刚起床，林支书就到了派出所。 看到林里肿着的一只眼睛，就心疼的不得了。但得知他身体没有大碍，总算是松了口气。 “哎呀！可吓死我了。我一看信上说要一千二百块钱，没敢和淑芬要存折，就赶紧从村里账上借了一笔。昨天晚上听说你被解救出来了就想着要过来，但是又怕淑芬她们娘儿俩多想，就忍住了。” 林里听到林支书的话，心里暖暖的。一千二百快钱，还是和村里借的，可以想象林支书当时的决定有多艰难。 “谢谢爸！我就是被抽了几鞭子，上了药休息了一晚就没事儿了。” “好好好，我又给你带了些干蘑菇，一会儿去街上买些肉，给你炖个汤补补。” 两人说话间，齐站长和二娃也洗漱完毕走了过来。 “林支书，我是幸福废品回收站的齐抗美。这位是昨天在路上遇到林里并发现问题的沟子村二娃。接下来几天林里就去我站里修养去了。您就别忙活了，一切吃穿用度，有我呢！” “哎呀！原来是齐站长和二娃啊！谢谢两位的帮忙，昨天去村里的公安同志虽然说的不怎么详细，可是您二位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啊！” 林支书说着话，就朝二人敬了个礼，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 齐站长和二娃一看这架势，也握手回了礼。 一切妥当后，林里告别了林支书，正要离开派出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直到他坐上派出所小赵驾驶的摩托车也没有想起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第50章 回收站养伤 因为林里身上有伤的缘故，小赵一改往日狂野的驾驶风格，将车骑的很稳。 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爽，水肿的右眼昨天晚上就开始发青发黑，还隐隐带着疼痛。被微风这么一吹，林里顺便解开了衣扣，上半身也开始变得凉爽起来，舒服的直哼哼。 “齐老哥，二娃哥，谢谢昂！” 二娃身强力壮，体型又大，三个人坐两个座，挤中间不合适，所以齐站长只能委屈兮兮的挤在了魁梧小赵和体型大只二娃两人中间，再加上二娃第一次坐摩托车，紧张的不行，生怕掉下去，就往前愣挤。齐站长的表情那就更委屈了。 听到林里说话，齐站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没事儿，都是好兄弟。” “嗯！我也就是碰上了，要不是齐站长拦住我打听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二娃哥！你看懂我给你眨眼的意思了？”二娃话虽然少，可人不傻！ 二娃腾出一只抓着摩托车的手挠了挠了头，憨厚一笑，随后又紧张的将手抓回了摩托车。 让刚刚放松了一下的齐站长再次被挤回去了。 “看是看懂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办？以前没遇到过。当时我还带着闺女呢！要不然我肯定一拳头就上去了。” 林里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想起了二狗当时顶在自己后腰上的。看来下次去二娃家，要给二娃带一包水果糖当谢礼了。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当时二娃的表情，我在路边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他正低头赶路呢！我问他的时候他都是懵的。” “哈哈哈，我在派出所见过的情况多了。毕竟咱们的老百姓都是老实人，和罪犯没打过交道，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小赵骑着车也加入了群聊。 “是啊！还好站里有电话，我又和柳所长有过一面之缘，林里和柳所长也是老关系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谢你们啦！要不然我这次肯定交代在红姐他们手里了。” “嘿嘿~~” 齐站长和小赵嘿嘿的笑了起来，作为过来人的林里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那点儿小心思。 “齐老哥，柳所长给了你多少通缉令啊！我看你包里鼓鼓囊囊的。” 齐站长将夹在身前的帆布包紧了紧。 “没几张，也就够给站里人分的。” 齐站长这话水分可就大了。要说站里人，严格意义上有编制的只有四个，齐站长加上那三个小伙子，可要是往大了说，每天走街串巷收废品的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齐站长，等到了地头我再给你画几张不同角度的。保准你见到红姐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耽误你立功受奖。” “哈哈哈，这可说好了。等到了站里我就给你准备纸笔，要是画的好，这几天保准给你大鱼大肉的招待好你。” “林里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这次解救你我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记得要给我几张啊！” 听到两人这么说，二娃也嘿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四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沟子村口。 小 赵停车后，二娃双腿落地，就离开了摩托车，齐站长总算松了一口气，往后挪了挪。 林里则是挣扎着要下车，被二娃一把按住了肩膀。 林里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没有再挣扎，而是诚恳的看着二娃说道。 “二娃哥，大恩不言谢，等我伤好了就去登门拜谢。” “没问题，到时候我杀鸡招待你。而且再过个五六天，估计你定做的皮衣就做好了。到时候正好带上。” “二娃哥，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咱们再见吧！” “再见！” 小赵见两人告别完毕，轻拧油门，三轮侉子开始缓缓加速，一直到林里他们拐过一个弯儿被庄稼挡住了视线，二娃送别的身影才消失不见。 “林里，不要悲伤，就是一次小小的分别。” “齐老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可是个男人。怎么会为这种小场面悲伤呢！我就是想着接下来好几天见不到媳妇儿了，心里难受。”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多画几张红姐的通缉令贴床头就是了。而且咱们站里事情多着呢！够你忙活的了。要是想媳妇儿了就多做点儿活儿，看看红姐的通缉令。包你一天过的充实无比。” “就是就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老想着媳妇儿，你还得想着天下。” 不要老想着媳妇儿，要想着天下？这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 林里看着两个臭屁的家伙在一旁说风凉话，正要开口怼回去，就见幸福废品回收站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还好沟子村距离这里不远，要不然那天等二娃遇到齐站长，林里他黄花菜都凉了。 “行了，把你们送到地头了。” 齐站长跳下摩托车后宝贝似的护着怀里的帆布包，不过还是很有眼色的腾出一只手搀扶林里下车。 “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还喝啥呀！离县公安局也不远了，我到那里喝去。再说了，今天的文件太过重要了，我就不留了，再见。” 小赵军人出身，身上有一股子部队里的雷厉风行，再加上本身是个急性子，而且这次的公务比较急，和两人说了句话，就一拧油门儿一溜烟儿跑了。 林里和齐站长各自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扇了扇眼前混杂着摩托车废气的尘土，见小赵一个漂移不见了踪影，这才慢慢朝站里走去。 “林老弟啊！这几天就在我这里安顿下来，每天给你带饭，我找猪八戒去。” “不至于不至于，就是点儿皮外伤，多吃两片消炎药啥都有了。就别麻烦朱师傅了，那样开销也太大了。” 进了房间，齐站长将自己的床铺归置了一下，还很贴心的拿出去抖了抖灰尘，想了想，干脆就架在不远处的架子，拿了根棍子好一顿敲，等铺盖上的灰尘渐渐变少的时候，干脆就铺开晒了起来。 “给你晒一晒，晚上睡个好觉。” “哈哈，麻烦齐老哥了。我人虽然伤了点儿，但是不影响修理电器。就是搬东西要麻烦你了。” “切！说的好像以前东西是你搬得似的。等着吧，让你看看昨天来的新货。” 齐站长说着话，就走进了里间，抱出了一个纸箱子放在工作台旁边的地面上。 随后就往外掏东西。 林里看了看，还是那些常见的电器。就插上电烙铁的电源，开始了日常操作。 “林老弟，那天修好的电机卖出去了。” “哦？那齐老哥不是发财了？” “发啥财啊！将将挣点儿辛苦钱，有了这次的经验，我也就敢收了。对了，听说县里农机部门引进了一批农机，你有没有兴趣啊？” 林里有点儿懵逼，我一个专业维修人员要农机干嘛！而且这个年头，很多东西不都是批下来直接就白送吗？ 大概是明白了林里的疑惑，齐站长继续说道。 “这次的农机除了拖拉机一类用于农业生产的机械，还有一批用于生产的电器。比如这里边就有磨坊用的设备。虽然还是要村里出一部分钱，但是县里肯定有相应的补贴，这也算是惠农了。 你回去提醒一下林支书，要是有兴趣，完全可以提前谋划，要是消息确定了，估计竞争就大了。” 听齐站长说完，林里这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小道消息啊！可信度很高啊！毕竟无风不起浪嘛！ “齐老哥，你完全可以和我老丈人说啊！何必隔着我这么一层呢。” 林里继续用万用表探查电路。 “嗨！今天所里人多，没法明说。而且我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所以就没有当着林支书的面说。但是咱俩什么关系啊！我也就没有那个顾忌了。” 林里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小道消息准确性还是很高的，这也算是时代特色了。 想到这里，林里就想起了曾经和林支书提过的建议，这不是不谋而合了嘛！ 依着林支书的性子，肯定要过来探望林里的，到时候正好一提，至于林支书怎么决定，那就是村里的事情了，和他林里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这些关窍，林里继续手里的工作，用早已预热了的电烙铁将焊锡点化，不消两下，就拆下来一个被烧毁的零件。 “嗯！等我老丈人过来了我一定和他说。不管这个事情成不成的，齐老哥这个人情我欠下了。” “哈哈哈，什么人情不人情的。都是朋友嘛！” “呵呵，人情就是人情，不能忘。对了齐老哥，今天的东西多不多？” “比前天肯定少！估计能有个三十来台吧！你是不知道，我现在都开始和周边的县区的兄弟单位联系上了，咱们县里坏了的东西几乎修完了。” “嘿嘿，齐老哥人脉广啊！唉！还是咱们的人民群众生活不富裕啊！要是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件电器，哪里还用咱们在废品回收站里窝着，直接去各个乡镇开门店了。” “哈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现在开始有点儿明白什么是四个现代化了。要是真的能实现了，估计咱们有修不完的电器。” “哈哈哈，那肯定啊！” 林里更换完零件，给还未封盖的收音机通电，转动旋钮，悠扬的革命歌曲从里面传了出来。 第51章 回收站养伤2 “行！我就知道你的手艺。那你先修着，我出去看看。” 齐站长说着，还从纸箱里拿出一台待修的收音机放到桌子上。这是把林里当生产队的驴了。 “哟！这是又要算账去啊！” 齐站长站起来要走，林里调侃道。 “废话，昨天一天没有拢账，今天我得加个班儿。你小子可是欠我一顿饭，记住了啊！” “嘿嘿~~这还不简单，我媳妇儿快生了，到时候喊你喝酒。” “哎呀！你啊你啊！真是抠到家了，一顿满月酒不光还了欠我的饭，还能再收一波礼品，你小子真会算计。” “嘿嘿！这就叫后发优势，齐老哥你可别不去，我就等着你的礼物呢！还有啊！你岁数也不大，回去好好和嫂子商量商量，还是有机会把这份礼物收回去的。” “呸！坏小子，笑话我是不是？” “嘿嘿，齐老哥，我哪里敢啊！等修完手里这台收音机，我就给你画红姐的通缉令，让你日常生活美美的。” “呸！玩意儿。” 齐站长脸红脖子粗的走了出去，林里笑呵呵的开始手头的工作。 等手里的收音机修理完毕之后，林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脑海里回忆着红姐的一举一动，开始用铅笔作画。 为了好好报答齐站长的救命之恩，林里特意将画进行了抽象化的改变。比如升杯，收腰，，想了想，又用橡皮擦将画好的脸擦掉，开始进行蛇精化改造。 等第一幅画出来的时候，林里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这哪里是通缉令啊！这明明就是那些漫画啊！就是那些正经地方看不见的漫画。 深深的吸了口气，抚平心中的悸动。林里继续第二幅画的创作。 等到齐站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饭盒进来的时候，林里已经画了六幅画。 接过齐站长递过来的饭盒，林里将手里的作品给了齐站长。 “看看，这是我的作品，请指正。” 齐站长坐定，刚刚看了一眼，就被最上面的画作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一种完全没有见过的风格，虽然不知道这种风格有什么好处，但是一看到那的蛇精，齐站长觉得这种东西应该标上“阅后即焚”的标签，万一被搜出来了，那可就毁了。 林里也不打断人家欣赏蛇精，掀开饭盒盖子。果然，又是红烧肉白米饭，也不知道齐站长是从怎么从朱师傅那里搞来的，不过到了人家的地头，给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等林里开始用筷子刮剌着饭盒上沾着的米粒时，齐站长才刚刚将六幅画看了一遍。 用力吸了吸鼻子，见林里盯着他看，齐站长才回过神来。一张大脸黑里透着红。 “咳咳~~你这~~我刚刚好生打量了一番，发现和通缉令上的人完全不一样嘛！唉！罢了罢了，这些不能看得东西我就收走了，一会儿扔到院子里的废纸堆里，省的浪费了纸张。” “呵呵，是啊是啊！齐老哥说得对，吃饭吧！都快凉了。对了，给我递个收音机，我先修一台，修完了就午休。” “唔！要的要的。” 齐站长借着弯腰拿收音机的契机，调整了一下情绪。等直起腰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齐老哥，按照你的估计，周围的县区兄弟单位能给送多少废旧电器过来啊？” “嗯~~我算了算，大概能有个一千多台吧！怎么了？想知道自己能挣多少钱？” “嗨！~那倒不是，就是想知道个大概的数字。对了齐老哥，零配件的事情怎么样了？咱们不是有电视机和收音机因为缺零件修不起来吗？有没有路子啊？” 齐站长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倒也没影响说话。这是个好技能。 “我托人去市里的无线电厂打听过了，配件有，就是咱们要的量比较少，人家不怎么乐意往外卖。” “哦？这样啊！” “是啊！毕竟咱们用量少，再说人家也不是卖配件的。人家都是整机往外卖。挣的钱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整机啊！唉！那肯定轮不上咱们了。” 林里闲着没事儿，将手里的收音机组装了回去。缺配件，修不上。 想了想没有解决的办法。突然，林里又想到一件事。貌似这和自己这个专业维修人员没多大关系啊！ 照着刚刚从齐站长那里听到的信息，自己怎么得也能干一年。 等到把这一年的钱挣回来，偶尔再接个活儿干，舒舒服服过到1977年考大学不香吗？ 想通了这些，心里为之一松。再加上刚刚吃饱了饭。睡意袭来。 也顾不板上面铺就的是扎人的羊毛毡，直接就躺了上去。 “齐老哥，我往里躺一躺，你吃完了也来休息吧！” “唉！算了，我就是个劳碌的命。我和别人约好了去拿收回来的废旧电器，你自己睡吧！等下午起晌了，就教他们三个做电视信号接收器吧！他们下午差不多也闲下来了。”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看来这受了一次伤记忆力还减退了。” “滚吧你，把那个女通缉犯画的那么逼真，还记忆力减退，估计是没用对地方吧！” “哎呀！头晕，我先睡了。” 面对齐站长的调侃，林里装作头疼的样子，翻了个身对着墙睡去了。 等齐站长收拾好桌面走出去，林里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是真的累了，昨天一场遇险让他心力交瘁。 。。。 等下午起晌后，齐站长将三个小伙子叫到了房间里。 地面上放着一团有漆包的铝线，还有几套钳子一类的工具。三人对号入座，小学生似的等待着林里的教学。虽然现在林里的形象有点儿挫，但是他们以前也见过林里，知道这是站长的好朋友，自然不敢轻视。 “这位就是昨天我和你们提起过的林里林师傅，他是咱们站里的老朋友了。你们今天跟他学习电视信号接收器。” 齐站长训了话，又朝林里说道。 “林师傅，这三个小伙子都是我们站里的人，这是小周、小李、小陈，脑子笨，干活儿实在，你就教一教他们。” 林里摆出一副技术人员的傲气模样，和三人点了点头，随后拿起铝线开始讲解制作方法。 五分钟后，一个崭新的电视信号接收器制作完毕，指使着三个小伙子用站里留下来的一台黑白电视进行了对比试验，结果很喜人，三个小伙子很开心。 “哇！这个信号接收器真厉害，本来没有电视节目，装上它一下就有了，还那么真，画面很稳定，雪花也少。” “是啊是啊！站长、林师傅，我们一定好好干。” “嗯！估计那些有电视机的人家会疯抢咱们的电视信号接收器的。” “好了好了，那就开始干活儿吧！林师傅一边儿盯着，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忘记了的也要多问。” 等三人兴奋的情绪发表的差不多了，齐站长顺水推舟，趁着三人对林里表现出来的崇拜与对电视信号接收的神奇，急忙下达了任务安排。 果然，三人各自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房间门口的背阴处，分作三摊儿，开始按照制作流程，制作起了电视信号接收器。 不到十分钟，三人分别完成了一个。 林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将存在的不足之处指出后又盯着他们进行了修改。 待到测试后，三人兴奋的加快了速度。 期间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经过林里的调整和讲解后，很快就改正。 就这样，本来就简单的东西被三个小伙子学了个通透，再加上材料充足，一个下午就制作了八十个，让齐站长和林里满脸都是笑意。 时间接近傍晚，齐站长给三个小伙子现结了一天的工钱，三人带着一块钱开开心心的走了。虽然只做了半天工，但也是一个美好的开始，齐站长对自己人还是挺大方的。 “林老弟啊！我也要回家了。今晚你就在这里好生休息，桌子上有电话，想联系哪里，直接和接线员说就是了。” 这个年代的电话交换机还是人工服务，林里只在年代剧里见识过那种通话安全性很差的东西。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通话的人啊！也就作罢！ “知道了齐老哥，你慢点儿走，顺便把大门给我朝外锁上。” “知道了。对了，要是无聊就看电视、听收音机嘛！咱们现在不缺那个。”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年纪不大，怎么还开始婆婆妈了。” “哈哈哈，没办法，我这站里还是第一次晚上有人呢！” “啊？你们这里以前晚上都没有人值班的吗？” “值班？值什么班啊？都是废品，偷了也得送回来卖钱。还怕抓不到他们？” 听到齐站长这么说，林里心里没来由的有了一丝紧迫。 见林里的脸色不好，齐站长急忙问道。 “林老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哦~~啊~~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像想到了点儿什么。但是又抓不住。你先走吧！我就不出去送你了。” 齐站长见林里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了这个问题。 提起挎包，又在站里巡视了一番，才抱着两个装有维修好收音机的纸箱子与林里道别。并应林里的要求，将大铁门朝外锁好。 在大道口等了一会儿，一台东风卡车呼啸而至。 齐站长将纸箱子放到蒙着帆布的车厢里，随后踩着车尾的踏板，上了车厢。 东风卡车缓缓启动，留下了一片黑烟，渐渐远去。 第52章 女妖精 齐站长坐着车走了，林里没有打探人家这位邻居身份的想法。 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就搬了个小凳子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夕阳，等太阳开始落山后，林里就回到了房间。 晚饭是两个馒头，林里也懒得生火，直接就着暖壶里的热水一口一口的缓缓吃了进去。 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着无趣的电视节目，林里将昏黄的白炽灯关掉后躺在满是太阳味道的干爽床铺上看着电视。 躺了一会儿不舒服，又将衣服脱掉，钻进了同样干爽的被子里。 也许是中午睡的有点儿久，直到电视频道关闭，屏幕上满是雪花的时候，林里才有了些睡意。 从床上爬起来关掉电视机，又打开一台收音机，里面同样是沙沙声。 无聊的林里躺进了被窝，翻了个身后就睡着了。 “咚~~~” 睡的很浅的林里突然听到一声很轻微、像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双眼瞬间在黑暗中睁开，身体在被子里紧绷，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过了几分钟后，没有听到丝毫不和谐的声响，想着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也就没在意，这才长出了口气，翻了个身再次缓缓睡去。 窗外，一个黑影坐在小板凳上，等到屋里没有了声响，又等了一会儿后，这才缓缓从兜里掏出一个竹管儿。 缓缓起身后蹑手蹑脚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用食指在嘴里沾了点儿唾沫，在本就不怎么完整的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 将准备好的竹管儿缓缓从小洞里伸进去，黑影用嘴在竹管儿后缓缓的吹气。 屋里。 从伸进来的竹管儿处缓缓喷出一股白烟，白烟弥漫，正好笼罩在了林里的头顶。 正在睡觉的林里闻到白烟后，身体渐渐变的酥软，最后完全瘫倒在了被窝里。 外面的黑影默念着时间，等时间过的差不多了。才掏出一把明晃晃的门缝里，探到门栓的位置后，开始用一点一点的打开门栓。 随后缓缓打门，脚步轻盈的走进了房间。 走进房间后，黑影看了看躺在被窝里的林里，长长出了口气。 似乎是确定了林里的状态，黑影也不再掩饰，直接拉响拉盒，昏黄的白炽灯光刺破了夜色，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 灯光下的黑影从桌面上拿起六张纸细细的端详起来。 那是齐站长准备带走，但是又不敢带回家的东西。林里睡觉前从抽屉里翻出来又观看了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就直接扔到了桌面上。 黑影耻笑一声，看了看胸前的伟岸，看不到脚尖就算了，竟然连前路都有些晦涩不明。看那惊人的尺寸，赫然是红姐。 昨天那么大的阵仗，她竟然没有远遁，还敢返回来。 红姐将六张画又扔到了桌面上，随后朝床上被迷晕的林里走去。 看了看躺着的林里，红姐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捆红绳。将林里五花大绑了起来。 睡梦中的林里似乎闻到了很臭的东西，打了个喷嚏后，被刺眼的灯光晃的睁不开眼。等适应了一会儿环境后，才看到眼前有个人，等看清楚后，才不可思议的开口道。 “红姐？” “咯咯咯，怎么样？昨天才和姐姐我告别，今天晚上我就来找你了。感动不？” “不敢动！！” “咯咯咯，真有意思。你把我画成那样，是有什么想法吗？” “额~~就是~~就是倾慕红姐，所以就~~” 林里表面装作害羞的模样，心里却是破口大骂，这种被人抓包的感觉真不好，总不能说这是他给齐站长弄的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那天在隔壁房间里的事情影响到你了，不过没关系，今天红姐大晚上的过来，怎么能白来呢！” 林里一震，是啊！今天他可是叫天天不要，喊地地不灵了。 “额~~红姐是想？？” “呵呵，看你还挺镇定的。心里在想什么啊？” 红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慢慢撩拨着林里的胸口。 “咳咳~~红姐，不要这样。” 太羞耻了。这是林里该受到的待遇吗？完全反了啊！ “哟！你也是个成了家的，害羞什么嘛！来，今天姐姐让你开开眼。” “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骤雨初歇。 被晃花了眼了林里双目无神，瞳孔都快变成针眼了。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观摩过各种主题电影的男人，林里虽然觉得这样对不起淑芬，可是~~男人嘛！尤其是遇到红姐这样的女人。好像除了对疾病的恐惧，别的倒是没什么。 “怎么样？和你想的差不多吧！” “额~~咳咳~~闻名不如见面。” 红姐有些意兴阑珊。 “是啊！年纪有些大了呢！唉！你要是早两年认识我就好了。” 林里扭动了一下身体，无奈的闭上了眼。 “哎！你猜猜我回来找你做什么？” “做什么？” “你猜。” 红姐说着话，和林里摆了个姿势。 咔嚓~~ 一声轻微的喀嚓声响起的同时，闪光灯的强光将昏暗的房间照的惨白。 这熟悉的场景让林里的思绪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不对。林里随即清醒过来，今天没有下雨，更没有电闪雷鸣。 懵逼的林里朝闪光灯的光源看去，只见一只全身黑乎乎的相机，以及那明亮的镜头正对着姿势暧昧的林里和红姐。 “哎？这是什么情况？你~~你这么恶趣味吗？” “咯咯咯，别怕。再来一张。” 咔嚓~~ 林里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张照片。而且更惨的是，林里竟然给了正面。 “停停停！你这是做什么？” “你猜！” “我~~~” 要不是现在还没有互联网，没有那些无良app，林里估计早就咬舌自尽了。这实在是太羞耻了，痴女这么恐怖的吗？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兴趣怎么办啊？ “咯咯咯~~~我的老窝都让公安抄了，而且还在你的帮助下画出了那么逼真的通缉令，被你们一群如狼似虎的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办？只能远遁他乡了，可是~~~这不是缺钱嘛！”林里看着红姐那娇滴滴撒娇的样子，满头黑线。要不是知道她曾经的生活有多糜烂，还真是会把她奉做女神。甘愿像大壮、二狗，以及那些糟了牢狱之灾的扑街一样舔她的臭脚。 装个毛啊！人很牛逼也很美倒是真的。可是~~总不能不给吧！这种照片要是被爆出去，不死也活不好。 “你要多少钱？” 看林里咬牙切齿的样子，红姐畸形病态再次袭来。 骤雨再歇。 林里看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 “说说，能给多少钱？” “讨价还价总要先开价吧！你先说。” “不要嘛！刚刚都是人家主动的，这次到你了。” 林里本想反抗，可是当看到距离他不远处的照相机时，又泄了气。 盘算着自己的收入，心里给出一个300的数字。淑芬那里的钱肯定不能动。那就只能拿这几天的收入作为补偿了。 “300块怎么样？” 红姐听到这个数字后，又把腿往上压了压。 俯身下来，顶着林里，红唇贴着林里的耳朵吹着热气，手也不老实。 “哦？300块啊！听起来好多的样子。” “是很多了。” “可是我觉得不够啊！” “不够？哪里不够？” “时间啊！” 林里满头黑线。节奏都让你掌控了，说我时间不够。怪我喽~~~ “那你想怎么样？” 红姐闻言，就这么颤颤巍巍的下了床，拿起相机对着林里一顿拍。 林里虽然想躲，可是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只能将头埋进被子里，看起来像个鸵鸟。 等闪光灯停止时，林里才狠狠的盯着红姐看。 “好看？” “呸！” “咯咯咯，好啦！不玩儿。我先走了，明天晚上再过来。” 见红姐开始穿衣，林里急了。相机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我今天带着相机回去，洗好了照片，明天再过来。到时候给你一样带一张。省得你想我了只能自己画。” “呸！休想。” “你会想的。好了，我先走了。” 林里看房门被打开，急的要死。绳子还在呢！ “哦~~对了，我还没有给你解绳子呢！可是~~我一个弱女子，要是给你解开了绳子，那我肯定会被你控制。啧~~怎么办啊？” “咳咳~~你再用刚才的手段不就行了？” 红姐这个女人装作娇滴滴的样子，嘟囔着。 “这也不是不行！等把你榨干了，你就没力气对付我了。嗯！你还是蛮聪明的。” “滚！我说的是你刚刚迷晕我的手段。” “哦！！你是说那个手段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想的有点儿多。不过看现在的天色，你的两个提议都可以实践一下嘛！” 红姐说罢！也不迟疑，魔爪再次伸向了林里。 等到三番过后，林里感觉自己的腰已经木了。别说起床抓女妖精了，别掉到提上就是奇迹了。 红姐却宛如吸食了精气的妖精般，面色红润，媚眼如丝。 等红姐自己收拾好后，林里不敢出声。 闭眼等到睡意袭来，才想起了刚才属于自己的提议。 第53章 童年往事 第二天，林里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狼狈。 起床打水，狠狠收拾了个人卫生。没有衣服换，是最大的遗憾。 顺后将满是潮气的被褥拿到外面，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没有画地图后才晒了上去。 等一切痕迹都被消灭后，这才扶着酸楚的腰肢回到了房间。 等齐站长又抱着两个箱子进来的时候，林里已经恢复了精神。 但齐站长还是发现了什么。毕竟在他这里养病，监测林里的健康状况，是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哟！你这是怎么养的病啊？怎么看起来比昨天还要萎靡啊！我那一顿大肉片子、白米饭、白面馒头算是白吃了。看我再给你琢磨点儿什么大补的东西。” “呵呵，没什么，您给我吃的比过年都好，大概是认床吧！昨天睡的一般。” “哦~~也对，到了陌生的地方可不就是容易失眠嘛！我就是这样，离开家里都不怎么睡觉，整晚整晚的烙大饼，还好我这废品回收站不用出差，要是让我出差，我估计能累死。” 哈~~~ 两人说着话，林里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顺便把齐站长还给传染了一下。哈欠打完后，林里想起了和淑芬新婚日子里的蜜里调油，林里觉得他现在这种萎靡，是红姐用的那种禁药的副作用。毕竟对于自己的身体，不能说不行！ “今天要不歇着吧！都这样了，别累着了。” “没事儿没事儿，给我上东西吧！我这人就是这样，干活儿的时候不容易瞌睡，可是等闲下来了，那是哈欠一个接一个。看起来是累的，其实精神着呢！” 齐站长又观察了一下林里，发现没什么大问题。这才从地上的纸箱子里搬出来一台电视机放到了工作台上。 “行吧！反正我也在旁边看着你呢！要真是累了，都不用你说。这是县里一户人家送修的。” “行吧行吧！” 林里接通电视机的电源，看了看电视机的具体表现。大概齐就知道了故障所在。这就是一个专业维修人员的基本素质体现。 接下来就是一套烂熟于心的标准流程操作，让一旁递东西打下手的齐站长看得赏心悦目。称赞不已！ “啧！谁知道修个电视都能有这样的美感。怎么看都不腻，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嘿嘿！这种美感简单啊！说白了就是标准，俗话叫讲究。当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井井有条，那就好看了，充满了美感。 要是一大堆东西堆在一边，用什么从里面刨什么，那给人的感觉就是杂乱无章，做事没有章法，能有美感那就有鬼了。” 齐站长埋头苦思，开口道。 “你还别说，就拿写作业来说。 我闺女写作业，整个人坐的齐楞板正的，那作业本也是摆的整整齐齐，字也写的工整，看起来就不一般。 至于我那儿子就算了，做作业的时候东倒西歪的，甚至还在床上滚来滚去，书本的边儿都是卷起来的，一本书能卷一半儿，看起来和手风琴似的，字写的不如狗爬，看起来就愁的慌。” 哟！小小年纪就卷-边儿了？可造之材啊！ “嘿嘿，小孩子嘛！尤其是男孩儿，小时候都活泼好动。等长大一些就好了。不要要求那么高嘛！” “哼！就得严点儿。我小时候都是让我爸用沾水的皮带抽，有一次皮带抽断了，我妈还给递过鸡毛掸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了？我那口子都拦着我，不让打。你是不知道，我儿子比我那时候淘气多了。” 听到这话，林里瞬间来了精神，合着这位就让沾水的皮带抽过啊！！ “然后呢！被老爸用皮带抽是什么滋味？抽了之后呢？你变好了？” 齐站长撇撇嘴。 “哎呀！疼呗！挨打的时候疼，哭啊！喊啊的。但是过一会儿就不记得了。那叫挨打不计数。 变好？怎么会？第一次挨打的时候还长点儿记性，过两天就恢复原状了。 到后来干脆和皮带都混熟了，哪个地方有裂纹，哪个地方勒的变形了，我从上挨的打就能感觉出来。” “哈哈哈，怪不得齐老哥能坐在桌子前算账算个不停，原来是父爱总是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助你成长啊！” 齐站长听到林里的说法，越想越有趣。随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说的真有意思。咋这么可乐呢？你呀！要是还留在城里，绝对能进那个什么艺术团、表演团之类的文化单位。” 林里将电烙铁放回基座上。接天线，通电，开机，一气呵成。 看到电视里重播昨夜的节目，又等了一会儿后没有发现异常。随后关机，开始安装电视机后壳。 “可得了吧！就我这样的还能当艺术家？你是没见过人家艺术家什么模样。就我这样的，十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人家一个小后生。” 齐站长仔细瞅了瞅林里的模样。 “别呀！你长的挺好的啊！你是不知道，你那天和我去县招待所修冰箱，结果你走了之后就有食堂的工作人员和猪八戒打听你呢！” 林里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回头疑惑的看向齐站长。 “打听我？打听我干嘛啊？修电器吗？” “嘿！！。当然是打听你结婚了没有？有对象了没有？在哪里工作？家庭情况啊？反正就是七大姑八大姨那一套。” “哟！这是要给我介绍姑娘啊！那朱师傅怎么说？有没有帮我美言几句？” “呸！你个不要脸的，媳妇儿都快生了。还有这闲工夫打听这个。” 林里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轻佻，急忙解释道。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顺着你齐老哥的调子往下唱嘛！怎么还成了我不要脸了。 你说说你，和猪八戒每天聚在一块儿肯定没个好事儿。不是谈论这家的八卦，就是说那家的媳妇儿，晚上没事儿了吧！肯定还就聚在一起看月亮上的嫦娥。呸！真是臊的慌。” 齐站长瞪大眼睛，哆嗦的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林里。 “我去，你怎么知道猪八戒的爱好啊！哎呀！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带你再去找猪八戒交流交流，估计你俩有缘分啊！能成个好兄弟。” 林里本来就是胡说八道、瞎编排，结果听到了这种劲爆的事实。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是不知道啊！猪八戒算是我小学同学。上幼儿园那会儿啊！他就调戏人家小姑娘，要和人家玩儿结婚的游戏，结果让人家家长找到家里一顿好骂！让他爹给打的呀！ 等上了小学之后，就用炮仗炸学校里的屎坑，被女厕所出来的老师追着一通好打。后来被叫了家长，被家里老爷子拿皮带沾了水抽，我爸爸抽我那一手就是和他爸爸学的。 初中去混了两年领了毕业证就去当兵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反正复员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大肚子媳妇儿，婚礼第二天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之后人家就进了县招待所当大厨了。” “我去，这位朱师傅的经历很传奇啊！” 齐站长香烟正要点燃火柴，听到林里说的话，又停了下来。 “传奇？传奇个屁。要不是他做出那种事情，现在怎么也得是个营长了。唉！人生啊！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林里将组装好的电视机插上电又试了试，摆手让齐站长搬走。 正要点烟的齐站长又无奈的放下了火柴。 “你是专门儿消遣我是不是？还让不让人抽烟了？” “哈！你怕是不知道吧！抽烟对男人影响很大的，最直观的就是时间啊！你有没有发现，抽烟之后速度快了很多？” “时间个屁。我结婚前就抽烟了。我速度一直很快。” 林里咋舌，不知道齐站长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时间”和“速度快”隐含的意思。想着要不要提醒，但看到齐站长那没有经历过互联网邪恶熏陶，满是纯真的脸，决定不把那个悲惨的消息告诉他了。 齐站长将又一台破烂的厉害的收音机放到了林里面前的工作台上。 一阵尘土飞扬。 把正要调侃齐站长的林里弄的咳嗽连连。急忙用手大力扇了扇面前的尘土，这才将眯着的眼睛睁开。 “这是哪家收的老古董啊？这么大灰。” “呵呵，这是之前解放的时候缴获的。等用的时候才知道坏了，后来部队忙着行军，就把它丢到地方的仓库里了。这次还是有了这个生意，我托朋友找这些电子废品的时候看见的。 那朋友干脆没要钱一块儿搭给我了，要不是这两天收到的东西都搬过来了，今天没的搬，我也不会把它弄过来啊！ 拆开看看吧！上面的洋码子都没有人认识。毕竟都是这么老的东西了，要是修不好就当劈柴烧。 对了，你先修着吧！我出去看看，外面好像来人了。” 齐站长正说着这台古董收音机的来历，听到窗外有动静，抬头往外看了看，就嘱咐了林里两句，急忙走了出去。 第54章 命中注定属于我 林里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体积能有水桶大小的收音机，满脸无奈。 插头电线什么的虽然都在，但是早已老化的酥脆可~~呸！！早已老化的成了脆皮，一摸就掉渣。内部的电线什么的都一截一截往外漏。一个不小心就要触电。 至于外壳，那就更不能看了。原本的模样因为保管不善，连个基本的轮廓都没有了，表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不算，竟然还有粘在外壳上的陈年老鼠屎、不完整的蜘蛛网，也不知道县里的仓库是什么模样。 将抹布叠了几层，盖着爆裂开的插头插在插座上，又随便拧了拧几个皱巴巴的旋钮开关什么的，确定没有动静之后才准备打开后盖。 用改锥将差点儿锈死的螺丝艰难的拧下来，慢慢将后盖拆开。 吱吱~~ 刚刚将后盖掰开一条缝儿，一道灰色的影子就从林里眼前激射而出，随后不知道钻到房间里的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被吓了一跳的林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破玩意儿都搬出来几天了，里面竟然还有老鼠。 小心将开了一道缝隙的后盖继续往开了大。 一个用破棉絮、杂草、破布头、碎头发等杂物编织而成的窝出现了林里面前。 林里好奇的坐起来朝里看了看，娘啊！里面竟然是一窝没有长毛，红彤彤，还没有睁开眼的粉红色小老鼠。 大概是有了光，又感觉到大老鼠离开，一窝小老鼠开始此起彼伏吱吱的叫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林里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用镊子将小老鼠一个一个的提溜出来，放到拆下来的收音机外壳上。 又用镊子开始拆老鼠窝。 等地面上多了能做一顿饭的烧柴之后，林里才算看到了收音机的内部结构。 果然，里面的线头已经乱的不成了样子，零件缺损更是严重，简直就是个空壳子。毕竟他刚刚拆老鼠窝的时候还见到几个疑似零件的东西。 用镊子扒拉了几下里面的东西，叹了口气，还修什么修啊！ 正想着将后盖装回去后当烧柴用。突然，收音机内部一抹亮色闪过，正好被林里捕捉到了。 林里疑惑的用镊子在收音机底部上刮了刮。 表面的尘土和污渍被刮掉后，露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划痕。 想到小说里的各种奇遇，林里突然有点儿懵住了。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迟疑了一下，又用镊子在金色划痕附近试探着划了几下。金色渐渐多了起来。 林里又换了个地方，在底部其他的位置划拉了几下，又是几条金色的划痕。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黄金，但林里还是猜出了其中的故事。 估计是大军围城，收音机的主人将黄金打成了收音机底部的模样，随后置换掉了原本的外壳。等着什么时候需要了再拿出来用。 结果部队推进的太快，收音机被缴获，所以这个小秘密就这样隐藏在了历史的迷雾中。 想到这一切，林里将后壳上放着的小老鼠一下扣在了 地面上，开始安装后盖，拧下来的破旧螺丝也原封不动的又拧了回去。 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齐站长呢？？ 林里想了想，随即摇头。还是自己留着吧！怎么也能当一个储备资金来使用啊！将来进京了，买房子什么的都需要。再说了，现在黄金便宜，等值钱了再拿出来，搞不好是一套房子的首付呢！ 想明白这一切，林里深呼吸几次，调节了一下情绪。 想到齐站长，这个事情虽然办的不地道，但是也只能这样了。自己好好给他打工，就当是报答了吧！ 想到这里，林里用抹布将外壳上的脏东西一点一点擦掉。 随后又沾了水，将外壳好生清洁了一番。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看向收音机的时候。 林里才发现，这台收音机的外壳竟然是花梨木打制而成的。比起什么金丝楠木自然不如，但是这么大用量的花梨木，也算是值钱货了。 正在林里欣赏收音机的时候，齐站长办完了外面的事情。 一进门就看到了地面上的一片狼藉，以及一片狼藉表面的几只粉嘟嘟的小老鼠。 “我去，咋还有老鼠啊！这这这~~咦？这是~~那台收音机？” 林里看到齐站长瞪大的眼睛，微微一笑。 “是啊！我刚打开后盖，一只老鼠就蹿了出去。等我打开后盖之后，才发现里面有一个老鼠窝，喏！那就是老鼠窝里面的小老鼠了。” “这这这~~老鼠不老鼠的倒是无所谓。这个收音机看起来真好看。” “当然了，你看看这木头的纹路。看着就好看。就是被老鼠折腾的成了彻底的废品，也就这个壳还成。” “啧啧啧~~不错不~~” 齐站长被眼前的收音机吸引了目光，正要踱步朝多个方向观看，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只掉在地面上的老鼠。 啪~~ 啪的一声沉闷爆破声，齐站长右脚下一滩鲜血迸溅了出来，将沉浸在收音机外壳上的齐站长吓了一跳。 结果这一跳，左右脚又分别踩到了一只，接连的两声啪啪声，将齐站长弄的欲哭无泪。 由于落地力量不小，这次迸溅出来的老鼠血是朝着四面八方的。而且飞溅的距离明显更远，齐站长双脚内侧自然不会被放过，溅上了一片血迹。 “我去！这~~唉！！算了算了，我先回家了。饭盒在床上放着呢！我先走了。” 齐站长提了提满是血迹的裤腿，无奈的做了几个动作，随后一溜烟儿就出了房间。 “齐老哥，这台收音机~~” “不要了不要了。” 齐站长气急败坏的声音渐渐远去，林里看了看桌面上的收音机，又看了看地面上的老鼠窝和几只小老鼠，还有那三滩血迹。很无语。 将收音机擦拭干净，本来打算给齐站长一个“高价”，免得心里不安！可是这群小老鼠的出现，却让林里轻松拿下。这~~~大概就是气运吧！是自己的，别人连分润一点都做不到。 摸了摸花梨木那细腻的手感，林里拿了个口袋将它收了进去。随后又用绳索密密麻麻的捆了几道，才将它塞进了床铺下面。 上半身的伤本来已经结了痂，但是昨晚被红姐那么一折腾，又有了爆开的迹象。 但是林里没顾得上这些，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有鼠疫的。他可不想来一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福祸相依。 出屋外取了把铁锹，将小老鼠和老鼠窝扔到了院外。 又从里屋拿出齐站长放在工作台上没有收起来的烟和火，嘴里叼着一根烟，刺啦一下点燃一根火柴，学着电影里那些角色纵火前的做派，点燃香烟后美美的吸了一口，随后慢悠悠的将快要燃尽，已经烧到了手指的火柴扔到了老鼠窝上。 干柴遇烈火，还是那么柔软、细密的干柴，再加上混杂了布头、棉花，火柴刚刚掉上去，就迅速燃起了火苗。 不远处正给废品分类的三个小伙子看见这边冒了烟，就要跑过来灭火。 被林里摆了摆手，又回去工作了。 想起屋里还有老鼠血迹。林里又用铁锹将沾着老鼠血的泥土铲了出去。又去门外铲了两锹新鲜的泥土进屋。将缺损了泥土的地面填平，完全看不出什么嘛！ 做好这些工作，林里也没有了继续维修电器的心思。 开始坐在废品回收站门口的小板凳上抽烟、看风景。 又过了一会儿，林支书竟然出现在了废品回收站。 “爸？” “嗯！伤怎么样了？” 林支书将后背上的口袋放到了地面上，看那脸上的汗珠，就知道是一股气儿走过来的。 林里顾不上回答林支书的问题，进屋先倒了一杯水，将林支书引到床上坐定之后，这才开口。 “没什么事儿，就是这些痕迹不好消退。” 林支书吸溜着喝了一口水，看了看林里才开口道。 “嗯！我也猜到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让你妈煮了10个鸡蛋，你吃之前用它滚一滚眼眶，对消肿有好处。” 林支书将水杯放到一边，开始从口袋里掏东西。 十个熟鸡蛋，一小包糖，几个杂面馒头，又掏出一只洗剥好的生鸡，以及切好了的调料。 “爸！这是家里杀鸡了？” “嘿嘿！怕淑芬知道了你的事情，这是我从你大哥家里买的。东西不多，够你吃两天了。对了，里面还有你大嫂给擀好的面条，现在天气不算太热，估计能放几天。” “呵呵，知道了爸！家里还好吧！” “好好好，这才过去了两天，能有啥变化啊！” “额~~郭二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林支书就是一脸愁容。 “那个三小子回去就呆呆傻傻的，估计是吓傻了。郭二老婆正到了生产的月份，结果也早产了，生了个闺女。所以~~郭二的大哥就想着给郭二过继儿子，两家正为这事儿闹别扭呢！” 林里听罢叹了口气。 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家里要是没有儿子，也肯定要被吃绝户。 想到林支书的经历，也怪不得他会这么愁了。 第55章 炖鸡汤 感同身受的林支书从怀里掏出旱烟袋。 林里见状，将齐站长留下的香烟递了过去。 林支书看了看香烟，没有拒绝。 林里很狗腿的帮着点了烟。林支书对着火焰点燃香烟，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惬意的将已经变白变淡的香烟吐了出来。 “怎么？你不抽？” “不抽，这是齐站长留在这里的。看您要抽烟，就拿出来了。” “哦~~记得给人家补上。别让人家小看了咱们。” 林里本来打算说和齐站长不用这样。但是想了想林支书的性子，只能作罢。 “您放心，我一定给人家补上。毕竟已经这么麻烦人家了。” “嗯！这才对。” 林里一拍脑袋，差点儿把大事忘记了。随即将齐站长和他说的关于农机的事情说给了林支书听。 林支书夹着烟，接连抽了几口，最后用手指捏着烟将烟头抽到了快要烧到手指的位置，打开烟袋，将剩下的烟丝按进去熄灭后又包了起来。 等这一套流程做完后，才开口说道。 “嗯！这个事情很可能是真的。毕竟村里都开始通电了，电器下乡什么的，估计也提上日程了。等我回去了先和徐书记打听打听，要是消息确定的话，就回村里开会讨论一下。毕竟这不是个百八十块的事情。” “嗯！这样挺好。” 林支书又喝了点儿水，起身就要走。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翁婿两个也没什么话说，坐在一起就挺尴尬的。 林里想了想，将床下的收音机拉了出来。 “爸！这是齐站长收回来的废品。我看样子挺好看的。所以就买下来了。您帮着带回去吧！” 林里本来打算自己回去的时候再带，但是夜长梦多。而且收音机也不重，就是看起来大。干脆让林支书带回去好了。心里也能少点儿事情。 “嗯！没啥！反正我回去的时候也没啥东西。” 林支书也没有问别的，让林里帮着把口袋提起来，背到后背上掂量了一下，朝林里笑了笑。 “还以为多重呢！原来这么轻，有三十斤吗？” “呵呵，三十斤不到，估计也就二十几斤。” “行啦！你身上有伤，就别送了。” “送您到门口吧！” 林支书也没说什么，翁婿二人一同走到回收站门口。 林里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渐渐远去的林支书，想起了朱先生的《背影》。 等林支书拐了个弯儿被庄稼遮挡住了身影，林里才又回到了房间。 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也没个什么好看的节目。干脆就搬了一箱子收音机到工作台旁边，预热了电烙铁，继续开始维修工作。 一直到外面三个小伙子下班儿，林里才打开饭盒，吃起了丰盛的饭菜。 饭后又睡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四点的时候，才又起床做事。 至于三个小伙子，都不用他管的，电视信号接收器简单易学，昨天教过之后就不用林里再管了。当然，工资也一样。 弹指一挥间，又到了傍晚。 林里不安的在院子里踱步，心里有些紧张。 按照红姐的性子，今天晚上肯定还要来。她来了自己该怎么做？ 正想着事情，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是在这里等我吗？” 林里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僵硬的身体缓缓移动，红姐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两米的位置。 “你~~” “咯咯咯，看把你吓的。我就是翻墙进来的。” “哦~~吃饭了吗？” “吃啦！当然吃啦！不过~~我还有别的东西想吃。” 红姐魅惑的声音传入了林里的耳朵里，香舌从红唇上缓缓滑过。 林里咽了口唾沫，随后主动迎了上去。 等到一切都停止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本来百战不殆的红姐，此刻正死狗似的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拿起工作台上一杯已经凉了的白开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林里满意的打了个嗝。还好今天中午补觉了，要不然不会胜利的这么轻松。 “底片呢？” “咳咳~~底片被我放到一个朋友家里了。”红姐的声音中带着沙哑，听起来多了几分的魅惑。 红姐的说法是很多影视剧里常见的套路，很老土，但屡试不爽。红姐虽然没有说出其中隐藏的含义，但林里是个聪明人，自然不敢以身试“法” 拿起红姐带来的相机，林里又给红姐拍摄了几张。 红姐这个糜烂的家伙，竟然开始强撑着疲惫的身体配合了起来，让林里有些索然无味的放下了相机。 “咯咯咯~~和我玩儿？你还嫩了点儿。” “唉！咱俩什么仇什么怨？每次都是你们招惹我，我就是被动防御而已，至于吗？” “呵呵，倒也不至于，我就是觉得你有意思而已！” 不知道红姐什么脑回路，竟然说出了让林里觉得有些无语的原因。 “有意思？我有什么意思？” “你啊！怎么说呢？长的不错，看起来有种浪子的感觉。很招女人喜欢。嗯~~就是这样吧！毕竟这一点就够了。” 林里拿起工作台上红姐洗出来的照片看了看，无论是从身材，还是样貌，或者本钱来看，他真的感觉自己像红姐说的那样。 哦对了，不是他浪，而是原主浪，大概率是像了他那个“后爹”了。 看看红姐那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了。哦~~还有苏萌。 “唉！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怎么男的也是这样？” “呵呵，没什么吧！红颜也不一定特指女性。古往今来，多少美男子就是浪死的。” “唉！你要的三百块我还没有准备呢！你什么时候走？” 红姐翻了个身，以肉丝画素描的姿势躺在床铺上，就这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里说道。 林里虽然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但看到这个场景，急忙拍了几张。毕竟肉丝也算是他的一位启蒙老师了。 “等你养好了伤吧！” “哦！看来还得最少一周。” “嗯！有我是一周，没有我，你得一周半。” “哦？为什么啊？” “因为我可以帮着下火啊！” 林里无奈的挠了挠头发。怪不得古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昨天晚上的红姐好像就是单纯来帮助林里下火的。除了她带来的照片让林里不爽之外，其他的都不错。毕竟是个糜烂的人，没有什么负担，而且配合度很高，倒是让林里验证了不少之前的学识。 第二天一大早，不大的床铺有些空荡荡的，红姐早已不见了踪影。林里再次起床晒被子。 比起昨天，林里的精神明显更加饱满，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副饱汉子的模样。看来红姐用药的副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准备妥当之后，林里在炉子里点了一把火，把昨天林支书带来的鸡炖上，又将红姐带来的照片烧了个干净。废物利用好了才行。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随后就坐到了工作台前，继续维修。 一直到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齐站长才穿着一身新衣走进了房间。 “哟？齐老哥这是鸟枪换炮了？嫂子对你真好！！家庭地位啊！！” 齐站长将崭新的蓝帽子摘下来丢到了床板上，郁闷的坐到了工作台前。 “换个屁的炮。昨天回去之后让媳妇儿一顿好骂！把家里的布票拿出来给我买了一身新衣，说是去去晦气。对了，今天怎么又晒被子啊？我这里这么潮湿的吗？” 林里很想说他们昨晚出了很多汗。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 “没有，就是想着快点儿好，所以晒被子勤快了些。对了，我在炉子上炖了鸡汤，一会儿一起喝点儿。” 林支书带来的那只洗剥好的鸡不大，昨天还没来得及煮汤，红姐就来了，之后就更忙碌了，根本顾不上炖鸡汤，反而被红姐炖走了不少。 起床后的林里才想起来还有一只鸡，就用昨天的两个饭盒给炖了。也算是和齐站长分享了。 “炖鸡汤？哪来的鸡啊？” 齐站长大概是昨天晚上为了安抚老婆着凉了，屋子里这么大的香味，他竟然没有闻到。 “昨天你走后不久，我老丈人就来看我了，带了一只整鸡过来。调料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想着怎么也得回请你一顿。哦对了，那台收音机的外壳我让老丈人一块儿带回去了，钱等我走的时候从工钱里扣。” 齐站长起身走到炉子前看了看正在微微沸腾的饭盒前，拿起筷子搅了搅，嗦了嗦筷子头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什么钱不钱的，不就一个壳子嘛！你这鸡汤炖的不赖啊！美滴很！” “呵呵，不算什么，都是鸡好，配料也好，还有你齐老哥的饭盒和炉子也好。” 齐站长收了筷子，又回到了工作台前。 “哦~~你什么都夸了，怎么就不夸一夸我的柴火也好啊！没有柴火可没有鸡汤啊！”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怎么把为了炖鸡汤燃烧自己的柴禾给忘记了，真是失误啊！谢谢柴禾老兄的贡献。” 林里大声道了谢，把旁边的齐站长看的无语了。 “你怎么知道柴禾是老兄啊！就不能是柴禾老姐？” 林里继续手里的工作，嘴皮子却一直在动。 “看你说的，这些事情也是要讲阴阳的，阳的火力旺，熬出来的鸡汤闻着香，还好喝，大补。” “哦？那阴的呢？” “阴的熬出来也好喝，也香。” 第56章 调侃与离别 齐站长无力的拍了拍脑袋，放弃了与林里的交流。自家事自家知，他嘴笨，说不过林里。 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拆开，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林里回头，齐站长可不就是感冒了嘛！ “昨晚干啥了？怎么就感冒了？被窝里风大？” 正美美的吸了一大口香烟的齐站长闻言，一口香烟喷了出来，随后就是剧烈的咳嗽，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你~~什么被窝里风大，我是换新衣服的时候洗澡了，有点儿着凉。还有啊！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哦~这样子啊！你声音虽然变化不大，但是你进来竟然没有闻到房间里浓郁的鸡汤香味。 这也就算了，毕竟有些人家里可能天天喝鸡汤，时间长了，免疫也说不定。 也有可能是天生就没有嗅觉，这个解释也说得通。 但是你一个鼻子孔冒烟算怎么回事啊？难道鼻子是天生的一个孔？可是这也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是两个鼻子孔冒烟的。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嫂子昨天太生气，所以把你扒光了用沾水的皮带抽，所以你着凉感冒了，鼻子还让人家给揍堵了。哦~~原来如此！！” 齐站长听到林里似乎有些逻辑的推理，恨恨的吸了一口烟，随后又是一个鼻孔冒烟。 想起林里刚刚的无脑推理，抽烟都感觉到不香了，抬起手来打算把烟丢掉，但是想了想又有些舍不得，一盒烟好几毛呢。只能压了下心里的火气，将烟头摁灭，将半只香烟放回了烟盒。 “你自己修着吧！我去算账去，已经有两天没有算过账了，心里慌啊！” 说罢！齐站长就起身去了院子里巡视领地。 没有了调侃对象的林里闻着满屋子鸡汤的香味，继续加班加点的将手里的收音机修好。 随后就下地用筷子插了插鸡肉，发现鸡肉已经熟透了，但想到快要中午了，就熄了现在就吃的心思。 看了看炉子里已经只剩下一点红色火堆的柴禾，林里从地面上拿起一块破旧的木头丢了进去。保温就行了。 随后又回到工作台前，继续维修。 无聊的日子就这样的重复着。 每天上午竭力修理收音机，中午睡三个多小时的午觉，傍晚时分，好生接待准时到来的红姐。 如果不是自己的伤已经好了，林里甚至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停。 习惯的可怕就在于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规律，所以当这一天晚上，停战双方靠在一起的时候，红姐说出了她要离开的想法。 “什么？你要走了？” “是啊！你钱都备好了，身上的伤也好了，我不走还留着干嘛啊？” 红姐了下林里胸口处已经不见了踪迹的伤口，意兴阑珊的说道。 “额~~” “怎么？舍不得我吗？” 林里很想说是的。毕竟这种田园生活，林里好像还很适应的样子。 但是想到红姐的身份，林支书一家，林里似乎要做出选择了。 “我多给你拿两百块好了，穷家富路，你多带点儿。” “切！说的好听。估计是想让我走的远点儿呢！” 林里无言以对。好像还真是这么想的。 “额~~你打算去哪里啊？” “去哪里啊？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我不对自己设定目标的。天下之大，哪里还没有我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所怎么的？” “哦~也对哦！那~~我就不送你了。” 红姐翻身上马，开始了最后的道别。 等林里第二天醒来，屋里已经阳光明媚。 想到自己又少了个~~~嗯~~算是一个优质的火包友吧！心里还真有点儿不得劲儿。 躺在床上又赖了会儿床，不等林里起床，齐站长就挎着帆布包推门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气味不怎么好闻，但是齐站长的感冒似乎没有止境，好几天了，还是一个鼻孔抽烟，只是不时更换鼻孔罢了。他用实力打破了林里关于他只有一个鼻孔的传言。 “咦？怎么还不起床啊？这都快八点了。” 林里无语的看着齐站长，我白天夜里当牛做容易吗？睡个懒觉怎么了？ “唉！我看伤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想多睡会儿，毕竟以后来齐老哥这里睡觉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哈哈哈，我还当你怎么了呢？想睡就睡，又不是不让你睡。当然了，要你媳妇儿同意才行，毕竟就这么老是夜不归宿，对夫妻感情还是不太好的。” 林里想想也对，毕竟这么多天了，自己就是在这里浪，对夫妻感情能有好那就怪了。但是佳人已经远去，睡这套被褥有什么意思。 意兴阑珊的林里正想起床，伸向一边的腿突然定住了。 昨天离别的太过难舍难分，一个没注意，竟然画了地图。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额~~没事没事，齐老哥你出去下，我没穿裤衩儿。” “哈哈哈~这算个什么大事儿啊！” 齐站长想起林里这几天对他精神上的摧残，也起了玩儿的心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林里不注意，哗啦一下将被子掀了起来，随后就看到了一副堪比银河系的地图。 “哈哈哈~~~”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有本钱就是这么淡定。林里无语的开始套裤子，也顾不上整不整齐。跳下地，将铺盖一卷，抱着就出了门。 这才想到公司开人的那一句“卷铺盖卷儿滚蛋”的话。也不知道红姐滚到哪里了？有没有遇到新的下火工具。 找了个平时没人来的地方，将地图朝天摆放好之后，又换了几个角度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纰漏，这才往回走。 齐站长毕竟是个成年人，知道玩笑不能开的太大。所以当林里回来的时候，他虽然还憋着笑，但是没有再调侃林里。反而转移了话题。 “对了，院子的自行车是不是你的？” 林里闻言一滞，又调头出门，才看到靠近墙根的地方停着一辆自行车。走近辨认了一下，又看了几个有标记的地方，还真是自己的。 林里有别懵，这是什么情况。那天明明被二狗骑走了。 哦~~林里突然想到那天离开派出所时感觉哪里不对了，原来是他的自行车没有出场。 再想想柳所长回去后说，出了玉米地就没有了红姐的踪迹。那还用说，肯定是红姐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地道是一条，出了地道穿越玉米地，玉米地旁边停着的自行车是一条。 还真是个善于给自己留后手的可怕女人啊！这几天要不是给她睡服了，后果不是一般的可怕啊！ 唉！林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红姐这个女人，真是有些捉摸不定，自行车都能给你隔着墙头丢进来。还好没有把他也给从墙头丢出去打包带走。 对了，龙头上还有一个军绿色的挎包，可是自己那个放着维修工具的挎包在呢呀！ 林里上前，小心的将挎包打开，一叠洗好的黑白照片映入眼帘。 随后林里做贼似的又全都塞了进去，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齐站长没有出来，这才小心的松了口气。 没错，那是林里这几天创作的艺术品，主角大多是不露脸的红姐，偶尔也会出现两个不露脸的合影。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数量。 也不知道红姐的老巢有多少，老巢里又有多少好东西，反正这洗出来的照片没有两百张，也有一百五。 林里不敢多看，将挎包包的紧紧的，打算找个地方藏一下，等没有人了，自己再看。毕竟是这么私密的东西。 趁齐站长不注意，林里抱着挎包回到屋里，做贼似的将挎包塞进了放维修工具的挎包里。看没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上午的忙碌之后，林里又蹭了顿饭。 随后将晒干的被褥又弄回了屋子里。银河系地图显然是去不掉了。 “齐老哥，这被子我带走了。等洗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别呀！不就是一泡尿吗？我带回家让你嫂子洗洗就是了。” 齐站长要拦，林里可不能让，这个地图有纪念意义。 “还是别了，再害你让嫂子拿沾水的皮带抽。你感冒本来就没有好，要是再来一次，估计更加雪上加霜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齐站长哑口无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怼人也没有这样怼的啊！ “齐老哥，别送了，我要早点儿回去了。” “哎？你倒是午休之后再走啊！” 林里忙着回家，哪里还顾得上齐站长的挽留，跨上自行车回头摆了摆手，一溜烟儿的就上了大路。 等齐站长回到房间里打算午休，看到光秃秃的床板，无奈的叹了口气，还好有个枕头，随后就躺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快要好了，总觉得枕头上的味道不对。但想到这些天的遭遇，也顾上这些细枝末节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给了林里一大笔钱不说，这些天还尽心竭力的伺候着，到了最后，还搭出去一床被褥。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过了好一会儿，正有了些睡意，一道灰色的身影从工作台上飞快的闪过。当啷一声，将齐站长的饭盒打落在地。 刚有了些睡意的齐站长立马惊醒，随后就是狂怒。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可算是见到仇人了。随后就将枕头丢了出去，随后屋子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第57章 村中烂事 带着一卷行李的林里，离开废品回收站后将自行车骑的飞起。 不一会儿就到了乡，将自行车打好，匆匆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林里将行李扔到床板上，将插销插上后，急不可耐的打开军绿色帆布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到了床板上。 随后拿出红姐留给他的帆布包，轻轻的打开，将里面放着的一叠照片取出来，开始一张一张的欣赏。 想起拍摄这些照片的场景，林里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等一叠照片反复的看过几次后。林里犯了难。 这么多违禁品，该怎么藏起来呢？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个结果。总不能烧掉吧！那就太可惜了，这可是艺术品啊！ 想不到办法，干脆就不想了。 从红姐留下的帆布包里又掏了掏，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信封。 林里好奇的打开，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掏出一张明显不是信纸的纸张，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张房契、地契，和一份转让合同，卖家已经在上面签字盖章，从姓名来看明显是个林里不认识的男人，就剩下林里这个买方签字了。 想到给红姐的那五百块钱，这大概是一笔单纯的交易吧！ 又从帆布包里掏了掏，没有了其他的遗留。 林里才缓缓的躺倒在床板上，双目无神的盯着房顶看。 不知不觉中，林里就睡了一觉。 等再起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想到家人，林里将倒在床板上的东西收拾好。看了看那一叠照片，也收集了起来。 等哪天弄个柜子，就把它收好。现在嘛！！把它藏在家里的柜子里好了。 收拾完毕后，林里想着没有纰漏，开始返回阔别数日的家。 林家庄，林支书家。 一家三口正要吃晚饭，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不等三人下地查看，林里就推门进了房间。 “哟？乡里的事情忙完了？” “是啊！爸！刚忙完我就赶紧回来了。” 林里知道这是林支书在给他打掩护，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支书后，林里又看向了眼眶有些泛红的淑芬。 “吃饭吃饭，正好赶上了。” 林里上前抓了抓淑芬的手，随后在丈母催促下，开始狼吞虎咽的喝起了糊糊。 等晚饭过后，林里拉着淑芬回到了房间。 刚进房间，淑芬就紧紧的抱住了林里，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让林里看的一阵愧疚。怀里的帆布包里可是有着他在外面浪的证据。 “淑芬，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不用这样的。” “我见你几天不回来，还以为你~~~” 林里愧疚的抱紧了淑芬，谁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天里，这个傻女人在想什么。而且孕妇情绪敏感，看来要好好安慰一下才行，别患了什么抑郁症。 “好了好了。咱们洗洗睡吧！” “嗯！” 林里用暖壶里的水帮着淑芬洗了脸，随后又洗了脚。这才匆匆给自己擦拭了一下，钻进了被窝。 由于中午睡的时间比较长。而且短短几天，林里就适应了和红姐在一起时的作息时间，今天突然睡这么早，一时还真有些睡不着。 想了想，就学着书里那些宠老婆的主角，开始给淑芬按摩有些发肿的双脚。 “我怎么感觉你变了？” “嗯？怎么变了？我就几天没回来而已。” 林里心里咯噔一声，别是看出什么了吧！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多么多么灵敏。别是让自己赶上了吧！ “就是~~以前对我好，可是也没有今天这么好啊！” “呵呵，以前和今天是一样的。之所以你感觉今天比以前对你更好，那是因为咱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所以我把这几天里没有对你的好叠加到了一起。” “噗呲。虽然知道你说的是假的，可是我就当是真的吧！” “哦~~什么我说的是假的。看来这点儿好还不够让你放弃胡思乱想啊！那就来点儿更好的。” 屋里顿时春光乍泄。 不过到最后，林里也没有做出什么突破。毕竟已经是快要临盆的时候了，也就找了些别的办法。总算是将小妮子糊弄了过去。 小别胜新婚。 第二天，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林里才和淑芬起床。丈母娘还很贴心的给留了饭。 至于林支书，已经去了赵二家，据说是赵二的大哥又去闹了。总之这段时间就是不怎么消停。 林里吃过饭后没什么事儿做，想了想，就起身朝赵二家走去。 等快到赵二家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一顿鸡飞狗跳的骂街声。 等靠近的时候，林里才看到了围在赵二家院墙周围的人群。 农闲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件事给大家解闷儿，大家自然不会放过。 当然了，大家更多是怀着悲痛、惋惜的心情来的，还有些出来说公道话的。 “我不管！反正我二叔家的东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刚刚靠近赵二家，林里就看见赵二家的院子当间，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在赵二家里当着林支书等一帮村干部和村老的面大喊大叫。 “赵幺儿，别乱喊，村里不是正在商量吗？” “商量？商量什么啊？我二叔家都死绝了，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啪！盛怒的林支书从条凳上站起来，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个叫做赵幺儿的家伙的脸上。 四周的百姓也都纷纷叫好。 “打得好，这张破嘴该打。” “就是。什么叫死绝啊！人家赵二现在一家五口呢！” “人家就是把闺女养大招个女婿上门，也比让你继承家业的好。” 有两个看起来大概是赵二大哥和大嫂模样的人，心疼的看着赵幺儿，想上前安慰。但是估计是林支书威望太盛，再加上赵幺儿说话太过分，站起来后又坐了回去。 而赵二此刻正一脸灰败的蹲在墙角，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院子里的事情仿佛和他没有关系。显然是两个儿子的突然离去、一个儿子呆傻，给了他太多的精神冲击，已经快要将这个家里的顶梁柱给压垮了。 正在这时，一个捂着头巾，大夏天还穿着棉衣的妇女从房间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看了眼赵二，随后一坐到了院子当间，开始嚎啕大哭。 妇女主任和人群中出来的几个妇女将她扶起来带回了房间。 一边走还一边安慰。毕竟还在坐月子，还是个早产，不宜再受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赵大，赵大家里的。你们出来说说。小叔子一家现在这种情况，是你们闹过继的时候吗？” 被称作赵大的男人畏畏缩缩的拉了拉破破烂烂且脏兮兮的衣服，朝林支书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后开口道。 “林支书，不是我们一家子绝情，实在是家里穷。幺儿都二十二了，都没有娶上一房媳妇儿，这不正好赶上了老二家里出事儿嘛！死的死，傻的傻，剩下的还都是丫头片子。 不就想商量着把幺儿过继过来，一边顶立老二家的门楣，一边也能讨上一房媳妇儿嘛！省的老二家里断了香火。” 赵大说的冠冕堂皇，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群中就有耿直的人开口打抱不平。 “赵大，你可别瞎咧咧了。就你家幺儿是个东西，村里人谁不知道啊！成天在这十里八村偷鸡摸狗、吃喝嫖赌，要不是没惹过什么大祸，再加上村里人大度，早就学着你家老大，被送进去吃公家饭去了。” “就是，干活儿的时候屎尿多，吃饭的时候拿大海碗一碗一碗的造。没皮没脸的东西。” “赵大，要不是你家媳妇儿碰上你这个想媳妇儿想的不怕戴帽子的家伙，你小子也早就绝了香火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将赵大两口子气的直打哆嗦。 说起这赵大和赵大媳妇儿，还真是一对奇葩。 赵大媳妇儿是个十里八村闻名的，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开始生张熟魏、来者不拒，还是那种倒贴不要钱的，完全就是欲望的奴隶。因此早早的就坏了名声，在十里八村臭大街了。 家里人是打也打、骂也骂，但就是管不住。 无奈之下，为了把这个累赘甩出去，先是给她找了个死了老婆的人家，结果嫁过去不到半个月，那户人家家里就开始人来人往，把那个村的风气都搞坏了。 本来这事儿都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大家都瞒着他，结果有一天那大冤种下地的时候肚子疼，提前回家之后发现家里热闹的很，愣是被赵大媳妇儿给当场气死了。 赵大媳妇儿嫁的第二个人，也是个有意思的。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光棍儿。都这个岁数了，照着当时的人均寿命，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所以赵大媳妇儿虽然有诸多不是，但人家不要钱，还是个年轻的小寡妇。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见面的当天，那光棍儿就动了春心。戴帽子怕什么？老枪四十年没用，总得找个伴儿吧！婚后生活那是蜜里调油，结果因为赵大媳妇儿夜以继日的索取，不到两个月就被掏空了身体。 赵大媳妇儿是个闲不住的，又开始成天的往家里带人，更是让他的病情雪上加霜。加上那个年头医疗条件低下，卧病在床不到半个月就一命归西了。 第三个更有意思。有一天回家发现自己的老父亲在自己房里，还真是应了一句古话——上阵父子姘。父子反目后一番打斗，两败俱伤。老父亲瘫痪，儿子吃了公家饭。 从此之后，赵大媳妇儿的名声开始臭的发黑发紫，成了周边有名的。 第58章 村中烂事2 吕布这样的人中龙凤，都因为行事不检、道义缺失，而得了个流传千古的三姓家奴的名号。 那就更别提赵大媳妇儿这样旷古烁今的人物了。 接连嫁了三家，都是那样的收场。 十里八村的人不论男女，都有了危机感，都不乐意让她入村，更别说嫁人了。 就在赵大媳妇儿流落在外，食不果腹的时候。 赵大这个绿（lv）林人士出现了。 要说赵大家里也挺惨的，父母前前后后生了能有十个孩子，但最后也就赵大、赵二活了下来。按照排序，赵二应该是排行第九。所以兄弟两个年龄才差的有些多。 赵大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儿，赵大本人又是个臭无赖，人见人躲。 本来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摆烂的活着了。 但有一天晚上赵大输光了钱，正生着闷气埋头赶路，心里盘算着去哪里找补点儿钱好回去翻本，就这么碰到了在野外流浪的赵大媳妇儿。 配狗，天长地久。 一个见色起意，一个急着托付终身。 两人见面没说一句话，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天雷勾地火的就在旷野里烧了起来。 等第二天赵大把赵大媳妇儿带回家里，二老也有些欢喜。但是赵家是外来户，在本地没什么势力，在村里人集体的干涉下，赵大带着媳妇儿在距离林家庄能有三里地开外的地方开了两间窑洞，也算是按了家。 但狗改不了，婚后的赵大尝了新鲜，又开始成天吃喝嫖赌、偷鸡摸狗的不着家。赵大媳妇儿按耐不住又开始往家里招人。 赵大发现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想出了个各取所需的法子。 从此以后，两人无师自通的做上了一门传承千年的生意。 得益于提前几十年找到了资源共享的方法。小日子渐渐好过了起来，没过两年，赵大媳妇儿还给赵大生了个大胖小子，就一点不好，和赵大长的一点儿都不像。 摆烂的生活就这样继续着。 建国后。国家开始重建。 以往那种兵荒马乱的世道开始终结。各项律法也重新开始应用在日常生活上。政策上管的严了，再加上赵大媳妇儿年老色衰，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共享经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个家断了经济来源。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赵大家里还没有过几天食不果腹的日子，公社就建立了，还分了几亩田地除了时不时的要出来接受改造，生活倒也过得去。 一个好吃懒做，一个病患缠身，就这，靠着吸人血，还又生了个二儿子。 与长子的绿意盎然不同，赵大很确定二儿子是自己的种。 虽然是二儿子，但两口子年纪大了，算是老来得子。所以给取了个幺儿的大名，以示喜爱。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哥俩能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不久后，老大因为犯罪被公审后枪毙。 吓坏了的赵大两口子消停了好几年，但是把幺儿看的更加重要。 久而久之，赵幺儿长大了，也成了赵大和赵大媳妇儿的结合体。要不是一家三口都住在村外，没有给他们犯罪的机会，估计早就让公安给抓起来送去劳改了。 再说赵二。是赵大的九兄弟。 因为赵大的离开，反而给了赵二不错的成长空间。虽然没有出落成赵大的反面人物，但也在村里过的很安分。是众人眼中的老实人。 成年后按部就班的娶媳妇儿生孩子，又赶上了管理最为严格的那几年，还很顺利的继承了父母的遗产。 但这美好的生活在前些天戛然而止。 被放松了管理的赵大一家人收到风声，第二天就来家里闹。 将唯一的儿子送去给赵二当继子，目的不言而喻。 挨了林支书一巴掌的赵幺儿干脆躺在了院子里一动不动，不哭不闹，乖巧的一塌糊涂。 但就是这种无赖才最让人烦，他们总是用最无赖的手段去挑战人性的忍耐力。 林里在外围看着热闹，心里虽然替林支书着急，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正在这时，好几天没有出门的赵二三儿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呆呆傻傻的没有丝毫活人气息。 众人也都停止了议论，看着三儿一步一步的走到院子中央。 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但是余光扫过赵幺儿的时候，有了一丝波动，随后一闪而逝。继续往前走。 赵二放下手里的旱烟袋，紧走了几步将梦游似的三儿子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村民们也都开始安慰，但也只是安慰。 混在人群里的林里也盯着场中那对父子看着。心里有些好奇。三儿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波动他看得很清楚。虽然不明白有什么含义，但也算是一个新的发现。 如同前几天一样，过来闹了一场的赵大一家人见天色已晚，在村民们的护送下离开了林家庄。在赵大娶了媳妇儿之后，他们就在全村人的强烈要求下不能再入村了。 这次也是因为赵家的家里事，这个规矩才暂时有所放松。但还是不能在这里过夜，也算是这些天留给赵二家一丝喘息的机会。 林里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里等着林支书，等看着林支书和其他村干部告别后，才走上前去。 “爹！这几天一直是这样吗？” 林支书郁闷的点了点头。 “是啊！天天这样。赵大那家人每天掐着点儿的来闹腾，也不打架。中午在赵二家混上一顿饭，傍晚再掐着点儿的走。 唉！这哪里是什么人家嘛！就是一家子无赖、流氓，他，要不是杀人犯法，老子早就让民兵队把他们给突突了。” 一向好脾气的林支书能说出这种话，可见这两天被折腾的有多惨。 “爸！赵二的那个三儿子是怎么回事？” “唉！那个三儿啊！估计是吓傻了。这些天不吃不喝，拉撒什么的也是在屋里。今天也是奇了怪了，竟然走出了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些转机。” 林里想了想刚刚的发现，随后试着打探到。 “赵大一家住哪里啊？” 林支书指了个方向说道。 “就在那边，离这里直线距离大概有三里地。怎么了？想去看看？” 林里见林支书指着的方向，想了想问道。 “那个方向是不是和那天晚上进山找人的方向有些重合啊？” 林支书闻言，停下步子朝那个方向看了好久，随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里。 “嗯！明天早上早点儿起，咱们去看看。” 林里见林支书这么说，随后将刚刚看到的三儿的异常和林支书说了一遍。 林支书倒是没说什么，但林里见他的脚步又快了些，就知道他有了想法。 第二天天蒙蒙亮，林里就开始起床。 等出了院子，就看到了在等他的林支书。 两人见面后也没有说话，相互点了个头就朝外面走去。 刚出大门，就见林支书大门不远处，一个班的民兵正带着武器和工具站在那里休整。见林支书出来，急忙列队。 “走吧！” “是。” 林里默然的跟在众人身后，见都是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反而高看了林支书一眼。果然不愧是打过仗的老兵。民兵都能成这般模样。 一路上大家都忙着赶路，有林支书在，也没有闲聊的氛围。 就这样，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那处悬崖旁边。 “你们分作两队，一队上去查看是否有异常。另一队跟我来。” 林支书分配任务后，众人在正副班长的带领下各自准备。林里想了想，跟在了林支书身后。 一行人从沟里往外翻，又走了不到一里地，就在另一处土沟上面停了下来。 林支书打了个手势，跟来的民兵匍匐在地。林里不明就里，但也学着照做。 几人又向前爬行了几米远，到了那处土沟的边上。 林里朝下望去，土沟里有着一个凌乱堆积着柴禾和生活的院落。再探身往下看，才发现下面竟然有三孔窑洞。看那模样有些破旧，而且脏兮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勤快人家。 林支书招手，在一个应该是这只民兵班班长模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那个班长匍匐后退，挑选了一个人耳语了几句，那个被耳语的家伙起身就朝回跑。看的林里云里雾里的。 又过了一会儿，被分出去的另一队人马匆匆赶了过来。 林支书这才点选人马，带着众人朝另一边绕下去，开始向赵大家行进。 等到了赵大家附近，那个民兵班长打了个手势，手下的民兵散开，以战斗队形向赵大家靠近。看的林里哑口无言。这是什么神仙队伍，潜行的很专业。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专业的行进方式自然没有惊扰到赵大一家。反而因为赵大家没有院墙，轻松潜入到了赵大家的窗户外。 到了这个时候，林支书反而不着急了。 靠着赵大家窗户下面坐了下来，还饶有兴致的点了一袋烟。 等一袋烟抽完，才挥手示意，早已等候多时的民兵班在班长的的带领下，齐齐冲进了赵大家。 第59章 村中烂事3 旷野中寂静的清晨刚刚被划破地平线的朝阳照亮，庄稼小草上的露珠啧啧生辉，如此美好的乡野景色立刻就被一声踹门的巨响打破。 周边田地里正迎着朝阳出来觅食的老鼠和野鸡受到了惊吓，抬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危险，就继续埋头觅食。 赵大一家还在睡梦中幻想着谋夺赵二家产后的美好生活，就被一声巨响惊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如狼似虎的民兵们按在了炕上。 林里为了不影响民兵们的行动，主动跟在了最后面。 进入屋子里的时候，局面已经被控制。 本打算多嘴问两句现场情况，但是看众人脸色有些不对，就打算自己看，这一回头才发现赵大炕上躺了三个人。 三个人分别是赵大、赵大媳妇儿，还有一个陌生的老头儿。 赵幺儿是在隔壁房间的大炕上被发现的，这没什么不对，人家一家子住野地里了，想怎么造房子怎么造房子，宽松！ 这个时代正是人口快速恢复的年代，带来的自然就是住房紧张。最常见的就是一家人睡一个炕，就那也是挤得满满当当的。 赵大家里的情况好像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是赵大家里怪就怪在窑洞顶部挂着的帘子了。 因为赵大和赵大媳妇儿之间是用一道布帘子隔开的。也就是说赵大媳妇儿是和那个老头儿~~~ 林里看着这一幕渐渐张大了嘴巴！ 这不就是小黑胖子相声里面提到的谦儿哥、金莲、还有谦儿哥的父亲赵老爷子之间的故事嘛！这是文艺作品映照~~不对不对，这叫艺术来源于生活。 “哎呀！林支书啊！我们这是犯了哪家的王法啊！大早上就冲进了我们家，我媳妇儿还没穿衣服呢！你们这是土匪恶霸的行径啊！我要去乡里面告你们去。” 赵大装模作样的哀嚎了起来，诉说着自己遭受到的不公平。 但是在场的人却纹丝不动，看赵大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也是，这个年代管理的那么严格，像赵大这种做派，大概率是要枪毙的。 “你是谁？哪个村的？叫什么名字？” 折腾了一夜还没有醒过来的老头儿突然被架起来拉到了地上，脑子还正糊涂呢！听到民兵班长的大破铜锣嗓子朝自己吼，吓了一个激灵。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等被吼醒之后看到几个民兵的衣着打扮，两股战战的开始打起了摆子。 “我~我~~” “班长，我认识他，他是赵大媳妇儿娘家的一个地主老财，现在是个老光棍儿，叫金三宝。据说当年赵大媳妇儿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是被他给祸害的。” 林里不可思议的在那老头儿和赵大媳妇儿身上来回打转。这不就是坏叔叔带着大班儿小女孩看金鱼的故事嘛！ 不对不对，这简直就是万恶旧社会里地主恶霸对人民群众祸害、剥削的现实啊！ “支书，班长，赵幺儿那边有发现。” 一个民兵兴冲冲的过来通报，林支书用眼睛夹了那三个荒唐之人一眼，蹬蹬蹬的快步朝隔壁走去。 林里也很好奇发现了什么，毕竟是自己最先找到的蛛丝马迹。 “支书你看，这个是赵二家的箩筐和口袋，我认得。” “哦？你怎么会认得赵二家的箩筐和口袋？” “支书，我们家虽然住的离赵二家远，可是小时候我们是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儿。记得赵二小时候被喝醉酒的赵大打断了一根手指，留下了残疾。因为那根手指使不上力气，所以编箩筐的时候手法和别人不一样，我一看就能看出来。 而且这个口袋还是我送给赵二的。上面还有我们家用来记录口袋里粮食重量做标记的痕迹呢！” 林支书拿起箩筐和口袋依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对不对，这是我去了新爸爸家里拿回来的，你们别血口喷人。” 新爸爸？哦！赵二！啧！真是良好的家庭教育啊，小嘴儿真甜。不知道平时得了多少改口费啊！ “老实点儿。” 赵幺儿正被按跪在地上，见到能要他命的东西，顿时就急了眼。奋力挣扎间，就被那个辨认出赵大家东西的民兵用枪托狠狠的砸在了后腰上，瘫倒在地上无力的哀嚎了起来。 “从你新爸爸家里拿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们家人每次闹完事从林家庄里离开带着什么东西啊？你们都是在村民的护送下空手走的，你是什么时候拿着这些东西的。” “我，我~~” 赵幺儿无力的张了张嘴，随后就陷入了沉默。显然这家伙连个瞎话都不会编。 “唉！留几个人控制住了，其他人搜家。” 林支书一声令下，几个民兵将一家子和那老头儿拉到院子里分开看管。其他人开始有序的在房子里搜索了起来。 直到这时，林里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三间窑洞。 格局和这个时代的窑洞没什么不同，就是家里的东西很有意思。 比如地面，尘土、柴絮等杂物堆积的能有一尺厚，人踩上去都要留下深深的脚印，估计好多年没有打扫过卫生了。而且在炕的四周墙面上，都是黑乎乎摸的反光的黑色污渍，看起来很恶心。 窗户纸上都是窟窿，窗台上也满是细小的尘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新的。 墙皮更是剥落的厉害，偶尔才能在坑坑洼洼的黄土墙面上找到一丝墙灰的存在。 被撩起来掉在地上的被窝满是各种露着黑硬棉絮的破洞。 被罩和棉花上面满是各种顽固污渍，看起来有好些年没有洗过了。 离得近了，好像还能看到上面活蹦乱跳的虱子和跳蚤。 林里见状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年代想除虱子跳蚤可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只能剃头、换衣服，或者是掰开毛发一个一个挑出来用指甲夹死。 记得在九十年代的时候，林里的同学们头上还有很多虱子，用逼梳一刮，卟棱卟棱能掉一桌子，那个场面让有密集恐惧症的林里记忆犹新。此刻再想起来，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用了揉搓了一下满是鸡皮疙瘩的脸皮，才惺惺的往外走去。 出了房间，就看到了这家里唯二值钱的东西。 在这猪窝一样的环境里，堂屋靠墙的两侧却有两个表面脏兮兮，但是看起来底子不错的大红箱子，箱子侧面还有两个看起来品相不错的黄铜锁，按照他们家的财力不可能置办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两口子下海之后赚的。 整个房间里环境不算好，主要是卫生问题。 至于堂屋正背面被打开的米缸，里面除了一层有老鼠屎夹杂着的玉米面，别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很快，不大的房间被搜罗了个干净。民兵们也站到了院子中间。 林支书环顾四周，双眼在四人身上来回打转。 “藏什么东西了？都拿出来吧！” “没有没有。这些年过的可难了。” 赵大一脸衰败的回答道。演技看起来还不错。 但是站在一旁的林里却发现赵大媳妇儿若有若无的朝某一个地方看了一眼。 林支书和那位民兵班长显然也看到了。 朝待命的民兵使了个眼色，三个民兵就朝窗户下面的方向走去。 赵大两口子见形势不对，开始奋力的挣扎了起来。 “都老实点儿” 被枪托招呼了几下后，两人没有了挣扎的想法，见窗户下面的破瓮被移开，暗格也被打开，两人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支书、班长。这是搜出来的东西。” 林支书看了看那个小梳妆匣说道。 “打开放到地上。” 捧着东西的民兵接到指令，刚打开梳妆匣，就哎呀一声惊呼出声。引的大家都朝他那边看了过去。 等那位民兵回过神来，将梳妆匣放到地面上后，大家才看到梳妆匣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大洋和细碎的金粒子。 林里看到后也是大吃一惊。啥家庭啊！这么多东西。下海这么赚钱的吗？ “呵呵~~说说吧！这是怎么来的？别和我说是捡来的。没人信的。” 赵大一家子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没开口。 林支书对民兵班长说道。 “派两个人去请派出所的柳所长过来吧！今天这个事情不闹明白了睡不着觉。” “是，支书。” 赵大见状，也不敢继续装傻，急忙大声说道。 “林支书，林支书，我说我说~~” 林支书抬手制止了赵大，对赵大说道。 “今天你们家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我这个村支书的管辖范围了。必须是要惊动公安了。还等什么呢？快去通知派出所柳所长去。” 刚刚被安排去通知柳所长的民兵见赵大有话说，还以为林支书还会有吩咐，就站在半道上等着。被林支书这么一喊，急忙拔腿就跑。 在柳所长来之前，这里肯定是暂时没什么事情了。 看了看大清早就集结起来的民兵，林里本打算回家里拿点儿吃食过来。毕竟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林支书不发话，他这个上门女婿去做正好。 但是见一名民兵从带来的口袋里掏出杂面馒头给大家分发，林里才明白，人家早有准备。 林里也很荣幸的分了一个，吃起来和五姐家的差不多。 至于赵大那一家子和那个金地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清早被惊扰了美梦不说，还被一通吓唬，现在更是要抱头蹲着看人家吃饭，心里能开心就有了鬼了。 第60章 村中烂事4 “爸，像他们这种情况一般是什么结局啊？” 林里吃过饭后见林支书靠在向阳处抽旱烟袋，就走过去晒起了太阳。 赵大家里的情况他不感兴趣，但是对那个金地主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鲜活的地主可不多见。 “咳咳~~这个金地主我听说过。是个聪明人。解放前夕，大概是听说了解放区里的事情，开始壮士断腕，把家里的田地、房屋、细软都散给了村民。博了个好名声。 虽然在解放前做了不少的恶，但是~~唉~~这就在后续的土改中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本来以为他已经死掉了，没想到不光活着，还活的这么滋润，看来他是腐蚀了不少干部啊！要不然也不可能到这里过夜。” 林里想了想，他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红红火火的年代，但是对那段历史也多有接触。像金地主这样的人，活下来本身就是奇迹，平时被看管的很紧。不可能到处溜达，更别说在别人家里留宿了。 肯定如林支书所说，必然是有人被腐蚀了。 但是一想到这种事情哪里都不可能避免，林里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等日上三竿的时候，山沟外面传来了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 林支书起身，带着民兵班长朝外迎去。 林里想了想没有过去，这是人家官面上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这么跳脱了。毕竟没有自己的位置啊！ 果然，没过两分钟，柳所长和林支书把臂言欢，正朝院子里走来。而民兵班长也和小赵聊的火热。后面的公安也有对应的民兵招呼，两支队伍的气氛相处的很融洽。 等一行人进了院子，脸上刚刚还满是应酬时的欢笑，此刻变成了对阶级敌人、犯罪分子的冷酷无情。 “你们进去把屋子里的东西好生打扫一下，别有什么遗漏。” “是~” 公安和民兵接到了命令，相继进入屋子里，开始用更加专业的手段抄家。 林里甚至看到一个公安手里拿着一台像是金属探测器的先进设备正在调试。 看看人家这架势，满满的都是专业两个字，民兵队拍马也赶不上。 见到这么大阵仗的赵大完全瘫倒在了地上，倒是赵大媳妇儿没什么变化，估计是大场面见识多了，见怪不怪。哦~~还有可能是对自己这糜烂的一生没有更多的期盼了吧！ 还有一旁蹲着的金地主也是一脸灰败，估计当年散尽家财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过吧！ “林里，伤好了？” 柳所长见林里站在一边没有凑上来，倒是对林里又高看了几眼，毕竟现在是执行公务的时候。看了看忙碌的众人，左右无事，就走过来和他说话。 “好了好了。在齐站长那里养了几天就没事了。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的。要不是怕家里人担心，我当时就回家了。对了柳所长，红姐还是没有被抓到吗？” 说到这件事，柳所长郁闷的掏出了香烟，给林支书和林里都散了一支。 林里摸了摸口袋，没有带火柴的习惯，和林支书共用一只火柴，对着点着了烟，三人吞云吐雾起来。 “唉！这个红姐真是个人精啊！藏的很深啊！周边的兄弟单位设卡拦截好几天，还进行了不小规模的搜捕，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至于被抓的那两个棒槌，也是一问三不知。这么多天下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林里心里暗叹，要不是自己有把柄在红姐手里攥着，自己估计会举报吧！ “唉！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别跑到别处继续犯案吧！” “呵呵！狗改不了，一定会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肯定会被抓到的。你放心吧！要相信我们公安。” “是啊是啊！后来林里和我说了事情的起因，要不是柳所长当时的布置，估计林里也不会全身而退了。等忙完了这件事，我请柳所长和所里的同志们到家里吃饭。聊表寸心。您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哈哈哈，不用不用。听说弟妹快要生了，到时候我来喝满月酒就是了。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林支书就不要破费了。再说了，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和林老弟也是好朋友了。 林支书你是不知道林老弟的能耐啊！那修电器是一把好手。我们家的收音机坏了没处修，结果想着碰碰运气，让林老弟看了看，结果他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毛病，去废品回收站找了个零件换上就修好了，听起来就和新的一样了。” “哈哈哈！我哪有柳所长说的那么厉害啊！也是齐站长是个有心人，站里存了不少废旧电器没有拆解回收，要不然我可找不到零件换。要说功劳最大，那肯定是齐站长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开心，说话间！ 更多的东西从赵大家里抬了出来，包括林里看到的那两只大红色的箱子。还有放着半瓮玉米面的瓮也抬了出来，民兵们还用棍子伸进去搅了搅。 至于那些肮脏的被褥，则是被一名公安用棍子挑出来远远的丢到了院子外面，那嫌弃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无奈。估计是没有见过这么脏的人家。 “所长，有发现！” 随着屋里的一声大喊，林里三人停止了闲聊。 院子里的金地主则是瘫倒在了地上。看来这下是挖到老巢了。 柳所长和林支书对视一眼，相继走进了屋里。 林里虽然也想进去，但是看到不大的房间里人头涌动，虽然好奇，但还是熄灭了看热闹的心思。 “哈哈哈~~这是掏到老窝了啊！” “唉！谁知道这么个破地方能藏这么多东西。” “哼！这个案子看来我是管不了啦！得县里来人才行了。” 听着房间里面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林里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似的。 终于，两个民兵用扁担架着抬出了一口铁皮箱子。 看两人那颤颤巍巍的步伐，就知道那口箱子轻不了。 正在林里想着里面会是什么宝贝的时候，吃不住重量的绳子突然断裂，那口箱子duang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落地时弹起来的盖子被甩到了一边，撒落了不少大洋出来。但露出了里面数量更多的白花花、金灿灿的一片。 “哇~~~” 在场的众人有几个见过这么多的钱，一下子都被震惊在了当场。 就连被影视剧熏陶过的林里都不禁张大了嘴巴！ 毕竟这是真正的、可以摸得到的东西啊！ “哈哈哈~~~金地主。你藏的好深啊！” 瘫倒在地的金地主挣扎着抬起头，满眼无奈的看着那口箱子，嘴唇颤抖着动了动，随后又无力的低下了头。 “这里民兵、公安各留两人看守现场。其他的嫌疑人、缴获的赃物都带回去，都带回去。” 柳所长接连强调了两句都带回去，可以想象这些东西在他心里的份量。 “哈哈哈，今年本来全县通电占用了不少财政资金，很多工程计划都被搁置了。现在有了这一批缴获，估计乡亲们的日子又能好过许多啦！” 林支书闻言也是乐开了花。 林家庄虽然有一条横穿全村的小河，正常吃水还成，浇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整个村子除了河畔的那几十亩水浇地，村里其他的田地都是旱地。不论怎么精心侍弄，产量总是提不上去。 林支书上任后就打算打井，但是村里日子困难，基本的温饱都难以解决。 这下村里通了电，再加上这一批缴获，论功行赏，分润下来，林家庄也能有不少的收获。 到时候林支书的强村计划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按照林支书的规划，林家庄可以在坡上打几口机井，再买几台水泵日夜不停的抽水，不敢说村里能有多大的改变。最起码也要多个几百亩的水浇地才行。到时候村里的农业生产肯定会迎来新一波的发展。在这个年代，还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的东西。 与一行人的其乐融融，对未来充满希望不同。 被民兵和公安架着的四个人如丧考妣。 “对了柳所长，我们村里赵二家的事情~~” “呵呵，都搜出来那么多证物了，还怕他们不开口？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林家庄，会给赵二一家子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 “呵呵，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村里被这一家子无赖搅弄的鸡犬不宁。赵二一家子又是那么个情况，要是有个结果，他们家也算是熬过去了。” “嗯！回到乡里我就审讯他们。两件事情虽然当事人是一样的，但是互相也不影响。很快的，你就放心吧！” “哈哈，那我就等着柳所长的好消息了。” 两人说话间，林家庄生产队的驴拉着板车赶到了山沟附近。 有了上次的教训，民兵们绑了个结实的绳子，四人抬着那口箱子放到了板车上，众人这才朝外走去。 林支书作为林家庄的首脑，和民兵班跟着柳所长去了乡里。 无所事事的林里没有了看热闹的兴趣，一个人返回了家里。 和丈母娘、淑芬讲述了他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两个不怎么出门的女人听的惊叫连连。 无论是赵大一家的荒唐，还是从家里搜出来的财宝，都足以成为这个村里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谈资。 虽然对村子的名声影响不怎么好，但是严格说起来赵大一家算是外来户，倒也不会让村民们讳莫如深。 看了看时间，林里这才想起来，他还要去五姐家里拿粮食，急忙骑上自行车朝乡里赶去。 第61章 巨大的收获 今天的红星乡格外热闹，自从柳所长和林支书等人赶着驴车进了乡里，派出所里就开始人来人往。 进进出出的人们在确定了一件事情之后，脸上都露出了欢快的笑容。随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估计是回去汇报情况去了。 入村线路的架设已经接近了尾声，本来就不充裕的财政更加吃紧。不过有了这一次的收获，今年乡里的财政估计很快就会宽松一些，大家的日子更加有奔头了。 柳所长办公室里，以徐书记为首的乡领导正在听取林支书和柳所长关于此次事件的汇报。听到不悦的地方皱眉，听到处置得当时又点头，整个人仿佛就站在现场，评定林支书和柳所长的得失。 待林支书和柳所长两人合力将事件的前因后果讲完后。徐书记喝了口水后缓缓开口。 “嗯！不错。刚刚听取了你们的汇报，审时度势、进退得宜、处置得当。你们做的很好。经此一役，不仅起获了一个地主藏匿起来的藏金地，还抓捕了一窝解放前就遗留下来的犯罪嫌疑人。 不错不错。 刚刚林支书说最开始是林里发现的异常？” 林支书笑呵呵的解释道。 “自从赵二家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赵大那一家子就连续好几天到赵二家里闹事儿，村里虽然一直居中调和，但是对赵大那一家无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天晚上进山找人，林里也是去了的。他刚刚养好了伤回村，大概是听说赵二家里有事，就过去看了看。 结果到了之后发现那一家子状态不对，居住的地方距离出事的悬崖距离太近，所以就和我沟通了一下。 我组织了我们村里的一个民办班，今天天没亮就出发了，本来是想去抓赵大一家子的犯罪证据，哪里想到就碰上了金地主。就这么着，先起获了那个梳妆匣子。 但是金地主他们藏匿的物品太过重要，位置又有些别扭，本来打算继续深挖，但是苦于没有专业的人才。 所以立刻派人去通知了柳所长他们，等柳所长他们过来之后，才用金属探测仪从屋里起获了那一箱子东西。呵呵~~要说功劳，还是柳所长他们功劳大。那金地主和赵大一家把那口大箱子可是藏的很深啊！” 柳所长闻言急忙摆摆手。 “哪里哪里，都是林支书先发现的异常，要不是他通知了我们，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大的收获。” “哎~~我也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想法才请的你们，谁知道还真有。” 见两人还要继续互捧，徐书记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俩呀都有功。林支书观察敏锐，明察秋毫，决断果决。柳所长增援及时，手底下的部队素质高，能打能查。你们就不要再互相吹捧了。 对了，这个林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受伤了？” 柳所长看了看林支书，将那天发生的事情给徐书记讲了一遍。 让徐书记听的频频点头。 “嗯！你们派出所的贡献是巨大的。我一定向上级给你们请功。还有这个红姐，一听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个林里也是，一天都闲不住。刚刚回村就弄了这么大个事情出来。林支书招赘了个好女婿啊！” 徐书记开了个小玩笑，让办公室里的人哄堂大笑。 一个说着要去林支书家喝满月酒； 另一个说着让林支书帮着相看相看，他家里也想招赘个女婿，林支书有这方面的经验，就要多帮帮自己同志，不能藏私，毕竟林支书已经没有女儿招女婿了； 还有的揣摩起了徐书记的话，提议让林里到乡里谋个正经的出身，别埋没了人才。 办公室里很快就陷入了欢乐的海洋，柳所长拿出自己珍藏的高档香烟挨个人的散烟，更是让办公室里的气氛达到了高峰。不大的办公室里很快就烟雾缭绕。 不过大家都是老烟枪，气氛反而更加融洽了很多。 “报告！” 一声洪亮的报告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办公室里的交谈。大家都在等着清点的结果。 “进来。” 大门被推开，一股浓烟朝外散去，屋子里的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也让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徐干事、小赵、民兵班长陆续走了进来。 三人站定后，徐干事将一张纸交给了徐书记。 小赵和民兵班长对着各自的直属领导使了个眼神。让两位领导心下大定。 抽烟的众人都停下了动作，顾不得香烟烧到手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书记手里的纸张。 啪~~ 徐书记草草看了一遍纸上记录的内容，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站了起来。 “这个金地主真是狼子野心。不光藏匿了三千块大洋，三十两黄金，古董字画二十一件，更是在箱子里发现了三支、子弹五百发，秃子党的委任状一张。当真是狼子野心。” 哗~~~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浪又一浪的惊叹声。谁能想到在这小小的农村，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笔的藏匿资金，更别说敌特的残留了。委任状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可不是小喽啰能有的。 “哼！亡我之心不死。还有这个金地主所在的村子也是大有问题。竟然能跑出来到五十里外的赵大家里过夜，我们的内部定然被敌特分子腐蚀了。 柳所长，我命令你们继续对这个案件深挖细查，一定要除恶务尽。” “是，徐书记。” 柳所长站起来大声领命。 “好。这个赵大一家子是个什么情况？竟然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林支书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大多都是年轻的后生，而且大多都是外地来此做官的，对赵大家里这种解放前发生的事情自然了解的不多，就站起来从头到尾将赵大家里的情况细细讲述了一番。听得在场众人满脸黑线。 啪~~ 徐书记又拍了一下大腿，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种人家怪不得和金地主沆瀣一气，原来还有这种渊源。柳所长，洪主任，这件事情可是要细查啊！”洪主任是个矮壮的中年男子，有着一张刀削斧砍一般的脸，看起来就是个性格坚毅之辈。 对了，他这个主任是革委会主任，手中权柄极重。 刚刚调职过来的他急需一次大的案件打开局面、树立威信，听到徐书记的命令，自然喜出望外，急忙站起来领取了命令。 布置了下一步的侦查走向。 接下来自然要处理那一批缴获了。 毕竟花出去的才是钱，摆在那里的，也不过就是些金属物件，不能吃不能喝也就罢了，还很可能招贼。 徐书记想了想，先看向了林支书。 “林支书，这次的事情发生在你们林家庄。不要急，我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而是想问你们林家庄想要什么样的奖励。要知道我们的缴获可是很丰厚啊！”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可不是怎么的，就那些缴获，市值怎么也得个好几万。 林支书当兵的出身，闻言也不矫情，直接开出了自己想了一路的清单。 “我们村水浇地才六十八亩，村里人口能有两千。靠那一条小河，也就解决个村民的日常生活。 我就想着能在村里打上几口机井，然后架设线路用水泵抽水浇地，增加村里的粮食产量。然后就是想在村里建设一个磨坊，方便为村民们提供粮食的深加工服务，也能增加一些村委会的集体收入。嗯~~~别的就没啥了。” “嗯！磨坊那个事情你前几天和我说过，我也去县里确认过了，随着今年电力通到了农村，农机站那边很快就会接收一批农机，其中就有很多农业电器，其中就有你要的建设磨坊用的设备。 至于打井这个事情也不难，我去县里给你申请，这也是今年乡里的重点项目之一，争取明年开春能增加水浇地的面积，增加全县的粮食产量。至于水泵，我也去县里问问，应该没有问题，这也是水利项目之一。 别的呢？林里在这件事情里功劳不小，就不想给你女婿要点儿？” 林支书开心的笑了一声，摆手回答道。 “我在这里先谢谢徐书记了，要不是村里通了电，我也不敢想着打机井、建磨坊啊！在这里首先谢谢上级部门的政策制定。还有徐书记您的关心。 至于我女婿林里，我倒是没想过。毕竟前一段时间他刚刚当了乡里的电工，这是徐书记的栽培，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徐书记；您的识人之明。 至于奖励就算了，他还年轻，再说了，我们村里都得了这么多的好处，不敢奢求太多了。” “哈哈哈，你啊你啊！我估计你是怕人家立起来了压制不住，不当你家的上门女婿了。林支书啊林支书，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哈哈哈” 徐书记难得的开个玩笑，周围人也很捧场的笑了起来。 林支书看着眼前这个老战友，当年生六个大闺女可没少被他嘲笑。 现在就等着淑芬生产了，要是能生个儿子，他老林家也有后了，就不用受那没儿子的窝囊气了。 第62章 不告而别的苏萌 得到了徐书记的承诺，林支书笑容满面的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 剩下的事情明显轮不到他出面了，正准备带着民兵队离开，就见小赵抱着一卷铺盖追了上来。 “林支书，这是上次打击犯罪窝点缴获的铺盖，柳所长说林里同志上次受了不小的伤，正好乡里分给林里那间房子现在还是张空床板，这卷铺盖就当是犯罪分子给的赔偿了。” “哦？还有这种说法。哈哈，那我就代我女婿谢谢柳所长了。” 林支书知道这是柳所长投桃报李，不收反而不好。 民兵班长听到林支书这话，赶紧上前接过铺盖卷儿，又转身递给了手下的民兵，随后转了几手的铺盖卷儿被放到了板车上。 “应该的应该的。劳烦林支书给林里捎个信儿，就说我们柳所长请他有空去家里做客。大家多走动走动。” “哈哈哈，这个自然没问题，就是柳所长不说，我也要叮嘱他的。 对了，你们所里估计要忙一段时间了，我就不打扰了。要是路过林家庄记得进来喝口水歇歇脚。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林家庄的地方，也尽管开口。林家庄人最是好客。” 有了这一次事件，林支书和柳所长算是有了一个很好的关系基础。以后再办什么事情，估计会很容易。毕竟是人情社会。 “哈哈，林支书您放心，这还不是一定！！所里还忙，我就不多留您了。” “好说好说，我们也正要回村将这个喜讯告知赵二家，要不然一家人不定怎么愁呢！顺便和大家安排一下接下来的章程，规划一下磨坊的位置。那赵公安你忙，我们先走了。” 双方互示友好，随后各自离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正在林支书等人赶着驴车离开乡里的时候，林里刚刚将自行车停到了五姐家的院子里。 今天林里来的有些晚，五姐夫已经吃过饭上班去了。小外甥则是在炕上睡午觉。 正在做针线活儿的五姐听到敲门声，打开大门将林里迎了进来。 “这两天没见你过来，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嗨！” 林里无奈的将赵二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捡能说的说了一些。将五姐弄的啧啧称奇。 “唉！小时候就记得大人老是吩咐，不让到那道山沟附近玩耍。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唉！那赵二比我大几岁，平时见了还叫他一声赵二哥，没想到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真是人生无常啊。” “是啊！不过现在隐患被解除了，那家人家估计也没事了。至于儿子，过些年调理好了身体再要呗！” 五姐无语的看了林里一眼。 “你们男人懂什么？赵二媳妇儿得有三十多了。再加上这一次的早产，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了。咳咳~~和你说这些干嘛啊！拿了粮食就回去吧！你这一大早的就跟着爸进山，现在又大中午的过来拿粮食。也不嫌累的慌。” 五姐说着话，将准备好的口袋从柜子里拿出来递给了林里。 “这不是怕失约嘛！我要是不来，你搞不好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呢！” 林里接过口袋，又掏了十块钱给五姐。五姐也没矫情就收了起来，还叮嘱林里下次要是有急事，晚几天也没有关系。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林里不好多留。拿了粮食就离开了五姐家。 等大门关上，林里看了看空旷的巷子，恍惚间想起了那个梳着双马尾的苏萌。 回头看了看隔壁的大门，心里叹了口气正要调头离开。 隔壁的大门哗啦一下的就打开了。将林里吓了个踉跄。 回头一看，一个黑胖中年人正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里一愣，想起了那张结婚照。两人完全对不上啊！ “咦？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里微微一愣，就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我刚从我五姐家里出来。对了，您是苏萌的？？？” “哦~原来是邹老弟的连襟啊！住在这个院子里的苏萌半个月前就搬走了。他丈夫调到市里去工作了。我是刚刚从下面村子里调过来接替苏萌岗位的，你叫我王建国就是了。” 林里听到苏萌已经离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走的时候你倒是给我留个信儿啊！ “你就是苏萌说过的林里吧！她走的时候和我说供销社里有你定的一批货还没来得及交给你，因为走的急，就让我帮着给你。” 听到苏萌还想着自己，林里有些恍惚。 “啊~~对对对，我就是林里。她除了说这个，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了。她就和我交代了这个。唉！不得不说，人家真是好命啊！他丈夫被调到市里工作去了，人家也跟着去市里享福去了。” 林里想到黑白结婚照上那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心里比这个叫王建国的还要酸。不过苏萌留下来的东西哪里是重点，显然这个王建国才是苏萌留给自己的最重要的东西啊！ “王大哥您可别羡慕苏萌了。您这不也是从村里到了乡里了嘛！你俩都享福。” 王胖子闻言笑的眯起了眼。显然林里说到了他的软肋上。想想这些天来媳妇儿对他的百依百顺，小腹就又升起了一股暖流。恨不得现在就回家温存一番。 不过也就想想罢了。要是上班迟到了有他苦头吃的。毕竟他可不是苏萌那样的漂亮姑娘，供销社主任能把他一身肥肉都给削了。 “嘿嘿！看林老弟说的，享啥福啊！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对对对，都是为人民服务。那王老哥咱们走吧！我带你，别迟到了。” 林里将后座上的粮食口袋移到了大梁上，起身上车，扭头对王建国说道。 王建国年过三十，虽然在供销社的岗位上让他比村里其他人过的好一些，但还是没能买上一辆自行车。见林里这簇新的凤凰，自然是看的眼馋不已。 听到林里的提醒，也不客气，一就跳到了后座上。 林里右脚发力，驮着两人的自行车开始在巷子里慢慢前行。林里有意控制车速，就是为了能把苏萌留下来的关系盘活，顺便从中行一些方便。 “王老哥家里几口人啊？嫂子干什么的啊？” “我家里有四个儿子。大的已经十三岁了，小的才五岁。老婆没工作，在家里看孩子。唉！压力也是蛮大的。” “是啊！王老哥在供销社工作，虽然压力大，但也饿不着。不像我，在乡里当了个临时的电工。还要回村里挣工分儿。也就我家里人少，要不然我可养活不起啊！” “哦？林老弟是乡里的电工？” 王建国听到林里的说法，眼前一亮。但凡是能进到部门工作的，哪怕是一个临时工，那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林里一听到后面王建国的声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果然，猜对了。这王胖子一看就是个溜光水滑的家伙。要真说自己是林家庄的村民，估计真就没什么戏了。 “是啊！也就是一个月前刚刚上任的。” 王胖子竖起耳朵听着林里说的话，心里有了些底。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真诚。 “哎呀！你这个可是不得了啊！电工可是技术工种。今年又开 始给村里铺设电路，估计不久的将来你就是一名挎着帆布包下村收电费的电工了。” “哪里哪里。我们村电工已经定了，是我大舅哥。” “哦！！这样也好，一家子都是电工。电工这个岗位可是比我们供销社强，能经常下村。” 林里听出了王胖子话里隐藏的含义。不就是下去吃喝，多收电费嘛！ 这个年代的电表是挂在电线杆子上那种机械转盘式的。走了多少个字，那都是电工爬上杆子抄了表自己说了算。 这里面里外里的一倒腾就有了油水。要是碰上个黑了心的，能给你翻几倍。而且可以利用手里的这点微不足道的权力来吃拿卡要。 林里的堂大舅哥不是这种人，可是有些潜规则也是免不了的。寻人办事哪里能白用人家呢！ 毕竟这个年代电力输送损耗大，一般的偷电有人给你打掩护，还真是查不出来。 “哈哈，王老哥你可是说错了。要说现在工作吃香，哪里比得上你们供销社啊！” “哦？林老弟这话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供销社哪里吃香啊！” 林里闻言，心里微微一叹。果然，这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比起苏萌那种甘于向林里敞开心胸的漂亮女售货员，估计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呵呵，王老哥不知道，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哦？请林老弟明示。”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供销社。和把苏萌放到供销社附近不同，林里带着王胖子将自行车骑到了供销社的后门，两人下车后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说道。 “王老哥，每半个月按照苏萌给我那些东西的份量，您也给我准备一份。我给你这个数儿。” 林里五指张开比划了一个五。虽然苏萌也是要了五块钱，里面肯定有富裕。但林里给王建国开这个价也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毕竟这小子看着胃口不小，但又是刚刚到乡里工作，估计眼界不宽，要是给多了，怕是喂不饱。 王胖子看到林里伸出来的手指微微一愣，随后将心里的欢喜压了下来。脸上神色不变。 “林老弟啊！你这没有票，这个价钱我怕是做不了啊！” 林里装作着急的模样，紧张的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无奈被割肉的模样。 “王老哥，苏萌以前都是要四块半的。我这看您刚刚上任，咱们又是第一次合作，所以我才主动提了五毛，五块钱是我的极限了，您看~~~” 王胖子心里大骂，苏萌那个娘们儿看着单纯漂亮，但也是个心黑的，一单就挣人家一块五，也真是黑了心了。 “嗨！这样吧！你老弟也是个痛快人。这样，我再给你添两包一毛钱的香烟。咱们按照五块五的算吧！” 林里装作无奈的模样，咬牙答应了王胖子“无礼”的要求。背身厥臀装模作样的掏了好一阵，才从裆里掏出一叠毛票组成的五块五毛钱给了他。王胖子见林里掏钱这么痛快，脸上的肥肉将眼睛都盖住了。 得了好处的王胖子也不含糊，上台阶的时候都能听到巨大的脚步声。 等东西拿到手后，装作有些肉疼的模样和王胖子挥手告别。让看着林里那不爽又不能拿自己怎么办的样子的王胖子心里乐开了花。 二叔说的没错，供销社是个有油水的地方啊！ 这不，刚刚认识一个人就有了一笔收入。想着多出来的钱能买一只大母鸡了，看来今天要吃点儿好的，毕竟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不炖鸡怎么行呢！ 顺便让家里的恶婆娘晚上好生舔自己的臭脚。也报一报以往被压制的仇怨。 第63章 林家庄夜话 多处两包香烟，但是多花了五毛钱的林里并没有感觉到肉疼。 和人打交道，不可能永远遇上柳所长、齐站长、苏萌这种。偶尔遇到个王胖子这种的也好，不用交心，就不用那么心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么万事顺遂。 对现在的林里来说，好像自己并不缺钱。 骑着自行车在大道上边唱边走，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一队人马，等追上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今天共事过的民兵班。 林支书坐在驴车上正在抽烟，见林里从后面追了上来，看了看大梁上鼓囊囊的口袋，就略过了这茬儿。 “去你五姐家了？” “是啊！爸！你们办完事儿了？” “呵呵，办完了。一会儿回村里先到家等我，有事儿。” 林里答应了一声，和民兵班打了个招呼，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的先走了。 林里回家后把东西放好，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就看见腰里插着烟袋的林支书从外面走了进来。 “爸，有什么事儿啊？” “和我去赵二家，他的事儿解决了。” 这个事情林里早就有了猜测，不说别的，赵大那一家子被关起来一个，赵二家的事情就都不是个事儿。一个出了罪犯的家庭，还想在这个年代里耍无赖，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想死了。 所以林里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并不意外。但是当听到林支书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了。 “什么？我也要去赵二家？晚上还要参加村委会的会议？” “当然了。我还和你说假话不成？” “不是不是。我不是觉得您说假话。我就是觉得~~我去干什么啊？” 林支书恨铁不成钢的把烟袋抽出来给林里脑门儿上来了一下，随后就蹲在墙角开始塞烟丝。 林里见状，这才想起来口袋里有两盒一毛钱的香烟，急忙掏了出来。 “哟？买烟了？这是准备要抽烟啦！抽烟也好，爷们儿有几个不抽烟的。” 林里急忙否认，说的好像抽烟有多好似的。 “不是不是，就是供销社里以前卖我东西的那个人调走了，现在换了个新人。这算是强行搭售吧！” 林支书无奈的出了口气，哪里都有小人，关键人家还捏着你的软肋，不忍不行。也就三毛两毛的东西，花了就花了。 卖烟的人虽然不咋的，但是一毛钱一盒的香烟却不赖。林支书笨拙的拆开一盒，抽出一根在鼻子底下细细的闻了一会儿，才睁开满是享受的眼睛，示意林里点烟。 等火柴落到地上的时候，林支书已经抽了第三口了。 “你啊！年轻。” “啊？对啊！我就是挺年轻的啊！还不到二十呢！” 林支书用牛眼狠狠的剜了林里一眼，将林里弄的不明不白。年轻也有错吗？那就让我大错特错。 “爸！有事儿您就直说吧！这猜来猜去的，不得劲儿啊！” 林支书又狠狠的吸了口烟，随后才说道。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打算让你准备开始进村委工作！” 哦？这就走上仕途啦？林里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小时代之农金时代》里面的一句沙雕台词。 “不是。等会儿啊爸！我怎么就要进村委工作了？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又是修电器，又是写书，又是在乡里当电工的。您要是让我进村委，我也没有时间啊！” 林支书将亮着一道长长火舌的烟塞进烟袋里用力捏了捏，确认熄灭后才看向林里继续说道。 “你啊！还是年轻。在哪里生活不得点儿关系。你小子又是个有能耐的，我现在岁数也大了，今年你进村委，等过两年你做出了成绩，就正式当个生产队长，我老了之后这个位置还不是你的？” 林里想了一下自己穿着中山装，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两只钢笔，头戴老头帽，手里提着个像是收电费的皮包。整个人就有些麻爪。 而且照着这个速度，他早就考大学走了。进村委干嘛啊！现在的生活不充实吗？不满足吗？一想到要每天家长里短的游走于各家各户，林里这宅男的属性立马觉醒。不能干！！！ “不是啊爸！我现在发展的难道不好吗？” “好？好个屁。你那修电器要是上面查下来能成？” “成啊！我和齐站长就是做的废品回收，我还以村集体的名义了一个村办集体企业。主营业务就是电器维修。我还打算年底给村里上缴收入呢！” 林支书正要开口反驳，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而且章就是他给盖的。 “那写书呢？你这半个多月都没有动静了吧！” “嗨！前些天我不是受伤了嘛！我养伤去了。而且写书这种事情也要灵感的，你看到哪个作家成天就是一本一本的写书啊！！”林里压低了声音朝林支书说道。 林支书又是一个激灵。他不光知道，还亲自送过去不少补品，其中还有一只杀好了的鸡。炖鸡用的调料都是两口子一起收拾的。 而且写书这个事情他虽然不懂，可是一年有四季，庄稼择时而长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咳咳~~” “哦。爸是想说乡里的电工是临时的吧！等徐书记调走了就没有我的位置了是吧！！这个也没有什么。不就是个临时的电工嘛！现在懂这个技术的人少着呢！我不愁没有饭吃。” 林里很贴心的为林支书讲解。将林支书本来就没有的多少话噎进了肚子里。 “爸，不说别的，就说咱存折上的钱，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存不下来的。” 林支书彻底无语了。这个时候也不抠搜了。从兜里掏出刚刚宝贝似的放进去的香烟，抽出一根来点燃就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不为别的，这女婿有本事。顺便借着抽烟的由头出出气，他憋的慌。 林支书抽烟的间隙，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本来是按照窝囊上门女婿给看待的，结果人家是个金凤凰，这就有些尴尬了。随后就又想到了林里入赘的真相，不禁有些红了脸。 话说他那小妹妹确实不是个东西。打着亲上加亲的旗号荡清丈夫前妻的残余势力，本来就是后做派。在村里，这种女人也是要被鄙视的。 一支烟抽完，又接着抽出一支续上。这个时候也不把烟放到烟袋里摁灭了。 而且人家刚来不到一年，就发展出了这么良好的势头。有些出人意料。要是淑芬到时候再生个男孩儿，那更加不得了了。别真是应了徐书记今天说的了吧！林支书更加愁了。本想招赘个普普通通的上门女婿接自己的班儿就算了。谁知道来了这么个玩意儿。 “咳咳。额~~这个~~那就和我一起去赵二家吧！毕竟这件事你出了大力。先别急着拒绝，你终究是要在村里生活的，和人多交际一下也是好的。虽然他们没有你懂得多，但是懂得少又不是不能交往。 知道你来着半年多以来人们怎么评价你吗？” 林里摇了摇头，村里人又不认识几个，从哪里知道去啊！ “村里人都说你是城里人，傲气，不愿意和村民们交往。” 林里听了一阵头大，一个个的都不刷牙，怎么交往啊！ “不是啊爸！我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被你们一家子给从城里里应外合拐卖出来的。我这刚来就上赶着和人聊天交往，人家谁乐意啊！万一我跑了，你不得让人家赔上门女婿啊！” 林支书听到林里这样说，厚实的脸皮也红了起来。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你~~你~~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后悔了怎么的？” 44码的大鞋底子拿在了手里，林里见势头不对，急忙往家里跑。 林支书穷追不舍，很快，两人就跑到了家里。 正在炕上做针线活儿的母女俩都抬起头来看着两个没有发过脾气的人你追我赶，不禁有些愣神。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打上了？” 林支书被老伴儿问的哑口无言，总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林里说自己是被拐卖来成婚的吧！ 林里也想了想，人家闺女你睡了不说，现在都要生了，你这个时候说这些，当初你是干嘛的啊？能行吗？当即灵机一动，主动解释道。 “额~~是我花两毛钱买了两盒烟，爸嫌我大手大脚，所以就抽完了烟打我。” 哟？林里解释的也是巧妙，这不就是吃饱了骂厨子，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翻版嘛！ 林支书又用44码的大鞋底子对着林里怒目而视。 倒是丈母娘是个明事理的。主动教育起了自己的丈夫。 “行了吧你，一天天的，凶完这个凶那个，回到家里也不消停。那是人家林里孝敬你的，谁让你的旱烟太呛人了。再说了，不就是两毛钱嘛！一会儿我贴补给你，省的你肉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抠门儿的。真是越老越作妖。” 林支书这么个战场上枪林弹雨都没有被难住的大老爷们儿，结果被林里这么摆了一道，还当着女儿和上门女婿的面儿被老伴儿拿捏，刚刚还有些泛红的脸，现在成了锅底了。 大概是知道让自己束手束脚的在老伴儿面前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狠狠的瞪了林里一眼，将大鞋底子扔到脚边，踢踏着鞋走出了房门。 看来是去赵二家里宣布事情去了。 第64章 林家庄夜话2 赵二家。院子里。 村干部围了一圈儿，正吧嗒吧嗒的抽旱烟闲聊。 院子外面，村民们围了一大圈儿，男女老少都有，还是里三层外三层。不时也能看到一群男人们聚在一起抽旱烟。女人们拉家常，孩子们打闹玩乐。 得到林支书传讯的村干部一股脑儿的到赵二家集合。得知这一消息的村民们也来了，最近实在是闲的慌。而且赵二家里的事情也牵动着全村人的心，不得来瞧瞧赵二家的连续剧啊！ 待林支书出现的时候，村民们主动让开一条道。村干部们也都站了起来，和林支书打着招呼。 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林支书的心情不错。 “都来啦！坐吧！坐吧！” 王者归来，说的就是林支书。随着林支书坐下，几句简单的招呼，人群呼啦一下坐下来一片。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林支书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咳咳~~今天聚集到赵二家而不是在村委，就是因为赵二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家都知道的大事，其中不少人甚至参与了那天晚上的救援。 还有就是这些天来，让赵大一家子弄的咱们村里鸡犬不宁，大家一直都关心着这个事情。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暂时解决了。” 村干部和村民们听到林支书说的话，都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实在是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剧情变化竟然如此之快，众人议论纷纷。 林支书点燃一锅旱烟，等议论声小了之后，这才向众人说起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随着赵大家里搜出了赵二孩子们拿着的箩筐和口袋、金地主睡在了赵大家的炕上，赵大还贴心的拉了帘子、金地主藏匿的宝藏、秃子党的委任状、等一个又一个极具震撼的消息从林支书嘴里蹦出来，现场的人群彻底炸了锅。 本以为就是一个简单的无良兄嫂不仁，争夺苦难兄弟家产的瓜，结果这个瓜打开后还是五花三层的，各有各的滋味不说，还都很好吃的样子。 林支书满意的看着村民们震撼的模样，不时和身边的村干部讲解几句当时的事情，一圈人聊的火热。 至于和林支书一同前去的民兵班，此时更是被村里人围着问这问那。成了人群里的香饽饽。 不时有具体的消息冒出来，惹得村民们惊叫连连。 至于在墙角吧嗒旱烟的赵二，屋子里一脸灰败，正在坐月子的赵二媳妇儿，还有赵二家里已经懂事了的女儿，听到这一消息，都不禁有些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 赵二脑海里回荡着林支书刚刚说的话，呆呆的拿着烟袋就那样坐着。 随后一声哀嚎，哭出来的是多日来的积郁。哭出来的是对难题被解决的畅快。 屋里的母女几个也是泣不成声。 人群里很快就有和赵二家交好的人家分别安慰起了赵二一家。 待得赵二一家和现场的村民彻底消化了这一切的时候。林支书见状清了清嗓子，刚刚还乱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咳咳~~” “咱们村不光扫清了这样的毒瘤，拯救了赵二一家。在这个过程中还弄出来那么多的缴获。乡里的徐书记说了，要给咱们村里打机井，安装水泵，还要建设一个磨坊。” 哄！！ 务农的人，没有几个不知道水利的重要性。 打井更是成了为林家庄从上数好几代就已经有了的打算，但是一直耽于财力不足，难度较大，电力不畅等原因，村委会换了一茬一茬的领导，但是这些东西一直只出现在计划里。 现在有了机会打井，来年的收成不知道能增加多少。最起码是不用饿肚子了。 至于磨坊，那就是将粮食变成米面的好东西。省时省力不说，关键成本还低。但是电力和糟糕的财务总是绕不开的坎儿。 这一下子，林支书不光解决了赵二家的事情，还顺带着把村里两个大难题给解决了，人们怎么能不开心。 林支书在村民眼里，俨然已经成了偶像。 坐在条凳上的林支书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很欣慰，但是随即又想到林里那个无心村务的家伙，脸上顿时布满了乌云。 他没有儿子，眼下这大好局面，看来将来只能让侄子们接手了。 至于孙子，那得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 要是今天林里来这里坐着，林支书再把林里在其中的贡献一说，可不就是轻轻松松的就能安排个村里的工作。等过两年有机会了，再进村委，再不济也能当个生产队的副队长，或者记分员什么的啊！ 但是又想到林里下午和他说的话，林支书心里也不禁点了点头，在村里混，确实有些埋没了人才。但随即又开始担心了起来，要是林里真要离开林家庄，甚至是离开淑芬，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唉！想到这里，林支书心里叹了口气，大不了到时候淑芬进村委工作，至于那林里，就当他早死了，和孩子就这么说，反正现在老林家是有了后了，肯定是个孙子。还要什么不听话的上门女婿啊！卸磨杀驴被生气的林支书想的明明白白的。 “咳咳~~这个事情本来是要在村委里先和干部们讨论之后再宣布的，但是见大家来的都挺齐整。” 林支书说着话，用眼神向四个小队的队长确认了一下各家各户来人的情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继续说道。 “所以就在这里宣布了。要说咱们村马上就能有这样大的发展，那自然是离不开赵大一家和金地主的帮衬~~” “哈哈哈~~” 村干部和村民们都笑作了一团，这个反话说的，怎么就那么爽利呢！ “我说这些，不是要大家真的记住赵大一家和金地主的好儿，而是想说，这一切的开头也正是赵二家里发生的惨剧。 所以我就想着，投桃报李，犯了法的，咱们把他送进去。被伤害到的，那就补偿一点。 咱们村马上就要建磨坊了，这个活儿很好，轻生，还能扫一些掉出来的米面回去。但是也得个仔细人看着。所以这么两相一结合，我觉得赵二能干这个活儿。 所以我提议，等磨坊建好了，就由赵二管理。你们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随着林支书的提议出口，无论是村干部还是村民们，都开始埋头苦思。 随后安静的院子周围开始出现嗡嗡嗡的交谈声，随后交谈声越来越大。 等过了一会儿，交谈声渐渐小了。 “怎么样？你们都有什么意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村干部们各自看了看，好像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啊！ 正如林支书所说，这还是沾了人家赵二一家子的光。什么？你说金地主不在赵二一家子这个范围里面？人家都和赵大媳妇儿住一个炕了，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 而且赵二不像赵大一家子那么坏。在村里是有名的老实人，再加上这些天里大家看的热闹，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当即就有村干部投了赞成票。 “我赞成林支书的提议。林支书说的对。咱这算是沾了人家赵二家里的便宜了。而且赵二一家子平时的为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这次赵二家里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短时间内干活儿是干不成了，家里又是病人又是孩子的。做这个工作，这不是正好嘛！” “嗯！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我也赞成。” 随着村干部们一个一个的表态，林支书又看向了村民们。 虽然不乏有这个心思想管理磨坊的人，但是一来这个消息宣布的太快，根本没有活动的余地。再加上林支书理由什么的都很充足，赵二家的情况和为人又摆在那里，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就这样，在场的村民们也纷纷投出了赞成票。 见事情定了下来，林支书又继续说道。 “徐书记虽然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但是估计打井队是在秋后进场。 在这一段时间里，村里人先四处熟悉一下地形，规划一下打井的大概位置。等打井队进场之后，就能直接动工。争取在入冬前把这个事情给弄完了。 至于磨坊的事情，我明天就去乡里要个确定的时间。建成的越快越好。 嗯！今天就是这么些个事情了吧！村民们都散了吧！村干部和我到村委会，咱们接着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林支书安顿完一切，得到消息的村民们见没有了热闹，也都渐渐散去，去了各自最常去的地方，打算接着品尝今天的大瓜。 林支书带着村干部走到赵二面前安慰了几句，赵二跪下要磕头，但是被众人拉了起来。 “你好好生活。接下来村里的磨坊可是要交给你管理了。等过两天就把你送到乡里的磨坊那里学习，回来后好好干活，把账目什么的记的明明白白的，要给村里增加些集体收入。” “是，林书记和各位村委的领导。我赵二对天发誓，我一定把这个事情干好了。” 林支书又安慰了赵二几句，随后众人都朝村委走去。 第65章 林家庄夜话3 等林支书从村委会吹牛打屁安排完事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摸黑打开院门，随后反锁。 到厕所撒了泡尿，将一晚上喝的水放了个干净。这才优哉游哉的缓缓打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屋里传出平缓的呼吸声。随后就是被子唰啦啦的响动。 “我没睡着呢！不用这么小声。” 听到老伴儿在炕上对他说话，林支书才从刚才的状态解放了出来，大声的喘了口气。 “怎么还没有睡觉呢！不用等我，到了时候睡就行了。” 老伴儿起来从炕上摸了摸，划着一只火柴，点燃了放在窗台上的煤油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窑洞，林支书就着灯光走到了炕沿边儿，左脚右脚互相踩脱了鞋子，一抬腿上了炕，开始服睡觉。 “今天你和林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别想着瞒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阵仗没见识过。” 林支书正要编瞎话，结果被老伴儿提前戳破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在炕上空闲的位置上，随后一撩被子钻进了被窝。 随后又想起煤油灯还着着，又起身探头将窗台上的煤油灯吹灭，才再次躺了下去。 劳累了一天，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长叹。被窝里传来哗啦哗啦挠痒痒的声音，等过了一阵。才开口回答老伴儿的问题。 “唉！今天去乡里，有人提议说要给林里安排个正经的工作，看那模样徐书记是答应了。” 老伴儿终于等到了林支书的回答，有些惊喜的说道。 “挺好的啊！人家徐书记既然有这个意思，那就答应下来啊！我今天可是听说了，抓住了敌特份子，缴获了一大批赃物，给林里安排个工作不是顺理成章的嘛！” 林支书挠痒痒的手停了下来，淅淅索索的翻身，从炕上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林里给他的两盒香烟，随后又是一阵火柴盒的轻响，噗呲一声，火柴照亮了黑暗，林支书点燃一只香烟。 燃尽的火柴梗被丢到了地上，屋里只剩下忽明忽暗的烟头和两人的呼吸声。 “唉！我想了想。有点儿不想让林里去。” “啊？你傻了吧你。让林里有个正经工作，对淑芬难道不好吗？” “唉！好是好。但是林里来了不到半年，就又是修电器、又是写书、又是去乡里当电工的。你不觉得他太厉害了吗？咱们女儿压制的住人家吗？ 要是人家去乡里有了正式工作，把你女儿甩了怎么办？” 老伴儿沉默了几秒，随后回答道。 “有些人，你压也压不住的。就比如你妹妹，按照你爹在世时候的安排，那早就结婚了。谁知道人家就是不嫁，就是想当城里人。结果怎么的，直接逃婚跑了。等人家再出现在林家庄的时候，已经是城里的工人了。还都嫁人了，这事儿你管得了吗？” 林支书有些烦躁的用力将烟吸了个干净，很大方的将烟头丢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半夜抽香烟，第一次在半夜丢烟头。总之就是丢的有些不准，还好巧不巧的掉到了鞋子里面。 看到一抹亮光划过黑暗，在鞋子里亮着，照亮了鞋子内部的轮廓。 林支书急忙起身，将鞋子拿起来把烟头倒掉，随后烦躁的用鞋底子狠狠的将烟头摁灭。等烟头彻底灭了，这才又钻回了被窝里。 “唉！我怎么不知道啊！这不是怕嘛！万一林里真的不要淑芬了，喜欢上了城里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怎么办啊！！” “唉！你就是瞎操心。按照林里现在的状态，出入自由，又有自行车，再加上人家腰包里有钱，人家想走，你拦得住吗？” 林支书默然。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能够控制林里的，好像也就是户籍和介绍信了。 但是按照林里现在的发展速度，这些都不是问题。甚至都不需要通过他，直接就能在派出所里。毕竟柳所长和林里的关系也不错。 “那咋办？” “哼！你就是杞人忧天。再说了，林里本来就是被你妹妹卖过来的。人家真要想走，还真能走。人家要是不想走，你也赶不走。 儿孙自有儿孙福，淑芬也大了，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你就算不为林里想想，也得为淑芬想想啊！ 其他的几个闺女嫁的都是好人家，就淑芬招赘了个女婿。还是个被你压制的女婿。孩子大了怎么看他爹啊！” 林支书有些生气。怎么老伴儿今天和自己这么不对付。 “不是，你到底是哪家的啊？怎么和我唱反调呢！” “什么我和你唱反调？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封建大家长的样子。” 林支书听了老伴儿的话，脑中灵光一闪。 “哎？？你说我使使力，给淑芬安排个正式工作怎么样？” “嗯！然后呢？你还打算让淑芬给你多生几个孙子呢！她要是成天不着家忙着工作，再加上把林里压制狠了，还想多要孙子？” 额~~林支书被堵了个没话说。 “那咋办？难道真的让林里去乡里工作？” “唉！也不是不行啊！一个家里就是有强有弱，有主外的，有主内的。这个又不是男女性别能决定的，不还是看个人能力嘛！ 既然林里能在外面混混开，那就让他去外面。淑芬性子软，那就主内。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人家林里大城市来的，什么世面没见过，还用你一个乡下老头安排？你是谁啊？” 林支书听老伴儿这么说自己，脾气也上来了。 “我是谁？我是林家庄的支书，我是淑芬的亲爹，我是他林里的老丈人。” 啪~~老伴儿隔着被子一巴掌拍在林支书的背上。 “行啦行啦！吵吵啥呀！你嗓门儿大怎么的？” 林支书被打了个没脾气。闷闷的趴在炕上不说话。 “你今年都五十多了。还有几年好活。现在把人家林里压制惨了，人家将来报复你闺女，看你管得了管不了。” 俗话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林支书要真是想管林里一辈子，即便按照林里六十岁的寿命来算，那还有四十年。那时候林支书都快一百岁了。算算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想了想这个问题，林支书有些郁闷的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用力紧了紧。管他呢！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睡觉先。 另一边，晚上多喝了点儿稀饭的林里被一阵尿意顶了醒来。 从炕上爬起来，探身出去从地上摸起一个夜壶，找准了位置，哗啦啦的放了放水。 舒服的打了个哆嗦，将夜壶放回到地面上，钻进被子里就要继续睡。 突然感觉淑芬的呼吸不对，有波动。 “淑芬？没睡？” “嗯！” “怎么了？睡不着？” 林里探身过去，从后面搂住了珠圆玉润的淑芬。闻了闻头发上肥皂的味道，不怎么香。 “你今天~~” “嗯？什么？” 正是睡觉的时候，林里被尿意顶醒，本来就不在状态，没有听清楚淑芬说了什么。 “我是说，你今天是不是和我爸吵架了啊！” “没有！怎么会呢！我和咱爸没有冲突。” “你别骗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林里想了想说道。 “你爸想让我去村委里工作。我不同意，所以就那样了。” “嗯？为什么不去村委工作？不是挺好的嘛！” “唉！我现在修电器、写书、当电工。事情不少呢！要是再去村委工作，那可真就是分身乏术了。我可忙不过来。” “哦~” “而且按照你爸的意思，想让我锻炼几年之后接手他支书的位子。可是你也知道，我还想着考大学呢！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当支书啊！” “嗯！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可是你爸不知道。我又不能说考大学这件事情是我的猜测，他肯定不信啊！所以事情就卡在这里了。他还以为我是不想留在村里和你过日子呢！ 我是那种人嘛！孩子都快生了，现在反悔，怎么可能嘛！再说了，你长的这么漂亮，我要真是把你甩了，想想都有点儿舍不得啊！” “哦~~那按着你的意思，要是碰到比我漂亮的，就可以把我甩掉了？” “呵呵，怎么可能啊！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都要喽！” 啪！！ 夏天天气比较热，林里刚刚钻过来的时候不怕着凉，所以没有盖被子。淑芬一巴掌就拍到了林里的后背上，疼的林里呲牙咧嘴的。 “不是。你这是怎么了？” “哼！你不老实。竟然还想着享齐人之福。” “哎呀！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啊！我要是真敢，还不得被你爸给打死啊！” “哼！怪不得我爸要把你放到眼皮子底下看住了，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哎！淑芬同学，你可要把话说明白了。我怎么还就成了花心大萝卜了。你也不睁眼看看，这林家庄里谁能有你漂亮。” 淑芬生闷气了，将林里作怪的手掌丢了出去，往远离林里的位置挪了挪。 林里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是见过猪跑。这个时候要是放手了，接下来几天不定怎么当孙子求原谅呢！ 当下就跟了上去，两人你追我赶，终于挪到了墙根儿。 淑芬这下逃不了了。再加上夜确实深了，也就认命似的接受了现实。 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66章 拍蒜断刀流，小泉纯一浪 第二天早饭时间。 一家人坐在炕上围着简单的早饭各自埋头苦干，沉默无语。因为各自心里都有事，所以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还有些尴尬。 林支书上午要去乡里确定磨坊建造的事宜，所以吃过饭就和几个村干部赶着驴车往乡里走了。 闲下来的林里终于提起了钢笔，又写了几个短篇出来，算是日常凑字数。 缝纫机票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林里也不急，见难得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淑芬坐在炕上做孩子的虎头帽，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怎么了？嫌弃我做的不好看？” 唉！女人啊！醋劲儿真大。这都隔夜了怎么还没有消气呢！ “怎么会呢！我就是没见过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所以有些好奇。”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继续手里的活计。 林里百无聊赖，正想着去哪里浪去。就看见一只老鼠灰头灰脑的正贴着墙根走。 鼠目寸光这个成语还真是说的不错，林里这么个大活人就站在地上，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的，这老鼠就从老鼠洞钻了出来，这显然就是找死啊。 林里双眼紧盯老鼠，缓缓的挪动身体，从灶台边儿上拿起火铲，朝炕上的淑芬眼神示意了一下墙角的老鼠。这才缓缓移动脚步，举起火铲缓缓靠近瞄准。 屏气凝神，感觉上来的时候，一火铲就朝耗子身上轮了上去。 啪~~ 因为错误的预判，耗子受惊钻进了耗子洞里。林里手里的火铲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头掉了。 “哎呀！你个败家子儿，这火铲还是我爸去年买的呢！你这一下子就给干断了。” “什么？去年买的？这么脆吗？”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林里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结婚时候置办的东西。看这事儿给闹的。 林里呵呵一笑，讨好的看向淑芬。 “淑芬，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带着它去乡里找铁匠把他接上。” “哼！你就是闲的。” “嘿嘿，我这不是闲不住嘛！都怪那只死耗子，大白天的就敢出来。我这不是怕它惊着你嘛！还有啊！咱们的小宝宝就要出生了，这灭耗子可得提上日程了，别让它们把我的小宝贝儿给咬了。” “是啊！可是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总是灭也灭不光。” 虽然只是闲了一天，但林里身上都快闲出毛病了。 说干就干，把淑芬送到丈母娘房间里。 “哎？你要去乡里修火铲？”丈母娘看向林里手里的两截火铲，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有些生气的淑芬，别是小两口因为昨天的事情打架了吧！ “是的，妈。刚刚打耗子来着，谁知道耗子没打着，把火铲给牺牲了。” “哦~”丈母娘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这个解释听起来没问题。大不了一会儿问淑芬，实在不行就扒衣服。 “等等。” 丈母娘说完后，就打开碗柜，从里面拿出一把断成了两截的菜刀，走过来递给了林里。 “带着。这菜刀就是从乡里的铁匠铺子里买的。这用了还不到半年呢！前天拍蒜竟然给一下子拍成两截了。真是的。还不如他爷爷传下来的那把老刀呢！” 他爷爷就是林支书的爷爷。 “啊？这么新的刀竟然拍蒜给拍断了？这质量可不行。” 林里将断成两截的菜刀接过来看了看，刃口倒是很锋利，刀身看起来也好看，就是这质量太差了。样子货。 “妈，您放心，我今天一定让他给换了。” “别和人起了冲突。你就和他说是林家庄林支书家里买的他就知道了。和人好好说。” “知道了妈，我就是和他讲道理去。” 林里说完话，带上两半的火铲和两截的菜刀，骑上自行车就朝乡里赶了过去。 。。。。。。 到了乡里唯一的商业街后，在街道上拦着了个路人问了一下铁匠铺子的位置。很快，林里就在一个拐角的位置看到了还燃着炉火，铺子前面摆满了打制好的铁器，叮叮当当正在营业的铁匠铺子。 走上前去将自行车停好，带着两截火铲和两截菜刀就走到了师傅面前。 “同志你好。我家的火铲给打断了。您看能不能修！” 那打铁的师傅浑身沾着煤灰，衣服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宽大的脸上淌着汗珠，留下一道道黑色痕迹，胸前戴着一个皮裙。一看就是老手艺人了。 打铁师傅没急着回答林里的问话。而是将手里打制出了初始轮廓，表面火红的菜刀塞进了火炉里，用炭火埋住后才回过头来看向林里手里的火铲。 “没问题啊！小事情，一毛钱，明天来拿就是了。” “哦。行。对了师傅，我是林家庄林支书家的女婿。我丈母娘说两个月前从您这里买了把菜刀，结果前天拍蒜的时候给拍断了，您瞧瞧。” 林里将断成两截的菜刀递了过去。打铁师傅拿起来看了看做工和刀柄，有些疑惑。 “啧~看起来像是我们这里的菜刀，但是看起来怎么就有些样子货呢！不应该啊！” 打铁师傅皱着眉，有些疑惑。想了想，突然抬头朝身后喊去。 “小泉，小泉。给老子滚过来。” 火炉后面正在埋头拉着风箱的小伙子站了起来。火炉里的炉火没甚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风箱里进耗子了，没什么卵用。 等那个叫小泉的人站起来后，林里一看乐了，这铁匠铺子里的俩人真有意思。打铁师傅浑身黑乎乎的，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常年累月打铁的。 可这拉风箱的小子倒好。衣服看起来干干净净，就连大胖脸上也是洁白一片，还很文雅的挂着一副眼镜儿。再往下看，劳动布被肚子撑的隆起，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家伙。 “咋了师傅？” 林里一听这名名叫小泉的学徒说话，就知道不是本地口音。猜测着是不是知青。 “咋了？你说咋了？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打刀了？” “哎哟，师傅啊！我~~我就是试试。” 得！林里听明白了，合着这位是上海滩来的啊！听听这口音。 “试试？这也是你没有出师就能试的？你打就打了，还偷偷的给我卖出去，你看看，现在人家买家找上门儿来了。一把菜刀竟然拍蒜给拍断了。这就是你的试试？ 这是试着砸我铁匠铺子的招牌。我王麻子打了一辈子的铁，周围的人民群众没有说咱一句不好的。今天竟然让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我砸了牌子。哎呀！真是气死我了你。” 叫小泉的上海滩知青一脸不服气。从那位叫王麻子的师傅手里拿过菜刀，看了看后疑惑的说道。 “不对呀！这打刀的材料都是我亲自从法国车上拆下来的钢板打的。那可是法国的钢板啊！肯定是你家里用这菜刀的方法不对，这个菜刀就不是用来拍蒜的。你得先把刀尖立起来，然后~~” “我去你的吧！” 王麻子越听越生气，直接一个飞脚，将那位叫小泉的学徒给踹飞出了铁匠铺子。 周围赶集的、赶路的行人纷纷停住了脚步，开始渐渐向铁匠铺子靠拢。 得！热闹来了。 王麻子也跟着小泉冲出了铁匠铺。大声喝骂道。 “。你个玩意儿。法国的钢板好？菜刀不能拍蒜？你是个什么东西。刚刚进铁匠铺子还没有两天的东西，就开始质疑我祖上数百年的制刀技术啦？” 小泉学徒抹了抹胖脸上沾着的口水，那是刚才加速度太大，从胖嘴里面甩出来的。 将歪了的眼睛扶正，这才找到了王麻子所在的方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后正了正衣冠，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有范儿。 等收拾齐整了，这才对着王麻子说道。 “王师傅，侬不能这样子讲的啦！要说制刀的技术，我们约翰-张家比你们王麻子可早了几十年了嘞！” “哈？敢和我犟嘴？” 王麻子暴怒，就要冲上前去打那个小泉。 林里将忙将两人来开，就是一把拍蒜拍断了的菜刀，换了就是了。不至于打架。 “两位两位，我就是想来换把菜刀，您消消气儿。” “哼！你是不知道，这个小王八犊子坏的很。 经常打着我们铁匠铺的名头往外卖自己做的私活儿。 你说他手艺好就算了，可是他刚刚进来不到三个月，连风箱都没有拉明白呢！就想着当师傅，这不是好高骛远嘛！还法国车上拆下来的钢板？你怎么不说是美的壳子呢！” 哄！！围观的群众轰然大笑。显然是听到了可乐的地方。 “侬不知道不要瞎讲啦！我约翰-张小泉打出来的刀具可好啦~~那是他家里人不会切菜，不会用。” 哈哈哈~~围观的群众再次大笑。这个年头谁家里不做饭似的。还不会用菜刀？这大上海滩来的人这么可乐的吗？整个就一瓜怂！！ “咳咳~~侬们还不要笑咧。我和你们讲哦~那个西式的厨刀~~” 张小泉正要讲对于这个年代来说有些犯忌讳的话，就见一位大哥提着把菜刀就从人群里钻了进来。 “哎呀！王师傅啊！你们的斩骨刀怎么砍鸡肉还断了呢！要不是我躲的快，差点儿没让我老婆把刀甩我脸上。” “哟~啥家庭啊！还吃鸡呢！” “你不知道，这是咱们乡里食堂的大师傅，叫杨智。做的一手好饭。听说是东北过来的，小鸡炖蘑菇做的可好吃了。” “哦~东北的啊！看那个头也像。” 林里听着周围群众的议论，打量了一下这位身高体壮，围着白色围裙，头戴厨师帽的大哥，和善的点了点头。 还没有见识过这个年代里的食堂呢！等有机会了就去尝尝。 第67章 拍蒜断刀流，小泉纯一浪2 “杨师傅，先不要急，给我看看。” 王麻子不愧是一位专注于技术的打铁师傅。 见到杨师傅过来了，也顾不得和张小泉生气。急忙从杨师傅手里拿过那把看起来明晃晃，用起来渣渣辉的斩骨刀看了起来。 没看两眼，王麻子就再次怒视张小泉。 “说，这把刀是不是也是你偷偷的打的？” 张小泉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王师傅、杨师傅。我和侬们讲哦~这个菜刀不是这么用滴，它的刀尖要和菜木~~~” duang 张小泉菜板的板字刚说了一半，就被王麻子再次飞踹的一脚踢了个正着。大概是场地扩大了的缘故，王麻子轻飘飘的一脚，竟然直接将正要纠正大家错误，教授如何正确使用菜刀的张小泉踹进了人群。 要不是吃瓜群众专心致志的吃瓜，见势不妙躲的快，估计得有好几人受伤。 相比吃瓜群众们的躲闪及时。毫无防备的张小泉被踹了个狗。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儿懵。离开了地面，他的智商越发不够用了。 原本干净的脸上沾满了街道上人来人往踩踏的灰尘，衣服也滚上了一片脏东西，看起来像是新鲜的驴粪，把衣服弄的绿油油的一片，特别有喜感。 “你看看你。好高骛远，打铁这一行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农场掏粪去吧！” “哈哈哈~~~” 吃瓜群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很爱干净的年轻人，竟然是专职掏粪的。怪不得那么爱干净，原来是职业素养高的缘故啊！ 不过从下边儿口子的活儿，被直接调到了上边儿口子的活儿。估计是使了不少人情和财货。 试用期没过就要被师傅赶走，真是倒了血霉了。 “让让，让让。” 两个头戴大檐帽的公安扒拉开人群走了进来。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张小泉，又看了看盛怒的王麻子。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怎么回事儿啊王师傅？您这是当街训徒弟呢！” 王麻子见公安来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位公安同志啊！您来的正巧了，您给评评理。这个张小泉身上一点儿技术也没有，刚来我这铁匠铺子做学徒没两天，就开始偷偷的打刀了。他不光打，他还打着铁匠铺子的名头偷偷的往外卖。 就这两位，一位林家庄林支书家的女婿，一位是乡食堂里的大厨杨师傅。都着了这小子的道了。您两位看看，这刀一个拍蒜拍断了，一个是剁鸡骨头给剁断了。您说说，我能不生气嘛！” 两位公安接过王麻子递过来的几截菜刀看了看，又看了梗着脖子的张小泉。回头正要和王麻子说话。一旁的张小泉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哼！那是他们不会用菜刀。要是按照我的办法来，肯定不会断。” 两位公安无奈的看了看王麻子和张小泉。年长的公安张口说道。 “张小泉啊！菜刀不就是个切菜剁肉的东西嘛！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啊！” 张小泉梗着脖子说道。 “哼！那是你们没见识。没有见过刀具的正确用法。” 两位公安对视一眼。这不是胡扯呢嘛！ 一旁的杨师傅听的也来了火气，合着自己这么大岁数白干了，朝张小泉怒吼道。 “好。那就比比。看谁用刀用的好。” “哼！虽然我不是厨师。但我会切菜。我就和你比比。让你知道知道你的错误。” 张小泉顾不得身上的狼狈，钻进铁匠铺子，从隐秘的角落里掏出一个布包袱。打开带子后展开到了放着铁器的摊子上。大大小小一溜儿刀，看起来很麻烦，切个菜而已。 杨师傅看了看没说话，上前随便拿了一把菜刀比划了几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就用这把吧！你说吧！怎么比？” “哼！我们就比切蒜头和豆腐吧！你食堂里应该有吧！” 杨师傅朝刚刚一同过来，但是被陷在了人群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很快，一个箩筐就从后面经过层层吃瓜群众，接力递进到了杨师傅手里。 张小泉也不客气。从箩筐里挑选出两样东西。随后就选取了一把看起来像的刀，开始照着他刚才说的办法切了起来。 菜刀划过木板，响起唰啦唰啦声音的同时，也留下了一片片薄如蝉翼般的大蒜片。张小泉的刀工不错。 杨师傅看了两眼后，也不示弱，拿起一把蒜头，丢了一颗到木板上，举起菜刀瞬间落下。啪的一声后，菜刀毫发无伤，而蒜头已经碎成了一条一条的模样。 杨师傅又用同样的方法将蒜头拍完，用刀将拍过的蒜头归置成了一小堆，举起菜刀哒哒哒的快速切了起来。 两人你追我赶，切的不亦乐乎。 相比张小泉的矫揉造作，杨师傅的刀工显然更加完美。 杨师傅虽然开始的比较晚，但是进度明显已经超越了张小泉。张小泉眼见要输了比赛，也学着杨师傅的样子，举刀拍向了剩下的蒜头。 “啪~~” 一声闷响夹杂着金属断裂的声音响起，半截菜刀飞也似的了地上。让在场的众人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也现场见识了一下拍蒜断刀流。 菜刀断了，但是大蒜刚刚瘪了一点儿，除了有些蒜汁流出来，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吃瓜群众愣了一下，随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倒彩的声音。杨师傅见胜负已分，抱拳向大家回礼。 “张小泉啊！还要比吗？” 张小泉攥了攥已经有些发抖的右手，想起了他在农场里握着锄头锄田时候的辛苦。谁知道用西式菜刀会这么累。双唇紧紧的抿住了不说话。显然是不服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王师傅啊！这刀的确不行啊！虽然张小泉有错，可你也不该当街打人啊！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不得吃官司嘛！” 一听到吃官司，王麻子有些无奈，这年头，哪个老百姓不怕吃官司啊！ “唉！那咋办啊？总不能留着他，继续霍霍我这铁匠铺子吧！那是要让十里八村的人民群众戳我的脊梁骨啊！” 两位公安对视一眼，年长的走了出来。 “王师傅啊！不是说不让管，就是别这么愣踹。你和他多说。” “哈？就我这笨嘴，说？说不来！！”王麻子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用嘴教育人，可不比打铁省多少力气。 “那你师父当年怎么教你的啊！” “我师父就是打，就是飞踹。比我打他狠多了。” 年长的公安张了张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现在是新社会了。以前旧社会那一套现在不能用了。” “啊？那我咋办啊？还不能教育徒弟了？” “打骂和体罚肯定是不对的。” “啊！！” “你就给他做思想工作。” “公安同志，咱是个粗人，没啥文化，嘴笨！哪里会做什么思想工作啊！在以前，我师傅教徒弟打铁的时候，从来不多说话，谁要是打的不好，上去就是一个飞踹。” “那我就教你做思想工作。要是他笨，他还不听话。你就跟他说“老哥我求求你啦！师傅给你跪下行不行？”” 说话的公安见这里没什么大事，把断掉的菜刀塞进目瞪口呆的王麻子手里，朝人群挥了挥手，和没热闹看的吃瓜群众一起走了。 林里听着公安和王麻子的对话，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是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也就作罢了。 “王师傅。您看这个菜刀~~” “唉！我倒霉啊！我光知道西凤酒好喝，咋就没想到这张小泉这么坑人呢！” 林里见王麻子有向祥林嫂变化的趋势，急忙打断王麻子真情流露的独白。 “王师傅。您这铁匠铺子有铁猫没有啊！家里闹耗子闹的厉害。” “哦~~铁猫啊！有有有，我这铁匠铺子开了好多年了。只要是铁做的，我这里就没有没有的。” 王麻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讲解起了铁匠铺子的营业范围，让林里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王麻子让那不成器的张小泉给气成了祥林嫂，那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怎么说也是他第一个带着拍蒜的断刀来找人家的。 “那王师傅帮我来五只铁猫吧！” “五只铁猫？你们家多少老鼠啊！” 林里挠了挠头。他坚信大力出奇迹。迂回包抄，打游击，和老鼠斗智斗勇那都是没办法的办法。他财大气粗，自然要火力覆盖了。 “嗨！这不是家里闹老鼠的地方多嘛！马上就要有孩子了，就想着清净点儿嘛！” “哦！这还说的过去。五只铁猫，加上修理火铲的钱，你给上个一块五好了。我给你便宜点儿，毕竟出了这种事情。” 林里听到王麻子的话，连忙道谢。 别看长的五大三粗的，倒是个实在人。 王麻子随后从摊位上的一堆菜刀里挑了一把出来递给了林里。 “对不住了。那把断掉的菜刀我就留下了。这是我亲自打的，别说拍蒜，就是拍石头都没有问题。一辈子保不了，二十年没问题。要是再有问题，我免费给你换到满意为止。” “那就谢谢王师傅了。火铲我明天来拿。” “成。那你慢走。” 随后，王麻子又给杨师傅换了斩骨刀，送走了两人，这才拉着张小泉回铁匠铺子里继续教育。 但说了两句后就哑口无言了。思想教育还是没有大脚板好使啊！ 看了看张小泉那一脸衰样，也就挥挥手放过了他。既然不好好学，那就拉风箱去吧！ 第68章 再见“红姐” 换了菜刀，又买了铁猫。既定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大半。火铲那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林里推着自行车开始在乡里漫无目的的闲逛了起来。 正赶上农闲，大街上的人不算少。不时躲避着过往行人，转悠了半天见什么好东西也没有，正要骑车回家，身后就有人吆喝。 “前面是不是林家庄的林里？” 林里停住自行车回头，见经常去林家庄送信的邮递员推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嗨！你这干嘛去啊！” “废话，当然是送信啊！要不然能干嘛啊！” 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和问正在修空调的师傅干什么工作一个样了。 “不是不是，我~~嗨！我这不是打招呼呢嘛！” 邮递员走到林里身边将自行车停好，弯腰打开邮包翻找了起来。 “正好有你一封信，正打算给你送去家里呢！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省的我跑一趟林家庄了。” “哦？是哪里发过来的啊！” “嗨！好像还是那家编辑社吧！我也没细看。喏！找到了，你自己瞧吧！我还有好多信件没有送呢！就先走了啊！” 邮递员是个大忙人，将信给了林里，就跳上自行车一溜烟儿的走了。 “慢走啊！” 林里扯着嗓子朝邮递员的背影打了个招呼，随后靠着自行车撕开信件读了起来。 期盼中的缝纫机票还是没有送来，不过编辑在信里提到一个月后在西安有一个文会，问林里要不要参加。要是参加的话就给他回信，他会提前安排车票、住宿什么的。 仔细读了两遍后，意思没有大的出入，林里有些慌。 自己什么成色自己还不知道吗？整个就是一文抄公，滥竽充数混饭吃的，要不是为了赚一些外快，他才不干这个呢！ 语文水平原本就不高，文学修养就更算了，看小白文的哪敢谈什么文学修养。到了现场被一帮大拿一检阅，还不得当场露馅儿啊！ 想了想问题的严重性。林里心下马上就有了决断。 立刻到邮局买了信纸、信封，就垫在自行车座椅上写了一封回信。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啊！ 等信件发出去后，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这种肚子里空唠唠的感觉真不好。要不然还能去城里浪一圈，搞不好还能从城里搞点儿好东西回来呢！ 随后想起红姐临走前留下的那封信，干脆骑上车朝县里走去。打算去看看红姐留下的那套房子是什么模样的。 。。。。。。 经过二十来分钟的骑行，到县里和路人打听了一下后，林里很快就站在了一处小院子的门前。 将记忆中的地址和门框上钉着的门牌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心的打量起了这处院子。 原木的大门看起来很沧桑，木头已经变得发白开裂。也许是前两天下大雨的缘故，干了的水渍痕迹很明显。脱色风化的对联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飞。 两扇对开门上面的木质门头上挂着一串锁门的黑色铁链，铁链上面挂着一把簇新的大锁。看起来就像新的主人更换的新锁。林里心里一暖，红姐想的还真周到。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再看院墙，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土墙，取土制坯后垒就而成，但也有些年久失修，墙体外表已经开始剥落，但不妨碍正常使用。 墙头上面没有后世常见的防贼利器——玻璃碎片，反而满是随风摇曳的翠绿墙头草。倔强的生长在水肥不畅的高地，还要承受无常风雨的袭扰，让林里想起了红姐糜烂而又坚强的人生。 门前的小巷有些窄，也就三人并肩行走的宽度，两辆自行车相遇，也要减速互让。但在这个年代来说，这才是正常的巷子，要不然也不会有“六尺巷”这样的千古美谈流传至今。 掏出沾着体温的钥匙，轻轻的进入锁芯，大概是新锁的缘故，显得很润。这和有些锁眼明显是相反的表现。 右手紧握钥匙，缓缓用力，锁头吧嗒一声分离开来。和锁头匹配的钥匙轻而易举的就捅开了门上挂着的大铁锁。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入眼的是西南角落里一颗长满了果实的杏树，大概是成熟的季节到了，清脆的毛毛杏儿开始变黄，仿佛感觉到了杏子的酸味，林里咽了口唾沫。 在杏树的下面，是一处用土墙圈起来的旱厕。虽然是林里接下来要用到的必需品，但林里选择了无视。 目光向右移动。是一处两间不大的西偏房，看那斑驳的窗户纸，估计是被用作杂物房或者柴房。 再向右看去，是三间比西偏房要高大一些的正房。窗户纸看起来像是新换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洁白的光晕。而且在住人的房间那头，还安装了一块a4纸大小，被擦的透亮的玻璃。 林里走过满是及膝杂草的院落，站在正房中间朝院子看去。 才发现院子的格局不大，满打满算估计也就不到一百平米，因为无人打理的缘故，院子已经被杂草所占据，看起来有些荒废。偶尔还能在绿色的杂草中发现一朵鲜艳的喇叭花，看起来竟然有些野趣。 红姐只给林里留了一把大门的钥匙。 林里看着房门上挂着的簇新锁头想了想，将目光放到了门口窗台上一块和土坯不怎么搭调的青砖上。随后在下面找出了一个用钥匙环挂在一起的三只钥匙。 一一尝试后，将眼前的房门打开。 比起发皱吱呀乱响的大门，房门显然保养的不错。 随着房门的打开，阳光先林里一步进入了内里，将屋内照的明亮极了。 没有想象中堆满贼赃的场景，反而布置的有些雅致。 带着寻宝心思的林里有些微微的失望。但随即又松了口气。 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两口大红色的箱子，箱子上方斜拉着吊了一块画着红漆所作的人物年代画，看起来栩栩如生。 正北的位置放着几口居家过日子常用的翁，里面空荡荡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再打开门进入里面的房间。能睡四五个人的大炕上空荡荡的，只铺设着一张崭新的、还散发着草本清香的苇席。 抬头看去，一盏透明的白炽灯被黑色的电线吊在天花板的正中央。顺着线路，林里很快找到了固定在炕沿附近的拉灯绳。 伸手拉动绳子，吧嗒一声，灯泡应声而亮。让阔别电力时代已久的林里露出了一抹微笑。 在大炕北面有着一个灶台，林里走过去看了看，砧板、菜刀、火铲等厨房用具一应俱全。看起来就像是两口子要过日子新置办的家用似的。 想到跑路的红姐，如果不知道她的过去，还以为她要在这里成婚定居呢！ 房子看过了，林里也就安心了。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发现都是空空荡荡的。 看来红姐是真心实意送他这幢房子，要不然里面肯定埋着雷。 将房门倒退着依次锁好后，林里拉开裤子在旱厕里撒了泡尿。算是圈定了自己的地盘。 旱厕也没有想象中的肮脏景象，竟然出人意料的干净，显然近期没有人用过。就连旱厕周围和坑里的野草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在这里想到营养二字，林里感觉胃里不舒服。等水滴滴完，甩了甩赶紧走了出去。 将大门哗啦一下关闭反锁后，心满意足的就要骑车离开。就见到巷子里的邻居从大门探出了头。 林里正满脸笑容的要和邻居打个招呼，才发现那女子竟然像极了红姐，难道红姐没有走？而是置办了这处院落送给自己，然后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和自己在这里胡天日地？ 想起红姐那几天如狼似虎的表现。娘啊！这可是要了亲命了。 “额~~” “哎？你是隔壁新来的邻居吗？”声音听起来和“你是来拉屎的吧！”那个声音有些像。 林里看着眼前酷似红姐的女孩儿，心里有些茫然失措。条件反射般的回答道。 “是，对！呵呵，我刚刚买了这处房子，还没有搬过来住呢！” 酷似红姐的女孩儿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里，觉得不像坏人，随后将遮掩在大门里的身体让了出来。 林里用极快的速度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红姐妖娆的身姿，胸口没有吊着两个大尺寸热水袋。就连那酷似红姐的脸看起来都是那么稚嫩纯洁。 林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揉了揉眼后再次看去，才发现自己没有错。 而是那个女孩儿像是缩小版的红姐。亲姐妹？孪生的显然不可能。亲母女？也不像啊！红姐看着很年轻的样子。不应该有这么个十来岁的女儿啊！ “咳咳~~” 那位酷似红姐的女孩儿被林里上下打量的很不舒服，双手不知道该捂住哪里合适。 “额~~咳咳。不好意思啊！你长的很像我一位故人。所以刚刚看到你有些惊讶，千万别见怪。” “哦~~没事没事。” 没有经过世俗熏陶的女孩儿很单纯。要是后世那些女流氓，估计早就调侃你撩妹的招式太老套，一点儿都没有创新了。 第69章 帘子不是这么隔的 “咳咳~~你好，我是林里。林家庄的。” “哦~我叫小娟。” 林里和缩小版的“红姐”打交道总感觉有些怪异。 老是想着是不是掰开看看尺寸对不对，别是用了什么江湖门派里的缩骨功之类的东西伪装了。 当然，这个龌龊的想法也只是敢心里想想，他可不想触犯法律。 “小娟啊！多大啦？几年级啦？” “哦~林哥哥，我今年12岁了，现在上五年级。” 林里双眼快速的扫了扫小娟！ 这一点和红姐可是有着“渊源”的啊！但是红姐走了，在没有亲子鉴定的年代里，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可搞不明白。 不过这小姑嘴可真甜，一口一个林哥哥，叫的林里全身发软，酥到骨髓里了。 “哦~~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房子，你家就在我隔壁啊！” “是的呢！林哥哥。我们是邻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住啊？” 哦~~林哥哥~~这就是标准的邻家少女啊！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这样的待遇。 “啊~~咳咳~~我平时还是在村里住，这边就是上一任房主走得急，我顺便给买下来了。等以后办事路过县里的时候我过来歇歇脚。” “哦~这样啊！你放心吧！我有空会给你看房子的。” 啧啧啧~好姑娘啊！不知不觉就把路给走宽了。 “哦~那小娟你忙，林哥哥先走了。” “林哥哥再见！” 林里跨上自行车，回头和站在门口的小姑娘打了个招呼，扬长而去。 等出小巷子的时候，林里回头看了一眼，小娟竟然还在目送他离开，将林里的心给弄的暖暖的。 看过了房子，确认红姐没有留下不定时的地雷之后。林里也想过要不要搬来县里居住。 想过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年代的县里不比村里强多少，整个就是一大农村，还是那种没有自留地种菜的苦逼地方。最起码在林里眼中是这样的。 再说别的，林里在县里没有工作，来了之后连个去处都没有，只能天天在家里做宅男。 哦！齐站长的废品回收站是个例外。 但是淑芬呢？总不能带着个孩子天天在家里吧！还要做一日三餐，那不得累死啊！ 关键是他没有那么多的票据用来维持日常生活，现在的钱，作用还是有些受限制。 所以说，结婚还是要挑父母健在的好，最起码能给你看看孩子，做做饭。 忽然想到了齐站长，林里打算一会儿路过的时候进去看看。 把人家的被褥都给带走了，路过不进去看看总是觉得过意不去。 在县里的熟食店打包了些不要票的昂贵熟食，吃了人家好几天的红烧肉、大米饭，带点儿东西过去正合适。 自行车龙头上吊着几个纸包，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很快就到了幸福废品回收站门口，推车进去的时候，齐站长还是老样子，竟然还在算账。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齐老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一天天的，改名叫齐算盘好了。” “哟？你小子，伤好了就开始贫嘴啦？要不是你在这儿住了几天，把我的账都给落下了，我还用这么赶啊！” 林里从停好的自行车上拿下打包着熟食的包裹向齐站长走去。 “伤没好的时候我也贫嘴。我带了点儿熟食，中午饭就在你这里解决了。” 齐站长接过林里手里的纸包，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都是肉。 “哟！这是去县里啦？干嘛去了？” “嘿嘿，没什么，今天闲的没事儿干，就骑车出去遛了个弯儿。” “行吧行吧！你是大闲人。富贵闲人。不过你可不能闲下来啊！这几天的货又存了不少。” 齐站长带着林里走进房间一看，里面的小屋满了不说，就连齐站长空出来的床板上面都摆满了收来的家电。用来午休的地方，也就将将能躺个人。 “我去。齐站长，你这是动用了多少关系啊！怎么收了这么多啊！” “嘿嘿！没动用多少关系。这不是卖电视信号接收器的时候，就顺便收过来了嘛！还有一些是人家送修的。你看看，是不是今天就开工啊？” 林里摸了摸没什么胡子的下巴，想了想，这才不到中午，能修个三四个小时的了。 “行吧！要不咱们先吃饭？” 很快，齐站长将几个纸包摊开放到了工作台前，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格拉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小半瓶西凤酒放到了工作台上。 “哟！这鸟枪换炮啦？都喝上西凤酒了！” 齐站长带着两个酒盅走了过来，放到了工作台上，坐下后说道。 “哪儿啊！这不是上次碰上了嘛！就买了一箱，等你走的时候带上两瓶给你老丈人喝。这酒不错。” “哟。这还不是鸟枪换炮？买酒都开始论箱了，啥家庭啊！” “去你的，还不是上次卖电视信号接收器的时候碰到一个酒厂的领导，我给他少算了两块钱，他低价卖了我一箱酒嘛！折算下来一瓶比供销社便宜两毛钱呢！最关键的是，不要票。” 林里看齐站长自得的样子，说到票的时候，差点儿p-i-a-o，拼写出白“嫖”来了。 “哦~~可以啊！拒绝中间商赚差价，直接从工厂拿货。可以啊！这圈子又大了。以后要是还有这种机会，就多买点儿，又放不坏。” 齐站长提起酒瓶就要给林里倒酒，林里急忙阻拦。 “别别别，我不喝酒。” “啊？不喝酒？” “是啊！当然不喝酒了。我一喝酒就头大。吃完了饭还要修电器呢！” 齐站长一听修电器，也就不强求了，毕竟是关系到喝西凤酒的胆气所在，正好还没有人和他抢酒喝。 将悬在林里面前的酒瓶收回去，给自己满上一盅。酒瓶刚放下，就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呲溜一声，喝了浅浅的一层，随后一脸惬意，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等味道品完之后，才砸吧着嘴将酒盅小心的放到工作台上。 “啧啧啧~~酒有那么好喝吗？这么品！！” “唉！你这不喝酒的怎么能知道酒的好啊！你是不知道，以前家里收入少，逢年过节才能喝那么一点儿。现在不一样了，喝的起酒了，你嫂子不让了。 要不然我何苦来哉要在这里喝啊！回家喝完倒头就睡不香吗？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虽然不能倒头就睡，但是喝的舒服啊！” 齐站长话里有话，林里脸皮也厚，装作没有听出齐站长埋怨他把人家被褥抱走的事情。 “哎？对了。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什么事情啊？” 齐站长变脸似的贴过来，鬼鬼祟祟的问了一句没头脑的话，林里表示我不清楚。 “啧~~就是金地主那件事情啊！” “哦~他啊！哪件事情啊？” “嗨！和我装傻是不是？你老丈人就是林家庄的支书，你敢说不知道？” 奶奶个熊的。金地主的事情多着呢！你是想问藏钱？委任状？还是和赵大媳妇儿的事情啊！ “啊？你说啥呢？” 齐站长看着林里无辜的大眼睛，真想把他用电烙铁给焊住了。装什么装！！ “就是他藏钱的事情啊！” 林里恍然大悟。。 “嗨！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是问他和赵大两口子睡一条炕上的事情呢！” “啊？还有这事儿？我怎么没有听说？” 林里装作说漏嘴似的，赶紧将嘴巴捂住，又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有没有听墙根的，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夹了一块儿卤肉品尝了起来。对刚才的事情绝口不提。 一旁等待下文的齐站长被林里的一顿表演秀瞎了双眼。敢情这是耍猴儿呢！ “嗨~亻~~” 你字刚说了个偏旁，林里就急忙接话了。耍人也得有个限度，要不然就得罪人了。还是很难哄的那种。林里自问没有哄男人的想法。太恶心了。 “嗨！！这事儿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还不是大事儿，都和赵大两口子睡一条炕上了。” “啧~~看看你这龌龊的思想。睡一条炕上怎么了？睡一炕上就不纯洁了？人家拉着布帘子呢！从窑洞顶部一直拉到炕上，那帘子长着呢！” 林里说着还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帘子的长度。齐站长抓了抓头发，这都什么事儿啊！失望！非常失望！！ “哦~拉着帘子啊！” “那当然了。赵大和金地主睡两边儿，赵大媳妇儿睡当间儿。” 齐站长想了想当时的场景，脑子有点儿乱。 “这是个什么睡法儿啊！不应该是赵大睡当间儿吗？” “啧~都说了有帘子了。” “嘶~~虽然有帘子隔开，可赵大媳妇儿还是和金地主挨着的呀！” “挨着怎么了？你又不是三岁的娃娃，亲嘴会怀孕怎么的？” “啊？他俩还亲嘴啦？” “不光亲嘴了，还睡一条炕上了。” 齐站长郁闷的将酒盅里几乎满满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红着个脸看向林里。 “啧~~我想了半天，怎么没听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林里殷勤的拿起酒瓶给齐站长干了的酒盅里添满了酒，他就是怕齐站长一会儿拿酒杯扔他。有酒了他就舍不得了。 “嗨！你这酒量太差了，我和你再说一遍啊！” “哦！你说，我听着呢！” “你看啊！赵大，睡后炕。” 齐站长看着林里用筷子沾酒在工作台上划上的一条水渍，点了点头。那是赵大。 “嗯！对着呢！” “你再看，这炕头上的是金地主。” “嗯！也对着呢！” “你再看，两人中间的是赵大媳妇儿~~” “嘶~没错儿啊！还有个帘子呢！” 齐站长无师自通，就要用筷子沾着酒在代表赵大媳妇儿和金地主的中间加帘子。 林里急忙拦了下来。 “不对不对，那帘子不在这里。” “啊？不在这里在哪里啊？不就得这么隔开吗？” “啧~~你看，这道帘子在这儿呢！” 林里握着齐站长的手，将筷子头放到了赵大和赵大媳妇儿中间，重重的划了一道长长的水渍。 齐站长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儿，才反应过帘子的不对。 “不对啊！还有这么隔开的吗？” “对呀！我们当时冲进去的时候，人家就是这么隔开的。童叟无欺我和你讲。” 齐站长纯洁的思维限制了想象力，骤然接触这么生僻的知识点有些受不了，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快和我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第70章 帘子不是这么隔的，齐境泽怒了 林里深藏功与名，正要夹菜，就被齐站长一把攥住了手腕。 “别呀！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隔着帘子睡一条炕嘛！我还得吃饭呢！” “嗨？？林里啊！你要是再和我玩闹儿，你信不信我和你绝交啊！” “唉！不就嘎巴裆那点儿事儿嘛！还要和我绝交，齐站长，你是公职人员，要在思想上保持纯洁，不能这么八卦。还打听这么龌龊的事情，我看你是想做坏事儿。” 齐站长呵呵一笑，哪里看不出林里是和他开玩笑。松开攥着林里手腕的手，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抖出一支放到林里嘴上，狗腿似的擦着一支火柴，点燃香烟后将火柴上的火甩灭，一脸猥琐笑容的看着林里。 “啧！说说呗！不知道龌龊的事情，怎么辨别它、绕开它、甚至反抗它啊！伟人就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这不是调查呢嘛！ 这样，走的时候把我那半箱子西凤酒都带上，就当是给林支书这次的无私贡献庆功了。你也别说我小气，我就剩那么多了。” 唉！林里本来想拒绝，谁料人家给的太多。 吸了一口烟，喷了一个烟圈儿，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嗨！当时啊！是民兵班先冲进去的。我怕坏人家事儿，就跟在后面了。” “嗯！！” “我一进去，屋里的局势就已经尘埃落定了。而且当时炕上不止赵大两口子和金地主三个人。” “哦？竟然还有？” “那可不咋的，还有几个先头冲进去的民兵呢！” 见齐站长快要变脸了，林里急忙停下抽烟的动作，继续说道。 “那几个民兵身手好啊！房门一被踹开，惊醒了炕上的人，可不就得快点儿嘛！所以我进去就那样了。” 见齐站长又要变脸，林里急忙往下讲。 “我一进去，赵大趴在炕上的被窝里，后背被一名民兵用膝盖顶在了后炕上，枪口还顶着脑袋。 然后是金地主，也被顶在了炕头上。至于赵大媳妇儿，毕竟男女有别，所以被两名民兵用枪托压在了炕上。 你是没见着啊！当时那道从窑洞顶上垂下来的布帘子有多长，从窑洞顶上直接拖到了炕上。就这，下面还卷起来不少呢！而且很厚实，我上去摸了摸，估计是双层的。 都不怎么透光，好像还有隔音的作用。 当时啊！赵大没穿衣服。” “哦？继续继续。” 齐站长等了半天的戏肉终于来了。 “金地主也一样，光着膀子呢！我一看那松弛下垂的老年人皮肤，就有点儿膈应，所以看了他一眼就不看了。 至于赵大媳妇儿，虽然被两只枪托按在了炕上，但是从滑落下的被子下面，还是能隐隐看见膀子上没有东西。” 这个年代村里人虽然还没有用上吊带、罩子，但女性用的肚兜还是有的。林里这么一说，齐站长就明白了。 “哎哟！大概是他们家住在沟里，距离河边儿远，加上一家子都懒，所以缺水。大概齐就是这样吧！反正赵大媳妇儿的膀子看起来不怎么白净。” “嗯~” 齐站长兴致来了，滋溜品了半杯酒，压了压心火。继续等待下文。 “可是我老丈人、民兵班、再加上我，那都是接受过正统教育的人，虽然赵大媳妇儿是罪犯，但是也不能做那看着人家女性穿衣的下三滥事情啊！” 齐站长对林里刚刚说的名单有意见，但是也没敢反抗，继续忍着恶心赔笑。 “所以啊！民兵班长当机立断，就把赵大和金地主两个带把的给从炕上拽出来了。哎哟，你是没看见啊！~~” 齐站长配合着点了点头。这年头，有几个男人睡觉穿睡衣的。光着睡觉才舒服，才能睡饱呢！ “这赵大和金地主虽然被拽出去了，威胁是少了。但是赵大媳妇儿也是罪犯啊！要是没个人看着，万一跑了怎么办？销毁了证据怎么办？ 所以这个时候我老丈人和民兵班长都犯了难。谁让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意识到有个女人混在里面呢！要不然当时肯定带几个女民兵去了。 所以啊！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我来了。就在他们一群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当机立断，就和林支书请缨，要留下来监督赵大媳妇儿穿衣起床。” “然后呢？然后呢？” 林里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这才继续说道。 “我老丈人肯定不同意啊！说我是个年轻小伙子，刚结婚没几天，正是食髓知味、血气方刚的时候，媳妇儿还怀孕了。赵大媳妇儿虽然老了点儿，黑了点儿，经手次数多了点儿，可终究是个女人啊！万一犯了错误就不好了。” “嗯！对！林支书的考虑是对的。” “哎！还是的呀！所以说老同志考虑的周到呢！所以我老丈人就毛遂自荐，打算把这个考验定力的机会留给自己。即便他撑不住，损失的也是个老人，但是保全了队伍的实力。 但是民兵班长又不同意了，说是老同志奉献了一辈子，哪能临了临了还来这么一糟，那还要他们这些年轻人做什么？所以就嚷嚷着要身先士卒，要不然以后怎么带兵啊！ 哎！众人一听，说的对呀！ 当即就有几个还在屋里的民兵就说了，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先来吧！正好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要是他们扛不住，那班长再上。 众人一听，也有道理啊！但是这下人们都犯了难，这找来找去，竟然没有个适合的人选留下来监督赵大媳妇儿穿衣起床，这可怎么呢？” “是啊！怎么办呢？” 啪！林里一拍桌子，将全神贯注的齐站长吓的一个哆嗦。 “要不还是我有能耐呢！我当即就想了个办法。既然大家都争，那就干脆一起留下好了。” “这个办法好。考虑的周全。” “唉！！可是我被赶出来了。” “啊？办法是你想的，怎么就被赶出去了？” “还不是因为林支书是我老丈人嘛！他说和我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我意志的坚定程度，所以不需要经受考验了。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齐站长张了张嘴，竟然没有反驳的办法。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我被几个民兵架着赶出来了啊！” “完啦？”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的？继续冲进去啊？” 啪！齐站长盛怒，一排桌子，对着林里怒目而视。 “林里，你是不是耍我呢！绕着弯儿就讲了个这？” “哎呀！齐老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急什么啊！” “咳咳~~那啥~~刚刚是我~~” “齐老哥，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这样。” 两人一个不情不愿的道歉，另一个装模做样的安慰。笑死人了。 “那我就接着说。 结果我刚被赶出去，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是外面的民兵又不同意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屋里的怎么就能接受考验？屋外的就得喝西北风啊！不公平。所以里面和外面又有了争执。 这个时候就又显出我来了。 一拨儿一拨儿的进去接受考验，又不是耍猴儿，赵大媳妇儿还以为要占人家便宜呢！不行，不能那么做。 但是都进去也不行啊！赵大和金地主丢在院子里谁看着啊！再说了，那窑洞也不大，总不能把赵大和金地主也带进去接受考验吧！” “对，是这么个理儿。还要防着串供。” “齐老哥说的对，我当下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就说出了我的办法。干脆，咱们连被窝带人，一起抬出去不就行了？” 齐站长双眼一亮，射出一道精光。 “这个办法好，都考虑到了。” “所以啊！众人一听我的提议，都觉得这个办法好。当即就全票通过了。但是这个时候又有人不同意了。” “谁啊？抽他。” “齐老哥猜对了，民兵班长当下就冲出去给了赵大、金地主、赵大儿子赵幺儿一人两个斗。 等没有了反对的声音，屋里的众人一齐上手，就把褥子拽起来，把盖着被子的赵大媳妇儿就抬到院子当间了。” “好！！继续。” “等抬到院子里之后，就把她放到了地上。四周十几个人都凝神屏气，双眼死死的盯着赵大媳妇儿。不给她一点儿继续犯错的机会。”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赵大媳妇儿紧张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不怎么白嫩的手臂，露出了不怎么白皙的膀子。” “呼呼~~然后呢？” “然后一把就把被子上面放着的衣服给拉进被窝里面了。然后又隔着被子淅淅索索好一阵儿，等撩开被子的时候，人家衣服已经穿好了。 怎么的齐老哥？我这个办法好吧！方方面面那是考虑的周到的不得了。” 齐站长郁闷的闭眼抿嘴，整个人颤抖着，脸是红的，喘气都带着火星儿。 “别看这样了。可是接下来还有呢！” “还有个屁！！林里，老子要和你绝交，家电维修的生意不做了。我齐抗美这辈子就是渴死、饿死、穷死，从悬崖上跳下去摔死。也不会和你再说一句话。” 第72章 谋划2 经过这样一次掏心掏肺的交谈，林里和齐站长的关系更进一步。 齐站长也不遮掩，将林里带到房子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将堆叠在墙角处的废品抬起来丢在一旁后，又把一扇朽烂的不成样子的木板挪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林里心中警钟长鸣，这齐站长不会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吧！ “快下来，这是院子里以前挖的地窖，现在废弃了，本来打算填掉的，让我当做小仓库用了。” “哦~这样子啊！” 见齐站长率先钻进了黑黝黝的洞口，林里微微松了口气。 等齐站长整个人消失在洞口之后，林里随后学着齐站长的样子，先把住地面，伸出一条腿探了探路，踩到一截大概是梯子的东西后，慢慢向下走去。 等下到地窖之后，林里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周围昏暗的景象映入了眼帘。 齐站长擦着一支火柴，将墙上挂着的破碎马灯点燃，地窖里顿时昏黄一片。 林里的视野得到了巨大的扩张。 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一片天空，林里估计这地窖能有五米深。 吸了几口地窖里阴凉潮湿的空气，感觉没什么问题。 随后林里有些后怕，看梯子上面刚刚破碎的蜘蛛网就知道，这里不常来人，不做个毒气检测就下来，挺危险的。就这一点来说，盗墓贼可是专业多了。 将脑子里的念头甩掉，林里看向了不到五平米大的地窖。 地面上没有想象中的土豆白菜，摆着的全是铁器、青铜器。 从身边拿起一个像是古董的东西看了看，完全不认识。但大致的轮廓看起来像是一截断刃。上面锈迹斑斑，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估计不值什么钱，但林里还是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处。 “随便看随便瞧。都是不怕摔的。我当时都是直接从上面丢下来的。” 林里满头黑线，什么人呐！既然觉得有价值，就应该爱惜一点嘛！ 林里随后又陆续拿起几个东西看了看，心里直摇头。虽然林里没有什么古董素养，但毕竟也是经历了后世鉴宝节目的熏陶，这些东西怎么看都没有什么价值啊！ “哎？这里没有瓷器吗？” “没有啊！谁有瓷器会往废品回收站卖啊！留在家里喂个鸡，插个塑料假花，当个夜壶什么的不好吗？” 齐站长的话如同炸雷在林里头顶轰鸣，你他还真是个人才。 “齐老哥，你就没让收破烂的收一收瓷器？” “啊？瓷器？站里不收瓷器。收了根本没有办法回收利用啊！那不砸手里了！” 林里为齐站长的智商着急，急的直跳脚。 “哎哟！！” 林里的脚突然踢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把脚指头顶的一阵剧痛，握住脚趾就在原地跳了几下，疼的脸皮直抽抽。 “没事儿吧！林老弟。” “没事儿没事儿，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硬。” 林里将脚放下，弯腰在潮湿的地面摸索了几下，将一个像是金属制品，入手很有质感的的东西从地窖下面的土层里抠了出来。估计是齐站长当时丢下来的时候砸进土里了，后来也没有发现，所以它这是被迫入土了。 放到马灯昏黄的灯光下，将表面粘着的泥土擦掉，才看到了大致的轮廓。 有学着专家们的模样，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底座，竟然有款。 但因为在泥土里埋的时间有点儿久，老土刺的有点儿深，林里用衣袖细细擦了好半天，才看到黄铜的底座中间写着一个有些变形的“宣”字。 林里面上不显，心脏却是一阵狂跳。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又用力擦了擦疑似落款周围的泥土，将一个很复杂的字辨认了半天，像是“德”，但林里不确定。 “怎么了？看什么呢？” 见林里没事儿，正在一旁打理一年不见得能下来爱护一次东西的齐站长见林里没动静。回头问道。 “哦！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个~~香炉看起来挺好看的。” “好看？好看就送你了。那个青铜器你不要，这个炉子就送你了。反正也没有多重。不值几个钱。” “哦？不值几个钱是几个钱？” “嘿嘿！这都是按照废铜的价格收的。就你手里那个，个头儿不大，重量自然也不大，要不是因为它是个铜器，我都不准备留下。” “哦~还是算点儿钱吧！不给钱怎么行？万一将来值钱了，我怎么好意思自己花啊！” “哈哈哈，这你就多虑了。谁看上了是谁的眼光。我齐抗美不至于连这点儿心胸都没有。” 林里心说，你可能是不知道它将来的价值。不过也就心里想想罢了，值不值钱他也不确定。心说和齐站长说这个东西非常非常值钱，他也得信啊！ “好吧！既然你诚心给，那我就诚心要。” “怎么样？我这里的东西还成吧！” “啧！我也是个半吊子，看不出个好坏。你要是想知道这些东西的名称和来历，要不就去找人问问，或者去一些回收古董的店铺里请老师傅掌掌眼。” “算了算了。太麻烦了。而且我现在钱够花，就不冒那个险了。对了，都忘了和你说了。咱们做的电视信号接收已经卖出去80多个了，买回去用了都说好用。 现在他们三个也做熟了。一个下午，能做个百八十的。反正是不愁产量。” “那挺好啊。不过量控制一下吧！别到时候做出来了卖不出去。” “哈哈哈~~这你放心，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材料，可不就得筹划着点儿嘛！而且外县的销路也正在联系，估计过两天就有消息了。 对了，你刚刚说到了瓷器，这个怎么收比较合适啊？我这没做过，没个章程啊！” 齐站长的问题让林里犯了难，他也是个半吊子，总不能见到瓷器就收吧！那得收多少东西回来啊！要是外人去他家，还以为他是卖碗的呢！ “哦~要不这样吧！咱们就专门收瓷器上面画的好看的吧！至于什么标准，齐老哥你干这一行久了，估计心里也有个合适的价位，就你定了吧！反正就是挑选旧的。 还有啊！这事儿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又出力。我出500块吧！钱就从我的工钱里扣。” 齐站长想了想，亲兄弟明算账，觉得这样也不错。就点了点头。 “好吧！到时候我和他们走街串巷的打个招呼，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收了东西，我把账目计的明明白白的，咱俩轮着挑就是了。挑中哪个，就付哪个的钱。 要是都没有人挑，那就写上价钱抓阄好了。公平些。” 林里想到两人坐在地窖里你一件、我一件，没人挑的就抓阄分赃的场景。就觉得这事儿挺搞笑的。 不过还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有人帮着操持，挺舒心的。 虽然500块钱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林里也不在乎。矬子里拔将军，但凡是能够碰到一件值钱的瓷器，那就赚翻了。将来混不起来，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卖掉，给儿子付首付嘛！ 将疑似“宣德炉”的香炉揣进衣兜里，林里帮齐站长把地窖里的东西归置了一下，期间还看到不少臭虫、土鳖，能踩到的都被他踩死了。 等回到地面后，林里帮着把洞口堵好。两人又回到房间里洗了洗满是泥土的手，这才坐到了工作台前继续吃饭。 “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怕虫子的。地窖里不都是那个嘛！” “唉！怎么说呢！就是小时候治病的时候吃过土鳖，所以有了心理阴影。在上面见到了还好，但是地窖里那种封闭的环境，想想就头皮发麻！” “哦~这样啊！正常。我还怕呢！一见到那个东西就头皮发麻！” “？怎么还怕了？不至于吧！” 吃了一块卤肉的林里突然想到了横穿林家庄的那条小河。 每到夜晚，总是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声。虽然林家庄不种稻子，可听蛙声却成了每天晚上在院子里纳凉的保留节目。 咀嚼着嘴里的卤肉，林里突然想到了田鸡！田鸡不就是吗？ 要是能逮一些来做菜，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这个时候它还没有成为保护动物，而且量也不算小。虽然不会剥皮，但是学一学就会了啊！ 想到这里，林里口齿生津，又接连夹了几块卤肉，将嘴塞的满满的。 “想啥呢？和你说话也听不见？” “啊？什么啊？你刚刚说什么了？” 齐站长无奈的嘬了口酒，开口说道。 “你说的那个大团结换大洋的事情我想了。但是这中间没有人拉线啊！感觉带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儿。” “你和柳所长不是有交集了吗？找柳所长啊！他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估计给你能弄个几十个。” “啧~还真是把他给忘记了。不过这事儿能成吗？不会是空欢喜一场吧！” “这算什么空欢喜？肯定要卖的。而且能卖的起的人不多。这年头儿，城里人都不好过，更别说乡镇和农村了。有几个人有那闲钱啊！” 齐站长想了想，觉得林里的说法挺靠谱。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第71章 谋划 “哦？真的不和我说话了？我还打算和你说说金地主被挖出来的宝藏呢！” “额~~” 齐站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不光嘴硬，脊梁也硬。 林里自顾自的给齐站长倒了一杯酒，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西凤酒的魅力。 “唉！当时啊！大家都在看赵大媳妇儿，我也不例外。但是我看的比他们都细致。透过现象看本质，你猜怎么的？” “咳咳~~怎么了？” 齐站长在心里把林里鄙视了个体无完肤，但还是想接着听，敷衍着捧了个哏。 林里故意停顿了一会儿，齐站长也挺给面子。 “唉！那婆娘心理素质不行啊！都被抓起来了，也不说老老实实的，眼睛老是往窗台那个地方飘。所以我就和我老丈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我老丈人又和民兵班长使了个眼色，然后~~” “然后民兵班长又和民兵们使了个眼色？”齐站长脸上布满了冷笑，这个套路他熟。 “嗨！没那么复杂。民兵班长带了两个民兵，用带来的工具就开始挖。” 齐站长被噎的不轻，提起酒盅一饮而尽。心火都快压不住了。 “两人对着窗台下面的地面就是一阵乱挖。不到一分钟，就从下面挖出来一个梳妆匣子，打开之后那是白花花一片，直晃人眼，满满的都是大洋。拿一个出来放在嘴边一吹，撕拉一声！清脆的很。” “哦！梳妆匣也没有多大吧！二百块差不多了吧！” “嗯！当时也没来得及清点。但是我老丈人是谁啊！当机立断，就派人去乡里找柳所长去了。” “哦？那柳所长岂不是又立了大功了？我感觉你是柳所长的福星啊！多少次了都！！” “哼哼！我是谁啊？柳所长那又是谁啊！接到消息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带着公安来了。一个摩托车拉了能有七个人，都快赶上三哥家的杂技阅兵了。” “嗯？什么三哥家？杂技阅兵？” 林里给柳所长普及了一下三哥家杂技阅兵的知识。又给他讲了个十辆摩托车运送一个加强连的边境小故事。把笑点低的齐站长弄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也太可乐了。还有这样的啊！一个加强连。” “嗨！那你是没见过人家挂火车的绝迹，绝对是超越人类想象的大场面。” “哎对了，这个三哥又是什么说法啊？” “自号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嘛！所以就三哥了啊！！” “不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听起来就像讲故事似的。你是不是又哄我呢？” “怎么可能呢？我最喜欢看书了，这些都是一些书里面提到过的。” 林里心说，鬼才知道这个年代什么书里有这个呢！谁还没有看过“印度不大，创造神话”的系列视频怎么的。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文化人。不过你这皮相看起来就像个知识分子。对了，接下来呢！柳所长去了之后呢？” “柳所长是什么单位啊！到了之后把那仪器设备一往出掏，一看就两个字——专业。用那个扫雷用的金属探测仪在赵大家里，里里外外那么一扫，就找到藏宝地点了。 你是不知道。金地主是属老鼠的。埋个箱子，愣是挖了个两米深的坑在赵大家里。 两个人往出抬的时候走路都吃力，麻绳都勒断了。” “我去，这得多少宝贝啊！” “听我老丈人说，大概能有个三千块大洋，三十两黄金，古董字画二十一件，三支、子弹五百发，秃子党的委任状一张” “嘶~~大案啊！” “是啊！” “唉！这得缴获多少钱啊！怪不得最近县里也是高高兴兴的。” “呵呵，有钱花，可不就是高兴嘛！其实~~咱们未尝不能从中得点儿好处。” “哦？我一个收废品的，你一个临时电工。好处？什么好处？你不会是想着去赵大家里刮地皮吧！” “呸！刮地皮。我哪有那力气啊！就是有那力气，留着生儿子不好吗？” “呵呵，你厉害。不过这好处怎么来啊？” “咳咳~~齐老哥，我问你啊！你现在怎么也得有个一千块吧！” 齐站长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脸，点了点头。两人合作，各自有多少钱大概都算的出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么多钱留着做什么？是挖个坑埋起来？还是存到银行里？又或者想着法子的改善生活条件，然后让人给举报了。” 齐站长本来还有些自得的神情消失不见，开始变的严肃了起来。 钱多了是会要命的，更别说现在这样的年代了。不说别的，眼红的人一举报一煽动，肯定玩儿完。 “咳咳~~林老弟，你有何高见啊？说来听听，哥哥我不会亏待你的。刚刚我都是瞎说的。” “嘿嘿~~齐老哥，我怎么会在意呢！我是这么想的啊！ 黄金你是别指望了，那是储备。古董字画估计也没你什么事儿，四旧嘛！但是大洋呢？这玩意儿现在存量多啊！不值钱！而且都得换成大团结才能花销，才能成为财政开支。 所以我觉得啊！咱们不行就用大团结换点儿大洋。” “换大洋？换大洋做什么？埋起来吗？” “对呀！埋大洋总比埋大团结强吧！” “额~~大洋是银子做的，不容易损坏。大团结是纸币，肯定不如银元耐放啊！” “嘿嘿~还有啊！不知道齐老哥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齐老哥觉得现在是盛世还是乱世？” 齐站长听林里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急忙跑到门口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将房门的插销插上，才坐到了林里身边，低声说道。 “林老弟，要不是对你还算知根知底，我都开始怀疑你是敌人打入我们内部的特务了。” “呵呵~~齐老哥不要怕。我这话听起来很容易被发动派揪我小辫子。但和齐老哥说这话，我敢！” 林里就是敢和他说。谁让两人现在有了共同的利益纠葛呢！而且这个利益按照现在的律法来判断，还很有可能被判定为犯罪，要命的那种。 “咳咳~既然开始说了，那我就说完吧！我觉得现在不算乱世，也不算盛世。正是艰苦创业的时候。” 齐站长点了点头。上虽然有些动荡，但人民群众的生活明显是开始缓缓的在向好发展。 “所以啊！咱们正处在乱世和盛世之间。就拿咱们屋里这些废旧电器来说吧！修不好，就是一堆。修好了，它就是能卖不少钱的东西。 那么古董呢？现在是四旧。但是盛世来临了呢？那就是古董。值钱的古董。” 齐站长哆嗦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因为情绪激动，竟然撒了不少。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个，等酒盅倒满后，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 “嗝~~嗯！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而且我在这废品回收站里接触了不少古书。算完账闲着的时候也翻了翻。知道一些东西。毕竟社会再变迁，可很多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嗯！所以我打算把手里的现钱，拿出一部分换大洋埋起来。要是平时有机会，就低价收一些古董存起来。等将来值钱了再卖掉。” “呵呵~~” 林里看齐站长笑的猥琐，就知道这家伙手里有好东西。 “是不是有好东西？给我看看。” “嘿嘿！！稍等。” 三秦大地是历朝历代繁华所在，历朝历代的王侯墓葬颇多，兵马俑都能抛出来，别说个古董了。 齐站长坐拥废品回收站这么个福地，能收到好东西是在林里意料之中的，但是当齐站长把一座青铜器给搬过来的时候，林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可是青铜器啊！！后世都禁止交易的东西。 “看看” 林里小心翼翼的捧过那尊青铜器，入手极沉。看造型和四羊方尊比较像。甚至在表面发现了不少铭文。就是自己学识储备不够，一个字都不认识。 但在这个古董普遍较真的时代，即便是赝品，那肯定最起码也是民国、前清的仿品，存起来也亏不了啊！ “啧啧啧！齐站长一出手就是一尊青铜器。厉害啊！” “嘿嘿！这是五年前收来的。当时的站长准备把它当废料送到工厂里融了做金属。让我给买过来了。” “多少钱？” “哎呀！这个价钱可高了。我当时也就挣不到三十块。站长是三十三块收的。见我要，就按原价卖给我了。就这，把我结婚后这么多年攒的私房钱一下子就给掏干净了。差点儿没把我心疼死。” “齐站长眼光独到。虽然我也看不出个啥来。但是这上面的历史人文气息很浓啊！你看看这表明的铭文，虽然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就是感觉不是俗物。” “嘿嘿~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自己个儿留下来了。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多。这个就归你了。” 林里闻言一愣。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心动也不假。但是之前已经白白弄了一大块黄金回去了。现在再拿齐站长这么个宝贝嘎达，这人情可大了。 “别别别，太贵重了。你好几年的私房钱呢！” “当时是贵，可现在不是不贵了嘛！”有钱，说话都这么自信。要不是现在没有飘柔，林里还以为齐站长用那个洗头呢！ “那也不行。这我可不能收。” 齐站长和林里互相推让了几次，见林里不似作伪。也就没有再推让。 就在林里心里有些遗憾错过这件宝贝的时候，齐站长开口了。 “咳咳~~其实我在站里专门弄了个收藏这些东西的地方，要不~~你去看看？” 林里闻言，整个人都麻了。这废品回收站的站长怎么感觉比博物馆的馆长都厉害啊！ 第73章 谋划3 等齐站长把瓶底的残酒一饮而尽后。 两人将空了的纸包收拾好丢进了废纸堆，又收拾了工作台后。 林里来不及午休，就把电烙铁预热了起来。 齐站长则是委屈的躺在放满了家电的空床板上，枕着残留下来的枕头，打着呼噜睡着了。 等日光西斜的时候，林里已经修了二十台家电。其中送修的全部收拾完毕。 齐站长吧嗒着嘴翻了个身，大概是自从林里走后，第一次睡的不憋屈，反而有些没了睡意。 坐起来打了个酒嗝，迷离的双眼看着空荡荡的床板，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旁边有电视的声音，调头看去，林里的身边竟然放满了家电。 “咦？修了那么多吗？” “是啊！这都快五点了。你睡了四个多小时。” “嗝~~爽啊！我还是第一次中午喝这么多酒。对了，送修的家电怎么样了？” 林里手上的活儿不停，一支香烟飞过来，林里从工作台上捡起来放到嘴边，用手里的电烙铁对着点燃，随后说道。 “坏的都不是大问题，反正你床板上那一堆我都修了。” “哈~~修了就好，修了就好。正好今天睡了这么长时间的午觉。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都带上，晚上就给他们送去。” “嘿嘿~~齐老哥辛苦了。这又是上门取货，又是送货上门的。” “呵呵！你才知道我的苦啊！既然知道了，也别说什么好听的了。来点儿实际的。这两天要是不忙，就过来多干干活儿，我也好再往出卖一批啊！ 有些个人都开始催了，咱们的销路太好了。” “行啊！什么时候干不是个干。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就怕你不开门啊！” “开啊！怎么能不开门呢！我给你留把钥匙。你要是来早了，就自己进来吧！” “也行。” 齐站长抽了半支烟，精神头儿上来了。穿鞋下地，到外面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随后又走了回来。想了想，从工作台上将电话拿了起来，快速转动摇把。 “喂！给我接红星乡派出所柳所长的电话。” 林里疑惑的看向齐站长。 “唔？现在就打？” “是啊！现在就打。早做安排嘛！省的让别人给抢走了。” “喂！我是红星乡柳长青，你是哪里啊？” “喂！柳所长！我是幸福废品回收站齐抗美啊！” “哦~是齐站长啊！稀客啊！又是林里被绑架了？他怎么这么衰啊！” 这个年代的通话私密性很差，而且通话质量不高，所以通话的时候基本都要吼。除了尺寸，电话听筒的声音比一般的喇叭也不差在哪里。所以林里算是通话的第三方参与者。 听到柳所长这么调侃自己，林里脸都黑了。 齐站长忍着笑意，强撑着说道。 “嘿嘿，没有没有。人家回家去了。想老婆想的紧着呢！这不是听说你最近立了个大功劳了嘛！所以打个电话给你报个喜嘛！” “哈哈哈！什么大功劳啊！要不是林里和他老丈人给力，我现在还在所里闲的无聊呢！” “哈哈，是啊是啊！那小子养好伤回家之后我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是吗？我昨天还见过他呢！就在赵大家里。他挺好的，你就别挂心了。” “嗨！谁挂心他啊！我这不是听说了林家庄山沟里那件事情了嘛！所以想和你打听打听具体情况嘛！怎么也是林里老弟第三次参与到你们派出所的案子里头了。我就不信了，他这是衰神附体了怎么的？” 林里坐在一旁听着齐站长编排自己也不生气，自顾自的从他兜里掏出香烟，美美的给自己点了一根。 “哎？你要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自己是个衰神附体，但是对我来说却是福将啊！自从认识了他，这案子是一个接一个，今年我们所里估计能闹个集体嘉奖什么的。 等他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我一定给他包个大红包儿，好好儿感谢感谢他，哈哈哈。” “哈哈，到时候我也去。柳所长啊！看来你这次的功劳不小啊！都要给林里包大红包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憋不住了。你也是来打听收获的吧！嗨！这几天给我打电话的人可多了。都是打听这个的。” 齐站长看了看朝他点头的林里，对着话筒说道。 “嗨！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这不是废品回收站的站长嘛！就是想问问，有什么没人要的，我也好去收了它。给站里创造点儿利润。” “哎呀！你这个大站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什么破烂儿得你这个大站长亲自上阵啊！ 这个案子现在还在深挖呢！别的东西可能还要在接下来的办案中有用处，没法处理。黄金被县给收走了，大洋也被拿走一大半儿，都被各个单位给分了。 现在我们所里也就留下一点儿大洋能自己做主处理了。 怎么的？你感兴趣？我们所里有三百块。这可是下个月办案经费的一大部分啊！你要是给低了我可不能卖啊！” 齐站长和林里对视一笑。没想到目的这么轻松就达成了。数量也不少了，三百块呢！ “那你看多少钱合适？” “嗯~~”电话里的柳所长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 “都是朋友，我也不吭你，说个我们内部商量出来的实在价，你看一块换一块七怎么样？” 林里琢磨了一下，对齐站长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年代的确定价格，但是从一些资料里还是偶尔看到过价格的大致范围。 一块七不高不低，对双方来说都没吃亏，但对林里和齐站长来说，也没什么便宜可占。 可有时候，几毛几块的撒出去，反而比抠抠搜搜一块一毛的谈“生意”有收获的多。哪有那么多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啊！真要这么想，那你就单纯了。 而且这种东西现在可不好收。村里人即便有，也都挖坑藏起来了，平时也不敢示人，怕遭来祸患。他也不敢卖啊！ “好啊！一块七就一块七，我也不和你讲价了。都是朋友。你能给我留多少？” “痛快！我想想啊！我们所里有几个队员提前预定了一些，不过都是三块五块的，买回去有别的用处。我自己打算留个二十块，剩下的二百六十块都给你。 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过来拿，我这边给你留着。或者让小赵路过你站里的时候给你送过去。钱你给小赵就行。” 林里向齐站长做了个去买的动作，齐站长回答道。 “那行吧！明天吧！明天我有空。我上午就过去吧！到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面交易。” “可以，明天我在所里弄两个好菜，中午咋俩好好喝一顿。认识这么久了，还没一起吃过饭，你可千万别拒绝啊！我一次就把这些累赘给卖出去了，得感谢你。”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一定赴约。” 两人约定时间后，相继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的齐站长疑惑的向林里问道。 “为什么非要过去拿？” “刚刚柳所长不是说了吗？这个案子还在审理。也就是说还有深挖的可能。狡兔亦有三窟，谁知道金地主弄了多少个藏金地，这是为可能存在的下一步交易打基础。 过去当面交易，能联络联络感情，增进一下双方的友谊。聊聊天喝喝酒，挺好的。你不也馋酒吗？一举两得啊！” 齐站长想了想，点头赞同。 “啧，别看你年纪不大，知道的却不少。这明天我去乡里和柳所长喝酒去了，你去不去？咱们三个的关系也不错啊！一桌吃饭喝酒岂不正好？” 林里想了想说道。 “我还是算了吧！这边儿的事情一大滩等着我做呢。柳所长又请了你一个人，虽然我去了柳所长肯定会欢迎我。但是我估摸着柳所长这次有事儿找你。吃饭反而是顺便。” “唔？柳所长找我有事儿？我一个废品回收站的站长，能有什么事儿让派出所的所长求，还要搭一顿酒？” 齐站长的单位虽然也属于国营范畴，但是收破烂儿的怎么能和公检法单纯的比级别？ 林里的眼神在齐站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个家伙很普通啊！长相也一般。生活里一点儿值得称道的地方也没有。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做起了废旧电器的买卖，估计现在还抠抠索索的过日子呢！西凤酒哪里是他偷偷喝的。 至于地窖里那一堆所谓的藏品，先不说有没有值钱的，就算有值钱的，等到值钱的时候，齐站长早就儿孙满堂了，卖了再多的钱，也轮不到他花呀！搞不好还因为一笔意外之财，搞得家里鸡犬不宁，被活生生气死都有可能。 啧！要是没有遇到自己，估计也就是领一份旱涝保收、吃不胖饿不死的工资，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吧！ 毕竟过两年齐站长搞不好就要被调到其他清水衙门了。因为随着改革开放，废品回收站的利益就会出现在有心人的眼里。 到时候肯定会在相关利益方的运作下被承包出去。发不发财的，和他齐抗美有个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林里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光是他柳所长的福将，他还是改变齐站长一家子人生轨迹的命中贵人啊！ “哎？和你说话呢！你这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遍了。你没事儿吧！” 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 听到这句辨识度很高的广告词，林里就觉的脑袋一阵眩晕。 第74章 忐忑的齐站长 “哎呀！你别晃了。我都让你弄的头晕恶心想吐了。”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吐，中午才吃了那么多好吃的。现在就吐了，那不全糟蹋了嘛！你怎么也得坚持一下，等明天早上排出来就好了。” 林里本来不恶心，但被齐站长的言论弄的真有些犯恶心了。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等明天再过来吧！” “别呀！你还没有说柳所长找我什么事儿呢？” 林里说完话挣脱了齐站长就往出走，边走边说道。 “这个我哪儿知道啊！就连他找你有事都是我的猜测。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吧！我回家了。” 见齐站长还要走上来拉住自己说话，林里急忙跳上自行车猛踩脚蹬子，一溜烟儿跑了。 留下追到大门口的齐站长，对着林里绝尘而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 第二天，林里为了不在齐站长赴宴前碰到他，特意在家里磨蹭了一个上午，等到吃了午饭才出发。 另一边，林里出发前一个小时。 被林里分析了一下今天赴宴需要面对的局势，一夜没睡的齐站长顶着两个熊猫眼，手里拎着上午特意到县供销社买的大包小包的礼品。这才心情忐忑的来到了乡派出所。 本来他上午是在废品回收站等林里过来的，能拉过来肯定一起拉过来，有个垫背的总是好的。最不济也要和林里取取经，安安心也是好的。结果林里那个家伙直接不来了。 正在门口徘徊的齐站长突然听到一阵渐渐逼近的摩托车轰鸣声。 回头一看，竟然是见过几次面，刚好外出回来的小赵。 冒着蓝烟的摩托车停在派出所门口后，小赵热情的和齐站长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将六神无主的齐站长带到了柳所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柳所长热情的给齐站长让座看茶。客气的一塌糊涂。 把拎着东西的齐站长弄的更加紧张。坐在凳子上不安的挪动着身体。随即看到了放在脚边的礼物，急忙提了起来。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嘿嘿！！第一次来拜访，带点儿东西的好。礼多人不怪嘛！” 柳所长闻言，虎着个脸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你和我的关系，还用来这套？不带礼物不让你登门怎么的？”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这不是顺便的嘛！” 齐站长急忙赔笑，笑的竟然还有些心酸。随即又急忙转移了话题。 “柳所长，钱我带来了。” “哈哈哈，我也准备好了。” 柳所长说这话，一边将上锁的抽屉打开，拿出两只被拽的老长的袜子放到桌面上，推到了齐站长面前。 齐站长这才如梦初醒的慌忙起身，背身撅臀，将一叠零零散散的纸币掏了出来。都怪小赵把他拉进来的太快，他竟然没有找到机会先把钱掏出来准备好。 大概是太过紧张，汗出的厉害。手也抖的厉害。等把钞票掏出来的时候，钞票已经染湿了不少。 柳所长接过湿哒哒的钞票也不嫌弃，正好还不用沾唾沫了。 当着齐站长的面就点了起来。不时还抽出一张仔细观瞧一下，把齐站长弄的更加紧张。 这还是他怕全部用大团结引起柳所长的觊觎，专门凑出来的。 “齐站长，你也点一点啊！” “哦~哦~” 齐站长如梦初醒，慌忙解开一只袜子，将里面光洁如新的大洋倒到桌子上，因为力度没有掌控好，大洋哗啦一下在桌子上乱跑，还有几枚掉到了地上，叮当做响的滚出了好远。 正在点钞的柳所长见状，和齐站长两人一同把桌子上的拦住，随后又把掉到地面上的捡了起来，确认没有遗失后，齐站长松了口气，柳所长想了想，又开始重头点钞。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两人同时完成了点数。互视一眼，同时说道。 “数目没问题”2 “哈哈哈，齐站长啊！这也不是个大数字，你怎么这么紧张呢？” 齐站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赔笑道 “呵呵，第一次做这么大笔的交易，总是有些紧张。” “哈哈哈，是啊是啊！我当时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笔钱的时候，状态比你差多了。” 齐站长心里咯噔一下，别是话里有话吧！这是变着法的说我见过大钱啊！ “哎？都十一点多了，咱们吃饭去吧！” 齐站长条件反射的看了看手腕上刚刚购买的崭新上海表，跟着就站了起来。 “行啊！咱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一起吃过饭呢！今天我请客。” “嗨！是我主动请你过来的。再说了，来到我的地头了，哪里能让你请？这不是打我脸嘛！” 齐站长不敢多言，跟着柳所长就走出了办公室。 没走一会儿，齐站长就被带到了派出所后院儿的食堂里。还特意进了所里唯一的包间。 当门帘在重力作用下缓缓滑落下来，将空间阻隔的时候，齐站长没来由的就想到了林里和他讲过的赵大家里那道布帘子。也许，从今天开始，节操和他没有什么关联了吧！ 在柳所长的推让下，齐站长不敢反抗，被让到了主位。 就在柳所长出去吩咐上菜回来的时候，徐书记、洪主任也一起走进了包厢。 齐站长见状，急忙站了起来，还未说话，就被徐书记一番自来熟给挡了个呐呐无言。 待四人坐定，菜上齐之后，齐站长还未缓过神来。 因为桌子上足足摆了六个热菜，还都是荤的，那大肉片子和饱满的油脂本来应该让齐站长口齿生津，但他现在心里想着事儿，竟然丝毫感觉不到食欲。 大概是为了有凉有热说出去好听，就又加了一个凉拌土豆丝，一个鸡蛋汤。 不大的包厢里满是饭菜的香味，尤其是那六个热气腾腾，满是荤油香味的热菜，更是让人口齿生津。 但也正因如此，齐站长的心掉到了谷底。鸿门宴的菜色也没有这么丰富。 “齐站长工作多久啦？” 正在发呆的齐站长被柳所长在下面用脚踢了一下，才茫然的回过了神。对着提问题的洪主任说道。 “哦~啊！我工作有13年了。一开始就是进的废品回收站。” “唔！不错不错。坚持干一个工作岗位这么久，还做的这么好。齐站长你很好。” 齐站长看洪主任一边夸奖自己，一边和柳所长、徐书记打眼色，心里更加仿徨。 “嗯！我和齐站长虽然认识的不久，但是打交道不少。最开始是为了修收音机，专门和林里去了一趟废品回收站，结果齐站长的工作能力把我吓到了。 不仅把各类废品分门别类收拾的整整齐齐，而且还专门将自己本来就不大的办公室隔出一个小房间，用来储存那些价值高的废品。这才让林里轻易找到了所需要的零配件。要不然我那收音机就要当摆设用了。” 齐站长急忙半站起来“谦虚”道。 “都是站里的小伙子们勤快，我的作用不大。” “哈哈，齐站长莫要谦虚。第二次和他见面，就是林里被绑架那件事。要不是齐站长报警及时，估计林支书的上门女婿就没啦！” 徐书记和洪主任闻言，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林支书这六个闺女是这一带酒桌上常见的笑谈，现在又加了个差点儿没回去的上门女婿。 齐站长又半站了起来谦虚道。 “都是林里的朋友二娃给的消息，我也就是赶巧了。不敢居功。” “哈哈哈，坐吧坐吧。齐站长你别客气，酒桌之上无大小，咱们吃菜吃菜。” 柳所长一边说话，一边将厨子刚刚送进来的两瓶西凤酒打开，先给齐站长满上，随后才是徐书记和洪主任。 “额~~” 齐站长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这个倒酒的顺序明显不对。 经过柳所长带头的一顿捧，齐站长已经有些应接不暇。只是心里那股紧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心里有事，就容易分心。等齐站长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两杯酒下肚。脸颊红的好像煮熟的螃蟹。 终于，徐书记提起酒杯，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齐站长随着三人一同举杯。 醉意袭来，齐站长的脑子反而越加清醒。但身体不受控制的迹象越加明显。 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自己酒量的巅峰。谁让柳所长用的是二两大的酒杯，而且根本不给他夹菜的机会，就硬灌。 随后，齐站长在意识清醒的条件下，一头栽倒在了餐桌上，随后打起了呼噜。 柳所长将放在嘴边的酒杯放下，看向了徐书记和洪主任。 “徐书记、洪主任，这个事儿应该是成了吧！” 徐书记一口气喝了半杯白酒，将酒杯duang一下放到了餐桌上，把趴着睡觉，毫无意识的齐站长弄了个激灵。 “行不行的可就由不得他了。酒都喝了。还能反悔怎么的？” “呵呵，柳所长你放心，咱们可以给他签军令状嘛！” 洪主任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又掏出一个看样子早已准备好的印色，拉过齐站长的手指沾了沾，在落款的位置重重按了一个指印。 “行了。一切妥当了。等他醒来之后再说吧！” 柳所长心里打了个激灵。这怎么看着像是旧社会衙门屈打成招的招式啊！ 看向眼前没怎么动过的酒菜，也没有了食欲。 第75章 不要乱写小说啊 齐站长醉的快，醒的也快。 睁开模糊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随后抱住了疼的快要裂开的脑袋。 空腹喝酒就是这么严重。 “醒啦？感觉怎么样？” 齐站长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抬头一看，是三张有些熟悉的脸，还以为是还在酒桌上没有下场呢！ “哎？咱们还没吃完饭吗？” “吃完了呀！现在都快天黑了。” “啊？天都要黑了？不行。我得回家。” 齐站长听到快天黑了，一个激灵就要挣扎着下床。 “慢点儿慢点儿，别摔着了。我已经派人去你家和你老婆打过招呼了。你今天不用回去了。” 齐站长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脸迷茫的看着柳所长。 “呵呵，你已经答应我们了，要参加我们的计划。” 夕阳时分，昏黄的阳光照在柳所长那布满和蔼笑容的脸上，齐站长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什么？什么计划？” “哦？你忘记了？唉！真是的，你一听到我们的计划，就高兴的多喝了两杯。估计是忘记了。” “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看，就让你们不要和齐站长多喝酒，这可好，他愣是喝断片儿了。现在又得和齐站长说一遍情况了。唉！我就是个劳碌命啊！” 坐在一旁的洪主任义愤填膺的对柳所长和徐书记发火，两人也配合的表现出了悔恨的表情，纷纷自责道。 “是啊！是我太高兴了。竟然没拦着他。” “怨我。大中午的，我竟然拿了两瓶西凤酒。唉！喝酒误事儿啊！怪我。” 齐站长咽了咽口水，喉咙就像是着火了一样。 柳所长见状，急忙将早已经泡好的茶水递了过去，齐站长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这才回了点儿魂儿。将嘴里的茶叶吐出来后，才继续问道。 “我答应你们什么了？？” “咦？你真的忘记了？没关系，我再说一次就是了。金地主那个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所以你主动请缨，假冒金地主派出的接头人员去和潜伏的特务接头。 我们拗不过你，劝你也不听，只能答应了。唉！” “啊？特务？接头？不对呀！我就是来买大洋的啊！” “唉！我们也是和你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结果你非要去，说和敌特作斗争，是你从小就有的梦想。对了，我这里还有你立的军令状呢！” 洪主任一脸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军令状递给一脸懵逼的齐站长。 齐站长接过后急忙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上面是以自己的口吻写的军令状。字迹是自己的。口吻是自己的。 落款上不光有自己的署名，而且署名上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 急忙抬起右手的拇指看了看，上面还沾着鲜红的印色。 齐站长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里面没有丝毫印象，但眼前的军令状是真的，齐站长竟然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立过这样的军令状了。 “我~我真的~~” “是的，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们本来拦着你不让你去，结果你非要。 唉！齐站长啊！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就是请你来喝顿酒，大家联络联络感情，结果就给了你这么个奉献的机会，要是让嫂子知道了。还不得埋怨死我啊！” “柳所长，怎么说话呢？齐站长的老婆知道了，一定会深明大义，让他安心的去执行任务，怎么会埋怨你呢？” “对对对，徐书记说的对。咳咳~~齐站长，不！齐同志，我看好你，你一定要完成任务回来啊！” 齐站长攥着军令状的手微微颤抖。就是来喝个酒，怎么还就成了去和潜伏特务接头的人了。 不对不对。齐站长突然想起林里当时在废品回收站给他的分析，原来是这件事情啊！看来自己是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现在想反悔是晚了。毕竟一顶大帽子压下来，他倒是无所谓，但是家里人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齐站长又想到了今天上午没有按照约定去废品回收站的林里。 不能让我一个人去接头啊！虽然你老婆快生了，但是没有买大洋这回事儿，怎么可能上了柳所长他们的恶当啊！林里最起码要负一多半儿的责任。想到这里，齐站长急忙说道。 “咳咳~~我自己去吗？要不要带个人啊？” “唔？当然可以带了！你是想说林里吧！我们已经派人去把他请来了，他现在就在隔壁房间里接受思想教育呢！” 齐站长目瞪口呆。合着两人是被一锅端了。 。。。 齐站长隔壁的房间里。林里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心里则是恨恨的在扎小人儿。 唉！好人难做啊！揪出了金地主和赵大一家毒瘤，竟然被委派了这么“重要”到要命的任务。 是的，林里已经被柳所长三人给谈了心。说白了，不允许拒绝，而且还违心的写下了军令状。 而现在，两名政工人员正坐在一旁的桌子前给林里普及纪律。 他原本以为自己走的是种田流，谁知道种田种出事儿了。洪主任竟然是他的忠实读者，不光从杂志上追更最新的《潜伏》，而且还买了《悬崖》的单行本收藏。 天知道林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震惊。果然，人不能太浪。蝴蝶效应啊！ 本来他午饭后才优哉游哉的出门，等着齐站长喝完酒回去分享成果呢！ 谁知道还没到乡里，就在大道口上被小赵和两个公安给拦住了，随后就不由分说的给带到了派出所里的这间房里。 刚进来不一会儿，就听到隔壁有人呕吐，还有恶心的味道混杂着酒气飘了过来。 想到可怜的齐站长今天要被柳所长请喝酒，林里差不多也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恨恨的给了自己两耳光，这叫什么事儿啊！果然是占小便宜吃大亏。大洋还没到手呢！就被鱼钩把人给钓走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洪主任挥了挥手，两名政工人员走了出去。 齐站长一脸衰样的被柳所长三人包夹着裹挟了进来。 “额~~齐老哥你醒啦？” 齐站长一脸无奈的看了看林里，点了点头。 “两位，刚刚和你们说的都是这件计划里的一角。现在既然你们碰面了，那咱们就正式的开个会吧！” 洪主任说完后，也不管林里和齐站长的表情。直接就坐到了刚刚政工人员用过的桌子前，柳所长和徐书记也一左一右的坐了过去。 齐站长看了看了分别坐在桌子两侧的人，自己灰溜溜的坐到了林里刚刚睡过的那张床上。 “那天柳所长把金地主和赵大一家带回来之后，我们就进行了突击审讯。据金地主交代，他那天晚上之所以去赵大家里过夜，就是因为他接到了特务的传讯，所以打算去西安。” “啊？金地主去西安接头？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金地主都那么老了，我俩去肯定露馅儿啊！” “对啊对啊！我俩不合适啊！” 齐站长虽然没有见过金地主，但他现在和林里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要共同进退。 “呵呵。你也说了，金地主都那么老了。而且身份特殊，怎么可能有能力去西安。 所以他那天晚上是去赵大家里给自己找人手用的。过夜只是顺便。谁知道事情刚刚安排好，就被林支书和柳所长给一锅端了。” 林里想了想，又发现了漏洞。 “既然金地主是让赵大一家子帮忙，可是现在赵大家里出事儿被抓的消息早就在周围传遍了。特务们估计也知道了吧！我们去，那不是表明了是假冒的吗？” “对对对，林里说的对。”齐站长附和着。 洪主任自信的一笑，掏出香烟给在场的五人都散了一根，待众人点燃后，才继续说道。 “林里的担忧是对的。但是接头的特务也不知道接头的对象是谁啊！金地主是谁？赵大一家被抓！和他们接头有什么关系吗？” 林里突然想到了三味书屋主人的梗。 “不对不对，让我捋捋啊！洪主任刚才说，金地主是接到了特务的传讯，所以才打算到赵大家里找人去西安。” “嗯！没错儿，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问题就出来了。既然是特务找到了金地主，那金地主现在被抓捕的消息也传出去了，那我们还怎么去啊！” “哈哈哈，林里同志没有做过这种地下工作，所以对这里面的事情不怎么明白。但是你写过《悬崖》，那你知道老五是谁吗？” 林里想了想《悬崖》里头的剧情，好像从头到尾，知道老五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而且还是高层中的高层。素养绝对过硬的人物。 “洪主任的意思是，解放后，金地主就进了农场。和外面的谍报系统完全处于半失联状态。 世事变幻、人事更迭，特务都是单线联系，当初的潜伏特务知道金地主身份的人本来就少，即便有少数人知道金地主的身份，他们估计都死得、抓的差不多了。毕竟这么多年了。 而这次金地主突然接到了接头的信号，很可能是特务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碰运气。 但是以金地主目前的状态，无法离开农场，所以要委派他人去西安？” “哈哈哈，不愧是《悬崖》的作者啊！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刚刚说的很对，经过二十多年的潜伏，他们以前的那批人死的死、失联的失联，新发展的生面孔也有。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是金地主那个潜伏的角色在这期间发展的下线。” 林里无奈的吸了口烟。奶奶的，还能这么搞。那岂不是非去不可了？ 第76章 写小说也会招来灾祸 “唉！洪主任、徐书记、柳所长啊！我和齐站长，完全就是门外汉啊！你们让我们去接头，我们怕坏事儿啊！” “对对对，我们会坏事儿的。”齐站长急忙附和道。 “呵呵，我们之所以不用组织内部的王牌去，就是因为他们的素质太高了。刚刚不是说了嘛！这么多年了，这批人还能剩下多少，谁也不知道，但肯定都是老弱病残。 而且在国内这么严格的政策下，他们还能发展出什么高素质谍报人员不成？还反了他们了。所以啊！你们两位这个状态正好。 一个呢，身世悲惨，且对特务知识有所了解的小说作者。另一个，是处在废品回收站这样一个能接触到“历史文物”的地方，且游离于体制边缘、有一些抱负、对现状不满的废品回收站站长。很合理。” 被洪主任点到的林里突然有些麻爪，想到了一位被抓了的间谍小说作者，这算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而齐站长的思绪更是回到了曾经的悲惨生活里。虽然是个有正式编制的国家干部，可是谁说起他来不是用一句“破烂儿王”代替。也就现在日子好过点儿。 现在可好，被洪主任一句话又打回原形了。这“破烂儿王”还成了特务的发展对象了。收破烂儿的招谁惹谁了？还不能为祖国尽忠了？ “哎？不对不对。洪主任，有个地方不对。” 林里捋了捋事件的前因后果，还真找到了漏洞。瞬间兴奋了起来。 “哪里不对，说出来我给你解答。” “洪主任，金地主是个时代大势变迁下制造出来的老绝户，和你们可是有着断子绝孙之仇，怎么会招供呢？还是这么重要的消息。啧！这个有些不可思议啊！会不会是放烟雾弹迷惑你们啊？” 齐站长听了林里的话也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 “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在那边的人调查到了金地主的儿子，原来他没有死在战争里，而是跟了秃子。只是因为这些年关系不睦，所以没有回来寻亲。 我们拿到了不少他儿子一家的照片和资料。我们既然能找到，那就能摧毁掉。 所以金地主招供的很开心。他不仅很配合的招供了，还很贴心的讲述了很多尘封的往事。” 是啊！互相渗透嘛！不知道搜集了多少资料过来。搞不好就是金地主被抓之后，从资料库里检索出来的呢。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那为什么不是金地主本人去呢？有你们的帮助，我相信他去效果更好。” 洪主任笑而不语。显然还有其他安排。 “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咳咳！这~~唉！” 林里还想再说话，但是发现自己无法可说。还说什么呀！人家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了完全的准备了啊！ “好。既然你们没有问题了，那我就说一说对你们的安排。林里不是接到了杂志社去西安参加文会的邀请了吗？那就以这个身份去好了。” “啊？洪主任，我收到信以后就马上回信婉拒了。估计人家现在已经收到了。” “哦！你说这个啊！我们已经把你的信拦截下来了，并且给那边的同事打电话告知了此事，不仅以你的名义回了信，而且已经将你以作者身份去西安的事情都办妥了。” 洪主任风轻云淡的从兜里掏出两个信封丢到了林里面前，林里拿起来一看，得！原来自己早就入了人家的眼了。估计还是乱写小说引起的祸事啊！ 另一个信封里装着文会的邀请函，一应路上需要的凭据，还有考虑到文人穷酸出不了远门，赠送的各种必需的票据。这杂志社想的真是周到。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接着说对你的安排了。 林里，京城人，童年时期家庭遭遇了变故，和姥姥一起长大，后来姥姥去世，接班的工作不仅被亲爹和后妈贩卖牟利，更被卖到了林家庄当上门女婿。对社会怀有极大的怨恨。 在去年一次进山打猎的过程中，偶然结识了住在山沟里的赵大一家，随后在赵大一家有意的拉拢下，成为了金地主发展的手下。 不久前，金地主和赵大一家因为其它案件被逮捕，天赋素质极佳的你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渗透到了派出所内部，从金地主处接受了委派的接头任务。 而你，齐抗美。因为对现状不满，在林里有意的接触下，最终被林里发展为下线。这次是和林里一同前往西安接头。” “洪主任，我怎么说也是县废品回收站的站长，你~~~” 齐站长没有把伤人的话说完，但意思很明确。我大小也是个县里的干部，你个红星乡革委会主任还安排不了我。 “哈哈哈，齐站长多虑了。我来红星乡当这个革委会主任，就是因为接到了有特务活动迹象的报告，完全就是为了这次的任务来的。我在机密部门的级别比你想的高的多的多。” 齐站长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在一旁乖乖坐着的徐书记，无法可说。无奈的看了看林里，终究还是被他拖下了水。 但是想到自己家里藏着的大团结，洪主任真要法办他俩，都没个伸冤的地方。 沉默是金。两人只能垂头丧气的答应了洪主任的无理要求。 “好吧！你们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走。” “什么？一会儿就走？这么赶？我还没有回家告别呢！” “唉！俗话说军情如火。我就来个趁热打铁吧！你们去了西安，直接入住文会主办单位安排的招待所。之后就按照金地主提供的信息，前往完成接头任务。” 林里想了想，给林支书一家写了一份长长的信。洪主任审核之后，承诺交给林支书。 随后又派人去齐站长那里拿来了林里的工具包。 至于齐站长就简单多了，柳所长给他安排了几件半新不旧的换洗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缴获的。 又给了些执行任务所需要的东西。没有枪支弹药，都是些路费、票据、介绍信之类的，看起来像是逃荒的。 简单的吃了一碗派出所里的清汤面，两人就被连夜送到了火车站，踏上了前往西安的绿皮火车。 咔哒咔哒~~ 火车车轮有规律的碰撞着铁轨，发出一阵稀疏规律声响的同时，也带动火车车厢轻轻摇晃。 在这夜深人静的黑暗里，让旅人格外怀念和伴侣在一起时的快乐碰撞。 以三十公里每小时前行的列车慢的像蜗牛，但林里却坐不上硬卧。 车头上的大灯刺破黑暗，照亮前路。 巨大的蒸汽机轰鸣着，带动宛如长龙的车厢一节节的往前驶去。车头冒出的蒸汽与煤烟混合后四处飘散，营造出这个年代特有的氛围。 车厢内，林里和齐站长一脸疲倦的靠在直角硬座上。坐，坐不稳，睡，数不着。难受的要命。 已经很多年没有坐过绿皮车硬座的林里很烦躁。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齐站长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因为要赶路，所以很无耻的去柳所长那里把送的礼物又给要回来了。此刻正从纸包里拿出四颗冰糖，和林里对半分了。 “林老弟啊！你不睡一会儿？” 大概是出行的淡季，车厢里空荡荡的，林里他们座位的周围，竟然有不少空座。 “齐老哥，那我去睡了。” 林里说完后起身，朝对面的座椅走去。两颗冰糖放到了兜里，随后将工具包放在靠窗户的位置，躺下就睡。 本打算和林里聊天儿的齐站长无奈的将两颗冰糖放到嘴里，含了一会儿后嘎吱嘎吱的咀嚼了起来。 前后看了看后觉得坐车很无聊，学着林里的模样，将行李当做枕头，在林里对面的座位上躺了下去。 夜渐渐深了。 罪恶似乎嗅到了夜色散发出来的独特气味，借着黑暗开始肆意活动。 列车在一个小站停下来后，稀稀疏疏的旅人或上或下，不到一分钟，站台就没有了旅客。 在铁路值班人员挥舞着的灯光指示下，汽笛打破了夜的宁静，列车开始缓缓开动。 在列车开出车站那一刻，从铁路一侧飞快的站起几个黑影，随后行动有序的跳上了缓慢行驶的列车。看那身手，竟然不比铁道游击队差多少。 声音是会通过固体来传播的，而且比空气更快。 刚刚睡下的林里正处于朦胧半睡阶段。听到这有别于正常车厢响动的声音，双眼缓缓睁开。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现在的他，是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 虽然不知道算不算正式工，可他已经上了船。他没得选！ 林里眯眼打量着车厢四周，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好像别无其他。 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缓缓坐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偌大的车厢里竟然没有乘警和工作人员路过。大概是夜深了，他们也去休息了吧！ 第77章 该怂怂该拿拿，千万别烂好心。出门在外没实力的你不配 林里伸脚踢了踢正在酣睡的齐站长。 只见齐站长吧唧了几下嘴，将流出口外拉丝的唾沫吸了回去，还说了一段梦话。 “哎呀！我今天累死了，明天再要吧！ua~~” 林里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齐站长的老婆很懂御夫术啊！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七年之痒这个说法。还是说齐夫人是一位风姿卓越、精通骑乘大道的女玩家？ 正要继续叫醒齐站长，就听到后方的车厢传来了几声戛然而止的低沉叫声。如果不是早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这点儿声音还真是很可能被忽略。 意识到事态不对的林里，将放有重要票据和身份证明的小包塞进了硬座靠背与坐垫之间的缝隙里。打量了一下，见没什么破绽，就开始准备下一步。 拿出铅笔，用力给自己画了个浓黑的粗壮眉毛。做完这一切后觉得还不够，又用装有黑色墨水的钢笔在脸上画了几十个米粒大小的雀斑。 脑海里想象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在昏暗的车厢里应该看不出什么异常，心里噗呲一笑。肯定很丑吧！一会儿碰到了劫匪，再装一装口吃好了。害怕嘛！正常。 出门前，林里就很有遇见性的将重要的东西分做了两份。为的就是路上遇到不测后还能有个转移物品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还是在火车上。 凭借自己这没什么武力值的身体，林里从来没有想过如同天神下凡一样拳打四方。反而有很多扮猪的心得。 想到这些，林里又安心的躺了回去，继续睡觉。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是林里放松了心态，再加上周围都是睡觉的人，很有氛围，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里感觉到有人踢踹自己的腿，眯着眼睛，借着车厢里昏黄的灯光看向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男人手里握着的。心里微微叹息。这个年代啊！！ “别说话，小心我扎死你。” 拿着的男人对着林里低声威胁。林里配合的点了点头，一点儿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见这个男人用指了指，林里回头看了看被自己当做枕头的帆布包，见男人点头，就拿起来递给了他。 那男人也不客气，当着林里的面，打开后就把东西倒了一地。随后用脚很不客气的开始翻找值钱的东西。 直到这时，林里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这个抢劫的男人。 虽然是仰视，但也能大致判断他的身高，估计能有一米七左右。 身材消瘦，但是并不瘦弱，看起来孔武有力。肩膀比较窄，在同样身材的男人里，算是比较窄的那一类。 身上穿着最常见的蓝色劳动布，脖子上一左一右斜挎着两个打开的军绿色帆布包垂在腋下，那应该是放置抢劫来的钱财的。 蓝色的帽子帽檐压的很低。白色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庞，只露出眼睛位置的一条细线。那如同毒蛇般凶恶的三角眼很有特色，林里过目难忘。 “这是什么？” 那男人用脚踢了踢林里维修电器用的电烙铁。看来是个没有多少电学知识的家伙。文化水平应该不高。 “哦！那那那是~修修修修~家电电电~~用的电电电~~~烙铁。” “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到林里断断续续的解释，三角眼男人不明觉厉。对林里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满意，最重要的是看不出那个工具的价值所在。一个铁疙瘩而已。 “我我我~是电电电~~器修理铺的学学学~~徒，这次是去西西西~~安电电电~~子厂工工工~~作的。” 三角眼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里，倒也没有多问。估计是觉得林里面色稚嫩、且丑陋的缘故，比较可信。这种丑人一看就没什么坏心思。因为他没什么耍坏心眼练习手段的机会，毕竟人丑嘛！人们都不愿意接近。 至于老师们在各种场景中遇到的猥琐丑男，那只能说她的口味比较重，想了。 三角眼男人又用脚上的解放鞋踢了几下地上的东西，才用示意林里，将翻找出来的一个手绢儿打开。 林里既然选择了躺平，就不会做无谓的抗争。打开手绢儿后把里面的钱和粮票都递了过去。 三角眼男人接过去后还折叠了几下，放进了一个帆布包里，很有条理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抢劫列车的老手。 两人全程合作丝滑，没有一丝卡滞，就如同商量好了价格的买卖双方。 林里见他要一脚把呼呼大睡的林站长踢醒。急忙伸手阻拦。 随后在三角眼男人的注视下，将齐站长枕着的行李抽出来递给了那个男人。而齐站长，头掉到了座位上也没什么反应，林里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承担了所有。 “嘿嘿，他他她~~是我的同同同~~伴，睡睡~~的比较死。” 三角眼男人抬脚试着踢了一下齐站长。 齐站长也很给面子的吸了吸口水，又说了一句梦话。 “哎呀！明天晚上，明天晚上就给你。吧唧吧唧~~” 三角眼男人也没有让林里脱裤子搜，大概是打劫经验十分丰富，深谙人性的缘故。 火车上的人又不少，不需要榨干最后一毛钱。聚少成多也不少了，而且安全还有保障。一旦激起了冲突，他们几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不光闹大了事情，还很可能被留在车厢里。 等齐站长的行李被搜刮了之后，用示意林里睡觉。 林里也没说什么，本来就在睡觉。而且刚刚装结巴用了好多气息，脑袋有点儿缺氧。现在需要缓缓。 就是可惜自己的那些工具了，竟然被人看不起，等他走了之后再收拾吧。 林里躺下后，三角眼男人继续往下一个座位走去。 正想着是不是马上就睡觉的林里，听到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 同样打扮的一个看不清男女，但身材较为纤细的人过来与刚刚的三角眼男人会面。两人不知道耳语了些什么，三角眼男人将脖子上挂着的两个帆布包摘了下来，交给了那个刚刚过来的人。 正在这时，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车厢里的乘客开始纷纷苏醒，坐起来、站起来四处张望。还有女人尖叫，孩子哭泣的声音传来。 啪~~ 又是一声枪响，而且距离林里很近。 “都给我趴在座椅上，背对着我。快，要不然我就萨日朗！！” 三角眼男人挥舞着声嘶力竭，哭泣的孩子被捂住了嘴巴！尖叫的女人自己捂住了嘴巴。乘客们也很配合的背对着三角眼男人爬了下去。 见现场被顺利控制，那个拿着两个帆布包的人和三角眼对视一下，同时就近向林里和齐站长所在的格子这边的窗户冲了过来。 不等林里说什么，三角眼男人就将窗户打开抬了上去，随后侧身翻了出去。 三十公里每小时速度的火车能有什么危险，更别提轨道两侧都是庄稼茂盛的农田。有秸秆的缓冲，三角眼男人打了个滚儿就从被压倒的玉米秸秆里爬了起来。 后面过来的这个人大概是个雏儿，没什么跳车的经验。 见三角眼男人跳了下去没什么事儿，才有了勇气。用力吸了口气，鼓起了跳下去的勇气。 在一旁躺着培养睡意的林里一直都眯着眼睛，静静的用余光观察着事件的走向。 仰视着看见口罩正下方那白皙的皮肤的同时，也看到了两座被肺充气后顶起的峰丘。 她深呼吸给了自己勇气，别人在看她欣赏她的峰丘。 听起来有点儿像一首现代小诗。（你在桥上看风景，别人在桥下看你。） 林里朦胧的双眼微微为之一亮。竟然是个杯具不小的女人。也不知道容貌如何？征服这样的劫匪女人，应该会很爽吧！ 见那个杯具女人背对自己，抬起左腿也要翻出车厢，而那两个抓在右手里的帆布包竟然放到了小桌板上。 林里顾不得欣赏近在咫尺绷紧的，见机会来了，瞬间暴起。整个人和杯具女人并排爬在了一起，右胳膊穿过帆布包的带子快速饶了个圈，将帆布包用力压在了胸口与小桌板之间。 随后林里左腿抬起放到杯具女人的后腰上，摆出一个狗撒尿的姿势。弯曲的左腿瞬间发力，那个本就紧张的杯具女人被瞬间踢出了车厢。 只留下了一阵气息悠长的“啊~~~”，听起来有些亲身验证开普勒定律的意味。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林里也被自己左腿瞬间爆发的巨力从小桌板上滑落反弹到了地面。 在引起别人注意之前，将手里的两个帆布包混进了刚刚被倒了一地的他和齐站长的行李里面。 踏踏踏~~ 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期间还伴随着大声的叫喊。 无非就是“警察！别动”、“警察，让让。”之类的。 刚刚苏醒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乘客顺从的听从着安排，倒是刚刚被洗劫过的几个车厢里非常热闹。将半途打断抢劫，赶了过来的乘警和列车工作人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刚面对形单影只的歹徒，顺从无比、不敢反抗时有多么的怯懦，现在面对乘警和列车工作人员时就有多么的无畏。 林里没有心思欣赏这种变脸大戏。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两枪没有吵醒的齐站长被后面车厢里的“热闹氛围”给钩醒了。 正想循着声音的来源去看热闹，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行李。 看了看车座上放“枕头”的位置，又看了看林里。 林里无奈的摊了摊手。 齐站长瞬间红了眼。那可是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吃用啊！ 林里装作无奈的开始收拾车厢地面上散落的行李。在此期间，不慌不忙的将两个帆布包折叠后塞进了自己帆布包的底部。表面又用各种工具盖了厚厚一层。 见没什么破绽，这才放心了下来。 至于归还这些歹徒带过来的赃物？林里“不敢”，对，就是“不敢”。 谁知道归还的下一刻，自己会不会被丢了钱的人指认为歹徒的“内应”。 亦或者被怀疑私藏“赃物”，从而为证清白被迫搜身？ 再或者车厢里有歹徒的内应？从而盯上了自己，自己被报复？ 第78章 自造危机 距离林里所在车厢后面不远处的第三节车厢里，乘客人数是最多的。也是此次被歹徒抢劫的重灾区。 刚刚起夜发现有歹徒进入车厢打劫的乘警当机立断，鸣枪示警。 歹徒的目的是钱财，自然不会做无谓的“牺牲”。大概是提前做了相关的行动预案，事发之后一溜烟儿的跳车跑了。也就林里这边出了点儿小状况，留下了两个帆布包。 列车还在正常前进，并未因为车厢里发生的事情而做出行程上的改变。 手里还攥着，想要继续搜捕歹徒的乘警被拦在了半道上路过的车厢里。 形色各异的乘客仿佛是歹徒的帮凶，此时有了同一副面孔。 “你们乘警是干什么吃的？我们被抢劫的时候为什么不出现？” “哎呀！我儿子结婚置办彩礼的钱呐！” “不行，这事儿必须给个说法，要不然我们不让你走。” 刚刚还静默的车厢，顿时变得混乱。 乘警无奈的将收回腰间，免得意外伤人。站到一张座椅上，居高临下朝着四周的旅客大声喊话。 “大家先让让，歹徒刚刚跳车，我们得去追人啊！” 乘警话音未落，人群里一个低矮的小个子捏着嗓子打断了乘警的话。 “哼！歹徒早就跑了，你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躲起来不给我们解决问题。大家拦住他，不要让他走。他要是走了，谁给我们解决问题啊！” “是啊！你不能走啊！” “对啊！你走了我们找谁去啊！” 刚刚睡醒，又经历了抢劫的众人被带了节奏，像是一群盲从的野猪，只管往前冲，却不管前面有什么。他们在这一刻仿佛放弃了思维。即便其中有有理智的人，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势单力孤，也只能是不参与，但却依旧被裹挟着往前挪动。 乘警听到人群里带节奏的话，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借助昏黄的灯光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但那人早有警觉，更别提他个子矮，再稍稍弯下腰，早就藏到了别人后面。 “你们拦着我干嘛？我还能跑了啊！解决问题？拦住我就能解决问题？拦住我，你们的钱就能回来了？” 一说到钱，人们瞬间就恢复了一丝理智。 对啊！铁路部门还能全额赔付怎么的？ “哼！他说的好听，歹徒早就跳车跑了。这么黑的天，哪里去找。他就是想抛下我们躲起来，不管我们的事儿。到时候我们去找他们领导，你一个小老百姓，人家领导能见你吗？不行，必须拦住了，不能 让他走。” 刚刚恢复了一丝理智的人群又开始将乘警围的严严实实的。 那小个子的话也的确让大家惊醒，人家走了，自己手里连个人质都没有。到时候一句正在侦查，谁还能奈何的了人家。趁着现在大家人心齐，法不责众的想法渐渐占据了大多数人的思维。 正在赶来的列车长见到这样的情形，不认为自己能够妥善解决，去了也是被围困，反而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当机立断，返回到电报室里，开始用电台呼叫前方车站，并向上级汇报。 正在这时。 列车车轮瞬间抱死，和轨道摩擦出刺耳的尖啸。因为刹车太急，在黑暗的夜色中，能看到烈焰般的火花在轨道上亮起。 站立在车厢里的旅客因为重心失衡，毫无防备之下，瞬间东倒西歪。 不提那些挤在一起，人摞人、人挨人倒做一团，没受什么伤的幸运儿。 有的站在外围的人可没有肉垫子给他用。惯性作用下直接砸到了坚硬的墙壁上，要是身体还好。如果是某些凸起的部位，比如鼻梁，瞬间倒塌歪斜，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墙壁，浸染了衣物。 还有的人磕到了小桌板上，瞬间就瘫倒了下来。也不知道这辈子还不能不能愉快的碰撞了。 就连那名被众人围拢住的乘警，也被惯性甩进了人群。不过有刚刚那些“热心群众”做肉垫子，除了脑袋有些发蒙，别的倒是没什么。 另一边，兢兢业业在废品回收站工作的齐站长，因为工作原因，听了不少二手的八卦，养成了看热闹的爱好。眼见有热闹在眼前发生，就要随着人群向那节车厢移动，被林里拦了下来。 “别去。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容易出事。” “那我们的损失呢？我得过去助助阵。最不济，也要看看情况啊！不能白吃这么一个大亏啊！” “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想过去看热闹。你别过去了，这件事太大，不是一个乘警或者列车长能够解决的。咱们损失也不大，我不是把东西分成两份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被识破了算计的齐站长瞬间红了脸，毕竟男人这么八卦，传出去不好听。还要梗着脖子反驳，就听林里继续说道。 “而且你是废品回收站的站长，大小也是个县里的干部，怎么能和他们挤在一起看热闹呢！还有啊！别忘记了咱们的任务。” 齐站长提起来的一口气瞬间泄了下来。大概是觉得失去了人生最大的乐趣，整个人都佝偻了许多。 没好气的将刚刚胡乱收拾好，还有些凌乱的行李恨恨的踢了一脚，又弄的乱作一团。气鼓鼓的坐到了座位上。 林里见齐站长虽然气鼓鼓的，但打消了那种看热闹的想法，也松口气坐回了座位。 齐站长要真过去凑热闹，林里还真不一定拦得住。 两人刚刚坐定，列车开始急刹车。两人虽然没有防备，但都有座椅遮挡，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站在车厢里向那边“集结”的人就遭了，有飞起来骑在别人身上的，自然就有被人家骑在身上的，还有被挤到墙壁上呼吸困难的，吃疼大声叫骂的不一而足。 贴在靠背上，固定住身形的林里脑子飞速运转。 歹徒已经跳窗逃跑。这个急刹车是什么意思？轨道出了问题？车头被人控制了？或者是有人趁乱拉下了紧急制动装置，想要搞事情？ 具体的猜测有很多，有林里想到的，也有林里想不到的。但林里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事情大条了。 已经由一起列车劫案向靠拢。接下来必定会对所有牵扯到这趟列车的人进行事无巨细的盘查。 想到自己帆布包里多出的那两个放赃物的帆布包，顿时觉得当初的“贪婪”害了自己，闲的没事儿找了个烫手的山芋。 现在丢掉显然不现实，先不说列车已经停止了运行，以林里的投掷能力，能有三十米就不错了。就说车厢过道里满是去“讨要说法”、看热闹的旅客，众目睽睽之下，本就办不成事。被人发现了，那就是确认歹徒同伙儿的证据。 如果要藏起来，也不现实。 列车里但凡是林里能想到的位置，调查此次事件的相关部门及人员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比林里知道的多得多的多。 学着歹徒的做法跳车？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监控，但要查少了哪个人，还不算难。而且现在火车上的人全都醒了过来，即便跳出了火车，以林里和齐站长的身体素质，估计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争取不到，就会被抓捕归案，到时候更是有口难言。 想到这里，林里的冷汗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嘶~哎呀！我的老腰啊！” 林里对面的齐站长捂着腰，表情狰狞的躺倒在了座位上。一夜没有用腰，谁知道会用在这个时候。 “怎么样？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哎哟！撞到小桌板上了。嘶~~啊！！” 林里不懂骨科，更不会治疗腰伤。用腰倒是有些经验，但并不适合现在的齐站长。 第79章 坏事连连 “怎么回事同志，要不要帮忙。” 就在林里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齐站长的时候。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从人堆里爬了起来，走到林里和齐站长面前问道。 林里见到有人主动过来帮忙，回头看了看哀嚎不止的齐站长，药医不死病，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当即回答道。 “刚刚火车急刹的时候，我朋友的腰磕在桌板上了。 中年男人伸出双手将齐站长捂着腰部的手拉开，林里见状也立刻上去帮忙，把齐站长还要挣扎的双手按压在了头部上方，这个姿势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火车座位和桌板之间的空间狭小，暂时也只能这么处理了。 中年男人腾出了手，在齐站长的腰部或轻或重的按压着检查伤势。 齐站长是个成年人，自然不会误解对方的好意。配合着或重或轻的叫着。这个现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林里这样“见过世面”的除外。 很快，就在林里坚持不住不忍直视要调头的时候。中年男人收回了双手，诊断结束了。 林里见状急忙缩回了双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刚才的情况太丧心病狂了。 中年人站起身后双手互相交叠按压着，疏解肌肉疲惫。一边对林里和齐站长说道。 “看情况骨头没事，就是肌肉磕到了。等下了火车找个治疗跌打损伤的医馆治疗一下，躺几天养一养就好了。” 听到自己的腰没事，齐站长龇牙咧嘴的忍着疼痛向那中年男人道谢。 “谢谢啊这位同志，今天要不是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嘿嘿，我叫刘先廷。是西安人民医院的骨科大夫。” “原来是刘大夫啊！失敬失敬。我朋友的伤势麻烦你了。哦对了，我叫林里，是明辰县红星乡林家庄人。这是我朋友齐抗美，明辰县工作人员。我们是一起到西安办事的。” 这个年代的大夫可是很少见的，最起码林家庄没有专业的大夫，赤脚医生倒是有，也就是给村民们挂个吊瓶，配个感冒发烧药。 而且在介绍齐站长的时候特意隐去了废品回收站站长这个职务。他也不知道齐站长会不会介意，所以干脆模糊了过去。无意中得罪人就不好了。 “谢谢刘大夫，等到了西安我请您吃饭。” 刘大夫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就是一点小事。举手之劳罢了！你们到了西安记得去人民医院找我就好了。我在骨科工作。” “哈哈哈，一定的。” 三人正聊着天，就听到外面有一片汽车急刹的声音传来。 三人急忙朝窗外看去，就见一溜盖着篷布的军用卡车亮着大灯，一字长蛇阵与火车平行停放。 随着车辆停稳，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吹响了哨子，一名名军人端着钢枪从篷布下面依此钻了出来，下车整队。看衣着，应该是铁道部的护路队。 随着命令下达，一队队扛着钢枪的军人分散各处，打开火车车门，开始疏散里面的旅客。 林里三人顾不得聊天，开始带着东西，搀扶着齐站长下车。 林里包里有“地雷”，下车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就息了在这里处理的打算。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旅客在见到军人之后就没有刚才的气焰，下车后被分别带到几个刚刚开辟出来的场地里。 大大的探照灯在众人头顶上掠过，人群寂静无比，现场除了脚步声，再无一丝杂音。 就在众人等待下文的时候，一个军官模样打扮的人带着列车长走了过来。 “各位旅客。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再抱怨别的也没有意义了。一会儿会有专人过来登记各位丢失的钱财和物品，请大家先检查一下自己的损失，一会儿记得登记。” 军官和列车长说完后，就朝下一个临时安置点走去。 人群里的林里想了想，将齐站长搀扶到了一块石头旁边，将齐站长扶上去坐了下来。 “林老弟啊！咱们损失多不多？” 林里心说损失个屁，我还发了一大笔呢！ “唉！虽说是分了一小半出来。但是也有30块钱和40斤省内粮票了。” “啊？那咱们还剩下多少路费啊？” “65块钱，100斤粮票。剩的不多了。” 齐站长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腰，龇牙咧嘴的说道。 “还好还好。省着点儿用，够咱俩坚持一段时间了。而且你有修家电的手艺，到时候出去揽几个活儿干干，很快咱们就不会这么窘迫了。” 林里看了看齐站长，这真是个好主意。大不了让齐站长出去揽活儿去，他干这个熟。不过齐站长的腰~~ “你的腰怎么样了？” “哎呀！还有点儿疼，感觉涨的厉害。刚才也就是被撞了一下，有点儿懵。不过刘大夫给诊断之后就没有那么疼了。” “哈哈哈，你估计是有些怕腰伤的后果吧！” 刚刚走散了的刘大夫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看向齐站长时的露出的笑容有些调侃。医院里什么事情没见过。刘大夫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齐站长揉了揉腰，不好意思的说道。 “嗨！我刚刚就是疼的。没别的。” “是啊是啊！你刚才就是疼的。” 林里给了齐站长一个还算台阶的台阶，三人还要聊天，就见两名军人拿着一张椅子和一个大一些箱子放到地面上，临时搭建了一个桌子，开始登记众人的损失。 “刘大夫损失的多不多？” “我就是个大夫，随身带的一些医疗器械他们看不上，能有啥损失啊！也就是被抢走了几块钱。不过不多。” “哦！刘大夫这次是去出差了？” “这不是搞医疗援助呢嘛！就去下面的乡镇服务了一段时间。医疗服务结束了，我这不是坐火车回市里嘛！谁知道还遇上这种事情了、” “刘大夫，这种事情多见吗？我和齐站长以前都不怎么出门，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啊！” 齐站长从兜里摸出烟，三人各自抽了一支点燃。 “咱们这边以前都没怎么听说过，不过自从过了年，就开始出现这种打劫列车乘客的案件了。 不过他们几乎不伤人，而且抢劫的时候也不会强行搜身。更不会把旅客身上全部的钱拿走。所以旅客们都很配合，有时候还可以“讲讲价”。 他们做事也很谨慎，整个过程安排的很缜密，得手之后飞速撤离，毫不拖泥带水。遇到公安的时候也不武力反抗，而是利用抢劫前的缜密计划逃离。所以并没有落网记录。 旅客们损失不多的钱倒是没什么严重后果。就是公安部门和铁路部门有些吃不消了。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偶然，但是像这种老百姓都开始配合劫匪抢劫的情况，还真是有些耸人听闻啊！” 林里的眉毛跳了跳，这还是一伙懂得利用心理战的劫匪啊！不仅提高了抢劫的效率，降低了风险，而且给公安部门执法带来了困难，有点儿难对付。 见登记的旅客差不多了，林里三人也走上前去，将各自的损失登记了一下。能不能还回来，那就看命吧！毕竟这都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案件了。旅客中也有些知道这种事情的，看向周围维持的军人，眼神里反了没有多少好看。劫匪的攻心战术效果可见一斑。 林里三人登记完毕，回头见刚刚坐过的石头被别人占了，正打算再找个能坐的地方。 就感觉到耳朵一阵轰鸣，后背仿佛被打了一拳，远处的黑暗闪亮了一下，随后又陷入了黑暗。 “爆炸啦！火车爆炸啦！” 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的林里三人听到喊叫声回头，就看到火车中间的一节车厢已经被炸的不成样子，现在正燃起了熊熊大火。爆炸的中心两侧，各有几节车厢脱轨，没有得到控制的火势继续向两侧蔓延。 靠的近的卡车也遭受到了波及，车斗上的篷布被掀飞了好几个。没有被掀飞的，也都破破烂烂，看起来很惨的样子。 现场经过短暂的安静后，各方信息迅速反馈到了临时指挥部。 本来用来看管林里他们的军人接到命令后，也都开始有组织的跑去救火了。 反正在场的旅客已经登记过了，也不怕谁跑了找不到人。 刘大夫借着火光看了看时间，对林里和齐站长说道。 “两位啊！这里距离我爸妈家不远了。要不咱们往前走一段儿，去我爸妈家里休息一下，顺便治疗一下伤势。” 齐站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的腰还是疼，及时治疗最好，别留下了病根儿。 林里见状也不反对，毕竟包里还有个“地雷”呢！现在离开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大夫的行李不多，就一个装有换洗衣服的小提包，重量不大，所以帮着搀扶了齐站长一条胳膊。 林里就惨了，两个人的行李全弄到了他身上。更别说里面还有齐站长从柳所长那里要回来的礼物了。重倒是不重，就是有点儿乱。 三人乘着夜色走在黑漆漆的土路上，刘大夫不时停下辨别一下前面的路况。还好今天晚上的月亮还算大，要是林里他们伸手不见五指还怎么赶路。 “刘大夫啊！还有多久到啊！” “快啦！按照火车停靠的地点来看，也就不到一里地。你就是腰疼，所以感觉路远，快了，我都看见村口那颗大树了。” 刘大夫指了指前方一个黑漆漆的高大身影，安慰着齐站长。 齐站长吸了口气，显然是疼的厉害。 等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后，终于看到了高大树木后面的低矮平房。总算是到了。 第80章 夜入刘大夫家 在刘大夫的带领下，三人刚到村口。 村里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叫。在漆黑的夜晚赶了这么远的路，听起来竟然有点儿感动。 因为靠近铁路，刚刚又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所以村里的民办已经集结了起来。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值班的民兵看到三个黑影要进村，两名民兵跑出来就拦在了村口。 手里插着刺刀的黝黑钢枪斜指着三人，显然是把他们当阶级敌人了。 “什么人？大晚上的要进村。” “我是刘先廷啊！村口老刘家的二儿子，在市里当大夫的那个。” 两名民兵一听是本村的人，急忙上前辨认。天虽然黑，但两人很快就认出了刘先廷。 怎么说也是村里走出去的人才，又是个大夫。每次回村探亲，还经常免费给给大家诊治疾病，自然是村里的红人。认识他的还真不少。 “哎呀！原来是刘大夫啊！您不在市里工作，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 两名民兵一边说话，一遍将刘大夫手里的行李接了过去。见中间有个行动不怎么便利的人在。又把林里背着的行李也接过去一部分。 “嗨！别提了。动静你们估计都听到了。我就是乘坐那趟车要回市里。结果路上碰到了打劫的。要不是车辆发生了故障半道上停车，估计现在我被炸死了。” “啊？是火车炸了啊？怎么会这样啊！” “不知道啊！估计是潜伏的特务干的吧！对了，这是我在车上认识的两位朋友，这位朋友伤到了腰，先把他们带到我家里去，先给他治治伤。” “好嘞，刘大夫你放心，咱们走着。” 两位民兵也是热心肠，刚刚说完话，见到刘大夫的朋友有困难，干脆又将东西还给了林里和刘大夫两人。 一位民兵弯腰，另一位帮忙。将伤了腰的齐站长放到后背上，轻轻的给背了起来。 随后就借着对村里路况熟悉的优势，一个在头前探路，背着齐站长的那位民兵在后，腿脚飞快，不消两个呼吸，前面的三人就有些找不到了。 看的一路挪腾过来的林里和刘大夫目瞪口呆，原来还可以背人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刘大夫，快跟上，别一会儿跟丢了。” 听到前面带路民兵的喊话声。两人如梦初醒，急忙提着东西跟了上去。腿脚竟然比那位背人的民兵还要慢一些。 在两位民兵的带领下，林里和刘大夫在黑暗的村落里左拐右拐，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被不知道多少户人家的狗隔着大门扑叫，又不知道赶走了多少尾随过来朝他们狂吠的狗子。 大概三四分钟后，五人终于来到了刘大夫家门口。 砰砰砰~~ 木质大门被敲响，从屋里传出一声苍老的问询。估计也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问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 “谁啊？” “刘爷爷，是你家在市里当医生的二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两个朋友。” “哦~马上马上。” 屋里的话音未落，隔着门缝的林里就看到一盏豆大的昏黄灯光在屋里亮起。随后是人影在窗户上面影影绰绰。 不一会儿，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一个老汉提着个纸糊的灯笼，身上披了件外套，就晃晃悠悠的快步走了出来。 “哎呀！这大晚上，先廷啊！你带朋友回来也不挑个时间。” 哗啦~~ 一阵轻响后，大门被打开。 一个满头白发，身形有些富态的老头提着灯笼照向院门外的几人。 “爸，是我，先廷啊！我这个朋友受伤了，先进屋。” “对对对，先进屋，先进屋。” 老汉急忙让开大门，两位民兵帮着把齐站长背进了屋子里，小心的放到了隔壁空闲房间的炕上。 林里将东西放下后见两位民兵要走，就急忙追了出去。谁让齐站长给柳所长送的礼物里面有一条香烟呢！这种情况下，拆开拿两盒出来给帮忙的民兵，没有问题吧！ “别别别，刘大夫是我们村里出去的大夫，经常回来免费给村民治病。你们都是他的朋友，我们做的也都是些举手之劳的活儿，哪能要你的烟呢！” 在这个时候的农村地区，香烟还是待客时都不一定有的东西。见林里出手大方，而且烟的名字看起来也很高端。两位民兵急忙推让，不肯收下。 “拿着拿着。这都是我那个受伤的朋友买的。你们今天帮了大忙了，他让我谢谢两位呢！再说了，大晚上起来值班，本来就容易犯困，这两盒烟拿着，提提神才能更好的值班不是！” 两位民兵还是第一次碰到给东西的外乡人，有些不知所措。 从屋里出来和林里一同送人出去，顺便锁大门的刘大夫的亲爹说道。 “给你们就拿着。他们是先廷的朋友，不是外人。这大晚上的麻烦你俩，你们要是不收，他们估计心里不得劲儿。” 两位民兵对视一眼，一个看起来年纪大的主动接过林里给的香烟，年纪小的见同伴拿了，也宝贝似的接过了香烟。 “谢谢这位同志，刘爷爷，那我们就继续出去执勤了。” “去吧去吧！犯困了就抽烟，那个烟看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 林里笑着没说话，将两位民兵送出大门后又看着送了一会儿，才和刘大夫的亲爹把门反锁了。 “你们是哪里人啊？” “呵呵，刘大爷，我们是明辰县红星乡的。和刘大夫坐一趟火车。我朋友路上腰疼的不行，刘大夫心善，就带着我们就近下车来您这里了。” 火车上的遭遇林里没说，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大晚上的给喊起来，要是再有个剧烈的心情波动的什么，对老人家身体不好。 “哈哈哈，我二儿子是市里的大夫，家里常用的药也都有，你放心吧！我儿子医术好着呢！一定会把你朋友的腰疼治好的。” “哈哈，大爷啊！我们虽然和刘大夫刚刚认识，可是他的医术在火车上就见识过了。要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大晚上的来麻烦您啊。” “哈哈，麻烦啥呀！家里就我和老婆子两个人，你们能来啊！家里还热闹些呢！对了，咱们快进去吧！看先廷有没有什么要用的药和东西，我也好帮着找找。” 林里一听刘大夫的亲爹——刘大爷这么说，也急忙朝屋里走去。 等进了屋子，就见到一个老太太正忙着烧水。林里不知道人家家里的布置格局，也就没有贸然上手。免得到时候忙没有帮上，反而耽搁了事情。 “爸，你去拿一下咱家里的红花油，我先给他好好儿把淤血揉开了。” 在一旁观看的刘大爷闻言，立刻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儿就把一瓶红花油拿了过来。 刘大夫在手上倒了点儿红花油，双掌合十，开始快速的揉搓起来。 等温度提上来之后，双手按压在了齐站长受伤的腰部，开始上下搓动了起来。 被扒光了上衣的齐站长趴在炕上，脖子的位置垫了一个枕头，看起来像是要被宰杀的猪，毕竟老太太都开始烧开水了。 但齐站长终究还是要点儿面子，没有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儿惨叫出声。让一旁观看的林里心里微微有些遗憾。自从去年冬天杀猪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猪下水了。 不过林里看他那狰狞的神情，估计是忍得很辛苦。 急忙从包里把齐站长的毛巾拿出来卷成一团，递到了嘴边。 齐站长想都没想就张口咬住了毛巾。疼痛的感觉有了发泄的地方，被堵住的嘴也能稍稍放出一些喉咙里传来的声音，不时嗯嗯啊啊的喊两嗓子，被毛巾堵个正着。 齐站长的神情虽然还是很狰狞，可到底也松快了几分。爽着呢！ “没什么大事儿，把淤血搓开了就差不多了。” 刘大夫看到了林里的动作，也猜到了齐站长的想法，出言安慰道。 “对了爸，把咱家的火罐儿也拿出来吧！等搓完了红花油，就给他拔几个罐子，好的快。” 刘大爷也不含糊，正是向儿子的朋友炫耀自己二儿子医术的时候，怎么能拖了后腿。 打开柜子看了看，干脆将放着药品和医疗器械的两个纸箱子全都搬了出来。一股脑儿的放到了炕头上。 随着刘大夫的快速搓动，房间里充满了红花油那特有的气味。林里被刺激的的精神头儿也好了不少。 齐站长咬毛巾的力度也渐渐下降，最后，毛巾吧嗒一下掉到了炕上。 林里过去看了看齐站长的状态，发现不是疼晕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哎呀！刘大夫啊！现在不怎么疼了，我觉得酥酥麻麻、凉飕飕的，可爽了。” “哈哈哈，那就是红花油起效果了。我再搓一搓，效果会更好。” 昏黄的煤油灯光亮照在刘大夫的脸上，一道道汗珠顺着脸庞下滑，不时滴落一滴汗珠在炕上。 林里看的有些感慨，这骨科还真是个力气占优势的科室啊！怪不得那么挣钱呢！ “呼~差不多了。我先休息一下，咱们拔个罐子。林里啊！等水烧开了你就用热毛巾帮着给齐抗美擦擦汗，好的快，防感冒。” “您放心吧！他是我朋友，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 “呵呵，一会儿你也泡泡脚。今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儿多，可要保养好了，别明天起不来炕了。” 经常发烧、上火的林里哪里不知道保养的重要性！一想到今天接踵而至的各类事情，精神确实有些过度紧张，还真是得好好保养一下了。 第81章 治疗 大铁锅冒起热气的时候，刘大夫的亲妈把灶台里的柴禾拨散了，和林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刘大爷回到了隔壁。 这个天气，炕不能烧的太热，要不然晚上睡也睡不着了。 刘大夫下地后从纸箱里将拔火罐用的器具找出来摆在一旁。 点燃酒精灯，用镊子夹着沾了酒精的棉花引燃，伸进玻璃罐子里搅合着烧了烧，啪的一下就将玻璃罐子贴在了齐站长的后背上，等玻璃罐子内部的温度降低一些后，轻轻的松开手指。 因为齐站长背上还有一层红花油和渗出来的汗液，所以玻璃罐子吸得很紧。 后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起一个肉块儿，看起来像是大一些的街机游戏操作按钮。 接二连三的罐子以极快的速度，的被吸到了齐站长的后背上，很快就将齐站长弄的和个似的。 忽略掉齐站长那不上镜的后背，林里在一旁看刘大夫熟练的动作就觉得赏心悦目。用齐站长说他维修家电时候的操作是艺术品一样。林里觉得刘大夫也是艺术的创作者之一。 林里一直对拔罐子很感兴趣，但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神奇的治疗方式。 因为家里缺少拔罐子用的器具。所以曾经用点燃的卫生纸塞进吃橘子罐头后剩下的小玻璃瓶内尝试过。但是卫生纸丢进去之后就渐渐熄灭了，虽然后来也用正儿八经的纸张尝试过，但是没有一次成功。 这时见到刘大夫这赏心悦目的操作，心里顿时有点儿痒痒。 一旁的刘大夫也看出了林里眼中的渴望，开口道。 “也想着试试？” “呵呵，见过，但是没试过是什么感觉。就觉得挺神奇的。” “呵呵，这个东西啊！得身上不舒服的时候用了才有明显的感觉。不过没关系，咱们今天遇到的事情够多了，等齐站长这边儿完事儿了，我就给你也拔一次。也松快松快，晚上睡的肯定舒服。” 正在拔罐子的齐站长舒服的直哼哼，听见两人的对话，将满是汗珠的脸调过来说道。 “舒服啊！刘大夫这手艺，怪不得能去市人民医院工作。我齐抗美活了这么久，拔了不知道多少次罐子，这次是最舒服的。啧~~可惜啊~~” 刘大夫好奇的问道。 “可惜什么呀？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一旁的林里瞪大眼睛看向齐站长，你个棒槌，别瞎说话。 灯光这么暗，齐站长怎么看得到林里的眼神示意呢！再加上现在爽的眼睛都迷离的失去焦距了，那就更加看不见了。 “可惜啊！您这手艺，一辈子也用不到自己身上。” 刘大夫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是个会说话的。的确，我这手艺啊！肯定是不能自己给自己拔罐子了。只能一辈子服务别人了。” 林里听齐站长这马屁拍的响亮，咳嗽了一下说道。 “齐老哥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凡事也没有那么绝对。刘大夫这一手医术肯定是要传下来的，要不然就是医疗界的损失了。 到时候您多教授几个学生不就行了。即便不能全部达到刘大夫这样的火候，但只要能教出一个来，那刘大夫不就用上了嘛！” 刘大夫听后觉得很有道理，想了想点头道。 “嗯！说得对。看来我回去之后要带学生啦！” 林里听到刘大夫说的话，愣了一下。看刘大夫的年纪差不多也有四十了。能在市人民医院工作，技术上是差不了。 本来看他一个人出门坐火车还有些奇怪，原来是没有带学生。但是怎么会不带学生呢？ “呵呵，你俩肯定在想，刘大夫一把年纪了，还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怎么会没有带学生呢！” 林里和齐站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刘大夫继续说道。 “唉！十五年前，我刚刚升了骨科的主任医师，在全院那也算是青年才俊，前途一片光明。 在那个时候我就有了带学生的资格了。更准确的说，只要你在医院工作个年，即便级别没上去，但也有带实习生的资格了。 所以我那时候带了三个学生，在我看来都是天之骄子的学生。不光在学校里成绩好，进了医院眼睛里有活儿，手里头有技术，又肯钻研学习。估计不出十年，必然是医疗界一颗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但是后来~~唉~~” 林里和齐站长都明白，这个时间点很巧妙。所以也都没有陪着刘大夫长吁短叹。 至于刘大夫去下面的乡镇医院，估计也和这个有关。 “呵呵，刚刚见你们的时候其实我说的也不算假话。 因为我的编制还在市人民医院。只是工作地点换成了乡镇，而且这几年过的其实挺好的，在乡镇里每天都能接到病人，大多都病的不重，但是治疗好之后，那对我也真是好。 送我一只公鸡，给我带上两瓶酒。后方医院里也有人照应我，所以我这几年过的挺舒坦的。本来我以为我会就这么过一辈子。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接到一道命令，让我返回市人民医院，刚开始看到信函和调令的时候还以为是谁看我过的舒服，给我来了个恶作剧呢！ 后来打电话确认之后才知道是真的，所以我就坐了这班列车，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更没想到会遇上你们两个。” “呵呵，能遇上刘大夫是我的福气，要不然我现在的腰啊！估计是没得治了。” “那倒不至于，你这腰伤的不重。但是延误治疗对恢复效果和能达到的健康程度肯定是有影响的。” “所以要谢谢刘大夫啊！您可是帮了我大忙了。齐老哥有多重你是知道的，要让我一个人扛着他找医院，我可扛不动。到时候我的腰也得累断了。” 哈哈哈，三人都是大笑。总感觉这么一次不愉快的相遇，交到了好朋友。 过了一阵后，刘大夫看了看齐站长的后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始放气拆罐子。 “嗯！你看看这印儿，一个比一个黑，一个比一个紫。” 林里凑过去看了看齐站长的后背，觉得很像七星瓢虫。俗称花媳妇儿。 “去你的，什么花媳妇儿啊！这就是拔罐子的印儿，说明我的火气湿气都出来了。人也健康了。” “来来来，现在轮到你当花媳妇儿了。” 林里按照刘大夫的安排爬到炕的另一头，开始重复刚才齐站长体验过的过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的缘故，罐子没拔一会儿，林里就觉得自己困得要死。 强忍着睡意抬起头，就看到了齐站长正对着他的，这家伙擦了红花油，又拔了罐子，腰感觉没事儿了，就起来洗漱泡脚。看起来生龙活虎的。 “瞌睡啊？给你来根烟提提神。” 林里微微抬头张嘴，齐站长将烟和火柴相继递过来点燃。微微吸了一口，感觉爽爆了。 “呵呵，这种感觉真爽啊！齐老哥啊！我算是感受到你刚才的感觉了。” “嘿嘿，都是刘大夫手艺好。你多夸夸刘大夫啊！” “哎！你俩行了啊！还没完了。夸奖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在和齐站长泡脚的刘大夫也算是混熟了。 “哈哈，刘大夫。谁让你治好了齐老哥的腰啊！他这腰啊！有用着呢！” “去去去，说的好像你没有媳妇儿似的。” 齐站长被林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成年人嘛！闲下来聊的也就那么点儿事儿。 “对了，刘大夫家安在市里？” “是啊！四个孩子呢！都大了。三个已经成家了。” “霍~那负担就轻了很多了。不像我，三个孩子，最大的也才初中。这位小兄弟就更惨了，孩子还没出生呢！将来有的他受了。” “哈哈，孩子还是小时候好啊！看起来小小的，和可爱。还能围在你身边打转，一天天的过得可开心了。长大了就都从家里搬走了，一年也见不上几面。别看我兄弟五个，但是都在外面奔波，现在爹妈还不是在村里独居。” “看刘大夫说的。那是有出息才会离开家乡。”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这个年代，但凡是能出外面工作的，大都是有正式工作的，有生活上的保障，各种票据也是按照人头发放。 没工作又没有介绍信之类的，那叫盲流。没有地方领各种票据，衣食住行都要受到限制。就算是饿到上街乞讨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哈，说的也对。哎呀！光顾着聊天了，林里的罐子应该差不多了，别把皮给扒了，到时候你们还不得给我取外号叫“刘扒皮”啊！。 我先给你拆掉，起来洗漱一下就睡吧！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不好好休息，估计歇不过来。” 刘大夫一边擦脚，一边说道。 等帮林里拆了罐子，洗漱之后，三人陆续上炕，躺了没一会儿，就纷纷进入了梦乡。 第82章 粽子经理 第二天上午，睡了一个好觉的林里和齐站长总算回过了神。 吃了一顿迟来的早饭后，就向刘大夫一家辞行。 “齐老弟腰上的伤虽然不碍事了，但是将养几天再上路比较好。”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情呢！比较急，刘大夫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陪陪父母也好。我们就先走了。” 刘大夫本来打算直接去市人民医院，但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先到了家。 再加上昨晚三人的一番谈心，决定在家里陪父母住两天再走。毕竟不算忙碌，真走了，估计心里也不好受。 “那好吧！其实我们村离市里已经很近了。往西走就是一条大路，路上有直达市里的客车。你们去那里拦车就行了。话说真的不用送？” “当然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不用担心。别看齐站长腰力不及，可也是见过世面的。” 齐站长板着个脸白了林里一眼。 经过林里的一番插科打诨，本来有些沉闷的送别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辞别刘大夫一家，林里和齐站长顶着大太阳开始上路。 果然，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看到了宽阔的省道。最让林里和齐站长感到欣慰的是，路边种满了行道树，高耸的柳树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道长不见尾的绿色长城，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低垂纤长的柳枝一条条的像是夏天的门帘，随风飘荡，光是看上去就充满了惬意。 两人也顾不上赶路的辛苦，快走了几步后，一个百米冲刺就进入了绿荫，靠着树干就瘫坐在了地上。 “哎呀！早知道今天天气这么热，我就住下了。” “还住什么啊！咱们还有事儿呢！” 齐站长看着天空中毒辣的太阳，揪下一截柳枝，编起了草环。 “唉！也不知道到底是和什么人见面，感觉这日子一点儿奔头儿都没有。” “齐老哥，你这个说法就不对了。真要是接头了，谁知道这奔头儿是往哪里奔啊！” 齐站长编制草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将柳枝丢到了远处。摸出两支香烟，分别点燃后，两人彻底躺在了草地上。 滴滴~~ 伴随着客车大排量发动机的轰鸣声，一阵喇叭声从远处响起。 两人香烟，一个激灵就从地上弹了起来，见不远处路的尽头，一辆白色的大客车刚刚拐过弯来。 刚刚还郁闷的心情瞬间变的开心起来。随后爬起来站到马路边儿开始用力的摇晃双手。生怕司机一个不注意就开走了。 ······ “额~~~这个司机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开的这么慢。” 林里看着还在道路尽头，正缓缓开过来的客车一阵无语，你这是客车，不是蜗牛车啊！ “哎？是不是天气太热，客车开锅了啊？” 齐站长的猜测不无道理，这个年代的车子热效率还普遍较低。水箱开锅是常有的事情，更别说今天这样的天气了。 终于，在两人等的蛋都快要被热辐射烤熟的时候，车子缓缓停在了两人身边。但是这个司机的技术明显不咋地。车门和人都没有对齐，差了好几米呢！ 林里和齐站长知道这个年代司机是个吃香的职业，心里嘀嘀咕咕，嘴上却不敢说什么。要是惹恼了人家，人家拒载，你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车上的售票员懒洋洋的从里面手动打开车门，林里和齐站长气鼓鼓的走上了车。 “师傅，去市里多少钱？” “每人一毛五。” 嗡~~~ 林里和齐站长还未站稳，司机就轻踩油门，车速渐渐提了起来，但是依然很慢。 林里掏出钱付了车费，对售票员说道。 “师傅，咱们这车怎么开的这么慢啊！我看这路上也没什么车啊！是不是天气太热开锅了啊？” 售票员结果车费，给顺手撕了两张车票。手立马抓起座位上大蒲扇一个劲儿的扇风，看来是热的要死。 “嗨！前面不是要拐弯儿了嘛！我们客运公司新上任的经理说了，进入直行路口的时候，在停止线之前，车速必须要降在20公里/小时，进入路口后要以20公里/小时的速度直行。左转弯的时候限速15公里/小时，右转弯的时候限速10公里/小时，而且还有右转必停的规定。” 林里和齐站长一脸懵逼的对视一眼。 吱~~~ 一阵刹车声过后，客车停在了空荡荡的右转弯处，司机敷衍的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后又开始慢慢哄油。 “这~~这也太慢了吧！” 正说话间，一辆自行车驮着一家三口呼啸而过，上衣鼓起了一个被风吹起来的大包，一看就很凉快的样子。 坐在大梁上的小男孩儿绕过父亲的臂膀，还回头朝客车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就很欠揍的样子。随后被后座上的母亲抬起巴掌吓唬了回去。 “自行车都比咱们快啊！” “唉！新上任的经理说啦！要保证绝对的安全。这还是在郊区呢！要是去了市里，更加麻烦，上面说的那些规定要执行外，还要礼让路上的行人。只要车头前面有行人和自行车，公交车必须停车等待。” “嗨！新上任的经理这不是嘛！怎么一点儿人事儿不干啊！这么热的天，车厢里和个蒸笼似的，开了窗户一点儿风都没有。” “是啊！我坐这趟车进城，谁知道这都快中午了还在路上呢！真是造孽啊！我给我儿子带的鲜豆腐都要馊了。” “谁说不是呢！您那鲜豆腐馊了还正好做臭豆腐了。我更厉害了，带的土鸡蛋都要孵出来了。” 夏天天气热，车厢里的温度估计能达到五十度。乘客们开了窗户还是一头大汗。 林里本来听大家的抱怨还有点儿谱儿，结果让一位带鸡蛋的给震惊了。正想着开口说个下句。就见那位乘客从箩筐里拿起一个鸡蛋，咔咔咔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鸡蛋壳很快破了个口子，一只淡黄色的鸡喙从里面伸了出来，继续啄了几下后，一只淡黄色的可爱小脑袋从里面挤了出来。叽叽~~~的叫了起来。 “嗨！老哥啊！你们家这鸡蛋存了多少年啊？都能孵小鸡了。” 前面那位带鲜豆腐的调侃道。带鸡蛋的乘客也是个幽默的。 “嗨！这都是这半个月来搜集起来的鲜鸡蛋，我今儿个早上天没亮从家走，七点多的时候上的这趟车。看看，我赚大发了。” 调侃带鸡蛋乘客的乘客疑惑的问道。 “您这说的云山雾罩的，怎么还赚了呢？” “你看啊！第一，本来坐这个车两个小时进城，现在算算时间，已经四个多小时了。同样的车票，我多坐了一倍的时间，可不就是赚了嘛！ 这第二呢！本来我带的是鸡蛋，结果坐了这么一趟又慢又热的车，鸡蛋变成了小鸡。按照市场价，鸡蛋一枚八分钱，可是一只小鸡一毛二，我挣了一半儿呢！” 车上的乘客闻言，纷纷大笑了起来。就连开车的司机和售票员都是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这位新经理是从哪个土堆里爬出来的粽子，怎么就那么死硬呢！ 车里头不禁烟。 林里和齐站长将就着把半截烟处理了。 也开始学着车里乘客的样子，把上衣解开，用领口扇风。 齐站长本来还想吃点儿糖甜甜嘴，结果打开纸包之后才发现，冰糖化了。暗叫一声晦气，也没有了吃东西的想法。 正在林里被这气温弄的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的喧嚣声越来越大。 睁开朦胧的眼睛，就见到车外的世界已经不再是翠绿的农田，高耸的柳树。取而代之的是人流如织，仿佛进入自行车海洋里的一座大城市。 街道两侧不仅开设着五花八门的店铺，就连那商业楼都出现了四层的。 偶尔有交汇而过的大客车驶过，带来阵阵暖风。车里的乘客也都扇着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到站了到站了，准备下车了啊！” 售票员见终点站到了，立刻大声的提醒乘客。 结果~~~ “师傅啊！您松松刹车，就剩两步地了，不至于。” 司机头也不回，大声喊道。 “不行啊！公司规定，进站的时候速度不能超过5公里/小时。要不然当班儿司机和售票员都要记过处罚、扣工资，还要写检讨呢！您几位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小职员吧！” 平时咋咋呼呼的售票员此刻也摆着一副苦瓜脸说道。 “各位，对不住啊！我还是按着以前的经验提醒大家下车的，谁知道~~唉！！” 一群满头大汗的乘客提着大包小包，憋在车门处等着下车，看起来都有点儿让人害怕。 在众人万分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客车终于缓缓停在了站台处。 售票员像是抛洒了饲料后正要打开笼门的养殖场饲养员。探身打开车门后，一个闪身朝后快速抓紧了车座。 在车上憋了一路的乘客如同迁徙途中的非洲大野牛，咣当哗啦声此起彼伏，不出三十秒，车里就剩下林里、被林里拉着要一起冲出去的齐站长，以及司机和售票员。 第83章 意外的接头 “呼~~终于是到了。今天交了车要在家里睡一天补补觉。哎？你俩怎么还没有下车呢？” 长出了一口气的售票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让林里和被林里拉住了要一起冲出去的齐站长更加热血沸腾，这售票员长的其貌不扬，但是身材是真好啊！缝扣子的线都露头了。 “哦，我朋友的?~~唔~~” 齐站长用他那满是汗水的手捂住了林里的嘴巴。腰受伤这种事情，怎么能和女人乱说呢！这不是把弱点告诉人家了嘛！ “呵呵，售票员同志，我朋友是想说，我们打算等人下完了再下车。我们马上就走。” 齐站长见识了售票员的身材，本来还想搭个讪什么的，结果让林里这么一搅合，心思是没有淡多少，就是怕丢脸。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长相不咋地的售票员还从窗户伸出小脑袋向他们笑了一下。 等两人走远了，齐站长咬着牙膀子生气的对林里说道。 “我不允许你再说我腰的事情。” “呸呸呸~你这手真恶心，一股子咸湿的味道。 哟。这是进了城了，打算忘记家里的糟糠妻怎么的？啧啧~~齐站长啊！认识你这么久了，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别乱说啊！我对你嫂子的忠贞天日可见。” 不知道是不是齐站长发的誓言没有毒，刚刚还毒辣的太阳竟然变的有些羞涩。 林里和齐站长同时抬头望天，只见一朵乌云慢慢从天边飘了过来。 刚刚还毒辣的太阳已经被乌云边缘遮蔽，阳光开始变的黯淡。 “哎呀！不会是要下雨了吧！咱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招待所的位置呢！” “齐老哥啊！你的誓言终究是被天日识破了。他们不愿意为你担保。” 两人说话间，已经能看到雨幕从天边拉开。带有雨水潮气的清凉微风吹过，让人爽的一塌糊涂。 “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去哪儿啊？咱们连路都不认识。” 林里朝四周看了看，就见路边儿有一家国营饭店还在营业。大概是已经过了中午的高峰期，里面的人稀稀拉拉的。服务员正在一脸疲惫的收拾着桌上空荡荡的碗碟。 “去那儿，咱们正好没吃饭呢！去那儿填补一顿。顺便避避雨。” “唉！虽然去那儿吃饭花费有点儿多，但是你有修理电器的手艺，那就一起吧！正好尝尝城里的菜怎么样！” 两人说着话，也感觉肚子有点儿饿了，就半早上那一大碗稀饭顶个什么用。谁让他们两个脸皮子薄来着，没有吃刘大夫家的白面馒头。 走到国营饭店的门口打量了一下内里的布局，就走了进去。 正在无精打采干活儿的服务员见两人走了进来，也不招呼，反正就那态度。 “咳咳，同志啊！我们俩吃饭，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啊！给我们上点儿能填饱肚子的就行。” 林里听说过这个年代饭店和供销社职工有多么牛逼，所以没敢嚣张。吃个饭嘛！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要什么服务态度。要知道这个年代可不讲究什么服务意识。 “哦。等会儿啊！我去看看。” 服务员见没有躲过去，啪的一下把手里的抹布摔到了正在清理的餐桌上，一扭一扭的去了后厨。 把站在一旁的林里和齐站长弄了个不知所措。 林里是根本没有进过国营饭店，齐站长是压根就舍不得去。毕竟他一个废品回收站的站长，谁和他应酬啊！还不是每天闲的回家喂老婆。 “嗨！门口站着的那俩，过来。来这边的窗口点菜。” 一个脸上布满了汗珠和油渍，整个人锃光瓦亮的胖子在窗口里面朝林里和齐站长喊道。 “来了来了。” 林里和齐站长急忙小跑了过去。 “两位啊！你们来得有点儿晚了。我们这材料差不多都卖光了。还剩点儿羊杂碎、白吉馍什么的。你们要点儿啥。” “那就来两大碗羊杂碎，白吉馍每人两个。要是还有羊肉，就再来两个泡馍吧！” “我看看啊！” 胖厨师回头看了看厨房的东西，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 “羊肉没了，而且灶台也没火了。要吃也就这些了。” “那就这么上吧！” 林里掏出钱和粮票结了账，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休息。想起刚才齐站长的窘迫，有些好奇的问道。 “哎。齐老哥，你就没有去国营饭店吃饭的经历？怎么说大小也是个站长啊！” “呸。老子一个废品回收站的站长，谁请老子吃饭啊！而且我家就在县里，还有猪八戒在招待所当大厨，谁钱烧的去国营饭店吃啊！你看看，刚刚就点了那么点儿东西，就要了那么多，都够家里炖上一只鸡好好吃一顿了。” 林里想起刚刚结账时候的账单，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哎？不对呀！你这段时间可是滋润了不少啊！就没去开开荤？” “开个屁的荤。我都拿回家藏起来了。要不然也不会上了你的恶当，去买什么大洋收藏，让那三个老狐狸给一脚踢到了这里。” “呵呵，人家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也别怪我了。” 两人说话间，刚刚那个脸比驴脸还要长的服务员端着两碗羊杂和两个白吉馍走了过来，duang的一下放到了餐桌上，羊杂汤还撒了一些出来。 林里见状，从齐站长面前拿过香烟抽了一支出来递了过去。面带微笑的说道。 “同志啊！麻烦问一下市招待所在哪里啊？我们一会儿要去那边。” 驴脸服务员看见林里递过的香烟，收起来后脸色好看了一些。 “你们吃完了饭，直接往那边走，一直走。走个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到了。” 驴脸服务员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站长脸色有些难看。小声抱怨道。 “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端盘子的嘛！” “嘿嘿，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快点儿吃吧！” 林里拿起筷筒里的筷子用手擦了擦，从桌子上的小碗里扒拉了一大块辣椒油，又倒了些醋。倒是没急着调和，而是围着有辣椒的地方开始吃了起来。 拿起一个白吉馍掰了一块下来，泡进碗里，见吸饱了汤汁，一下就塞进了嘴里。 呼哧呼哧没两口就干了半碗的齐站长抬头，见林里吃的这么斯文，打趣道。 “哟！你这吃的也太斯文了。要是赶上吃大锅饭那几年，估计你连饭都吃不上。” 美美的夹了一块儿羊肚，感受着嘴里那毛茸茸、脆生生的美味，咀嚼了一会儿咽下了肚子才说道。 “唉！吃的快也就这么多。吃的慢也是这么多。再好的东西下了肚也就那样儿。咱们今天也没什么事儿，慢慢的品尝不好吗？” “你还是吃的快点儿吧！招待所离这里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快点儿~~~” 唰~~ 仿佛是天上的珠帘断了索子，雨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迅速将饭店淹没在雨幕之中。 遮天蔽日的同时，也让国营饭店陷入了黑暗。 驴脸服务员拉了拉电灯开关的拉绳，没有光亮出现。停电了。 想着正好能偷懒儿了，就一坐到空桌子前打起了盹儿。 “唉！慢慢吃吧！不急不急~~” 这下子是真的不用急了。 两人开始不慌不忙的吃饭，就听见外面一阵脚踩在水里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抬起头，恰好看到两个人站在了门口避雨。 男的抬头看了看天，有些显摆的对女同伴说道。 “哎呀你看，瓢盆大泼，泼，瓢泼大盆，瓢，盆瓢，下大雨啦！” “咳咳~~” 林里听到这么文雅的表述，一个不注意，竟然把混着辣椒的粉条呛进了鼻腔。 那腥辣的味道瞬间上了头。眼泪鼻涕如同大雨一般随着咳嗽开始往外流。 大概是这个年代的粉条真材实料，劲道的很，林里嚼不烂，所以嚼了个大概就咽了下去。现在可好，竟然顺着鼻腔耷拉了出来。 “哎呀！这么大的人了。” 齐站长急忙从兜里掏出手绢儿递给了林里。 林里一边用手绢儿捂着口鼻，一边用力吸气，顺便儿还把耷拉着的粉条一点点儿抽了出来。总算是慢慢适应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味道。咳嗽频率也渐渐降了下来。 “噗呲~~咯咯咯~~” 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同伴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不知道是笑男同伴，还是笑林里。 本来打算秀一波文采的男人见出了丑，立刻拉下了脸。看向一旁还在咳嗽不止的林里，眼睛里满是怒火。 不过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压了压脾气。开口说道。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正在咳嗽的林里闻言整个人都是一震，也开口说道。 “羊杂碎，肉夹馍，端上桌来齐分享。” 唉！不知道这个接头暗号是哪个扑街想出来的，真是清新脱俗。 “脸红什么?” “辣椒呛的。” “怎么又白啦？” “牛奶喝的。” “天王盖地虎。” “王八配绿豆。” 在昏暗的国营饭店里，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聊上了，还聊的这么风马牛不相及。 要不是这个时间点儿人少，估计会被认作。 林里想了想，掏出没怎么看就被自己塞进了兜里的发票。上面那鲜红的“建国饭店”四个大字仿佛是敲在他脑海里的大锤。震惊！ 娘啊！就这么随便选了个地方吃午饭，竟然就是接头的地点？随便碰到一个人，竟然就是接头的对象？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啊！还是说特务都开始泛滥成灾了吗？ 第84章 接头 站在门口的男人也有些愣神，没想到还真等到人了。 但是想到刚才自己出糗的时候这个家伙还笑来着，心情就有些不美丽。 又想到自己的任务，心里叹了口气。忍着不爽坐到了林里旁边。成长，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和男人一起来的女同伴憋着笑，也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咳咳！你们是红星乡来的？” “嗯！昨天夜里的火车，本来今天早上就能到。结果路上出事儿了，中途换乘了客车。” “哦~~” 男人敷衍的回答了一声。 因为饭店里较暗，刚才两拨人距离又比较远，所以看到的也就是一个身材的轮廓。 等两人坐到桌子前，林里才看清楚两人的长相。 男的大约二十一二岁，文艺青年扮相，林里只看了个大概就没往下看了，毕竟是个男人，懒得看。不过那双三角眼倒是给人熟悉的感觉。 哗~~~ 刚刚打开的电灯开关没有关闭，突兀亮起的灯光让林里的思绪回到了昨夜。在列车上被抢劫的点点滴滴都回想了起来，那双在帽檐和口罩遮蔽中露出的三角眼，和眼前这位的不是正好对上了嘛！再看向那有别于正常男性的窄小臂膀，更是为林里的判断增添了佐证。 再不动声色的打量坐在对面一同前来的女同伴。脸型消瘦，尖下巴，小嘴唇，再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起来像是网红脸，但有着一股天然的清纯气息，在后世算是十足十的美女，如果穿上一身jk，不知道有多少宅男愿意喝她的洗澡水。 但是这幅长相和这个年代的审美显然有很大的出入。估计也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要不然也不会和诗人这样的混在一起了。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列车上女劫匪的脸，但是那肺部充气后顶起的峰峦他还是有印象的。 用余光撇了一眼，见对不上号，就有些疑惑。难道是认错人了？这位不是女劫匪？ “两位，我们刚到就找上门来了？挺厉害的啊！” “呵呵，自从消息放出去之后，我们每天都会来。” “哦~接下来怎么说？” “你们先安顿，等明天我会去找你的。” 两人不疼不痒的聊了几句，相互试探算是有了结果。 见外面雨势渐大，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林里做主又去厨房说了些好话，给胖子和服务员各塞了一盒烟，才又点了两碗羊杂，上了些白吉馍。 这一点就比对方强多了，怎么说也是地主，竟然一点儿安排也没有，还要让客人反客为主。真是不合格。 坐在林里对面的女同伴显然是个爱吃辣的。在碗里放了林里刚刚两倍的量。 三角眼男人撇嘴看了林里一眼，显然林里对女同伴的关注让他有些吃味。 “怎么称呼？” “叫我诗人就好了。” “哦？那我们见面就这么称呼吗？” “当然了。” 林里想了想，好像这才是正常的接头啊！ “我叫离子，他叫旺财。” “咳咳~~” 正在喝羊杂汤的齐站长闻言，一个没忍住，步了林里的后尘。 林里将刚刚齐站长给的手绢儿又还给了他，算是有始有终，有借有还。不过在递过去之前顺便将沾在上面的粉条给拨掉了。 “你朋友看起来不舒服。” “哦！那倒没有。只是我们正在做一桩收益回报很高的生意，突然接到你们的传讯，有些不舍罢了。” 三角眼男人闻言有些错愕。这个年代还可以做生意？ 林里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但是没有为他解释的想法。你一个打劫的，连个脑子都没有，还想学做生意怎么的？ “咳咳~~” 嗯？林里疑惑的抬头，就看见对面的女同伴正在和齐站长比赛咳嗽。 “你朋友不能吃辣？” 诗人一脸黑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急忙在女同伴的后背拍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手掌往上挪了挪。 林里看的眼前一亮，难道是跳车之后受伤了？还真有可能，毕竟是被他一脚踹下去的。而她那“做作”的咳嗽显然不是女性的矜持或者做作所表现出来的，应该是身上有伤。 再看向剧烈起伏的胸口，峰峦若隐若现。更是让林里眼亮了几分。 殷勤的去后厨端了两碗温水，两个比赛咳嗽的人还没有分出胜负就失去了比赛的资格。 “谢谢啊~” 女同伴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还挺好听的，毕竟刚刚呛着了。而且是个很有礼貌的女孩子，比起忙着灌水的齐站长，显然高端了不止一个档次。 “没事，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 “哦~~你叫我燕子好了。” “燕子啊！名字很好听。” 诗人一脸黑线。这就勾搭~~呸~~算是认识了？ 等两人咳嗽停止之后，外面的雨还在下。四人面前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没有个聊天的话题，又没有事情做，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尴尬。 啪啪~~ 后厨传来了一阵拍打东西的声音，林里抬头看去，是那个胖子拿着个收音机正在拍打，显然是不能用了。 齐站长眼前一亮，还没有说话，就被林里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个扑街心里就想着钱。也不知道面前这两位就是昨晚的劫匪。就算之前没有交集，现在也不是随便表现自己的时候啊！这可是接头啊！ 胖子啪啪的声音停止了，大概是对收音机失望了，反而开始和刚刚那位驴脸服务员聊起了今天最热门的“火车劫案”。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一声巨响，十里方圆的人都听到了。” “是吗胖哥。你知道的好多哦。” “嗨。哪里啊！还不是我姐夫是铁路局的局长嘛！我都是听他说的。” 也不知道那个驴脸服务员有什么好撩的，胖子舔的很认真。真是对不起你那个铁路局的局长姐夫。 “咳咳，听说你们是坐昨夜那趟列车的？” 燕子开口说道。毕竟她对林里的印象还算不错。 “是啊！你是不知道，昨晚那帮人可凶了。过来抢我们俩的票据和钱，结果我出面和他进行了谈判。给了一小部分意思意思之后，这个事儿算是了了。” 林里一脸懵逼的看着吹牛皮不打草稿的齐站长。昨晚你睡得和个死猪似的，哪来的什么谈判啊！抢劫的时候你都没有醒好不好！ “哦？那些劫匪就这么听你的话吗？” “嗨！什么听话不听话的。都是道上的朋友，一提我的名号，大家都给点儿面子。” 林里更加懵逼的用余光扫了一眼齐站长。这厮真是个不要脸的。亏他还是个国家干部，为了撩妹竟然连黑恶势力都勾搭上了。 不过~~这好像才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正确方式啊！毕竟都不是什么好鸟。物以类聚嘛！ “四位啊！到了我们关店下班的时间了。你们看~~~” 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驴脸服务员聊到情深似海，需要发泄的程度了。直接就过来赶人。如果不是林里的那盒香烟，估计态度会更加恶劣。 “没问题，打扰你们这么久了，怪不好意思的。” 林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齐站长走出了饭店。 诗人还想梗着脖子讲讲道理，就被燕子拽了一把。不情不愿的走出了饭店，只是看向林里的眼神，有着遮掩不住的鄙视与不屑。 林里可不是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男人，会在意女人对自己的看法。 无论是什么年代，有钱有势才有面子。靠梗脖子挣脸面，和小混混染黄毛有什么区别。 四人出了饭店，因为不想淋雨，只能站在屋檐下避雨。 由于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四人都没有了谈话的想法。 林里掏出香烟给诗人，没想到人家是个绅士。林里暗笑一声，又将香烟递给了齐站长。 追女生和不抽烟有关联吗？没见小混混都有女朋友嘛！ 下雨天什么最配？对林里来说是热茶、香烟、一曲东风破。 对齐站长可能是老酒、肥鸡、吃饱的老婆。 但是有人就是那么低俗。 四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有开口。 本来情况就够尴尬的了。结果一门之隔的饭店里竟然传出了密集的啪啪声。如果不是伴随着女性娇媚的呼喊。还会以为胖子又在修收音机呢！ 林里和齐站长还好，该吃的该看的都明白了，就是眼神忍不住老是往燕子身上飘。 诗人这个雏儿就不行了，双颊通红，还弯了腰。一点儿“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风骨都没有。不光如此，还老是躲避燕子，不敢直视。大哥啊！现在难道不是建立“小秘密”的时候吗？这个年代，哪里给你们创造一起看“电影”的机会啊！ 再看燕子，那就更不行了。要不是旁边还有根柱子能给她倚靠，估计现在就是一滩水了。 林里正在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尴尬，就见到雨幕中有一队穿着制式雨衣的人马向这边靠近。 等人群靠近，林里就看到了胳膊上缠着的红袖章。 得！解决的办法不就来了吗？ 林里抬起胳膊摇晃了几下，见吸引了那队人的注意，就无声的指了指饭店的门。又左右手配合着做了个很夸张的“打桩”的手势，这才深藏功与名的带着三个已经无法自已的家伙往远处挪了挪。 看了看位置，林里又带着三人穿越了雨幕，跑到了饭店大门正对的街道另一边的屋檐下。 第85章 吃瓜 瓜蔓有了，就等着吃瓜了。 四人在林里的带领下横穿街道，重新站到屋檐下的时候，刚刚升起的漪涟氛围早已被雨幕浇灭。 诗人抖了抖上衣的雨水，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情绪，也没有了刚刚的血气方刚。 燕子因为淋了雨水，单薄的衣物紧贴着上身，看起来很诱惑。毕竟很宽松。 赶到饭店门口的巡逻队贴在门上听了听，确定屋里正在进行非法勾当。眼神里闪出一丝戾气，一挥手，一个早已准备多时的高个子助跑后起跳飞踹，房门应声而开，朝两边甩飞，撞在了墙壁上。 剧烈的碰撞让房门发出剧烈声响的同时，训练有素的巡逻队队员瞬间就冲进了饭店。门框上的灰尘也漫天飞舞遮挡了林里四人的视线，不过很快就在潮气的作用下纷纷落地。 饭店对面的林里吃瓜四人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 这也算是捉奸，一个经久不衰的人文题材作品。 只见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驴脸服务员衣衫半解，正以青蛙趴的姿势仰躺在餐桌上，双手朝后紧抓着脑后的桌角。 这一刻的定格，仿佛永恒的画卷。就看见驴脸服务员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正在忙活着的胖子听见房门处传来的动静，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大概是经验丰富的缘故，穿衣服很快。 至于那位驴脸服务员就惨了，从桌子上跳起来后多点失守、小鹿乱撞。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捂又捂不全，不由得顾此失彼。衣服凌乱，又不知道先提哪一件。最后心一横，双手上下相接，把驴脸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林里四人咽了口唾沫，实在是驴脸服务员刚刚一番惊慌失措的表演让他们大饱了眼福，目击了第一现场的精彩瞬间。 尤其是最后捂脸那一下，更是整部“剧情片”中的神来之笔，充分的展示了面子的价值，在增加了朦胧感的同时，也让她身上最大的劣势荡然无存。 巡逻队队员们看着糜烂的现场也是傻了眼，这都是人才啊！不过终究是见过大场面、大阵仗的，把捂脸的驴脸服务员给控制住了。 可不能让她这么荡下去了。再荡下去得患白内障，这个年代很难治的。 不过等一控制住，麻烦又来了。 因为现场除了驴脸服务员，其他人都是男的。 领头的见状看了看，就这么架着也不是个事儿，总不能就一直这么衣衫半解的露着吧！灯珠不小，晃眼。 又看了看两个不干好事儿家伙的丑态，烦躁了挥了挥手，驴脸服务员这才有机会背身收拾衣物。 饭店对面的四人吃瓜吃的不亦乐乎，早就忘记了刚刚林里拽他们过来时被雨水打湿衣物的怨念。三个男人就不提了，不由得摧眉折腰，看起来很谦逊的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的聚精会神，刚刚喝了的羊杂汤仿佛已经消化，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停的张开嘴呼潮湿的空气补充水分。 就连隔着指缝看事件的燕子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毕竟这个年代除了一些违禁的书籍、图画供人了解世界真相，还没有那么多丰富的教学材料供人下载甚至是使用。 但燕子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早就湿了凡芯。 林里也是好久没有过了，用余光看了一下面红耳赤的燕子，黑手渐渐伸了过去。 “咳咳~~咱们走吧！” 齐站长最先反应了过来，好戏看完了，他也怕让巡逻队员过来登记什么的，这个事儿挺丢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林里哪里肯让啊！刚刚摸到了碗沿，你就让我不要吃了！那怎么可以。 “现在走也不知道去哪里啊！” “对对对，离子说的对，我们还是避避雨再走吧！” 林里见齐站长还要说话，就更加放不下手里的饭碗。这么暗的天光，这么大的雨声，这么好的前奏都准备完了，你让我收手？姥姥！！ “旺财啊！你要不先去供销社买点儿瓜子花生什么的吧！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呢！” 齐站长被这个外号弄的有些无奈，哪怕是叫富贵、逼人什么的都可以，怎么非要叫个这。 “对对对，我们买点儿吃的继续避雨吧！这两天事情挺多的，我们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诗人很赞同林里的提议，因为供销社就在饭店的隔壁，他们过去的时候可以顺便去近距离听听后续。 齐站长无法反驳，就被诗人拉着冲进了雨幕。 林里见两人离开，拉着失守了的燕子走进了房檐后面的商店。 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一家维修电器和钟表的商店。大概是下雨天没什么客人，又为了省电，所以房间里没有开灯，很昏暗。 屋内摆放着大大小小形式各样的电器，让房间看起来有些拥堵。墙壁上挂满了正在咔哒咔哒走字的各色钟表，听来此起彼伏、噪音不小，但是听久了也就那样。 老板是个带着酒瓶底子的老者，正躺在柜台后的摇椅上鼾声大作，显然是适应了这样的工作环境。 林里将瘫软的燕子放在门口位置用来招待客人的板凳上，想了想，又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腿上。 雨还在下，诗人拉着齐站长跑到饭店窗外贴着耳朵听动静。 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漆漆的街道，也照亮了缺氧的燕子。 雷声绵延不绝的从远处滚滚而来。燕子清醒了许多。 林里看了看手指上闪闪发亮的拉丝液体。他没有深入了解，毕竟地点场所什么的都不对。 第86章 入住 同一时间。 临潼区东南部的一处旷野中，雨幕下的大地翠绿逼人，生机勃勃。 但就在这样的祥和氛围下，有一处翠绿破开了一处土黄色的大坑。大坑附近是泥泞的营地，里面散布着大大小小十几顶绿色帐篷，如同坟包一样凸起在雨幕之下。 靠近营地中间的一顶帐篷内，一个脸上满是沟壑，布满了尘土的知识分子打扮的人正香烟用力的着。不大的帐篷里挤着四五个人，大多都在吸烟，再加上潮湿空气的作用，让这些烟雾聚拢在一起，看起来像是着火了一样。 淡蓝色的烟雾如同燃烧不充分的汽油，污染环境的同时也带动着他的思维。 “唉！这场雨来的真是不是时候啊！一号坑都要挖开了。这下可好，别的啥也干不成了，雨停了先排水吧！”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没有抽烟，但显得很烦躁，坐立不安，毕竟已经看见头了。一场雨几乎让他们前功尽弃，搞不好还会让地下的文物受损。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 正在房间里愁云惨淡的时候，帐篷的门帘被撩了起来，一个穿着雨衣，腿上沾满了黄泥的人走了进来。帐篷外的雨声一下失去了帐篷的阻隔，瞬间就充斥了帐篷。也让帐篷里的人精神一振。 “老师，抽水机快没油了。” “什么？不是带来很多吗？这么快就用完了？” “今天雨势大，坑里的水位上涨的特别快。所以抽水机都是满负荷甚至超负荷工作，油料自然用的也快。不过已经派人回去调了。估计在油料用完之前能回来。” 被称作老师的男人丢掉了手里的烟头，呼的一下就站起来开始套雨衣。 由于雨势较大，帐篷里的地面上早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流。烟头刚落地，就被雨水瞬间浸灭。 “老师，你还感冒着呢！不能出去。”刚才还坐立不安的学生和几个人一起拉住了他。 “闪开，我不去看看，怎么能安心呢！” “老师，现在缺的是油料，不是您的安心。您要是去现场安了心，生病了怎么办？您得挺住啊！这个项目还要不要做了？” 被称作老师的人终究是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轻重缓急。长叹一声，拨开了学生的阻拦，又把雨衣脱下来丢回了原位。 “唉~~其他方面的工作进展如何了？” “挖掘的工人都已经进入帐篷了，厨房那边也已经开始制作晚饭，按照现在的进度，不会耽搁晚饭。 就是现在帐篷里环境不大好，时间长了肯定要生病。设备仪器我过来的时候看过，没有问题。现在也就是怕一号坑被水泡坏了吧！” “唉！行吧行吧！还能怎么样。都散了吧！时间也不早了，先安顿这吃晚饭，然后按照正常值班人员的两倍安培着。就不知道明天的雨势怎么样。” 被称作老师的人下了命令，帐篷里其他人纷纷走了出去。 ······ 视线回到林里这边。 去饭店听完墙根的齐站长和诗人抱着几袋瓜子花生回到了刚才林里等他们的地方。 林里和被拨弄出了露珠的燕子已经恢复了表情。 只是女人终究是感性动物，再怎么理智，也总是能表现出一些一样。燕子现在看向林里的表情显然带着爱慕、不舍，以及意犹未尽。 “你们俩呀！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想着去听人家的墙根儿，瞧八卦。真是的！” 齐站长咧嘴笑了笑没说什么，毕竟年纪大了，脸皮也厚。 倒是诗人因为在燕子面前的缘故，一张脸像是月事用过的布条一样，红的鲜艳。 “咳咳~王~~诗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里耳朵一抖，哦~~这小子姓王啊！看了看燕子的小模样，心想这个扑街别成了隔壁老王了，毕竟人家有这个基础。 长相不错，又有潜质，舔狗嘛！机会总是会在女神失落的时候出现，也许是一顿酒，也许是坚持不懈的陪伴。男闺蜜什么的简直就是待定的绿帽制造者。 “燕子，等一会儿雨停了送两位去招待所，然后咱们就回去复命。” “哦~~” 面对诗人合理的要求，燕子回头瞥了一眼林里，不情不愿的回答道。 林里闻言没有表示什么。正抓了一把原味瓜子在手里，一边嗑，一把将瓜子皮很没有素质的丢进雨幕里。齐站长见状，立刻就将不高的底线再往下调了调，也学着林里的样子开始往外面丢瓜子片、花生皮。 诗人本来想在燕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但是见到燕子也是这个德行之后，心里的失落难以与人诉说。 毕竟肉丝都能陪着杰克一起吐痰，舔狗怎么会明白的心意。 不一会儿，林里他们所在的街道上就布满了长长的一条，由白生生的漂浮在积水上的瓜子皮组成的白色漂浮物随着水流飘流，看起来像一艘艘小船组成的舰队，别有一番情调。 “哎？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公交车？我记得以前下雨的时候都停运的啊！” 一辆高大的公交车划破雨幕，前面大灯的两团光晕带给雨幕下滞留在外的人以回家的希望。这道希望正缓缓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估计又是那位新上任经理办的好事儿。不过这次真的是好事儿。 “哦？这个车去不去招待所？要是去的话，咱们坐这趟车去不就行了，省的在这里站着。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即便雨停了，咱们一路走过去都是积水，到了地方估计也都湿完了。” “去倒是去，就是不知道车里人多不多，看时间也到下班时间了。” 齐站长听完诗人的分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朝林里点了点头。 “要是有空位，那就上车吧！总比在这里避雨强啊！” 由于林里带着大家看了一场现场直播，在四人中的话语权开始急剧上升。虽然经历的不是四大铁，但这样的经历也不简单了，这可是现场直播啊！ 四人收拾了东西，冒着雨幕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刚刚到达的时候，公交车也恰好进了站。 林里心中默默感谢了一下那位新上任的经理。要不是人家下达的限速令，他们现在肯定错过这趟车了。 “人不怎么多，虽然没有座位，但是站的下。” 诗人在城里生活时间久，对公交车很熟悉，站在外面看了一下车玻璃，就看了个大概。 不像林里和齐站长，所在的县里连个公交车都没见过。自然没有人家了解的深。 “听你的吧！车票钱你也一块儿给了吧！省的一会儿零零碎碎的麻烦。” 诗人点了点头，坐个公交车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今天本来就是他负责接待的。 从兜里掏出一叠整整齐齐的毛票数了四人的车票钱出来，又放回到了兜里。 终于，速度低于5公里每小时的公交车进站了。 车门一开，几个站在门口等候下车的乘客带着伞骂骂咧咧的下了车，林里他们四人一拥而上。 进车厢看了看，果然没有空座。四人又朝后面走去，怎么的也得先占个舒服一点的位置。 四人站定，售票员探出身去看了看前后有无要上车的乘客，走完新流程之后，将门重重的关闭。 司机见状，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确认雨幕遮蔽的道路四周无人后，才踩了一点点油门，带动公交车稳稳的向前走去。 本来下大雨人们心情就不咋地。再加上现在这样的窝囊气，有几名乘客就坐不住了，开始纷纷问候起了新上任经理的全家老小。 司机和售票员没有站出来阻止，但也没有凑合着一起骂。怎么说也是他们领导，不制止就算了，哪有跟着一起骂的。 诗人仗着是本地人，也发了几句牢骚。 倒是齐站长没怎么开口，今天没有让人们叫自己土包子、乡巴佬就不错了，哪里敢发什么牢骚啊！出门在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林里和燕子没有开口，不是他们有多高的素质。而是因为两人一上车就挤到了后面的一个角落里。面上不显，但林里确确实实过了一把公车狼的瘾头。 在燕子正对面的一位已婚大姐显然也感受到了暧昧的气氛，甚至还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但也只是红着脸没有出声。因为林里顺便也和她“打了打”交道。谁让人家怀里抱着个奶娃娃呢！要是有机会，林里很想去讨教一下关于育儿的心得。 公交车在雨幕里穿梭。司机大概是为了报复经理的决策，把规定执行的一丝不苟。 在路上只要看到有人，就一个急刹停车，随后又是一番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走走停停，把车里一众乘客晃得有几个都晕车了。 倒是林里感觉挺好的，尊重规则嘛！自己借着规则随着公交车做一点点晃动不奇怪吧！很合理。 按照驴脸服务员的说法，本来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愣是让司机开了半个小时。不过林里也顶了半个小时。顺便和奶娃娃婴语流了一下婴语。留下了奶娃娃年轻妈地址，约定了大致去她家里学习婴语的时间。 从公交车下来后，四人冒雨跑到了招待所。湿漉漉的雨幕撒落在衣服上，遮盖了燕子衣裤上的丝滑，算是帮着解决了后股之忧。 “同志你好，我们住店。” 林里将文会主办方的邀请函、柳所长开的介绍信等一大堆材料放到了柜台上，正在打盹的服务员从桌子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后才大致看了看几样东西后说道。 “几个人？住几间？住几天？” 额~~这个妮儿口气真大。林里闭气扭头，想了想回答道。 “两个人，住两间，至于时间~~这个有点儿不确定。主办方没有和你们说文会的时间吗？” “说了啊！我这是正常的询问。” 林里暗骂一声。妥妥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满脸笑容的对眼前这位不知道是哪家领导的闺女或者亲戚的胖妞说道。 “那就先按照他们的时间定。然后我们再有需求的话，再续就是了。” “嗯！知道了。不过现在有个情况。我们就剩下最后的两间房了。而这两间房子呢！一间在三楼的阳面角落，一间在一楼阴面，也就是那间。” 胖服务员朝林里四人指了指那件背阴的房间。 “哦！没问题。就这两间。不过后面要是空出三楼的房间了，麻烦你跟我们说一下，还是换一换的比较好。毕竟都是一起过来的朋友。” 林里很懂事的给胖服务员递进去一小包瓜子。估计没有哪个女人无聊的时候不喜欢瓜子这种小零食吧！ “行吧！我记住了。这是钥匙，你们自己过去就好了。” 林里接过钥匙后又道了谢，才带着三人走向了三楼的房间。胖服务员则是一头栽倒，做起了春秋大梦。 爬上窄小黑暗的楼梯，穿过一条黑乎乎的走廊，顺便还路过了一股子尿骚味的厕所。四人找到了位于阳面角落的房间。 林里打间。真的是~~一览无余。两张窄小的单人床并排摆放，上面放着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被褥。单人床中间靠墙壁的位置放着一个漆皮脱落的床头柜。除此之外也就还有一个放东西的小柜子。 “哎呀！这环境不错啊！你看，墙上都是绿色的油漆。” 齐站长自来熟的打开了点灯，喜滋滋的摸了摸墙上的油漆。 “旺财啊！你的房间在一楼。” 齐站长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林里。 “啊？这里有两张床啊！我还要去下面住吗？” “当然了。这是预定的计划。” “啊？我们有预定计划吗？” “废话，当然有了。” 林里懒得搭理齐站长，回头对诗人和燕子说道。 “感谢两位送我们过来，一会儿在招待所一起吃个饭。算是我们的感谢吧！” 诗人看了看燕子，感觉她今天状态不对。就推辞道。 “哎呀！真是不巧。我们还有事情要回去汇报。下次吧！” 林里也没有强留，不过还是坚持要送两人下楼。并且拉上了一脸不情愿去楼下住的齐站长。 在昏暗的走廊里，林里学着菩提老祖的方法，在燕子的手心里点了三下，见这小妮子一脸懵懂，也不知道懂了没有，早知道就和她约好了。 等将两人送上了公交车，在站台上目送了好久，才看到停在右转车道上的公交车重新龟速启动，林里和齐站长才松了一口气。经理。 “哎？我~~” “回去说吧！这里人多。” 林里拉着满腹牢骚的齐站长去了他在一楼阴面的房间。 格局配置和三楼的没什么区别，就是楼层不够，还稍微有一点儿潮湿。毕竟下雨嘛！一楼就这样。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让我住一楼啊！好不容易进一趟城，还不能去三楼住，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这里局势不明，朋友敌人都没有搞清楚，所以咱俩要分开住，鸡蛋要放在两个篮子里嘛！至于房间的问题，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咱俩轮着住就是了。这也是我刚才没有说的。” 第87章 新朋友 听到林里的解释，齐站长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小笑话，和人品好的表哥出去旅游，表哥顾忌到表妹的清誉，狠心拒绝了表妹同住一间房的提议，多花了一倍的钱开了两间房，结果半夜表哥被警察带走了。 “齐老哥啊！你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开门啊！” 齐站长一脸疑惑的问道。 “什么乱开门啊？晚上难道不是睡觉的时间吗？难道晚上有人敲门？是和咱们约好的吗？也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吗？” 额~~林里突然想到这是1974年，应该还没有这种事情呢吧！但是不敢肯定。毕竟这个职业传承已久，人才辈出。 看了看光秃秃的床头柜，没有打电话这项服务。又看了看门缝下的水泥地面，也没有那些印刷精美的小卡片。 心里松了口气后对齐站长说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毕竟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做的又是这么保密的工作。别招惹了什么可以避免的是非。” “哦~吓我一跳！还以为半夜会有什么人过来找我呢！你可放一百个心吧！出门在外的，宁可受气也不惹事儿，我懂。” “没有的。对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晚上怎么吃啊？” “招待所里应该有饭，要不咱们去食堂吃？” 林里看了看外面的雨幕，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出了宾馆，到处都是便利店、饭店，再不济也能点外卖。 “行吧！就是不知道今晚人多不多，房间都住满了。” “哎？你是来参加什么文会的吧！你今天会不会在食堂碰到和你一起应约参加文会的人啊！” 听到齐站长的话，林里就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本来都不打算来的了。但是~~~唉！造化弄人啊！ “应该会吧！怎么说也是主办方确定的招待所之一啊！” 林里陪齐站长把行李安置好，又被齐站长给分了点儿潮湿了的冰糖，说是要赶紧消灭，免得招蚂蚁。到时候拿着去供销社换，人家肯定不认账。 林里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一下东西，想了想，还是把包背在了身上。虽然没拿出来数过，但是数目估计少不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去一楼找了齐站长，两人一同向招待所的食堂走去。 出了楼往后面走了不到一百米，就是一个平房。格局看起来和县招待所的格局差不多。 两人进了亮着灯光的食堂，就见几张桌子都坐的满满当当的。看吃饭人群的打扮，大都是知识分子模样。戴眼镜的不老少。 见又有新人进来，大家都停止了火热的谈论，抬起头来打量着林里和齐站长。随后大多数人将目光放到了林里身上。无他，唯气质尔。 “这位同志从何处来啊？” 坐在门口的一个干瘦青年微笑着看向林里。 “额~~同志你好，我叫林里，从明辰县而来。” “哦~难道是《悬崖》的作者？” 林里笑容一滞，他这么大的名气吗？ 林里还未回答，就陆续有人从座位上离开，朝林里走来。 “哎呀！久仰久仰，你的大作我拜读过。节奏紧凑，思路清晰，情节精妙，简直就是我读过的谍战小说中的精品啊！” “是啊是啊！我在杂志上看过连载之后，还专门买了一本书回家收藏呢！” “呵呵，久仰久仰，你是刚刚到的吗？看来今晚咱们又能增加一个促夜长谈的同道中人了。” 林里还没开口，就被一群人围住说这说那，弄的他头有点儿乱。 齐站长扣了扣鼻屎，有些羡慕的看向林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如花啊！ 齐站长想了想，就朝打饭的窗口走去。他现在掺和进去不合适，还不如先去打饭，一会儿坐在一起聊天也挺好。隔行如隔山，有些圈子很难进去的，他的人生经历可不少。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我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学生，偶然之下写了一本还算的上作品的书。各位都是我的前辈，还请多多指教。” 林里不得不谦虚以对。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知道一句话说不多就会惹上哪尊大神。做人嘛！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哈哈，来来来，快坐快坐。咱们也好聊天啊！” 林里看了看远处已经打好饭的齐站长，挥了挥手，然后走向了几人刚刚腾出来的一个空位，盛情难却啊！ “谢谢各位。您几位都是今天来的？” “我不是，我是前天就到了。一听说有和同志们交流的机会，我哪里还能待的住啊！马上就火车站定了能买到的最近的火车票。” 说话的是刚刚坐在门口，和林里第一个打招呼的那位干瘦青年。 “对了，我都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林光华，富平人。” “林里同志你好，我叫李文平，文采平平的那个文平，南京人，是来这里插队的知青。” 这位李文平书卷气很浓，但是常年的劳作让他看起来和南方人一点儿也不搭边儿。整个人看起来黑黑的，不过身材挺拔，如果再白一些，还真有点儿玉树临风的感觉。 “嘿嘿，我叫程重，云南人，也是来插队的知青。” 叫程重这位看起来个子小小的，像是个能承重的。笑起来一嘴小白牙！但是手上的骨节粗大，像是个有功夫的。 几人说话间，齐站长端着两只饭盒走了过来。林里急忙招呼他坐下。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齐抗美，在县里工作。这次来这边有公务，顺便陪我的。” “哈哈哈，各位作家好。我叫齐抗美，是废品回收站的站长，各位客气了。” 几人听齐站长不是作家，没有对林里那么热情。不过人家大小也是个县里的站长，而且是林里的朋友，也打起了招呼。 相互认识了一下之后，三个知识青年就开始谈论一些文学界的事情，听的林里云山雾罩的。林里一直插不上话题，几人就慢慢将话题转移到了林里的谍战小说上。 “林同志，你当时怎么想起创作《悬崖》那样的谍战小说了？” “唉！我姥爷就是抗联的，留下了不少手稿。解放后不久就因为伤病早逝了。我也是看了他留下来的手稿，还有大人们讲述的一些那个年代的故事，才有了那些谍战方面的认识。后来插队来这边后，生活环境有些不尽如人意，每天过的很空虚，就提笔开始给杂志社投稿，谁承想人家还给刊登了。” “哦~你这就是家学渊源了。” 林里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哪儿啊！不过就是将祖辈们的生活经历经过我的一番改编，然后成了那么一本书。但是接到编辑来信说有文会，我想都没想就打算婉拒。” “哦？为什么要婉拒呢？和同好们过来促膝长谈不好吗？” 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我有几斤几两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你们一聊文学，我就插不上嘴。” “哈哈哈，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这算什么啊！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嘛！你要是让我放弃现代诗的创作，转而开始写谍战、军事小说，我估计会把一个个驰骋沙场的大英雄给写成诗人的。” “哈哈~~” 李文平自嘲的开解了一下林里，其他几人也都笑的前仰后合。 “对对对，李同志这个说法好。你像我，我最擅长的就是写农村了。写谍战，我也写不来。” 林光华附和着说道。 林里将视线转到了程重身上，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写武侠的好手。 “咳咳~我和他们两位不一样，都是从外表性格上就能看出写作品的路子。我最喜欢写的是妇女题材的作品。” 噗~~ 其他人还没有说什么，倒是齐站长先喷了。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摆手歉意的道着歉，然后捂住嘴跑到了门外。刚刚实在是呛到了，他可不想被一群有文化的人给鄙视了。 要是碰上个创作能力强悍的，以他为原型创作个什么丑角放到书里，他可就“青史留名”了。 “对不住啊！我这个朋友一直在废品回收站工作，不怎么和人打交道。所以说话做事都是一惊一乍的，程知青你别介意啊！” 程重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 “我是昨天过来的，大家一看我这模样，再一问作品。大家都笑的不行了。” “哈哈~~”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其他两人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让林里这个刚来的新人疑惑不已。 “哈哈哈，你知道程重写的什么小说吗？” 林里摇摇头。 “他写的是《公公你别动》、《石头村的们》、《寡妇相亲》、《女人是水》” 林里不可思议的看向程重，这个出入是不是太大了啊！这连图片仅供参考都算不上吧！要不是知道这些都是能发表出来的作品，林里都以为这位是什么带颜色小网站的扑街作家了。 第88章 新朋友2 “哈哈哈，程重啊！你这也~~~” 林里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些小说是什么内容。想知道程重怎么圆回来，总不能真的写那些个违禁品吧！ “诺！看到了吧！我就说了，有人第一次听到你作品的名字，肯定笑的比我俩还夸张啊！” 林里大笑之后才发现，李文平和林光华都盯着看他的反应。 “唉！你们一点儿都不懂噱头。你们就说吧！听到我这书名，有没有往下看的欲望。” “有是有，但是真的是往“下”看的欲望啊！而且你这书名不是没有发出去嘛！” “哼！最起码我的书名引起了编辑的注意。看稿子的时候能多带点儿心思。看的越深入，过审的几率也高啊！” “哦？那你发表的正式书名是什么啊？” 程重端起汤碗喝了一口说道。 “《公公你别动》，被改成了《轮椅上的晚年》。《石头村的们》改成了《山村纪事》。《寡妇相亲》改成了《再续前缘》。《女人是水》改成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我去！这差距是不是有点儿大啊！具体是讲述什么故事的啊？” “《公公你别动》，哦！也就是《轮椅上的晚年》讲述的是一个石油工人为祖国找石油的时候发生了事故，儿子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毅然接替父亲的职业，继续远离家乡去为国奉献。而儿媳妇儿则是挑起了家里的重担，留在家里照料高位截瘫的公公，床前尽孝，养儿育女。怎么样？有那味儿了吧！” 林里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这都是什么奇葩名字啊！ “《山村纪事》，讲述的是一个小山村，正赶上了自然灾害那几年。为了能让家里人吃饱饭，一个村子里的妇女们闪转腾挪，想着法子的为家里人增加吃食的故事。 《再续前缘》讲述的是因为战争，原本的夫妻流离失所、天各一方，本来以为对方不在人世，都不打算再组建新的家庭。但是在组织的关怀下，终于决定相亲，结果重逢的故事。 《妇女能顶半边天》说的则是家里的男人们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女人们在家里养老携幼，挑起了家庭的重担，最后终于等到男人们胜利归乡的故事。 怎么样？你们就说吧！我这故事写的怎么样？” 林里听完后，再次竖起了大拇指。这还真是个搞噱头的小天才。也就是年代不对，要不然肯定能成为人人喊打的广告小能手啊！ “你投稿之后编辑怎么回复你的？总不能直接改了你著作的名字吧！” ~~~ 说到这里，林光华拍响了桌子，笑的前仰后合。 “我和你说啊！编辑直接给当地的写了封信，请求对方调查一下作者有没有什么犯罪前科，尤其是生活作风方面的。当时那动静闹得老大了，我们那边都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后来还专门给全县的知识分子和知青开了大会，大会内容就一个，脚踏实地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严禁哗众取宠。” 程重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想起了自己的辉煌时刻。 “唉！你是不知道啊！当时直接从县里过来一个调查组，把我关起来日夜不停的审讯不说，为了找证据还差点儿把知青点里我住的房子扒了。耗子洞都没有放过。后来住进去几年没有闹过耗子。 不光是我，还对我舍友进行了分别问话。结果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还愣是不死心的回我原籍地进行了调查。最后才还了我一个清白，不过我还是被迫在全村开大会的时候，进行了一次检讨。” “哈哈哈~~” 等齐站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桌子人笑的前仰后合，和他印象里的知识分子形象一点儿都不匹配。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问，只能坐回自己的位置，竖起耳朵，默默吃起了饭。 “哦对了。你们下一本书有什么想法？” 程重打开了话匣子，第一个说道。 “我下一本书的书名叫《徜徉在男人河里的女人》” 噗~~~ 齐站长这次终于赶上趟了。不过几人已经没有了嘲笑齐站长的想法。他们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还是换一个吧！毕竟是做过检讨的人了。” “唉！那就改成《戈壁情缘》吧！毕竟是写研制原子弹的故事。总得严肃点儿吧！” “好了好了。你的先延后再说，要不然我们没法往下说了。咳咳~~我打算写一本体现知青下乡后在农村生活成长的故事。” 林光华还是偏向于农村，这个在意料之中。 “我没什么能写的，就是现代诗嘛！别的我也不会啊！” 三人都说完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将眼神投向了林里。 “咳咳~~我看着间谍类的好像写的差不多了。打算换个军事题材写写。” “哦？间谍类的不写了？你写的挺好的啊！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啊！” “唉！写了两部了。感觉从长辈那里听来的东西都掏空了。要是再写下去，估计就有些老套了，而且只是一段时间的搁置，要是后面有新的想法了，我就继续写。” “哦~你有这个底子挺好。我一定会关注你的新作的。” “一定一定。到时候我在书里给你们安排个小角色。” 林光华疑惑的看向林里，开口道。 “安排个小角色？怎么安排啊？” 这可是相当于广告植入了，林里笑着说道。 “比如我把某一个角色的名字命名为程重。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林光华说道。 “叫程重不合适，你看他那样子，连个书名都取不来，还是叫他程瞎子好了。对对对，就叫程瞎子。” 林里闻言一愣，林光华怎么知道自己要写《亮剑》啊！ 程重有些气恼的把林光华从自己眼前推开。 “不行不行。我眼睛可不近视。我要叫程云龙。” “哎！别争了，就让林同志决定吧！再说了，程瞎子也不错啊！我呢！我这风流倜傥、貌似潘安，你总得给我个好角色吧！” 林里看了看李文平，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小名叫什么啊？” “我啊！嗨！小名我爸给取了个有胜，问这个干嘛啊！” 林里一想到王有胜的经典gif图，心里就是一阵乐呵。这俩人反差也太大了。 “哈哈哈，那就行了，就叫有胜吧！老林呢？想好了没有？你小名是什么？” “嘿嘿~我小名简单了点儿，叫宝庆。” 林里心里哎呀一声。怎么的这是？捅了龙套窝了怎么的？ “哈哈哈，那就宝庆，宝庆好啊！这名字听着多威风啊！来来来，你们一下子就给我的下一步作品里凑了三个角色，我得谢谢你们。我以水代酒，一起干一个。” 林里拿起饭盒，和三人碰了一个。看了看在一旁不言不语的齐站长说道。 “齐老哥啊！你就当王副军长好了。我已经构思了好多角色了，这个角色和你正配。” 齐站长一听自己还有角色，还是个副军长，立刻眉开眼笑。林老弟长，林老弟久的称呼着，让林里心里痛快多了。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长长久久呢！看看，这就是拍马屁的最高境界啊！ “哎？林同志啊！齐站长都是副军长了，我们这些角色都是什么职务啊？” “哈哈哈，这个就不方便透漏了。等我写出来你们就知道了。还是要保持一点神秘感嘛！提前透漏了就不好了。还是等着看我的新书吧！” 见林里打个哈哈不愿意多说，三人觉得林里好生无趣。 不由讨论起了自己下一步作品里应该给对方安排个什么角色合适，这种新奇的方式让大家聊的火热。 程重那边有点儿不好安排，毕竟他的书名太污了，虽然不可能用他自己取的名字发表，可是被他肆无忌惮的构思，总觉得有点儿太难堪了。 李文平的现代诗几乎不会出现人名，自然也排除掉了。 倒是林光华的新书可以期待一下。 “咳咳。我的新书啊！里面元素可多了。什么小妻、拉帮套、钻玉米地什么的都有。你们先想想，要预定哪个角色啊？” “我去，人家程重是书名龌龊，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内容了呢？你们俩这是反了呀！” 大家哈哈一笑，开始选自己想选的角色。一想到“自己”在书里面“驰骋”，就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 程重不愧是几人中最骚的，立马就圈定了拉帮套里的后进男主。听得几人连连摇头，这是有什么情节不成？这么执着！ 齐站长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下，选了个小妻情节，让大家一阵打趣。还给取了个双响炮的称呼。 李文平不想参与，就让林光华给内定到了程重拉帮套一伙儿里面了，臊的脸皮都红了。 “哎？林同志啊！你怎么没有选一个啊？” “我啊？那就钻玉米地呗！你就把我描述成那种哪家有难，我都会去帮忙的那种。帮忙懂吗？不懂的话我给你好生解释一下啊！就是~~” “咦~~” 四人同时鄙夷的对着林里做鄙视的表情。 “怎么了？帮忙懂吗？就是不用负责的那种。” 第89章 又见红姐 林里的志向是做一个“喜耕田”。 虽然社会分工不同，但人人都要讲奉献。有首歌不是就唱的挺好嘛！“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的更加美好。” “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三位一会儿干什么去啊？” “干什么？一群同道中人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当然是秉烛夜谈啊！我和老李住一个屋子。” 一顿饭的时间聊下来，四人，哦不，五人已经熟稔了起来。就连各自的称谓都有了变化。 程重成了程瞎子。李文平是老李。林光华是老林。林里因为年纪比林光华小，就成了小林，一个听起来有些像小日子的名字。就挺别扭的。 至于齐站长，自然是叫老齐了。难道还想用官职来称呼他不成？齐站长？反了他了。 几人说话间，程瞎子将胳膊放到了李文平肩膀上以宣誓主权。 李文平抖了几下抖不掉，只能无奈作罢！遇上这种狗皮膏药朋友，除了妥协，就是绝交。你自己选吧！ “老林呢？一个人住？” “我倒是想一个人住！听说还有一个人没有过来！留着房间呢！所以我是暂时一个人住。” 齐站长好奇的看了看林里，他不明白，林里和他为什么可以两个人住两间房。还没有被告知要等别人这样的说法。 “虽然我很想，但是很遗憾。我晚上就不和你们促膝长谈了。我昨天来的时候坐的是那趟列车，就是今天人们最常说的那列。” “啊？难道就是爆炸的那列？” 三人一听林里竟然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爆炸前还被洗劫了一番。要不是我聪明伶俐，把东西分做两份，见机的快，藏起来一份。我俩现在估计连介绍信都丢了。” 齐站长用感激的小眼神看着林里，他的腰终于没有被提及了。 “啊？哦~~既然这样，那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程瞎子还要再听听具体的经历过程，想着是不是也写一本充满了刺激感的谍战小说。就被舍友老李踢了一脚。随即也明白了过来，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时间还长着呢！慢慢问吧！ 林里和齐站长告别三位新认识的朋友后，一股脑的钻进了雨幕。 齐站长心里有事儿想问，所以把林里拉到了他的房间。 “啧！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怎么咱俩可以每人一间房啊！我有点儿迷糊，难道是这里已经被特务渗透了？”林里躺在床上靠着被子，架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伸出了手。 齐站长看了看林里食指和中指摆出的y形，立刻心领神会，掏出香烟帮着夹在手指上，又划亮火柴点燃，这才坐到自己的铺位上看着林里吞云吐雾。 随后又想到自己饭后还没有抽烟，也点了一根之后，才听林里说道。 “唉！咱们的身份估计在来的路上，人家就查清楚了。甚至知道了咱们的落脚点。” “啊？不应该啊！咱们应该是~~” 啪~~ 林里急忙踹了齐站长一脚，做了个“嘘”的动作后，两眼盯着房门看。 齐站长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立刻闭上了嘴巴！ 寂静的房间内，雨滴声从外面响起。香烟袅袅，在两人手指间缓缓燃烧，等烧到林里手指之后。林里才又躺回到了床上。捏着已经快要烧没有了的香烟轻轻的吸了口烫嘴的香烟。随后将烟头吧嗒一下扔到了门板上。 烟头划过一道红线，碰撞出的火星四处飞溅，在昏暗的房间里留下一道道的红色光芒。看起来有一种粉身碎骨后的美感。 “啊？” 齐站长不明所以，看着林里打算要个解释。随后被烟头烧了一下，才清醒了过来。 “啊什么啊！刚刚门口好像有人在。” 齐站长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紧张。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没事儿！估计是想探探咱们的底，怎么说也是新人嘛！我已经用烟头告知对方我们的谨慎了。对了，齐老哥。晚上要是有女人进来，你就笑纳了吧！” 齐站长张大了嘴巴！还有这种福利？ “别吃惊。拉拢人，无非就是钱、权、名、女人罢了！按照这些特务现在的尿性，估计也就剩下钱和女人了。”甚至钱这个选项都可以划掉了。林里心里说道。 “啊？这~~不好吧！！” 林里看了看有些犹豫的齐站长，笑着说道。 “那你就自己把握吧！反正这趟咱们还不一定能活着回去呢！” 林里说完，也不管已经被震惊了的齐站长，直接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想了想今天的遭遇。林里总是觉得如芒在背。 即便下午和燕子在那个昏暗的维修店里通晓天人大道的时候，也感觉心不在焉。 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 想到在燕子手里点的那三下。没有了菩提老祖打脑袋、关前门的操作。也不知道她懂不懂林里的暗示。 坐起来去厕所放了个水，顺便又在水龙头底下简单冲了冲，就小跑着回到了房间。 谁知道那厕所看起来竟然那么阴森。 躺在床上想了会儿，又从帆布包里把那两个包掏出来，压到了床头柜下面。 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没什么破绽。想了想，又把门留了个小小的缝隙。 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 午夜时分，一道人影轻轻推开林里的房门。走到林里面前探了探鼻息，站在床边一阵淅淅索索，随后轻轻钻进了被窝里。 同一时间，齐站长正鼾声如雷的夹-着被子喊老婆。一个圆滚滚的人影见没地方可钻，就睡到了齐站长空出来的位置上。 ······ 第二天清晨时分，林里被一阵尿意憋醒。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摸到了个丝滑温暖的物体，回头一看，正是昨夜没等到，此刻睡的正香的燕子。 嘴角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微笑，随后赶紧跑出去上了个厕所。 等回来的时候，燕子正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他。 “你怎么在我这里啊？” “哦~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你昨夜睡了啊？” “哦~早睡早起身体好。” “啊~~” ·····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放着一只被涅灭的烟头正在冒出它此生中最后一缕气息。 被汗水打湿的床铺上，燕子紧紧的靠在林里怀里。 “嘶~~我的腰好疼啊。” “腰疼？鞋印儿可撞不出来吧？” 燕子抬手亲昵的打了林里的胸口一下。 “哎呀！你都差不多猜到了。还要这么调侃人家？” “哦？我知道什么啊？” “切！装蒜！就是那天晚上在火车上啊！这一脚还不是你弄出来的！！” “哪有，咱们相互的嘛！” “讨厌啦！没个正形。” “呵呵，燕子啊！说吧！别瞒着我了。” 燕子白了林里一眼，随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又放回去后说道。 “再等三分钟！” 林里想了想，三分钟就三分钟。就是三分钟太短，做不了什么。 正在两人腻味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林里听见声响，朝房门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鬼！！！ “红红红红红~~红姐！” “咯咯咯，好久不见啊！林里。”红姐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是真的动人。 想到他和红姐之间的羁绊，林里觉得他陷入了一部又臭又长的小岛连续剧。《再见阿郎》！ 林里的手无意用力，燕子一把拍在了林里胸口，随后逃离了魔掌。 林里千算万算，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红姐的参与。这都是什么神仙展开。 “我去！你俩什么关系啊？” “你手里不是有证据吗？还要我说？” 林里低头看了看有一个红巴掌印儿的证据，颓废的躺回了床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合着红姐一家子消磨他。 “你也是这个组织的？” “哦~~曾经是吧！我那时候差不多也是燕子这么大的时候。上峰派我去接近一个年纪不大，但是任职部门很重要的人。我成功接近了他，但是也喜欢上了他。” “你确定是喜欢上了他？而不是喜~~” 啪~~ 红姐将林里放在柜子上的衣服丢了过来。林里伸手将衣服扒拉到了地上，大家都是熟人了，没这个必要。红姐也不客气，走到林里旁边的床上坐下，看着还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要不是林里确定，都要怀疑燕子是老手了。这气定神闲的表情，比经历风雨后的红姐还要厉害几分。 “然后我不想受他们控制了，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想拥有完整的家庭。我回去和他们谈条件，所以他们把我带走了。再然后卖给了那伙人。再再然后就遇到了你。” 林里脑子嗡的一下。原来不是被拐卖啊！不对，差不多还是拐卖。 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红姐，红姐他们那个组织的人真是不懂得享受，白糟践了一位好妖精。留下来做个肉~ “想什么呢？” “哦~我就是觉得他们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切！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模样。他们只是还有着属于他们那一点点所谓的道义罢了！而且他们卖我的时候是送我去做压寨夫人的，顺便想拉拢一股地下势力为他们所用。谁知道那个那么。 唉！往事都过去了。我离开你这几天也没有闲着。给那个柳所长送了些能让他们那波人被枪毙的罪行过去。”林里琢磨着红姐的说辞，送~罪行！！啧！人心真复杂啊！ “那你妹妹呢？” “我妹妹还不是步了我的后尘？不过你这人还不错。” 林里没有一点儿被夸奖的自觉，依然在做着坏事儿。红姐也是熟视无睹，人家经历的大场面多了。 “说说你的来意吧！” “你知道他们这次联系那个什么金地主是想做什么吗？” 想到红姐的所作所为，林里已经没有探究她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想法了。开口问道。 “还能做什么啊！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和实力，不就是力所能及的搞破坏吗？” “哦？那你知道他们要破坏什么吗？” “重要的设施，机构，重要的人员等等等。哪个都可能是他们的目标。毕竟都开始引爆火车来转移当局的注意力了。目标自然不会小。” “咯咯咯，你还是那么聪明。你的方向是对的。但是我猜你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们想破坏什么！” “那就别猜了，红姐你行行好，直接给我~~答案吧！” “一个燕子还不够？好吧！你等会儿，让我先说。其实他们收到了消息。当地前几个月发现了一处重要的历史遗迹。经过他们多方打探，终于确定那处历史遗迹是~~秦兵马俑。” 林里觉得一紧。看了看皱眉的燕子。这都是什么人呐！什么都敢干。简直丧心病狂！不干人事儿！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个时候秦兵马俑还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东西，林里这个外乡人自然更没有渠道知道了。 说到渠道，他还是有一条的。 只是洪主任那个家伙，怎么可能猜到这伙儿潜伏特务这次的目标竟然是刚刚现世，却又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哦？秦~~兵马俑？什么东西？是类似蚕蛹、蜂蛹的东西吗？” 红姐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快要失去意识的燕子。随后又不善的看着林里，说道。 “始作俑者，出自于战国·孟轲《孟子·梁惠王上》，原义是：开始用俑殉葬的人。你这位写书的知识分子总不会不知道这个典故吧！” 林里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才回答道。 “知道啊！始作俑者，俑！兵马俑，秦~~哦~~我知道了，难道是始皇帝赢政的陪葬人俑，哦不，是兵马俑，对对对，这个词总结的好。兵马俑，秦兵马俑。难道你们找到具体的位置了？” 林里一激动，燕子就大汗淋漓。 红姐虽然见多大世面，但看着自己妹妹~~看向林里的眼睛里满是愤恨，银牙紧咬，让林里想到了那些在齐站长房间里疯狂的日子。随后~~~ ······ 齐站长，和林里的状态差不多。同样是被一泡尿憋醒的。但还没有来得及下床，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山压住了。用手扒拉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扒拉不动。 睁开一条缝隙看了看，竟然是一个胖丫头，正是昨天入住时候见到的那位前台。 “嘿，嘿！” 齐站长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胸口被压的生疼，就不敢有大动作了。别一会儿把肋骨揉断了。 想起林里昨夜临走前说的话，又看了看这个准能生儿子的胖丫头。 想动手，但是又憋的慌。 第90章 乱写小说的代价 一个小时后。 林里瘫倒在床上，看着两姐妹精神奕奕的收拾屋子。脸上露出一股生无可恋的表情。 床头柜下面藏着的两个帆布包已经被严刑拷打了出来，不是林里非要说，而是这件事儿已经漏了，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红姐收拾完屋子后，坐到另一张床上，将两个帆布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一片红的绿的纸币或票据如同一场密集的暴雨，瞬间将床铺铺的满满的。 红姐和燕子一人一边，开始整理着本来就是她们的收获。 “你们这个组织很缺钱吗？还要出去打劫列车？” 红姐头也不回的整理着钞票，看起来是个十足十的财迷。 “打劫列车只是顺便的，制造混乱，引起恐慌，牵制敌对势力才是真的。” “哦~那就是说你们的组织不缺钱？” “缺！钱这个东西，哪里能不缺呢！这么多年没有补给过，缺的厉害着呢！” 林里看了看床铺上本应该属于他的钱，胸中就是一股闷气升起。随即又想到，好几亿都洒出去了，还在乎这三二百的吗？这么一想好像就舒坦多了。 “不对呀！你这次回来，会和你以前的组织一起行动？不可能吧！你都和柳所长他们联系上了。” 红姐回头莞尔一笑，又继续转回头去整理收获。 “我们本来计划让燕子出手，把这笔钱昧下来，作为我行动的资金。结果中途出了你这么个变故，所以我就过来了。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谁知道你还是个有决断的。” “呵呵，我就是气不过被打劫。唉！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看来你是早就盯上我了。” “咯咯咯，当然了，谁让我是那一片有实无名的老大呢！当时一看你发表的作品，我就开始注意到你了。你之后和我发生的纠葛，也在我的算计里面。 只是这中途发生了一些变故，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要不然我手下还能有两个听话的工具人呢！” 切！什么听话的工具人，不就是有事儿他们干，没事儿还是他们干嘛！还有啊！写小说这么危险的吗？怎么感觉他现在的处境都是写小说带来的啊！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文抄公啊！ 大概是感觉到了林里的“不怀好意”，红姐回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里丝毫没有被红姐震慑到，都坦诚相见了，现在又是同一战线，分那么清楚干嘛！ “既然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说说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吧！” “计划？计划当然有了。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在地面打洞，让后将爆炸物埋进去，进行一场大面积的爆破。” 林里闻言，眉头一皱。 “爆破？这不是把秦兵马俑给毁了吗？” “是啊！这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要不然也不会去冒险尝试着联系金地主了。” “金地主？找他有什么用，要钱吗？” “钱只是一方面的，最重要的是金地主掌握着一处秘密军火库的地址。里面有大量撤退前封存起来的军火，这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你以为让你来接头是干嘛来了？当然是送那处秘密军火库的地址啊！” 林里想起了出发前洪主任让他记住的那首不伦不类的诗，难道这里面隐藏着军火库的地址？ “你肯定是带着秘密军火库地点来的。说来听听吧！” “额~~这个还不行。我的任务是和这个特务组织的掌控者见面，然后当面把地址交给他。” “我的傻弟弟哟！你不会以为你交出地址之后就会安全吧！你可真傻。” 想到电视剧里那些特务的狠辣，林里后脊梁骨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这都是什么人啊！就不能好好的交易吗？ “咳咳！你和柳所长他们打交道，总不会不知道吧！” “切！我们只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联系，他们都不知道我是我。自然不会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 林里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等等。他还没有联系洪主任呢！这个事儿还是通通气的好。 见林里不说话，红姐开始将整理好的钞票分别摆放，随后开始一五一十的点了起来。 林里心中有了主意，就开始挣扎着起床。 等出了招待所，打听了一下邮局的位置，就赶紧往那边赶去。 因为昨天下过暴雨的缘故，街道上满是混合着泥土的积水。林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邮局的门头。 今天邮局的生意看起来不是很好，林里很轻易的就排到了电话。 拨动这个年代特有的转盘，和话务员说明白地点，林里开始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洪主任的声音。 “哪位啊？” “哦~老洪，是我。” “哦~说吧！” “我已经住进了招待所。算是和他们接上头了，但目前接触到的只是一些小喽啰。列车上的事情是他们做的，为的就是转移视线，打扰部署。但是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谁？” “红姐。” 电话那头的洪主任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难道她就是给我们传递消息的神秘人？” “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神秘人传递了什么消息，但是红姐说她是，而且她还是这边这个组织曾经的成员。后来被卖到那个团伙里，成为了拉拢地下势力的棋子。” “哦~那事情就说的通了。” “红姐想知道金地主提供的那首诗。” “嗯~~那就告诉她，不过要记得问问她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咳咳~~她说那是一处秘密军火库的地址。而且他们这次的目标是秦兵马俑。” “军火库？秦兵马俑？我了个去，这伙儿人是疯了吗？” 洪主任一下子就想通了两者之间的联系，让林里不禁有些佩服。 “唉！我也不知道啊！反正红姐是和我这么说的。” “嗯！这个消息很重要，那边的事情按照刚刚商定的计划处理，你的周围有咱们的人，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随机应变，总之就是你放心的去吧！我会马上向上面请示，下午三点给我来个电话。” 洪主任这话说的，什么叫放心的去吧！ “好的。” 洪主任挂的很急，林里还未说完话，就听到一阵忙音。 第91章 呸·洛西说小可爱 放下电话结了账，林里到一处早点摊子上吃了点儿当地的特色早餐。 想了想又打包了一些，才哼着小曲儿开始往回走。 回到一楼的时候，敲响了齐站长的门。 等了一会儿后，林里以为齐站长不在，正要离开，门才被打开。 林里看到脸色发白，身体虚弱的齐站长，急忙将他扶住。 “齐老哥，怎么了这是？腰又伤着了。” 齐站长呐呐无言，只是锤了锤后腰。林里进到屋子里，才算是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额~~你没抵挡得住诱惑？” “咳咳~我就是觉得要融入角色，要不然不逼真。” 哦~这下子是逼真了，可你小子也差点儿累死吧！ “来，吃点儿包子补补。” 齐站长接过包子，三两口就消灭了一个。 林里想了想目前的态势，就和齐站长告别，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红姐和燕子早已经将钱和票据收了起来，现在两姐妹正坐着聊天儿呢！见林里进来，急忙看向林里，眼睛里都是问询。 “额~现在就说？” “当然了，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还没有离开，是迷恋你吧！” “唉！迷恋我就不用了。记得和我多说说心里话就行了。别老是闹的一惊一乍的。金地主那首诗是：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能人背后有能人弄。” 红姐等了一会儿，见林里没了下文，急忙问到。 “下面呢？” “下面？什么下面？哦！你是说这首诗的下面啊！没有啦！” “不是~不是说一首诗吗？就这两句？” “当然就这两句了。我没有必要藏私啊！” 红姐问完后，嘴里开始一遍一遍的念叨着，专注的神情竟然有几分别样的美感。 燕子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竟然体会不到这两句诗的精妙，一个人坐在床上耍手指玩儿。 林里想到清晨时分的疯狂，又忍不住走了过去。 等红姐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已经高的不得了了。 ······ 云收雨歇，已经临近中午。大太阳终于羞答答的从云层里探出了身子。 明亮的房间里，被阳光照的暖洋洋的。 燕子慵懒的看了看时间，将贤者时间的林里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什么时间？” 正在养精蓄锐的林里还迷迷糊糊的。 “见面的时间啊！我还腰带你去见上级呢！你不会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吧！” 唉！要不怎么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呢！ 林里见红姐早已不见了踪迹，估计是找地方实践那两句诗去了。 “唉！就不能换个时间吗？这大中午的。” 燕子没管林里，跳下床开始穿衣服。林里虽然不乐意，但也只能爬下了床。 等两人走出招待所，燕子从自行车存放点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过来的自行车取了，带着林里就开始在城市里赶路。 大约十几分钟后，燕子将车停在了一处自行车维修点。 “大伯，家里来客了。” 一个头发花白，正在给自行车补胎的老家伙抬起头看了看燕子，又看向了林里。 “哦！你们直接进去吧！” 燕子没有多说什么，拉着林里就走进了修理铺，穿过一处窄门后，林里进到了一处不大的院子里，院子中间摆放着个有些年头的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正在那里端着个茶杯喝茶。 果然如洪主任分析，这个组织已经处于老年期了。 “来啦！斑鸠的诗带来了没有？” 林里看了看前后周围的场景，这又是在城里，又有人跟着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谁能知道金地主的代号竟然是斑鸠呢！真是世事无常。 “别担心，现在组织要干一件大事儿，还舍不得杀你。” 听到老者这么坦然的说话，林里还真是有点儿紧张。 “额~咳咳，斑鸠的两句诗是：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能人背后有能人弄。” 老者默念了几遍，看向林里。 “下面呢？” 林里听到这话就是一个胆颤。人家红姐问就算了，毕竟帮着收拾了问话后的残局。你个糟老头子垂涎老子美色怎么的。我不依！！ “咳咳~斑鸠就和我说了这么多，下面没有了。” 老者双眼紧盯着林里，像是要看出什么隐藏的信息。等把林里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才停止了观察。 “好吧！信息我收到了。听他们说你是来参加文会的？” “是的，这次是应邀来参加文会的。” “呵呵，没想到斑鸠还收了个有文化的手下。对了，斑鸠最近身体怎么样？” 等问完了事情才打听金地主的近况，这顺序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斑鸠被抓了。” “哦？怎么回事儿？” 只见老者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问道。 “赵大一家子犯事儿的时候，他在人家炕上躺着呢！” 林里虽然说的云山雾罩的，可老者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头的事儿。 “哦~唉！这小子，还是那做派。进去就进去了吧！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呢！” “额~~您就不怕我是卧底？” “卧底？哈哈哈。卧底又怎么样？我现在都是这风烛残年了，还考虑什么以后啊！要不是看不到反攻的希望，我何苦要召集众人进行这一场谋划。” 林里额头瞬间出了汗，这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要同归于尽啊！ “怎么的？怕啦？” “呵呵，当然怕了。但是为组织尽忠，是应有之义。” 老者摸了摸没什么胡子下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要不是派人调查过你的过往，我还真是有些不相信你说的这番话。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呢？” “哦~~他昨夜受了些风寒，现在腰有些不舒服。” 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胖丫头现在还没有回来复命，他还真不知道那边昨夜发生的事情。看来两个家伙很上道，没那么多矜持。 “唉！人生匆匆几十年，没想到就稀里糊涂到了这个岁数了。” “额~您是这个岁数了。但是我还年轻啊！我就是想问问，您这么孤注一掷，是要干什么啊？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啊！” “秦兵马俑知道吗？” 林里装作茫然的摇摇头。 “今年三月，城外有个村子打井。结果在地下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据说是始皇帝嬴政的陪葬地，后来专家入驻，确定了那是陪葬人俑，也就是兵马俑的坑位所在。” “哦~那听起来确实很有价值，怎么说也是始皇帝留下来的东西。可是这和我们的行动有什么关联吗？” “有啊！当然有了。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它毁掉。” 林里大吃一惊。不是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吃惊，毕竟有了红姐的提前预告。他吃惊的是对方的毫不掩饰。 “哈哈哈，吃惊了？” “对。这个新发现的秦兵马俑这么重要的历史遗迹，为什么要毁掉呢？这对全国人民来说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啊！这个~~不论是历史价值、人文价值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啊！” 老者闻言，脸上露出了疯狂的表情。 “哈哈哈，得不到的就毁掉，至于其他的，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难道你不恨吗？” “我恨啊！但是没有必要把根给断了啊！我们把它毁了，民族文化会出问题的。” “根？什么根？我可是从美利坚那个自由的国度留学回来的。对现在中华大地上发生的事情，我很不满，它不应该是现在的样子，它应该是自由的、明主的~~~~我洛西一定要尽我所能的毁掉一切，哼！” 林里不敢想了，这都是什么人。牧羊犬啊！ 还有什么？这位叫洛西？敢干这种遗臭万年的事情，不得被唾骂万年啊！哦！洛西嘛！配着“呸”才正宗。呸·洛西。 “怎么？你不想干？” 刚刚还气定神闲的老者，神情突然变的有些狰狞，死死的盯着林里。 林里快速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开口答道。 “唉！我是真不想干啊！我嫌弃饭不好吃，总不能一怒之下把锅也给砸了吧！” “哈哈哈，你小子啊！通过考验了。不错不错，是个有坚持的家伙。” 林里无奈的抓了抓头发，这都是什么老怪物啊！ “额~~您刚刚都是试探？” “nonono。那不是试探，咱们就要做那个。” “啊？可是我都不想干啊！” “嘿嘿，你想不想干的，你就想想就是了。我想让你干，你就得干。这就是现实，别跟个小可爱一样，你都是个大人了。” 林里又懵逼，这里面怎么还有小可爱的事情了？呸·洛西这是什么神仙发言。小可爱现在就已经在自由国度里扬名了吗？ “可~~” “没什么可是！你就留下陪我吧！听到了这么多机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小可爱！” 第92章 乱糟糟的 见呸·洛西变了脸色，林里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都进了敌人老巢了，真要惹恼了人家，不得被为所欲为啊！ 燕子在呸·洛西示意下，带着林里进了一间屋子，随后将房门反锁。林里就这么被人家软禁了。 从门缝里见燕子转身就要走，林里突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了那句鬼畜台词。 “燕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哈？我就是出去办事儿去啊！你至于吗？” 林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还真是搞的蛮不好意思的。但一想到女人的软肋，立刻装作深情的样子，正要说一些肉麻的话。就被燕子给打断了。 “停停停。从今天早上说了半天了你也不累。我还有事儿，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饭。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随后，林里眼睁睁的看着燕子扭着小腰越走越远，最终不见了踪迹。 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的林里，干脆安下了心，开始打量起了软禁他的房间。 一处不到十平米的平房里面，除了一张空荡荡的床板别无其他。 林里恨恨的想着，你倒是给留个夜壶啊！他虽然不太讨厌随地大小便，但是在屋子里这么干，还让不让活了！自己的？自己的也不行啊！骚着呢！ 就这样，林里被迫躺到了床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 另一边，齐站长被胖丫头带着来到了郊外。说是要带他来找刺激，齐站长这个脑子都快被吸干的家伙本来打算找林里打个招呼，结果人家不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拉了出来。 “小丫！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胖丫头抬起双下巴对着齐站长说道。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地头了。” 说话间，两人转过一个弯儿，就看到了一处只有几户人家的村落。 正在齐站长恍惚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村。 “走吧！前面就是我家了。” 齐站长一听这话，腿都软了。要不是林里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可不敢动啊！现在倒好，都被拽到人家家里了。想起家里的老婆孩子，没来由的就是一阵腿软。 “小丫，咱们~~咱们来你家干嘛啊？” “嘿嘿，你猜？” 胖丫头想扮可爱，但是明显失败了。齐站长打了个哆嗦，胳膊就被一只胖手紧紧的攥住，随后被拽到了一处院子里。 刚刚和林里见过面的燕子、呸·洛西两人刚好从一间屋子的地面下钻出来，他们竟然在两处院落里挖了地道。这底蕴，不是一般的深厚啊！ “皮特儿，人带来了。” 呸·洛西听到房门外胖丫头的叫声，笑呵呵的打开了房门。皮特儿是他留学的时候取的英文名字。 “咦？燕子？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离子去哪里了吗？” 齐站长还不知道林里和燕子已经有了很深入的交流，还在称呼林里的化名。 “呵呵，林里在城里等我呢！你先见见皮特儿吧！” 说话间，齐站长看向了在场的第四人，也就是所谓的皮特儿。呸·洛西。 “哦！你就是齐站长吧！我们已经和林里见过面了。” 齐站长一听燕子和呸·洛西嘴里提到的林里，以及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想到了林里昨晚和他的分析。 “哦~那他怎么说？” “呵呵，他对我们的计划很感兴趣。想要积极的加入我们。你呢？” 齐站长意识到不对，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主心骨没了。 “额~~他加入我就加入。反正我是他发展的。” “呵呵，不错不错。燕子啊！把东西拿出来。” 燕子哎的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呸·洛西。 呸·洛西接过后又交给了齐站长。 齐站长见三人都看着自己，随后把信封拿了过去，又在呸·洛西的示意下打开了信封。 “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齐站长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大团结有些懵。 “哈哈哈，这是给你的报酬。诺~~” 呸·洛西噘嘴示意了一下胖丫头，让齐站长闹了个大红脸。 “咳咳，那~皮特儿，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事情很简单的。对了，齐站长先在这里住下，晚上会有人带你去做事的，你要是做好了，后续还会有更多报酬哦。” 呸·洛西说完，就带着燕子走出了大门。齐站长也打算跟着出去，就被胖丫头拽了回来，随后又将大门反锁。 “小丫，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没什么的，只是皮特儿吩咐了，让你在这里等着。你就等着呗！” 胖丫头说话间，胖手放到了齐站长的胳膊上，让齐站长打了个哆嗦。不过双方实力悬殊，齐站长很快就被拽进了房间。 ······ 林里在床上躺了小半天，没有丝毫睡意，心里想着下午三点给洪主任打电话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失联后他会怎么处理目前的局势。 正想着事儿，房门划拉一下又被打开了。林里还以为是燕子回来了，结果是在门口见过的那个老家伙。 “出来吧！跟我走。” “额~~燕子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着吗？晚上还要给我带饭。” “废什么话，出来。” 林里无奈，只能跟着老家伙出了门。 随后就被带到了隔壁的院子里。进门一看，竟然是红姐。 “额~~你怎么又在这里啊？这位是？” “这是我大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 “哦~伯父好。” 老家伙瞅了林里几眼，没搭理他。 “行了，别套近乎了。事情有变，洛西那个老家伙出城了。” “啊？他出城了？是不是不用我了？” “不是不用你，估计是他察觉了什么。想要提前计划了。” “啊？提前计划？他还没有挖到秘密军火库呢！怎么提前计划。” “忘记和你说了，洛西和金地主是老相识，只是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他本来对秘密军火库就有几个猜测，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具体的地点。今天你带来了金地主的那两句诗，他估计是确定地点了。” 林里有点儿懵，一时想不出这里的联系。 “对呀！可是，不得准备吗？这还怎么提前啊？” “组织里有一名在文化部门工作的成员，也是这次参与发掘的人员之一。现在他们缺的，可能仅仅只是一批。” 林里听到这里，立刻就着急了起来。 “我要打电话。” “可以，跟我来。” 红姐带着林里从后门离开，随后又钻进了另一个后门。 “打吧！这里是我的一处联络点，快点儿。” 林里也不含糊，提起电话就打给了洪主任。刚说完接电话的人，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哪位？” “洪主任，我刚刚~~” 林里将刚刚自己的遭遇说了一下，又将红姐的猜测说了出来。洪主任迟疑了一下，让林里把电话给了旁边的红姐。 两人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黑话，让林里听得云山雾罩的。 “行了，洪主任会安排的。你现在回屋子里去吧！” “啊？这就完事儿啦？你们特务做事儿都是这么谨慎的吗？” “哈哈，你不是写过谍战类小说吗？你说呢？” 额~~林里像是被抓住了脖子的鸡，实在是有苦难言，不就是写了个小说嘛！！ 被红姐噎的说不出话的林里又回到了软禁他的房间，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 另一边，齐站长总算挣脱了胖丫头的怀抱。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进来的诗人带走了。说是要参加下一步的行动。 等他人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裹挟着上了火车。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色也渐渐黯淡了下来。 林里终究还是没有顶得住，美美的睡了个觉。 等听到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星星已经出来了。 “起来吃饭，然后准备干活儿。” 见到燕子回来，林里才偷偷松了口气。 “干什么活儿去啊？都这么晚了。” 说着就要动手动脚，燕子也没拦着，只是不让他进一步动作。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时间紧迫，别到了干活儿的时候叫饿，今天晚上的活儿多着呢！” 林里闻言，笑了笑，知道燕子说的不是那个事儿，赶紧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饭。 等一饭盒晚饭下肚，林里总算是恢复了些精神，正准备和燕子调笑一番，就被人家拉着到了院子里，随后看见地面上一个被打开的黑洞发呆。 合着红姐打洞的本事是从这里学来的啊！ “进去吧！我们要走一段儿地道。” 林里还没有说话，就被燕子推着下了地道。 在憋闷潮湿的地道里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没有尽头。中间甚至还穿过了几个岔道口，让林里更加好奇这条地道的用途。 终于，就在林里走的腿脚发软的时候，燕子踩着梯子将洞口的覆盖物推开，两人才算是再次回到了地面。 不等林里喘口气、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就被燕子拽着坐上了一辆自行车，随后在黑夜里的道路上开始疾驰。 等到了地方，林里的已经被颠的麻木了。 “到了。” 林里下了车，一边发麻的，一边打量着周围黑漆漆的景色。山啊！水啊！田啊的，一看就是野外。 “这是什么地方？” “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能人背后有能人弄” 第93章 能人背后的真假钥匙孔 林里的问题刚说出口，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回头一看，竟然是洛西这个老家伙。 “咳咳~洛西。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了。” “哈哈哈，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在家里休息好了？” 林里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围绕在洛西周围的几个身影，都有些佝偻，一看就是老态龙钟。其中一个黑影甚至还咳嗽连连，想到在这个年代里肺痨还是绝症，林里头皮就一阵发麻。 别是一群病恹恹的老兄弟们活的不耐烦了，出来给自己找坑了吧！他还是个年轻人，可不想现在就陪他们下去啊！ “休息好了，那屋子里就一张空板床，我想不休息好也没办法啊！” 林里抱怨道。洛西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哈爽朗的大笑出声，听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那些老贼一样。看起来是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的调调啊！ “年轻人，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等此间事了，就让燕子好好陪你出去耍，哈哈哈~~” 林里立刻装作兴奋的样子，连连弯腰点头，贼眼还不时看向燕子。 “谢谢您大恩大德，燕子可是个好女人啊！” 说着感谢的话，还猥琐的朝燕子使了几个眼色，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她也没看见。 林里还要说话，就一阵尿意袭来。 “对不住了，我先撒个尿，您那房间里下次记得摆个夜壶，要大口儿的。” 黑暗中的洛西正要说话，听到林里自来熟的抱怨，再次哈哈哈大笑出声，在这寂静的野外，听起来格外刺耳。 林里说完话，也不客气，往外走了两三步，就背对人群解开了裤腰带，将路边的小草野花冲的花枝乱颤。让后面的一群老家伙好生羡慕。 “哎呀！这位林里小兄弟真是人中龙凤啊！好大的肚量。” “呵呵，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现在不行啦！顺风滴鞋面，不扶不行啊！” “咯咯咯，燕子是个有福的，第一次就找了这么一男的，就不知道长的咋样，一会儿点了灯，得好生瞧瞧。” 林里本来听着后面老家伙们羡慕的感慨尿的挺爽的。 直到听到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那几下在寂静的野外听起来很真切，一群老家伙们又开始打趣那老太太。无非就是老牛吃嫩草、人老心不老之类的猥琐言语，听得林里一阵恶寒。 提起了裤子，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洛西见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心情也得到了放松。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朝一条小山道走去。 为了行动的安全性，大家也没有点灯，就是摸黑赶路。 林里有意无意的凑到了燕子身边，不时毛手毛脚的做点儿小动作，赶起路来也不算辛苦。 终于，众人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群老家伙喘气如风箱一般，才走到了半山腰一处建筑外。 “呵呵，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这里了。” “嗯。洛老大哥说的没错，按照斑鸠那边提供的诗来看，就是这里了。” “唉！暗中寻找了这么多年，竟然就在眼前，真是有些不甘心啊！要是能早点儿拿出来，我那洛大侄子也不至于去年横死在一次冲突里啊！” 林里听到人群中一个老头儿的感慨，又联想到洛西的异常举动，总算是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唉！只要不是疯子就行，但现在是这老家伙疯起来比疯子还要疯，也不知道洪主任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唉！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洛儿横死，也是他的命数。但是我这个当老子可从来不信命。别说了，咱们先进去把东西挖出来吧！” 在洛西的带领下，众人走进了荒废已久的寺庙。 这个时候，手里准备的火把也敢打起来了。 林里趁机观察了一下同行的几人，发现都是些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家伙。而诗人那个家伙不在这里，胖丫头也没有看见，不知道洛西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几人在洛西的带领下，来到了大雄宝殿。 比起林里后世见过的那些金光闪闪、烟雾缭绕、游人如织的寺庙，这里的寺庙用荒废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杂草丛生，缺门少窗，油漆斑驳，周围不时还有夜莺的叫声传来。端的是一处拍摄鬼片的好去处。 而大雄宝殿里面更乱，佛陀的塑像七零八落，残肢断臂间能看到稻草、泥土，寺庙的地面上堆积的是厚厚的灰尘，甚至还能看到干枯的便便。让林里看的皱眉。 而洛西自从进来之后，眼睛就盯着正对面的塑像看个不停。 林里见状也看了过去，五六个人高的塑像即便是在这么破败的环境里，依然巍然不动。身上还有一些用工具砍凿过的痕迹，但因为材质的问题，竟然没有将它毁坏。 “嗯~没错了。这佛像这么好的材质，里面定然有秘密。既然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弄，咱们就去这能人后面看看去吧！” 洛西分析了一下，就带着众人绕到了塑像后面。 林里听的云山雾罩的。洛西见众人都不大明白，这个时候心情好，再加上需要来一点讲解，坚定一下大家和他一起干事业的决心，于是开口道。 “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这句话咱们也一起研究过了，此地地势为群山缭绕之中，站在高处远望，本就有几分山外山的样子。 至于楼外青楼，第一个楼，其实是咱们城里的钟鼓楼。至于青楼，可不是你们以前喜欢去的那种腌攒地方，说的就是这处寺庙。 刚刚从外面进来，你们可看出什么不同了？” 众人听到洛西开了个小玩笑，都噗呲噗呲的笑了起来。当听到他有提出的问题时，纷纷开始了思索。 林里想了想回答道。 “难道是寺庙的院墙？普通寺庙的院墙外面都是粉刷着红色的涂料。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发现，这处寺庙都是用青砖垒就，而且没有粉刷。所以那句诗词里的青楼啊~很可能就是这里啦！” 啪啪~~~ 洛西开心的鼓起了掌，对林里的分析感到很满意。 “不错不错，林里说的不错，这就是我的猜测。至于这寺庙中的能人，我开始想着的是方丈、香客，甚至是捐赠修缮寺庙的信徒，但是想了许多人出来，都想不到能人后的能人和这个寺庙有什么联系。 最后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句古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我着相啦！既然是大雄宝殿，在这一方地界，哪里有比得过这正殿中间的佛像？ 再想到佛像或雕琢、或泥塑，哪个不是有匠人在操持，我就想到了这背后有能人弄是什么意思啦！众位兄弟，随我到佛像身后瞧瞧。” 在洛西的讲解下，在场的众人都有了一探究竟的兴趣。林里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火把打到佛像身后，林里仔细端瞧了一番，不得其门而入，反正是看不出个一二三来。 众人的情况和林里差不多，有的甚至拿着棍子、工具之类的上去敲击佛像，但也没有出现想象中那种空荡荡的回音。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见洛西从腰包里拿出了一把铜钥匙。 “呵呵，果然没错，就是这里了。” 在众人的目光关注下，洛西拿着钥匙，踩在一块掉落在地面的石头上，伸长手臂，对着佛像基座，大约一人半高的位置，寻摸了几下，将钥匙查了进去。 “哎呀！钥匙真的进去啦！看来是对上了。” “是啊是啊！” “啧啧~~润啊！” 林里听到一群人的虎狼之词，不由的看向了脸色潮红的燕子。 只见洛西左右尝试着扭动钥匙，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林里很想大声说“你不懂她的心”，让我来。 等洛西又试了几次，还没有成功，这个时候大家的情绪就有些急躁了。准备了这么久，不能就差在了这最后的一哆嗦上啊！ “额~~那个~~” 林里刚说出口，就有几双眼睛看了过来，那在火焰照耀下发射光芒的眼睛，看起来就像黑暗中的恶狼。 林里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 “那是不是个用来迷惑人的假钥匙孔啊！毕竟人家都说背后有能人弄了。真钥匙孔会不会在佛像的背后，而不是基座啊！” 洛西闻言朝上看了看，由于火把照亮的范围有限，上面黑乎乎的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不过洛西还是拔出钥匙走下了石头，对林里说道。 “这里就你年轻，燕子又是个女人，你上去看看吧！” 林里对这种寻宝游戏挺喜欢的，看古装武侠，有几个人不喜欢寻宝情节呢！ “好嘞！” 林里松开了忙活着的手，接过钥匙后又拿了一支火把，随后爬上了基座。 用手里的火把近距离照亮佛像。才发现佛像比在下面看到的体量还要高，要不是在侧面看到有过劈砍的伤痕，林里估计都找不到能攀爬的地方。 单手拿着火把，一个助跑，踩住佛像身侧的伤痕，借着速度，就一个激灵跳到了佛像的胳膊上。 地面上的众人见林里身手还算滑溜，纷纷点起了老脑袋。 林里将火把让到靠近佛像后背一侧的手里，在佛像后背上照了照，果然发现了一个和钥匙匹配的孔洞。 随后抓紧佛像，将火把放到了佛像怀里，拿着钥匙探身出去。在记忆中的位置摸索了一下，将钥匙一下插了进去。 咯哒咯哒~~~ 就像是电视剧里机关开启的声音，寂静破败的大殿内，也开始响起了机关开启的声音。 地面上的众人打着火把四处乱照，最后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佛像基座上。 林里想到电视剧里打开机关的第一人经常是不得好死，听到声音的时候就一个激灵，从佛像上跳了下来，跑到了远离佛像的角落。 随后，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基座缓缓做顺时针运动。 第94章 各自的准备 只见佛像基座缓缓做顺时针运动。 围拢在佛像身后的众人急忙后退，谁让佛像基座是个长方体呢！走的慢了，还不得被人家来个神龙摆尾啊！ 待佛像基座转动了大约30度后，呸·洛西就惊叫出声。 佛像基座下面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角，呸·洛西急不可耐的用火把照了过去。 等佛像基座顺时针移动九十度后，咚~~的一声空谷回音之后，佛像基座停止了运动。 用火把照着孔洞的呸·洛西示意了一下林里，显然是想让他打头阵。 林里心里暗骂一声“老畜生”，可还是顶着个笑脸走了过去。 接过呸·洛西手里的火把，在众人的注视下，林里爬在洞口，垂下一条腿试探了一下，够到大概是台阶一样的东西，往下走了几十阶台阶，大约下降了十数米后平稳落地。明亮的火把一点一点消失在了洞口。 “没有机关，下来吧！” 听到洞内林里的声音传出来，呸·洛西再也不顾矜持，第二个下了洞口。 其他几人也都陆续下了洞口。 林里从洞口下来，打着火把四处照耀了一下，就见这里是将山体整个掏出了一个洞穴，内部面积颇大，足足能有百十来平米。 而四周布满人工开凿痕迹的墙壁处都堆叠着一个又一个大木箱子。 随着地面上的人们陆续下来，不大的空间被火把照的更加亮堂堂的。 “哈哈哈，果然啊！地方没错。” 呸·洛西哈哈大笑出声，随后走到就近的墙壁处，想要将一个木箱子打开。无奈木箱子是钉住的，他弄不动。 林里眼睛尖，很快就从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撬棍，捡起来后走到呸·洛西身边，亲自上手，将木箱子撬开。 呸·洛西迫不及待的挪开木板，就看到箱子里面的稻草上放着五六把崭新的栓动。林里虽然对兵器之类的不怎么熟悉，但也能看出这是一支传奇——汉阳造。 呸·洛西激动的拿出一支，拉动枪栓，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让林里打了个激灵。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这种真家伙啊！ “哈哈哈~~不错不错，光洁如新啊！” “额~~大哥啊！这是不是有些过时了啊！人家民兵现在都是半自动、轻机枪了，有些地方还有坦克、重机枪、山炮呢！咱们弄个这上去，不是去当筛子嘛！” 听到手下有人提意见，呸·洛西有些不高兴。 以前穷的叮当响，不就几只、嘛！现在看见这些反而嫌弃了，这不是打他脸嘛！要知道这可是花费了他二十多年才找到的。 林里见洞的气氛有些凝重，急忙又提着撬棍打开几个木箱子，只见一箱一箱的香瓜手雷、、包、金光闪闪的子弹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洞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看到手下人震惊的神情，呸·洛西满意的朝林里点了点头。这家伙是个懂事儿的，可以着重培养。 随后，大家如梦初醒般一同冲向了那些打开的木箱子，一个个老头子老太太哆嗦着双手，用生疏，但又很熟练的手法操持起了手中的武器。 就连林里拿起一支汉阳造玩耍，呸·洛西都笑眯眯的没说什么。 “来来来，都打开都打开。” 呸·洛西来了兴致，就像是一个拆盲盒上瘾的小学生。也不顾自己年老体衰，从林里手里抢过撬棍，就开始一个接一个拆盲盒。一帮老兄弟们仿佛也年轻了十几岁，一个个生龙活虎，帮着呸·洛西搬箱子。 燕子是他们的人，自然也不能干看着，一同上前帮忙。 闹到最后，就剩下林里一个人没什么事儿干了。 倒不是林里这个壮劳力人家用不着，实在是越往后拆，东西越是惊人。他们还有些不相信林里，所以让他到洞口守着去了。 无聊的林里走到洞口，在他们目光所及的地方点了一支烟，美美的抽了起来。 心里想着是不是跳上去把佛像扶正了，把一群老家伙都扣在下面算了。 但是想到佛像基座运转的速度，又想到下面密室里的东西，不由自主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是随即又想到他们得到这些家伙之后带来的危害，心里不由一紧。 虽然在这个时代不认识几个人，可那也都是活生生的自己人啊！ 用枪？就他手里一把没有子弹的汉阳造，还没有刺刀。根本不是一群手段多样老玩家的对手。 正想着事情，里面突然传出一阵惊呼。 林里急忙将烟头甩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只见众人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箱子发呆，林里探头看去，那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子弹，而是一块又一块的金砖。 林里从他贫瘠的知识里找到了黄金大致的密度，估摸了一下，这一块金砖不得两公斤啊！ “哈哈哈，有钱啦！哈哈哈，有钱啦！” 呸·洛西潜伏下来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无比充裕的经费。立刻就狂笑了起来。 林里在一旁冷眼旁观，心说你得个心肌梗塞、脑出血就好了，大家树倒猢狲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算了。 不过呸·洛西终究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立刻就止住了狂喜，反而思索起怎么利用这笔钱，能将此次行动最大化的做法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林里他们收获了足够多的武器弹药、黄金的时候。 苦逼的齐站长正和胖丫头挤在一个两人座的火车硬座上打着盹。 摇摇晃晃的列车坐起来很辛苦，尤其是旁边还有个胖丫头往自己身上靠，那感觉~~~ 闻着胖丫头吐向自己的口气，齐站长嫌弃的转过了头。 可胖丫头的胖脑袋就在他脖子上搁着，岂是他想躲就能躲开的？就在齐站长生无可恋的时候，诗人从他前面走了过来，见两人姿势暧昧，微微一笑。 随后在胖丫头脸上拍了几下，才让胖丫头坐了起来。不过胖丫头显然是个没心没肺的，竟然又换了个方向，靠着窗户睡去了。 诗人满脸黑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放到了胖丫头鼻子下面。 睡梦中的胖丫头好像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吧唧着嘴巴，一丝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滑落，且越滑越粗壮。让成竹在胸的诗人脸色更黑。 齐站长见多识广，马上在胖丫头腰间挠起了痒痒。 果然，这一招很管用，睁开眼睛的胖丫头总算是醒过来了。但齐站长还未为自己的聪明睿智点赞。醒过来的胖丫头顶着个鸡窝头，就狠狠的甩了齐站长一个斗。 这个斗力度不小，把齐站长顶着和蔼笑容的脑袋甩的移动了一百八十度，从面对胖丫头变成了后脑勺对着胖丫头。 诗人见胖丫头起床气大，抬起胖乎乎的手掌还要打，立刻伸手拦了下来。 被打蒙了的齐站长也缓缓将脑袋又挪动了回来，脸上还挂着和蔼笑容，不过慢慢变成了懵逼、疑惑不解、难过，最后变成了哭丧脸。 “小丫别胡闹，起来干活儿了。” 胖丫头听到诗人说的话，也渐渐清醒了起来。看向齐站长脸上留着的一个斗印儿的时候，也渐渐有了些愧疚。 见胖丫头又要用手自己的脸颊，齐站长立刻捂起了脸，还弹跳到了车厢过道。 诗人没空理睬两人只见的肢体互动，从包里拿出两套东西丢给两人说道。 “抓紧时间准备，我们只有十五分钟。速度要快。” 胖丫头一听这话，立刻熟练的将一个大号白色口罩戴到了脸上。随后又将一块儿头巾罩到头上。 见齐站长还一脸懵逼的站着，胖丫头拿着东西起来，用强给他罩住了头脸。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后，欣慰的点了点头。 随后，胖丫头从座位和墙壁贴合地方拿起两只帆布包，丢了一只给齐站长。摆了摆手，让齐站长跟在身后，两人一同开始叫醒熟睡的旅客，顺便收割他们的财物，就像林里曾经遇到过的一样。 与此同时，车厢外的庄稼地里。轰隆隆的火车声从铁轨处传来。 几个趴在地面上的黑影见车头经过后，纷纷起身，训练有素的扒上了各自预定好的车厢，开始了新一轮的里应外合。 ······ 就在双方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里的工作时。 洪主任已经兵分两路。 一路对秦兵马俑发掘现场进行了布控，并对参与人员进行了秘密的背景调查。 另一路则是对劫匪的行动规律做出了研判，对最有可能被洗劫的列车进行了布控。 站在一排电话机前面的洪主任停下了踱步的双脚。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静静的等待远处的消息。 第95章 信仰的力量 脸颊的齐站长跟在老手胖丫头身后，生疏的从一位位刚刚清醒过来，就遭到威胁的旅客手里接过钱财和票据。 他从来都是给卖废品的钱，什么时候这么频繁的收过钱。不过收着收着也就习惯了，毕竟是钱财啊！ 两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发财大业。 却没有注意到散落在车厢里几个二十出头，都留着平头的年轻人在互相打着眼色。 大概是几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正要起身，车厢外面就传来了咚咚咚几声有人扒上来的声音。 几人中的一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其他人又坐回了座位，开始装作睡觉的样子伪装了起来。 而点头那人刚刚闭上眼睛，小腿就让人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 不重，是不太疼，不至于让你疼的叫出声来。 不轻，自然不是让你觉得在挠痒痒，能让你醒来。但是还要让你精神集中。 二十出头的平头男人装作迷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人比划着站在了他面前。 随后，变了变方向，指向了她小腹，哦不，胖丫头太胖，那帆布包也就刚刚到了胸口位置。 但是二十出头的平头男人可不会会错了意。 装作害怕的从兜里掏出一叠毛票和几张票据。 胖丫头现在有了跟班儿，可不想自己动手。 齐站长已经习惯了这种日进斗金的生活，很配合的将二十出头平头男人手里接过东西，一股脑儿的丢到了自己的帆布包里。 两人干完一票，也没有进行其他多余的动作，更没有搜身，而是继续向前移动。 但从人数上来说，他们这一趟赚的也不少。 等二十出头的平头男人又等了一会儿，几个明显是从外面进来的蒙面男人在车厢里来回游弋着。弹压着刚刚被洗劫过的旅客。 他甚至看到一个蒙面人趁大家不注意，将一个布包放到了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 想起前两天的火车爆炸案，二十出头的平头男人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但他还是没有动作，因为列车总共有十几节车厢，要排除的爆炸物也很多，他需要时间疏散人群。 终于，时间渐渐流逝，车厢里的蒙面人在一声呼哨之后，纷纷打开就近的玻璃窗，一个个的翻身跳下了车。来去如风，不过如此。 蒙面人刚刚下车，二十出头的平头男人就招呼几个同伴过来，附耳低声说了什么，随后众人散去，去到别的列车车厢里开始了同样的动作。 随后，列车缓缓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车厢里刚刚被洗劫的旅客被疏散下车，远远的跑出了老远。 而一群二十出头的平头男人联合乘务员、乘警，开始在各个车厢的各个角落里，开始紧张有序的工作了起来。 同一时间，洪主任桌上的一部电话刚刚响起，就被等待消息的洪主任接了起来。 “是我。” “好。控制住现场，不要出了乱子。要是情况紧急，就抛弃火车。” “哎呀！火车重要还是咱们的人重要，你要学会用脑子。不要说别的，执行命令吧！” 洪主任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他有些生气的将帽子扔到了桌子上，但随后又喟然长叹。 如果不是国家太穷，何至于几节车厢还要用人命去抢救。 但一想到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刚刚显露出来的一丝倦意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奋发向上、遇难而上的勃勃朝气。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里这边，收获了大量武器弹药和巨额财富的呸·洛西一行兴高采烈。地下空间里温度本来是恒定的，但林里觉得此刻有些热。热的应该是人心吧！ 但就是因为兴高采烈，众人难得的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唉！多少年了。咱们都安定下来了。趁着没有暴露，给儿女们留点儿浮财傍身也好啊！等咱们一蹬腿，也不至于有什么遗憾。” “是啊！其他兄弟们家里也都有遗孀、孩子、老娘等着照顾。而且他们成分不好，日子过的更加艰难。” “唉！我觉得吧！大家说的也有道理。” 听着手下人一个个从有所顾忌，到肆无忌惮的发表着和自己相左的意见。 呸·洛西脸色很黑，很难看。 是啊！二十多年过去了。 但凡有点儿勇武之气的、有点儿忠心的都死了，留下的不是贪生怕死，就是怕死贪生。又或者被吓破了胆的。 他们刚开始不是这样的，他们曾经也是热血青年，曾经也有自己的信仰，甚至可以为止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可是二十多年的沉寂，他们的血已经凉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已经满脑子都是儿女，满脑子都是苟且，满脑子都是过日子了。 可是他呸·洛西不行啊！他是西安保密局里的老大，他的老婆没了，儿子去年也死了。他除了报仇，除了向戴局长、校长尽忠，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 呸·洛西眼中闪现一丝寒光，冷冷的看着满脑子都是分钱过日子的老下属。眼中的寒光像是流星过境，一闪而逝，换做了温和的目光。 如果不是那一瞬间过于让人心悸，林里险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唉！各位老兄弟、老姐妹的说法不错。现在日子好过了些，家家户户都是拖儿带女的。既然这样，那就~~分了吧！” 刚刚还有些心神不宁的老家伙们闻言，一个个的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呸·洛西。这和他们记忆中的呸·洛西可完全不同。 他们今天之所以能在最短的时间提出这样有些过分，甚至忤逆的要求。无非就是老了，不为自己也为了家里人才如此。没想到呸·洛西竟然答应了，难道他也已经被时间磨平了棱角？ “唉！自从去年洛儿走后，我就想了很多。唉！人最大的失望不是失败，而是没有了希望。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来联络我们。也许~~他们早已把我们给忘了吧！ 既然他们把我们给忘了，那咱们留守时发下的誓言，也让它随着时间的消磨，渐渐消散了吧！总不能让我们的后代也背上和咱们一样的枷锁。 呵呵，咱们之中有很多的人孩子都有了正式的工作，娶妻生子，也有人的孙子都开始工作了，光明正大的在大太阳下面过日子。 不像咱们，睡觉总是得睁一只眼，枕头下放一把刀。他们可是一天皇粮、一天咱们效忠的的福都没有享啊！ 唉！分了吧分了吧！他们再也不用冒着风险，像咱们一样出去做违法的事情了。” 几个老家伙面带喜色的看了一眼热泪盈眶的呸·洛西，这一刻的他格外柔弱。老家伙们被呸·洛西说中了心思，也不禁留下了眼泪。多少年了，这个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狗链子终于是没有了。 呸·洛西说到做到，当即走到放金条的箱子旁边，自顾自的拿出六块放到了自己面前。 “唉！虽说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但是我这些年开销大，我职务也高，我就厚颜多拿点儿吧！其他的，按照各家的人头数，每人两块儿。至于牺牲的兄弟们家里，每人一块儿吧！” 几个老家伙擦拭着老脸上的泪水，一个劲儿的感恩戴德，仿佛呸·洛西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事实上也可以这样说。 随后在呸·洛西的带动下，几人齐齐走到放金条的箱子旁边，开始你一块儿我一块儿的分了起来。 而呸·洛西这个老家伙，则是趁众人分心之际，走到放有的箱子旁边。缓缓拿起一支枪，插上一支满弹的弹匣，将枪口对准了被黄金晃花了眼，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的老兄弟。随后轻轻拉动枪栓。 在几个老家伙意识到事态不对的时候，抖动的枪口冒出阵阵带着烟雾的火光。倾泻而出的子弹将他们打的肠穿肚烂，血肉横飞。 那个老太太最倒霉，不知道是不是个子矮的缘故，竟然被爆了头，死状极为凄惨。 众位死者情绪也很稳定，完全没有出现电视上那种留了一口气，大骂兄弟没有义气的场景出现。可见，艺术不一定来源于生活，也可能是作者的臆想。 地下空间陡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回音阵阵，让林里感觉脑袋仿佛被放到了王麻子的打铁架子上，小锤带节奏，大锤奋力轮砸。 八十~~~八十~~~八十~~~ 不知道心中默念了多少个八十，地下空间里的枪声终于停了下来。 除了增加了林里没有闻到的硝烟的味道，也多了浓重的血腥味。 化学反应就是这么神奇，带走什么的同时，也会增加一些什么。很公平！！ 呸·洛西这个老硬币的食指还在扣动着早已没有了子弹的，大概是自己的幻想被现实戳破，也许是他感觉他的人生彻底失去了希望。 木然的从放的箱子里又摸出一个弹匣换上，随后恨恨的开始了第二轮的扫射。 这次的他，眼睛里没有泪水流出，脸颊上的眼泪也在不停的抖动中迅速下滑。 等第二个弹匣打空，他早已恢复了以往冷血的保密局局长模样。 虽然须发皆白，虽然老态龙钟，但身上那股子曾经从事特殊工作留下的冷血气质，反而在二十多年的潜伏后，一朝又回到了全盛时期。 现在的他，是西安前保密局，现西安潜伏人员头目——呸·洛西！ 第96章 前赴后继 从火车车窗里跳窗而出的几人，在铁轨上的石子堆上辗转腾挪了几下后，利用下降过程中积蓄的势能，调整方向后，一个顺势的起跳就飞进了轨道旁的玉米地里。 在翻滚间，压倒了一片又一片农民辛勤种植，等待收获的玉米柑子后，几人毫发无伤的从庄稼地爬了起来。 顾不上拍打身上沾染上的泥土，快速朝预定的方向远遁。 泥土不拍终究会掉，可衣服上擦着的植被绿色印记，却很可能停留在衣服泯灭那一刻。虽然不是永恒，可也做到了追随一生。 几人都是那些老家伙，或者死去的时候不是老家伙，但要是活到现在肯定是老家伙。 说的有点儿绕，他们就是西安前保密局潜伏特务的子弟。 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他们或是继承了先辈信仰，或是单纯为了享受这种不劳而获，又或只是随波逐流，漫无目的的得过且过。但他们都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不是什么好鸟。 几人在黑暗中被接引的约定哨声吸引，随后骑上藏匿起来的自行车，趁着夜色，飞速驶离案发现场。 齐站长驮着胖丫头跟在队伍的最后，奋力的蹬着脚蹬子。脖子上面的血管虽然隐藏在漫天星光之下，但它们确确实实的快要爆了。 胖丫头也是个顾家的，刚刚还捎带着掰了不少半熟的玉米棒子放到了帆布包里，说是要回家煮着吃。齐站长很有幸的被提前分了一棒子。 先不提这一棒子是不是嘎嘎香，就说齐站长的腰，那真是扭不动了。 很快，他也不需要扭动了。 因为行进前方突然闪现出几束粗大的光亮，让奋力蹬自行车的特务子弟们顿时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 失去正确操控的自行车接二连三的撞在一起，不时有人体落地的声音响起。 不等隐藏在光束后方的喇叭喊话，就有作战素质高强的特务子弟拔出了插在腰间的。 可惜！隐藏在光束后方的一支早已被分配好目标的枪支顿时绽放出了绚丽的火花。虽然只是一瞬，但它的光芒也算盖过了光束的光芒。 在它发出自己生命一瞬最亮的光芒的同时，那个掏出还未瞄准的特务子弟就朝后倒去。 胸口绽放的血花在光束的照亮下格外鲜艳。 喇叭的喊话声终于来了。它还伴随着枪声。 “前面的犯罪分子，立刻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前面的犯罪分子，立刻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前面的犯罪分子，立刻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失去抵抗意志的特务子弟跪的跪、爬的爬。和在火车上英姿飒爽、来去如风、训练有素、挥斥方遒的意气风发不同。此刻的他们看起来很狼狈，不如一条丧家之犬好看。 齐站长不在此列，因为在变故袭来的瞬间，他就脱力失去了对自行车的控制，车头一歪，倒在了地上。胖丫头往下掉的时候由于惯性，正好砸在了他的身上，他光荣的晕了过去，所以没有见到后面发生的一幕。 训练有序的军人一边细细的打扫着战场，收集着战利品。一边就地开展审讯。 在指挥部坐镇的洪主任接到了今晚的第二个好消息。在下达了一系列指示后，心情不错的他刚刚点燃香烟，又接到了第三个好消息，列车车厢的爆炸物清空了。 心情不错的他本打算再给自己稍稍的倒一小盅酒提提神，不过立马又想到林里那边面对的可是一群老谋深算的老银币，本来还很不错的心情突然变的有些烦躁。 随后拿起电话往外打了几个，又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开始了再次等待。 ······ 被扫射声、回声肆虐了两轮的林里感觉自己像是脑震荡了。 但他没有脑震荡过，所以他也很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够不够轻伤的判定。 没错，他就是要追究呸-洛西这个老硬币的刑事责任。不能让这个老家伙就这么跑了。 可是失去听觉后满是耳鸣的耳朵，和大脑受到震荡后始终无法集中的思维，都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另一边的呸-洛西和燕子的情况也不大好。 三人在满是死尸的地下空间里挣扎着，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神志。 从地上最先爬起来的是呸-洛西这个老硬币。他没忙着做别的，而是赶紧给换了个满弹的弹匣。然后才靠在木箱子上开始恢复身体。 燕子第二个爬起来的，她见机的早，有些准备，受到的伤害是三人里最小的。 林里就糟了，没这个经验，没这个预判，更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场景。他是唯二全盘承受了全部冲击的人。 “哈哈哈！！精忠报国三十载，尚思为国戍轮台。青春易逝年华老，妻死儿亡孤寡人。寂寥人生无所思，只愿家国返往昔。兄弟姐妹皆往西，吾亦殉国团圆聚。” 呸-洛西神志开始失常，吟诗的同时，弹匣也换好了。 的枪口缓缓指向了他的脑袋。 林里用模糊的眼睛记录这一刻，这应该是第一个在他眼前的人。 不过神志失常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只见呸-洛西仿佛恢复了清明，将的枪口缓缓拿到眼前。疑惑的看了一会儿后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随即就是悲惨的哭声。 眼泪鼻涕仿佛失去了肌肉收缩的控制，在他的脸颊上糊成一团。 看起来有点儿恶心，可在场的不是死人，就是顾不上这些的人。谁顾得上关注这个。 “啊~~兄弟姐妹们啊！我不能死啊！我要去报复，我要去搞破坏，我要去杀光他们。” 呸-洛西这个失败者仿佛又找回了人生的自我价值。在经历了一段内部的背叛之后，他再次重新振作了精神。 随后提着枪，将燕子和林里都威逼到了那一堆让人不忍直视的老家伙前面。 “看看，看看！这就是不听我话的下场。你俩都看清了。要是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哒哒哒哒~~ 贴着两人的耳朵朝面前的老家伙们又打了几枪，近距离的射击，给林里和燕子脸上溅了血的同时，也带来了心理上的冲击。 “谁？” 也不知道呸-洛西这个老硬币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远在洞口位置的一丝丝声响，竟然能引起他的注意。 “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哒哒哒~~~ 又是三枪连射。 躲在洞口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呸-洛西看到先出来的灯头有些疑惑，等人脸露出来之后，才渐渐从疑惑变成了思索，随后变成了恍然。 “哦~~倪泰梅？你怎么回来了？压寨夫人做的好吗？” 林里感觉自己的脑子更加乱了，这怎么还来了个你太美？鸡呢？鸡怎么没来？坤坤呢？篮球呢？ 挣扎着抬起头看了一眼灯头，随后又倒在了地上。还真有篮球。 原来红姐叫倪泰梅啊！这都是什么破名字，哪有人给自己闺女起这么个喜欢吃鸡的名字呢！！还真是望女成凤！！造孽啊！ “呵呵呵，好什么好啊！要是好，我怎么可能舍得回来啊！” “哦~也对，当时我就和他们说那个人不行，你这么好的皮囊，他竟然只肯出200块，太了！” “咯咯咯，是啊！您说得对。他就是。所以他现在进去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死刑。” “哦~~死刑啊！那也没什么啊！咱们这些人被抓，哪有不是死刑的。” 红姐，哦不，倪泰梅缓缓走到距离呸-洛西不足两米的距离。两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让谁。 “洛西-叔叔，我父亲是你杀掉的吧！” “哈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才查出来啊！不过也不算晚，除了参与的其他人已经死光了，现在也就剩我一个了。你还是可以报仇的。” “为什么？” “哈哈哈，你那个死鬼老爹。大军破城之际，竟然想着起义。可不就是让我带人给灭了嘛！能留下你们姐妹两个，还养了这么~~大~~也真是我们当时仁慈了。” “仁慈？仁慈就是把我们变成工具？” “工具？什么工具！！我只是在培养合格的特务，让潜伏中的西安保密局能延续下去。” 倪泰梅看着陷入疯狂的呸-洛西竟然呐呐无言。 这种疯子，讲道理是不可能讲道理的。永远也不可能讲道理的。 他只会用他独有的方式把你拉到和他同样的境界，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战胜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跳出他的思维框架，在全新的领域和他战斗。 “哈哈哈，是吗？那您可真是一片公心啊！咦？洛子呢？哦不，是骡子！！就是你那个不能人道的儿子呢？你不是宠溺的不得了，一直都带在身边吗？” “啊~~你个小人。还不都是你。” 呸-洛西被倪泰梅提起了不堪的回忆，颤抖的手举起就对准了倪泰梅。 “咯咯咯，原来你也有今天啊！知道你最爱的那头~~骡子~~是怎么死的吗？” “不能这么说我儿子。快说，我儿子是怎么死的？你个人！！” “哈哈哈，你杀了我啊！杀了我，我就去黄泉路上告诉你啊！” 跳出了呸-洛西优势思维圈子的倪泰梅渐渐掌握了双方聊天的主动权。 “咯咯咯，你知道吗？骡子！当年闯进了我房里，说是要那个那个，还要用你来威胁我。甚至见燕子在，还要享——齐人之福。还好老娘被你训练的熟练使用各种身边的事物。要不然那一剪刀下去，还真不一定能鸡飞蛋打呢！咯咯咯~~老东西，你训练手段的确不错，我很喜欢。” 哒哒哒~~~ “啊~~~” 呸·洛西发出了无能的狂吼，抖动的让子弹在墙壁上来回弹跳，万幸的是它们最后都掉到了地上。让看热闹的林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哈！你继续！！” 呸-洛西眼睛充血，完全变成了赤红。好像自从出生以来他就没有受过这种憋屈。 第97章 呸·洛西之死 见倪泰梅一脸无畏，呸·洛西将抖动的枪口缓缓放下，最后顶在了燕子的后脑勺上。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多带几个人在黄泉路上做伴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呸·洛西恢复的很快，立刻就找到了破局的办法。无非就是用家人威胁嘛！ 只有抛弃了一切礼义廉耻，不拘于撒谎、欺骗、偷窃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特务。这是他在美利坚留学训练的时候，白皮教官抽着鞭子说的准则。 “呵~~你也就这点儿手段了。老家伙。” “哈哈哈，办法土不土，关键看疗效。你看，疗效不错吧！” 倪泰梅咬了咬红唇，缓缓开口说道。 “我被你们卖了之后，没有一天不想着回来报仇。还有解救燕子，我不想她步我的后尘。可惜，一个没什么助力，只有美色的女人，在一群男人之间闪转腾挪，可成效终究有限。 也幸亏你将我训练的手段出众，而那个贼头也没有把我当做他的女人，反而想把我当成笼络人心、巩固他地位的工具。我俩不谋而合，我趁机在暗中收服了些裙下之臣，渐渐掌控了那个贼窝。 从那之后，就有人常年在这里盯梢。让我在百里之外，也能知道他的行踪轨迹。 去年~~咯咯咯~~我带了几个兄弟回来过，然后在那头骡子常去的南风馆里做了些布置。然后~~然后就是那头没有了命根子的骡子，连吃饭的家伙事儿也丢了。” 呸·洛西握着的手攥的咯咯作响，让近在咫尺的林里听的头皮发麻。这还是老头儿吗？这么强的握力，他没找个寡妇搭伙儿过日子，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洛儿常去的那家店里人头都熟，地方又是那么的隐秘，怎么会突然和一群陌生人起了冲突。原来~~哈哈哈！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男人又不是因为胯下那二两肉才配叫男人。古今中外，有多少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又有多少大貂珰建功立业、扬名域外。 可惜可惜！！老夫因为对亡妻的愧疚，太过疼爱他了，让他整日耽于享乐、醉生梦死，却忘记了教导他传承父辈的心愿。 一个没有目标的人，终究是过的浑浑噩噩啊！” 呸·洛西对天长叹，检讨了一番自己在育儿方面的得失。不过很快，陷入沉思的他立刻又将犀利的眼神投向了倪泰梅。 “可这也不是你杀害他的理由。倪泰梅，你就和你妹妹，还有这个小白脸儿一起去吧！黄泉路上还能凑个对儿，我够仁慈啦！哈哈哈~~” 呸·洛西说着，就要扣动扳机。倪泰梅急忙说道。 “哦？这就结束了？” “哈哈哈，不然呢？老子我还要带着这里的东西出去驰骋一番，死他个轰轰烈烈，也好让那些遗忘我们的人感到羞愧。你们要是愿意，那就先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好了。我也不介意替洛儿尝尝你们姐妹的滋味。” 从倪泰梅进来后就一直想脱身之法的林里，此刻终于在面前一堆老家伙们身上有了发现。 那位因为个子矮被爆了头的老太太，尸身的腰间竟然插着一把小巧的。虽然只是露了个把子，但也让林里喜出望外。最起码不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林里慢慢挪动右手，趁呸·洛西分神的时候，缓缓的靠近了那支小巧的。 倪泰梅也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这边。但燕子一直没有行动，让她有些焦急。猛地看到林里的小动作，竟然有些感慨，林里在关键时刻从未让她失望。 “哈哈哈，你个老家伙，这么大年纪了，还顶不顶用啊？ 自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独居。你是不是也和骡子似的，没了能力啊！！啊？？哈哈哈！！！” 呸·洛西下垂的脸皮疯狂抖动。的枪口也渐渐从燕子的后脑勺离开，开始缓缓对准倪泰梅。 林里见状，急忙将已经触手可及的小巧拿到了手里。 学着电视里学来的关闭保险的方法，拨动了一个小小的操作杆。随后将枪口对准呸·洛西的脑袋，食指快速扣动扳机。 ~~ 有别于发出的枪声在地下空间内回荡。 被接连近距离击中脑袋和胸口的呸·洛西双目赤红，紧咬牙关，使出最后的力气，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距离呸·洛西不到两米，早有准备的倪泰梅一个健步冲上前来，用尽力气将的枪口抬高了几寸。 哒哒哒~~ 的枪声连绵不绝，纷纷击打在了岩石墙壁上，擦出一道道火花。 几秒过后，枪声消失。 叮叮当当在石壁间跳动的子弹也都停了下来。 满头大汗的林里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四周的动静，见没有爆炸声响起，随后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被爆头的死老太太旁边。 紧攥在手里，已经打空了的也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反派死于话多！ 呸·洛西失去了生命迹象的身体，随着倪泰梅松开，渐渐滑落到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年老体衰的缘故，落地的声音很小，仿佛是一只鸿毛。 “额~~” 倪泰梅见呸·洛西倒地，也支撑不住身体的半跪在了地上。 林里扭头看去，才发现倪泰梅的身后有一个浅浅的血坑出现。而且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掉个不停。 “红姐？你没事儿吧！” “咳咳~~不要紧的。就是被跳弹击中了后背，死不了。” “哦~~” “呵呵~~你还挺猛的嘛！” 倪泰梅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说话还是那么内涵。 林里因为心情剧烈波动而涨红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笑容。 不管过程如何，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哎！红姐。你叫倪泰梅？那燕子叫什么啊？” “燕子叫倪泰兰。” 林里脸色一僵，这是什么父母啊！梅兰竹菊虽然是花中四君子，可取名字之前不能先查查字典吗？ “额~~县里那套房子前面的小娟？？？” “呵呵，我们看起来很像吧！你的猜测是对的。他的父亲在我离开不久后就去了农场。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哦~那你们现在？” 林里回头看了一下坐在地上发呆的燕子问道。 “我和燕子的后路已经找好了。你不用管我们。不过小娟我就不打算带走了，也不打算让她知道有我这么个母亲。收养她的人家挺好的，你有空了就去照顾照顾她。要是能联系上她的亲生父亲，就交给她亲生父亲照顾她吧！” “亲生父亲？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徐坤。曾经在西安任过职。我也把这件事拜托给洪主任了，具体情况他都知道。唉！也就这样吧！燕子，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燕子听到倪泰梅叫她，才从地面上坐了起来。随后从一堆老家伙们的尸体上捡了几块带血的金砖，擦也不擦就放进了帆布包。 等帆布包塞不下之后，才缓缓走向倪泰梅，将她搀扶了起来。 “我们先走了。要是走的晚了，碰到了其他人就不好解释了。” 林里还未说什么，姐妹二人就依偎着离开了。 林里看了看四周躺着的一片老家伙们，不禁打了个哆嗦。 往出跑了几步后，又返回放的箱子那里拿了些防身的家伙，想起影视剧里的脑残剧情，强趁着摸了摸呸·洛西脖子上的脉，才又跑出了地下空间。 等他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倪泰梅姐妹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凌乱的地面上偶尔能发现一两滴鲜血。 就像影视剧里常见的那样，警察总是在尘埃落定之后才出现。 这不，林里一支事后烟刚刚抽完，洪主任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雄宝殿之外。 一同前来的军人们正要把林里控制起来，洪主任摆了摆手之后，虽然没有控制林里，可他手里用来防身的家伙还是被收缴了。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咳咳~~我好像受了内伤了。现在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洪主任看着林里表演，面无表情。 “哦~那有没有肾亏啊？要不要来点儿六味地黄丸补补？” “唉！要是没有别的药，吃这个倒也凑合。” 洪主任翻了个白眼。 “齐站长住院了。秦兵马俑发掘地查出了一名潜伏的特务，是呸·洛西他们的人。” “哦？住院？伤哪里了？” “咳咳~~腰扭了，肋骨也断了几根。” 林里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受伤的部位，又想到了胖丫头，有些猜测的开口说道。 “这个受伤的位置，怎么那么怪啊！” “咳咳~是胖丫头压在他身上压折的。” “啊？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玩儿这个？别管他，死在医院里好了。” “唉！是啊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林里没有听出齐站长有意的误导和回避。 不过也没有急着去找齐站长的麻烦。而是想起了那一箱箱的汉阳造。 第98章“蹭”手术，哎？还真是“蹭” 国家现在虽然在综合国力、武器装备、医疗卫生等等方面还很落后。 但汉阳造这种早已过时的东西显然还是不稀罕的。 要是被洪主任他们收缴了回去，估计也是回炉重造的命。 “额~~洪主任啊！下面有不少汉阳造~~” “哦？你有兴趣？” “嘿嘿！那些东西都老旧极了。民兵都不一定看得上。我就想着是不是弄几只回去玩儿。打个猎什么的。” 现在的枪支管理还很松懈，毕竟是全民皆兵时代。洪主任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问题。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嗯！你要是想要，等清点完收获，就挑选几支吧！我顺便给你开具一个持枪证，名正言顺。” “呵呵，那可真是感谢洪主任了。” “不用客气，你这次出生入死，这也是应有的奖励。” “啊？奖励？就这？” “不然呢？这个奖励还不够？那你还想要什么？” 林里想了想，金砖是别想了。国家这么穷，鸡毛都是资源啊！再说他也不敢拿啊！锦旗什么的就算了。别人想要，他可不稀罕。 “额~~要不？我入个党？” 洪主任显然没想到林里会提这个要求，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拒绝的理由。毕竟这个年代，哪有不想入党的啊！不想入党才是有问题！而且他的家庭成分在自己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嗯~~等回去吧！我亲自和徐书记打招呼。” “嘿嘿，那就多谢洪主任了。要是这里没什么事儿，还是麻烦洪主任派人送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吧！顺便儿去探望一下齐站长。” 林里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洪主任嘴角扯出一个一闪而逝的笑容后答应了林里的要求。 。。。。。。 一辆吉普车顶着昏黄的灯光在市人民医院门口一个急刹，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林里捂着嘴巴，急忙跑到路边儿呕吐了起来。也不知道司机是不是看他不爽，一路把车开的飞快，有几次拐弯儿的时候车轮都离地了。 “林里同志，你直接进去就行了。今天的市人民医院我们包场了。” 司机说完话，直接哄着油门儿就调头离开了。 林里顾不上回话，又吐了几口后，感觉情况好了许多。 就着路边微弱的灯光独自走进了市人民医院。 果然，正如那位司机所说，今天的市人民医院让他们包场了。 林里刚一进门，就被一群行动有序的白大褂不由分说的拉到了一张行床上。随后一溜烟儿的推进了早已准备好了手术的急诊室，开始了细致的检查。 根本不给林里开口的机会。 等过了十几分钟后，一群白大褂才皱着眉头互相交流了一下看法，才确定林里没毛病。 “咳咳~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耳朵现在嗡嗡的，可能是刚才被枪声震到了。” 一个资历很老的白大褂被大家推举了出来。 “我们检查过了，你就是没有问题。我们刚才的讨论就够小声了，你都听得见，肯定是没有问题。” “嗯~麻烦问一下这位大夫，如果我在这里治疗，医疗费是不是有人结账？” “嗯！是的。但是只能是对方送过来的人才能有这项服务。而且你不能打包超出正常数目的药品，且这些药品必须是你治疗疾病所需的药品。” 林里满头黑线。这也太小气了，包场还不让打包？这算什么包场！抠死得了！！ “额~~这样吧！我其实还是有点儿小毛病需要动手术。” 几个白大褂互相看了看，没人发现有问题啊！ 见几个白大褂又疑惑的看向了自己，林里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下。可还是有些难以启齿，见在场的没有女士，心一横就将裤子一扒，认命似的躺倒在了行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生无可恋的表情。 “香蕉皮有点儿长，不卫生。麻烦来位刀工好、经验丰富的大夫，帮我切了它。所有消费由包场的人买单。” 寂静的急诊室里，几个白大褂互相看了几眼后，就朝一个小医生兴奋的点了点头。这也算是顶上功夫了，但是它又花不了几个钱。遇到林里这种蹭手术的，他们也没办法。 那小医生得了命令，快步跑出了急诊室。 不一会儿，咯噔咯噔的皮鞋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 林里听着这个渐渐靠近急诊室，怪异但又熟悉的声音，不由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这种声音在哪里听过。 很快，一名留着短发的明艳女子出现在了急诊室的门外。 如果不是这个年代的白大褂代表了医生的身份，林里差点儿把她认成什么从事不正规职业的技术人员了。倒不是人家长的怎么怎么俗气，而是太美了，美到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环境里。 “咳咳，这位是我们市人民医院男科里最好的大夫。无论是刀工、医术、经验，完完全全就是当之无愧的男科第一人。人送外号，冯一刀的便是。” “冯大夫。这位是有些隐疾的林里同志。是今晚上级单位指派任务后第二位送来的~~病人！” 林里看着眼前的娇艳、禁欲、御姐、女医生，微微一硬表示尊重。 又转向那位开口说话的医生，会不会说话啊！你才有隐疾，都有隐疾。 咯噔咯噔的声音随着冯大夫的移动，又在林里的耳边响起。 直到此刻，林里才听了出来。这是高跟鞋。试问哪个老色笔能够拒绝医生+御姐+禁欲系+高跟鞋的诱惑。 冯大夫看了看林里的丑陋处。 自从她从事这个工作，就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伸出玉手套上一只橡胶手套，随后在林里丑陋的地方一捏。 刚刚还血气方刚的林里，突然就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掏空了。隐隐有失去冲动的感觉。 “别怕别怕” 冯大夫红唇轻启，安慰着林里。 但听在林里耳朵里，完全就是“别啪别啪”。 就在林里害怕不能啪的时候，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麻药已经打完了。 随后，无影灯下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正朝林里伸去。 虽然失去了知觉，可是手术刀划过皮肤，通过骨传导传递到林里耳朵里的声音，却还是那么渗人。 “这这这这位冯一刀大夫，不需要术前准备，备个皮什么的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卫生啊！” 林里紧张的攥着行床上面的钢管，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冯一刀手里活计不停，掩藏在口罩后的红唇轻启。 “你这个长度够，毛发又不怎么旺盛。是典型的球长毛短，放心吧！等割了之后一包扎，什么事儿都没有。” 冯一刀不愧是冯一刀，两人说话间，就开始穿针引线，随后就是缝合线穿过皮肉发出的渗人声音。 林里不敢直视自己的胯下，眼神不停的在周围游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刚刚那几位一同进来的白大褂都没有舍得离开，此刻都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蛋疼表情，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们不停的打量手术进展。不时发出一阵吸凉气的声音。就连双手的位置都差不多。 “好了！术后保持局部清洁，头低脚高的躺几天就没事了。” 见冯一刀大夫收拾了东西就要离开。作为患者的林里顿时急了，这么重要的小手术，就这么点儿医嘱，显然让他不安心。 而且以前网上查询的时候，听说还要合理烤神灯，要不然就会被烤焦。这可是真是案例啊！就是在海南那嘎达发生的。 还听说有医生安排无良护士穿着比基尼帮忙崩线，然后索要高额缝合费用的。怎么自己什么都没有遇到啊！ “冯大夫慢走。这~~接下来要注意什么？您再吩咐吩咐。” “哦~就是比较容易水肿，不过不要怕，这是正常的回路被切断后的正常生理反应。等过个四五天，身体就会重新建立新的回路。到时候水肿也会消失。 嗯~~还有就是这几天不要瞎想，要是崩开了缝线，还要二次缝合。到那个时候，伤口位置就不好看了。会影响局部的外观。嗯~~也就这么些了。” 冯一刀大夫做完了医嘱，就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离开了手术室。 几名满足了好奇心的白大褂总算是松了口气，纷纷围了上来，近距离观察术后效果。 “嗯~这个缝合确实好，你看啊！针脚真密。愈合之后会在伤口处形成一圈浅浅的凸起，有助于增加对方的触感啊！” “唔！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啧~~这一圈小肉疙瘩的功效简直非同凡响啊！要是充血够硬，花活儿多点儿，再会些技巧，完全就是征伐床地的利器啊！” “哎~~你们还没有看到最重要的地方。冯一刀大夫利用充足的医疗经验，愣是丈量好了尺寸，充分考虑到了充血后的形态，这个皮留的是刚刚好啊！不至于紧绷，又不至于松弛。哎呀！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了，原来刚刚那一捏，还有这么多门道在里面啊！” “嗨！你啊！还是年轻，顶尖的医生怎么会做多余的操作呢！他们每天都很忙的。” 林里听着一圈白大褂指指点点的讨论，满脸黑线。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咳咳~几位，素质，注意素质。” 几名白大褂抬起头看着不好意思的林里，眼中满是愤怒。 “哼！我们都是做医生的。平时接触的就是人体。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术后效果怎么了？屎尿屁在我们这里可是专业，不要用你那无知的想法玷污我们神圣的职业。” “就是。也是你运气好，冯一刀大夫今天闲着，正好想帮你做手术，要不然人家过来看看就走了。哪里会亲自动手啊！还缝合的这么漂亮。你是不知道啊！男科里的那些个家伙们。一刀下来没给你切个半开口就算不错了。” “半开口？什么叫半开口？” “半开口啊？那是我们医生之间的黑话，就是本来它是圆圆的，但是一刀下去，它成了斜斜的，总之就是切的不完整。唉！羡慕啊！也不知道冯一刀大夫什么时候能在咱们医院开个同事专场，我愿意支付双倍的手术费。” “唉！你是别想了。冯一刀大夫来任职的时候就发过话了，不给熟人切香蕉皮。院长求上门都没答应。” “啊？院长都没有这个待遇？哎？我现在竟然和冯一刀大夫是熟人？这这~~这是不是太令人惊喜了？” “唉！年轻人，冯一刀大夫对熟人的定义和普通人不一样。她对熟人的定义是：只要见过一面就算熟人。你小子啊！这辈子是没戏了。” 第99章 脸皮贴在角磨机上，差点儿被蹭死 几名白大褂围着林里聊的火热，让林里也知道了挨这一刀有多不容易。 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单纯，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年代医疗保健还是极少数人的专属享受，割香蕉皮还是一件稀奇事。 心里正想着以后要找机会好好报答冯一刀大夫。 可是突然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从下面袭来，上下通达的思绪瞬间回到了现实。 林里只觉得周围的景色在不断变换。原来是几名白大褂推着行床出了手术室，正在医院的走廊里赶路。 大概是夏天的缘故，走廊里的窗户都开着。下过雨的夜晚，穿堂风吹过楼道，温度很低，凉飕飕的。林里那就更凉飕飕了。 “各位，能不能给盖着点儿啊！这也太羞耻了啊！” “哎呀！你这个同志，医院里住着的不是大夫就是患者，哪有那么多讲究！而且啊！你现在的状态不能随随便便的盖东西，天气这么热，要是发炎了怎么办？” “啊？可是~~” 林里还要继续说话，就听见走廊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一群穿着舞蹈训练服的小姑娘跟着一张被医生推着的行床叽叽喳喳的。 林里白了一眼那个刚刚和自己说话的白大褂，不是说只有医生和患者吗？这么多叽叽喳喳的家属是怎么回事儿啊？ “冯挺，你要挺住啊！你姑姑是男科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对呀对呀！来的时候已经打过电话了。她说在这里提前做好手术准备等你，一进去就能做手术。” “冯挺，你要挺住。” 林里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有些疑惑。 但是看到走廊对面一群青春靓丽、活力逼人的一群小姑娘，还有那紧绷在舞蹈训练服下面的卓越身姿。再想到自己还处于这种羞耻的状态。 林里感觉还保持麻木状态的位置，已经觉醒了意识，有要冲破枷锁的前兆。 林里急忙将脸转到了靠墙的方向，抬起双手，捂住了上下两头，口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哎呀！这个人真不讲公德，公共场所竟然还~~~咦惹~~” “啊~~流氓” “我说你们这些做大夫的，也不管管，就让他这么~~这么~~” 两张行床相遇，然后还停了下来。 穿着舞蹈训练服的小姑娘们好奇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行床，顿时面若桃花。这可真是开了荤了。 林里听到走廊里那些仿佛是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把脸扭的都能扎进枕头里了。这也太丢人了。嘴里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念叨的更加急促频繁。 几名白大褂见有人侮辱自己的专业能力，顺便也见对方身姿卓越、清纯可爱，这可是舞蹈队的啊！多少男人的终极梦想，顿时有了借机接触的想法。行床上的林里是谁啊？不就是蹭手术的嘛！让你蹭！！ “哎呀！你们这些个女同志，这都是医疗上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流氓呢！这位同志刚刚切了香蕉皮，最怕的就是感染，现在天气炎热，他不能盖东西。要不然会影响恢复以及术后的效果。” “就是就是。这可是冯一刀大夫亲自主刀的手术。我们一定要好好帮助他恢复，不能砸了冯一刀大夫的金字招牌。” “咦？你们也认识冯一刀大夫吗？躺在床上的这位就是冯一刀大夫的侄子冯挺。我们来之前打过电话了。” 一个穿着舞蹈服的明艳女子开口说道，她应该是一群小姑头头。这边的白大褂们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怪不得今天这么晚了冯一刀大夫还在医院，还愿意做这么个小手术。原来是有急事儿啊！哎呀！你可是沾了人家的光了。这位同志，快调头过来和冯挺打个招呼谢谢人家。” 林里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鸟人啊！ 都这么急了，你们把两张行床停在走廊里聊天儿是怎么回事儿啊！ 你们作为病人家属该有的急躁呢？你们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呢？ 还有你，捂什么脸。冯挺是吧！以后还想不想立棍了？怎么还不开口阻止他们啊！要知道你可不是哪吒那样的三头六臂，没了一个还有别的顶着用，你是一头二臂啊！ “这位同志，快打个招呼，已经有人去请冯一刀大夫去了，一会儿就没有打招呼的机会了。” 听到耳边这几个二百五的不停催促，林里为了早日脱离苦海。两手各捂着一个头，扭头向和他一样捂着两个头，但是躺着方向相反的叫冯挺的青年男子相视苦笑了一下。 双方的视线一触即分。这个招呼打的很敷衍。 林里见对方知情识趣，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个大石头。对方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和他握手，和他互相通报姓名、工作地点。他现在还只是个露了个底边儿的普通患者。两头都没漏，还有的救。 “哎？林里？你怎么过来了？还躺在病床上？”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林里的身体瞬间紧绷。不看自己脸就能认出自己来，这是什么人啊！回忆了一下那个虚弱的声音，不认识啊！ “林里，林里！我是齐抗美啊！你怎么了？是晕过去了吗？护士！大夫！有病人晕过去了。” 林里听到齐抗美这个扑街的大喊大叫，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还活着呢？这不应该！！ “哎呀！这位割香蕉皮的患者是叫林里吗？你们认识？” “认识啊！我们是~~” 见齐站长这个扑街还要详细普及两人的籍贯、工作、以及来西安要办的事、住的招待所房间，林里当即就忍不住了。在人家祖坟头上种地就够缺德的了，现在还要刨人家祖坟。不像话。 “好了好了，我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儿累。想睡觉了。齐抗美同志，不要在医院里大喊大叫，不仅会影响医院的正常作息，影响病人的休养。还会显得你很没有素质。” “嘿嘿！林里老弟啊！这割香蕉皮是个什么手术啊！咦？你怎么不穿裤子啊！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呢！你~~” 林里掩藏在手掌下的脸渐渐黑成了锅底，黑的不能再黑。他就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哎呀！冯一刀大夫来了。” 有眼尖的医生大喊了一声，带着冯挺来的一群莺莺燕燕闻言，立刻从林里身上挪开了好奇的打量，看向了楼道尽头那个自带音响，发出咯噔咯噔声音的女人。 “哇！冯挺的姑姑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身材可好了。比咱们舞蹈团团长的身材都好。” “啧啧啧！人很牛逼也很美的典型啊！” 林里听着一群丧失了理智，又没什么文化底蕴的跳舞女孩儿的感慨。什么叫“人很牛逼也很美”，她们竟然连最起码的断句都不会了，说话的时候就不能稍稍停顿一下，给标点符号留点儿位置吗？很容易引起语病的好不好。 正想着是不是以后写一封投诉信到教育部门，让他们加强一下舞蹈表演者的文化储备，就听冯一刀大夫冷冷的说道。 “推进手术室吧！你们几个在外面等。” 冯一刀大夫的气场之强大，这一点从刚刚走廊深处走出的时候就可见一斑。 现在就更牛气了，冷冷的安排了现场事物，将一群刚刚还发花痴的舞蹈女孩儿瞬间压制。 冯一刀大夫安排完现场后，又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林里，又看了看那群穿着舞蹈服的女孩儿。瞬间有了探查一下的冲动。 走过来拿开林里捂着下头的手掌，观察了一下后又拨动着查验了一下。 周围被命令在外面等的舞蹈女孩儿也有意无意的用眼睛飘着帮忙检查了一下。还有胆子大的从一指宽的指缝里瞪大眼睛看。更有甚者，竟然不遮掩的探头往过看，不过被同伴拽住了。 “嗯！不错不错。是个有定力的。我会持续关注你的。小同志。” “嘿嘿！冯大夫，他叫林里。” “哦！林里同志。” 冯一刀大夫和默不作声、已经想死的林里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手术室。临走还不忘把林里的手又放了回去，让林里感觉暖暖的！！ 至于那位舔狗大夫，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但是舔狗大夫不这么想啊！朝几位没插上嘴的同事疯狂的抖动着眉毛，比某时间管理明星的胯都抖的快。 “哎呀！走啦走啦！有什么好停留的。” “就是！看什么热闹嘛！还给某些个家伙提供了和冯一刀大夫接触的机会。” “呸！小子，明天的早饭你请了。我要吃羊肉，大份儿的水盆羊肉。别的不足以温暖我拔凉拔凉的心。” “嘿嘿。没问题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和冯一刀大夫有了接触。嘿嘿~~” 几个宰了一顿水盆羊肉的白大褂瞬间就觉得羊肉不香了。 “哎！！你们带上我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几个扑街商量着明天的水盆羊肉，竟然把林里丢下了。这不是要人命嘛！那么多女孩儿正在手术室外面等的无聊，还在看，还在看。也不怕长针眼。 “哦，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 一个白大褂返回，拽着床头就往前拉。 “哎！林里，等等我啊！” 直到这时，林里才看到了站在床尾不远处佝偻着的齐站长，连个拐杖都没有拄，怪不得不过来扒拉开捂着脸的手，和自己相认呢！ 不过他现在对这个扑街恨死了。哪里还能有耐心搭理他。就让他佝偻着死在走廊吧！ 很快，林里就被送到了病房，看样子是双人间，包场就是包场，待遇还不错。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齐站长佝偻的身影在护士的搀扶下也出现在了门口。 第100章 切出来的两个结局 “咦？你来这里干嘛啊？还阴魂不散了？” “呵呵，我也住在这里。” 林里看了看旁边的床铺，可不就是有人在住嘛！ 齐站长在护士的搀扶下缓缓的挪到了病床旁边，小心翼翼的坐下，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躺下。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一部被025倍速播放的默片。 小护士是个见过世面的，搀扶齐站长的同时，两只眼睛不时的飘向林里，一点儿羞涩的表情都没有，弄的林里无语至极。 “好了，37号病人，小心躺着就是了。要是撒尿，就撒到这个便盆里。” 小护士考虑到齐站长下地起夜不方便，从床底下拿起一个夜壶duang的一声墩在了齐站长床头旁边的床头柜上。口子还正好对着脸。看起来有点儿恶心。 做完这一切，又将眼睛看向林里。弄的林里更加紧张了。还以为她要干什么呢！ “38床的，帮着点儿37床。他比你伤的重。” “重？” 林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全须全尾的齐站长，疑惑的问道。 “他哪里重了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唉！他的腰扭了，肋骨也断了四根儿。” “啊？腰扭了我知道。这肋骨是怎么断的啊！” “唉！我也不知道啊！问他他也不说。行了，夜深了，灯我就不关了。你俩都不方便开灯。” 小护士说完话，就一溜烟儿的走出了病房，还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哎？齐老哥，你这腰的事情我知道。这肋骨是怎么的断的啊！” 齐站长哭丧着个脸，一动也不敢动的躺在床上说道。 “唉！我不是跟着他们抢劫列车去了嘛！” “啊？什么？你和他们去抢劫列车？” “唉！” 齐站长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将他的遭遇说了一遍。不过他也没有全说，把胖丫头对他蹂躏的好几个片段给剪掉了。让林里听的云山雾罩的，不过大体的剧情还是听得懂的。 “唉！你逞什么强啊！让她骑自行车带你不就行了。何苦要驮着她啊！” “我也不想的啊！但是她不会骑车。其他人也不想驮她，嫌弃她太胖。” “啊？那她以前是怎么去的？难道是跑着去，跑着回？” 齐站长嘴巴动了动。总不能说是她非要自己驮着吧！那林里还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听自己和她那点儿烂事儿啊！ “哎哟！疼啊~~~” 林里撇了撇嘴，我都姐妹齐上阵了。还不信你个小样儿能顶得住胖丫头的诱惑。毕竟审美偏差嘛！林里觉得不好看，可是这个年代，胖胖的就是好看。时代审美嘛！ “行啦行啦！我不问不就行了。” “唉！不是那个意思。算了，都这么晚了，我还是睡觉吧！” “睡吧睡吧！我忙活了一天了，也得睡觉了。” 两人说完话，就都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狭小的病房里就传出了此起彼伏的鼾声。不过有一个鼾声里老是夹带着一丝丝的痛苦呻吟，听起来挺撩人的。 另一边，被推进手术室的冯挺生无可恋的看着头顶的无影灯，胯下刀子、剪子什么的做着手术，他竟然一点儿心理上的波动都没有。看起来比林里坚强多了。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姑姑检查完之后对自己说的话。 “唉！你这个嗑的有点儿厉害，要摘掉了。” “姑姑，就不能~~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办法没有，伤的太厉害了。我争取帮你留点儿根儿。” 冯挺哭丧着个脸，都鸡飞蛋打了，我要个根儿干嘛啊！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开心。可是为了活命，没了就没了吧！风吹鸡蛋壳，屌去人安乐。 走廊里。 听到手术室里传来的隐晦消息，一群小丫头面面相觑。人群里的气氛有些低沉。 刚刚那位像是小头头的女孩儿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 “这件事情要保密，回去之后谁也不能告诉。” 一群小丫头哭丧着个脸，毕竟这件事情和她们有着极大的关联。 “费红姐，冯挺他~~他~~是不是不能了？” “唉！”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群小丫头更加哭丧着个脸，有的已经抽泣了起来。 她们是一个舞蹈团队，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中秋晚会排练节目。谁知道加班加点练舞的时候，表演厅顶部的吊灯竟然会砸下来，还好巧不巧的砸到了冯挺的头，哦！下面的。 倒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意外发生的时候，冯挺最先发现了险情，不畏艰险的冲过去推开了她们好几个姐妹。然后才被砸到的。 本来按照她们这些大嘴巴，不出两天，整个西安城里，人人都会知道冯挺的隐疾。但是此刻，她们默默的发誓，一定要帮他保守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被叫做费红姐的女孩儿再次说道。 “要不是当时他把我推开，我~~” “费红姐，你不要伤心，我们也会难过的！呜呜呜~~~” 一群小丫头虽然未经人事，可终究是年纪大了。存在于本能中的东西，也都知道了个大概。自然能猜到冯挺以后怕是没挺了。再加上受人恩惠，怎么能不唏嘘。 “好了好了。要说感恩，我站在那盏灯下面。我是最应该感恩的。你们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费红姐，我也在下面，我来照顾冯挺。” “是啊是啊！算我一个。” 队伍里有年纪大一些的，已经听出了费红口中的“照顾”二字的含义。想到那种守活寡的结局，不禁有些退缩。 “行啦行啦！你们别管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团长她们估计该着急了。” 费红一番宽慰，小丫头们相跟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医院，毕竟明天还有排练。 和费红留下来的，是刚刚那位意识到费红下了某个决定的女孩子。 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坐到费红旁边，包夹住费红的胳膊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俩互相有意思，但是这只是一场意外。我不否定对冯挺的感恩，但是~~你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考虑的不周全啊！” 费红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刚刚在众人面前一直强撑着，现在她才有勇气流泪。 “我俩本来就在偷偷的谈对象。前几天还约定，等中秋节过了之后就见家长，谁知道~~”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两口子过日子不只有相敬如宾，还有~~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也是因为男方伤了下身，那还是在婚后，两人之前还生了个儿子。 但是男人意外受伤之后，那女的守了不到半年就开始~~，最后把个家给闹散了。因为这事儿，那个女人还被戴着写有破鞋的帽子游街了。可她还是死性不改，后来干脆就被下方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了。现在还杳无音信。” “呵呵。我俩也就是拉拉手亲亲嘴，还没更进一步呢！食髓知味也得先食髓啊！再说了，像我俩这种痴迷于艺术的人，生活中少点儿什么也没什么的。” “唉！你这么说我信。可是他终究是独子啊！” 费红听了同伴的话，陷入了沉思。 儿子~~是一个家庭里永远绕不开的坎儿。 因为他象征着传承。 安装比较麻烦，但是拆除很简单。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两人急忙站起身要向出来的医生打听目前的状况，就见冯挺一脸生无可恋的被推了出来。 刚刚他做的和林里差不多，都是打的局麻。哎？还都是切除！！！ 但是这一进一出之间，一个更强了，另一个却~~~没了！！ 真是世事无常。 两女没有说话，默默的帮忙推着冯挺，进到了一间独立病房。 医院里有人就是好。 林里这样的包场病人都只能和齐站长这样断了四根肋骨的病人住一间病房。 但是一个杀鸡取卵的病人却可以住单间儿病房。 被推进病房的冯挺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住进单间儿病房而高兴。 要是能让他断肢重塑，让他天天住地窖都行。 费红见安顿好了，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冯挺。站起来朝冯一刀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虽然是第一次见冯挺的姑姑，但是既然下定了决定，费红就要主动出击。 冯一刀的办公室里。 “你是说你要和冯挺结婚？” “是的，姑姑！” 冯一刀烦躁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唉！他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为难自己呢！现实一点不好吗？” “姑姑！我们是真心的。” “唉！你们真不真心我不知道吗？可是~~我在这医院里里见多了各色病人，蝇营狗苟、男盗女都是能说出来的，至于不能说不出来的~~~。人性是个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吗？ 刚开始的时候都能守得住，可是后来呢？人是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的。感情也一样。冯挺现在遭遇这种事，你觉得他不会变吗？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私房话，久而久之不会变吗？” 见费红正要开口反驳，冯一刀打了个手势。 “先听我说完。不是说你变了感情，而是身体~~它是诚实而又现实的。就拿冯挺独生子的身份来说，你打算怎么办？” “抱养也不是不行！” “唉！冯挺的奶奶啊！也就是我妈。解放前的老古董了。冯挺的妈妈也是个老古董。她们不会同意的。” “可是~~冯挺现在这么个状况，还能怎么办啊？” “冯挺的事情我已经和你们团长通了气，医院里我也下了封口令。今晚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要是让冯挺的家里人知道了。估计会气死好几个的。 本来冯挺妈妈就生了他一个，老太太就不满意，要不是冯挺的爸爸强硬，估计两人早就分开过了。唉！！头疼啊！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01章 养病实录1 “你先回去照顾冯挺吧！这件事情我还得再想想。” 费红见状，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从办公室里出来，费红越想越委屈，跑到女厕所哭了一鼻子。随后对着镜子洗了洗脸，又调整了一下心情，才走进了气压很低的单间儿病房里。 冯挺失去了很多，但是好像也收获了很多。 比如现在，他就很清醒。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费红走到冯挺的床边坐下，一同留下的同伴看了看两人，无声的走出了病房。 他们现在需要单独的空间相处，自己还是找冯挺的姑姑冯一刀要个空置的病房休息一下的好。 安静的病房里，两人坐了一会儿后，冯挺终于开口了。 “你别伤心。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没必要伤心了，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 费红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我已经和你姑姑单独谈过了。咱们结婚吧！” “啊？你~~” “噗呲~~咱们以前都说好了啊！难道你想反悔？” 费红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甜蜜，冯挺竟然看的有些呆住了。 “我~~”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个结果谁也改变不了。包括你！” “唉！” “你姑姑和我说了你家里的事情，我相信事情终究会想出办法解决的。” “我~” “你姑姑和我说了你家里的情况，咱么一起想办法就是了。” “唉！难为你了。” “不难为。” 两人握紧了手，病房里的气氛很温馨。冲淡了一些手术后的凝重气氛。 ······ 第二天。 林里毫无意外的水肿了。还好巧不巧的爆发了健康男性早上最常见的生理现象。 对付这种办法，最好的做法就是狠狠的、用力的弯腰，增加表皮长度，缓解撕扯的力度。 这就叫捉襟见肘、此起彼伏、此消彼长、取长补短、拆东墙补西墙、地方支援中央。 “哎？你怎么回事儿啊？要不要叫医生啊？” 齐站长仰躺在床上，斜眼用力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林里，不知道这家伙大早上的怎么了，别是绝症爆发了。 “没事儿。我就是胃疼，捂一会儿肚子就行了。” “啊？年纪轻轻地怎么还胃疼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 林里心里p。我不该吃的东西吃了不少了呢！可是也不至于胃疼啊！ “唉！没事儿没事儿。这股疼劲儿快过去了。” 尿意袭来，可不就是快过去了嘛！ 叉腿弯腰挪进厕所，将顶着一个甜甜圈的水枪对准茅坑。忍着扑面而来的尿骚味，吹了好一会儿口哨，才终于淅淅沥沥的来了一泡晨尿。 量不大，黄黄的味道也很冲，看来是上火了。 而且鼻子和嘴里的味道有点儿偏向尿骚味，刷个牙比较卫生。 等回到病房，林里叉着腿给自己倒了一大茶缸开水。 “齐老哥，来一杯？” “不了不了，我现在不方便。” “别呀！现在正是调养身体的时候。你要是不喝水，很容易上火的。那样更加不利于伤势恢复了。” 齐站长想了想，觉得林里说的对。可是水喝多了尿就多。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起那么频繁的排泄。 “嗨！不就是个尿嘛！让医生帮着插个尿管儿不就行了。” “尿管儿？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简单，就是将一根管子顺着尿道一直往里塞，一直塞到膀胱里面。排尿的时候直接就从膀胱顺着尿管儿流出来了。可方便了。你要是愿意，可以把外面露着的管子无限延长，把尿管儿搭到窗户上都行。” “啊！！别别别，我可以的。不需要那种东西。” “哎！！为了身体健康，什么尿管儿不尿管儿的算个什么，你等着啊！我去给你叫医生去。” 齐站长哭丧着脸，被林里描述的场景吓坏了。见林里说完就要叉着腿往外走，急忙哀求了起来。 “林老弟，林老弟。千万别出去叫医生啊！我求求你了。” “啊？齐老哥！你这是怎么说的啊！是不是怕花钱？没事儿，洪主任都说了，这里包场了，知道什么是包场吗？就是咱俩的所有消费由洪主任买单。” “别别别，不是钱的缘故。” “啊？医院里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钱吗？” “不是不是。就是~~就是~~唉！” 齐站长让林里弄的快要崩溃了。接着就说出了一段密辛级别的陈年往事。 在齐站长刚刚十来岁的时候，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有一个发小，有一天拿着一捆雷管的引线玩儿，就是那种很细很软的引线。 两人玩儿着玩儿着就想撒尿，然后就开始了一场奇妙的旅行。 旅行的终点也挺凄惨的，是爸爸妈鸡毛掸子。 “哦~~你们小时候懂的真多啊！不像我，成亲这么久了，也没有过像你们那样成熟的想法。”林里憋着笑，说出了违心的话。成年人嘛！就得捧！！ “唉！那时候年轻，正是好奇的时候。还好没有铸成大错。” 见齐站长说出了这么重磅的儿时丑闻，林里也不好意思再戏耍他了。而且在地上站里的时间长了，感觉水肿更加厉害了，而且坠的挺疼的。也就就坡下驴，躺回到了床上。 在上垫了两层被子，果然，感觉水肿稍稍消除了一点，疼痛也轻了点儿。 “37床，输液了。” 一个没见过的小护士端着白色的搪瓷盘子走了进来。 将搪瓷盘子放到夜壶旁边，捎带着将夜壶放到了床下，开始用镊子处理药品。 玻璃被粗糙的砂轮划过，镊子吧嗒一声，又将玻璃瓶打破，玻璃帽随即掉到了搪瓷盘子里。护士的操作，响起一连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随后，护士又将盘起来的输液管子拉开。 齐站长明显被眼前、耳边的场景弄得有些害怕，毕竟是玩儿过雷管儿引线的人，对这种细细长长的东西有着天然的恐惧。 “额~~护士同志啊！我还要输几天液啊！” “这个不确定，要看炎症厉不厉害。还有医生们的判断。你不要怕花钱，有人给你们报销的。” “护士同志！你像他这种不方便下床的情况，用不用插尿管儿啊！？？” 齐站长一个哆嗦，斜眼看向林里。不是说不提这茬儿了吗？我刚才那么“悲惨”的事情都讲了，你都忘记了怎么的？ “啊？尿管儿啊！哎呀！当时没有考虑到患者的行动能力，我要向医生汇报一下，让医生做定夺吧！” 齐站长闻言，埋怨林里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合着还真有这个说法啊！ “哎呀！护士同志，我不需要。” “37床。不要抗拒治疗。需要不需要不是你说就顶用的。那得医生们定夺。医生们的专业不比你强？要不然你还来医院做什么？” “就是！齐老哥啊！不是我说你，你得配合治疗啊！要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齐站长欲哭无泪，林里这个黑了心的。看来是对自己这两天的某些经历很感兴趣啊！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罢了罢了！等病房里没人了，就和他说了吧！怎么说也是一场挺奇妙的经历。有个人分享，也挺爽的。要是憋在肚子里，保不齐哪天说梦话就给露了。 “37床，别哭丧着个脸。把手伸出来。” “哎呀！这只手昨天扎过了，换一只。” 齐站长换了只手，用力咬紧牙关，等了好一会儿，护士还在扎。 “护士同志。你准点儿啊！我瞅着你这和我婆娘纳鞋垫儿似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往上扎呀！”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一根小小的绣花~~医用针头啊！真是的。” 在齐站长一副生不如死的坚持下，护士终于结束了纳鞋垫儿的工作。收拾了一下药品残留，想了想又把齐站长的夜壶给端着倒了，估计是对刚才的连续失误挺不好意思的。 等病房里没有别人了，齐站长抬起满是针眼的左手看了看。开始讲述了自己这两天的香艳经历，顺带着也能转移一下自己手背的疼痛。 “哦？你们还那样儿啦？” “哦！你可以哦~~” “啧啧啧~~齐老哥，你好会哦~~~” “哎？你怎么肿啦？” 齐站长抬起腿拢了拢被子，遮羞！！ “没有的事儿，你肯定是看错了。” “哎呀！怎么可能啊！我绝对没有看错。肿了那么大一个鼓包。” 齐站长奋力抬头看了看被子中间凹陷的部位，有个屁的鼓包，那得是驴才行吧！ “唉！你就别耍笑我了。我的尺寸，我还不知道吗？” “哎呀！齐老哥你个龌龊鬼，我说的是手背。输液的那只手背。” 齐站长才不相信林里接二连三的调笑呢！他都有些适应林里的节奏了。总是出其不意的搞你。搞的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还偏偏能搞到点子上。 “啧啧~~你还真是玩儿上瘾啦？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林里看着齐站长那个智障儿童的做派，双肘顶着床铺往起抬了抬上半身，用力朝门外呼喊。 “护士~~这里穿针啦！护士~~这里穿针啦！” 第102章 养病实录2 林里话音刚落，一个没见过的护士就冲了进来。 “哪里哪里？哪里穿针了？” 林里一指齐站长左手手背上已经有些透明的大白馒头。 护士立刻跑了过去，将输液器上的开关停掉。开始拆齐站长手背上的胶布和针头。 “这么大个人了，输液也不看着点儿。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了！！” 医院里的护士都厉害，再加上年纪不大，嗓子尖的厉害。一下子就把齐站长给镇住了。 齐站长一脸懵逼的看着手背上透明的大白馒头，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是刚才回忆的太过入迷，所以没有知觉？？ 其实他哪里知道，上一个扎针的小护士给他扎了太多的针孔，他已经被那些疼痛给折磨麻木了。 新过来的护士将针拔了出来，用棉球按压住针孔，看了看齐站长双手的手背，实在无处下针。 只能将输液的架子挪到了床尾，选了一只脚，这才又输上了液。 “护士同志，我这个手怎么办？” “怎么办？没得办。药水已经注入到肉里面了，只能等它们慢慢被吸收了。” “哦~~还可以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切！没见识。这不就和给牲口注水一样吗？很简单的道理。” 齐站长一脸蒙圈儿，这说着说着怎么又扯到牲口注水上了？牲口他知道，是动物的称呼，还有骂人的意思。可是这注水又是个什么意思啊？ 护士见齐站长什么都不懂，这会儿又忙完了，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到床铺旁边。一边休息，一边给齐站长普及了一些市场上常见的注水方法。把齐站长说的一愣一愣的。 “嘿！这不就是弄虚作假呢嘛！” “对呀！我和你说啊！那些黑市上的东西不能买，都是以次充好、缺斤少两的。一点儿诚信都没有。” 林里在一旁的听的无聊，正有些昏昏欲睡。 就见冯一刀踩着高跟鞋走了进了。 “感觉怎么样？” “水肿，涨，微微的疼痛。” “嗯！掰开裤子，我看一下。” 正在聊注水的护士和齐站长都愣了一下。看什么？？看什么？？ 林里无奈，给了两个吃瓜群众一个潇洒的背影。 “你调过去干嘛啊？” “嘿嘿~~冯大夫，这面儿对着窗户，您看的清楚不是。” 冯一刀想了想，觉得说的对，就往窗口走了两步，低头看向了林里的手术位置。 伸手点了点，林里舒服的叫了一声。不是林里太无耻，实在是冯一刀的手凉凉的，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嗯！不错，没有渗血，没有漏液，也没有崩线。你今天早上怎么挺过来的。” 冯一刀的检查已经结束了，但是林里还是没有把裤子提起来。心里不就那么点儿小九九嘛！ “嘿嘿~~我弯腰，我尿尿。” “嗯！昨天事情太多，忘记嘱咐你了。没想到你还有些办法。好吧！就这么着吧！” 林里见冯一刀要走，急忙拦住。 “冯大夫，我今天不用上药吗？我就是怕天气热，要是发炎了就不好弄了。” 冯一刀闻言，站住想了想。 “啧~~这两天事情不少，你说的也对。那就上点儿药吧！” 说完一句似乎是道歉的话，又看向了刚刚 和齐站长一起聊天打屁的护士。 “那个谁，去拿点儿双氧水和碘伏过来，我要给他消消毒。” 护士闻言，一声不吭的丢下齐站长跑了出去。 齐站长看见冯大夫也有点儿犯怵，没敢说话。输液瓶也不敢看了，开始低头玩弄起了左手手背上的大白馒头。尝试了一下，尺寸不小，竟然达到了盈盈一握的大小。随后呵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齐站长不知道，他要是医生，坚持朝着这条路研究下去，会打开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那里，他不仅会创造无数的财富，还会造福全人类。成为妇女之友的同时，也会被男人们引以为知己，奉献上各种不要钱的赞美。 护士回来的很快，将冯一刀要用的药物交给了她之后。又看了看后背朝向她的林里，知情识趣的走了出去。 冯一刀很尽责，准备了一下东西，就开始给林里亲自上药。 “冯大夫，我自己来吧！” “没事儿，不要动。很简单的。不要怕痛啊！我很快的！！呼~~~” 哦~~一股凉气吹来，林里立马就上了头。但是得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幻想出了齐站长插尿管的现场。上头的感觉才消散了一些。 冯一刀继续上药，还不时用纱布将残留的药液擦掉。最后又缠上了纱布，这才完成了一次标准的换药流程。 “谢谢冯大夫，您怎么也不带个护士啊！还得亲自上手。” “原本我是有护士的。但是后来她回去生孩子去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就没有护士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您辛苦了。” “不辛苦，你继续修养就是了。我先走了。” “冯大夫慢走啊！” 林里看着冯大夫远去的背影，等背影消失后。才弯腰抵抗起了胃疼。 “哎呀！你的胃又疼了？” “是啊！刚刚换药的时候弄的肚子有点儿着凉！” 齐站长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受伤，谁知道你竟然也受伤了。还要医生亲自过来换药。真惨！！！” 林里敷衍的答应了一声，病房里重新回归了宁静。 ······ 走出林里病房的冯一刀悄悄松了口气，走向了侄子冯挺的病房。 费红的朋友今天早上起床后已经赶了回去，还带去了费红他们两人的病假。 此刻，单间儿里只有费红和冯挺。 大概是因为伤口位置的缘故，冯挺的早饭没什么稀饭。都是稠的为主。 “姑姑，你来啦！” 费红急忙站了起来，亲切的称呼着冯一刀。让冯一刀和冯挺听了，都觉得这个姑娘很不错。 “嗯！” 房间又回到了一片沉寂。 “呵呵，你们别没有话说啊！弄的我都心虚了。” “没有没有，就是姑姑性子冷淡，我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费红安慰着冯挺，冯一刀闻言，也坐到了床边。 “感觉怎么样？” “水肿，涨，微微的疼痛。” 冯一刀听到冯挺的回答，思绪竟然回到了刚刚林里那边。 “嗯！掰开裤子，我看一下。” 冯一刀感觉自己又说了一句熟悉的话，有些恍惚。调整好精神后才发现侄子开始往窗口那边过转身。 “你调过去干嘛啊？” “嘿嘿~~姑姑，这面儿对着窗户，您看的清楚不是。” 冯一刀再次恍惚，抬手拍了怕自己的脑袋，总觉得林里有点儿上头。 “姑姑，你怎么了？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费红急忙走到冯一刀面前，担忧的看着冯一刀。 冯挺那边虽然正在往出露伤口，但是她还没有做好遇见姐妹的准备，干脆趁机跑了过来。 “没事，就是有点儿恍惚。好了，你先去外面找护士要点儿双氧水、碘伏之类的药品和器具过来吧！” 费红知道这是冯一刀给她的暗示，没有多说，就走了出去。 已经准备好的冯挺见费红走了出去，开口道。 “姑姑，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觉得你该怎么办？” 冯挺闻言红了眼眶，噗呲一下哭了出来。 “姑姑！我~~我不知道。” 看见侄子这么柔弱的样子，冯一刀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不是男人，但是她见到过男人因为二两肉的事情寻死觅活。也见到过因此闹出的家庭矛盾以及严重的后果。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她没有过婚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带着残缺面对婚姻的男人。 “唉！反正结婚后你们小两口都在外工作，要不到时候抱养个孩子算了。就说是生的。” 冯挺擦干眼泪摇了摇头。 “我奶奶和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说怀孕了，可不得全家出动过来伺候月子啊！” 冯一刀闻言默然。家里人她还是了解的。如果自己不是个女的，估计也不会有现在这样潇洒的生活。 冯一刀抬头看了看明亮的窗玻璃外的景色。因为病房在三楼的缘故，所以窗户正对着一棵大柳树的树头。 树杈上，一个喜鹊的巢里面。一只个头比成年喜鹊还要大的幼鸟正在用力将一只瘦小的幼鸟用力推下了鸟巢。瘦小的幼鸟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最终掉落在了地面上，成了一个一动不动的渗血小肉团。 而那只谋杀了同巢幼鸟的巨大幼鸟，此刻却迎来了喜鹊妈妈归巢。喜鹊妈妈刚刚落在巢穴上，用喙紧紧咬着的一条正在挣扎着的肥胖虫子，就被巨大的幼鸟一探头就啄进了嘴里。 喜鹊妈妈看了看巢不见了的另一只幼鸟，开始飞在空中，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但是它叫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树根位置掉着的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就是它的孩子。 看到这一幕的冯一刀脑中灵光一闪，眼前浮现出了林里的模样。 不由自主的回头打量了一下冯挺。发现两人无论从身高、体型，甚至是面容，都有很大的相似度。除了气质。毕竟一个是痞里痞气的家伙，另一个是舞蹈队里的台柱子。 如果~~ 冯一刀脑子里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就用力摇了摇头。 这个想法太过可怕了。冯挺和费红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好好生活啊！ “姑姑，你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冯挺的视线被窗台挡住了，虽然没有看到刚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一幕，但是那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鸟叫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没有，没什么。” 恰好此时，估摸着里面谈话差不多了的费红推门而入。 姑侄两人都停止了谈话。 第103章 养病实录3 冯一刀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绕到了窗台旁边。看向了冯挺的患处。 “嗯！不错，没有渗血，没有漏液，也没有崩线。额~~~” “嘿嘿~~姑姑，恢复的不错吧！” 冯一刀顿了一下后回复道。 “~~~~嗯！挺好” 等回到办公室后，冯一刀的思绪再次想到了鸟巢里的那只斑鸠，也想到了林里的模样。 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支点燃，猛的抽了半支，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等回过神之后，香烟已经燃尽。 烦躁的将烟头丢掉，走到窗口处看着外面的景色。 那只掉在树根处的血肉模糊的幼鸟正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猫叼着跑掉了。 而树枝上的鸟巢里，再次觅食归来的喜鹊妈妈还在兢兢业业的喂养着不属于它的孩子。 或者说在它心里那就是它的孩子，仅仅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冯一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吐出来，像是做了某个决定。全身轻松的回到办公桌前，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 另一边，林里无聊的躺在床上。 因为太阳照常升起，天气渐渐开始炎热了起来，为了不捂到伤口，只能拉开裤子，一动不动的防止触碰到伤口。 “哎？林老弟。咱们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吧！” 林里想了想事情的开端、经过、结果，好像是挺圆满的。就是那两个帆布包被红姐，哦不，倪泰梅姐妹带走了。一同带走的，还有他那有些荒诞的人生片段。 “嗯！应该是圆满了吧！” “嘿嘿！！看来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唉！你回啥家啊！要回也是我回。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怎么解释啊！” 齐站长闻言，从心底涌现的笑容一滞。 “啊？伤筋动骨一百天，难道我还要在这里住三个多月？” “唉！事情还没有结束，要不然洪主任早该过来了。” “哦！也对啊！昨天晚上才结束的收网。现在才是早上，我的确是心急了。” 刚刚提起了一点儿说话兴致的齐站长再次躺平。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 另一边，洪主任带领的人马，开始从逮捕以及被击毙的人身上挖掘出了大量潜伏人员及其近亲属的名单，开始分兵数路，联合各处的军警力量，开始按图索骥的收网。 而收获的大量黄金，已经派遣精干力量，秘密转运到了重点单位。它们将会被使用到各种重要的地方，完成它们的人生价值。 ······ 在床上躺了半天的林里端起茶缸，咕咚咕咚的将大半杯凉白开灌下了肚子。 齐站长羡慕的看了一眼林里的背影。他虽然也喝水，但是不敢这么大口的牛饮。 “唉！要是真的这么躺三个月，我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 “齐老哥啊！以前在一起话还挺多的，怎么住到一起，反而没什么话说了呢！？” “呵呵，谁知道呢！大概是离的太近了吧！” “唉！人啊！就像是刺猬，离的远了没交集，离的近了又会扎到对方。真是~~尺度果然很重要啊！” “是啊是啊！我和我老婆就是这样子的，离的远了她就骂我，离的近了~~” “你就扎她！！” “咳咳~~嘶~~哎哟~~” 齐站长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伤，毕竟才是负伤的第二天，他还不适应。听到林里猝不及防的虎狼之词，立刻就想咳嗽，然后就疼起来了。 “齐老哥啊！别挣扎了。没用的。” “额~~林老弟啊！我和你讲，你不要乱说话啊！我真的很疼的。” “哈哈哈~~知道啦！对了齐老哥，第一次住楼房什么感觉？” 齐站长闻言，斜眼瞟了一眼窗外的树冠，又将眼睛转了回来。 “唉！疼~~” “哈哈哈，看来你这辈子是住不上楼房了。” “哎？这个有什么说道吗？” “有，这里面的学问大了。我问你啊！你说楼房便宜还是平房便宜？” “那还用说，当然是楼房了。” “你看，问题这不就出来了吗？楼房那么贵，你一听价钱，心里就一个字——疼。所以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你还是别住楼房了。” “啧啧~~你这联想的能力太强了。我挣了钱肯定住楼房。” “住楼房有什么好的？碰上个不好的邻居，你睡觉的时候，人家天天晚上夯地基；你吃饭的时候人家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你上厕所的时候人家涮火锅诱惑你；你夯地基的时候人家两口子在家里打架。” “啊？怎么听着这么恶心呢！别的我都明白，可是这夯地基有个什么说法？” 林里突然想到了网上流传已久的一张图片，一幢十几层高的楼房，外墙挂满了时钟酒店、快捷酒店、宾馆的招牌。用网友的评论说，那个地方整天都是炮火连天。甚至几年来地基都出现了沉降，可不就是夯地基嘛！ 不过和齐站长不能这么解释，估计这种场景在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出现。 “夯地基啊！就是~duang~~~duang~~duangduangduangduang” 林里拍打着床板，模仿出了夯地基的动静。 一直想着腰伤的齐站长立刻跟上了林里的节拍，瞬间就明白了林里的内涵说法。 正张开大嘴要笑着说些什么感慨之类的话，从二楼窗户处就传来了一声怒吼。 “还有没有公德心了？大白天的在医院里也不消停，是来住院的吗？” “额~~这就是你说的坏邻居？” “不，你才是坏邻居。” 齐站长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平日里夜间的场景，瞬间抖了个激灵。这住了楼房，难道要每天现场直播？还得每天被人家骂？那得多丢人啊！！ “呵呵，呵呵~~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啊！” “唉！其实我说的也没什么道理。” “啊？这个又怎么说？” “你想啊！住了楼房，自来水管就进了屋子了，厕所也不用大半夜出去上了。多方便啊！” “哦~也对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老一辈说过的。” “唉！可是还是有不好的地方啊！” “啊？又哪里不好了？” “你独门儿独院的院子没有了。鸡狗不能养了，菜不能种了，闲下来的时候也不能穿着个小背心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啊~~也是啊！” “可是还是有好处啊！家里不用大晚上出去关大门了，也不用担心贼大半夜的进了院子了。” “嘶~~等会儿等会儿，我怎么觉得你在耍我啊！” “啊？有吗？我只是在和你分析住楼房和住平房的利弊啊！你怎么会想到我是在耍你呢？真是伤感情啊！” “唔~~好吧！你没有耍我。” 背对着齐站长的林里偷偷的笑了一下。 纳鞋垫儿的护士又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尾的输液架子。齐站长看见她后，直接打了个哆嗦。 “哎？怎么还把针扎到脚背上了？” “诺！你不光把我的手背扎了个透，还把针扎歪了。药液都进了肉里面了。” 纳鞋垫儿护士看着齐站长白白胖胖的手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嗨！我这不是才分配到这里嘛！业务还不熟练。” 令人正聊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说话声，林里和齐站长、纳鞋垫儿护士都看向了门口。 只见洪主任红光满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勤务兵，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哟！洪主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哈哈哈，当然是东风啊！你俩的伤怎么样了？” “齐老哥估计要休养个一百天了，四根儿肋骨啊！我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养个七八天差不多也好了。” 林里说话间，就半坐了起来。齐站长要起来，被洪主任又轻轻的按了回去。 纳鞋垫儿护士见状，很有眼色的去了外面，将屋里腾给了他们说话。 “你俩都别起来了。我也就是路过，所以进来先看看。那边儿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去处理后续。我马上就得走。” “哦~洪主任要是忙，就先走吧！我俩在这里住着挺好的。” “哈哈哈，我就是怕你们住的不好才过来看看。总不能慢待了功臣。” 洪主任进来转了一圈儿，说了些安定人心，但是没什么营养的话就离开了。 齐站长躺在床上美滋滋的，显然很享受洪主任带给他的那种感觉。 “齐老哥，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嘿嘿！我的心算是彻底放下啦！” 林里闻言没有反驳齐站长的说法。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总算是脱离苦海了。最起码有心情切香蕉皮。 “吃饭啦！吃饭啦！” 眼看时间马上到了中午，送餐的护士捧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林里伸手接过饭盒，开始半爬在床上大口吃了起来。齐站长就惨了，还要护士喂食，看起来有点儿狼狈。 期间护士又来来往往的进来几次。 天再次黑了下来。两人互道晚安，又睡了过去。 第104章 养病实录4 养伤的第四天，林里的水肿终于消散了。 早上起来美美的上了个厕所，感觉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但负责任的冯一刀大夫还是准时准点的来查房了。 林里熟练的摆出那个姿势，冯一刀仔细检查完林里的伤口，提出到拆线的时间了。 林里刚听到拆线这个词汇有点儿懵，才意识到现在医用缝合线还没有用上可吸收线。 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被缝合的密密麻麻的一圈伤口，林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要拆死人啊！ “额~~冯大夫！这个！一定要拆吗？” “当然了，伤口好了怎么能不拆线呢！” 冯一刀理所当然的话语中，竟然带上了一丝轻快的口气。 道理林里都懂，可是~~ “走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冯一刀看了看病房的环境，觉得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好用，就拽着林里的衣袖，将叉着腿，不情不愿的林里拉到了办公室。 冯一刀的办公室里，林里面对窗户而坐。冯一刀从文件柜里拿出一堆的剪刀、镊子、纱布之类的东西，将放着医疗器械的搪瓷盘duang的一下就放到了林里面前。吓的林里一个激灵，寒毛直竖。 “咳咳~~冯大夫，拆线疼吗？” 冯一刀正做着拆线前的准备，见林里这么问，懒得搭理。疼不疼的怎么了，你还能不拆怎么的！ 见明光闪闪的剪刀握进了冯大夫的右手，林里紧张的一笔，只能用力的抓紧了凳子。 “嘶~~~” “哎呀！别紧张啊！缩成这样我怎么下剪刀啊！要是不小心剪错了可怎么办啊！后果你想明白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到时候哭着喊着让我负责，我可不管你啊！” 林里欲哭无泪，看又不敢看，说又没法说。 “好！别动！我要开始咯~~” 冯一刀这一大坨冰山难得可爱一下，却把林里吓了个够呛。 “啧~~怎么不听话呢！我还没有开始剪呢！” “凉！！” “哎呀！剪刀嘛！就是用来剪东西的，用金属做才锋利。金属它肯定凉啊！” “嘶~~冯大夫，您可千万得悠着点儿啊！” “放心好啦！我当时也就缝合了几百针而已，很快就拆完了。” 林里额头虚汗直冒！手也攥的没有了血色。但就是不敢动。 而且就这么一个环形的伤口，竟然缝合了几百针，你这是纳鞋垫儿呢！你们市人民医院都是裁缝出生怎么的。 “你可别不信我说的啊！要知道你这个环形伤口的长度怎么也得18厘米啊！” “冯大夫，你就别骗我了。18厘米的环形伤口，按照圆形的周长公式算出来，岂不是将近7厘米的直径，我没有啊！” “哟！还是个知道背公式的。但是你这不能按照圆形的公式来计算啊！毕竟这个切口是斜着的，你按照椭圆形的公式计算才行！” 林里心里p，椭圆形的公式好复杂的，我不得拿稿纸列公式计算啊！而且你这已知条件太少了。还是等康复了，找个人一起用软尺量一下好了。 冯一刀专心致志的一点儿一点儿将缝合线变成了一截一截的线头儿，这才只是个开始，一会儿还得用镊子夹起来拆下面的线头。 等线头儿剪完了，她才要开始把几百针穿刺进肉里的断线一根一根的。想想还真有点儿小激动啊！ 林里此刻可不知道冯一刀的这种恶趣味，正放空脑袋想着忘却一切呢！ “这个位置的皮肤松弛，看尺寸不能光看待机状态，你得看工作状态的。一点儿常识都没有。看你也不像个没文化的啊！” “我不是没文化，我只是很少涉猎这方面的知识而已。毕竟，我没有隐疾啊！” “唉！没文化真可怕。什么叫隐疾啊！非要等有了问题才来看男科，那估计都没得救了。” “额~~可是没病来男科干嘛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病就不能来医院体检吗？要知道疾病这个事情，预防要比治疗更加对患者有利。” “嘶~~” 林里什么都懂，就是受不了那一下又一下冰凉的触感，还有传到耳朵里的嘎嘣嘎嘣剪断缝合线的声音，虽然清脆，但是太渗人了。 “说话啊！你要分散注意力才行。要不然又把线头给藏起来了。” “咳咳~冯大夫，这个~~拆了线还得几天伤口才能好啊！” “哎呀！估计还得个四五天吧！毕竟这些天天气热，还是等伤口全好了再出院比较安全。” 要不是知道洪主任包场，林里差点儿以为冯一刀要讹他的医药费了。不过四五天他能等，要是出了院，估计连点儿碘伏都不好买。毕竟现在可没有后世满大街做活动的私人药店。 “啊~~~” “别叫别叫，这是拔线头儿呢！要是拔不干净，都得长到肉里面。” 林里紧咬牙关，忍受着仿佛如同针扎的痛苦。 “哎？冯大夫，要不要打点儿麻药啊！那样不就不疼了？” “麻药也有危险的好不好。要是代谢出了问题，你要麻木一辈子吗？” 林里脑中灵光一闪，抽搐的脸上有了一丝幻想，麻木了不是更好？ “你可别想那些歪门儿邪道啊！麻木了你就感觉不到了，连起来都是问题。” 林里闻言瞬间垮下了脸，刚刚还有些小惊喜的脸上写满了害怕！ “好！别动啊！坚持一下！” 拆线手术的后半段儿，办公室里就剩下冯一刀偶尔的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等线圈儿拆完的时候，林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液打湿。看起来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呼~~冯大夫，这下好了吧！” 林里低头看了看血渍拉忽的伤口，抬起已经僵硬了的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算是挺过来了。 果然，只有科技才能造福全人类啊！ “没呢！哪有这么快，我还要给你局部消毒，包扎，等着吧！我这里的碘伏用完了，我再去弄点儿。” 冯一刀说完，就自顾自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林里扭头看了一下大开着的门，心说你倒是给我留点儿隐私啊！ 正埋怨着不顾及病人感受的冯一刀，一个眼熟的女人推着一辆上面坐着一个男人的轮椅就走了进来。 费红和那个男人看了一眼背对着门的林里，虽然感觉他的坐势有点儿怪，但在医院这个地方，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想了想开口说道。 “你好，请问冯大夫去哪里了？” 林里心里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不关门呢！随手关门啊！ “呵呵~~冯大夫去拿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哦！你也是他的病人吗？” “呵呵~是啊！是啊！” 林里扭头扯着笑脸，无奈的回答着问题。现在提裤子是没机会了，希望人家不会走过来吧！ “呵呵~~” “呵呵~~” 两个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安静下来的办公室里满是尴尬的味道。 咯噔咯噔~~ 楼道里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了气。 冯一刀的倩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哎？冯挺？感觉怎么样？” 林里竖起耳朵听着三人的谈话，才意识到轮椅上的那位，就是那天晚上走廊里遇到的行床上的病人。又看了一下那个女的，怪不得面熟呢！原来是见过啊！ “姑姑，挺好的！” “来来来，进来坐。” 林里头上一股黑线浮现，你倒是先给我个准备的时间啊！ “姑姑，你办公室里有客人，我们一会儿再过来吧！” “嗨！没事儿！他的事情马上就解决完了。很快的。” 冯一刀说着话，就走过来蹲在了林里身前，专注的进行了标准流程的包扎。 但林里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房门口两人也是尴尬的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看办公室的环境就知道冯一刀是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但是~~你得有情商啊！ “好啦！” 冯一刀轻快的说话声里透露着一股愉快。 但林里看着纱布绑出来的蝴蝶结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行了！提裤子走人。” 在冯一刀的催促下，林里起了起身，赶紧拉上了裤子。但是由于动作较快，卡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哎呀！不要这么着急嘛！要保养，保养知道吗？这病啊！就是三分治七分养，你可千万要注意了。” 林里心中暗骂“你才有病呢！都有病。” 顾不上听冯一刀什么保养不保养的。林里提起裤子之后，赶紧捂住了脸颊，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跑出了冯一刀的办公室。 见人走了，费红和冯挺脸上的尴尬才少了一些。但看向冯一刀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来来来，进来坐。” 两人闻言，这才走进了办公室。看了看还放在窗户边儿的椅子，费红没有过去拿。干脆就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说起了话。 “你俩想好了？” “嗯！我们商量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了。等伤养好了就结婚。” 冯挺握住了费红的手，眼眶有些红。 “行吧！过几天我就和家里提这件事情。我再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把你们俩调到外地工作单位。换个环境总是好的。” “嗯！姑姑你安排就是了，我们没有意见。”费红依偎在冯挺的肩膀上说道。 冯一刀看了看站着的费红，又看了看林里坐过的那张椅子，没说什么。 第105章 养病实录5 一路扶墙回到病房的林里，感觉很爽。 不是拆线很爽，而是身上的汗珠在楼道里被过堂风一吹，凉快的爽。 “哟？冯大夫带你干什么去了？你怎么这么爽啊！” 林里看了一眼探着头的好奇宝宝齐站长。竟然能看出他爽来了，这个家伙眼力见涨啊！果然，耐得住寂寞的人，都必然有长进。 “咳咳！！没~~没啥！！” “哎？不对不对。肯定是有啥。要不然你不会是这个表情。” 齐站长一看林里目光躲闪的样子，就立刻来了兴致。这几天两人都快闲出屁来了，正好听故事乐呵乐呵。 “咳咳~~我告诉你，你别和别人说啊！” 林里装模作样的伸头出去四处看了看人，还将房门轻轻的关上了。一看就是有干货分享。 齐站长立马来了精神，虽然胸口的排骨还是断开的，但不影响他大口吃瓜的渴望啊！ “没问题，咱俩什么关系啊！过来过来，我这里还有水果没吃完呢！” 林里走到齐站长床头边儿坐了下来，拿了一个大苹果在手里，开始讲述今天的遭遇。 “我刚刚进入冯大夫的房间~~” “嘶~~房间啊！~~继续继续！” 办公室什么的就不解释了。都是房间嘛！ “就看到冯大夫房间的墙壁上贴了好几张人体图画~” “哦~~啥样儿的啊！” “就是~~就是~~” “啧~~我你还不放心，嘴巴紧着呢！” “唉！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 林里装作纠结的挠了挠头。你嘴巴紧不紧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这种事儿不是看人品吗？ 齐站长一看林里的表情就知道有戏，立马火上浇油。 “咱俩谁不知道谁啊！都是一个地方过来的，在这里举目无亲啊！不互相相信怎么办？我保证，这个事儿你知我知，冯大夫知。” “唉！其实啊！墙上的那几张人体图画他~~他~没穿衣服！！” “啊！！这这这~~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林里见齐站长一脸震惊，觉得这样污蔑冯一刀大夫不好，就继续说道。 “什么呀！你想啥呢！冯一刀大夫是那种人嘛！！就是那种标注了穴位和身体器官的医疗用图。就是那种没有皮、红红的那种。” “额~~你~~我~~” 齐站长被林里差点儿噎死。连咳嗽都不敢，生怕把长了四天的排骨给崩开了。 “齐老哥，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看你闷的慌嘛！我给你讲个笑话儿解解闷儿嘛！” 齐站长控制着力度小声咳嗽了两下才算是缓过了劲儿。看向林里的眼神里满是杀气。 “咳咳~~额~~你给我讲笑话儿，你是把我当笑话了。哎呀！气死我了。我又想起你那天忽悠我去找柳所长买大洋的事儿了。” “别呀！齐站长，咱们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倒霉啊！我继续给你往下讲。” “停停停！你就是个乌鸦嘴，听你的准没好事儿！” 两人友好交流的同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带着这几天照顾齐站长的护士。就是那个纳鞋垫儿的。 “哎？你是~~” “哈哈哈，你俩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我家又是住又是吃的，怎么还不记得我了呢！” 刘先廷穿上衣服~~不对不对，刘先廷穿上白大褂，竟然不认识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哦~刘先廷刘大夫！您从老家过来啦！没有多住两天？” “哈哈哈，你们还记得我啊！我当然过来啦！这边有工作。父母催的不让多住了，怕耽误工作。 对了，我今天刚刚上班，看到骨科里新收的病人里面竟然有个叫齐抗美的，我还以为是重名儿，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啊！” “呵呵~~我也就是运气不好，压着了。” “哈哈哈，你岂止是运气不好，而是你的运气太差了。” 刘先廷大夫不是外人，有什么说什么。听人家这么说，两人立马紧张了起来。 “唉！以前那个大夫没有给你细看。我回来之后又看了些资料，发现了一些隐藏的问题。” “啊？刘大夫！我是什么问题啊！你快说说。” 齐站长还以为是腰的问题又有反复了，立刻激动的想要坐起来，被林里一把按住了。 “唉！以前那个大夫只检查出你断了四根肋骨，但是没有看到其他的细节，比如你还有六根肋骨裂开了。所以~~” 齐站长一听，十根肋骨，这是要给老婆熬汤喝怎么的？两个老婆也喝不完啊！ “别着急别着急，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按照断四根儿的养着就行了。就是日常生活的时候要注意，不能做位置的剧烈运动。” 齐站长缓缓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轻声对刘先廷说道。 “您看这个力度怎么样？” “嗯！你很有悟性啊！” 林里看着刘先廷伸出来的大拇指，觉得齐站长衰神附体。这是什么样的运道啊！还悟性，这是悟能吧！！ “唉！齐老哥啊！看来你得在这边过年了。” “过年？这这这~~” 屋子的气氛有些沉闷。突然，门外又有人进来了。 “哟？你俩都在呢！哦！这位大夫好。我是他们的朋友，过来探病来了。” “洪主任？” “洪主任忙完了？” “是啊是啊！差不多忙完了。” 林里见都是熟人，就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唉！刚刚刘大夫说齐站长还有六根排骨骨裂。” “什么排骨！那是肋骨，不是熬汤的排骨！！” “别激动别激动，伤着了不好。” 林里这个损友耍完齐站长，又急忙安抚。把齐站长弄的气儿都不顺了。 “啊？这个~~啧！！看来只能把你老婆接过来了。” “啊？我老婆？这个~~这边怕是不方便啊！” 刘大夫插话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老婆孩子都在乡镇里，今年是不过来了。这边的房子也空着，等你老婆来了直接住那里就行，顺便还帮我看房子了。我一个人在家一般都是住办公室的，图方便！” “别啊！刘大夫。齐抗美同志是我带过来办事儿的。出了这种事情，我们应该负责的。我这边有关系，找个房子不是难事。” “我的房子和医院只有一墙之隔，过来看病方便。” 三人闻言，都不说话了。的确是个好选择。 “嗯！那齐抗美同志的吃喝穿用我负责就行。” 刘大夫和洪主任各自分担了一部分，齐站长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马上就能见到媳妇儿了。 “唉！其实啊！我已经把你媳妇儿带来了。” 齐站长还眼睛落泪，一个妇女就从门口跑了进来。齐站长立马看傻了眼！ “援朝~~” “额~~媳妇儿！” “洪主任和我把事情都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勇敢，我~~” 齐站长听媳妇儿这么说，立马就来了精神。瞎话都不用编了，旁若无人的开始讲述自己的英雄过往。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戳穿，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等齐站长一番自我吹嘘完毕，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不了不了，我今天刚回医院，老领导和同事们给我准备了欢迎的工作餐。我就不留了。” 刘大夫婉拒了洪主任吃饭的邀约，一个人走了。 齐站长起不来，带人家老婆出去吃饭不合适。 一顿中午饭，就洪主任和林里两人。 第106章 养病实录6 医院门口的国营饭店里。 林里和洪主任对面而坐。桌子中间摆着羊宝一对儿、手撕羊肉、葱爆羊头、羊杂汤，两人面前还各摆了一碗红彤彤的凉皮。很丰盛。 “这两天过的怎么样？” “还好吧！有吃有喝的。舒坦着呢！” 林里夹了一大块羊宝进碗里，可得补补了。几百个贯穿的针眼呢！ “案子结束了？” “是啊！都差不多收尾了。你的汉阳造我都挑好了。子弹也备好了。” 洪主任说完，将一本红色外皮的小本子从兜里掏出来丢给了林里。 林里接过后立马来了兴致，拿起来看了看，上面除了自己不知道几年前的免冠照，还有详细的个人信息，以及颁发单位的大红钢戳，自己马上也是合法持枪的人了。 “哦？在哪里？” “在我办公室放着呢！等你回家的时候一起带走。我挑枪的眼光好着呢！你放心吧！” “呵呵~~谢谢昂~~没想到会这么快。” “嘶~~~你这是什么伤！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个样子走路啊！” 林里想到自己那时的狼狈，选个什么伤好呢？？总不能告诉洪主任，自己是来蹭手术，解决枪套过长问题的吧！丢人丢大了。 “唉！被跳弹擦伤了，很危险的。这两天走路都不利索。” “嘶~~~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佛像下面的地下空间里，跳弹的痕迹太明显了。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啊！” “是吧！唉！这次的任务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是我可没怂。” “当然了。我们指挥部的全体人员一致给予了你很高的评价。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啊！秘密部门哦！！” 林里一听洪主任的话，一股寒气自尾椎骨上到了脑子。这个活儿可不好干啊！ “唉！我这人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还是~~” “哎~~先不要拒绝嘛！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文坛里的后起之秀了。我们怎么可能安排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呢！你也知道，变革的时候，各种思潮兴起，最容易受到国外势力的渗透。我们组织在这方面虽然有些建树，但还是感到力不从心啊！” “啊？你们这么厉害的秘密部门，竟然还会有这种无力感？不应该啊！” “唉！你是不知道那些文人的清高，让他们爱国，那没问题，但老是把我们看成封建时期的锦衣卫、东厂、粘杆处那样的特务组织，对和我们的合作很抗拒。这也算是文人和特务势力天然的对立吧！” “啊~~那我怎么说？” “嘿嘿~~你现在不还是个后起之秀嘛！这次文会连个头都没有开就因事离开了，还没有和那些人接触。 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就把你拉进来。你放心，该有的待遇不会少，不留档案。就是在需要你的时候，才会请求你的援助。” “就像这次的事情？” “不是不是。就像你的作品《悬崖》里面的情节，只有经过了最严苛的考验，才值得老五冒险，亲自现身接头。 以后就不一样了。你完全不用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就是想让你盯着点儿那些接受外部势力培养，枉顾国家和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外部势力工作的人就行了。” “嘶~~真的这么危急了吗？” “唉！谁让灯塔太明了啊！晃的所有能看到它的人都看花了眼，却忘记了脚下的路终究是要靠自己来走！” “嗯！我这个工作要只是个“暗哨”的工作内容，我可以接受。” “太好了。欢迎你加入~~哦不对，是欢迎你帮助我们。” “哎呀！什么帮助不帮助的。我也希望这个国家蒸蒸日上，复兴到我们应有的历史地位上去。” “唉！何其难也！” 林里闻言，冷哼一声。 “哼~~你也没信心？” “呵呵~~不怕你笑话。每次看到人家的实力，我都有一种望其项背的无力感。但是我的忠诚是不会变的，也一直为民族的复兴而努力，即便是让我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也再所不惜。就是~~” “哈哈哈，那你可就错了。你是搞这个的，知道的信息多，对比一下历朝历代和西方同时期的差距就知道了。中国人，从来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王者。只不过近代自己不作法，掉了下来。但是历数中华上下五千年，我们都是这个星球的最强者，没有之一。” 洪主任毕竟是秘密部门的工作人员。对外界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听完林里的话，觉得很有意思，就稍稍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时间线。随即就惊喜了起来。 “哎？还得是你啊！我发现把时间线一对比，这个~~这个历史真的很有趣啊！” “知道有趣了吧！既然有趣就回去研究吧！还有更有趣的呢！” 洪主任为自己的发现开心，不顾林里不善的目光，也夹了一块儿羊宝扔进了嘴里。美其名曰：补补脑子！ 林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羊宝和补脑子有什么勾连。但是看洪主任很有智商的样子，也夹了一块儿，他也补脑，不过头不一样。 “唉！今天和你出来吃饭，收获很大啊！” “哦？既然收获大，那就给我打包点儿带回去吃吧！医院里的饭菜还是不能和这里比较。” “你可算了吧！我工资不高，经费也有限。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花，会断顿的。” “不是~~你刚才也说，指挥部对我的评价是一致的好。可是你们就给了我那么点儿奖励，现在连顿饭都不愿意请。唉~~~人呐！一旦达到了目的，就开始抠唆了。唉！古典传承——变脸哟！！” 洪主任这种老瓜皮怎么会看不出林里是想做会哭的孩子啊！笑着说道。 “嘿嘿~~放心吧！奖励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等你伤好了回去的时候，会一并给你带走的。” “哦？什么奖励啊？事先声明，我不是贪图那点儿身外之物的人啊！就是想知道知道我这次的功劳有多大。也好为将来的贡献做准备啊！” “嘿嘿~~告诉你也无妨。我给你弄了辆手扶拖拉机，咋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林里夹羊宝的手抖了一下。想象自己在全村大姑娘小媳妇儿羡慕的目光中，撩开衣服，从腰间掏出二十厘米黑-粗-硬的车钥匙，插在单缸发动机上用力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嘶~~画面感太强了。 “怎么想起送我这么个东西啊！以什么名义啊？合不合规矩啊！别让人家给我打成资本家了。” “哈哈哈！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县里打过招呼了。拖拉机和你的关系就挂靠在他们运输队名下，不待命不领工资，就是拿个工作证。柴油什么的都从他们那里领取，但是要自己花钱。” “嗨！！啥钱不钱的！不用票就行。对了，你们怎么想着给我这么个东西啊！我有点儿搞不明白啊！” “嘿嘿！没啥，就是和别的部门要账，他们没钱，抵给我们了。” 林里无奈的撇了一眼洪主任，合着是处理废品来了。手扶拖拉机当然不是废品。废品嘛！就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 “唉！我一个文弱书生，都不知道开个手扶拖拉机干嘛！” “嘿嘿！你脑子活泛，完全可以弄些山里头稀奇古怪的东西拉到城里卖啊！” “咦？现在放开私人生意了吗？” “没有啊！” 林里白了一眼摆手的洪主任。 “虽然没有放开，但是你可以以村集体的名义给供销社供货啊！” “唉！我们那穷山沟沟，都不够吃的，还供货。供出外要饭的老乡要不要啊！！” “嘿嘿！我不是说了嘛！你脑子活泛，你会有办法的。” 林里脑中灵光一闪，看向了洪主任。 “哎？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有想法了。你帮我搜集一些种子呗！” “什么种子啊？” “就是蔬菜什么的，要是有适合咱们这边种植的果树也行啊！” “哦？你打算搞种植？” “唉！今年说是村里要架设电线，开挖机井，我觉得在山沟沟里、没用的坡地上面种点儿果树挺好的，闲着也是闲着。还有就是自留地里面，种点儿蔬菜。现在全都是白菜、萝卜什么的，吃的让人头疼。” “哦~也对，那你就可以给供销社供货了。怎么说也是新奇的东西嘛！” “哎？有化肥吗？” “化肥？我们部门肯定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问问。听说去年咱们国家从国外引进了不少制作化肥的技术和设备，而且现在上边有大规模推行化肥的想法。但是我没有了解过这里面的事情。我去打听打听吧！” 林里听到这个好消息，比收获一台手扶拖拉机还要开心。化肥的功效没有人可以否定！没有人！！！ “唉！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吧！新媳妇儿放屁——零崩呢！！” “嘿嘿~~促进林家庄的发展，是我支书老丈人的毕生夙愿，我作为他慧眼识中的上门女婿，怎么也得为老丈人分忧啊！你看啊！种子、化肥、手扶拖拉机都有了。别的暂时就想不到了。” “也对！民以食为天啊！没有粮食什么也办不到。对了，我给你打听打听吧！反正农业生产嘛！无非就是种子、农药、化肥、鸡苗、猪苗之类的。” 林里突然想到，后世生长快、周期短、饲料比高的白皮猪，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好吧！你要是打听到了，去了林家庄，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唉！一看你就是个没有诚意的家伙，还要到林家庄招待。你们那里有什么啊！！” “我们那里有什么，取决于你能给我弄来什么。哈哈哈~为了你能在林家庄吃到好吃的，你可要加油哦~~” “切！娘里娘气的。” 两人端起羊杂汤的碗碰了一下。 “你接下来去哪里啊？还在红星乡吗？” “嘿嘿！这个是机密哦！” 林里学着洪主任刚才的动作，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咦~~娘里娘气的。” “哎对了。其他的汉阳造呢？要拿去回炉吗？” “不回炉干嘛啊！都是些过时的东西了。放着占地方，还得定期维护，多麻烦啊！” “啊？真是浪费啊！” “浪费？怎么会浪费呢！” “唉！你想啊！等咱们将来强大起来了，这些东西就是咱们苦难过往的见证者，完全可以把它当国教育的教材啊！比如开设个什么射击体验馆之类的。你看看人家美国人，动不动就拉出飞机举办个航空展，为的不就是提振人心嘛！” 洪主任咀嚼着补脑的羊宝，想了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那一堆钢材回收很值钱吗？” “值钱个屁。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那点儿东西能有多少啊！” “哦？难道缺钢材？” “钢材肯定缺，但是也不至于缺这点儿啊！” “哦~~那就是有人乱说话了？” “唉！无非就是些神神叨叨的人出来乱说话。还要把黄金拿走，弄什么~~~唉！不说也罢！放心吧！我们还不至于弄不了这种人。就是让他叽叽喳喳的弄得有点儿恶心。” 林里将盘子里剩下的羊宝一股脑儿的全夹到了自己碗里。 刚刚还感慨的洪主任立马急了。 “别呀！你这明抢啊！知道的你是大腿受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缺劲儿了呢！” “呸！连个只会叽叽喳喳瞎比比的人都搞不定，还吃羊宝？吃个屁。” “不是！这和吃羊宝有什么关系啊？” “哎呀！你傻呀！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他们和你哔哔这个，你就和他哔哔别的。不就是胡搅蛮缠嘛！你要是讲理，越是没理。明白了吗？” “额~~” 林里见洪主任还是懵懂的样子，就又说道。 “就和老太太躺在地上碰瓷一样，你别搭理她，让她躺着，让她闹。时间长了她也就没辙了。” “唉！人家是一群啊！一个躺着，一群敲边鼓的。” “那就找机会，等他落单的时候弄他。” “哈哈哈，知道啦知道啦！吃菜吃菜。” 第107章 养病实录7 等林里迈着怪异的步伐回到病房的时候。两人已经吃过了饭，齐站长的老婆正在收拾东西。 虽然齐站长没有多少东西就是了。 “嫂子。” 齐站长的老婆正如齐站长提到过的那样，看起来有些朴实，没什么亮点。但也是这个年代里妇女普遍的形象。朴素、勤劳、顾家，就是不怎么会打扮自己。 “哦！你就是林里吧！我们家老齐在家里老是提起你，说你会修家电，懂的多。我在家里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哈哈哈，嫂子您谬赞了。我哪有齐老哥说的那么好啊！就是懂点儿电学一类的知识，别的还都是齐老哥帮我的呢！买自行车什么的都是拜托的他。” “嗨！都是好交情，别说这些了。我们家老齐啥样子我还不知道？你呀，就别替他说话了。” 齐站长毫不在意老婆对他的评价，满脸幸福的朝林里笑了笑。 “对了嫂子，您中午也没有出去，我打包了点儿羊肉回来，您和齐老哥趁热吃。” 洪主任虽然抠门儿，但考虑到齐站长的付出，最后还是给打包了一份手撕羊肉。 “哎呀！这真是客气了。我俩在医院里都吃过饭了。” 林里将纸包塞进了齐站长老婆的手里。说道。 “嘿嘿！这都是洪主任给打包的。您要是不要，就和洪主任去说吧！” “哈哈！收着吧收着吧！洪主任是个大忙人，难得过来一次，你要是想还给他，还真不一定找得到他呢！” 齐站长让自己老婆收下了羊肉。看得出来，齐站长对于老婆的到来很开心。 “对了嫂子，家里孩子们怎么安排的。” “嗨！爷爷奶奶他们都在呢！他们就能给看着。要是忙不过来，就送去村里姥姥姥爷家里。反正是不用担心。要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了。” “哦！挺好。” “小林啊！我和老齐下午就搬出去了，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去吧！你的伤不重。” “呵呵~要不是齐站长的伤势不适宜长途跋涉，过两天就能和我一起回去了。” “嗨！来的路上洪主任派去接我的人都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了。我们家老齐和你都是好样儿的，为国奉献都是应该的。他就是牺牲了，我也会把老的送走，家里的孩子我也给他带大。长大了给他报仇。” 林里仰头，眼泪模糊了双眼。这么朴素的表达，让林里备受感动。 不知道家里的淑芬和林支书一家怎么样了。这一刻竟然有些想家了。 “哎呀！你说这干啥！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呢嘛！” “切！还不让说了？那天下午一个人跑到家里找我，我还以为怎么的了！吓死我了。” “唉！那不是走的急嘛！要不然我肯定回家里安顿安顿。” 林里见齐站长两公母在病房里秀恩爱，就悄悄溜了出去。 刚一回头，一声娇柔的惊呼传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啊~~” 林里虽然腿脚不方便，可手不受影响。一抬手就接住了一个保温饭盒。 “不好意思啊！我出来的时候没看路。” 林里这才发现，撞到的竟然是上午在冯一刀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女人。这就尴尬了！不过想想，自己是捂着脸出去的，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哦~没~~没事儿。” 费红回话了，林里心里却咯噔一下。这个羞涩的表情真是什么都解释了。 “额~~吃饭啊！” “哦~吃过了，洗饭盒去。” “哦~那你去吧！” “你把饭盒还我。” 林里闻言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饭盒送了过去。 费红接过饭盒，快走了两步钻进了水房。 “嘶~~” 直到这时，林里才觉得伤口处有些疼。大概是刚才转身的时候撞到人了。怪不得刚才她表情那么奇怪。 紧走两步进了男厕所，检查了一下才松了口气。要是伤口崩开了，估计又得遭一回罪。 不过这个姑娘不愧是舞蹈队的，身材好，长的也好。啧~~就是肌肉硬了点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手感。 眼见就要自作自受，林里急忙深呼吸了几下。又被厕所里浓重的尿骚味呛的咳嗽了起来。急忙出了厕所。 站在陌生的走廊里想了想，就慢慢下楼，找了个有树荫，凉快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着进进出出或喜或忧的人，林里发现这个年代进出医院的人和后世没什么区别。 果然，人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是环境。 叽叽喳喳~~~ 头顶上一窝鸟儿正在欢快的鸣叫着。林里抬头，发现是一只喜鹊正在喂食一只比它还要大几圈的幼鸟。心想这几天肯定有喜事儿。 同一时间，冯一刀的办公室里。 冯一刀正和坐着轮椅的冯挺隔着窗户朝下面看。视线前方，正是刚刚抬起头看喜鹊的林里。 “怎么样？是不是挺像的！” 冯挺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一时接受不了。可是找一个和你身量、相貌这么相似的人，很难的。” “姑姑，他和我不像！” “唉！我说的主要是气质。你演出这么多年了，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明白的，人和人相象，样貌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气质。” 冯挺有些痛苦的低下了头。 “只能这样吗？” “按照你现在所处的境遇，其实不用急着这么早下决定。但是工作一旦调动了，想找一个条件这么相似的，很难！！而且找到了呢？难道要再调动一次工作？” “可是~~” 冯一刀见冯挺的样子有些痛苦，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而且还需要说通费红。唉！都挺难的。 “那就尽快下个决定吧！我最多也就能留他七八天。时间久了，就没有借口了。” 冯挺没有回话，而是自己挪动着轮椅走出了冯一刀的办公室。 冯一刀在窗口又看了一会儿，见林里似有所觉的抬起了头，急忙缩了回去，然后去午休了。 林里似有所觉的抬起头，见没有人看他，还以为是错觉呢！就摇了摇头继续数地上的蚂蚁去了。 正在这时，两个觉少的老头儿拿着棋盘走了过来。林里急忙往旁边挪了挪，干脆看起了老头儿下棋。 下午时分。 林里看两个臭棋篓子看的有些犯困了，等回到病房的时候，齐站长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他的病床也不见了。 拦住一个小护士问了问。 “哦！你说37床啊！他搬到骨科刘先廷大夫家里住去了。他媳妇儿过来伺候他了。” “哦！这样啊！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话？” “话？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38号病人林里吧！” “对，我是。” “他说过两天请你去家里吃饭。别的就没有说了。” 林里放过了小护士，自己走进人均使用面积增加了一倍的病房，觉得有点儿冷清。 躺倒床上长出了一口气，睡意渐渐袭来。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晚上。 林里摸了摸肚子，中午硬菜吃的不少，现在倒是不太饿。 起床端起茶缸顿顿顿喝了一大缸水。想着还没有看过城市里的夜景呢！就披着一件衣服又出了门。 这个年代就连北京都是个大农村，西安就更别说了。不倒翁小姐姐没有就算了，城市的街道上竟然也是一片漆黑。前后打量了一下，连个人影都没有。夜经济就更别说了。经济都不好，还夜呢！！ 倒是现在温度适宜，坐到路边的石头上，还能感到一丝温热的气息透气而入，爽的不要不要的。要是带个痛经的女朋友出来就好了。还能做点儿别的解解闷。 哗~~一道手电的灯光照过来，晃的林里本来就陷入遐想的眼睛更加睁不开了。 “干嘛的啊？大晚上不回家！！” “同志，别照了。我是市人民医院里住院的病人。晚上睡不着，出来乘凉来了。” 两名联防队员用手电照了照林里身上的衣服，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是病号服。 “晚上尽量不要出来。这几天城里抓特务呢！免得伤到了你。” 难道是洪主任是他们？ “哦！谢谢啊！不过咱们城里有特务？这是怎么说的？” “唉！听说是解放前就潜伏下来的一群丧家之犬。老的都快死了，想最后疯狂一把，前几天还谋划着搞破坏来着。不过抓的应该差不多了。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养病都不消停点儿。” “嘿嘿~~谢谢两位同志提醒。我这就回去。唉！也是今天下午太困，睡了一下午。晚上有点儿睡不着觉了。” “唉！你们这病人还是舒服啊！能白天睡大觉。” “哈哈哈。你们难道白天不睡觉？” “哈哈。那能一样嘛！我们是晚上巡街，你是晚上乘凉。哎呀！不和你聊了，得走了。你早点儿回去吧！” 林里托着石头站了起来。人家都催促了两次了，再不走就不好了。 “那两位同志继续工作吧！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 “啊~~” 第108章 养病实录8 “啊~~~” 正在三人寒暄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女性的尖叫。三人同时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又同时快步跑了过去。 林里不敢迈大步子，怕扯到了。不过一跳一跳的，速度也挺快。 跑到黑暗处的小树林儿的时候，一个光着腚的男人就已经被两名联防队员压在了草地上。 “~~孙子！你死定了。” 林里见两人都忙着抓人，反而把险些遭遇侮辱的女人丢到了一边。就走了过去。 “同志，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 女人抱着胸口，哆嗦着说道！ “不要紧。” 林里借助手电筒的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的头低着，而且灯光太暗，看不清楚。衣服虽然有些杂乱，但是没有被扯掉。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没被糟蹋就行了。 “同志，要是没事的话就和我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吧！” 女人有些迟疑，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即便没有受到伤害，可传扬出去终究名声不好。 “你要是不去，这个犯罪嫌疑人很可能会逃脱法律的制裁。下次还可能有其他的姐妹受到伤害。” 这就是林里瞎掰的了，这个年代，抓了现行可没有那么复杂的办案程序。可有了苦主指认，办案肯定会轻松许多。 果然，女人一听到林里的话，就有些迟疑了。 “臭娘们儿，你敢指认老子，看老子~~” 啪~~一个斗打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后脑勺上，让他的嚣张气焰立刻就没有了。 “我去。我一定要让他坐牢。” 唉！ 林里看了看那个正沮丧的，活该你倒霉啊！你立马跪地求饶，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八十老母和呱呱坠地还在哺乳期的孩子搬出来不好嘛！！ 没用林里帮忙，三人押着犯罪嫌疑人就走了。 林里目送着两盏微弱的灯光渐渐远去，扭头就回到了医院。 不过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发现右脚脚腕有点儿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跳的时候扭到了。 “哟？这是去哪里偷鸡去了？还把脚扭了。” 林里抬头，竟然是丁一刀！这个点儿了还没有休息，一看就是夜猫子。 “我今天值班！” “哦！呵呵，丁大夫啊！我刚刚出去乘凉，见联防队员抓人呢！就跟着帮了点儿小忙。当时还没在意，到门口了竟然发现好像脚扭了。” 冯一刀看了看林里不吃力的右脚，勾了勾手指，转身进了医院。 林里对这种“想不想姐姐对你更好啊~~~”的禁欲系御姐完全没有抵抗力，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是真的屁颠儿屁颠儿的。 冯一刀的办公室里。 冯一刀双手快速搓动，一股浓烈的红花油味道开始在房间里蔓延。 林里的一条腿搭在冯一刀的大腿上，正感受着小腿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啪~~冯一刀搓红了的双手猛的压在了林里的脚腕上，快速上下搓动了起来。 “啊~~疼疼疼~~” “闭嘴！大半夜的叫什么叫。谁让你逞强来着！” “嘶~~啊~~冯大夫，轻点儿~~” 林里也听话，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声音听起来更加怪异了。 “手脚不能轻了，要不然搓不出去。” 哎呀！林里一听这话，瞬间血气上涌。你就不能说完整了啊！加个淤血很难吗？ “啊~~好疼啊！” “刚开始的时候疼，慢慢就舒服了。这是医疗常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傻乎乎的。” “嘶~~哦~~冯大夫说的对。” 冯大夫双手还在搓动脚腕，不过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嗯！我是专业的嘛！还有啊！你这下三路的伤怕是没有十天好不了了。” “啊？不就是个脚腕扭了嘛！不至于吧！” “唉！你运气不好，脚骨稍微有点儿错位。要是不积极治疗，将来怕是要变成瘸子啊！” 听冯大夫这么一说，林里额头上的热汗成了冷汗。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个小病可以死人，小伤也能残疾的时代。 想象自己瘸着一条腿摇拖拉机的画面，太美了。他不敢看。 “额~~谢谢冯大夫啊！要不是您医术高明。我下次见你估计就成了林瘸子了。” “嗯~知道就好。别以为我是找借口讹你的医药费。我可没那么贪。” “嘿嘿~~哪儿能呢！您的人品我还不信嘛？” “哦！？？我什么人品啊！我怎么不知道，说来听听。” 额~~林里哑口无言。听不出什么是客气话吗？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就是你的人品？ “嗯~~医术好，有医德，人很牛逼也很美。” 冯一刀抬头用大白眼夹了林里一下。 “夸人就夸人。怎么还说上脏话了？” 林里一愣，哦！确实有点儿啊！ “嘿嘿~~我这不是无法用正常的语言来形容你了嘛！带点儿脏话，更能形容你的人品啊！” “切！行啦！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冯大夫将林里的腿推了下去。站起来朝洗脸盆走去。 “嘿嘿~~谢谢冯大夫亲自用红花油给我推拿。哎呀！舒服多了。” 林里站起来扭了扭脚腕，又踩在地上走了两步！果然！走两步是判断人有没有病的关键症状。 “行啦行啦！大半夜的不睡觉，影响伤口恢复。” 一听对身体不好，林里急忙就紧张了起来。 “那冯大夫也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休息什么啊！我还要值班呢！” “嗨！谁还不知道啊！有需要医生出病情才会叫你们呢！其他的都是护士处理了。” 冯大夫正撅臀在脸盆里搓着肥皂洗手。林里想多看看，就赖着没走。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以前进过医院？” “没有~~怎么会呢！我身体好着呢！这身上现在都有了八块腹肌了。” 林里做了个健美的姿势，不小心被腿夹到了伤口。不过为了不出丑，只能抬头默默的等着那股劲儿过去。 冯一刀多聪明的人啊！回头看了一眼，就知道林里夹到了。 “唉！还八块儿腹肌。你先把下面的伤养好了再说吧！要不然八十块都没有用武之地。” 听到冯一刀公然开车，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人家都洗完手了，也没得看了。就赶紧离开了冯一刀的办公室。 回到空荡荡的病房，关灯躺在床上想了想刚才的经历。总觉得人生真奇妙。 以前只能在网络上看到的小姐姐，竟然在现实中就碰到了。搓起来还那么的温柔。啧啧啧~~~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儿，才来了点儿睡意。 双眼朦胧正要睡过去，就听见窗外响起了阵阵嘈杂的声响，人数还不少。爬到窗户上看了看，竟然来了急诊患者了。 就见冯大夫的倩影已经出现在了楼下。五六个人抬着个木板就被拦在了楼门口。 只见冯大夫打开一只小巧的手电筒，掰开躺在木板上的患者的裤子看了看，淡淡的说了一声什么。 晚风拂面的同时，竟然把那句话吹上了三楼。让站在三楼正往下看的林里打了个哆嗦。 嘶~~冯一刀就是冯一刀啊！治疗方案这么霸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伤害过。上来就要一刀切。想到自己当初选择她做手术，没事儿真是大幸啊！ “啊？医生。我兄弟不就是被铁门刺伤了嘛！治好就行了。哪里需要全部切掉啊！” “唉！你看看生锈钢筋贯穿伤口这周围的颜色，都黑了。你们送来的太晚了，器官已经坏死了。” “我们从受伤到送过来，拢共不到半个小时，怎么会坏死呢！” 带头的男人急忙伸头过去看了看患处，伸手搓了几下后用力在木板上躺着的患者头上狠狠打了两下。 “呸！让你洗澡你不洗，让你洗澡你不洗。差点儿让医生给你切了。你个倒霉孩子。” “医生，这小子好几年没有洗澡了。他这不是坏死了，这是脏东西，脏东西啊！” 男人在手里吐了几口唾沫，就搓了起来，不到半分钟，一个大泥丸就出现在了林里的视线里。看那个儿头，竟然不比济公搓的那个小多少。唉！真是个人才啊！ “那就快送进来啊！快点儿的。再耽搁下去真的会坏死的。” 冯一刀急忙喊醒了观察患处的众人，确实白了一圈儿。患者这才被一群人抬进了医院里面。 林里见楼下的热闹没的看了。就又躺回了床上。不过想到楼下的手术那么刺激，刚刚有了一点儿的睡意又没有了。 想了想，就穿上衣服下了楼。打算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儿。就挺神奇的！ 心里正想着要怎么才能合理的听到事故的缘由，就听到手术室门口一群人在哪里说话，声音还不小。林里干脆坐到楼梯上听了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别让人家患者家属给打了。 “唉！我早就和他说过，不能爬大门，不能爬大门。他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一下子给穿透了，我看他怎么和他女朋友交代。” “大哥，你别急，人家医生不是说保住的几率很大嘛！小毛会没事的。” “唉！医生的话也能信吗？刚刚还说坏死来着。要不是我知道那小子好几年没洗澡，刚刚肯定让人家推进来一刀切了。还女朋友，女朋友也是别人的了。” 第109章 养病实录9 “大哥，这个事儿不能让小毛的女朋友知道。要不然人家女方肯定有想法了。这都开始谈论论嫁了，别吹了啊！” “是啊！大哥！小毛和他女朋友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别让人家家里知道了，那亲家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可是今天这个兔崽子就是和人家约好了去看午夜场的电影儿才爬的大门，现在他人是去不了了，这个怎么解决？” 刚刚已经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的家人们都没了声息。 “唉！这~~” “唉！” 林里正在楼梯上坐着听的挺爽，见下面突然没有了声音，就有点儿急。别断了啊！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咦？你坐在这里干嘛？” 林里抬头，一个壮硕的汉子正看着自己，听声音，就是刚才那位被叫做大哥的汉子。 看他现在的模样，应该是心情烦躁，想到楼梯口抽烟，火柴刚掏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楼梯上偷听的林里。 “呵呵！我在这里住院，刚刚听外面有些吵，就打算过来看看。结果忘记自己下午把脚崴了。坐在这里歇一会儿。” 林里拉起裤腿，有些红肿了的脚腕出现在了那汉子眼前。那汉子也没说什么，划亮火柴点燃了香烟，想了想又看向了林里。 “抽烟吗？” 林里咽了咽唾沫，那汉子大概是有过住院的经历，明白林里现在的处境。就把香烟和火柴都丢给了他。 “你拿着抽吧！医院里憋的慌。” 林里伸手接住，这家伙倒是个豪爽的。值得结交啊！ 林里好几天没有抽烟，自然不会客气，点起香烟后把剩下的放到了台阶上。倒不是他真的想要，而是打算一会儿还给他。现在人家正烦着呢！丢过去不合适。 “嗯~~其实我听到你们刚刚的谈话了。” “唉！我这个人嗓门儿大，估计整个医院都听到了。” 林里满头黑线，既然知道还这么大声，那小毛的女朋友肯定是吹了。 “咳咳~~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啊？什么办法？现在都这样了。” “嘿嘿！刚刚医院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面有个女的差点儿出事儿。你现在赶紧去电影院门口等着小毛的女朋友。就说小毛因为勇斗歹徒的时候中刀了，现在在医院里治疗。” “啊？这怎么说的通啊？” “呵呵，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可以出来给他作证。” 嘴里香烟的汉子皱眉看着烟雾外的林里。 “可是~~这怎么说得通啊！派出所会认吗？” “所以你要顺道先去一趟最近的派出所。找人家打听一下今晚负责这边巡逻的联防队员，和人家好好沟通一下。说明利弊。虽然不至于有嘉奖，但是出来帮帮忙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汉子原地踱步走了几圈后猛的抬头。 “这边的联防队员我认得几个，我让他们帮忙说个善意的谎肯定没有问题。但是~~” “嘿嘿~~那位做手术的冯大夫和我是好朋友，这边我负责。对了，我刚刚是穿着病号服出去纳凉了，被联防队员问询过。你记得提一下。” “出来了出来了。” 两人听到后面人的骚动，那男人直接跑了过去。 “冯大夫，我弟弟小毛怎么样？” 那男人也是个有心计的，还知道直接称呼“冯大夫”验证林里的说法。 “你们也是走运，钢筋穿过去的时候没有伤到其他的腺体，只是普通的贯穿伤。而且你们处理的很好，现在钢筋已经顺利取出来了。不过钢筋表面锈蚀比较严重，一会儿还得打破伤风。之后要是没有别的变故，养着就行了。 本来这个手术很简单，但是给你弟弟消毒用了大半的手术时间。消毒用的棉花都用了小一斤呢！” 众人撩开被子看了看，果然白了一大圈儿。 “谢谢冯大夫。给您添麻烦了。” 林里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推着那个幸运的小毛走了。一抬头，那位大哥又走了过来。 “谢谢你啊兄弟。我叫马伟明，是铸件车间的班长。今天谢谢你啊！大恩不言谢，我赶时间，先走了啊！” 林里见马伟明走了，烟也抽完了。就拿起今晚的收获塞进了口袋里，晃晃悠悠的回房去了。 至于和冯一刀说这个事儿，他没想过。毕竟以冯一刀冷淡的性子，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估计她也没有兴趣管。而且这也就是普通的贯穿伤，没什么可隐瞒的。 第二天一早，林里还没有起床，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林里躺在被子里看着走进来的人有点儿眼熟，但一下没认出来。 “嘿嘿，林里兄弟。我是马伟明啊！咱们昨天见过。就是小毛的哥哥。” “哦~~小毛啊！记得记得！马大哥有事儿？这么早！” 马伟明也不客气，走到林里的床边儿就坐了下来。 “嘿嘿！昨天你那个办法没用上。” 林里见马伟明笑的开心，就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儿，改变了局势。还是对他有利的。 “说说！” “嘿嘿！你昨天救的那个女的，就是小毛的女朋友！” “啊？这么巧的吗？” “哈哈哈，可不是怎么的。我刚刚到了派出所，就见她正好从谈话室走了出来。她见我和当联防队员的朋友打招呼，还以为我知道她的事情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还求我别让小毛知道呢！” 嘶~~林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神仙剧情啊！果然是无巧不成书啊！不过这个剧情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啊！像是在哪里看过似的。 “啊？这么巧吗？那马大哥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马伟明掏出一包哈德门，美滋滋的当着林里的面儿拆开，两人同时点燃一根，才继续说话。 “嘿嘿！我见我朋友和我打手势，我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所以立马虎着个脸，一脸不高兴。但是又碍于小毛的面子。没有说什么。总之现在她还不知道小毛的事情。我和她说让我回家里好好想想，双方都冷静冷静，等过几天再给她回话。” 林里隔着烟雾看了看美滋滋吐着烟圈儿的马伟明。心说这个家伙真，竟然能临时想到用女性清白作为威胁的办法来拯救小毛的爱情。果然不是个东西。 不过他没有趁机来点儿电视台不让播放的剧情，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唉！！什么时候，娶媳妇儿都难啊！还是别鄙视人家了。毕竟自己还给人家出主意来着。 “哈哈，那就恭喜马大哥了。这事儿算是暂时稳住了。” “呵呵。是啊是啊！接下来就看小毛的恢复程度了。对了林里兄弟，你这是什么伤啊！伤的重不重？” “嗨！就是大腿被划伤了，过两天就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医院外面瞎转悠啊！” “哈哈哈。你要是不去瞎转悠，我们昨天那个事儿都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林里想起了马伟明曾经提起过的大门。就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个大门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对小毛的受伤情况还是挺好奇的。” 马伟明闻言，也没什么不愉快的。毕竟事情差不多解决了。 “唉！我们厂属于那种带点儿保密性质的，家属院管理的也挺严格。 墙头可高了，一般人还真的爬不上去。但是家属院里的孩子们不一样啊！墙头爬不出去就爬大门，反正爬着爬着也习惯了。看门儿的秦大爷管了几次也就不怎么管了，都是街里街坊的，谁不知道谁家的情况啊！ 所以小毛昨天和女朋友约着去看电影儿，就想图个省事儿，没叫秦大爷开门儿，从大门就爬出去了。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平时爬的可顺溜了，这次就出问题了。正往过跨呢，就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挂在上面了。唉！还被大门上焊着的钢筋给刺穿了。” 还真是顺溜啊！都没有伤到别的。 林里脑子里构思了一下当时小毛被挂的场景，发现和后世一个gif图很像，就是那个袋鼠倒立着被铁篱笆刺穿那里那张。 “嘶~~还好还好啊！你们碰到了冯大夫！” “哦？这个冯大夫医术很厉害吗？” “哎呀！我和你说啊！这个冯大夫可厉害了。这家医院里一半以上的男科病人都是人家给看的。也就是你们昨天运气好，碰到冯大夫值班了。要是别的医生，搞不好还真得给你一刀切喽~” 两人都是男人，谈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都有些不自然，身体一抽一抽的。 “额~~谢谢啊！我下去买点儿东西，去看看冯大夫。” “呵呵，那还不是应该的？万一碰到一个小肚鸡肠的医生，因为你的怠慢，给你上点儿眼药，那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马伟明坐不住了，林里说的的确有道理。又扔了一盒未拆封的哈德门到床上，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 林里很想说人家冯一刀搞不好正睡觉呢！但想了想还是不管了。以马伟明的为人处世，这都不是事儿。 拿起床上的哈德门好奇的看了看，果然是这个年代的好烟啊！包装纸上的字都那么好看。 等拿回去给老丈人抽。 第110章 养病实录10 马伟明刚走，冯一刀就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又拯救了一位好男儿，总之看着挺开心的。 “来，检查！” “啊？不用了吧！都恢复的不错了。” 林里苦着个脸，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还没有过劲儿呢！ “恢复的不错就是没有恢复。快点儿的，我一晚上没有睡了。等忙完了你这边的事情，我还要去补觉呢！” 见林里还要说什么，冯一刀直接拉着被子就撩开了。然后就看到了日上三竿的场景。主要是今天的太阳太毒辣了，晃眼。 “额~咳咳！冯大夫，这边。”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不过林里有些心神不宁。自己是不是被痴女给套路了！一个女医生天天这么勤快的过来检查。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前两天刚做完手术还能解释，但是今天呢！都拆了线了，而且上夜班儿本来就够累的了，就不能让个护士过来吗？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额~~这还得怎么在焉啊！不得分散注意力吗？ “额~~呵呵，我就是在想昨天送过来的那个急诊。” “哦！挺好的，命正！钢筋进去的时候很顺溜儿。没伤着别的地方。” 林里不敢往下看，冯一刀太敬业了。这个场景容易引起误会。 “哦！是嘛！呵呵~~” “嗯！差不多了。算上脚上的伤。你估计有个十来天差不多就能出院了！” “啊？十天？这么久吗？” 冯一刀心说，你以为我想留你啊！但冯挺还没有最后的决断，谁知道还得找什么借口留你多久啊！现在当然是要趁着脚崴了说的长一点儿啊！ “当然了，都说了你的情况不好了。怎么的，急着回家见老婆啊！你回去也没用啊！” 林里掩盖住羞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冯一刀没说什么，咯噔咯噔的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心想这个尺寸和冯挺也相差不大了，算是一次全方位的评估了。 回到办公室后，见冯挺竟然来了，而且以前不抽烟的冯挺竟然将她的办公室抽成了蓝色的。 本想过去把窗户打开，但看冯挺的样子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为了保密起见，就坐到了办公桌后。 “怎么抽这么多烟啊？” “咳咳~~姑姑！费红差不多快答应了。” “嗯！我又把他留了十天。” 冯挺闻言，苍白的脸上满是苦涩。眯着眼将烟又吸了一口才丢掉。 冯一刀看冯挺的精神状态很差，有些心疼的说道。 “我都三十多了还没有找人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男人。而是我更加喜欢工作。你和费红两人本来就是工作狂，我相信你们会走出这段低谷的。” “咳咳~~姑姑，你在男科里待的久了。你觉得~~” “呼~~我在男科这么久又怎么样。看不开的人见的多了。不过也有看的开的。有一个家伙，她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儿子。” “嗯！那是挺好，都有儿子了，没了就没了。” “然后有一天晚上，正敦伦的时候。他老婆拿出了一个黄瓜。” “啊？”冯挺苍白的小脸上满是错愕，原来黄瓜之所以叫黄瓜是这个意思啊！ “嗯！他老婆发现了他老公的秘密。” 冯挺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冯一刀表达的意思。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可是~~不是生了三个儿子吗？” “对啊！老婆问老公，为什么骗她这么多年。还扇了她老公一巴掌。” “然后呢？” “然后老公就对老婆说了。你都生了三个儿子了，我都没有质问你骗我，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我骗你！” 冯挺终究是年轻，听完这个故事里的反转，竟然有点儿脑子不够用。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你现在见识的还不够多。” “额~~姑姑，你这么多年~~” “呵呵。你爷爷奶奶给我订的是娃娃亲。两家人关系不错，本来看那人也挺好的。 但是我十三岁那年出门玩儿，就碰见他鬼鬼祟祟的进了一条小巷子。本来想着过去吓他一跳，和他开个玩笑。谁知道他竟然和一帮狐朋狗友进了一个小院子。” “额~~不会是~~” “就是！而且里面都是些徐娘半老的老家伙。我爬在墙头上偷看了一会儿，恶心的差点儿吐了。所以我就哭着跑了。然后就碰到了街边巡逻的警察。顺便报了警。” “咳咳~~” 冯挺没有抽烟。可是被冯一刀这狗血的故事弄的有些受不了。只能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额~~” “当时把我恶心坏了。后来就对男人有了阴影。总觉得他们随时都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我当时选择男科这个专业，就是想看看男人有多恶心。” “额~~那姑姑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当然看到了。你知道这一个小小的市医院每天要接诊多少男科病人吗？你知道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因为动力不足才来的吗？唉！” 冯挺抿了抿嘴，他倒是想动力不足，可是现在也就剩下两手空空如也了。 “呼~~可是后来，我的看法又变了。好像没那个恶心事儿，还生不出孩子来。 而且有些男科患者就是因为“正常”的疾病困扰才来就诊。当我看到他们的妻子、女朋友以及家里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事儿好像对男女双方、对家里人都很重要。 后来我慢慢的发现，治疗不孕不育的夫妻，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比例。 我又做了一些私下里的调查。发现人啊！尤其是到了而立之年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背上的担子很重。那个事儿一般一周一两次才是正常的频率。有点儿应付差事的样子。 反而是对孩子的关注越来越多。最后我才慢慢明白过来。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孩子可以陪伴你大半生，而那个事儿，你算一下。人的一生按照70岁来算，除去没结婚、年老体衰、出差不在家、伤病等的时间。 那么两夫妻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按照18岁到50岁来计算，一共32年。这32年里，平均按二天一次来算，一次15分钟。掰掰手指头就知道了，不过87600分钟，1460小时，60天。这就是人的一生，还是多算了的。 但是孩子呢？从20岁有孩子算起。孩子可以陪伴你整整50年。尤其是在他18岁以前，几乎天天在你眼前，等你老了还能给你养老。 就按照孩子18岁以前平均每天6小时。你人生最后的十年，三天一见面，一次平均30分钟，中间的22年五天一见面，一次平均2小时。总共是43240小时，1801天。 这还是一个孩子！！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孩子和那事儿只能二选一，你选哪个？” “咳咳~~姑姑，我想两个都减半，然后都选。” “唉！冯挺啊！你不是小孩子了。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你现在只能选前者，或者一个都不选。” “而且咱们家属院里面的情况你也知道。领养孩子的家庭并不少见。但是人家过的也和和美美的。虽然你这个选择特殊了点儿，但是~~” 冯挺掏出烟盒正要拿烟，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冯一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丢了过去，竟然也是哈德门。真是单身贵族啊！ 冯挺拆开抽了一根点燃，又抽起了烟。 “姑姑，你先出去吧！我想考虑考虑。” 冯一刀虽然好奇为什么是自己出去，但想到冯挺此刻的状态，正是需要思考的时候。就开门走了出去。 等冯一刀出去后。冯挺说了一声。 “出来吧！” 吱呀~~ 冯一刀放衣服的立柜被打开了。费红红着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熏的！！ “费红，姑姑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现在后悔完全来的及。” 费红闻言走到冯挺的轮椅前半跪了下去，将头放到了冯挺的大腿上说道。 “咱们以前就山盟海誓，那天你更是救了我一命。我不能离开你。” “唉！” “而且我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要是我没有了，我们家估计也完蛋了。所以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费红，你要是想走，我会给你一千块当做安家费。从此以后我们天各一方。” “呜呜呜~~你是不信任我吗？” “没有，我只是把利弊和你说清楚了。你别想后悔，却碍于面子、报恩的想法之类的不敢开口。那样只会害你一辈子。” 冯挺低头擦了擦费红脸上的泪水，温柔的看着她。 “冯挺。我决定了。接受你姑姑的建议。还有~~我想让你姑姑帮忙把我们调的远一点。事情结束之后，我想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嗯！那就说定了。” 冯挺将手指夹着的半截香烟丢到了地上，又把那盒刚刚拆开抽了一支的哈德门又丢回了冯一刀办公桌上。 两人孩子气的拉起了手指，还附和着唱出了一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童谣。看着挺珠联璧合的两个人，但是命运在捉弄他们，好在有了解决的办法。 第111章 养病实录11 同一时间，林里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去齐站长现在住的地方看看。 出门在医院不远处的供销社买了两个罐头，想了想又买了点儿白糖，高价的那种，毕竟他没有票。 一路打听，才算是找到了齐站长的住处。 不知道是不是刘先廷大夫离开的时间有些久，打听他竟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一打听空了好几年的一处院子，邻居们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这处院落。 林里看着眼前斑驳的大门，敲了敲门板。 “来啦！” 听到林里传来的齐站长老婆的说话声，林里松了口气。 今天这么高的温度，要是再找不到，他肯定就打道回府了。养伤要紧啊！ “咦？林里？你怎么过来了？伤好的差不多了？” “呵呵，你们昨天搬走了，我都没有送送你们。所以今天过来看看，认认门儿。伤倒是还没有好，不过已经不影响上街了。” 两人走进院子，齐站长老婆将门关上。这才一起走进了低矮的平房。 “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多破费，这东西可都不便宜。” 两人说话间，就走进了里屋。 齐站长正躺在炕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顶。 刘先廷大夫家里的设施还算不错，最起码齐站长躺着的位置有两块儿小小的玻璃，能晒到太阳。 “林老弟，才一天不见你就跑过来了。你也还是个病人呢！怎么就给我买礼物了啊！真是破费了。” “嗨！我也是这么说他的，花费这个钱干嘛！” “嘿嘿~探病哪里能空手来啊！再说了，我伤的比你轻，再加上咱俩的关系，带点儿礼物还不是正常的？” 林里将东西交给齐站长老婆放了起来，拘谨的坐到了炕上。 倒不是心里紧张，而是有他老婆在，两人好像没有聊天的内容了。 齐站长也尴尬的笑了笑。烟也不能抽，话也没有多少。毕竟男人的话题，女人在一边儿好像聊不起来。 “咳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啊？唉！昨天晚上出去乘凉，竟然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冯大夫说还得十天。” “哦！十天不算长。还是养好了再回去吧！别落下什么病根儿了。咱们那小地方的医疗水平，和市里肯定是没法比的。” “唉！谁说不是呢！” 说话间，齐站长老婆端了点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看起来像是羊粪蛋子的黑枣上来，林里一见这个东西就头疼，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两颗。 “中午留下吃饭吧！” “哎呀！医院里有饭呢！我就不留了，我改天再来吧！” 林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中午了。至于吃饭，他还真的不想在这里吃，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连个话题都没有。 “来了怎么能不吃饭呢？” “呵呵，嫂子，我回医院吃饭，然后就睡觉了。等一会儿正是热的时候，怕是不合适。” “哦~~我没想到。不过下次过来挑个时间早点儿来，也好让我准备点儿好吃的招待你。” 林里起身，和齐站长告别。最后在齐站长老婆的送别下走出了大门。 听到身后大门的关闭声，林里长出了口气。 原来和熟人的家里人打交道这么累。不光说话要有分寸，还得有眼色，气氛一点儿不融洽。完全不像朋友之间，有什么说什么。 估摸着医院里的饭点儿要到了，就贴着树荫开始往回走。 “林里老弟。” 林里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马伟明，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里回来的，竟然带着不少的东西。 “马大哥这是干啥去了啊？” “嘿嘿，托了几个朋友，给弄了点儿稀罕东西，打算送给冯大夫。喏！也有你一份儿。正打算给你送去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正好省得我跑一趟了。” 马伟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递给了林里。 林里急忙推辞。都收了人家一盒半香烟和半盒火柴了。不少了。 “别别别。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要不是你想出了妙计，我那兄弟的婚事估计都要吹了。你千万得拿着，就是些从山里寻来的杏子、李子、枣子之类的吃食，不值什么钱。” 林里可是知道这个年代这些东西有多缺。最起码九十年代的时候，这些都是送礼的东西，能买到的地方无非就是几个村里的果园。 “别别别，太贵重了。” “哎呀林里老弟，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给你就拿着。要不然我还得费心思给你再准备一份儿呢！” 林里一听这话，赶紧把包袱接了过来。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的好。 “谢谢马大哥。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让你破费了。” “不用客气。对了，我在锻造厂工作，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到厂里找我，你一提我名字，准有人带你去找我。” 哟！这位还是个交四海的性子。怪不得能寻摸来这么多东西。 “呵呵，谢谢马大哥。你们那厂子都够得上保密单位了，估计我也没什么能用到这么大厂帮忙的时候吧！” “哈哈哈！这倒也是。不过你要是需要什么钢材之类的，我还是能帮点儿忙的。” 林里想了想，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啊！农具什么的都有，农村还能需要什么钢材啊！ “一定一定。到时候有需要，肯定不会忘了找你的。” 两人说着话，就走进了医院。在门口分别后，林里去吃了午饭，随后就回到了病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是洪主任包场送来的缘故，齐站长走了之后竟然没有新人住进来。 躺在床上放空脑袋，竟然发现自己真的很闲。随后就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这些天的作息都开始变晚了。 看又是晚饭时间，不过没什么胃口。就打开了马伟明送他的包袱，里面果然都是些红艳艳、熟透了的杏子、李子、青枣。比起后世个头有点儿小。 各拿起来尝了一个，发现除了个头小，水分少了些，味道反而更加浓郁。想到后世比鸡蛋还大的白水杏，还真是产量和味道不能兼得啊！ 噔噔噔~~ 房门突然被敲响。林里还没有回话，就见房门被打开，冯一刀竟然又来了。 不过她现在没有穿高跟鞋，要不然林里肯定听到了。 “额~~冯大夫~~你吃了？” “没呢！我也刚刚起来。看你脸上的枕巾印儿，你也是刚睡醒吧！” “额~是的。对了，冯大夫，刚刚有个人给我送了些水果，你也尝尝。” 冯一刀也不客气，坐到床铺旁边的凳子上，挑了个红艳艳的杏子就咬开了皮，随后香舌一卷，杏核就被舔到了嘴里。随后低头，吧嗒一下，杏核就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了好远才停下来。 这样香艳的画面看的林里口水四溢，竟然有了些许冲动。 这些天他还真是饿死了。也不知道这该死的伤口什么时候能愈合。到时候就拿着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位辣妈给的地址去交流一下。 “咳咳！冯大夫，您过来是？？” “哦！我没事，就是见那个小毛的家人给我送东西了，过来看看你有没有。” 额~~这让林里怎么回答？两人好像除了香蕉皮这点儿事儿也没有什么交集啊！难道自己真的遇到痴女了？唉？她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是马伟明说的？ “怎么了？什么表情啊？怕我吃了你啊！” “哈哈哈~~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冯大夫这样的医科圣手，怎么会看上我呢！” “哦？那你觉得什么人才会配得上我啊！！” 林里挠头，这是应该和我谈论的话题？ “额！！怎么也得找个医科圣手吧！两口子有共同语言，上班下班还能一起。” “嗯！倒也是。” 冯大夫吃了几个杏子李子还不过瘾，又拿了几颗青枣放到了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了起来。 整齐的小白牙随着红唇的张合，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有几分美感。看的林里竟然不自觉的想歪了它的用途。 伤口处传来的敏感体验让林里打断了思绪，开始将目光挪到了别处。 你倒是走啊！这大晚上的，月亮都上来了。你呆在一个饿了好几天的男人房间里干嘛啊！关键是现在竟然没有开灯。 “啊~~吃饱了。” 额~~林里看着地上散落着的各种果核，心说这食量也不大啊！ “来，给你检查检查。” 冯大夫说着话，走到门口拉亮了电灯。 “啊？现在检查？” “对啊！你不是上午出去了吗？那么热的天，万一捂着了怎么办。别把这么多天的调养前功尽弃了。” 林里无奈的张大了嘴巴！这种理由骗小孩儿的吧！不过一想，反正看都看过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第112章 养病实录12 林里还是第一次在夜间被冯一刀检查。 不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倒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不知道是不是伤势渐好的缘故，今天晚上竟然格外亢奋。 让检查的过程格外香艳。 “嗯！不错。看你刚才没有喊疼。有两天就彻底痊愈了。” “哦？这么快？谢谢冯大夫妙手回春。” “回春不回春的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是妙手。” 林里不好意思的将裤子拉起来，端坐在了床头。看起来像是个羞涩的小媳妇儿。 “好了。你准备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冯一刀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弄的林里一头雾水。这见天儿的过来撩拨。是算着伤口好的日子呢？ 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林里套了件外套，打算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屋里有点儿闷。 下了楼，见昨天两个下象棋的老头儿又在下棋。就走过去坐到一旁看了起来。 ······ 悠闲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 两天后的夜。 照样又是傍晚醒来的林里已经适应了这种当夜猫子的感觉。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闷，月亮也被乌云遮盖，整个世界看起来一片漆黑。 林里起来之后满头大汗。 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倒是不用担心伤口被汗水浸泡的风险。 正发呆，冯一刀准时的又来了。 还是没有开灯。屋子里黑戳戳的只能看到个大致的人影。 然后林里就发现今天的冯一刀有些不一样。颤抖的手仿佛随着心跳起伏，弄的他心里有点儿痒痒的。 正要说话，就被冰凉润泽的双唇压了上来。 想了想这些天的狼狈经历，既然冯一刀都认为自己可以了，那就真的可以了吧！ 黑暗中的冯一刀有些生涩，让林里大为惊奇。怎么说也是个御姐啊！难道没有经历？ 等伤口没觉得疼痛的时候，林里才发现竟然还是有包装膜的。 心里虽然更加惊奇，但是这个时候根本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啊！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往下掉，不时还有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的。 黑暗中压抑声音的两人此刻终于敢稍稍放开一点儿压力。 随着雨越来越大，两人也越来越放的开。 等两人结束的时候，林里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过程。 就记得当时打响了第一个闪电，他正好看到了冯一刀在闪电下满是汗珠的美背。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食堂里才听到隔壁有人说，早上快起床的时候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闪电吓了一跳，把他接了一晚上尿的夜壶都砸了。 ······ 第二天晚上，同一时间，两人好像有了默契。进门儿没怎么客套就开始了。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林里出院。 虽然中途偶尔会感觉不是一个人。尤其是第二天晚上的那层重新出现的阻隔，让他困扰了好久。难道是残存的？ 但是当看到第二天冯大夫面带桃花，被喂饱的模样，倒也没有怀疑。 ······ 十天后，终于到了出院的时候。 但此刻的林里反而有些不想走了。用祝枝山在华府的话来说，这里有的屌，又有吃有喝的，不想走了。 不过冯一刀据说正好赶上了休假，去朋友家里去了。没和他道别就算了，竟然少说半个月见不到人。 佳人难寻！ 这样的悲伤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洪主任特意来接他了。 “哈哈哈，这养好了伤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走，先洗澡，去去晦气。” 林里想了一下，好像这快一年了，还真的没有洗过澡啊！尤其是这几天夜里持续深耕细作，天气又这么热，就答应了下来。他也正想见识见识这个年代的澡堂子。 坐上洪主任的小吉普，在街上没走一会儿，就来到了洪主任中意的澡堂子。 下了车，林里抬头看着眼前的三间平房，和林里后世所在小镇九十年代的澡堂子似的。 进门就是柜台，然后左右分男女，有个放衣服的筐，进到水汽缭绕的里间，中间是一个水泥砌成的大池子，四周都是没有隔断的一排排水龙头。此刻正有一群行走的马赛克在周围或站或坐。 两人躺在一个大池子里，水看上去挺干净，毕竟是早上刚刚换过的。 “啊~~爽啊！” “哈哈哈。当然爽了。这可是二毛钱的澡票啊！贵着呢！一会儿泡完了就去搓一搓，更爽！” 林里不时撩水到身上，感受着温热的洗澡水流过。刷洗着这几天的疲惫。除了睡觉就没有干别的了。睡，有时候是动词，有时候是名词。 “一会儿干嘛去啊？” “洗完了澡，陪你去逛逛街，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要是有时间，就带你去看拖拉机。然后把你带到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一早早点儿起床，你回家！” “啊？我自己回家啊！” “当然了。你都有自己的车了。你不自己回家我还去送你啊！” “不是~我都不会开手扶拖拉机啊！” “哎呀！能骑的来自行车，就能开得了手扶拖拉机。那个车可好弄了，简单的很。” 林里一下瘫倒在了水池里。关键是自己不认识路啊！ “哈哈，别这样啊！我再给你弄一张地图，顺着大路一直走就行！路上车多行人多，大不了问人嘛！” ······ “嘶~~哦~~” 林里背后的一位大爷赤膊上阵，脸上满是狰狞。 随着林里舒爽的哼哼，大爷抬起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小伙子啊！你这多少年没有洗澡了啊？” “哼哼~~” 大爷问了个寂寞也不生气，继续用搓澡巾在林里泡过的皮肤上大力搓着脏东西。 “哟呵！！我带你来洗澡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滚滚滚~~” 正爽的哼哼的林里嫌恶的将站在自己面前不到二十厘米的洪主任往远赶了赶。这个距离太近了，关键还是在澡堂子里。这个姿势~~恶心~~ “嗨！大家都是男人嘛！不至于吧！” 林里将头别向一边，实在是解释不了啊！他毕竟没有看过生理卫生教育片啊！ “小洪啊！你这个朋友可是肥的很啊！估计能搓出来二斤。”“哈哈哈~大爷，您狠狠的搓。搓多少下来都是您的收获，我不抢。” 搓澡的大爷穿着个小裤衩儿正在用力工作，听洪主任这么说，差点儿没被噎死。 “得得得！你狠！” “嘿嘿，一会儿洗完了澡出去抽支烟歇一会儿吧！哈德门哦！他的！” “哦~~这个可以有。来，小伙子翻翻身，给你擦擦裆！！” 大爷听到有哈德门，立刻开心的不得了。 ······ 吉普车上。 “哈哈哈~~” “嘶~~” 洪主任笑的像是一颗烂梨，都快咧开了！ 林里无奈的提了提裤子，搓澡是爽，但是碰到一位想着抽哈德门的大爷给你专心搓裆就惨了。竟然擦出火星子了。 害的他们接下来的理发环节都暂时放弃了。 “别笑啦！谁让我长呢？不拿起来怎么搓啊？” “哈哈哈！！~~~” “不要分心驾驶，会出意外的。” 洪主任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恶趣味笑容，降了点儿车速。 “哎呀！我就是没想到啊！大小伙子这么敏感！哈哈哈~~害的人家大爷都没脸抽哈德门了。” “唉！这个事儿算是成了我的黑历史了。可是那能怪我吗？谁让他搓个没完没了的。再说了，我包里那包没拆封的哈德门都给他了。” “行了行了。不笑了。供销社到了！嘎嘎嘎~~~” 林里翻了个白眼，两人跳下车，走进了面积颇广的供销社。 “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我都给你包办了。” 林里看了看琳琅满目的商品，心说包办这个词真是好。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根大粗腿，得赶紧抱紧了啊！ “什么？你竟然要一匹棉布？是不是太多了啊！” “不多不多，家里人口多。又有小家伙诞生，我想着把他三岁之前的布料都存下来。” 洪主任吸了口凉气，从兜里掏出一叠票据。咬咬牙！！买了！！ “还要什么啊！知道你快有孩子了。就当是我这个大爷给他送的满月礼物了。” “哦！这个可以有，我代替未出世的孩子谢谢你了。麦乳精、白糖什么的都来一些吧！” 洪主任说到做到，麦乳精弄了三罐，白糖五斤。一看就很花钱的样子。 “还有呢？” “没了吧！这些东西差不多了。” “再看看，来都来了。我准备足着呢！” 林里在柜台上又转了一圈儿，柜台玻璃下的东西都看了个仔细。正打算结束搜索，突然，眼前一亮。 售货员从柜台下面将一个像是塑料盒的东西取出来放到了柜台上打开，掏出一只有把手的，银光闪闪的东西。 “这是推子，用来推头发的。你要这个？” “林老弟，你这是打算开理发店啊！” “不是不是。村里人现在剪头发用的还是剪刀和剃刀，要不就是剪成了花犁狗，要不就是大光头。我想着是不是买一个这回去给他们理理发。” “哦！这个可以有，部队里都是用这个的，挺好使。售货员同志，来一个。” 见售货员正要打包，林里急忙拦了下来。 第113章 你还真是个人才 “稍等。这个推子有没有用电的？” 售货员疑惑的看着林里想了想。 “没听说过啊！这个东西还有用电的吗？” “额~~这个东西没有用电的吗？” 洪主任在一旁看两人打哑谜，也有些疑惑。 “这个东西竟然是要用电的吗？可是怎么没有电线呢？” ······ 提着一堆东西出了供销社，洪主任跳上车看向一脸沉思的林里。 “你这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看道儿。” “哦~我就是想着怎么能把它变成电的。就不用一下一下的剪头发了，可以直接贴住头皮推过去。” “你说的这个倒是挺有趣的，但是这怎么实现啊！” 林里将盒子里的推子拿出来，当做模板，指着它给洪主任讲解了起来。 “你看啊！我打算把左边这根把子切半截下来，中间的弹簧去掉。然后用一个小电机带动剩下的半截棍子做往复运动。这样就不用人手给推子提供动力了。” “嘶~~可是一根把子你拿不稳啊！” “我可以将这颗固定螺丝换成长的，加一个把子在上面。不过新加的把子和剩下的这根把子都成了控制推子的把手了，不再提供推头发的动力。” 洪主任拿起推子打量了一下，想了想林里给他描述的改装后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 “哦~这样改装之后，还真是和手扶拖拉机有些像啊！” 林里瞪大眼睛看着洪主任。这个形容好像也对啊！不过你怎么会想到手扶拖拉机呢！ 轰！！ 洪主任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打着吉普，猛踩油门就飞驰了起来。强烈的推背感从林里后背传来，弄的他很紧张。 “喂！咱们这是干嘛去啊？” “带你去见个人。” 随后，洪主任开始专心致志的开快车。林里也不敢影响他，只是将把手抓的更紧了。谁让这个时候的车没有安全带，更别说安全气囊了。 吱呀~~ 吉普车停在了一个商店门口，林里还未说话，就被洪主任拽了进去。 “哎！老李，我和你说啊~~” 坐在柜台前叫老李的男人把洪主任转述林里说过的话听了一遍后，也陷入了沉思。 “嗯！这个想法很不错。是挺好。” 叫老李的男人回过了味儿，双眼紧紧盯着林里。把林里看的毛骨悚然，不会自己作死，又掉进另一个旋涡里吧！ “额~~你们两位~~” “林里同志不要怕，我也是特殊部门里的一员。” 特殊部门的才可怕好不好！！ “呵呵，你刚刚的想法很好。但是不容易实现。” “啊？为什么啊？” “唉！我见过的最小的电机，都有一个香瓜那么大。要是安装到推子上面，那就太大、太重了。” 林里想了一下推子上面放着一个香瓜的场景，也不禁有些皱眉。 “难道就没有小一点的电动机？” “多小？” 林里将推子包装盒里的油壶拿了出来。 “就像这个油壶肚子这么大，或者更加的小。” 叫老李的男人想了想。 “那就要把电动机里的铜线换成铜丝，相应的轴承、转子等都要变小。技术难度倒是不大。可是就为了一个电推子，好像有点儿不值当的啊！国家现在穷啊！” 林里一听有希望，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急忙开动大脑想象着电推子以及微型电动机的用途。 四驱车？不行不行！这年月有几户人家买的起啊！说出来还不得被打死了。 义乌小家电？不行不行！还不得让公安部门给抓起来。 电风扇？这个倒是可以有，但巴掌大的电风扇，用途太小了。 “哎！有了！” “有什么了？” “我想到生产微型电动机的用途了。” “什么用途啊？” 老李疑惑的看着林里。那么小，有个屁用。 “嘿嘿~草原上的羊毛现在都是怎么剪的？” 虽然不知道林里问这个干什么！但洪主任还是想了想说道。 “简单啊！就是把羊捆起来，然后用一把大剪刀，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剪啊！” “速度快不快？效率高不高？效果好不好？” “这不是废话嘛！一个人一天剪不了几只羊，手还酸的不行，剪出来的羊毛长短不一，你是没有见过剪毛后的羊，身上都是一个棱一个棱的。你什么意思啊？这和微型电动机有什么联系吗？” 林里一拍大腿，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把洪主任和老李笑的一头雾水。 “快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两位！我问你们，我说的这个电推子能给人理发。你同样的道理，能不能做一款专门给羊剪毛的电推子啊！” 洪主任和老李低头沉思，随即双眼一亮。 “对啊！人可以用电推子剪头发。那羊也可以用电推子剪羊毛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哈哈，林老弟，你他还真是个天才！” 啪！ 林里的肩膀被激动的洪主任用力拍了一下，还没有想到那句熟悉的台词是哪部作品里的，另一只肩膀也被老李用力拍了上来。 “嘶~~两位两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我这刚出院，经不起你俩这么左右包夹的摧残啊！” “哈哈哈~你这个想法太好了。帮了大草原上的牧民们不小的忙啊！额~~” “怎么了洪主任？怎么突然皱眉了？” 洪主任忧心忡忡的又坐回到了凳子上，老李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唉！这个想法不一定能成啊！草原上他没有电啊！” 老李张大了嘴巴，也无声的叹了口气。 林里鄙夷的看着两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林老弟有办法？” “切！这有什么难的啊！” 两人随即又满脸求知欲的看向林里。林里可不耐见站着给他们讲课，等了一分钟，老李才迟钝的搬来了一张板凳。林里坐上去后觉得这个凳子好像坐过。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开口说道。 “这个多简单啊！不就是电吗？手摇发电机不行吗？就是电台用的那种。一个剪羊毛的电推子能用多少电？还反了它了！！” “咦？就这么简单吗？” “切！当然就是这么简单了。电推子功率又不大，那么小的一个电机。再说了，即便用电量大，完全可以弄一个类似绞盘那样的发电机啊！大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牲畜，完全可以用畜力来带动发电，电量输出稳定不说，量还管饱。 这样一来，其他的东西也能提上日程了。比如可以弄几盏电灯应急照明。也可以弄一些功率不大的电器改善生活。” 洪主任和老李的思绪已经被林里描述的前景带到了辽阔的大草原。 想到一头牛绕着发电机转圈儿，牧民们即便在晚上，也可以点着点灯把一只只绵羊用电推子麻利的脱了毛衣，那种效率和质量，都让两人不禁漏出了微笑。 “哈哈哈。怪不得洪主任一直都说你是福将。当时我们还不信，没想到你一来，任务就执行的那么顺利，把敌人一网打尽不说，还找到了那么多的黄金储备。 本来以为这次合作之后大家再没有合作的机会。谁知道你的灵光一闪，竟然带来了这么大的收获。你不知道你的想法对大草原上的牧民们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唉！他们太苦了啊！” 林里对牧民的生活还停留在后世网络上的认知。听两人这么说，有些不以为然。 “他们生活不是挺好的嘛！牛羊成群，天天吃肉。不好吗？” 洪主任闻言掏出了香烟，三人开始吞云吐雾。 “唉！我就是大草原上来的。你是不知道牧民的苦啊！迁徙、赶羊、挤羊奶牛奶、对抗狼群、剪羊毛，居无定所，这些也就算了。甚至还会有灭顶之灾的黑灾白灾。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美好啊！ 看历史兴替，大草原的生活要真是那么好。他们何至于南下侵略中原王朝啊！还不是中原比大草原好嘛！ 就说吃肉，吃一顿挺香。要是一天三顿全都是肉，那就是恶心了。不是他们不想吃菜，而是草原上没有能种植蔬菜的土地，他们也没有种植的技术和精力，要不然茶马贸易也不会在边境兴旺发达了。 要不是建国之后国家都会稳定大量的向牧区供应平价的砖茶等生活必需品，现在牧民的生活不会比解放前好过多少。” 林里想着小说里大草原上的生活，他们苦吗？ 但随即又想到了二娃他们村。好像是很苦啊！ “咳咳！不好意思啊两位！我差点成了何不食肉糜之辈。” “哈哈哈，林老弟不用在意。现在这个年月，哪里的百姓不苦啊！可他们还能吃上肉，也不算个啥了。电推子这个东西好啊！要是真的能做出来，一定会给他们减轻很多负担。 而且羊毛的品质会有很大的提升。因为剪羊毛的时间跨度更加短暂，羊毛品质更加如一。” “哦？这个又怎么说？” “你没有去过草原不知道。牧民的羊群很大，剪羊毛又费时间。必须提前进行工作，要不然剪不完的。所以就造成了羊毛长的长短的短，同样的羊群，羊毛能分出好几个档次。” “哦！这样啊！那我好像还挺厉害的啊！” “你他真是个天才”2 林里刚刚感慨完，左右肩膀就又被两只大手重重的拍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就娄了。 第114章 误打误撞 “两位两位，好好说话，别动手！” 林里苦着个脸，把两只满是老茧的大手从肩膀上扒拉了下来。抱胸估计已经黑紫的肩膀，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哈，一时高兴！别介意啊！哈哈哈！” “唉！你俩呀！” “林里同志，哦不，我也叫你林老弟好了。看来你这推子是改不成了，等电推子做出来，我送你两把。” “嘿嘿，电推子送两把，顺便给我送两把剪羊毛的电推子呗！洪主任大概知道，我有个朋友叫二娃，他们村就是养羊的大村，他对我又有恩！我打算送他点儿礼物感谢一下他。这正好碰上了，自然不能放过啊！” 洪主任也看过林里的调查资料，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那当然了。不就是两把推子嘛！小意思。不过你这改装计划算是搁置了。要不要把它退了？等过一段时间，直接用电推子？” 林里想了想，这也是个好办法。 毕竟他拿推子回去可不是只有自己家里用，最起码要给村里人帮忙。这年头可没有那么多发型，大多是剃头，或者推个平头就算是过年了。 这么做不是他多么的有奉献精神。而是既然来到了林家庄，他也想尽量的融入进去，以前是没有多少机会。他种田不行，修电器吧！别人家里连电都没有，更别说电器了。 再加上他自己脑袋上还顶着个拐卖赘婿的名头，人家也不敢和他接触啊！ 现在好了。要是有了电推子，自己不仅能在林家庄立足，可以光明正大的不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能找点儿闲暇时间里的事情做。搞不好还能成为十里八村的上门理发师。技术人员啊！ 不是为了挣钱，而是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不能一天天的尽是混混，让别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让林支书烦恼难做。毕竟他也是快有孩子的人了，角色要转换过来。 “哎？其实也不是没有改装的办法啊！” “哦？没有电机了还打算怎么改装啊！” 两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林里，他们也很好奇林里脑子里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林里指了指柜台上放着的待修钟表，总感觉这个格局有些熟悉。 “咱们可以把钟表里面的发条拆下来，安装在刚刚放置电动机的位置上。然后做一个小机关。当上紧的发条感应到剪头发的动作的时候，就自动为推子提供助力，节省人力。 当指令消失后，小机关关闭，发条停止提供助力。要是发条用完了，就用钥匙上发条，继续下一次的重复动作。两位，怎么样？我这个想法不错吧！” 老李走进柜台，从里面取出一个拆下来待修的发条盘，仔细打量了一下，又把它和推子放到了一起比划了起来。 洪主任也没有闲着，好奇害死猫，更别说这个新想法有多有趣了。 “嗯！不错！钟表的发条劲儿可不小，即便剪不完一个脑袋，那就再上一次发条好了。不错不错。” “啧！其实也可以做一个发条版本的羊毛推出来，有小一点的羊群，或者数量不多的羊需要剪羊毛，又或者不方便安装发电机这种装置的时候，它就能派上用场了。” 林里想了想，他们怎么老是想着羊毛，而自己想着头发呢！ “可是这样造价会不会变高啊！一座钟表可不便宜，发条可是它里面的重要动力来源。” 老李闻言，解释起了林里的疑惑。。 “钟表最重要的是一个准字，还有就是续航能力。所以对发条的力度有着要求，但精准度的控制还是要靠钟表里的其他机械控制，比如~~” 林里看着老李拿出来的一个钟表内部的金属框架讲解着机械钟表的原理，不禁点了点头。 “所以钟表最难的地方不在发条，而是在这个控制结构。你刚才的构想实现起来不难，价钱也不会高多少。嗯！一个电的，一个发条的，互相各为补充。不错不错。” 林里被两人不停的夸奖，早就笑的脸有些抽抽了。 “来，林里同志，这个座钟送你了。” duang~~一台顶着骏马标识的木质外壳钟表被老李放到了柜台上。下摆撞击在木质外壳上，响起一连串的声响。 “啊？送钟？？” “咳咳~~咱们是无产阶级革命者，不信那个。这是我个人对你的感谢。你千万得收着啊！” “啊？这是怎么说的？不是都有电推子送我了吗？” 洪主任终究和老李是一伙儿的，也帮忙说起了话。 “我和你说啊！老李可抠门儿了，平时尽是占别人便宜，哪里有被别人占过便宜的时候啊！今天能拿出这么个东西送你，你可千万得收着。要是犹豫一下，搞不好老李就后悔了。” 老李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抠门儿那是会过日子好不好。 “咳咳~~给你就拿着吧！朋友嘛！都是有来有往才行。” 来？往？ “额~~两位，现在对我来说，尽是“来”，你们想要什么“往”啊？” 老李和洪主任对视一眼，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啊你啊！这是写小说写出恐惧感来了。哈哈哈！你放心，要是有什么新想法千万得说出来，别自己一个独吞了，那可是人民群众的损失。” 林里满头黑线。要不是因为两部谍战小说出炉，自己也不至于让红姐和洪主任两方给盯上，被逼出来冒这个险。 但是又一想，没这一遭，他也切不了香蕉皮，也不至于有了手扶拖拉机，还有了获取化肥、种子等东西的希望。还有即将问世的电推子。以及眼前的座钟。 啧~~收获之前应该是付出！这个顺序没有错。 “咳咳~~我现在是真的不敢写小说了。我刚刚提出来的电推子也有些后悔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把我当生产队的驴那样用啊！我扛不住。” “不会不会，你是动脑子的，怎么能当驴用呢！” “就是就是，我们这个部门，最需要的是动脑子的人，不会让你当生产队的驴的。对了洪主任，你把他拉进来了吧！这个人才可千万别放走了啊！” “嘿嘿~~我老洪是什么人，看上的就是我的，还能让他跑了？” 林里听的满头黑线，这还当着他的面儿呢就这样了，私底下里不定怎么编排他呢！“咳咳！两位，我还在这里呢！” “哦！呵呵。既然加入进来了，那就是自己人了。送你个见面礼不过分吧！拿着拿着。” 老李又把座钟往前推了推，林里无奈。 “你们送我这么多东西，可是我的付出跟不上你们的回报啊！不对等的。” “嗨！！当得起当得起的。要知道红姐可是你勾搭出来的，“山外青山楼外楼，能人背后有能人弄”也是你参与破解的，现在又有了羊毛推。你的付出够够的了。” 林里脸色很难看。什么叫红姐是他勾搭出来的，他才是那个无妄之灾的受害者好不好。 还有啊！给人理发用的电推子还比不过羊毛推？不过想了想现在的大环境，好像什么都比人重要！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滴是滴，老李说的没错。” “两位，要是这里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打算先走了。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我打算下午去和齐站长、刘大夫告个别。” “哦！应该的应该的，来！把我送你的座钟带上。拿回家媳妇儿肯定高兴，嘎嘎嘎~~” 听着老李的鸭子笑，还有洪主任脸上那暧昧的笑，林里无奈的接过了钟表。 怎么说也是个记录时间的东西，他还真有些用处。最起码每天不用过的那么浑浑噩噩了，有了这个东西，他也可以做一个时间管理大师。 “多谢多谢。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 林里抱着座钟，就走出了商店的大门。 刚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路对面正在营业的建国饭店。 在大堂里忙碌的服务员不见那位驴脸女，后厨中隐隐能看到的忙碌身影也变成了一位干瘦的青年。 但林里对那天晚上的现场直播印象很深。深到燕子差点儿失去理智。 “上车走啊！站在这里干嘛？难道是饿了？早上没吃饭？” 林里浑浑噩噩的上了车，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吉普正在街道上行驶。 “哎？洪主任，那家店是怎么回事啊？” “哦！那家店啊！算是特务组织的一个观察哨吧！不过让我们给剿灭了，现在派老李过去了，想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你可别说出去啊！这都是机密，也就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我才说的。” 林里擦了擦额头上出来的白毛汗。！果然是你在看风景，看风景人在看你啊！ 自己那天对燕子的所作所为原来都被柜台后那个老家伙看在眼里了。怪不得第二天就被带去见呸·洛西那个老家伙了。原来是误打误撞啊！ “怎么了？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啊？” “唉！当时我们就是在建国饭店接的头。谁知道对面竟然还有一个观察哨，还好我当时没有露出破绽，要不然就惨了。” “哦！没什么的，以前那个老头岁数大了，不顶用喽。” 虽然洪主任这么说，但林里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等清醒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齐站长的住处。 进门后刘先廷也在，几人各自寒暄见面之后，一起安顿着吃了个午饭。 随后林里和洪主任告辞。两人来到了一处像是仓库，或者说是货栈的地方。 第115章 手扶拖拉机 “你的手扶拖拉机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林里打量着四周高大的仓库，以及装货卸货、进进出出的解放大卡车，和来往忙碌的搬运工。 “这是往高原上转运物资的仓库。他们要在入冬封山之前把今年的物资都运进去，所以很忙碌。” “哦！是挺难的。要是63年咱们物资充足，估计开疆扩土了吧！”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咱们当年的国际处境还是有些艰难，积极防御为主，要真是开疆扩土了，国际处境会更加艰难的。福兮祸之所倚，结局反而不美。” “哦！也对。呵呵，我想多了。” “呵呵，你也没想多。只是军事一般都是的延续，所以它应该是符合国家既定的大方向才行。 不过那时候要是多些物资，咱们开始的时候可以胆子更大一点，人员消耗也能小一些。虽然开战后马上就调整了节奏和战略目标，但相比之下，收获肯定要少一些。 呵呵，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又在西面打来了最少50年的和平。哈哈哈！哎！到了。” 两人说话间！ 就到了一处仓库前。 洪主任上前拿出工作证和门口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后就带着林里进入了仓库内部。 “你看，那台就是。” 林里顺着洪主任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一辆手扶拖拉机正在那里静静的停着，比起后世的手扶拖拉机，样式差不多，可能就是车斗要小的多，也就比林家庄的板车大不了多少。 林里紧走两步，近前观看。就发现~~挺简陋的。 “怎么样？见到它有什么感想？” “这个~~什么牌子的？” “嘿嘿，这是小铁牛单杠水冷手扶拖拉机，6马力的大家伙，怎么样？喜欢吧！” 林里看着那袖珍的柴油机，感觉怎么那么小呢！ “咋啦？看不上？？” 白来的东西怎么会看不上？在这个年代，这比后世的跑车都要厉害好不好。 “怎么会呢！这可是拖拉机啊！我喜欢的不得了啊！就是第一次见这个样式的拖拉机，感觉有点儿~~嗯~~怪怪的。” “嘿嘿！新鲜事物嘛！总是会这样，看的次数多了也就正常了。你瞧好了，我给你演示一下。” 洪主任说完，就打开柴油机后的一个小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了20长的黑粗硬的车钥匙，塞进柴油机启动孔之后，掰下解压，开始疯狂的摇了起来。 随着洪主任有节奏的摇摆，林里脑海中突然响起后世直播平台上面的魔性bg，啧！太像了。 腾腾腾~~~ 洪主任瞧准时机，将解压和摇把一撒。柴油机开始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单缸机独有的韵律在仓库里响起。 洪主任大概是想向林里展现一下机械的魅力，用手拨弄了几下油门儿。不大的柴油机果然爆发出了剧烈的轰鸣，黑色密集的烟雾从烟囱里喷涌而出，喷了林里一脸。 “咳咳~~洪主任，快收了神通吧！” “哈哈哈，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机械的魅力？” “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咳咳~~” 洪主任抬起油门儿，等柴油机熄灭后，才走到了林里面前。看着林里那无辜的脸上满是黑色灰尘，洪主任很不道德的大笑了起来。 “哎呀！行了行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玩儿这个！再说了，那么玩儿，不怕费油啊！”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给你演示一下，谁知道~~哈哈哈~~” 林里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灰，干不干净的也不管了，反正自己的脸自己又看不到。 “行啦！快点儿教我开车啊！我明天一大早还得赶路呢！” “好好好，我不笑了。哈哈~~” 林里看着笑的前仰后合、无法自已的洪主任，他是指望不上了，便决定自己试试。 虽然没有真的自己摇过单杠柴油机，可是见的次数不少了，而且他还曾经是掰解压的小能手，让他放他就放，一把着的选手。再加上这是个单杠机挺小的，应该不费力气。 拿起放在一边的摇把，塞进启动孔调整好位置，又“熟练”的掰下解压。脑海中魔性bg瞬间唤醒，身体随着节奏摇摆了起来。 等洪主任站直身体，林里身体抖动的速度已经到了极致。 正要开口提醒林里小心。就见林里松开解压的同时，也带着摇把离开了启动孔。在飞轮惯性的作用下，柴油机压燃柴油，开始腾腾腾的工作了起来。 傻眼的洪主任看了一会儿平稳运行的柴油机后，才不可思议的看向林里。 “林里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会啊！” 林里点燃一支香烟吹了吹眼前的头发，隔着缭绕的烟雾，淡淡的说道。 “四冲程柴油机的原理我熟悉，不就是解除缸内压力后让飞轮加速，等飞轮到达一定速度后快速恢复缸压让飞轮压燃雾化的柴油嘛！简单着呢！我也就是没实践过而已。 唉！高手寂寞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我不会的啊！” 正打算用半个小时教林里摇拖拉机的洪主任被林里噎的说不出话来。谁让他学这个的时候用了少说三个小时，还差点儿被来不及脱离的摇把打到了手臂呢！这简直就是侮辱啊！ “洪主任，上车，我带你试试我的车技怎么样？” 林里将烟头一叼，随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跳上了焊接在车斗前面的宽大座位上。 他有c1驾驶证，要是一个四轮的单杠拖拉机头他肯定开不来，那个车的档位他不会挂。但这个手扶拖拉机就不同了。档位在把头中央，不仅用铁皮做出了“王”字型的档位槽，竟然还很贴心的在上面标注了档位，这他要真不会开，不如买一块豆腐撞死好了。 “快点儿啊洪主任，车子停在这里不走，很费油的。” “哦哦~~” 洪主任如梦初醒，看了看大马金刀叉着腿占据了驾驶位的林里，只能踩着后面的车轮站到了车兜里。又不放心林里这样理论知识扎实、但没什么实际操作新手的车技，双手紧紧的攥住了车斗前面的栏杆，弓着腰，看向路的前方，一脸坚毅。他在准备随时跳车逃命。 “坐好啦？那我就开始走啦！” 林里大喊一声后，捏紧离合器，挂上一档，轻轻松离合的时候，也在轻轻的给油。 由于他有驾驶125排量摩托车的丰富经验，单缸机在他的操控下不仅没有熄火，反而以一个较为平顺的起步，渐渐的离开了原地。 腾腾腾~~~ 冒着淡淡黑烟的拖拉机在宽大的院落里缓缓行驶。手里捏着一把汗的洪主任终于缓缓放下了心中的紧张情绪，开始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林里啊！你这比老司机也熟练啊！” 林里额头一黑，这是夸人的话吗？ “还好啦还好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识过猪跑吗？洪主任啊！这拖拉机你可是真的送给我了啊！” “当然了，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哪里有骗你的可能啊！” 林里驾驶着拖拉机在大院里转了一圈儿，等感觉熟练之后，就又将它开回了刚刚那个仓库里。还很的来了个倒车入库。 将车停稳后，熄火拉手刹走流程，让站在车斗里的洪主任不禁暗暗点头。 “不错不错。这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打算派个战士帮着你开回去呢！没想到你这就学会了啊！” “哈哈，小意思。主要是咱们的设计人员设计的好啊！农具嘛！就是要易学易用，我也是沾了人家的光了。” 林里扶着有些腿软的洪主任从后斗里跳了下来，吹捧了两句不认识的技术人员。倒不是真心想夸奖，主要是他谦虚。 “行了行了。我当时学习了三个小时呢！谁知道你看了两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唉！果然是理论指导实践啊！我从你身上又学习到了新的感悟。” 林里额头再次一黑，这七八天的时间，他好像也实践出了不少真理。比如论身体柔韧度对姿势的促进与使用效果和谐程度的研究，他觉得都可以以此为题写一篇论文了。 “咳咳！洪主任，接下来咱们干嘛啊！” “给你装货啊！” “啊？装货？装什么货？” “化肥啊！我帮你问了，今年刚好来了一批，我给你要了十袋。” “十袋？不够用吧！” “哈哈，一个村子当然不够用了，但是你可以先拿回去试试嘛！ 而且化肥这个东西在咱们这边，现在还是实验性质的，数量本来就不多，能从这里面要来十袋的化肥，已经是我姓洪的能耐大了。” “嘿嘿，谢谢洪主任帮忙。化肥在哪里呢？这个车装的下吗？” “当然装的下了，你看，旁边那是什么？” 林里顺着洪主任指着的方向看去，原来拖拉机旁边堆叠在一起的那些东西就是。 走过去撩开表面盖着的篷布，一股浓烈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童年的时候没少闻这个味道，可谓记忆尤深。 “哇！这个味儿真浓。”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不过听说叫什么尿素，怎么样？和你想象中的化肥有什么差别吗？” “嘿嘿，化肥嘛！就是利用化学方法制备出来的肥料，为处于成长期的植物提供必需的元素。拢共也就氮肥、磷肥、钾肥、复合肥这么几种。 俗话说的好：无氮不长叶，无磷不开花，无钾根系弱。这就是使用化肥的顺口溜了。” 洪主任麻木了似的撇了撇嘴，他发现自己就不应该带嘴过来。 “行了行了，装车吧！” “好嘞！” 第116章 老司机带带我 十袋化肥不多，两人也没有叫什么搬运工过来帮忙。 合力三下五除二就给扔到车斗上码好了。 林里想了想又把自己要带回去的东西从吉普车上拿下来，都塞到了车斗前面预留的缝隙。 这个地方是洪主任找的，应该不会被偷吧！ “等一下啊！那边儿还有点儿东西。” “啊？还有什么啊？” 难道是猪苗、鸡苗、种子？ “是油桶啊！这个油箱这么小，放不了多少柴油。我又另外给你弄了一桶油。油桶也顺便送你了。” 林里又和洪主任一同把一个抗日神剧里经常出现的油桶搬了上去。 “哎呀洪主任。还好没有装满，要不然我可弄不上去。” “切，也就一个200l的油桶，就把你累成这个样子了。林里啊！你还年轻，千万要节制啊！” 林里撇撇嘴。 “我都饿了多少天了。还节制呢？” 洪主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他胁迫林里出任务的做法表示了歉意。 林里看洪主任的表情，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招待所和医院里的事情他不知道。原来他不是无孔不入啊！吓死人了。 “哈哈哈，洪主任别这样，为国家效力，是我的荣幸。下次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还上。” “哈哈，那我就先提前谢谢你了啊！等下次有求于你，你可不能耍赖啊！” 见洪主任脸上一脸得逞的笑容，林里义正严词的脸上写满了后悔。 “唉！接下来呢？咱们接下来干嘛？我都听你的吧！” “哈哈，接下来就没事儿了。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就剩下养足精神，明日一早上路了。” 还好不是午时三刻啊！洪主任说话真是~~实在。 “呼~~那好吧！我们~~” “我带你去拿枪！” 林里一愣，车都装好了，你现在才带我去拿枪。开玩笑呢吧！ 等吉普停到距离仓库不远的一个类似部队驻地的地方，洪主任从枪库里领出了一个木箱子。 二人抬着走到靶场后，洪主任才打开了木箱子。 “这里一共有十支汉阳造，是我亲手从那一堆里面挑选出来的。你试试。” 洪主任说着话，将五发子弹一一压进了弹仓。随后将枪丢给了林里。 林里现在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哪里还管洪主任说什么啊！ 学着电视里瞄准的姿势三点一线瞄准前方的靶子，用力扣动扳机。结果~~ “咦？洪主任，” “啊？” “打不响！是不是碰到臭子了？据说刚起家那会儿，朱总的枪里就有一枚臭子儿。” 洪主任瞪眼看着林里。屁！撞针的声音都没有听见，还臭子儿？ “你没有打开保险。” “啊？” 在洪主任的帮助下，林里才顺利的激发了两世为人的第一发子弹。 强大的后坐力顶的他肩膀发麻上身后倾，澎涌而出的时候，肩膀难道不应该向后吗？而且这种亲手激发、看着子弹离体的感觉，估计没有几个男人不喜欢。上瘾哪！难道那么多人喜欢玩儿枪。 颤抖着右手顺利换弹后，林里继续击发。 大概是身量高，有力气的缘故，枪压的很稳。虽然环数不高，但每次都能上靶。 洪主任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望远镜，看着靶纸上多出来的一个个的弹孔。没有一丝表情。 五发子弹打完，林里装弹期间，洪主任说道。 “这么好的身体，这么好的素质，不去当兵可惜了。” 林里笑笑没说话。不是不愿意去，而是里面都是同性。他这种抱着一百多斤物体能狂造七八天不喊累，还能坚持再战的人，不适合去那里。会憋出病来的。 洪主任还要继续说话，就见林里已经将枪栓复位，枪声再起。 一个下午，林里在洪主任的教导下，学会了汉阳造的分解、组装、保养、校准等小技能。 不是他学习能力有多强。而是汉阳造结构太过于简单，再加上后世的文化熏陶，学不会的是大。 晚上！林里没有去招待所。而是干脆在靶场里抱着汉阳造睡了一晚。 ······ 第二天上午，满是青翠植被的一个山沟沟里，一阵腾腾腾的声响打破了流水袅袅、鸟语花香的宁静图画。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掩盖在腾腾腾声响下的歌声。 “我抬头向青天 搜寻远去的从前 白云悠悠尽情地游 什么都没改变 大地留下我的梦 信天游带走我的情” 很快，一个红色的车头拐过了弯道，从黄土悬崖下的路面缓缓走了出来。 随后就是一个双手把着车头、头戴草帽、上身穿着一件跨栏背心的青年。 那青年的嘴巴正伴随着柴油机规律冒出的黑烟一张一合的唱着信天游。 “哎呀！终于走到能下河的地方啦。” 那青年看到路边袅袅的流水，平坦的河槽，眼前就是一亮。 选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将手扶拖拉机停好熄火后，就起身从后斗的篷布上拿起一个水壶，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河边儿。 将水壶打满后，没有急着喝水，反而快速跑回拖拉机旁边。对着水箱就将满满一壶河水倒了进去。 刺啦~~ 干渴已久的水箱终于迎来了柴油机必不可少的降温用水。 一时间，水雾弥漫，将那青年熏的连连后退。 “哎呀！还好走的慢，要不然水箱早干了。哼！都怪洪主任那个家伙，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帮着把水箱加满。” 林里为了赶路，早上三点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后带了些干粮，就跟着运输物资的卡车出了西安城。 在一个岔口分开后，又连续走了几个小时，才到了这个地方。 又来回灌了几次河水，将水箱加满。林里自己才喝了个肚圆儿。 等休息了一阵后，林里打开洪主任给的区域地形图，在一条满是黑点标注过的线路上划了一个新的黑点。那是他现在的位置。 “哦！看来速度稍稍快一点，在天黑前能赶回家。” 比划了一下线路的长度。林里做出了判断。 不想在路上独自过夜的林里顾不上疲惫，将柴油机启动后，就开始继续赶路。 从座位上摸起一个干巴巴的馍馍递进嘴里咬上一口，不时抿一口泉水。 就这样，林里为了赶时间。吃饭都是在车上完成的。 手扶拖拉机速度慢，操控简单。倒也不用担心发生什么危险。 “老司机~~等等我~~~” “老司机~~带带我~~~” 耳边被柴油机噪音笼罩的林里，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喊声。 piu~~ 一个石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吧嗒一下打到了车厢上。 林里听到声响急忙停车，回头就看到拖拉机后面的道路中央，有一个女孩儿双手按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看向自己。 “喂~~是你扔的石头吗？” “呼呼~~老司机~~带带我~~” 听到女孩儿这么“开放”的喊话，林里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人啊！就不能纯洁一点儿吗？ 柴油机的声音弄的林里听不大清楚，干着还费油。林里干脆熄了火。打算听听是不是听错了。 “喂！你是要搭车吗？” “呼~~是的是的。” 那女孩儿看样子是休息够了，直起身来就朝林里走了过来。 但大幅起伏的胸脯，表示她依然很累。 “我要去明辰县。你要去哪里啊？” “呼~~我也是。” “额~~” 林里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先说的。正常的顺序应该是她先说才对。 “你要去那里干嘛啊！” 女孩儿靠近了拖拉机，林里竟然有些紧张。 可这个年代的车匪路霸应该还不怎么猖獗吧！别是遇到了劫道的了。 “不用紧张。我要去明辰县探亲。我二姑奶奶她们家就在县里。你把我捎到那里就行了。” 女孩儿边说话，就一边爬上了车斗。看样子是怕林里拒绝。 林里本来还打算拦一下，但是~~他脸皮薄啊！ 女孩儿坐定后见林里红着个脸看向自己，还以为是热的，但是整理上衣下摆的时候，才发现上衣竟然在上车的时候撩起来了。小口袋大内在，不会是~~~ 正打算发怒，但是想到两地的距离，就将火气憋了下来。只是看着林里不咸不淡的冷哼了一声，随即扭过了头。 林里意识到自己刚刚无意的行为被发现了。但是~~真的是~~毫无瑕疵啊！ “咳咳~~不好意思啊！我本来是打算帮着把你抬上去的。但是~~咳咳~~你原谅则个！” 女孩儿闻言，看了看半跨在车座上正要下车的林里，俏脸一红。 “咳咳~~别说了。咱们快走吧！” “哦！好的好的，马上。” 随后，那女孩儿就居高临下的看到林里下车走到车头，撩起了跨栏背心。 而在宽松的裤子竟然鼓起了一个大包。还能依稀看到轮廓。 银牙紧咬的女孩儿忍无可忍，正打算大声呵斥，才发现林里从腰间抽出一截黑色的东西。 随后，大包渐渐变平，向上移动。 很快！一个大约20长的车钥匙就出现在了林里的手里，女孩儿的眼前。 终于，林里想象过的，在大姑娘小媳妇儿眼前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画面出现了。 事毕！ 女孩儿红着个脸看着林里将车钥匙又放回了腰间。 深呼吸一口气后，无力的抬头望天。心说这是个什么奇葩啊！ 腾腾腾~~ 拖拉机继续赶路。 同乘一辆车的两人没有什么交谈。 主要是初次见面就发生了那么多的意外和误解，两人都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等时近傍晚，林里的拖拉机终于停在了明辰县的县城里。 女孩儿下车后本来打算说点儿什么，但是看林里盯着自己胸口一动不动的眼睛，本来想大骂两句再走，但想到刚刚坐了人家的车，就用力跺了跺脚跑掉了。 林里张大两个鼻孔伸出右手，一副尔康挽留的经典画面。 本来想提醒她一下，胸口有汗，显形了。 结果~~~ 好人难做啊！ 第117章 返家 女孩儿被林里的眼神弄的心生闷气，但也有些羞涩，好似怕被林里邪恶的目光触碰到纯洁之地一样，赶紧走到一处小巷里躲了起来。 当看到林里的拖拉机启动后慢慢消失在视线范围时，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就觉得手上汗津津的。 一股傍晚的微风穿过小巷，女孩儿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随后低头看向了凉飕飕的胸口。 这一看可就马上羞红了脸，想到刚刚林里的怪异眼神，以及他那些自己见过的奇葩行为。 女孩儿就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误会他了。 看了看四处无人，女孩儿将贴在身上的衣物往上拽了拽，但是你动它也动，依然贴的很紧，没什么卵用。 随后转身面对墙壁，伸手进去，紧咬牙关在凸起处折叠了下里面的衣服。再拉下外衣的下摆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还有印记，但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好像也没有人会过来细看，而且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正好能帮着遮掩一下。 又一阵微风吹过，将陷入沉思的女孩儿吹醒。 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她还要去二姑奶奶家呢！不要耽搁了晚饭。 ······ 另一边，林里在乡间的泥洼路上驰骋着。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心里不急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的拖拉机没灯。 这也是他现在才意识到的问题。还挺严重。 想起路上遇到的搭车女孩儿，林里就觉得自己的双眼仿佛渡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芒，看路都那么清晰。 嘴角扯起一抹微笑，林家庄已经近在眼前。 拖拉机腾腾腾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在乡村宁静的傍晚格外刺耳。 等林里快要进村的时候，才发现村里的男女老少竟然站了满满一村。 就连很多拄着拐杖的老年人也在家中晚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着。 “难道是他们听到拖拉机的声音才出来的？” 林里此刻好像感觉到了一丝后世买车回家开到沟里的感觉。现在的他是村里最靓的仔。 但是当靠近后看到齐齐看向他的无数双眼睛，后背就出了一层冷汗。 活脱脱山村诡事的既视感。 ······ 正在公社门口站着的林支书和一些村干部聊着闲天儿，正聊到乐呵的地方，就听说有拖拉机进村，皱眉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谁这么晚了还会来。 不过想着这个年代拖拉机也是个了不得的物件，别是有什么急事找他。连忙点选了身边的几个干部民兵，跟着他一起朝村口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腾腾腾的动静越来越近，干脆就在路边的一处开阔地那里等着了。 “爸？” 在全村人的注视下，林里顶着人们的视线，硬着头皮将车开进了村。 正低眉顺眼的装作专心看路的样子目不斜视，结果就看到了路边站在人群中央的老丈人。顿时心中松了口气。这种被很多人注视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哎？林里？你怎么回来了？” 林里将拖拉机停在林支书面前，油门儿放到最小。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当着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面，掏出20长的黑粗硬车钥匙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想法了。太羞耻了。 “爸！我先回家！” “别别别，你这个车开不进家里，咱们家门口的那个坡可大了。” 经过林支书提醒，林里才想起他们家门口的地形。 农村的道路普遍都窄，拐弯儿多。像林家庄这样的村子，都是依着土坡开窑洞的居多，道路更加复杂。很多地方都是只能容一人通过。 林支书家的情况好点儿，路挺宽，但是坡度太大。以拖拉机这样的载重和动力，根本上不去。最重要的是他们家的大门太窄了，院子也不够大。 “啊？爸，那怎么办啊？” “开到公社去吧！那边儿宽敞。” 林里想了想也对，继续启动，朝公社走去。 由于有了林支书在头前带路，林里感觉得到的关注少了不少。就是人群中的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等将车开进公社院子停好，林里才急忙和林支书说道。 “爸！我开拖拉机回来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啊！咱村里人都这么闲的吗？” 林支书看着林里隆起的裤子，还以为是林里饿死了呢！ 林里见林支书不理会自己，低头看了看林支书的目光所及，急忙从腰间将车钥匙拔了出来。 林支书看着平下去的裤子，撇了撇嘴。 “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全村迎接你。今天是村里通电的日子。大家几乎没有见过电灯，所以早早的吃了饭都出来等着呢！” “啊？今天就通电？都弄好了？” “都弄好了。咱们村的磨坊也快建好了。机井还在打，不过已经有一口打好了，现在就等着通电了。” 林里站在原地想了想，原来自己不在的这半个月里，林家庄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哎？淑芬怎么样了？” “哼！臭小子，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大，就留下一封信。淑芬还以为你跑了呢！等回家了再收拾你。” “哎？不对啊！洪主任不是~~” “哦~~” “太亮啦！” “这就是电灯吗？” “啧啧啧~~这比太阳都亮啊！” “哎呀！这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嘛！！真亮堂啊！！” 就在林里要向林支书解释的时候，整个村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刚刚还在公社门口探头探脑的大人孩子，此刻都盯着亮起来的电灯欣赏着。仿佛绝世珍宝。 公社作为林家庄的中心地带，这里的电灯数量最多。 为了观赏林家庄历史上第一次通电的盛景，自然是全部打开。 林里虽然刚刚从西安回来，但是在黑漆漆的山村里看到电灯亮起的景色，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感慨。 时代啊！进步的真快。 村里第一次通电的盛景林里看了个明明白白，从今往后，林家庄的夜再也不会漆黑了。 站在林支书身边应付了前来说话的村民和村干部，虽然有人对停在公社院子里的手扶拖拉机以及后面篷布盖住的东西很感兴趣，但也没人多嘴，毕竟林里刚刚到家，人家怎么也得和家里通通气才行。 等一切事物结束，回到家的时候，估计已经快十点了。 林里和林支书将他带回来的包裹和放有汉阳造的箱子搬回了家。丈母娘和淑芬今晚没有出去，现在已经去林里那屋休息了。 等林支书摸索着笨拙的拉动拉盒，电灯应声亮起的刹那，林里才第一次在夜间看清楚了家里的陈设。 和他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就是亮堂堂的，让人精神上的享受直接拉满。 “这是什么东西啊！刚刚人多没时间问。” 林里打开包裹，露出了里面的钟表，还有买回来的布匹食物等。 林支书对别的不怎么感兴趣，毕竟都吃过用过。唯独对钟表，很是好奇。 轻轻抱起钟表在灯光下仔细端详了一下外观和装饰，然后放到了柜子上，钟表下摆恢复了工作状态，咯噔咯噔的开始工作了起来。 林支书双眼盯着钟摆不停的移动。让旁边的林里有些紧张，别把老丈人给催眠了。 “嗯！这个声音真好听啊！脆生。” “呵呵，那当然了。以后咱家里也有看时间的东西了。等明天和广播对了表，就能显示北京时间了。” “嗯！你那个木箱子里面是什么啊！怪沉的，要不是咱俩抬着，还真弄不回来。” 林里闻言满脸笑容，嘚瑟的打开了盖板。 林支书看到箱子里被灯光照射的耀熠生辉的汉阳造，急忙推开碍事儿的林里弯腰捡起一把，熟练的验枪后满意的端详了起来。 “不错，保养的很好，手感也很好。唉！当年我就是扛着它去的啊！我还记得那支枪膛线都快磨平了，打了好久才换装成老大哥的苏制武器。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哎？不对呀！你这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林里将这一次出门的遭遇捡能说的说了一遍，让林支书听的直摇头。 “哼！一帮丧家之犬，真是可恶。唉！秃子那时候是真的富啊！” 林里没心思陪林支书忆往昔，掏出自己新办的持枪证，献宝似的交给了林支书。 “哦~~这个啊！这个我也有啊！” 林支书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连接过去的兴趣都没有。随后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保存的很好的小箱子。打开后拿出一本有些年头的证件丢给了林里。 林里接过后一看，是林支书的持枪证，发证日期还挺早。再看林支书腿上的小箱子，各种保存完好的荣誉证书、奖状、军功章一枚一件的整齐排列着，让林里感觉林支书这是对他不告而别的报复。 “咳咳~~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林里一听这话，明白捧哏的时候到了，这要是不回话，估计得让林支书锤死。 然后~~~ 翁婿二人躺在炕上一夜未睡，一个讲一个听，一个兴致勃勃，一个小鸡啄米。 等公鸡打鸣的时候，林支书才终于问起了拖拉机的来历。 “哦！原来是这样啊！为国家做事是应该的，你就不能收人家的东西。不过既然是他们抵债抵来的，他们那种部门留着也没啥用，那就有些浪费资源了。正好开回咱们村里来，参加农业劳动。” 林支书的双标让林里直呼好家伙，但嘴里还得夸人家想的周到。随后林里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化肥？这个有用吗？” “有用，有大用。等秋收之后咱家里种白菜的时候，咱们就上点儿化肥试试，让您好知道知道化肥的威力。” 当农民的没有人不盼着丰收，尤其还是吃不饱饭的年月。 林支书拿起烟袋抽起了闷烟。 “嗯！就这么定了吧！每一亩田地都不能浪费。既然要试验，那就用咱家的菜地试吧！最可怕的后果也就是咱家里人今年冬天吃不上白菜而已，不打紧的。” 第118章 生子 一夜未睡的翁婿二人，见天渐渐亮了起来。就打着哈欠，裹上衣服起了床。 炕上的行李两人都没有管，毕竟是大男子主义的继承人。那个活儿让女人们干就行了。 林支书出门伸了伸懒腰，用力吸了两口清晨的新鲜空气，祛除了些许疲惫。拿起立在门口的扁担、水桶就要出去挑水。 林里这才发现，自己来到这里快一年了，天天从水瓮里舀水，竟然从来没有帮家里挑过水。 “哦？你要去挑水？你行吗？” “嘿嘿。爸，您老经验丰富，带带我。我虽然以前没有挑过水，但是可以学啊！总让您挑水，不是个事儿啊！让村里人戳我脊梁骨可不好。” 林支书面带笑容的将扁担递给了林里，随即抽出腰间的烟袋在鞋底磕了磕，塞起了烟丝。这个家伙终于把这里当家了。 “走着！” “得嘞！！” 林里兴奋的挑起两个空桶，掂量了两下，发现掌握平衡没那么困难。就和林支书一前一后的去了小河边儿。 哗~~ 川流不息的河边儿已经有村民陆陆续续的挑着水桶过来了，还有半大小子们用一根杆子抬着一个水桶。看他们熟练的样子，竟然也早已帮着家里挑水了。而且他们还凭借生活经验掌握了杠杆原理，年纪大身体强的，水桶就靠近一些。 村民们正默默的打着水，不时聊两句男人之间的闲天儿。 见林支书家的知青赘婿昨天晚上刚刚开回一辆手扶拖拉机，今天早上就被林支书拉着来挑水。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起了西洋景儿，和林支书打招呼的语气里都带上了不一样的味道。 “嘿！既然到了咱们村，就应该参加劳动。以前是他刚来，家里又有别的事儿，就没急着带他出来。” 林里脸色发红的低着头往水桶里加水，还好林支书给面子，没有说嫁到了林家庄。只是他当种马这事儿能不能不说啊！大家都是明白人。 “哈哈哈，支书就是支书啊！有个城里的知青做女婿不算，现在更是开回来一辆拖拉机。还一大早的帮着挑水。您老是这个。” 林支书看着拍马屁村民伸出来的满是老茧的大拇指，笑的开怀。就连烟袋里刚刚点着的烟丝都忘了抽。 “嗨！谁家不是这样儿的啊！新媳妇儿过了门，不都得随着婆家过日子嘛！” 啪！ 正穿好了扁担要挑水的林里闻言，脚下一滑就掉到了河滩上。还好没有跳起来，要不然还得在河边儿遭受更多的言语打趣。 但林里不佳的表现也让笑容满面的林支书立马苦了脸。 “哈哈哈。支书啊！城里人可吃不了咱们这个苦，以后还是您老挑水吧！” “哈哈哈~~” 上了岁数的村民调侃林支书就算了，就连几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半大小子也开怀大笑，露出来断了半截的门牙最可恨。 “咳咳~~你们先忙，我们回家了。” 林里在林支书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将前高后低，随后又变成前低后高，再然后又变了回去的扁担挑了起来。 “好好学着点儿。不就是两个水桶嘛！保持好平衡就好了。” “哦！好。” 林里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肩膀上的嫩肉被压的生疼，比女人指甲扎进去都疼。 林支书说的道理他都知道，但是实践有些困难。 等晃晃悠悠走出河滩的时候，两桶水已经洒了一小半。一双布鞋也湿了大半。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很难受。 林支书为了在全村人面前表现自己上门女婿的能力，把换了一锅新烟丝的烟杆塞在嘴里咬的咯咯响。今天他有些失算了。早知道就让林里在家里先练习一下再出来好了。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可从来没有退过。 “爸！淑芬快生了吧！” 听林里说起淑芬，林支书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林支书，林支书。你家淑芬羊水破了。” 翁婿二人正慢悠悠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回返，就见唐大舅哥的老婆站在坡上大声的朝两人喊话。 林里脑子一滞，立刻反应了过来。羊水嘛！就是~~哎呀！是他媳妇儿要生了。哪里还管什么肩膀上的扁担，一抬手就丢到了地上。 失去支撑的水桶应声倒地，倾覆后洒出来的河水浸湿了林支书的布鞋，让烟杆发呆的林支书打了个冷颤。现在他比自己老婆生孩子都紧张，等了一辈子了，这次要不是个带把的可怎么行啊！ 等反应过来放下烟杆后，才看到前面和兔子似的正在往家里跑的林里。 “哎呀！你个兔崽子，你得先去叫稳婆啊！” 稳婆自然不用林支书和林里忙活，都是一个村的。说起来她和林支书家还挺有渊源，她和她婆婆学艺的时候，就是拿林支书老婆练的手，后面的五胎也都是她亲自接生的，但就是运气不好，每次都是丫头片子。 听说淑芬招赘了个知青，她还去随了礼。等知道淑芬怀孕后，她更是偷偷发了誓，一定要帮林支书家添一个带把的，也好弥补这些年来心里的缺憾，毕竟是第一个客户，还是老客户。 听到淑芬羊水破了的消息后，就扔下刚刚点燃的灶火，也顾不上给家里人做早饭，带着被她选为继承人的儿媳妇儿就扭着大胯跑进了林支书家。 林里跌跌撞撞的刚刚进大门，就被早已到了的稳婆儿媳妇儿给安排了个烧热水的差事。 堂大舅哥一家子住的近，也都过来帮忙了。知道林里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也顾不上管家里的几个孩子，就在灶台前和林里忙活了起来。还捎带着做起了心理医生。 “你放心吧！稳婆婆媳二人是咱们村里一代代传下来的人家，家学渊源，手艺好着呢！村里都是找人家接生的，十里八村差不多也是找她们。这么些年下来，七成平安呢！” 啪！ 林里脑子里正想着稳婆着急忙慌跑出来问他保大保小的场面。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没什么可选的，就怕林支书两口子为了个带把的孙子做出和他不一样的决定。 本来就哆嗦着的手听到唐大舅哥的话，更加哆嗦，一截柴禾还未伸进灶台，就掉到了地上。顺便还挑出来不少灶火。 七成！这还是家学渊源，这要是被后世那些产妇和家属们知道了，还不得锤死那个妇产科医生啊！ “大哥，这~~七成~~” “啊？怎么了？七成啊！十里八村，这位是最顶尖的了。” 林里的脑子很乱，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 在灶火的下，锅里的凉水已经有了声音，白色的水汽穿过锅盖渐渐升起。 林里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比他点击鼠标查询高考成绩那一刻都要紧张。 “哇~~” 不知道是不是林里粗壮的原因。正在林里紧张的无法自已的时候，洪亮的婴儿啼哭从外面传来，林里全身一个哆嗦，随即就是狂喜。也顾不上烧水，踉踉跄跄的就跑出了院子。 院子里正在烦躁踱步的林支书听到屋里传来的婴儿啼哭，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死死盯着那相隔不过三四米的房间，耳朵竖的比驴都长。 “哎呀！是个带把的。” 林支书瞪大的牛眼瞬间亮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拿起烟杆，却怎么也放不到嘴里。 “林支书，还有一个没出来呢！” “啊！双棒儿？” 刚刚冲出来的林里闻言，一坐到了地上。这是什么射速啊！竟然还是两个。 “哇~” 不等翁婿二人等待，第二声婴儿的啼哭从房间里传来。 “哎呀！又是个带把的啊！林支书，你家有后啦！两个！！” “哈哈哈~~~哈哈哈~~~” 林支书已经忘记了说话，和刚刚诞生的婴儿一样，只剩下了本能。 林里哆嗦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往房间里走。可随即又恢复了理智。儿子媳妇儿什么时候都能见，现在还是烧水要紧。 正打算往林支书的房间走，就见堂大舅哥跑了出来。 “水烧开了。怎么弄？” “去拿个大盆来，调点儿温水过来。” 稳婆的儿媳妇儿在外间指挥，堂大舅哥扫开了毛手毛脚的林里，独自准备好温水，递给了在门口等着的稳婆儿媳妇儿。 一大早刚刚起来的、收到了消息的村干部和交好的村民，以及族中长辈都空着肚子一窝蜂的进了林支书家的院子。 和心不在焉，但又满脸喜色的林支书道起了喜。 四面八方满嘴的漂亮话林支书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现在的耳朵，正欣赏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两个孙子此起彼伏的啼哭。 等稳婆处理好了里间的事务，才满脸疲惫，但又满脸喜色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可算是了了心愿了。 “林支书，两个孙子平安落地。大的五斤八两，小的五斤七两。在咱们十里八村，生双棒儿的本来就少，这么大斤两的，那就更少啦！” 林里闻言也呵呵的傻笑了起来，脑海里还应景的响起了鸠摩智的名场面“那就好看看阁下的斤两了。” “哈哈哈。多谢多谢。你辛苦啦！等这边事情了了，我一定带着家口登门拜访。” “哈哈哈，不用不用。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嫂子是过来人，经验丰富，她知道后面怎么做的。” 稳婆带着儿媳妇儿飘然而去。 前来道喜的人群也知道林支书家里靴子落地，都满脸喜色的开始回家。 只不过在出门前看向林里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探究，这城里的小子虎啊！还是双棒儿！不禁在心里赞叹起了林支书的好眼光！怪不得人家能当支书，这看人比挑牲口都能耐。 第119章 奶 众人接连散去，院子里只剩下林里翁婿二人。 打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翁婿二人站在外间等待清晨的凉意褪去。不时还快速搓着双手和脸颊，以确保身体表面的温度。 直到丈母娘一脸喜色的打门，两人才走进了房间。 炕上的淑芬正罩着个头巾躺在被窝里，身边放着两个小小的襁褓。 新生的孩子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眼睛没有睁开，皮肤也被羊水泡的有些发皱发黑，看起来像个小老头儿。 “咦？你回来了？” “呵呵，昨天晚上回来的，你们那时候都睡了，就没打扰你们。” 淑芬疲惫的扯出一个笑容，随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孩子身上。 “太丑了。” “哎呀！挺好看的两个孩子啊！刚生出来都这样，你那个时候看起来比他俩可丑多了。” “哎呀！怎么可能啊！我这么好看。” 林支书听着母女二人的谈话，离孩子远远的，偶尔伸头看一眼，也是笑的傻傻的。 “你看看你爸那样儿，当年我连着生了你们姐妹六个，都没见过他这么笑过。” “哈哈哈，那能一样嘛！” 林支书被老伴儿说的不好意思，就辩驳了两句，随后慢慢走到两个孙子面前，轻轻撩开了被窝。然后就看到了茶壶把子。还伸出食指轻轻拨弄了两下。 “嘿嘿！两个小家伙儿随我。” “切！马不知脸长，牛不知皮厚。” 林里见两口子一把年纪了在他面前打情骂俏，偷偷朝淑芬使了个眼色，结果被淑芬回了个大白眼。 “嘿嘿。你们先在家里支应着，我去打听点儿下奶的东西。” 林支书亲眼确定了孙子的真假，立刻就开始着手安排起了淑芬产后的护理工作。 林里站在地上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就看向了丈母娘。 “哦。这里没你什么事儿，我和你爸就能支应了。” “啊？我这孩子的亲爹竟然没有事儿可做？” 丈母娘皱眉想了想，看向了淑芬的胸口。 “什么意思啊？” “咳咳~~早点儿刺激，早点儿哺乳。” 丈母娘说的隐晦，但是林里这样的老司机哪里能听不出来。毕竟他曾经的梦想之一就是做个催乳师来着，谁知道造化弄人，和那行当完全没有接触的机会。 “啊~~妈~~” 丈母娘说完，就满脸不自然的走出了房门。 “我去做点儿早饭，你们抓紧着点儿时间啊！孩子要紧。” 淑芬不好意思的看着林里，将被子用力裹了裹。 林里咽了口口水，就~~~ ······ 时间来到第二天，林支书神通广大，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猪蹄、猪大骨，让丈母娘熬了一大锅没放调料和食盐的补品端给了坐月子的淑芬，让一旁的林里看的嘴里寡淡无味。 “今天怎么样啊？” “额~~还是没有。” “唔？昨天吩咐你的事情你没有做？” “不是不是，就是~~它没有嘛！” “没有你就有点儿耐心，年轻人就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一会儿我先回我那边儿再做点儿针线活儿，你可抓紧了啊！” 冷着个脸的丈母娘端着碗走了，谁也没想到一下就生了两个，就挺措手不及的。孩子的小衣服都不够穿了。 丈母娘走后，屋里就剩下了林里一家四口。其中两个还没有睁开眼睛。另两个则是大眼瞪小眼。淑芬干脆闭眼一横，撩开了衣服。林里想着电影里的情节，开始了自我学习。 终于，第三天上午。 洗碗回来的丈母娘看到了两个孙子的口粮，拍着林里的肩膀直夸在行！ 品尝过了，自然幻想也就破灭了。和小说里描述的一点儿都不一样，甜味儿没有就算了，反而带着点儿腥。不过多喝一喝估计就能品出味儿来了。就像黄灯笼辣椒似的，吃过一个月还怕吃不出香味儿。 “林里啊！说好的挑水呢？快点儿过来。” 正在沉思的林里被林支书一把抓住，手里多了一把扁担。唉！种马啊！你五条腿！用完了有用的腿，就接着用其余四条腿。 “哎！知道了。爸！” 林里接过扁担，挑着两个空桶就出了门。此刻的他，更像是长工了。两个儿子呢！可养着吧！ 欢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接踵而至的就是无穷尽的起夜。 两个小时爬起来换一回尿布，一个小时起来帮着塞一回奶嘴，一塞还是塞两个。一夜起个七八回是常态。也是赶上村里通电了。要不然光是点煤油灯就够他受的了。 终于，熬了半个月的林里有了两坨深深的熊猫眼。淑芬还好，毕竟晚上的时候大都是林里代劳了。不过也是被累的不轻。 丈母娘心疼两人的遭遇。看着两个憔悴的年轻人说道。 “以后每隔一天你就来这边睡吧！我去顶你。” “啊？妈！您老天天白天忙活，晚上怎么还能让您忙呢！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啊！我是他们的奶奶，做这些是应该的。你就去吧！别磨蹭了。” 就这样，经过近一个月的折腾，两个孩子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就是他们的长辈都被熬的不轻，一个个看起来累的够呛。 眼看就要过满月了，林里就想起了二娃，决定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顺便邀请他参加孩子们的满月酒。 至于齐站长那个倒霉催的，他终于还是不能来了。 吃过早饭，骑上自行车一大早的上了路。 去供销社找王胖子买了点儿高价糖块儿之类的作为礼物，这才回头拐进了沟子村。 时值秋下，二娃家的羊长的很壮实，毛也长长的，在羊圈里安心的嚼着草，吃的很开心。不禁让林里想起了他想出来的电动羊毛剪，也不知道洪主任他们搞出来了没有。 正在院子里投放饲料的二娃见林里推着个自行车进了院子，起身笑着走了过来。开口就是那句客套话。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二娃哥，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登门道谢，就临时有事出了门，结果一直拖到了现在，实在是对不住啊！” “嗨！不值当的。都是顺手的事儿。” 客套过了，二娃也不可能真的不接东西。而且自家女儿还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呢！ “嘿嘿，孩子们就喜欢点儿甜的。” 二娃也是喜欢自己闺女，不等林里离开，就打开包装取出一颗糖给了闺女。看着闺女满脸的幸福，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二娃哥真是个疼闺女的啊！” “没啥！就是自己家孩子，管他男女呢！疼就对了。” 林里吃惊的看了一眼这个朴实的汉子，竟然有这样超前的思想，真是这年头儿的一朵奇葩啊！比林支书都不遑多让。 “对了二娃哥，我媳妇儿上个月生了，过两天就是满月了。就想请你去喝酒。” “哦？生啦？生了个啥？” “嘿嘿，俩儿子。嘿嘿~~” “哎呀！双棒儿啊！厉害厉害！一看你就是个有福的！” “呵呵，还成还成。运气好。” “别谦虚啦！这十里八村的，一年不一定能生上一对儿。满月那天我肯定到。你就放心吧！哦对了，你的羊皮大衣我做好了，你进来看看。” 二娃说着话，就将林里带进了那间放杂物的房间。从箱子里掏出做好的大衣抖开。 林里伸手摸了摸，挺厚实。布料也都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可比较的。穿上试了试，发现很沉，比羽绒服要重的多。不过很保暖，刚刚穿上没一分钟，就觉得身上出了汗。 “不错不错，这个大衣做的好。我把尾款给你结了。” 林里从兜里掏出尾款给了二娃，二娃收下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见此间事了，林里正要和二娃道别，就见羊圈里多了几只小羊羔正咩咩咩的叫着。随即两眼一亮。 “哎？二娃哥，有刚刚生产的奶羊吗？” 二娃一听有些迷糊，随即恍然大悟。 “哦~~是孩子不够吃？” “嘿嘿，现在倒是够。就是我怕大人的营养跟不上，我也是看见小羊羔才想起来的。” “哦。也对，这样吧！你今天就带一只回去吧！正好骑自行车了。” “等等，先谈谈价钱。” 见二娃说完话就要进羊圈抓羊，林里急忙拦了下来。不是他担心被人家强买强卖了，是怕不收钱。果然，二娃听了林里的话脸色就不好了。 “啧！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钱啊！” “别呀二娃哥，要是一只鸡我收也就收了，这可是一只羊啊！不能这么做。” “啧！一只羊怎么了？那也比不上咱们的交情啊！” “别别别，你要是这样说，我就不要了。我找别人买去。” 林里说完扭头就要走，二娃立马拉住了他。 “别别别，你这不是打我二娃的脸嘛！这样吧！我不收你的钱，你先拿去用，等不产奶了就还回来。” “啊？还能这样？” “嘿嘿，当然可以了。等它不产奶了，你就还回来。羊还是那只羊，但是你得帮我喂养多长时间啊！说起来我还赚了呢！” 额~~林里脑子有点儿懵，但是这么一想好像也对，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啊！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咩咩咩叫着的奶羊就被二娃捆在了自行车后座上，大概是怕林里再给解开，二娃干脆笨拙的推着自行车先出了门。看样子竟然是要主动赶人了。 这让反应过来的林里哭笑不得！ 第120章 洪水 林里一路小心翼翼的骑着自行车回到林家庄，时间还不到中午。这还是怕奶羊被颠坏了骑的慢的缘故。 刚进院门，就见林支书正端着个脸盆往铁丝上晾尿布，花花绿绿的一溜儿全是，随着微风吹过，院子里充斥着奶娃娃的尿骚味。不过林支书闻着却是笑意满满。这可是童子尿的味道啊！ 见林里回来，后面还多了一只羊，一问之下才知道林里竟然还有这种朋友。 “这朋友做的，奶羊都借给你用了。对了，家里可没备草料，你中午吃了饭去山里割点儿草去吧！要不然奶羊可得挨饿。” 林里看了看后座上的奶羊，得，羊有了，还得去割草。就当姑奶奶的伺候吧！ 午后，中午嗦了两根没什么油水，狗都不吃的猪大骨。饱腹感满满的林里从炕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看了看外面不怎么毒辣的日头才下了地。 这些天过的真是苦，原来真正的农家生活是这个样子的。这还没有碰上春耕、秋收呢就累成这样了，林里很怀疑那些一家生七八个的家庭，是怎么熬过来的。怪不得以前有人拉帮套呢！生活所迫啊！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总不能把两个儿子再塞回去。 从屋里带上林支书早已经准备好的镰刀，背上他捡过粪的那个筐，看了看离别了孩子一脸委屈躺在墙角的奶羊，吃饱了不想娃，这就割草去。 收拾停当正要离开。 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汉阳造，正好要进山，就觉得手有点儿痒痒。 转身进屋，从箱子里取了一支挂到肩膀上颠了颠，又数了一堆足以治好火力恐惧症的弹药，才满意的哼着小曲儿进了山。 已经快要到中秋了，地里的杂草正是最茂盛的时候。林里没割过草，就学着以前见过别人割草的样子，左手拢一把草抓住，右手提着镰刀从低处割。 噌噌的声音过后，草甸秃了一块，一把嫩草就被林里塞进了背篓里。 想着割草也不过如此，还以为多累人呢！ 结果~~不到二十分钟，箩筐倒是快满了，林里的腰也弯了，手也伸不直了。 忍着酸疼直起了腰，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林里又一坐到了草地上。 但刚刚坐下，就感觉底下有点儿粘，湿湿的。伸手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瞧，竟然是三哥家的陆地神明——牛，拉的fen粪！ 林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信邪的拿近闻了闻，随后就一巴掌甩了出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自己没拉，还得坐回去怎么的。 将那只不洗不干净的手在地上蹭了蹭，忍着恶心又用嫩草用力擦了好一会儿，等肉皮都被擦的疼起来之后，林里才停了手。 将手又伸到鼻子下闻了闻，虽然有草的汁液掩盖，但还是有一股子淡淡的牛粪味儿。毕竟牛粪就是草做的啊！ 紧走几步到小溪旁伸手进去搅了搅，溪水好像是懂了他的意思，竟然还快速的涨了起来。 林里见状洗的更开心了，正想着是不是把裤子脱了也伸进去洗一洗，就听到山谷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林里怎么说也是农村长大的娃，伸长耳朵听了听，经历过农村暴雨后的林里急忙拿着东西就往山谷两侧的高处跑去。 至于上的牛粪，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山洪爆发的声音。也就是山谷聚音，让他提前听到了声音，不然~~ 果然，就在林里费尽力气爬到土坡上之后，一道黄色的洪流就从山谷里窜了出来。 看那速度，竟然把山谷两边高耸的悬崖上的泥土都卷了下来，宛如着了魔一样往那洪流中倒去。却没有溅起多少水花！ 林里回头看了看几里外的林家庄，心里有些着急。 随后就摸到了垂在大腿处的汉阳造。眼神为之一亮。 想到办法的林里说干就干，扔下箩筐、镰刀，将汉阳造的保险打开，朝天接连快速射击。也不知道这微弱的枪声能不能传到林家庄里。 ······ 河流下游，林家庄。 因为近日连绵的大热天气，在家里蛰伏了一个大中午的人们终于有了一丝活着的气息，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但精神头儿还算不错。 大人们在树荫、墙角下猫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避着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不知道说了多少年的老八卦。当然，林支书家是最近常常出现的话题，比如手扶拖拉机、双棒儿、孙子、会挑水的赘婿等。 相比大人们的悠闲，男孩子们则是像一条条活力十足的土泥鳅，脱掉破旧的衣服，一个个的都钻进了小河里玩儿水，不时还能捞到一些泥鳅、田螺之类的东西作为玩儿水的奖励。 至于女孩子，胆子大点儿的躲在远处玩儿水，胆子小的则是红着脸和几个小女孩儿在凉荫下摆家家。 看起来一切都是这么和谐！ piu~~piu~~ 接连不断的微弱枪声从远处传来，但午后的人们毫无所觉。 但也有耳朵灵敏的，伸手打断了周围人的说话声，开始屏气凝神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很快，刚刚还一脸病恹恹的大人们丢下了手里的活计，大喊着朝河边儿跑去。 在洪水到达林家庄的前一刻，光着的半大小子们被一个个的拎着耳朵提上了岸边。有那不听话的，还被重重的在上啪啪两下，声音很是洪亮。 就这样，本来会引发一次杯具的洪水与众人擦肩而过。 当洪水来临的那一刻，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林家庄。 其他听到洪水声音的村民们很快也从家里跑了出来。看到那比往年不知道大了多少的洪水都傻了眼。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是渺小的。他们无能为力。 林家庄的下午过得有些惊险，打空了枪膛的林里揉了揉被后坐力弄的生疼的肩膀，蹲在地上捡起了子弹壳。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可以卖废品的金属，还是用来制作旱烟杆的关键材料，不能浪费了。至于林家庄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林里可没有力气管了。 毕竟他能做的都做了。而且以林家庄的地势，还不至于把房子给淹了。 等捡完了子弹壳，林里又带上了地上的东西，开始沿着高处往村里走去。 ······ 回到林家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相比以往的和谐宁静，今天的林家庄显然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 河边儿的洪水小了很多，但依然川流不息，偶尔还能看到有胆子大的，从里面打捞着冲下来的木头。 绝大多数的村民们或坐或站的在街道上谈论着下午时分的惊险一刻，以及那提前预警的连绵枪声。 村干部们则是全都聚集到了公社里，讨论着刚刚收集起来的受灾情况。不大的院子里坐满了愁眉苦脸的人，一个个的都像是霜打的茄子。 众人见支书家的赘婿背着个篓子从山里进了村，那大腿一侧随着走路一颠一颠的汉阳造尤其博人眼球。 “额~~那个~~支书家的女婿~~” 林里被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的一个老头吓了一跳，拽裤子的手也偷偷收了回来。还好不是叫我赘婿，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不过又想到，这老家伙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名字才这么叫。自己在林家庄存在感这么低的吗？ “额~~这位~~大爷！” “呵呵。今天下午的枪是你放的？” “哦，是的，我进山割草，所以就把枪背上了。碰到山洪的时候我离咱们村挺远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通知村里人，所以~~就把子弹给打光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林里还从兜里掏出一把明亮晃眼的子弹壳作为证据，把一帮抽烟的老家伙们晃的眼晕。 “哎呀！不愧是支书家的女婿啊！今天你可是救了村里好多人啊！要不然，那些个在河里玩儿水的娃娃，在河滩边儿上的菜地里忙活的村民，估计是十不存一啊！” “啊？这么严重？咱们村的菜地也毁了？” “可不是嘛！啥啥也没了。不过菜地里的人见机的快，都没什么事儿。就是赵二那个家伙跑的时候把脚扭了，还丢了一把菜刀。” 啊？菜刀？嘶~~林里仰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哦~~他打断的火铲还没去王麻子那里拿回来呢！啧~~只能下次了。 “哦。那还好，咱们的田地没事儿吧！” 有没有大白菜都没什么，反正他也不喜欢什么辣白菜。但是没有粮食可不行啊！ “田地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菜地都被冲了。” “哦。那还好，人没伤，粮食没事儿，还要啥自行车啊！” 老头儿被林里说的一愣一愣的。 林里说完了正要走，看了看手里的一把子弹壳，掏都掏出来了，干脆塞进了老头儿的手里，让他给大家分了。要是带走了，估计得被贴上一个小气的标签！ 有了这次的洪水事件，林家庄里的人大都欠了林里一个人情。虽然不至于有多少直观的报答，可人气终究是上升了不少。也顺带着让全村的人都认识了他一下。 第121章 化肥用在菜田上 林里摆脱了老头儿的纠缠，刚刚转过弯儿进了巷子，见后面没人，正想用手抓一抓沾在上的裤子。就见一个人快速的跑了过来把他拦住了。 定睛一看，竟然见过。 是上次进山找赵二孩子认识的张成虎，第二生产队队长张二小的幼子。 “林里哥啊！快和我去公社，那边等你开会呢！” “啊？等我开会？等我开什么会啊？” 林里一脸疑惑，见张成虎叫自己哥，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出去打了几枪而已，这就走上仕途啦？ “哎呀！别说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林里一头雾水的被张成虎把箩筐夺了去，又被抓着胳膊好一阵跑。颇有些范进中举卖鸡被邻居出来找的感觉。 等一口气跑进了大门，才看到林支书一群人都个烟杆子愁眉苦脸的。一见林里进来，纷纷抬起了头。 “额~~各位领~~” “林里啊！今天下午是不是你在山里放枪了？” “嗯！林支书，是我放的枪！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林里很有眼力见儿的没有叫林支书爸！ “哦！挺好的。救了咱们村子一次。” “嗯！是啊！支书家的女婿这次立了大功啊！要不然咱们村里可就要有好多人家披麻戴孝了。” “是啊！” ······ 众人虽然都在附和，但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 “额~~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咱们村里今年的菜地算是绝产了。入冬前虽然还能种一茬儿白菜，但是这个产量肯定不行。前几天你不是说了个化肥肥田的事情嘛！所以就找你过来问问，这些化肥到底顶不顶用？能不能把白菜的产量提上来，解决今年村民们的吃菜问题。” “化肥？当然顶用了。” 林里打算援引一些古今中外关于化肥使用历史作为例证，但是想到现在的局势，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说呀！有啥说啥！说错了也没有关系。” “哦~其实。我这也是听乡里洪主任说的啊！这次我不是出门了嘛！正好碰到了这批化肥，就多嘴问了一句。 他说国家在去年已经引进了一批先进的技术和生产设备，专门用来生产化肥，就是为了提高咱们国家的田地亩产，生产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口。我一听这个立马就心动了。 所以厚着脸皮和他讨要了十袋，还顺带着打听了一些关于化肥的知识。但这个东西毕竟刚刚传到咱们这边，没有经过确切的验证。所以~~” 洪主任啊！只能拿你出来顶缸了啊！谁让你头大呢！ 林里的表态虽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众人听到“洪主任”三个大字，眼前还是一亮。 洪主任来的时间虽然不长，最近还不知道去哪里了，老是逮不到人。但人家是大地方过来的，知道的事情多，说出来的话自然可信度极高。 干部们交头接耳互相看了看。张成虎的爸爸张二小对林支书说道。 “支书。今年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啊！咱们就试试吧！” “是啊支书。你可别想着就肥你家的菜地，我也要！” “哈哈哈，得了吧你。粪车从你家门口过，你都得舀一勺尝尝咸淡的家伙。” “哈哈哈。” 有了刚刚的打岔，院子里的氛围好了不少。 林支书取下烟袋在鞋底磕了磕。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也简单。直接按队里菜田的亩数分吧！虽然只有十袋化肥，但是咱们河湾里的菜田也不多啊！对了林里，你给大家说说这个化肥怎么用？这个十袋够多少地用？” “我这次拿回来的化肥叫尿素，一袋四十公斤，总共四百公斤。洪主任说旱地一般用个十公斤就差不多了。要是水田，差不多要用十五公斤到二十公斤。 所以，要是按照十公斤来施肥，那就能覆盖四十亩菜地。要是按照二十公斤施肥，那就是二十亩地。 至于用法也很简单，把地平整好了，计算好用量直接均匀抛洒在地里就行了，没别的特殊之处。哦当然，不要让水冲走了。” 干部们闻言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瞬间就有底了。 “咱们村的菜地都在河岸，旱地算不上，但是水田也算不上。再加上又是第一次用，咱们保守一点就定个十公斤吧！即便益处不明显，可撒的少了坏处也不明显，说不好还能保个本儿。 而且咱们村河湾就那么大，每户的菜地也都不大，大的三分，小的一两分。全村加起来，也够用了。” 众人见林支书算的明白，纷纷点起了头。 “行吧！这个问题暂时也就这样了。各小队回去做做内部的思想工作。算日子也差不多到种白菜的时候了。这样，等明天水小了，就立刻开始菜地里的清淤工作。 然后算好各小队的需要的化肥数量，过来领化肥。咱们争取在开镰之前把白菜都种上。” 干部们见开完了会，纷纷起身，和林里打了个招呼后，就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 林支书站起来看了看已经被堆叠到屋子里的十袋尿素。显然对这个决定有些未知的忧虑。 “爸！事已至此，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个冬天没菜吃而已。您就别伤神了。” “唉！我经历过那段艰苦的岁月，只是不想再回去了。现在的粮食本来也就将将能填饱肚子，你来的前一年，还有村民组队出去要饭的呢！白菜别看味道一般，可却是一户人家重要的过冬口粮啊！不能不谨慎啊！ 何况这也是咱们村第一次，甚至是咱们县第一次用化肥。要是能开个好头儿，估计后面化肥的推广也会少很多阻力。能让百姓们早点儿吃上饱饭。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林里没经历过饥饿，但是这一年来吃的真是一般，土豆咸菜拌黄糕都算是吃干的了。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至于不改善啊！ 而且林支书此刻表现出来的家国情怀，竟然让他心生仰慕之情。 “额~~爸，山里有猎物吗？野猪啊、狼啊什么的。” “哈哈，野猪，还野人呢！咱们这地界都是黄土坷垃。野猪没见过，狼倒是有。还有就是野鸡、斑鸠什么的。怎么？想去打猎？”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的汉阳造还没有见红呢！怎么也得想办法带兄弟见见红开个光啊！ “这倒也是个办法。但是对一个村子来说，那点儿收获太少了，分也分不来的，组织人手显然不行，除非是逼到绝境了。要不然，就只能各家各户自己进山了。这片地人都养不活，还想着养猎物？” “嘿嘿，我不是想着增加点儿食物来源嘛！” “行啦！别想了，你要是想进山，就和你大哥一起去吧，有个人照应，也安全些。过两天孩子们过满月，到时候可得请几个朋友过来喝酒，我终于有孙子了。” “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哦！大号等孩子大了再说吧！小名倒是早就取好了，大的叫狗蛋儿，小的叫狗剩。” “咳咳~~爸！” “怎么？不喜欢？” 林支书皱眉瞪着咳嗽的林里，满脸不爽。还想抢命名权怎么的？这两个名字他可是琢磨了大半辈子了，还一次就给用上了。哪能在这最后一哆嗦上让人给否了。 “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对了，大姐她们的小名儿叫什么啊！” “哦！你几个姐姐的小名儿都挺有寓意，还都是连着的。大姐叫招娣，二姐唤娣，三姐引娣，四姐盼娣，五姐来娣” “哦，那六姐呢？” 林支书抬手给了林里一巴掌，气呼呼的头前先走了。 林里挨了一巴掌站在院子里掰手指头数了数五个叫弟的姐姐们，顺序可能不对，但名字绝对错不了，太有时代特色了。 随后又试着把淑芬放了进去。才恍然大悟。原来林支书已经绝了要儿子的心思了。怪不得淑芬叫淑芬啊！ 看了看正在收拾着准备关大门的张成虎，林里扛起箩筐打了个招呼就要走，结果看到张成虎一脸的期待的看着他，还露出了一嘴小白牙。 “成虎啊！你想干嘛？” “嘿嘿！林里哥，我就是~~就是~~” 林里见张成虎一个大男人低头用手指扭着衣角，后背就是一阵冷汗袭来。别是要误入歧途了吧！他可是个正经人啊！ “成虎啊！你有事儿说事儿，别娘们儿叽叽的。” “嘿嘿~~林里哥。我就是~~就是想和你学习开拖拉机。” 林里偷偷松了口气，还以为你是馋我身子呢！ “可以，没问题。” “真的吗林里哥？”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还有啊！你以后要是有事儿就直接说，别这样，弄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嘿嘿，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说嘛！” “行了，我先回家去了，家里的奶羊还饿着呢。等秋收的时候我就教你。现在空着开浪费柴油。” “嗯嗯！林里哥，我晓得的。” 林里从公社走了出来，听着各家锅碗瓢盆的响动，埋头赶路回了家。 第122章 满月酒 两天后，林支书双棒儿孙子的满月宴准时召开。 这次林里没有再被捆在炕上听外面的动静，而是在外面跑起了腿。倒是淑芬在屋里没出来。 虽然来帮忙的人很多，林里完全插不上手，但逢人敬烟总不会有错。 谁让林支书大方的买了两条呢！总之就是见人就给。 “哈哈哈，里面请里面请。” “别客气，今天要吃好喝好啊！” “哎哟，你可是稀客啊！没带儿子过来啊！” 今天的林支书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整个人红光满面的站在门口招待四方来宾。嗓门儿大的像打雷！ 林里回头看了看厨房，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自家就准备了点儿烟酒，剩下的全是五个闺女赞助的。 唉！生闺女就是好啊！更何况还有个在粮库上班的五姐夫。一个在隔壁县供销社站台的四姐夫。 是的，淑芬产子的第二天林支书就捎话给了五个闺女，但没让她们那时候回来。等的就是今天的热闹。 林里和一群没怎么接触过的人打招呼笑的脸都抽抽了，才看到二娃一个人提着一只老母鸡走了过来。 “二娃哥，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啊！” “哈哈哈，哪有去人家家里坐席空手来的啊！这是家里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了，拿去给弟妹炖汤补补身子。” 林里接过二娃手里的老母鸡，转头就交给了礼房的人。 拉着二娃一路进了院子，挑个了位置安置好之后，又回到了门口待客。 不一会儿，等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压轴的出场了。 一辆小吉普带着尾气屁颠儿屁颠儿的停在了林支书大门不远处。来客都被吸引了目光，刚刚还有些喧嚣的院落一下变的寂静了起来。 站在门口迎客的林支书也急忙往下小跑着迎了过去。 车门打开，副驾驶上下来的是徐干事。林支书眼疾手快，抢在徐干事前头正要打开后门，徐书记已经自己打开门从里面钻了出来。 “哈哈哈，恭喜恭喜啊！老战友，终于是有了孙子啦！” “哈哈哈，没啥没啥，意料之中的事情。就是双棒儿有点儿惊喜，哈哈哈。” 老战友见面，自然没那么多讲究。 徐书记从后座上拿出两份用红绳打包的礼物交给了林支书。 “这是柳所长和洪主任托我带给孩子们满月的礼物。” “哦？洪主任出差我知道，这柳所长怎么也没来啊？” “嗨！这不是立秋了嘛！事儿多着呢！” 林支书恍然大悟，柳所长忙也是正常，秋后处斩嘛！ “哎？不对呀！这才两份儿礼物啊！你徐书记这么大的官儿，没给我孙子准备礼物？” “哈~~老林啊！咱们这关系，送礼物多俗气啊！” “哎~~不能这么说，咱们关系好是好，可今天是我俩孙子满月的大日子，我得给他们讨要点儿好处啊！要不然将来说起来，他俩见了徐书记你甩脸子怎么办啊！” 哈哈哈~~四周围着看热闹的宾客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一时很融洽。也让很多人看到了林支书在乡里的能量，一时颇有些艳羡。 “唉！果然是人心不古啊！” 徐书记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另一边，徐干事已经从吉普车后备箱拿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过来。 “诺！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就知道你这个死扣死扣的家伙不会放过我。” 林支书见到老战友送的大号儿礼物，顿时喜笑颜开。 “林支书，拆开看看徐书记送的礼物啊！” “对啊对啊！拆开看看吧！” 看热闹的见那么大一个盒子，都有些好奇。反正今天是大喜事儿，稍稍出格一点儿也不会有什么。 “哈哈哈，你看看你看看，大家都等着看呢！你就拆开看看吧！” 林支书笑呵呵的搓了搓手，快速解开大盒子外面的包装绳。小心翼翼的拆开了盒子。 “哎呀！收音机啊！” “啧啧额，这个东西可不便宜啊！” “是啊是啊！徐书记和林支书不愧是战场上枪林弹雨的生死兄弟啊！这份礼可不小啊！” 林支书见盒子里的东西这么昂贵，也有些吃惊。 “徐书记，这~~” “拿着吧！这是咱们县里自己生产的。” “啊？咱们县里自己生产的？” “估计你还不知道呢！市里的轻工业部门在县里下设了一个无线电分厂，说是要解决咱们县人民群众的日常娱乐生活问题。刚好第一批生产的收音机下线，就给我送了一台过来。我家里本来就有，这一台就正好便宜你了。” “嘿嘿！要便宜，也是沾我孙子的光。和你徐书记可没啥关系。” 徐书记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会占便宜，一不留神还成孙子了。 “你啊你啊！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 徐书记和林支书打完了招呼，又转头看向了给林支书当小跟班儿的林里。 “林里啊！你可是圆了林支书一辈子的梦了啊！今天怎么也得喝几杯开心一下。” “嘿嘿，徐书记，我不~~” “哈哈哈，一定一定，今天让这小子作陪。不醉不归。” 林里还正要婉拒，毕竟他实在是喝不出酒里面的滋味。但是让林支书这么一打岔，今天算是歇菜了。 一行人不好在门口一直寒暄，就聊着天儿进了大门。 徐书记一路和各路人马打着招呼，最后坐到了主宾的位置。 随着林支书大手一挥，林家庄土生土长做大席的厨子开始吆喝着上菜。 外绿内红的木制条盘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满是厚厚的包浆。 不过众人的眼睛显然不在条盘上，而是在条盘里面的菜品上。 “哎呀！林支书可真大方，竟然有红烧肉和红烧鱼。” “嘿嘿，这个大白馒头显然也不错啊！一看就是林支书老婆亲手蒸的。” “啧！西凤酒啊！今天可得多喝两杯了。” 随着菜品一道道的上，八人一桌的八仙桌上，摆满了三道重油的热菜，还点缀了一个凉菜。在林里看来有些简陋，但在这个年代，可以算是极好的村宴了。 众人不停咽着口水，可终究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经过开始的矜持收敛，后面的气氛就热烈了起来，开始大口的往嘴里塞。 尤其是孩子们那桌，都站起来抢了。 “这个韭菜炒蛋不错。听说你们林家庄菜田被水冲了，这怎么还有新鲜的韭菜啊！” “徐书记，这韭菜正好种的比较高，水过去的时候没受多大影响，所以保留了下来。对了徐书记，今年我们村里日子难过啊！咱乡里有没有什么补贴什么的啊？” 徐书记假装要往出吐刚刚进嘴的韭菜炒鸡蛋，被林支书急忙拦了下来。 “我说你个老林，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儿。我今天是过来喝满月酒的，才吃了一口菜啊！你就开始回本儿了？” 同桌的几位村干部憋着笑，却也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心里还是很感激林支书这样的做法的。毕竟林支书也是为了村里好。 “嘿嘿，徐书记啊！我这不是想为村民们谋点儿福利嘛！我这可是一片公心啊！” 林支书急忙拿起桌上的西凤酒给徐书记面前的酒杯满上。 林里突然想起了齐站长站里的那半箱西凤酒，看哪天有空就去拿回来，毕竟他上次答应自己了。 “唉！哪里的日子都不好过啊！就说上个月的那场洪水，哎呀！那可是冲了好多的河畔地啊！要不是大家应对得当，估计今年又得组团儿出去要饭了。” “嗯！” “不过还好，冲的大多是菜田，影响倒也不大。就是这个冬天缺菜吃了。” “对了徐书记，上个月林里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十袋化肥。洪水过后我就组织了菜田的清淤工作，然后就撒上化肥打算试试怎么样。” “哦？化肥？这个东西怎么样？” 林支书夹了一筷子菜吃完了才说道。 “十天前下的种，到现在白菜苗刚刚出土。不过看那长势，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最终的收成怎么样。” 徐书记泯了半口白酒，想了想说道。 “前些日子倒是听在南方的老战友提过一嘴。说化肥这个东西好用的很，亩产增量惊人啊！这样，你派人把白菜生长的情况记录一下，详细一点。等收获之后给我写一份材料。” “哦？难道是？” “嗯！虽然听别人说化肥好，可总要亲眼见一见才信。你这里算是提前做了个实践，要是效果好，我也好拿着报告向上级要化肥啊！” “哦！这个好这个好，能吃饱肚子的东西，咱们来者不拒。” “哈哈哈，酒桌上本来不应该谈公事，但是既然谈了，那就一起说了吧！上级打算让林里去县文化局工作。” “咳咳~~” 正在一点儿一点儿适应白酒味道的林里闻言，不禁咳嗽了起来。 席间的其他人也都互相交头接耳，显然对林里的遭遇感到异常震惊。这可是编制啊！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不过最后让我给拦住了。”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123章 洪主任的礼物 别说林支书，其他人的脑子也有点儿转不过来了。纷纷交投接头小声说起了话。 徐书记为了报复林支书，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咀嚼着，还端起酒杯吱溜吱溜的抿着酒，把个林支书看的直摇头。 “徐书记，说说呗！这林里去县文化局上班，又被你给阻止了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家林里都发表了两篇长篇小说了，现在是文化人了，还问我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是我说情说进去的？我哪有那能耐啊！听说是县里那边的下的命令，总之关系挺复杂的。 不过我一想，把个人才给调走了，是咱们乡里的损失啊！所以我就做了一回主，把林里留下来了。怎么的？你有意见啊！” 林支书闻言急忙说道，知道老战友不会让自己吃亏。 “不会不会，我就是有点儿吃惊啊！两篇小说就这么厉害吗？” “那可不嘛！就说现在的农村，文盲有多少啊！读书人又有多少啊！这不是很正常嘛！也就是你常年在田地里忙活，不知道文化人的重要。” 林支书吸了口凉气，看了看被白酒呛着的林里，又转头看向了徐书记。 “嘶~~这个~~拦下来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嗨！在县里工作，说起来好听。新人去了能干嘛啊？其实就是论资排辈，给领导、老前辈跑腿，完成上级交下来的各种任务，事儿多、杂、乱，累不说，还没点儿自由的时间。再加上又是文化局那种清水衙门，哪有在乡里实惠啊！去了可不就是遭罪嘛！” “哦~也对也对。那徐书记的安排是？” “我就想着啊！林里在乡里入个编制，再兼顾着电工的那点儿营生，多挣点儿。 文化人嘛！就不安排什么具体事物了，挂个文化人的名头，专心写作就是了。毕竟那两篇小说我看着也挺好的，不能让俗务把个人才给毁了。” 林里闻言吸了口凉气。一个月两份工资，这可是妥妥的一笔大收入啊！ 可那两篇小说不知道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变故，现在竟然还要让自己写？这不是往绝路上逼自己嘛！可是又不能拒绝，这该怎么办啊？ “哈哈哈，徐书记，我敬您一杯。哎！林里你个傻小子坐着干嘛，和我一起敬徐书记一杯啊！” “哦~哦~” 林里被林支书一巴掌拍了起来，没头苍蝇似的端起了酒杯，僵硬的和徐书记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还好有刚刚的适应性训练，林里总算是皱眉把咳嗽给咽了回去。 “淑芬和孩子出来了。” 不知道谁吃饱了没事儿干，看到了刚刚抱着孩子走出来的一群女人就喊了起来，来贺喜的人们都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珠圆玉润的淑芬走在中间，四周都是一群亲戚家的女人。最瞩目的还是林支书家的六朵金花，人群一看见这个场景，就开始调侃起了林支书当年的遭遇。不时有人嗤笑出声。 “哎呀！这就是双棒儿啊！看起来真是很像啊！这分得清大小吗？”徐书记好奇的看着襁褓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狗蛋儿和狗剩，好奇的看向林支书。 “认得清，你看这个眼睛稍稍大一点儿的，是大哥狗蛋儿。这个下颚有一块儿小黑痣的，是二弟狗剩。” 徐书记顺着林支书的指点仔细观察了一下。 “啧！你直接说下颚有黑痣的是二弟狗剩，没有黑痣的是大哥狗蛋儿不就行了嘛！还非得说什么眼睛大小啊！” “哈哈哈” 周围围过来的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嗨！我这不是给你找不同呢嘛！既然是双棒儿，当然要多看看才行啊！要是不小心给弄混了，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嘛！” “哎呀！和你说话真是费劲啊！” 淑芬带着孩子又去别的桌上转了一圈儿，收获了众人的夸奖之后，被丈母娘捂的严严实实的送回了房间。 她老人家可忘不了，当年村里的一个地主，为了生儿子连着纳了八房姨太太，生了十三个闺女终于盼来了一个儿子。一晚上高兴的睡不着觉，隔一会儿就要撩开被子看看茶壶把子，也不知道一晚上撩了多少次被子，反正那孩子第二天就病死了。 “哎！礼送了，饭吃了，孩子也看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都要开镰了，乡里事情也多啊！” 众人闻言，都坐不住了，赶紧放下筷子就要送徐书记出去。 “你们别送了，就两步路，还送啥送啊！” 可众人没有一个听徐书记话的。你要是真把领导的客气当了真，你小子以后就等着吃苦头吧！ 等徐书记坐上吉普一溜烟儿的走远之后，身后来贺喜的宾客才又陆续进了门。 饭虽然吃的差不多了。可不来上一碗热腾腾的噪子面，总觉得没吃席似的。 等尘埃落定，已经是下午时分。 本村的人帮着收拾了院落，林里把借来的东西还给了左邻右舍后，才一坐到了老丈人房间里的炕头上。 “哎！这个文学这么厉害的吗？” 林里看着抽烟解乏的林支书，眼皮子有些沉。 “额~我也不知道啊！” “唉！这一眨眼你可就是文化人了。别辜负了上级组织和徐书记的一番心意。要不~~学着古代文人学者写几篇诗歌吧！” 林里闻言，头立刻就大了。 总不能写《狗蛋儿和狗剩》 狗蛋儿喊 弟弟在炕上拉屎呢 等我们跑去 狗剩已经镇定自若地 手捏一块屎 从炕上下来了 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 又或者《胡萝卜，不仅仅是吃的》 寂寞的时候 胡萝卜 无疑是 全天下最好的 再或者《秋天》 我们一起去地里尿尿 你，冲了一个坑 我，我冲了一个大坑 话说屎的计量单位不是坨吗？怎么会论块儿呢？是熊猫屎怎么的？ “额~爸！我哪有那个本事啊！这诗歌都是文人才子写的，我一个没上过学的人，不会呀！” 林支书扭头瞅着林里，淡淡的白烟从鼻孔里喷出来，显得有些急促。 “你都是文化人了，就不能写几首诗？咳咳~《秋天》，我们在丰收的田野里劳作。你，拿着镰刀割麦。我，伦着镐头刨土豆儿。粮食，无疑是，全天下最好的。” “咳咳~~好诗好诗。爸！您这水平，都可以去作协了。” 啪！林支书虎目圆瞪，用笤帚疙瘩在林里身上伦了一下。林里忙了一天，干脆借势躺倒了炕上。 “你个囊球。还写小说呢！诗歌不会吗？多简单的东西啊！” “爸！您就别逼我了。我就是写出诗歌来，他也进不了作协啊！做鞋我倒是可以学习。” “你~~我~~唉！！” 林支书别林里噎的说不出话来。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小心翼翼的将手里夹着的烟拧到了新香烟上面。美滋滋的吸了起来。 “那就去拆礼物吧！看看柳所长和洪主任送的啥！” 林里无奈，只能从炕上爬了起来。他也很好奇洪主任的礼物是什么。 柳所长的盒子打开后，林里发现里面是一些布匹和白糖，就放到了一边。等打开洪主任的礼盒，林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咋了？里面是什么？” “嘿嘿！爸，洪主任送的是电推子。” “电推子？用电的推子？” “是的。” 林里将四个纸盒子拿出来放到炕上，拆开一个拿出来看了起来。 只见这个电推子比林里见过的要大的多，外表覆盖着一层有年代感的红色塑料外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就是真材实料的家伙。 “哎？这个这么比那个小啊！” 老丈人好奇的拿起一个和林里手里的比较了起来。 林里恍然大悟，原来羊毛剪也做出来了。怪不得这么大。 想起后世那些在街头逮老头儿做实验卖推子的，林里看着林支书不怎么长的头发起了兴致。 “爸，你坐好了。我给你推头。” “啊？别呀，我还抽烟呢！” 林里可不管这个，从盒子里掏出一块儿围布给林支书套上，又把他拉到了灶台旁边儿的小板凳上。 “您瞧好吧！我一定给你弄一个时兴的发型。” “哎呀！你个大，你还没插电呢！” 林里愕然，看着推子上垂下来的一截电线，都忘记这是插电的了。急忙又把林支书拽起来拉到插座旁边儿，插上电源，打开电推子。 一阵嗡嗡嗡的震动声从手中传来。林支书整个人局促的坐在凳子上，夹烟的手都有些抖。 “爸，别怕！这是电推子，通了电就这德行。” 林里说完，将林支书的头摆了个方向，贴着脖子就要推。 “嘶~凉！” “哎呀爸！你别缩脖子啊！很快的啊！” 在林里的安慰下，林支书强撑着精神，感受着头顶不断传来的冰凉触感，头发被林里贴着头皮一条一条的刮了下来。 虽然是贴着头皮理发，但是因为尺度掌握不好，总是会留下一道一道明显的隆起。 毕竟是林里两辈子第一次给人理发，总得理的细致点儿。 所以在林支书缩头缩脑的配合下，林里硬是把一个三分钟就能完美解决的事儿，足足干了有十分钟。 第124章 理发 “哎呀！我的脖子都硬了。” 林里用笤帚疙瘩给林支书扫了脖子，撤掉围布后，林支书才起身活动起了僵硬的脖子。 随后大步走到镜子前前后照了照，不由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这电推子理发好。刀头快，不夹头发。不像剃刀那样容易出血。效率还高。” “哦？爸！您以前怎么理发啊？” “嗨！在部队的时候有推子。等回到村里，男人们都用剃刀、镰刀。女人用剪子。” 林里眼珠子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哦~要不我明天到公社去给大家理发吧！这眼看就要收秋了，理个发比较好。清爽，不容易沾东西。” 林支书想了想说道。 “不错。你这个想法好啊！虽然你手艺糙了点儿，但是庄户人家，能理发就行，不用那么多要求。等明天我给你用大喇叭吆喝吆喝，你手再快点儿。要是只理光头，估计三天就差不多能把林家庄的男人们都弄成秃瓢。” 林里想着在田地里一片秃瓢忙碌着的场景，嘴角不禁扯出了笑容。 林支书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林里才迷迷糊糊的将两个小家伙安抚的睡着。刚刚吐出奶嘴，房门就被砸响了。惊的淑芬一脸羞红，不禁在林里腰上的软肉处拧了起来。 “林里啊！起了起了，吃了饭快点儿去理发了。” “嘶~知道了爸！” “哎呀！疼死我了。” “呸！这么大人了，和孩子抢吃的，你不羞我还羞呢！” “嘿嘿！不就一口吃的嘛！你这食堂大，量又足，别浪费了。” 淑芬紧了紧被子，白了林里一眼。随后又将两个闹腾了一夜的孩子爱惜的拍了拍。 林里见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就急忙起床。 等出了房门，公社里的大喇叭已经喊了起来。 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饭，额~吃了点儿稀的，但是不抗饿啊！正要去拿推子，丈母娘推门而出。 “推子你爸已经拿走了，你拿点儿干粮路上吃。他那人是个急性子，去的晚了会挨骂的。” 林里接过温热的窝窝头，无语的看了看漫天繁星的天空，这秋天的早晨真是凉啊！一点儿后世温室效应的影子都没有。 等到了公社的时候，刚刚将窝窝头塞完。林里就看到里面人头攒动，让站在门口的林里腿有些软。 “哎呀！支书家的女婿来啦！” 一个半大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长拽过来的，正打着瞌睡，见林里到了，急忙强撑着精神大叫了起来。他也是被家里人拖过来理发的。 “快点儿的，磨磨蹭蹭的。大伙儿等半天了。” 林里也顾不得说话，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有一个老头儿被林支书亲自给拾掇好了，就等着林里接过电推子开工了。 “快点儿的，看什么看。争取在开镰之前把全村老少爷们儿的脑袋都给解决了。” “哦~好的爸！” 林里也不打怵，反正就一个理光头的要求，是个人就能干。 接过推子，打开开关。坐在凳子上的老头儿反应和昨天的林支书一样，让林里看的心里有点儿乐呵。 “哎呀！三叔公，你别怕，你看看我的，林里的手艺好着呢！” 林支书摘掉帽子做起了模特，一群被大喇叭吆喝过来的人都就着灯光看起了林支书那只剩下发茬的脑袋。纷纷点起了头。 随后在一群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下，林里开始给林支书的这位三叔公推头。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下，一推子就给这位三叔公推出了反光的头皮。这是多久没洗了，一股子老头油的味道。 “哎呀！这玩意儿好啊！比镰刀、剃刀好使。” “呵呵，比剪子也好使。最起码不用出血啊！” 在大家的惊叹声中，林里回想着昨天的经验，有计划的减小了每次下推子的间距，自然就省去了频繁返工的烦恼。 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刚刚还一头乱发的三叔公已经顶着个光头站了起来。摸着满是发茬的脑袋说道。 “嘶~凉啊！” “哈哈哈，能不凉嘛！以前那么多头发呢！” 林里将林支书的三叔公又按回到凳子上。拿起一个笤帚说道。 “您先等等，把脖子里的碎发扫一扫再摘围子。要不然痒痒。” 等林里忙活完，第二人已经主动坐到了凳子上。 林里也不废话，开始机械式的流水作业。众人也渐渐适应了林里的工作方式，公社里的人还拿了几个口袋过来，给靠前的几个人往脖子上一裹，就排起了队。还有拿着笤帚帮忙打扫的，倒是省了林里不少的工夫。 “支书啊！这推子是哪里来的啊！看这理发，爽利啊！” “哈哈哈，没啥，就是洪主任和我家林里关系好，从大城市给他寄回来的。说起来你们还是沾了我两个孙子的光啊！这可是洪主任送的满月礼物。” “哎呀！这可不得了啊！你家林里有洪主任这样的朋友，咱们庄里也跟着沾光啊！” 林支书被大家的奉承挠到了痒处，见林里这边也顺了手，就干脆坐到一旁掏出昨天满月宴上剩下的香烟给大家分了起来。 香烟还是稀缺的东西，见还有这好事儿，一个个兴致都高了起来。 公社不大的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比赶大集都热闹。就是香烟有点儿呛人，不过这个年代也不讲究这个。不会抽烟反而有点儿被看不起的意思。 ······ 经过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奋战，林里做的越发熟练。屋子里的光头也渐渐多了起来。 天光大亮之后，村里吃过早饭的人家也都一个个的聚集到了这里，看起了西洋景。 不时还有被大人抱过来的小孩儿插队进来想着弄个光头。 不过林里一想，小孩子要有小孩儿的样子。将脑门儿前面那一块儿给留了下来，倒是博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纷纷称赞他的手艺。 等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林里总共帮将近150人弄了光头。速度虽然不慢，但他的手腕已经酸的不行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不是先进屋，而是赶紧去厕所放了个水。 要不是半夜的时候哄儿子捎带着放了水，今天他可撑不了这么久。 等午饭吃完，又被林支书马不停蹄的拉到了公社，开始了又一轮的苦逼操作。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四天。等到最后一个脑袋被推完，林里一坐到凳子上不想起来了。 “哎呀！全村人都理发了，反而是你这理发师没人管。既然这样，那就由我代劳了吧！” 林里懵懂的转过头，就见林支书笨拙的打开电推子，比划了一下动作，就朝林里走了过来。 “爸！您~~” “嘿嘿！放心吧！你这头我不会理，弄个光头还不是轻轻松松。” “别别别，爸，我回去让淑芬剪吧！剃光头发微啊！” “哎呀！淑芬才坐完月子，哪有空做这个啊！你妈又不会，别一不小心把你的耳朵给你咔嚓了。来来来，坐好了，别伤着你了。” 见林里还要躲，几个大小伙子笑嘻嘻的走到林里周围将他控制了起来。 “林里姐夫，你忙了四天一会儿都没有休息，就让支书帮着理了吧！” “就是啊林里姐夫，理发师总不能给自己理发啊！我们这里除了你，也就支书接触电推子最多了，别人还真放心不下啊！” “嘿嘿······” 就在林里挣扎的时候，因为工作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发热的推子贴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一下子就不敢动了。他可不想给自己弄几个窟窿。 “爸！您悠着点儿啊！” “放心吧！我学习能力强着呢！” 嗡~~电推子贴着林里的脖子往上推了点儿就停了下来。正在林里疑惑的时候。就听到林支书说道。 “哎呀！这个顺序不方便啊！我还是从前面开始吧！” 林支书说完，就把林里的脑袋掰正。随后将推子贴在林里的脑门儿上，缓缓朝后推去。 头就这样被推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看起来有些滑稽。让在场看热闹聊闲天儿的人们都不禁笑出了声。 “支书啊！人家林里都是从脖子开始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开始从脑门儿上理了啊！” “嘿嘿，头发还是理清爽了好。你是不知道，我一看到这小子担水的时候那头发一甩一甩的就讨厌。今天可让我找到机会了。我不得出出气嘛！” “而且这小子坏啊！那天我俩大孙子的满月宴之后，就稀里糊涂的被这小子给弄了个秃瓢，还给我弄了十多分钟。他那是拿我练手呢！我这不是正好报报仇嘛！” “哎呀！光顾着和你们聊天儿，是不是推到头皮了啊！” 众人闻言也急忙围了上来，只见林里头顶中央的发茬中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林支书用手戳了戳，见手里没有血迹，瞬间松了口气。 “哎呀！这小子头皮厚啊！这都没有出血。好了好了，都别围着挡光了，我要继续施展我的技术了。” 林支书将看热闹围过来的人赶走，继续给林里推头。 “爸！我这个头发可是留了好久了啊！” “嘿嘿！我看到你们这些留头的就不爽。好好的脑袋怎么能长呢！以后就留短发吧！反正家里有电推子了。要是长的快，我就隔天的给你刮，这能费多少工夫，费多少电啊！” 林里无语，看着一撮一撮的长发掉到围布上，心里疼的滴血似的。这都是什么人啊！不就是个发型嘛！ 第125章 挤羊奶 因为理发。 林里第一次近距离的走进了林家庄村民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理发，林里发现自己在村子里完全不用费心费力的下地干活儿，就可以不用顶着赘婿的名头过日子。 忙活了四天的林里毫无意外的躺在炕上起不来了。手腕没力就算了，竟然连腰都木了。 “哎呀！不就理个发嘛！还把自己给弄废了。” 做了好几个月尼姑的淑芬鄙夷的看着躺在炕上装死狗的林里，出言嘲讽。 “啧！我这可是出了大力了。今天开镰，咱爸都没让我去。” “切！那是看你累着了。” “嘿嘿，咱爸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管你累不累的，开镰第一天哪有让你在家里养病的说法。还不是我做的事情利好全村人，我可是立了大功劳了。” 淑芬闻言想了想，也不反驳了。 两人说话间，丈母娘端着刚刚挤好的羊奶走了进来。 “今天的羊奶不少，够你们小两口喝的了。” 林里还没说什么，淑芬就闹了个大红脸。白眼快速的瞟了林里一眼。 “妈。我这一天天的吃的够好了。您和我爸也分一些吧！正是收秋出苦力的时候，补一补，别浪费了。” “给林里喝怎么能叫浪费呢！他现在可是有儿子的人了。得养家了。” 丈母娘打开锅盖将一大碗羊奶放到锅里，又稍稍添了水，开始在灶台前生火。 淑芬见孩子们也不闹腾，就下了地。 在炕上躺着的林里看到淑芬下地的时候身材那惊人的弧度，不禁偷偷咽了口口水。 也就是这两天忙的厉害，要不然早就下嘴吃肉了。 不过想到这年头儿缺乏有效的避孕措施，又有些犹豫。听说刚刚生产完再怀孕对身体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用你帮忙，多大点儿事儿啊！” “妈，这么长时间，辛苦您了。” 林里见娘儿俩和睦，也搂了搂躺着吹泡泡的俩儿子。 “不辛苦，多大点儿事儿啊！你五个姐姐，我哪个没有伺候过月子啊！” “妈，从明天开始，就让林里去挤羊奶吧！您也能少点儿活儿。” “额~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挤羊奶啊！等过几天不忙了再让他去。” “妈~~” 淑芬欲言又止，紧了紧衣服，用眼睛夹了一眼正在看她胸口的林里。 林里立马领会了媳妇儿的意思。 “是啊妈，让我来吧！不会可以学习嘛！再说了，也用不了多少工夫，这事儿~~咳咳，我学习起来很快的。” 林里差点儿说秃噜嘴，还好最后收住了。 丈母娘想了想，也没有再反对。毕竟这女婿现在都开始担水了，挤个羊奶也没什么。 见淑芬将热好的羊奶一分为二，将自己那一份一饮而尽后，丈母娘笑呵呵的端着一半羊奶走了出去。估计是想着给自己老头子也补补。二胎要不了，要个七胎不过分吧！ 啪！ “嘶~淑芬~” “呸！以后嘴上再没有个把门儿的，小心我打死你。” 林里看着淑芬那恶狠狠的小表情，嘴角的羊奶出卖了她。 想到刚刚看到的魅力弧度，不禁将她放倒了。 “你干吗？” “我练习练习。” “孩子们都看着呢！” “哎呀！才出月子，什么都不懂。别怕啊！我练习一下，明天别伤着母羊了。” 林里回想着后世看到的只言片语的碎片化知识，双手轻柔的开始了工作。不时将理论和实践结合，再加上当事人断断续续的真实反馈，很快就总结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经验。 ······ 第二天一早，林里起了个大早，主动倒了尿盆。 洗了手之后，就拿着奶盆走向了一脸警惕的母羊。 看了看练习过的双手，将母羊逼到墙角，摸索着开始了真正的实践。 咩~~ 林支书听到外面的羊叫，急忙个烟袋走了出来。见是林里，才不慌不忙的开始提鞋子。 “哟！好啦？我还以为是偷羊的呢！” “嘿嘿！爸，就是手有点儿酸，别的倒也没啥。” “哦！手脚轻着点儿，别把乳腺给捏断了。你得捏着头儿刺激它，这个不是挤出来的，是刺激出来的。” 林里一脸好奇的看着林支书，你很懂哦！ “看什么看。老子在传授你知识。呸~~” 正打算过来手把手传授知识的林支书被林里看的满脸不好意思，吐了口唾沫就一溜烟儿的跑回了房间。把林里弄的满脸无奈。大家都是男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想到自己昨天的实践，林里开始有模有样的操作了起来。东西虽然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但是这个手感，真的容易让人出戏啊！ 呲呲呲~~ 急促的羊奶迸射到盆里，发出轻快的声音。 积少成多，林里看着盆里渐渐多起来的羊奶，心情也好了起来。 虽然腰还是酸的，手腕也是酸的。但是~~收获总是会让人喜悦。 等羊奶渐渐开始枯竭的时候，林里才停了下来。 看着一脸无语的母羊，林里摸了摸它的头，才端着奶盆回了家。 “哟？今天好像比昨天多啊！” 淑芬看着林里端进来打算加热的奶盆，一脸好奇。 林里学着丈母娘昨天的操作，开始热羊奶。 “嗨！男人嘛！手劲儿大。这种事情又是无师自通，多了一些也没什么。” “呸！不要脸。还无师自通，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和我研究来着。弄的人家生疼。” “嘿嘿！你看咱俩儿子，谁教他们了？还不是一生下来就会。” 淑芬正想反驳，但感觉林里说的很有意思。 “不对，你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好像闺女不会一样。而且一个用手，一个用嘴，能一样嘛！” “哦？闺女也会？我没见过啊！你见过吗？” “我~~” 见淑芬被自己绕晕了，林里借着生火的机会，埋头偷偷笑了几下。 “哎？不对呀！你这个说法有问题啊！别说人了，就是牛羊也会啊！这就是~~哦~书里说的那个本能吧！” “哦？本能？这都知道了？” “呸！你还真以为我一孕傻三年啊！我知道的可多了。我还知道这是哺乳动物的本能。和学习不学习的可没有什么影响。就咱们村里那些个守村人，还不都是亲妈喂养大的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为什么我需要学习啊！刚开始我也不会啊！” 淑芬又被林里说的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别想了，要不我再演示一下，你看着也好解释这种现象啊！” “哦~你说的有道理。” “哎？你干嘛啊？” 林里见淑芬要下地，好奇的问道。 “还能干嘛啊？当然是出去看你演示啊！” 林里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淑芬，又看了看吊钟，心想还真是一孕傻三年啊！ “唉！不用那么麻烦，一会儿咱俩试试不就行了。” “试试？怎么~~呸！你个流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切！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才知道啊！我要是个正人君子，你现在还怀不上呢！哎？不对呀！当时是你主动的好不好！你才是流氓，女流氓。” 淑芬想起当时洞房里发生的事情，白白胖胖的脸上布了一层红晕。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那是夫妻之间正当的事情。” “正当？我当时可是被~~” “被个屁，老娘又不是没有给你盖被子。” “被子是给盖了，可是你没有给我提裤子。” “呸！提个屁的裤子，老是有个茶壶把子耷拉着挡裤腰，老娘没那个工夫给你提裤子。” “哼！等哪天我也把你绑起来，让你尝尝被迫的滋味。” 都说结了婚的女人胆子大。现在淑芬都是生过孩子的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见林里这么说，脖子一梗说道。 “谁怕谁呀！当时老娘都能主动，现在被动还不行了？只是啊~~某些人的腰行不行就不知道了。不就是几百个脑袋嘛！还把腰给弄废了。” “嗨！我~~” “林里啊！过来吃早饭了。快点儿的。” 林里正要反驳，就听到丈母娘在外面喊。看了看满脸得意挺胸挑衅等待林里表现自己的淑芬，闷闷的打开锅盖，将温热的羊奶端出来分了一半给淑芬。 “这些你喝，剩下的我带过去。” “哎呀！今天的有点儿多，我怕喝撑了。” “没事儿，你多喝点儿。晚上等我回来。” 林里朝反应过来要发火的淑芬使了个眼色，赶紧端着盆跑了出去。 ······ “你和淑芬喝就行了，还端过来干嘛啊！” 林里将奶盆放到炕上，也顺势胯了上去。 “没事儿，我给淑芬分了一半儿，她都有些喝不了呢！至于我就算了，正是年轻的时候，不缺这点儿。” 林支书用眼睛夹了林里一眼，夹了两根咸菜进嘴里，嚼的嘎嘎作响。 “林里啊！今天既然好的差不多了，就和我下地吧！挣工分去。” 噶~~ 正打算夹咸菜的林里愣住了。他自以为也算是村里的技术人员了，还要下地挣工分吗？对了，四天的理发难道不算工分？ “你是我女婿，电是村里的，场地也是村里的，不好给你算工分啊！” “啊？可推子是我的，人也是我自己，难道就不给点儿工分？” 林支书看着急了眼的林里，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唉！当干部的家属，吃些亏是正常的。你呀！要有贡献的觉悟。” 第126章 授徒 “啊？可是~我去地里也做不了什么啊！我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去了添乱倒是无所谓，就怕给您老人家丢人啊！” “哦！没事儿，你就掰玉米棒子就行了。再把手扶拖拉机开上，总会有你能干的。即便丢人也没有关系，我会亲自看着你的。” 林里见林支书把计划做的这么周全，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开始闷闷不乐的吃起了早饭。 饭后，林里无精打采的跟着林支书出了门，总觉得今天是他的至暗时刻。 到公社把手扶拖拉机摇着，完全没有那种当初想象的爽感。 等一抬头，就见车斗后面坐了一圈儿要下地的壮劳力。 “坐稳了啊！” 腾腾腾~~ 冒着黑烟的拖拉机稳稳的起步，走在不怎么平整的路面上，一路摇摇晃晃，有人压车，颠簸倒也不大。 赶着板车和走着路的，听到声响，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时还有半大小子爬上车厢，手里拿着个玉米杆子当枪，嘴里piupiu~的模仿着电影里的情节，玩儿的很欢乐。不过结局都不太好，大人的手掌总是那么有力。 欢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到了地头，林里也不能真的坐着不动弹。 跟着众人进了玉米地，一棒子一棒子的掰着玉米，不时被成熟的玉米叶子打的脸上生疼。 想起后世女人们穿的，那玩儿套上来应该有用吧！但是这个年代也没有啊！ “林里哥，你也下地了啊？” “哟！成虎？你这队长的儿子也下地干活儿了？” 张成虎撇了撇嘴。 “你支书家的宝贝女婿都下地了，我一个队长的儿子下地有什么稀奇的啊！对了林里哥，我~~” 林里见张成虎一低头又要玩儿衣角，急忙说道。 “记得记得，不就是学习开拖拉机嘛！简单，一会儿我教你啊！” “嘿嘿。我还以为你给忘记了呢！” “不会不会。毕竟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低头玩儿衣角的我也就见过你一个。” “嗨！那不是紧张嘛！我现在不会了。” “不管你会不会的，现在还是掰玉米吧！我们已经落后很多了。” 林里见在同一起跑线出发的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急忙开始干活儿。被林里提醒过了的张成虎也如梦初醒，手脚麻利的开始和林里并肩作战。 “林里哥，这个拖拉机为什么会动啊！” “哦！那是因为燃烧柴油让活塞做功，带动飞轮转动输出动力。经过皮带和齿轮的调控，最终给车轮提供动力。” “哦~这样啊！这燃烧柴油我知道，但啥是发动机做功啊！” 林里停手想了想，发现这个简单的问题讲解起来有些难，毕竟想理解这个问题也是需要一定的知识功底的。不过随后又想到张成虎也是结婚的人了，就附到张成虎耳边，给他讲解了一下发动机做功的原理。 “啊？额~咳咳！林里哥，我好像是明白了。” 张成虎听完闹了个大红脸，不过总算是没辜负林里的一番讲解。 “咳咳~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记住了啊！这个柴油机啊，它也讲究个合理的利用，不能暴力使用，要不然使用寿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还有啊！你要在日常生活中注意一些规律，比如什么什么什么之类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合理添加矿物润滑油，这个发动机啊！原理其实都差不多，还有啊！冷却液的添加也很重要，千万不要在高温状态下连续工作，要不然容易拉缸，那会让发动机报废的。” 顶着个猴的张成虎越听越觉得不好意思，好几次玉米没有掰到，倒是把玉米杆子给弄断了。 “谢谢林里哥讲解，我会注意的。” “嗯！不错不错。哎呀！这都掰了不少了，咱们往回运一次，顺便教教你开车。” 一听有机会摸车，张成虎急忙将装满玉米的袋子扛起来，就跟着拿了两截玉米的林里出了玉米地。 “林里啊！送一趟！赵二在磨坊那边儿等着呢！” “知道了林支书。” 完全不用林里忙活装车的事情，林支书已经打理好了一切。 “成虎过来。我教你摇车。” 张成虎屁颠儿屁颠儿的站在林里身旁，听林里讲解了一下启动时候的操作流程，又亲眼看了一遍实际操作。 不过现在他上不了手，教他只是顺带。 但宽敞的驾驶位完全可以带他一个。 一路上，林里的耳边像是住了一窝没出巢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害的林里又细细的讲解了一下驾驶过程中的注意事项，以及档位、刹车之类的知识。 “哦！这个拖拉机好像也不是很难开啊！车头就当做是一头驴，咱们就是胯在板车上赶驴的人。走路的时候估计好尺寸方位就可以了啊！” 听到张成虎的回答，林里一想，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哦~看来你是个有经验的啊！” “嘿嘿！我是家里的幺儿嘛！我爸疼我，所以从小就教我赶车，就是想着以后能有一点儿技术，不至于每天下地干活儿。” 林里佩服的看了一下张成虎。也就是林支书这么死脑筋了，让自己打着林家庄支援十里八村的名头去给别的村的人理发不是挺好嘛！收钱不可能，还弄不回来点儿粮食嘛！ “不错不错，你老子说的对。”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磨坊的位置。 “林里啊！你过来啦！” 看着精神头儿不错的赵二，林里有些唏嘘。这个年代人们悲伤的时候好像很少，因为有着严重的生存压力，容不得你耍脾气。 “嘿嘿，你这算是脱产了吧！” “不至于，也就是林支书吩咐，第一车下来的玉米要直接拉到磨坊这边晾晒，等干了就直接剥下来磨面，试一试咱磨坊的能耐。” “哦？对了！咱们的磨坊怎么样了？现在就能用了？” “嘿嘿。你上个月开着拖拉机进村的时候就能用了。只是一直也没有什么粮食值得让它开动，所以就一直闲着。” 说话间！三人将拖拉机停好，一边儿卸车，一边儿聊了起来。 “对了，咱这磨坊都能加工什么粮食啊？” “嘿嘿！那就多了。在县里的学习的时候，玉米、黄米、谷子、糜子多了去了，总之就是没有它不能处理的粮食。” “哦？土豆儿呢？” “噶~~” 正在吹嘘的赵二被林里噎了一下，不过还是老实的说道。 “唉！那个就不行了。得用另一种专门磨土豆儿的机器了，而且使用的时候还得加水进去，方便将土豆里的淀粉冲出来。” “哦！那泡发的黄豆行不行啊？就是做豆腐的时候用的那种黄豆。” “哦~这个应该可以。都是把粮食磨成粉末嘛！不过泡黄豆毕竟是湿的，不敢用这个机器，别把它弄坏了。” 林里看了一下安装在水泥地面上锃光瓦亮的磨面机，想了一下自己在豆腐坊见到的磨豆腐的电器，发现两者很像。 “哦~有道理啊！” “嘿嘿！你这是馋豆腐了？” “呵呵，是啊是啊！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豆腐了。今天早上还念叨来着。” “哈哈哈，那个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做。这收了秋也就快立冬了，你忍一忍就好。” 一听到吃豆腐还要等到过年那几天，林里立马就不乐意了。今天晚上他回去了就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一问淑芬，这个豆腐到底能不能今天就吃。 正想着龌龊的心事，不大一车厢的玉米已经卸载完毕。 林里和张成虎也没管忙着晒玉米的赵二，指导张成虎亲自摇起了柴油机。 “我刚才的讲解和动作你应该记住了，接下来就是实操了，记住了啊！摇把不摇了，一定要立卡马上，要不然会打断你的手。” “嗯！我记住了林里哥，你把摇把给我吧！” 自己还没用过两次的车钥匙总是舍不得给别人用。 不过想到摇车这种体力会儿以后有了小弟，也就开心的递了过去。 呼哧呼哧~~ 一连失败了三次的张成虎不信邪，又继续开始第四次的启动。 “你刚刚速度不够，按照第一次那种的速度就行。” 呼哧呼哧~~ 柴油机继续半喘息的启动着。不出意外的再一次失败。 “这次还是老毛病，减压和停止启动的动作搭配的不好，晚放解压也比早放强啊！” 张成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摇动摇把。 他力气够使，就是配合生疏。不过经过林里的一番教导，终于点火成功。 腾腾腾~~ 柴油机开始咆哮的那一刻，张成虎没忘记林里的指导，第一时间将摇把拽了出来。看着抖动着的柴油机，回头朝林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成虎啊！你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能成为合格的拖拉机手。” “嘿嘿！谢林里哥吉言，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第127章 磨面 经过两天的奋战，村家庄为数不多的玉米地总算结束了收获。 赵二那边晒好的玉米也能磨面了。 为了见证林家庄第一次使用磨坊的重要时刻，林支书很贴心的给村民们放了半天假到磨坊外观看。 于是，刚刚开始收秋没两天的一个早晨，磨坊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虽然四周都是村里人，但赵二还是显的有些紧张局促。 磨坊建设完成后也就通电空转了一次，至于效果，还未验证。 等把这两天他一粒一粒拨下来的玉米倒进进料口，随后一咬牙，拉下了电闸。 机器的微弱轰鸣响起变大，磨坊四周的人们都能感觉到地面微微的震动。 出料口绑着的布袋快速膨胀，将下面接玉米面的口袋瞬间撑了起来。 发热的面粉散发出粮食独有的香味，让站在前面的林支书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哎呀！这个味儿好啊！食堂的人呢？准备烙饼子了。” “来啦来啦！” 食堂里的管理员带着两个工作人员闻言急忙跑了过来。 为了节省收秋的时间，村里停了几年的大食堂又开了起来。一年忙不了几天的食堂管理员显的很开心，他又可以吃饱饭了。 “支书，今天吃土豆炖鸡贴饼子，我的手艺您放心，一定做的妥妥帖帖的。” 食堂管理员谄媚的表了态，一旁紧盯着口袋，不时清理出料口的赵二突然叫旁边人帮忙。 “支书，这一袋快满了，得换袋子接了。” “哦？怎么搞啊？你倒是指挥啊！” 林支书不是没有见过磨坊磨面的场景，只是村里第一次安装这种电器，一时竟然慌了手脚。 林里见几人都有些犯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刻的状况，满脸黑线的朝前走去。他怎么说也是陪爷爷去过磨坊的。 “你把那个出料口的口子扎紧了，赶紧换袋子。” 赵二、林支书等人闻言，立刻有了主意。随后的事情不用林里说，他们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等散发着热气，装着黄灿灿玉米面的袋子被提到门口的时候，早就好奇的不行的围观群众都瞬间围了上来。甚至有上了年纪的直接伸手进去抓了一把出来，看着那徐徐下落的一条黄色线条，不禁留下了眼泪。 “支书啊！这个磨面机磨的那是真细啊！” “对，还快，这么一袋子玉米面，也就用了几分钟而已。” “哎呀，这下再也不用蒙着驴眼睛磨碾了，转的我头疼啊！” “我还被驴踢过呢！” 听着人群里的聊天画风渐渐走歪，林里也显得很开心。他现在看自己老丈人都有点儿害怕，自从淑芬生产之后，林支书越发喜欢给他安排苦差事。 怕大冬天的不让他在家里猫冬，反而让他参加村里的劳动。磨碾怎么说也是个苦差事，连个分心的机会都没有。 “乡亲们啊！今天磨出来的玉米面今天都吃光，让大家尝尝咱们村第一次用磨坊加工出来的粮食。” “好~~” 见村民们的兴致很高，林支书又陪着看了一会儿后续的磨面场景，才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村民们虽然好奇磨坊这个新鲜事物，但也没有久留，毕竟吃饭是人生大事，得早早的去排队。等第二代面磨好，一位热心村民贡献了自己的肩膀，扛着就朝食堂那边跑了。 即便有好奇的孩子想留下来看热闹，但两巴掌就被搞定了。 林里就没那么悠闲了，谁让村里就他一台拖拉机，而且还就他一个人会开呢！除了第一袋玉米面是人抗走的，剩下的都得他负责转运。村民们对此倒是很欢迎，吃着磨坊磨的面，还是用拖拉机拉到食堂的，想想就觉得生活改变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对此，张成虎倒是跃跃欲试，但没一个人靠得住他，毕竟他放离合的手艺，真的不行，还得练习。也就暂时给林里打起了下手。 “林里哥，我放离合挺稳的啊！都没有熄火儿。” “嗨！不是不熄火就成功了，你还得稳。拖拉机毕竟是用来拉东西的，你一窜一窜的对车子和货物都不好。要是拉木材啊！或者车厢垒的高了，你那一窜一窜的不就把东西掉了嘛！” 见张成虎又要噘嘴拧衣角，林里急忙说道。 “哎呀！赵二又磨好了一袋面，快点儿把它搬过来。” 见张成虎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林里瞬间松了口气。一个大小伙子非要这么娘，关键是淑芬这两天没有答应自己的合理要求，这就很不爽了，别走了岔道了。 “林里啊！磨完了，一共七袋面，搬走了两袋，你数数。” 磨坊里机器的轰鸣渐渐变弱，最后停了下来。已经变成了一个面人的赵二检查了一遍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数好了，不就五袋面嘛！你一会儿把出料口好好打理打理，搞不好能弄一碗面出来呢！” 说到这里，赵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哪有啊！没那么多。没那么多，顶多一个窝窝头的分量。” 赵二在磨坊里工作没有工分，不过磨坊机器里扫出来的残留面粉归他，一个冬天下来怎么也能弄出一个人小半年的口粮来。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自然是乐出屁来了。 “哎？你再抓紧时间孵几只鸡出来，正好能赶上秋收结束磨坊里最忙的时候。到时候用地上这些沾了土的面喂上，等过年的时候，怎么也能炖几次鸡吃。” 赵二闻言脑子有点儿懵逼，时间似乎不够啊！ 这可不是林里瞎说，而是林里前世的真实经历。秋收结束后林里的母亲就喂养了五六只鸡，村里人都说时节过了，但是等过年的时候，几只小鸡都长的差不多了，正好给年夜饭添了几次菜，让油水不怎么充足的年代留下了鸡肉的香味。 对此，林里很有发言权。 毕竟父亲闲着没事儿一连把几个鸡头都给扒着吃了，他还是鸡脑和鸡眼睛的主要食用者呢！ “这个~~能行吗？” 赵二闻言有些迟疑，毕竟他家里的鸡和狗在赵大一家来的时候都被霍霍了，他们家现在也正愁过年没有肉菜呢！ “嗨！肯定行啊！我还能骗你怎么的？” 赵二想了想，总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儿，试探着对林里说道。 “林里啊！要不这样吧！地上扫出来的面我送你吧！” 林里闻言，立刻明白了赵二的心思。自己不敢养，但是又不好推了林里的提议，毕竟他能在磨坊里工作，也是林里和林支书的提议。自己不敢冒风险，干脆将那些面给了林里，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哦？你真愿意？别过年的时候我家里吃鸡，你看着眼馋啊！” “嗨！咱爷们儿说话算数，不就一点儿地上扫来的面嘛！我给的起。” 见赵二急着表态，林里笑了起来。 “那行，到时候面我带走了，不过我也不白要。到时候给你两包烟，过年的时候抽。” 赵二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嗨！这多不好意思啊！” 林里见张成虎将车装好了，和赵二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驾驶位上。现在的林里可爽了，除了开车，其他的事情都有张成虎这个小弟代劳，别提多舒服了。 去食堂的路上，林里挂着一档也不踩油门儿，就利用发动机的怠速前进。 张成虎一路憋着不说话，看的林里有些不爽。 “怎么了？你也觉得我的提议不会成功？” “没有，怎么会呢！只要有吃的，养几只鸡赶在过年的时候杀也正常。我就是在想，这么个磨坊，一个冬天连轴转，赵二能从机器里扫多少面出来。” “哦？看着眼馋？” “嘿嘿！眼馋倒是不至于，但是多一点儿口粮也是好的啊！” “倒也是！不过今年看着就是丰收的年景，你小子可不用省着吃了。有了力气，给你老子多生几个孙子玩儿。” 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纪，张成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让林里看的更加火大。 等今天晚上回去了一定要吃肉，这都一个多月了，他都快饿死了。 拖拉机咆哮着稳稳的停在了食堂门口，等着吃饭的村民围过来一下子就把车给卸了，倒是林里和张成虎都没什么事儿干了。 “林里啊！等收秋结束后再给大活儿理发吧！你手艺好。” “嗨！那么急干嘛啊！等过年前再理吧！一年三次差不多了。” “哈哈，你可别想偷懒儿，我们刚刚问过支书了，支书在院子里都宣布了。以后村里在换季的时候都要理一次发，你可不能偷懒儿啊！” 见院子里闲坐着等吃饭的人们都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林里就知道自己又被林支书给坑了，这哪里是村里的福利啊！明明就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啊！ “吃饭啦吃饭啦！大家按照分好的顺序轮着打饭，要不然食堂忙不过来。” 刚刚还和林里打趣的人们纷纷从怀里掏出盆大的大海碗，一个个的挤着排起了队。 更夸张的是，林里见一个半大小子拿的干脆就是盆，和面用的那种黑色大盆，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怎么能拿的动。 “林里哥，别傻站着了，赶紧进去吧！一会儿没吃的了。” 林里看了看拖拉机的后斗，又看了看在场的人数。 “不至于吧！那可是七袋玉米面啊！咱们村里人再多，也不至于不够吃吧！” 两人说话间，只见一个小扭着腰跑到张成虎面前，害羞的当着林里的面儿将一个大海碗塞进他怀里，又害羞的跑到了人群里开始排队。 “咳咳，那是我媳妇儿。” 林里闻言立马收回了目光，那干豆芽似的小女孩儿竟然已经生过孩子了？她是怎么生出来的啊！好好奇啊！ 第128章 收秋 最后，林里没有排队也吃到了土豆炖鸡贴饼子。谁让他有个支书老丈人，谁让他现在是村里的理发师、拖拉机手呢！ “吃啊！看着碗干啥？要鸡没有了。” “不是啊爸，我就是好久没有吃过炖鸡了，有点儿恍惚。” “恍惚个屁，吃完了饭还得下地呢！赶紧吃。” “啊？吃了饭就下地？今天不是有半天假期呢嘛！” 林支书夹了一块儿鸡肉说道。 “你以为今天又是鸡又是新磨的玉米面是干嘛的？当然是正式开始收秋啊！” 林里看了看满院子蹲着里囫囵吞枣的村民，又看了看没什么两样的林支书。 “不是~这不是都开始收秋了嘛！怎么这还不是正式的啊？” “唉！你懂个屁。玉米多好收拾啊！直接一路掰过去就行了。等你拔黄豆、割黍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腰会断的。” 想到弯腰在田地里死命的收割，林里就觉得两个腰子疼，这哪里是收割庄稼啊，这明明就是要嘎腰子啊！ 不行，这一收秋不知道要忙活多少天，怎么也得先把淑芬这小妮子搞定了。这段时间上火上的厉害，嘴角都有长燎泡的趋势了。 “爸，我给妈和淑芬她们往家里带点儿。” “嗯！我都收拾好了，你提着篮子去就行了。” 林支书把一个篮子递给了林里，林里想了想，干脆回家吃去吧！三份儿混到一起搞不好还能加点儿别的菜进去。 说干就干，端着碗提着篮子就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丈母娘正和淑芬在炕上给孩子换尿布，屋子里都是奶娃娃的味道。 “妈，今天食堂开火，您先吃饭吧！” “马上就好了，你在那里吃就是了！还端回来吃，都凉了。我拿去那边热热去。” 丈母娘说完，把孩子放好后就接过东西走了出去。 林里见房间里就剩下淑芬和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就觉得小腹一阵热流涌过。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我~” “啊~” 林里终究是没有抵得过生理极限，雨打飘萍般的结束后，淑芬早已喘不上气来了。想起刚才的羞耻遭遇，一脚将林里踹到了一边。 “妈还在隔壁呢！” “没事儿，墙厚。被子也厚。” “呸！不知道羞。今天这是怎么了？就不能晚上吗？” “唉！下午要去拔豆子、割黍去了。这一忙起来腰都不是自己的了。你现在又不像以前那么主动，我没办法啊！” “呸！” 淑芬红着脸啐了林里一口，随后又心疼的给林里按摩起了腰。 秋天虽然是收获的季节，可吃起人来也真是狠。 林里还能记得小时候村里人收秋的时候，都从药店一瓶一瓶的买去疼片，就是为了缓解身体上的疼痛，不耽误秋收。 可这个年代药物还比较稀缺，治病都不够用，更别说把去疼片当做糖豆来吃了，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好梦。 “旺旺！” “咦？哪里的狗叫声？咱家养狗了？” “嗯！妈昨天去找村里人抱回来的。刚出窝。” “养狗干什么啊？当宠物吗？” “给孩子打扫卫生啊？” 林里被淑芬说的有点儿迷糊，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啊？比篮球和鸡都有点儿风马牛不相及啊！ “怎么个意思？” “就是清理孩子的卫生啊！你们那里小时候不这样吗？” 林里思绪被带回到了父亲曾经给他讲解过的那个年代的事情。好像是因为没有卫生纸，所以孩子上完厕所后都是狗子~~ “嘶~难道是？” “嗯！” 哦！是了是了。狗改不了，舔狗。看来这是有历史渊源的啊！ “额~这个~” “怎么？你们城里不这样？” 林里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都是四五岁之后的。可那个时候都用土坷垃了，家里好像也没有狗啊！ “额~不记得了。” 吱呀~ 两个说话间，外间的房门被打开。 两人急忙检查了一下衣服，赶紧正襟危坐。正好儿子配合的哭了起来。淑芬急忙拉开衣服喂孩子，林里则是装模作样的哄起了另一个孩子。 “哎哟！怎么又哭上了？是不是孩子又拉了？” “妈，是饿了，喂一下就好了。” 林里见状，又把另一个孩子放到了淑芬另一边。让淑芬拿大眼睛一顿夹。 “林里啊！你一会儿还要下地呢！先吃饭吧，孩子我来管。” 丈母娘将饭菜放到炕头上，上炕照顾起了自己的大孙子。 林里也不矫情，给自己盛了点儿饭，就看着孩子们的食堂大口的吃起了饭。 “妈！这菜是您自己加的？” “是啊！听说今天食堂炖鸡，我提前去菜地摘了点儿菜叶子，味道不错吧！” “好吃好吃。咱们的白菜怎么样了？” “挺好的，长的比以前壮实。今年的白菜肯定是能丰收了。村里人都说化肥厉害，说林支书家的女婿是个有本事的，能弄回来这种好东西。” 听丈母娘这么说，林里松了口气。看来化肥的效果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徐书记要是有能耐搞到足够多的化肥，估计明年林家庄推广化肥是没什么问题了。 “嘿嘿。都是爸的功劳。我也就是碰巧遇到这种东西了。要是没有爸的推广，估计也不可能第一年就大批量的用化肥啊！” “明明是人家洪主任的功劳。还有啊！你爸那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白菜可是过冬的重要储备粮食，真要是绝产了，今年冬天可不好过。” “对了妈，要不养几只！我和赵二说好了，今年磨坊里扫出来的面有我的份儿。” 林里的见识和能耐得到了验证，丈母娘不得不重视，想了想说道。 “也行，家里存了几枚鸡蛋，我再去别人家里寻摸着换两枚能孵化的。凑一凑弄个五六只怎么样？” “嗯？妈，你就不问问我能不能养的成就答应了？” “没啥。养不成也就几枚鸡蛋和点儿辛苦，不算啥！” “额~~您心也是大。那孵鸡蛋可费事儿了。现在还有抱窝的母鸡吗？挺难找的。” “不用那么麻烦。我弄个土缸，再弄点儿柴草垫在里面，控制好了，和母鸡的效果是一样的。” 林里闻言不由多看了丈母娘几眼。这还真是捡到宝了，竟然会土法孵化小鸡，不得了啊！以后放开了限制，年年开春卖小鸡也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啊！ 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个八分饱，看了看天色，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妈，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儿，开车注意安全啊！” ······ 腾腾腾~~ 村里的壮劳力都被放到了田地里，林里和张成虎还有几个上了岁数的，专门从事装车、转运、卸车这样的分工。 比收割庄稼肯定要轻松，不过搬上搬下的还是很累人。但是当看到空荡荡的打谷场上渐渐多起来的一个个粮食垛，还是觉得这些天的忙活没白费。 这几天晚上林里回家几乎是倒头就睡。除了半夜帮孩子尝尝口粮烫不烫嘴，林里果然没有力气从事别的事情。 要不是自己睡觉不打呼噜，估计就被淑芬赶到隔壁和林支书那个大臭脚丫子一起过了。 想起臭脚丫子这事儿，林里不由用力夹了夹脚趾。他好像也捂出脚气来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达克宁药膏，得想办法好好洗脚了。 随即又想了想村里孩子的生日，林里推算出了生孩子和大家的状态以及季节的关系。果然大多都是闲暇时间才有力气。 “林里，去村东头儿拉黍去。” “好嘞！” “林里，去村西头儿拉黑豆去。” “好嘞！” “林里啊~~” 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地里的粮食终于在彻底成熟前，抢收进了打谷场。孩子们多了个捉迷藏的好地方，不时还能看到躺在柴草堆里翘着二郎腿的颓废小孩儿，让林里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小徒弟张成虎也在不断的磨练中，渐渐接过了林里手头里的大部分工作，成为了一名野生的合格拖拉机手。着实让林里刮目相看。 “什么？碾场？” “对呀！生产队的驴不够用啊！我们必须和老天爷抢时间啊！要是突然下上一场连绵不绝的秋雨，那可就糟了，一年的收成啊！你开上拖拉机帮着碾场非干不可，不是还有你的小徒弟成虎呢嘛！还有啊！柴油的事情村里帮着解决。” 林支书这是打算榨干林里啊！连轴转着使唤人。想到这最后的临门一哆嗦，林里还是接下了这个绕着打谷场转圈圈的驴活儿。 “好吧！爸！我没意见。” 林支书一边儿抽着旱烟，一边儿挠着脚趾，舒服的呻吟出声。 “这就对了嘛！作为林家庄的一员，就应该不畏困难的做贡献才对。” “爸！这几天好像没什么风啊！扬场不受影响吗？” “唔~扬场的事情后面再说，你先把碾场的事情坐了再说吧！” 林支书说完，也陷入了沉思。总不能把粮食和柴草的碎屑混着入库啊！这也是个麻烦。 第129章 碾场 腾腾腾~~ 手扶拖拉机在光滑的秸秆儿上绕着欢快的圈子。碌碡在车斗后面转的飞快。 本来鼓鼓囊囊、层层叠叠铺着的秸秆儿在碌碡不停的滚砸下，渐渐瘪了下去，穗子上包裹着的粮食也不见了踪影，掉到了秸秆儿的下方。 张成虎坐在驾驶位上把着方向，低头观察着各处碾压的效果。不时还分心朝不远处看热闹的小孩儿点头示意。 碾场的这两天算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以前开拖拉机只是忙着转运，没多少在人前显摆的机会。 现在可不一样了，打谷场这边地址固定，不时会有穿着开裆裤的孩子央求着坐到拖拉机的后斗上蹭车坐。不过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坐上几圈儿之后就开始晕车。 有一次更是被林支书看到一个孩子吐在了打谷场上铺好待碾的粮食上，为此还耽搁了碾场的进度。 由于肇事者年纪太小，被恶狠狠的瞪两眼就够了。但他着实挨了一顿好骂！也顺便被勒令禁止了此类行为。 至于林里，正躲在柴草堆下面掏出来的小洞里假寐。一天天的像一只驴一样在一个地方绕圈儿，日子好过才有了鬼了。 而且他还不能蒙眼睛。这两天回家睡觉都老是打滚儿，好几次差点儿压到孩子，被淑芬踹了好几次没有改变之后。就被很干脆的踹到了林支书房间里。 收秋时候的农家是什么样子的？ 地面、炕上满满的都是尘土、柴草的碎屑，偶尔还有各种昆虫爬来爬去。被子就更不用说了。睡进去扎的皮肤疼，比用土坷垃擦还要难受。 再加上林支书的脚臭，身上的汗臭，半夜里解乏的呼噜声。白明黑夜的连轴攻击，把林里弄的整天昏昏沉沉的。 “林里哥，时间到了。换班儿了。” “哦~好的。” 将脑袋塞进柴草堆里阻隔噪音的林里闻言，立马慢慢悠悠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揉了揉两个大黑眼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走向了停在一旁还在喘气的拖拉机。 “林里哥，你这两天熬的太厉害了。要不要和支书说一下吧！别出事儿了。” 林里可不是影视剧里那些身体不允许却强撑着要上，最后反而帮了倒忙的家伙。他可有自知之明了。 “没事儿，这个活儿不费力气，也就是控制个方向。再说了，现在村里也就你和我会开拖拉机，不能耽误了进度。你先去抓紧时间休息吧！” 林里跨上拖拉机，挂挡后带着车斗后挂着的碌碡绕着不大的打谷场绕了起来。翻场的老头儿见状，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和旁边的人说道。 “你看看人家林里，碾场碾的多好，总是能找到最需要碾的地方。” 在一旁打算休息的张成虎闻言立马黑了脸。这都是什么人啊！我也碾的很好的好吧！ “成虎啊！你可别不服气，你看林里走的路线，那都是有规律的，能保证每次都顺着一个方向慢慢的挪动拖拉机的路线，保证将所有秸秆儿都能享受到均匀的碾压服务。而且他开的比你要稍稍快一点儿，能够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碾最多的场。” 张成虎不服输的站在翻场老头儿旁边儿观察了一会儿，渐渐瞪大了眼睛。随后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翻场老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头儿都有这么好的眼光。谁说人家老花眼来着。 “唉！我能和人家林里哥比吗？人家聪明啊！” “嘿嘿！你开的也很好啊！这才一个来月，就把拖拉机开的这么溜，你也是聪明的。” 张成虎受到了夸奖，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啪~~ “傻笑啥呀！赶紧去休息。没看林里顶着两个熊猫眼还要干活儿嘛！” 张成虎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老爹。刚刚梗起来的脖子缓缓软了下去。夹着尾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往柴草垛上一趟就打起了呼噜。 “还有多少啊？” “快了吧！差不多还有个三成没碾完。” “风力怎么样？” “靠河沟的地方还成，这边不行，没有去年的风力好。” “哦！那就先碾吧！要是实在不行，就拉到河沟那边儿去扬场。总不能夹着柴禾吃啊！” 张成虎老爹过来和翻场的老头儿聊了两句，随后又去了别的地方看情况。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虽然不至于下雨，但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秸秆儿湿不湿的无所谓，可是粮食湿了就麻烦了。 “林里，林里。” 正在专心致志碾场的林里听到有人叫自己，缓缓放慢了车速，免得碌碡追尾。这才看向来人，竟然是林支书亲自过来了。 “爸，怎么了？您有事儿？” “有有有。这两天天气看着不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 林里看着林支书的模样，这也不像是脑子有病的样子啊！ “爸，您没忙糊涂吧！我一个小屁孩儿还会夜观天象不成？这下不下雨我也不知道啊！” “唉！我这不是着急嘛！村里的老人都说很可能下雨。我这不是怕嘛！” “啊？老人们这么厉害的吗？” “当然了，都是老寒腿、关节炎什么的。这两天都开始疼上了。” 林里张了张嘴，这个还真是反驳不了。 “往年都是怎么做的？” “往年都是找东西盖住，能盖多少盖多少。要不就往房子里搬，总之就是不能淋雨。” 林里想了想，又看了一下打谷场上的情况。 “用碾完的秸秆儿盖上去怎么样？” “往年也是这么做的，可那样还是解决不了受潮的问题啊！” 林里原地踱步走了一会儿，他有个屁的办法啊！他可变不出塑料布和收割机来。 “额~~要不都搬到房子里去？每户都分点儿？” “往年也试过这个办法。但是房间都不够大，分担不了多少啊！” “那要不这样，组织妇女儿童用剪刀和镰刀把穗子都剪下来，能剪多少剪多少，先把这些收回去才是正理啊！ 还有就是把碾好了来不及扬场的粮食都运回去，增加碾场的进度。咱们争取在下雨之前将足够多的粮食先收回去。至于扬场，等天气好了咱们也能扬啊！要是赶上冬天的西北风那就更好了。利索！” 林支书一拍大腿，这个办法虽然麻烦，但是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力。而且合理的增加打谷场的使用时间，能在最短时间内收获最多的粮食。虽然是混合了秸秆儿碎屑的。 “好办法，我立刻去组织人手。” 林里看着林支书急忙远去的身影伸了伸手，心说你倒是等我说完啊！还可以编制一些草帘子预备着，要是时间紧迫，还可以把没碾的粮食都盖起来，虽然还是会受潮，但是在这期间还可以在草帘子下面继续剪穗子啊！ 不过等晚上回家了提醒也一样，当即就跳上拖拉机，哄着油门儿开始继续碾场。 林支书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一群老弱妇孺拿着工具，迈着蹒跚的脚步渐渐向打谷场靠拢。林里甚至在人群里发现了丈母身影。 不过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先干活儿。 ······ 众人齐心协力，经过两天的忙碌，原本没有多少风的打谷场上渐渐出现了潮湿的风。几个老太太不由的锤了锤有些难受的关节，继续手里的活计。 抬头看天，乌云密布，一场风雨渐渐向林家庄逼近。 “各小队组织人手，把剪下来的穗子都运回去。把没有剪穗子的秸秆儿都用草帘子盖起来，多盖几层。” 听到号令的村民们被以小队的形式组织起来，开始和雨水争夺有限的时间。 啪嗒~ 一滴雨水滴落到了林里的脸上，不等林里反应，更多的雨滴滴落了下来。 “下雨啦！收粮食啦！” 林里急忙将拖拉机刹住，开始和翻场的老头儿往车上装碾下来的粮食。 飞舞的秸秆儿碎屑进了眼睛也不敢擦拭，继续埋头苦干。 终于，在一场大雨降落的前夕，林里开着拖拉机进了公社的大门。 ······ “阿嚏~” 林里打了个喷嚏，将混杂着尘土和秸秆碎屑的鼻涕甩进了雨幕里。烦躁的掏了掏鼻孔，挖出好大一坨干巴巴的鼻屎，在手指间揉搓着。 “唉~还好咱们准备的及时，要不然今年怎么的也得损失一成的粮食啊！” “林里，快喝点儿热水，去炕头上捂一捂，别生病了。” 丈母娘端了一碗开水放到了林里的手里。看着变黑消瘦的林里，眼睛有些酸涩。收秋这一段时间林里可算是累着了。越来越像村里那些顶梁柱了。 “谢谢妈，我这就躺着去。” 林里以前就是个动不动感冒发烧的家伙，对这种小病实在是没有多少抵抗力。 这段时间一直处于被压榨身体机能的状态里，正是容易得病的时候。他可不想生病了只能刮痧、喝热水。 当即也不管在房檐下抽烟发愁的林支书，将一卷一个来月没有起炕的行李拉到了炕头上，倒头就睡。 坚硬的土炕散发着温热的气息，让满身秋雨湿寒的林里不禁舒服的哼哼出声。 用力紧了紧被子，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130章 发烧 睡梦中的林里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吸了吸鼻子，睁开失焦的眼睛，刚抬起头，就觉得身体不自主的战栗。 “嘶~” 林里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又摔回了炕上。 “怎么了这是？生病啦？” 正在做饭的丈母娘走过来摸了摸林里的额头，随后跑出去找林支书去了。 等老两口进来的时候，林里正无精打采的躺着。 林支书也走过来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林里的脑袋。随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 “你去准备凉水，准备给他刮痧。” “好！” 农村生病，一般是能抗就抗，抗不住了也大概率就是抗。在这样医疗缺乏的背景下，诞生了不少偏方。 丈母娘从瓮里用碗舀了半碗凉水，又从箱子上的盘子里摸出一枚硬币。 随后将林里的上衣扒了下来。林里虽然有配合，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没帮上多少忙。 等硬币沾着凉水落在林里后背的时候，林里的脑子才一个激灵，眼睛有了些焦距。 “妈，我没什么大事儿。” “别动，先刮刮痧。” 唰~唰~~ 硬币沾着凉水从林里的后背一直刮到后腰，不适的感觉过后，是一阵有什么东西离开身体的舒爽体验。 “哎呀！你看看，后背一条一条的红痕，你这火气也太大了。” 林里爬在枕头上半眯着眼。可不就是火气大嘛！天天忙的全身酸疼不说，晚上还是和老丈人一起睡。不得病才怪。 “哎呀，终于找到了。” 林支书从乱蓬蓬的包袱里拿着一个报纸包着的小包打开，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什么药啊？” “安乃近。就是治疗发烧的。” 林里迷迷糊糊的搭了几句话，在丈母安排下又转了个身，开始刮肘子的弯曲处。 等手指被不停捋着，丈母娘眼角闪过一丝寒光的时候，林里的脑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随后 “啊~~~” “别动，我给你放放指头上的血。” 等林里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丈母娘死死握着的右手食指上已经蓄积了一大滴的黑色浓稠血液。刚刚那一针疼得林里直抽抽。别看丈母娘是个女流，可手劲儿比林里还大，按的他动弹不得，手指都抽不回去。 “啊~~” 又一针下去，林里再次嚎叫了起来。 “喊啥喊啊！你看看这血的颜色，一看就知道火气有多重。现在不放出来，等着继续病啊！而且咱们窗户纸薄，让淑芬知道了不得担心啊！” 听丈母娘这么说，林里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但对缝衣针扎手指这种事情还是很抗拒。 “别激动，放放血把火气放出来就舒服了。” 丈母娘说着安慰的话，手里的动作却不停。把身体酸软的林里弄的欲仙欲死。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林里身上倒是出了一身汗，意识也恢复了不少。 duang 一个被盘出包浆的夜壶duang在了林里的面前。 “起来撒泡尿，喝了安乃近就睡吧！发发汗好的快。” 不等林里说话，老两口依次走出了房门，还很贴心的带上了门。 刚睡醒的林里本来就憋着尿，见状也不含糊，瞄准壶口，一股热流激射而出。一股陈年尿骚味被冲了出来，直奔林里面部。 林里无语的扭过了头，心说林支书也是个邋遢的，也不知道好好刷刷夜壶。 “爸，好了。”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的林支书听到屋里林里的叫声，推门走了进来。大概是闻到了房间里弥漫着的尿骚味，用力吸了几口烟袋，遮掩了些味道才走了过来。 “给，吃药，睡觉。” 林里接过安乃近，又接过林支书调配的温水，咕嘟咕嘟就喝了药。 “爸，夜壶怎么不刷一刷？味儿太大了。”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陈年老夜壶再加上童子尿，用来泡杏仁儿是一味好药啊！” 额~~林里想了想没敢插话，好像这还真是个偏方。现在林支书有了两个大孙子，可不得使劲儿折腾了。要不是这边儿没有吃童子尿鸡蛋的风俗，估计林支书早就安排上了。 “行了，赶紧睡吧！等明天早上就好的差不多了。” “哦！知道了。” 林里迷迷糊糊的缩进了被子里，丈母娘将做好的饭弄了些方便进食的到他枕头边儿。 “来，张嘴。” “啊？” 林里正迷糊着呢，没听清楚说了什么，一个啊字刚刚出口，一大口热饭就被塞进了嘴。像是在村里被奶奶喂饭的狗子。 也不等他继续说话，咽了一口又一口，等一碗饭喂完，林里才有空说话。见丈母娘还要去盛饭，急忙说道。 “妈，不用忙活了。我吃饱了。” “哎呀！生病了没胃口可不行，你放心，今天晚上的各货饭熬的可稀烂了。土豆都是地里新出的，味道好着呢！” 林里用力出气通了通鼻子，才闻到了口腔里的饭味。那是混杂着土豆香味、咸菜咸香、小米熬煮出来的味道，里面还有淡淡的香菜香味。 “唔。这个好。我好多年没吃了。” “呵呵，傻孩子，这年头儿不都吃这个嘛！你在家没吃过？” 林里想了想，不过脑子混沌的厉害，就记得穿越前在姥姥家吃过。 “嘿嘿，我这不是好久没吃了嘛！” 林里知道，这么粘稠的饭，也就病人和农忙要出苦力的时候才会有。顿时觉得胃里暖暖的。 “来！张嘴。” “哦！” 等第二碗饭喂完，林里身上出了一层细汗。丈母娘又给林里加了一层被窝，把四周的被角掖好后，才用盘子端着晚饭走了出去。 吃饱了的林里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疲惫渐渐战胜了思维。随后一扭头，呼呼大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林里觉得自己溺水了。本来会一点儿踩水、蛙泳的他立刻开展自救，但周身却被缠绕上了密密麻麻粘附在身上的水草。让他的挣扎毫无用处。就在他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将要与世长辞的时候，整个人被推了一下。 双眼猛的睁开，入眼的是无尽的黑暗。喘匀了气，又用力吸了几口满是脚臭味儿的空气，吊在房梁上的白炽灯哗的一下亮了起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 林里扭头缓缓睁开眼睛，适应了突出其来的光亮，才看到了林支书那张沟壑纵横的黑脸。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做噩梦了。 “嘿嘿，没事儿，就是梦到溺水了。嘶~~” 林里说完话正要翻身，才发现被子里潮湿的厉害。棉质的被罩紧紧的贴在身上，可不就是水草缠身嘛！ “别撩被子。正发汗呢！感觉怎么样啊？” “嘿嘿。脑子清醒多了。呼~就是被子里太潮湿了。” “嗯！安乃近嘛！就是发汗的。” 林里扒拉了几下贴在身上的被子，轻轻转了个身。想起了小时候吃安乃近的经历，还有初中时候劳技课老师讲的不用吃药，自己治疗高烧的办法。又想起了劳技老师讲过的气功的修炼方法。打算等身体好了自己试试，得过病才知道健康的重要。 “没别的就继续睡吧！” 林支书眯眼看了看柜子上滴答滴答走着的钟表，又躺回了被窝。 “爸，雨停了？” 林支书起身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躺回了被窝。 “停啥呀！濛濛细雨。这种雨才遭罪呢！无孔不入。” “粮食都收回去了，也没什么大事儿了。” “唉！哪能没有事儿啊！新粮食没有晾干，还有潮气。这个时候堆在一起，是会发芽、发霉的。唉！今年这年景不算好啊！” 林里听了林支书的话，才想起了自己在农村时候的经历。 “啊？那有办法吗？要不烧炕烘干？” “也只能这样了。可这样一来，今年冬天的柴禾怕是不够用了啊！” 来这个世界一年的林里深深的感受到了生产力底下的弊端。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竟然连烧火的柴禾都是那么珍贵。想起后世农村禁止燃烧秸秆家用的政策，不禁有些感慨。时代进步真是太快了。快到被称为奇迹。 “爸，要不用木头做个大风扇，咱们把拖拉机的车头推上，别的做不了，但是给粮食降温应该还成。” “哦？怎么说？” 听到林里有些想法，林支书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咳咳，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用木头做个类似风车那样的扇叶。然后用拖拉机的柴油机带动，给存放粮食的房间降温。这样的天气虽然会让粮食有一定的返潮。但是降温之后立刻用炕进行烘干就行了。虽然有些费柴禾，但是我认为，粮食更重要。” 林支书默默的给烟袋装了一锅烟丝，擦着火柴点燃用草自制的瑶子。开始吞云吐雾。仔细琢磨了一下林里的建议，开口道。 “这个办法应该能行。仓库里有以前用过的旧风车，咱们明天过去看看。哦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啊？这才发了汗。” “嘿嘿，应该不打紧，到时候我多穿点儿，在一旁提建议就行了。其他事儿交给别人干。成虎现在也出师了，拖拉机交给他操作。” 林支书闻言点了点头，将一袋烟抽完。喷飞了只剩下烟灰的烟丝。关灯后就赶紧补觉。 第131章 涤纶苦茶籽 第二天一早，林里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光线很黯淡，屋外还是阴沉沉的。 看了看座钟，竟然已经八点了。一旁林支书的被窝已经空了。 摸了摸身上，已经没有了汗液，只是被子更加湿漉漉的。轻轻的撩开被子一角，让身体慢慢的降温。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淑芬拿着一套干净的里衣走了进来。 “生病了也不说，还得我和妈套话才知道。真是的。” “嘿嘿，这不是怕你知道了着急嘛！万一回奶了怎么办？咱俩大儿子吃什么啊！” 淑芬将衣物放到了炕上，白了林里一眼。 “切！还儿子。你比他俩吃的都多。” “嘿嘿，我人大呀。胃口大不也正常嘛！你过来，我有悄悄话和你说。” “呸！说个屁。” 淑芬立马明白了林里的意思，虽然有点儿羞耻。可产量太大，两个儿子根本消耗不了。这个年代又没有那些电动的器具，要是没有林里帮忙，还得自己处理。总之就很麻烦。 而且挤出来又不能丢掉。儿子们吃不了，父母就更别说了。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林里这个嗷嗷待哺的丈夫。 等37c的早饭用过，林里身上的汗也几乎落干净了。他现在也算是有心无力了。 用淑芬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身体，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等身体变干后，这才展开了淑芬带过来的衣服。 “咦？这个是新做的？这个料子怎么这么“沾”手啊！” 林里摸着的材质，渐渐有了不祥的预感。 “哦！那个啊！是四姐夫用自己关系才买来的料子。听说现在城里开始流行这种衣料了。” 四姐夫就是隔壁县站台的供销社柜员。看来是这次满月酒的时候送过来的。 “额~这时兴料子不是应该做外衣吗？怎么还给我做成裤衩子了啊？这给谁显摆去啊！” 正在给林里热饭的淑芬扭头白了一眼。 “你想给谁显摆去啊？” “嘿嘿，媳妇儿别生气，我这不是想不明白嘛！这么时兴的料子，做裤衩子不是可惜了嘛！你给孩子做一身小衣服也行啊！” “切。孩子们的都做好了，这都是剩下的边角料。哼！” 林里摸了摸不对位置的几个接口，瞬间明白了这件裤衩子诞生的经过。虽然穿上去肯定会膈应的不舒服。但是他现在敏感度低，用来进一步降低敏感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哦！这样啊！对了，这种料子叫什么啊！总得有个名字吧！” “哦~听说叫什么的确良，应该是这个名字吧！我记不大清楚了。” 咔嚓~~林里的脑中瞬间响起了闪电风暴。的确良不就是涤纶嘛！这比谦哥的毛线都要膈应吧！毕竟它有静电啊！ “额~~” “怎么了？你不穿？这可是我用看孩子的空闲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缝起来的。你别浪费了啊！要不是我舍不得给自己做，哪里轮得到你？” 见淑芬有些生气，林里急忙解释。刚刚还吃人家的营养早餐呢！现在可不敢翻脸，吵架打架都没啥，就怕没了营养早餐啊！ “没有。我这是感动的。你们一家子对我太好了，给我吃给我穿，给我漂亮媳妇儿，还给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现在竟然还给我独一份儿的苦茶籽，我感动啊！要不给爸~” “嗯？？你说什么？” “不是，我这不是打算尊老嘛！” “咳咳~~爸那一件妈已经给做好了。这件是我亲自给你做的。” 听到林支书也有一样的待遇，林里也不再解释什么。不患寡而患不均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吧！狠下心来一咬牙，将的确良苦茶籽轻轻套了上去。他怕摩擦生电啊！ 淑芬见林里穿上后，还过来摸了摸尺寸，指挥着林里转了个身，见贴和度很好，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林里的眼神里满是求夸奖。 “啧！我家媳妇儿真是有一双妙手啊！你看，这苦茶籽多贴身。不仅穿起来舒服，看起来也漂亮啊！” 林里做了几个模特的动作，把淑芬哄的撅起了小嘴。正打算一亲芳泽，被淑芬推了回去。 “快起来洗漱，都这个点儿了还不起，像什么样子。” “嘿嘿，马上马上。” 林里洗漱后，吃过小娇妻给热的早饭，多套了两件衣服，戴上老丈人冬天时候才戴的军绿色棉帽，这才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濛濛细雨遮蔽了大山，干燥的黄土被盖上了一层水迹。空气很潮湿，完全没有深秋那种夹杂着秸秆儿香味和黄土的气息。 落到衣服表面，渐渐凝聚成了一个个小水珠。用手一排，就是一阵水珠乱飞。 啪~~嘶~~ 的确良就是这么尿性！不是说你体毛少就能驾驭得了。不过想到媳妇儿的诚心，林里咬咬牙继续往前走去。 “哟~林里这是怎么了？发烧还没好啊？打摆子呢？” “嘿嘿，没啥。这不是村里粮食还没晒干就入库了嘛！我过去瞧瞧。” “哦~怪不得支书一大早就带着张成虎往拖拉机上装什么风车去了。原来是林里你的主意啊！我刚刚还纳闷儿呢！支书以前也没露过这种招儿啊！” “嘿嘿，没啥没啥。我也就是试试能不能成。” 和路上碰到的村民闲聊了两句，林里一路噼里啪啦，终于在坚持不住的时候，看到了公社的大门。 “哎？林里哥来了。” 张成虎正和几个村里懂一些技术的人往飞轮上装风车呢！见林里过来，立马就大声吆喝了起来。其他几人见林里过来，也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林里哥，我们装了一早上了，但是飞轮一转起来，风车就不稳了。你看看这怎么解决啊！” 林里伸头看了看正用绳子往飞轮上绑的风车，心说条件所限，我也没有办法啊！不过主意是他晚上的时候拍脑袋想出来的，这个时候往回缩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嗯！这样，把风车固定在后面的架子上，看能不能用皮带传动” 几人看了看林里说的位置，随后丈量了一下尺寸，就开始用绳子和铁架子开始固定风车。等风车被固定好后，张成虎试着转动了一下飞轮，发现契合度良好，就拿起20厘米长的车钥匙启动了柴油机。 在怠速柴油机的带动下，风车开始快速转动。 但设计的局限性导致它的转速不能太高，否则就散架了。 几人轮流站在风车前试了试风力，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成虎见这事儿算是成了，挂了档位就推着车头走到了仓库门口，将风车调好位置后，就对着里面开始吹。 正在指挥现场的林支书见状也急忙跑了过来，其他暂时没事儿干的也都走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这算是成了？” “爸，先试试吧！” “嗯！成虎啊！对着里面吹吧！控制着点儿速度。其他人进去翻粮食，争取都能吹到。” 几个村民闻言，拿着铁锹就走进了仓库，等张成虎缓缓拧动油门儿。几人用铁锹将堆叠起来的粮食往门口的位置扬。 粮食刷拉刷拉的掉回了地面，粮食中混杂着的碎秸秆儿和尘土瞬间笼罩了仓库，但几人都没有停手。在农村农业生产中，这种环境还算不上多恶劣。而被农民视之为命根子的粮食更是重中之重。 “霍，好热啊！” 随着里面的粮食被一点一点的翻开，大量的热气从仓库不大的门口涌了出来，站在仓库门口的人竟然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的尘土和秸秆儿碎屑。 “好，继续。其他人准备好换班。把那头巾什么的都罩在脸上、眼睛上。” “哈哈哈，咱们要当驴子了啊！” “哈哈哈，当就当吧！好不容易碰到个好年景，不能毁在这最后的一哆嗦上啊！” 几人聊了几句闲天儿，就急忙将屋子里的几人替换了下来。毕竟他们都没有事前的准备。 等第一批人出来后，一个个的都像是打洞的老鼠，灰头土脸的。再加上里面温度高，汗液瞬间就成了一条条泥泞的沟壑。 “支书，这法子有用，得抓紧时间干啊！”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洗洗脸，眼睛都没事儿吧！”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迷了眼嘛！小意思。” 几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效果不错，就急匆匆的就着刚刚端过来的凉水，撩着洗起了眼睛。大概是知道水的来之不易，洗过的水都落到了地上。等几人洗完，水盆里的水虽然少了一小截，但依然保持着相对的干净。 “林里，你回去养病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啊？我才刚过来啊！” “林里哥，你回去吧！看你还打摆子呢！” “是啊是啊！林里快回去吧！别把脑子给烧坏了。你现在可是咱们林家庄的宝贝啊！” 在场的众人都开始劝林里接受现实。可林里知道，自己这打摆子不是病的，完全是的确良苦茶籽给弄的啊！放电也就算了，竟然还贴服的那么紧，这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太糟糕了。想到生物课上学到的“电刺激”法，林里很怀疑，自己下一刻会不会直接yue了。 “唉！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事儿就来叫我。我身体其实好的差不多了。” “别仗着自己年轻就把生病不当一回事儿，等老了就知道年轻的时候会保养有多重要了。” 一个大爷一边儿说话，一边儿捶打着膝关节，看样子是一位痛风或者关节炎的受害者啊！ “大爷，接下来几天天气怎么样啊？” “唉！天气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老寒腿短时间内是消停不了了。” 有了大致猜测的林里也不矫情，和众人告别后就小心翼翼的朝家里走去。 第132章 幸福的日常 回到家，林里在外间脱了被雨水浸湿的外套，等体表温度升起来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 屋内，两个儿子正并排躺着睡大觉，盖着被子露出了小小的肩膀，身上各自套着一件的确良的上衣。 淑芬和丈母娘正一针一线的缝着鞋垫儿，算算时间，又快过年了。 “妈，淑芬。” “嗯！你爸那边怎么样？” “没事儿，正干活儿呢！” “你这走路怎么一拐一拐的？是着凉了？还是崴着了？” 啪~ 林里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这就无语了，他都没动。 “额~~是那个苦茶籽有静电。就是和穿毛衣似的，噼里啪啦的那种。” 本想着让林支书也尝尝静电的滋味儿，可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说了算了。免得自己继续遭罪。 “啊？静电？这~~” 丈母娘和淑芬面面相觑，她们缝衣服的时候好像也发现了。总之就挺不对劲儿的。但是没往深处想。谁知道~ “额~这个~” 淑芬瞬间红了脸，白了林里一眼。 丈母娘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这真是弄巧成拙了。 虽然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用错了米也不大好啊！ “额，我那边儿还有点儿事儿，你们先坐着。” 丈母娘急忙下地，鞋垫儿也没拿就噔噔噔的出了门。 “哎？妈去哪儿了？” “哦~大概是找爸去了吧！” “找爸？” 林里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林支书走路的姿势有点儿怪呢！看来是人家先体验过了。 “哦~” “哦个屁。” “嘘~~小声点儿。” 见两个儿子嘟囔着嘴开始翻身，两人凝神屏气的看着，一动也不敢动。等孩子再次睡熟之后，林里才继续说道。 “往年收秋也是这样吗？” “对啊！年年不都这样吗？” “额~那往年下雨了怎么办？” “今年怎么办往年就怎么办。” 林里想了想，好像也是啊！即便后世生产力那么发达的情况下，很多农村地区变化也不大。见屋子里的光线不好，林里正要开灯，但是被淑芬制止了。 开灯费电不说，还很可能把两个小的弄醒了。 “额~淑芬啊！这屋子里光线不好，别缝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干点儿这个没事儿干啊！” 林里闻言，立刻开始淅淅索索的服。 “切！瞧你那点儿出息。也就会这点儿事儿了。” 林里本来打算反驳一下，但是见淑芬会错了意，还挺乐意配合的样子，干脆将错就错。 自从全身心的投入到收秋之后，可把林里给憋坏了。 ······ “呼~~” 林里舒畅的出了口气，觉得此刻的房顶都是那么美丽。 淑芬则是手脚发软的躺在一边直愣愣的看着林里的脖子。仿佛那上面有别的女人的口红印。 林里算是体会到隐私的重要性了。一家人睡一条大炕还真是不方便。想做点儿什么都是偷偷摸摸的，喊都不敢喊，一点儿也不爽利。 “你最近怎么不写小说了啊？” “额~哦！最近不是收秋嘛！忙的厉害。再说创作要灵感的，我都被掏空了。” 淑芬掐了林里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现在收秋也结尾了，你还是继续写吧！” “嗨！写那个有什么好的啊！” “好？当然好了。你是不知道别人家有多羡慕我呢！都说我有个文化人丈夫。” 林里舔了舔手指上的营养早餐，又放了回去。 “哦！那我还是写吧！毕竟收入也不少，到时候给他俩多攒点儿钱花。” “哦？你又要继续写了？” 淑芬兴奋的翻了个身，压的林里腰疼。 “嗯，对。唔~~” 果然，你满足了女人，女人就会想着办法的满足你。 林里被迫再次营业，不过这次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洞房时刻。就挺省劲儿的。 ······ 等午饭时分，林支书优哉游哉的出现在了大门口。那样子和以往的风风火火全然不同，身上带着点儿女人味儿，迈着小碎步，扭扭捏捏的。 “哟，爸回来了？今天上午效果怎么样啊？” “哦，挺好的。你怎么不进家啊！脸都冻红了。” 林里嘿嘿的笑了两声。要不是换回了以前的苦茶籽，他也下不了地啊！而且神脸冻红了。我是在这里等你呢，不让你中午找机会换衣服。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家里闷的慌，我出来走走。” 两人说话间，林支书就走进了房间。等跨上炕，轻轻变换着姿势，盘腿坐定之后，才恢复了以往的风风火火。 “你那个法子还不错，一上午的工夫就弄了不少。就是风车有点儿小，感觉风不够大。” “啊？我上午的时候觉得风力还不错啊！这一时间也没个地方找补啊！那种东西不好弄。” “我知道，所以村里又成立了几个临时的队伍，打算用人力带动其他的风车，不扬场，只是降温吧！勤翻勤扬，别真的给捂坏了。” 林里给老丈人倒了杯热水，顺便给自己弄了一大碗，口渴啊！ “哦，那应该还不错。这雨是个麻烦。” “嗯！估摸着还得下个两三天。” 两人说话间，在灶台前忙活了半天的丈母娘饭也做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林里刚刚病愈，今天的饭菜油水颇大。 “林里啊！吃完饭就休息吧！你身体还没有好透。” “好的妈，我知道了。” 听到林里答应的爽快，林支书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林里肯定还是睡这边，他怎么换苦茶籽啊！ 一边儿的林里看到了林支书的异常，借着吃饭的动作偷偷笑了起来，看样子林支书想换苦茶籽得等到今天晚上了。一个下午啊！！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 太阳公公终于羞答答的再次挂在了天空。秋雨后的空气带着一股北方特有的冷冽，微风袭来，让人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 将养了两天的林里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 挤好了羊奶后，就匆匆出了门。 虽然地皮还没有干，但堆放干草的地方挪开了也可以晒粮食，毕竟是粮食啊！ 果然，村里人和林里抱有同样的想法。 到达仓库的时候，拖拉机已经来回了两趟了。 “林里哥，身体好了？” “好了，你这起来的够早的啊！” “嘿嘿，这不是出太阳了嘛！得和老天抢时间啊！” “打谷场那边怎么样了？” “昨晚天气就晴了，今天早上大家早早起来就去腾地方了，等太阳出来的时候，第一批粮食已经铺好了。” “哦，挺快的啊！” “那是，不快不行啊！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继续下雨。虽然这几天用风车有些效果，可还是比不得太阳啊！” 林里抬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太阳，整个人都被晒的暖阳阳的。怪不得那么多老人喜欢在冬天找个墙根儿晒太阳了，太舒服了。 “林里哥，这里的活儿没多少，你还是回家养着去吧！” 见张成虎看自己头上戴着的棉帽，林里笑呵呵的说道。 “我这不是病没好，是怕风吹着了，捂呢！” “嘿嘿，你就骗我吧！老话都说秋冻春捂，你肯定是还没有好利索。” 嘶~听到张成虎这么说，林里反而有些犹豫了。老话说的是有道理，现在不冻一冻，到了冬天的确容易生病。这棉帽到底要不要戴呢！ “林里哥，我先往打谷场那边送粮食去了。你找个地方晒晒太阳也好啊！” 张成虎说完话，也没有摇拖拉机，直接松开手刹，借着下坡的重力势能，拖拉机滑行速度上来之后，挂了个档位就把车打着了。看样子是真的出师了，灵活运用的时候还能把下坡的时候发动机制动给牢牢记住，也不枉自己给他画图讲解柴油机的工作原理了。 “哟，林里来啦！病好了？” “呵呵，还成还成，这两天炕头上睡着呢！好的差不多了。”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怎么感觉有种说反话的意思呢？这糟老头子。 “三叔您在这边忙啥呢？” “呸，没大没小，你老丈人叫我三叔，你不能叫我三叔。” 额~林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叫~？？” “哦~你和淑芬是一个辈分，那应该叫三爷爷才对。” “嘿嘿，三爷爷好。三爷爷，您在这边干嘛呢？” “干嘛？连着下了三天雨，整个人待在家里都快发霉了。当然是来这边儿晒太阳，唠闲嗑儿啊！我都这个岁数了，也就打谷场上打打下手，别的我可干不来。可那边现在人不少了，用不着我。” “嘿嘿，您到了享福的年纪了，就是有您干的活儿也不能让您干呐！” “哟，这城里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听起来耳根子舒坦。对了，你老丈人不在这边儿，他去打谷场了，你要是找他就去那边儿找吧！” “三爷爷慢走。” 目送三爷爷走后，林里想了想，好像自己的确没有事儿干啊！拖拉机也交棒了，让他搬东西他还真有些不乐意，干活儿最怕的就是中途休息，再干的时候就提不起精神了。 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挤羊奶的时候，发现家里产奶的母羊毛已经很长了，而给二娃的羊毛推还没有落实呢。当即一拍大腿就往回走，打算给二娃送羊毛推去。 第133章 给二娃送东西 等林里回到家的时候，丈母娘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院子中间的铁丝上已经挂满了衣服和尿布，就连其他能晒到太阳的地方也用棍子之类的搭起来晾着被子。 见林里刚出去就又回来了，丈母娘打趣道。 “就知道那边儿没你干的事儿” “呵呵，我就是放心不下去看看。对了妈，我去沟子村二娃那边儿看看去。” “去吧去吧，憋在家里也不好，出去放放风。对了，骑车慢点儿啊！病刚好，别又病了。” 丈母娘说着话，一抖手里拧干的衣服。那赫然是林支书的那条苦茶籽，也不知道后续还要不要穿。 想起那天林支书扭捏的样子，林里憋着笑回到屋里，拿着一把新的理发推子和一把新的羊毛推用包裹包好，推出自行车就出了门。 秋天的北方满满的都是收获的气息，刚下过雨的野外满是带着水汽的秸秆儿味儿，只是田地看起来有些衰败。 一路缓缓骑行，不时看着路边儿的风景，只觉得心旷神怡，时间也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二娃家。 “哟，你这可是稀客啊！村里收秋结束啦？” “没呢！不过就剩下收尾了。你这是嘎羊呢？还是剪羊毛呢？” 二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地上被捆着的，身上布满血痕的羊说道。 “什么呀！我养了这么多年的羊了，剪羊毛的技术那是杠杠的。只是这只羊脾气倔，不安分，要不然我早剪完了。” 林里看了一下羊圈里的羊，感情这一上午一只羊还没有剪完啊！ “先停停吧！我给你带了点儿好东西。” “哦？什么好东西啊？” 二娃将手里沾血的剪刀放下，拍打了一下身上沾着的羊毛，一脸好奇的看着林里打开的包裹。 “这叫羊毛剪，用电的。快点儿的，拉个插座出来。” 这个年代村里通电就不错了，家用电器都没有普及，二娃家哪有什么能拉出来的插座啊！ 不过他是养羊的，院子里有好几盏灯。 等把电闸拉了，林里拆了一段线头下来，用钳子把铝线的头儿捏了个弯头出来，伸进了羊毛剪插头的孔洞里。为了不短路，林里又将电线固定到了插头两侧。合拢电闸后一按开关，羊毛推就嗡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诺，你来。” “啊？我不会用啊！” “啧，很好用的。” 见二娃不会用，林里只能亲自上手示范。 可倔脾气羊连二娃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拿着一个嗡嗡嗡东西的林里了。 “嗨！这傻羊踹我。” “我给你按着腿，你上。” “啧，不行啊！它四条腿呢！你一个人按不过来。要不找个人过来帮着按一下。” “你等等啊！我用绳子再捆两道。” 二娃熟练的又打了几道绳索，见绳子还有富余，干脆把四条腿都给绑了。 “啧，固定是固定了，可这样一来羊毛推不好下啊！” “没事儿，你推到哪儿，我就给你把哪里掰开，保证你畅通无阻。” 林里无奈的点了点头，合着剪羊毛和电视里看到的那种丝滑一点儿也不搭边儿啊！“准备好啊！我要来了。” “来吧！我再按着点儿腿。” 林里见二娃准备好了，将羊毛推贴在倔脾气羊的肚皮上就开始往前退。羊毛里面不仅有杂草、尘土，甚至还有石头，这让林里有些揪心，别把推子给弄坏了。 唰~ 剪子虽然偶尔会遇到阻碍，但科技的力量可不是几根羊毛能阻挡的。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整齐的痕迹就出现在了羊身上。 抖掉顶在羊毛推上的羊毛，林里得意的笑了起来。 “嗨！这个好嗨，就这么一下子就推了一片。好东西啊！” “呵呵，你试试，很简单的。” 二娃接过羊毛推比划了两下，等适应了握姿后，打开了开关。 这次换林里按腿了。 二娃不愧是养羊的，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玩意儿。 倔脾气羊被扒光羊毛后，二娃又兴致勃勃的从羊圈里拉出来一只脾气好的。绑了一条后腿在木桩子上，就掰着羊开始剃毛。 还别说，二娃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第二只羊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算的上是快速了。 “好好好，不仅速度快，就连这羊毛都齐整啊！” 林里接过二娃递过来的羊毛看了看，排除原本就参差不齐的，其他长短都挺一致的。尤其是被推过的羊身上，虽然还有一道一道羊毛茬儿凸起的痕迹，但是相比用剪刀一剪刀一剪刀的剪，情况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是啊，的确是好。不光是剪羊毛，我还有个剪头发的呢！” “哦？就是那个？” “就是这个。” 林里掏出电推子给二娃看，又看向了他那乱糟糟的头发。 “来，我给你剪个头发。” “哈哈，我试试，头发长的都不行了。” 二娃随意的坐到了喂羊用的石槽上。林里掏出家伙事儿给二娃铺盖好之后，就打开电推子一路平推。 由于有了林家庄村民的无私奉献，林里现在推一个三毫米大概也就一分钟。这还是没有三毫米、五毫米那种辅助配件，要不然速度会更快。 等林里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二娃才渐渐回过了神，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和石槽上掉着的头发。摸了摸只剩下发茬的头皮，二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唉！这个东西就是好啊！你说城里是不是都这样啊！” “呵呵，现在城里也没有好到哪里。也就比村里强点儿。” “哦~” “怎么？想去城里生活？” 二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倒是没啥，就是想让孩子们生活好点儿。” “唉！这个年代啊！进城很难的。不过你让孩子好好学习吧！国家建设需要有才华的人。” “嗯！你说的对。中午留下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这趟就是过来给你送这俩推子的。还好赶上了你这边儿剪羊毛，要不然今年算是白瞎了。” “嗨！大老远过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啊！你要是不留下吃饭，不得让人说闲话啊！我二娃是那种抠门儿的人吗？” “嘿嘿，你二娃是啥人我还不知道嘛！可是现在正收秋呢！你这边儿活儿又不少，咱们再约吧！” 二娃挠了挠发亮的头皮，憨憨的笑了起来。 “也是，我把这茬儿给忘了。有了这羊毛推，我们村今年高品质的羊毛估计能收获不少。对了，我用完了就给你送回去啊！” “还送啥啊！不就是两个推子嘛！我那边儿还有两个呢！够用了。这都是送给你的，上次的事情我可是记在心里呢！要不然也不会专门给你寻摸这种东西过来啊！” “啊？给我？这~这太贵重了。” 二娃手里握着推子，不可思议的对林里说道。 “这不值钱，值钱的是咱俩的情谊。对了，等闲下来之后，这理发用的推子还可以给村里人理发用。” 林里朝二娃眨了眨眼。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这种善意，这样对二娃在村里的发展会很有帮助，最起码没人会随便欺负。当然了，以二娃这种体格，估计也没几个人敢欺负。 二娃虽然看起来憨厚，但是精明着呢！就冲他对子女未来的担忧就能看出来，这家伙要是有机会，绝对能起来。 “嘿嘿，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咱们兄弟接着处就是了。” “哈哈哈，那是，要不然我也不过来啊！行了，你继续吧！我也回家去了。” 二娃把推子放到石槽上，帮林里把自行车推了出去。 “唉！等今年入冬吧！我们村嘎羊的时候我给你提前捎信儿过去，你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吃羊肉啊！” “哈哈哈，这个你放心，我可是好多年没有沾荤腥了。到时候记得给我提前留一副羊下水，那玩意儿我喜欢。” “嘿嘿，羊下水算啥，我给你多留两个羊腰子和羊宝。” 林里见二娃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才意识到了这两样东西的威力。很快就想起了童年一个冬日里父亲带回家里的那一饭盒羊宝，吃起来真是有嚼头啊！关键是香啊！ “嘶~这个好，记得给我留点儿啊！到时候我给你算钱。” “算啥钱啊！我们这边儿冬天杀羊的时候，那玩意儿充裕着呢！不值钱。” “好吧。那就到时候再看，我先走了啊！” 林里跨上自行车，二娃推着后座儿用力一推，自行车就窜了出去。 ······ 离开沟子村的林里没有立刻回家，见时间还算充裕，就扭头去了乡里。打算去王麻子那里把上次拿过去的火铲给拿回来，都好几个月了。 叮叮当当~~ 铁匠铺里传来不绝如缕的敲击声。 王麻子正黑着一张脸拿着一个小锤子在引导着，而拿着大锤子打铁的，正是那天见过的小泉，就是拆法国车钢板打刀那位。 “王师傅，忙着呢！” “嘶~~哦~想起来了，你是来拿火铲来了吧！这都多长时间了，要不是那天的事情印象太深，我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来你啊！” 王麻子认出了林里，苦大仇深的脸上难得的挤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很快就又变了脸，朝小泉吼道。 “一边儿歇着去吧！这还没娶媳妇儿呢，就虚成这样儿，也不知道一天天的顶着个熊猫眼干啥了。” 第134章 劳动人民的智慧 小泉被王麻子的技术折服了，又被每天的工作折磨的厉害，听到王麻子的吼叫，知道这是师傅对他的照拂，急忙将铁锤放到一边，腰进了铺子深处。 “火铲早就修好了。我给你拿，对了，新换的菜刀用着怎么样啊？” 林里没听到丈母娘抱怨，自然知道怎么回答，朝找火铲的王麻子说道。 “嗨！王师傅的手艺那是十里八村公认的，菜刀好使着呢！我那天刚拿回去，我丈母娘用了就说这肯定是王师傅的手艺，熟悉着呢！” “呵呵，哪里哪里，我也就是多使了点儿笨功夫。喏，这是你的火铲。” 林里看着王麻子递过来的火铲，差点儿脱口而出，说出“不，这是你的火铲。” 摇了摇脑袋，把那个洗脑的广告甩到了一边，接过火铲试了试，没什么问题，修的很结实。 “对了王师傅，我有个东西想让你帮着做一下。” “哦？什么东西啊？说来听听。” 林里在灶台下找了块儿炭出来，借着记忆在地面上画了一副草图出来。就是短视频平台上出现过的那种起玉米茬的简陋工具，不过里面的巧思可不少。 “哦？这怪模怪样的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见过啊！” “嘿嘿，王师傅，这是我琢磨出来的，专门用来起玉米茬的，你瞧着怎么样？” 王麻子听林里这么说，便看着图纸两手空着来了一段儿无实物表演，拧起来的眉头渐渐平缓了下来。 “啧~看着还成啊！这个应该是托子，顶在地上的。那两个看着像剪刀一样的家伙应该是夹玉米茬的，再加上一根锹把，看样子不错啊！你小子，怎么琢磨出来的啊！”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哪儿啊！我就是懒，所以多琢磨琢磨，好省点儿劲儿。” “哈哈哈，因为懒所以琢磨。你可比那些因为懒就偷懒儿的强多了。不错，这个我抓紧时间做，争取三天之内做出来。” “嘿嘿，谢谢王师傅帮忙。多少钱，我先给您下个定。毕竟是定做来着。” 林里说话间就要掏钱，被王麻子一把拦了下来。 “别，千万别。你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可是真要是做好了，那不知道能节省多少人力啊！就说往年吧！地里的玉米茬都得用?头甩开膀子一下一下往地里刨好几下才能起出来。 但是这个小东西我算是看明白了，省力气不说，速度肯定还要快。你放心吧！这个我不收你钱，至于以后的东西，我统统给你打八折。” “额~您是有什么想法吧！” “嘿嘿。大家都在搞生产，我也不能落下啊！到时候这个东西要是好用，你记得提小泉一下。唉！小泉最近打算结婚了，可是就他那眼高手低的搓样儿，人家女方家里不认啊！要是能捎带着让他露露脸，也算是帮一帮那个傻小子了。” 林里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打量了一下王麻子这个糙汉，没想到还有这种心思在里面，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咳咳~要是不行也没啥，算我没说。” 王麻子见林里这么看他，心有点儿虚，毕竟也是第一次求人，没看他一张黑脸都有了红晕了嘛！ “王师傅误会了，些许小事而已，我怎么会不答应呢！我就是感慨王师傅的豁达，对小泉~~唉！” “嗨！小泉心眼儿不算坏，就是走了弯路。现在每天任劳任怨的学习工作，也算是改邪归正了，我这个当师傅的，肯定是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行，我答应了。那王师傅您多费费心，争取早点儿把样品做出来。” “没问题，我这就叫小泉出来，你大后天，不~后天过来拿，试试效果怎么样，要是不行，到时候咱们再改。” “那王师傅我先走了。您忙。” “得嘞，慢点儿啊！” 林里推着车离开了铁匠铺，回头看到王师傅正朝后面喊小泉呢！也不知道这个倒霉孩子天天打铁会不会娄了，毕竟是个干瘦的家伙。 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事情，林里骑上自行车在乡里转悠了一圈儿，见没什么变化。 齐站长那个扑街估计还没有回来，现在也没有个能去的地方。就掉头开始回家。 ······ 平淡的日子又过了两天，林里兴冲冲的来不及回家，将自行车停在玉米地旁边儿，扛着刚刚从铁匠铺拿回来的起玉米茬工具走到了地头。挑了一块儿已经割了秸秆儿的地就开始了尝试。 还别说，放好位置一使力，咔嚓一下，一个玉米茬就这样被从地里连根拔起。又接连起了几个玉米茬，拿起工具看了看，没有变形，用料扎实，怪不得用起来不是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王麻子的手艺果然不错。 “嘿！林里啊！手里拿了个什么怪东西啊！” “咦？三爷爷？你不在村里聊闲天儿，跑到地里干嘛啊？” “嘿嘿，今天天气好，我到地里转悠转悠，顺便儿捡点儿地里掉了的粮食回去。” 林里看了看三爷爷主动展示的箩筐，心中不禁一叹。硕大的箩筐里面也就浅浅一层穗子，看起来还都是干瘪没什么粮食的。 “您捡这个干嘛啊！有这力气还不如赶紧进山砍点儿沙棘回来呢！那玩意儿好吃。” “喝！你小子就埋汰我吧！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进山砍沙棘，到时候别死在里头了。你还没说呢！手里拿着的是个什么怪东西啊？” “哦，您说这个啊！这是我刚想出来的，用来起玉米茬的工具，刚刚试了试，挺好用的。” 三爷爷把箩筐放到了地上，捡起几个刚起出来的玉米茬看了看，又接过林里手里的工具，在周围选了几个玉米茬就试用了起来。 噌~噌~ 根系断裂的声音从土层里传来，沉重而又充满了爽感。三爷爷一连起了十多个玉米茬，这才停下来开始细细打量手里的工具。拨弄了几下前端的部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奇思妙想啊！用起来省力不说，速度还快，就连玉米根系揪出来的也不少。不错不错，你这个脑子还真是灵活，你老丈人能弄你这么个上门女婿回来，他是积了八辈子大德了。” 林里闻言黑了脸，合着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的。 “嘿嘿，瞧您说的，我也就是懒。怕到时候分到起玉米茬这个苦差事，这不提前准备了嘛！没您想的那么神。” “不管是不是神，这个东西好用就行了。你刚来了一年，是不知道村里人的辛苦啊！吃不饱穿不暖，就连冬天取暖用的柴禾都不够烧。 有了这个工具，减少起玉米茬的时间和精力。就可以把剩下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进山砍柴上了。而且省力气的同时还省了不少粮食。啧~这笔账一算啊！就厉害啦！” 林里挠了挠头，这老头儿看的真远。怪不得俗话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三爷爷您过奖了。这东西您也试过了，我打算回去和林支书说说，看有没有推广的价值。” “有，肯定有。你问问村里人，是愿意用这个省力快速的工具，还是愿意用?头那个榔笨的家伙。好吧！你赶紧回去说吧！别耽误了村里接下来的安排。” 三爷爷将工具还给了林里。林里接过后又应和着说了几句话，随后一溜烟儿的赶紧骑上自行车走了。谁知道这老头儿还是个话痨啊！ 林里回到家的时候，林支书还没有回来。 将工具立在窗户底下，林里拿起一把大扫帚扫起了院子。 这些天忙着收秋，院子里显然凌乱了很多。 “林里，院子先别扫了。等过几天再说，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谁有空做这个啊！” “妈，我闲着也是闲着，您就甭管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变勤快了呢！” 林里笑了笑不说话。总不能现在就回房写小说去吧！他一点儿思路都没有啊！唉！网文害人啊！早知道就多看点儿出版文学了，也不至于弄的这么被动。 哗啦，哗啦~ 林里的动作很轻柔，毕竟房间里还有两个爱哭鬼，要是弄醒了，不得被淑芬埋怨啊！吃不上美肉就糟了。 而且院子里铺满了厚厚的尘土，动作大了容易起灰。 说来也怪，在黄土高原长大的林里，竟然害怕土。一旦在手上或者脚上沾点儿土上去，就觉得浑身不爽利，身上还痒痒，总之就挺奇怪的。 “咦？妈，您那是干嘛呢？” 丈母娘回头笑着说道。 “这窗台上落的棉土可有用了，能给孩子抹，用来预防痱子之类的皮肤病，你小时候肯定也用过。” 这不就是爽身粉嘛！只不过一个是滑石粉，一个是落到窗台上的浮土而已，功效还是很像的。 林里心里又是一叹，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觑啊！ 吱呀~~ 大门被推开，林支书迈着大步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他今天肯定没有穿那条的确良做的苦茶籽。 “孩儿他娘，我带了点儿软木回来，正好给两个大孙子做磨牙棒。” 林里看着林支书手里的软木陷入了沉思。不是都用磨牙饼干的吗？ 第135章 拍脑袋 “哎？你手里拿的什么啊？” 林里还正想着磨牙棒的事情呢，一旁的林支书看到了林里手里的怪工具。 “啊？哦！这个是起玉米茬的工具，您看看怎么样？” 林支书拿起来看了看，掂量了两下，看了看上面沾着的土。 “试过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我在地里碰到三爷爷了，他老人家试了试，说挺不错的。” 林支书点了点头，没指望林里以前下过地，能做出个比较来，不过三叔显然是个老农民了，说法很可信。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带出去试试，要是好用，村里就再去多做两把。” “嗯！” “多少钱啊？” “额~不知道哎！” 林支书看了林里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又是这小子捣鼓出来的，估计铁匠铺的王麻子也是个识货的，第一把试验品没收钱。 “成，后面的事情我弄吧！你就别去了。” 林里闻言忙不迭的点头。自己家的事情就算了，要是一旦牵扯到公家，尤其还是采买这种活计，那里面的事情就多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容易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即便林里没有从里面牟利。 “爸，这几天还要我干嘛啊？我怎么突然闲下来了？” “收秋也差不多结束了，村里的事情有其他人干，你做点儿什么我还真是不知道了。” 林支书一胯上了炕，呼哧呼哧的抽起了旱烟。 忙活了一个多月的林里突然闲下来，感觉身上不爽利。怪不得勤快的人闲不下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哎？爸！罐头瓶容易找到吗？” “罐头瓶？要那玩意儿干嘛啊？放油盐调料？还是当喝水的杯子啊？” “都不是，我是觉得山坳里沙棘树不少，秋收之后要不进山多砍一些，到时候把沙棘放到罐头瓶里面做罐头吃。” 林支书琢磨了一下说道。 “沙棘还可以做罐头？就像橘子罐头、黄桃罐头那种？” “嗯嗯！我觉得可以，毕竟做法都差不多嘛！”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要不这样吧！过两天到乡里开会的时候我找人问问，县里倒是有个罐头厂，看有没有熟人牵线搭桥能买点儿过来。你打算要多少啊？” 林里琢磨了一下山坳里沙棘树的产量。 “要不弄一百个？” “一百个？这么点儿吗？” “嘿嘿，山坳里沙棘产量不大，而且每年村民们进山砍沙棘做孩子零食的也不少。满打满算，一百瓶应该算是不错了吧！毕竟是第一次干。” “嗯！你说的也对。不过做出来干嘛啊？就村里人吃？” “嘿嘿，爸！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先做点儿出来试试，要是味道好，就当做春节的节礼给各个地方送点儿过去。要是反响好，完全可以扩大规模啊！到时候咱村里也有了集体企业了。” 一听到能给村里创收，林支书吐出来的烟都粗壮了几分。 “哦？还可以这样吗？” “嘿嘿，即便咱们规模不大，到时候这个做法流传出去，我就不信县里的罐头厂不想干。到时候即便咱们搞不成村集体企业，也可以砍沙棘出来卖啊！勉强能增加点儿村集体和村民们的收入。” 林支书磕了磕烟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 “沙棘我吃过，酸的、甜的都有。但是这个沙棘罐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要不这样吧！既然决定做了，先在咱家里试试吧！你叫上你大哥去山坳里砍沙棘回来。我去各家各户转转，收集几个罐头瓶回来。” “那行，我吃了午饭就去。” ······ 午饭后，林里和住在隔壁的大舅哥会合。两人各自带了柴刀、猎枪和箩筐，步行进山。 “大舅哥，多日不见，你这怎么胖了？当电工油水这么大吗？” “呵呵，有啥油水啊！村里人都不舍得用电，一年不见得能收几毛钱电费。倒是这个营生轻松，平时就是在村里巡线，或者去机井那边拉电什么的，比下苦力肯定要强。” “呵呵，看来这个活儿挺好，脸面都好看了不少。” “还成吧！肯定比务农强啊！对了林里，支书怎么让我和你进山砍沙棘啊！这是准备干嘛啊？” “呵呵，没啥，就是我有点儿新的想法，老丈人挺支持的。” “哦~你这脑子就是好使。” “不至于，也就是人懒，喜欢瞎琢磨。” 说话间，在大舅哥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道山坳，里面影影倬倬满满的都是胡乱生长着的沙棘树。 红的、黄的，宛如绿豆大小的沙棘在树叶的遮蔽下，竟然是一片一片的。 “我去，大舅哥，这么大规模吗？我去年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啊！” “去年你来的那个时候早就让人砍光了，这大柴烧起来火旺，过冬的时候用特别好。要是家里再煮个骨头什么的，这种柴禾最合适了。燃烧时间长不说，火还均衡。煮出来的骨头烂糊，味道还特别香。” 林里咽了口口水，这个时候谈什么吃喝啊！不知道缺肉啊！ “大舅哥，咱们怎么砍啊！” “那还能怎么砍，直接选一个大枝丫，抡起柴刀往下砍就是了。” 林里握了握手里的柴刀，看着那一片沙棘树有点儿犹豫。要知道上面都是刺啊！平时剪沙棘搞不好都要受伤，这砍起来还不得被扎露了啊！ “来吧！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大舅哥找了一棵处在外围的沙棘树，循着树木的生长轨迹，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钻了进去。一手抓住待砍的枝丫，另一只手拿起柴刀，就稳稳的砍在了靠近树干的那边。 由于力道控制的好，枝丫震动不大，虽然砍出来的开口不大，但是胜在持续省力。还别说，实践出真知还真是没错。 林里没急着上手，而是从树枝上撕了一条沙棘满满的小树枝下来。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就张嘴咬了上去。 “唔~~呸呸呸~” 沙棘刚刚入口，沙棘里面的汁液随着林里缓缓的用力就噗呲噗呲的喷了出来。本以为是酸甜可口，但是那种味道太过单一刺激，让林里当即变了脸色。 因为酸度太高，刺激的林里嘴里冒出来很多口水，倒也帮着林里吐出不少的酸水。 “哈哈哈，现在的沙棘还有点儿酸，等下雪之后冻一冻就甜了。” “呸呸~这哪里是有点儿酸啊！完全酸的不成样子了。” 此时，林里也开始有点儿怀疑自己做沙棘罐头的事情能不能成了。毕竟没有那么多的糖作为调味使用啊！ “你打算做什么啊？说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帮你参谋参谋。” “哦~我打算做沙棘罐头，你看成不成？” “罐头啊！这个不好说啊！咱们这边山里都有沙棘树，平时也就是孩子们的零嘴，家里柴禾的来源。要是做成罐头，会有人买吗？” “罐头不行，那咱们榨汁怎么样啊？然后把沙棘汁装到罐头瓶里面。” “啧！这个倒是没试过。但是口味估计好不了，酸的还是多。” 听大舅哥这么说，林里就有点儿气馁了。 后世过年的时候5l的大桶装沙棘汁好像都没有人买，别说现在的罐头了。好像算来算去，也只适合当做过节送礼的礼品来用了。 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今天怎么也得多带点儿柴禾回去啊！不能白来一趟。 说干就干，林里挑选了一棵沙棘树作为目标。学着大舅哥的方法，钻到树下，握着一个枝丫就开始砍。 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 由于沙棘树低矮，又没有人修剪，长的就挺随心所欲的。干活儿的时候姿势别扭不说，一不小心还会被尖刺来一下。比容嬷嬷的手法还要狠毒。 枝丫刚刚砍了一半儿，林里的脸上和脖子上就留下了几道或刺、或划出来的血痕。 “你要不去收拾我砍下来的吧！这个活儿你可干不了啊！” “没事儿，我再试试。” 终于，在坚持着砍了两个枝丫之后，林里还是无奈的退了出来。 而一旁的大舅哥，早就砍了五个枝丫在一旁的地上丢着。 干不了重活儿的林里干脆一坐到了地上，拉过背篓就开始一个枝子一个枝子的撕了起来。 还别说，虽然偶尔会被扎到手，但这个活儿明显要轻松多了。 大舅哥又砍了一会儿，林里见第一次试验用的材料差不多够了。而且枝丫再多，两人就该弄不回去了。就赶紧叫停了大舅哥的动作。 “别看枝丫砍的不少，其实拆拔下来没多少沙棘。够用吗？” “第一次试验，家里也没有多少罐头瓶，够用了。” “行吧！我也和你拆吧！” “你先歇会儿吧！我来。” 常干农活儿的人，即便坐在那里也闲不下来。林里知道阻拦没用，干脆就一起干活儿好了。 “这个沙棘罐头怎么做啊？我还没见过做罐头呢！” “嘿嘿，简单，把东西收拾好了，盖子放在罐头瓶上不要拧紧。然后放到大锅里蒸或者煮，等滚了之后趁热拧紧盖子就行了。” 第136章 做沙棘罐头 “啊？罐头就是这么做的吗？感觉很简单啊！” “嘿嘿，水果罐头差不多都是这个原理，至于肉罐头就不知道了。应该也是煮熟了高温灭菌，然后密封吧！大差不差，都是一样的东西。” 和大舅哥两人变干活儿变闲聊，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将砍下来的枝丫上长满沙棘的小树枝都收进了背篓里。 林里看着背篓里面的收成大致估摸了一下，这一片沙棘林砍光了也产不了多少沙棘。对自己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没了多大兴致。全当是闲着没事儿干玩儿了吧！ 两人背上背篓，又把沙棘枝丫用绳子固定拖在身后，弄回家当柴烧，检查东西后见没什么遗漏，这才开始回家。 “唉！入秋了，等闲下来就进山打东西吧！我看你那支枪不错。” “嘿嘿，那必须的啊！到时候咱们一起，我还得仰仗大哥的帮衬呢！” “哈哈，不至于，你去年进山收获不也不错嘛！” “不错什么呀不错。没有枪我都不敢往深处走，我那点儿收获估计也就够塞牙缝的，大哥家里收获才多呢！我看嫂子好像还有兔皮手套，大哥手艺不错啊！” 林里调笑着大哥，把个糙汉弄的脸上红扑扑的。 两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林家庄。 林支书不愧是村里第一号人物，村里四处转悠了一圈儿，竟然寻摸回二十多个罐头瓶。 丈母娘见林里打算弄新东西，也带着鞋垫儿坐在一旁看了起来。见林里他们要洗沙棘，就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帮忙了。 “妈，我们就是试试，您不用插手。这个刺可多了。” 林里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只见上面满是被划过肿胀的红痕，虽然没有出血，可看起来就很吓人。 “不用。你们弄这个哪有我快啊！我闲着也是闲着。” “让你妈帮着一起弄吧！争取今晚出结果。” 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也不再坚持。东西不多，从枝丫上拆下来后，沙棘颗粒也就弄了一洗脸盆。由于不敢用力洗，所以只是大概的洗了一下，但也足够干净。 其他人没有过灌西红柿的经历，所以都看着林里干活儿。不过林里的手法也很粗糙。 抓一大把沙棘颗粒扔进洗干净的罐头瓶里面，大约是罐头瓶一半容量。再加点儿水进去直到罐头瓶容量的九成，然后将盖子虚着拧上去，这就算是完成了。 “哎？做罐头这么简单的吗？” “爸，这个沙棘太酸了，所以我装的少。而且剩下的我打算用饸饹床把汁水压下来装瓶，做另一种尝试。” 林支书点了点头，继续看林里干活儿。 等十瓶装完，丈母娘也找来了家里每年压粉的饸饹床。和林里后世见过的那种用角铁、铁桶、钢管儿，几乎全部是钢铁结构的饸饹床不同。 现在的饸饹床除了露粉条的底子是铁制的，其他还都是一整根木头上抠出来的孔洞，上面立着一根利用杠杆原理往下压的木杆，木杆下面是正对孔洞且贴和紧密的一根木橛子。 即便是这么简陋的工具，在农村也不是家家都有。经常在露粉条的季节里，会到有的人家的借，妇女们只见甚至会提前商量个先来收到排队，以免扑了空。 这也算是这个物资贫乏年代里人情厚重的原因了，大家过的都艰难。相濡以沫才能共存。 “林里啊！这个沙棘不能放多了，要不然沙棘里面的籽儿会顶住饸饹床，压不下去。” 林里想了想后世那次兴致来了之后的尝试，不由点了点头。钢铁材质做成的饸饹床都差点儿把底子给压坏了，更别说现在这种木头材质的。而且这个饸饹床的把手部位都包浆了，磨的也很纤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林支书家里的传家宝，万一给人家弄坏了，还不得把他这个上门儿女婿给吃了啊！ “嗯！妈说的对，那就一层一层的压吧！” 在一旁看热闹的林支书，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虽然压粉条的时候一般都是左邻右舍的妇女们互相帮着弄，但林支书也偶尔会上手。捞粉、盘粉用不上他，就连烧火都怕他控制不好火候，但是这压粉是个体力活儿，男人们干正好。 林里尝试着丢了一把沙棘颗粒进去，林支书也没敢太用力，但沙棘汁已经滴答滴答的掉到了接着的罐头瓶里面，虽然只有罐头瓶下面浅浅的一层，但林里觉得算是成功了。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麻烦，沙棘颗粒留下的残渣不好清理，甚至有沙棘籽儿塞进了露粉的那个孔洞里，用笤帚上面的硬刺扎了好几下才弄出来。 “啧！看来饸饹床不好使啊！要不直接在脸盆里压碎算了。虽然会损失一部分沙棘汁，但是比这个快。而且可以等最后的时候把这些沙棘残渣丢进饸烙床里面再压一次。” “嗯！爸说的有道理，就那么干吧！” 三个大老爷们儿也没敢用手，毕竟里面很可能有尖刺残留，纷纷用丈母娘找来的刀把、擀面杖捣起了沙棘汁。 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不见丈母娘回去的淑芬循声走来，见屋子里忙的乐呵，也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是打算做什么啊？这个季节的沙棘不好吃，酸的厉害。” “林里打算试着做罐头尝尝，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你大哥和他进了一趟山。”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说道。 “他那花花肠子多着呢！你们还真有闲工夫陪他胡闹。” 屋子里的几人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对这种小夫妻之间的互动没放在心上。 林支书伸手进盆里捞出两大块儿被压碎的沙棘，布满老茧的双手合十，随后用力的挤压。淡黄色、带着酸气的沙棘汁刷拉拉的流到了脸盆里。 等沙棘汁不再出汁之后，林支书又将手里的沙棘残渣成贴合饸烙床孔洞的圆柱体，随后塞了进去。 林支书沾了手，林里手下又没有个轻重，大舅哥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压汁的工序。 由于林支书前期压的干净，残渣里面残留的沙棘汁没有多少。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剩下的沙棘残渣也经历了同样的过程。 等沙棘处理完毕，林里开始给剩下的十个罐头瓶里面均匀的分配沙棘汁。 “妈，火生好了吗？” “生好了，就等上锅蒸了。” 几人分批两瓶两瓶的将罐头瓶转运到大锅里，摆放整齐之后，丈母娘又放了个篦子在上面。 “哎？妈，罐头瓶都放下了，不用再加一层。” “不放罐头瓶了。这眼看就到吃饭的时候了。我顺便儿热饭。” 林里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果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大舅哥见状，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虽然应该留人家吃饭，不过一墙之隔，还真的不用太客气。 丈母娘在篦子上面放了中午的剩饭，又切了几个新刨的土豆放到了篦子上。看来晚饭是定了，又能吃蒸土豆就咸菜了。 林里也没闲着，舀了一瓢水清洗了饸饹床，又把它倒扣到了门口晾晒。 灶台里的火苗不断着黑黝黝的锅底。 大锅里的水渐渐有了声响，淑芬见没有别的活儿了，就赶紧小跑着回到了隔壁，也不知道两个奶娃娃醒了没有。 等锅里开始冒气之后，林里见丈母娘看自己，就说道。 “妈，这个时间不用刻意掌握。等您觉得饭熟的时候，那个肯定也好了。” “不怕时候过了？” “不怕不怕，这个时候不用刻意掌握。” 林里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这个火候儿他可真不知道，反正蒸熟了就行呗！他又不是专业人士。 等屋里开始黑黢黢的时候，林支书拉亮了电灯。 丈母娘也不再往灶台里面加柴。 林里知道时候到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细皮嫩肉的，还真拧不上罐头瓶的铁盖子。 “爸，一会儿拧盖子的时候记得垫点儿笼布，可千万别把手给烫着了。” 林支书将烟杆儿在鞋底上磕了磕。 “知道啦！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不知道刚出锅的东西烫手吗？还用你教我。” “还有啊爸，水蒸气的温度可高了，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唉！放心吧！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知道。” “呵呵，你放心吧！你爸被水汽烫过，他记性可好了。” 林里憋着笑将头挪到了一边，即便不看林支书也知道，现在他的脸得多黑。 终于，随着丈母娘揭开锅，一股淡淡的酸味从大锅里冒了出来。沙棘味道淡，刚刚还真没有留意到。 “咳咳，我要开始了。” 随着丈母娘将篦子拿开，水汽弥漫的大锅前，林支书在手里垫了一块儿笼布，另一只手扇了扇眼前的水蒸气，瞅准时机一伸手，一个在外侧的罐头瓶就被拿了出来。不等林里看清楚，林支书双手紧握罐头瓶一用力，一个盖子算是封好了。 随后就是重复重复，期间林支书也没有逞强，甩了甩双手，等降温后才继续，看起来挺聪明一人。 第137章 沙棘罐头 一切就绪之后，林里垫着笼布和林支书一同将烫手的罐头转移到了窗户下面的窗台上。 之后就是静静的等待放凉了。 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想着出去看看罐头怎么样了。 终于，这种等待没有白费。大约两个小时后，林里拿了两瓶回来。 “咦？怎么还分层了？” 林里在灯光下看了看两种罐头。果然，沙棘颗粒那个分层倒是预料之中，但是沙棘汁那个分层就有些离谱了。难道是和水不相溶？也对啊！本来就不相溶啊！不过加点儿什么海克斯科技应该可以做成粘稠的均匀混合体，可是他不会啊！ “尝尝味道怎么样吧！” 林里给林支书递了一个过去。 ~~ 用力拍打了罐头底部几下，林里垫着肚子一拧。没动静。 ~~ 咦~~ 林里真的是把吃奶的劲儿都拿了出来。手指头上的肉都被挤压的变形了。但是手里的罐头还是纹丝不动。 “唉！你多大了？” “啊？17啊！您知道的啊！” “你都17了还弄不开个罐头，你的饭吃到狗肚子里面了？” “嘿嘿，我这不是劳累了一天嘛！再说了，您拧的太紧了。” 林支书白了林里一眼，啪啪两下，用力一拧。噌~的一声后，散发着沙棘酸味的罐头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你啥也不是！” 淑芬噗呲一下憋着笑了起来，还在林里后腰上捅了捅。满满的都是嫌弃。 啪啪~~ 又是两下轻拍，噌~一声后，又一瓶被打开了。 林里看着林支书那得意洋洋的脸，真想把一边儿偷笑的淑芬拉回去法办了。 “爸您老当益壮，驴倒架不倒。” “呸！有你这么夸人的吗？还文化人，文化个屁。” “行啦行啦！一个个的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淑芬啊！快去拿几个碗过来，咱们分着尝尝味道。” 丈母娘见两人顶起了牛，急忙居中调停。一边儿看热闹偷笑的淑芬也被安排了工作支开了。 随着几个粗瓷大碗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两个新鲜出炉的罐头上。 林支书分别倒了点儿罐头到碗里，随后忙不迭的将罐头瓶放到了自己嘴边儿。眯眼尝了一口，还专门喝了几个沙棘进嘴嚼了起来。但瞬间变了脸色。 虽然熟了的沙棘没有生的那么酸，可还是酸的厉害。 “啊~~酸。这玩儿感觉也不咋地。像是吃酸沙棘的时候喝了口凉水，淡的厉害。没什么滋味儿。” 说罢又拿起沙棘汁那个罐头尝了一口，这次的神情比上次要好，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嗯！这个还凑合，但味道还是酸酸的那么个淡。” 林里没顾上尝，一拍脑袋去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个纸包出来，又从碗柜找了个小勺子拿了过去。 “爸，加点儿糖试试。” 林里当然不会往罐头瓶里面加糖，那得多少糖才能甜起来啊！ 随便找了个碗，放了半勺糖进去，用勺子搅匀了，又递给了林支书。 “您尝尝。” 林支书也不客气，接过碗试了试，这次的神情明显享受多了。一口沙棘罐头愣是不舍得咽下去。 “啧！你倒是说话啊！让你品，没让你把嘴也粘住不说话啊！” 咕咚~~ “啊~~还说啥啊！糖加到猪食里都好吃。” “呸！糟老头子，我明天就给你熬猪食吃。” 林里还是第一次见林支书两口子拌嘴，在一边儿看的有些愣愣的。 “好了好了，不吵了。加了糖肯定好喝啊！喝起来酸甜酸甜的，味儿可好了。可是糖这个东西多精贵啊！根本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的起的。” 林里闻言没了声息，果然，还是穷啊！ 林支书见场面有些冷，急忙将几个碗递给众人尝试。 有了林支书的打样，大家的期待都不是很高。果然如林支书所言，味道也就那样，不过相比什么都没有肯定要强。 “这个还成吧！等冬天的时候拿出来吃也挺好。” “嗯！沙棘在冬天冻的时间长了就干了，感觉在没有沙棘吃之后肯定好吃。” 听到大家的评价，林里知道这是事实，但同时也是安慰。 看来沙棘罐头的想法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林里，你怎么不喝啊！开都开了，别放到明天坏了。” “哦，这就喝，这就喝！” 林里给自己的碗里添了点儿沙棘罐头，抽抽着脸喝了下去。 “林里，别气馁。这个东西虽然一般，但是也让我学会罐头是怎么制作的了。刚刚开罐头的时候，那噌的一声，绝对是罐头才有的声音。” “呵呵，谢谢爸夸奖我。我也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咱们现在还是太穷了。竟然连个做成罐头储存起来冬天吃的东西都没有。” 见林里兴致不高，丈母娘说道。 “今年是年景不好，要不然河畔的菜地里还能有不少出产。不过白菜长势那是真不错，等明天我给你砍几棵小白菜，咱们烩菜吃，你是不知道小白菜烩菜有多嫩啊！” 听丈母娘竟然要砍小白菜，林里急忙说道。 “别别别，千万别。您现在砍了小白菜，将来我们少吃多少颗白菜啊！这样吧妈，我明天就去地里起玉米茬去，不再乱想了还不成嘛！” “什么乱想不乱想的。最起码咱们家里知道怎么做罐头了。我就是怕你刚刚有了点儿想法就遭受到打击。”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都快九点了，该睡觉了。” 几人闻言看了看座钟，可不是很晚了嘛！ 众人不自主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才收拾了炕上的碗、罐头瓶，纷纷回了各自的房间。 也不知道丈母娘是怎么想的，收秋都要结束了，竟然没有提林里回房睡的提议。把林里弄的火急火燎的。 ······ 第二天一早，林里早早起来担水、挤羊奶、扫院子。还顺便将剩下的罐头都搬进了屋里。 想了想今天好像没什么事儿干，正打算拿起玉米茬神器去地里干活儿，才发现工具被林支书拿走现场展示去了。 林里闲着没事儿，就回房看孩子去了。 进门一看丈母娘不在，只有淑芬在炕上整理尿布，瞬间来了精神。难得的二人世界啊！ “妈去哪儿了？” “哦，说是去串门去了。你今天没事儿干？” “嘿嘿，有事儿干，怎么能没事儿干呢！” 林里嘿嘿一笑，就开始作怪。 生完孩子的淑芬显然更加敏感，只是稍作抵抗，就失去了阵地。 不一会儿，孩子就哭了。 ······ 林里灰头土脸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很后悔这么早生孩子。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把生孩子的时间推迟到结婚后三年。先过把瘾再说。 恨恨的回到林支书的房间，看到柜子上放着的一溜儿沙棘罐头，林里就觉得一阵头疼。没有糖是最大的问题。 突然，林里脑中灵光一闪。开始在碗柜里翻找着什么。 “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 只见林里缓缓从碗柜里抽出手，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被展开的纸包。纸包里面堆叠着一层看起来灰蒙蒙的白色晶体，比盐粒稍大。 小心翼翼的抓了一颗出来，伸出舌头一舔。一股甜到发苦的味道直冲脑门儿。 但林里更加大声的笑了起来。 “林里，怎么了？笑什么啊！我在隔壁都听到了。还好孩子已经哄睡着了。” “淑芬，你看这是什么？” 淑芬看了看林里手里托着的东西，无语的撇了撇嘴。 “还能是什么啊！糖精呗~哦~~” “哈哈，怎么样？你觉得咱们加点儿糖精进去会不会更好喝啊？” 淑芬张大小嘴，显然也想到了相关的关窍，对林里的提议十分赞同。 迫不及待的开了一个沙棘罐头。淑芬用刀柄碾碎一粒糖精，丢了四分之一进去，林里盖上盖子，用力摇晃了几下后，才又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盖子。 在淑芬的注视下，喝了一小口进嘴。舌头轻轻挑动酸甜口味的沙棘汁，林里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 “给我尝尝。” 淑芬也没问林里什么味道，直接抢过罐头喝了一口，随后脸上浮现了幸福的样子。 酸酸甜甜，初恋的滋味啊！ “哇！这下好喝多了。没想到糖精和沙棘竟然这么搭啊！” “好喝吧！” “嗯嗯！好喝！” 看到淑芬满意的样子，林里本来挺高兴。但是突然想起糖精是化学制品，不由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不是不高兴，只是糖精是化学制品。大人都不能多喝，你还奶孩子呢！就更加不能多喝了。” 淑芬虽然不知道林里说这话的具体含义。 可是小时候村里有个孩子从家里偷了一把糖精出来和小伙伴儿分享，最后纷纷中毒的场景她还是记忆犹新呢！对林里的担忧自然有所感悟。 “好吧！那就不喝了。” “嗯！还是别喝了。这种东西也就骗骗嘴，等我再去买白糖，然后给你做加了白糖的沙棘罐头。” 淑芬依依不舍的将罐头放到了箱子上，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挑着大眼睛媚眼如丝的看了林里一眼。 林里小腹一热，就想再续前缘，不等两人有所动作，房门就被砰的一声的推开了。 第138章 托尼老师上线了 房门被打开，林支书喜滋滋的出现在了房间里。 见林里和淑芬在柜子前面站着，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个年代的人们还很保守，白天就不是干那事儿的时候。都得等到夜深人静，孩子们都休息了之后才淅淅索索的进行。 “那个工具很不错，几个小队的队长都说好。赶明儿我就去多打几把回来。” “额~咳咳。爸，您急匆匆的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啊！” “呵呵，不止呢！收成都入库了。接下来就是交公粮、分口粮了。对了，今年有你和手扶拖拉机参与劳动，咱们家分的粮食要多上不少。看来是不用外购了。” 林支书笑呵呵坐到炕上抽起了旱烟。 淑芬背对着林支书调整好了情绪，夹着腿去了隔壁。 “爸，尝尝，加了糖精的。” 见淑芬离开，林里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 献宝似的将沙棘罐头递了过去，林支书拿起来喝了一口，双眼就是一亮，但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味道酸酸甜甜的是真好，可毕竟是糖精，偶尔吃一点儿没事儿，可要是吃的多了，会中毒的。” “刚刚淑芬也和我说了，我都知道。” “嗯！知道就好，糖精毕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对了，下午和我分粮食去。” ······ 下午，公社门口。 人头颤动。 乌压压一片村民正在门口或坐或站，围的水泄不通。 成群的聊着闲天儿。 烟袋成了这时候男人们打发消遣时间的首选，不时还有人互相换着抽。 看衣着，都是打着补丁，且沾满尘土的老旧衣物。和周围满是黄土的环境很搭。 无一例外，他们的身上都鼓鼓囊囊的塞着什么东西，还有的人干脆在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或者垫着直接坐在了地上。 聊天儿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里面的情形。 屋内，几个会计在纸上写写算算，桌子上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很快，结果出来了。 “支书，算出来了，这是今年各家各户能分到的粮食。还有缴纳给县里的公粮数目。” 林支书将烟杆儿咬在嘴上，眯眼看了看上面的数字，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错不错，这比去年还多了二十来斤。既然没问题，那就分吧！各个小队的队长、干部都以身作则，争取分的又快又好。” “放心吧支书，我们心里都有底子呢！” “再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去县里交公粮。对了，把成虎叫上开拖拉机。” 几个小队的干部接了通知，就一溜烟儿的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分粮食。 毕竟这事儿干了有两年了，操持起来都有了经验。 随着大称和工作人员的到来，刚刚还心不在焉聊天儿的村民们看着自己队长的方位，开始自觉的排起了长队。 林里虽然是支书家的女婿，可这个时候也不是用特权的时候。省不了多少事儿不说，反而让村民们嚼舌根，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排队呢！ “林里啊！这都收秋结束了，什么时候再理发啊！” “是啊是啊，我这两天头皮又痒了，得赶紧把头发给弄掉了才好。” “哈哈，弄点儿土搓搓不就行了。” 林里正愁排队乏味，见有人和自己搭话，干脆就聊了起来。 “你那头皮发痒肯定不是头发的缘故，估计是长虱子了吧！” “没有没有，我都用篦梳梳过了，早就没有虱子了。” “那没有虱子肯定是有跳蚤，你离那猫啊狗啊的远点儿就行。再用皂角什么的多洗洗。” “就是就是，你一年到头儿天天在土窝子里打转，虱子跳蚤多不是正常的嘛！对了林里，我这马上要定亲了，能不能不要剪的那么短啊！” 又到了秋收之后的农闲，一年之中收获最多的时刻。秋高气爽，但是不算寒冷。 有钱有粮有闲，天气又好，正是婚嫁的好时节。 林里听到这位小伙子的询问，当即眼珠子一转。既然没别的事儿干，那干脆尝试在托尼老师这条道上多走走呗！不说什么烫染，就把男人们常见的那几种发型给做出来不就行了。 毛寸不行，毛茸茸的长辈不喜欢。和这个年代有些冲突。 就三毫米、五毫米、寸头、尤八盖、圆寸、小平头这几种就差不多了。哦对了，还可以把他之前的头给做出来，满足一些喜欢留长头发的人的意愿。 “嗯！可以，我试试吧！以前我也没有弄过。这样，你理发的时候靠后点儿，我先用其他不在乎发型的大爷大叔大哥们尝试尝试。” “那感情好，到时候你得来喝喜酒啊！我领着我媳妇儿单独给你敬酒。” 都是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礼金什么的应该不用了吧！大不了到时候早点儿去帮着窜忙。 聊天儿之余，大家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不断被两人抬起来过称的粮食，那是明年秋收前一个家庭里面的所有口粮。 领到粮食的家庭，一家老小喜滋滋的肩扛手提赶紧往家里放。 没排到的则是紧紧的看着仓库门口，生怕轮到自己没有了。 林里来的虽然比较早，但是过称比较费工夫。等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由于是支书家的女婿，登记的心里有数，不等他自报家门，就麻溜的报出了林里一家能领到的粮食数量。 过称的也是个心明眼亮的家伙。别看秤砣卡着点儿死死的，但是尽可能的把秤杆给往高了撩。你也不能说他不公道，给支书家的多，即便是后面排队的村民们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这大概就是社会里普遍存在的潜规则吧！毕竟老百姓不怕当官的吃拿，怕的是他们无休止的吃拿还不办人事儿罢了。 支书家的待遇不仅如此。分到粮食之后很快就有几个接到自己队长指派的小伙子过来，不等林里说话，就留下小半袋红豆给他拿。 林里见状无奈的撇了撇嘴。这可不仅仅是林支书的关系，还有他这个林家庄新鲜出炉托尼老师的功劳啊！ ······ 分粮食的第二天，林里闲着没事儿。干脆将理发的家伙事儿带到了分粮现场。 打算趁着这个功夫儿，提前开工。省的到后面人挤人连个休息的功夫都没有。还能让排队的人家顺便剪个头发，多省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个今年冬天要结婚的小伙子传出了消息。来理发的大都是上了岁数不要求发型的，和年纪太小要求不了自己发型的小孩儿。有了爱美之心的小伙子们一个都没有出现。 “大爷，您想怎么理？” “我想啊！给我弄的短短的就行了。” “得嘞，那就短短的。” 林里看了看大爷锃光瓦亮的头顶，知道这个做不了实验材料，就如了大爷的意。 不出一分钟，大爷就变的短短的了 清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碎头发。大爷一个硬壳帽子一扣，笑呵呵的去向阳处的墙根下晒太阳去了。 “这位大哥，怎么理？” “我也理的短点儿就行，没啥要求。” 林里摸了一把对方满是头油，但很茂密的头发说道。 “大哥这头发挺长。我现在就会一种发型。要不您给我当个试验材料？” “额~什么叫试验材料？” “试验材料就是我想着你反正也要剪光头，就顺便给我试着做做其他发型呗！” 大哥想了想说道。 “可以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不嫌累，尽管折腾。” 林里得到了允许，舀了点儿水将头发打湿，正要下剪刀。就听到身后有人喊。 “林里，我给你弄来一面镜子，你先放这儿用。” 林里回头，原来是要结婚那个小子。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家伙事儿，还别说，弄个镜子过来，一下就有了在街边儿开理发小摊儿的味道了。 “行了。你忙去吧！记得晚上的时候来收啊！” 噌噌噌~~ 林里构思了一下自己想到的结果，学着托尼老师的样子，用指头夹一缕头发，一剪刀一剪刀的剪了下去。但随着进度的推进，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模样。 刚刚听到风声，又闲着没事儿的人们纷纷过来看起了热闹。也想知道发型这个东西到底有多么丰富。也打算给自己找个喜欢的。 不料~~ “哎呀！这剪的成了花犁狗了。头发都是一篵一篵的，看起来好丑啊！像二狗家的斑点儿狗。” “别瞎说，挺好看的。” 小孩儿家大人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小孩子。事实也不能说出来啊！ “滚滚滚，小心我揍你。” 大人还好，捂着嘴笑一笑就过去了。但小孩子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把个眼睁睁看着镜子，见证自己这个试验材料怎么被摧残的过程，以及可怖结果的大哥表示很烦躁。 村里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大人还矜持些，围过来看热闹就是了。 可是小孩子很快就围了一圈儿，对着大哥指指点点，甚至还有脑子灵活的，已经开始编起了童谣。很快，这位勇于奉献自己的大哥就有了一个一辈子都甩不掉的诨号——“花犁狗”。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林里琢磨技艺不是两三个头能练出来的。 有了花犁狗的前车之鉴，别说大人们不愿意过来做试验品了。就连小孩子都哭着跑开了，偶尔有被家长捉过来理发的，也是哭哭啼啼的，总之就很难缠的样子。 还别说，苦工下到了，总是会出结果。 等林支书带着村里人去县里交完粮食回来的那天，林里正式掌握了几种男士常见的发型。虽然算不上熟练，但村里人看到了都说好。 第139章 终于回房了 “什么？给女的剪头发？” 林里一筷子土豆儿没夹稳，又掉回了各货饭里面，溅起了几滴米汤。 这两天用手本来就多，都快劳损了。这时候听到这么个消息，那手就更加不稳了。 “是啊！给女的剪头发啊！怎么了？伟人都说了，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小子歧视妇女怎么的？” “不是~~” 林里怎么也想不到，刚刚掌握了几种男士简单发型的自己，竟然开始承接女性业务了。稍微有点儿疑问，就被老丈人这么一顿扣大帽子，不就说了不到十个字嘛！ “爸！他男女授受不亲啊！” “呸！你这是封建残余思想作祟，那是女的吗？那都是和你一起革命的兄弟姐妹啊！你这个思想觉悟可不够。哼！” 林里无语的看了看一旁正忙着夹咸菜吃饭的淑芬，换来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白眼。这妮子吃醋了。 “淑芬，你说，男的能不能给女的理发。” “咳咳~~能！” 不愧是林支书教导出来的好闺女，果然大气啊！ “额~爸！” “我不是你爸，我都管不了你，怎么能是你爸呢？” “爸，不是我不答应，是女人的长头发我都没有理过，不会啊！” 林支书看了看自己老婆和淑芬说道。 “这不就有俩嘛！你试试，这也是一种奉献嘛！” 林里看了看没什么芥蒂点头的丈母娘，和面无表情，但是没有反抗的淑芬。就知道这两位估计一直都是林支书麾下的积极人员。早就习惯了。 “唉！好吧！不过工作的地点得变。不能让一群男人围着看，还不能让我和人家妇女同志单独相处，要有第三人在。要不然传出去不好听。” “屁话，我这么多年支书白当的？我这么多年奉献白做的？这我还不懂吗？你先把男同志这边的弄完，接下来就开始弄女同志吧！” 林里在心里叹了口气，林支书说话都不过脑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林里男女通吃呢！ 他这是要做林家庄的“球头制造者”啊！时不时兴就不知道了。 经过林里不断有意识的自我磨砺，和老少爷们儿的贡献付出。现在他已经能够熟练使用剪刀。 但是对长头发还是一筹莫展。 林支书是个急性子，饭后就在炕上将点灯电线放下来好长，一副要秉烛剪发的架势。 丈母娘也帮着布置了现场，很自觉的坐到了电灯下。 丈母头发很简单，就是这个年代妇女经常梳着的那种，类似江姐的那种发型。 林里调了点儿温水，打湿了丈母头发。双手一抓，才发现丈母头发很密，但是不复年轻时候的乌黑、锃亮，头发已经从根部开始变白，还有些干枯的倾向。时光总是这样，白了头发，苍老了容颜。 在一旁打下手的淑芬也就着灯光看到了这一切，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林里，开始吧！” “哦，好的。” 林里从思绪中醒来，用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着镜子看了看。随后拿起剪刀，开始修剪了起来。 林里虽然知道用高温铁条烫头发，但是对女性的发型一直停留在披发、短发这两个类型里。让他开创时兴的发型，他还真的不会。所以能做到修剪后保持原样，估计就是他有能耐了。 由于是帮自己丈母娘理发，还是在这样一个比较昏暗的环境里。林里每一剪都下的很小心。 淅淅索索的断发掉到了围子上，丈母乱发渐渐变的轻薄了起来，更加贴和，更加衬托脸颊。 “啧！果然是顶上功夫啊！你妈看起来年轻多了。” 丈母娘不好意思啐了林支书一口，在旁边儿的淑芬也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林里见林支书这幅模样，瞬间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爸，这几天收秋也结束了，我每天就是剪剪头发，也没什么重活儿，我要不搬回去住吧！妈每天忙家里的活儿，还要过去照看孩子，时间长了怕对身体不好。” 林里看似随意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心跳的厉害。一旁的淑芬则是充分的利用了灯下黑的优势，在林里腰间软肉上转着圈儿的拧着。 “咳咳~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那就搬回去吧！” 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粉红色的氛围。林支书怎么说也是壮年男子。还是第一次两口子分居一个多月呢！ 大概是感觉家里气氛有些不对，等丈母头发剪完，林支书就以电灯费电为由，把林里小两口给赶到了隔壁。 “啊~舒服啊！” 刚进房间，林里就迫不及待的躺到了阔别一个多月的床铺上，被窝里终于没有了泥土、秸秆儿和脚臭味儿。 啪~ 林里的大腿被淑芬暴击，整个人急忙捂着裆坐了起来。太近了！ “哎呀！你怎么打我啊！” “打的就是你，今天剪头发就剪头发，说什么搬回来住。你知不知道老娘刚才有多别扭。” “嘶~淑芬，别拧了，肉要掉了。” “哼！” 淑芬也觉得自己拧的有点儿过分，见林里求饶，就坡下驴就松开了，随后一背朝林里坐到了炕上。 “哇~~” 正在这时，不知道是狗蛋儿还是狗剩，一张小嘴就开始嚎。林里见状，急忙松了口气，心说真是自己的好儿子，这个转折来的太重要了。要不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果然，双胞胎好像有默契。一个哭了，另一个也被带哭了。林里在一旁看的更加开心了。 淑芬见林里笨手笨脚的哄着孩子，只会“哦哦哦~~”的摇晃孩子，却没有一点儿实际的东西。顾不得生气，就开始给孩子喂饭。 林里被抢走了孩子，就顺势不怀好意的在一旁帮着忙。虽然淑芬还有些在气头上，但在儿子和毛手毛脚的林里之间夹着，也渐渐消了气。只是今晚的林里显然没有深情呼唤的机会，气大伤身，还是等等再说。 噔~ 噔~噔~~ 叽叽喳喳~ 林里在原地腾挪着翻了个身，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 睁眼看了看在中间睡着的两个孩子，循着声音的来源扭头看去。 只见炕头上一个蒙着盖子的矩形壳子里好像有东西。 轻轻拉开盖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更加清晰了起来。一个全身毛茸茸的小家伙出现在了林里面前。 林里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才确定自己看到的竟然是真的。 “小鸡出壳了？” 淑芬捏着嗓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里回头一脸探究的看着她。淑芬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是你说养鸡嘛！妈一听完就给你走街串巷的寻摸受精的鸡蛋去了。抱窝的母鸡没找到，所以只能放到炕头上捂着了。” 听淑芬说完，林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随口说了一句，丈母娘竟然就记在心里了，这丈母娘，真好。竟然还懂得土法孵鸡蛋这门技术。 轻轻挪开盖子。一只毛茸茸的小鸡叫着，可爱的外表、稚嫩的声音，让林里看的爱心大起。 正打算伸手进去抱出来玩儿玩儿，就见一个鸡蛋开始动，还发出连续的噔噔噔的声音。 淑芬听见这个声音，从被窝里爬出来靠在林里背后，探头见证着小鸡出壳这一幕。 林里怎么能和自己媳妇儿争位置呢，急忙将前面的位置的让开，淑芬昂起下巴，满意的往前挪了挪。 可是林里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趁势就贴到了淑芬后背。毛手毛脚的就分别抓了上去。 淑芬感觉怀里一痒，回头瞪着作怪的林里。虽然知道自己中计了，可刚刚挺起来的身体却越来越软，就连眼前的小鸡出壳这种难得一见的场景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哇~~” 正当两人渐入佳境，夫妻敦伦之时。不知道是狗蛋儿还是狗剩，打断了林里的施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淑芬恢复了一个母亲的本色，一把推开林里，急忙撩开孩子盖着的被子。一股冲天的水柱缓缓升起。 “愣着干嘛啊！赶紧接啊！” “哦哦~” 林里还是第一次看到仰躺着尿尿的场面，还尿的那么高，怪不得尿尿的时候不能仰泳呢！鲸鱼似的。 让淑芬这么一指使，找遍四周也没看到个能接尿的东西，毕竟孩子现在还很小，根本坐不起来，现在接尿还挺困难。根本没准备那些瓶瓶罐罐。 不过林里哪里知道这些啊！被淑芬已催促，慌忙之下，见周围没有容器，干脆将双手鞠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容器伸了过去。 尿液的温度一般比体温高，尤其是隔夜尿，竟然还有些烫手。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林里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浅浅的水坑。但婴儿的膀胱容量能有多少，一次100就不少了。 不过林里显然低估了双胞胎儿子的能耐。 就在林里见水柱渐渐低矮下去，还没有松口气的时候。 淑芬又撩开了另一个儿子的小被子。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又一股水柱在淑芬的调控小，稳稳的进入到了林里的手中。 “额~淑芬，你好熟练啊！” “呸，接住了，不好分心。” “哦，没问题。” 在林里和淑芬的配合下，又一泡尿被林里稳稳的接到了手里。 “淑芬，怎么办啊？” “你弄到夜壶~~” 淑芬低头看了看靠近火炕的地面。昨天林里搬回来搬的急，根本没有准备夜壶。 淑芬无奈的白了林里一眼，看他双手捧着满满的童子尿，竟然有点儿想笑。 第140章 业务扩展 “哎呀！你别笑啊！再等等就漏了。快点儿出主意啊！” 就像洗脸的时候用力眨眼睛，可香皂总是会进到眼睛里一样。 林里的双手捧的越紧，漏尿的几率就越大。 “噗呲，你傻啊！甩到地上不就行了。那只是孩子的童子尿，又不像你们这些老爷们儿，骚的厉害！” 林里调头白了淑芬一眼，鞠紧双手，缓缓挪动身体下了地。他打算把它鞠出去，接都接了，甩到地上算怎么回事儿啊！ 淑芬坐在炕上笑的厉害，完全帮不上林里。 踩着鞋子，小心翼翼的用脚开了门，双眼盯着液面，一路缓行，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到了院子里。 “咦？一大早干嘛呢？” “额~爸！孩子尿了，我鞠出来了。” 哗！一捧无色液体划过天空，地上湿了一片。 “唉！你傻呀！用尿布接住不就行了。还用手鞠出来，真是够了。” 林支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婿，将墙角立着的扁担丢了过去。 “去吧去吧！担水去。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先不论林支书说的对不对，可担水这事儿林里肯定得做。 低头看了看留下两个手印儿的扁担，走到窗户底下挑了水桶，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往河边儿的取水点走去。 “哎哟！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挑个水都那么膈应人。” 林里正双手插兜儿挑着两个空桶往下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还以为是说他呢！ 正要抽手出来虚握住扁担，就见两个起来倒夜壶的老头儿没看他。 顺着视线看去，竟然是村里一个理了头，此刻正在挑水的后生。 只见那后生特别爱惜自己的头，尤其是低垂到眼前的那些长发，更是拉的直挺挺的。挑水的时候长发自然垂下遮住了半边脸，后生用力往旁边一甩。可是走路的时候被甩后的长发又掉落了回来，后生接着又是一甩。 就这样，后生走一步，甩一下头。还不时从嘴里朝上吹一口气，看起来这就是八十年代的二流子啊！怪不得那两个倒夜壶的老头儿看不惯了，就连林里都看不惯了。 不过这个发型是他现阶段的集大成之作，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低着头就赶紧往下走。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哎？林里哥，挑水去啊！” 还是没躲过去！唉！ “嘿嘿！是啊是啊！你起的挺早啊！” “没啥，现在没有农活儿了，让我爸妈多休息休息，我出来挑水。” 估计是显摆你那头来了吧！还帮爸妈挑水，说的你不用水似的。 “哎呀！真是个孝顺孩子！不像我，来这儿一年了才学会挑水。” “哪能呢！林里哥是城里人，会的那么多。挑水屈才了。对了林里哥，我有几个隔壁村的哥们儿见我这头发理的好，你看~~” “没事儿没事儿，多大点儿事儿嘛！你带他们过来就是了。也就两剪子的事儿。” “谢谢林里哥，我回去就给他们捎话。” 看着头一甩一甩远去的身影，林里不由的想到了九十年代家长眼中的四大洪水猛兽。虽然理发不在其中，可是理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分支啊！自己不会被村里人背后嚼舌根，说自己传播不良思想吧！ 想到这里，林里抽出手指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看来回去就得和林支书提一嘴了，自己这性格喜欢被动，不善于拒绝，别给自己招来什么坏事儿了。 “什么？有村民对甩头发提出了看法？” “是的爸！我早上担水的听两个倒夜壶的老爷子说的。还看到那个后生甩头发了，影响不好。” 林里说着，还学了几下出来。毕竟他以前也是头，甩起来很和谐。 林支书看了两眼后，夹了一块儿咸菜进嘴，噌噌噌的咀嚼了起来。 正当林里以为林支书这是想表达“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时候，林支书说话了。 “嗯！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早饭过后和几个干部聊聊。这个整风不能停啊！小年轻儿们都得提着点儿神。” 林里埋头吃饭，知道村里的后生们要遭殃了。 果然，这边刚刚吃完饭，村里新装的大喇叭就喊了起来。 内容的重点就是-现在林里只能理三毫米、五毫米、寸头、尤八盖、圆寸、小平头，其他想要为婚事准备的青年，必须找林支书盖章确定，才能去找林里理其他发型。 上午，林里正在理发。 早上碰到的那位甩头发的头后生又一脸灰败的在一旁排起了队。 “林里哥，我又来理发了。” “唉！你也是倒霉催的。你这头发留不得了，等你结婚的时候记得留长点儿，我再给你理回来。至于你那几位外村的朋友，你带过来就是了，林支书管不到人家村里。” 后生用脚踢着地面，听林里这么说，撇了撇嘴说道。 “还是别了。我们说好要保持立场一致的。到时候我和他们解释就好了。” 林里操持着嗡嗡嗡的电推子，心里乐开了花。 心说林支书手段真是强硬，完全不讲理啊！ 贴着后生的头皮，将捯饬的挺用心的头唰唰两下弄了个干净，林里直觉得自己心里舒坦的不得了。 哼着小曲儿给电推子上了点儿润滑油，一只手臂就伸到了林里面前。 “林里，我有支书盖的章，麻烦你给弄个分头吧！” 嗯？ 林里闻言，看向了后生伸到眼前的胳膊。只见黑黢黢的皮肉上用蓝色墨水的钢笔写着发型的名称，而在这几个字上面，竟然还盖了村里的大红章。 哦~这就是林支书在大喇叭里面喊的盖章确认？看起来像是屠宰场的出品啊！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哦！没问题，你先坐，我调试一下设备。” “哦~好的。” 带着章的后生一坐到了凳子上，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些小小的期待。 林里调试好电推子，看了看后生的头型轮廓，开始做起了设计搭配。 “这是要结婚了？” “呵呵~是啊！农闲了，赶紧操办了好，入冬了天气不大好。” 又是一个结婚的，现在这人口真是旺啊！完全没有一点儿后世老龄化来临的急迫感。 大概是林支书有了给女性理发的迫切要求，大喇叭里喊了几遍，村里还没有理发的男人们都扎堆儿过来了。一个上午林里几乎没有停过手，不过都是简单的三毫米，倒也没费多少力气。 下午，林支书带着妇女主任和几个看起来气势十足的妇女工作者，一同在公社里开辟了一性专用的场地。 林里作为其中唯二的男性，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有些紧张。不愧是领导啊！ “林里不要怕，我们妇女也不是洪水猛兽，你只管剪头发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成。剪的不好也没有关系，大家都理解你。” 额~妇女主任还真是会说话，竟然把林里安抚的心里有了点儿底子。 “今天您少叫点儿人过来，我剪的慢点儿，顺道儿熟悉一下。” “没问题，先紧着我们在场的几个来吧！我先来。” 妇女主任当仁不让，一就坐到了凳子上。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身先士卒的味道。联想到这个年代人们的作风，林里不由的有了几分崇敬之情。这是评估来了。 “好嘞！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这个年代，比起男性发型的单调。农村女性的发型更加单调，戴着发箍的齐耳短发、粗又长的大辫子最常见。披发都很少。 而妇女主任的头发和丈母娘类似。虽然昨晚是第一次理，但林里怎么说也是一个合格的托尼老师了，剪起来虽然不怎么熟练，可慢一点儿也出不了岔子。 妇女主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扭头看了看发梢。不由夸奖起了林里的手艺。 林里连连摆手，声称自己也没做什么。 随着第一批体验者的结束，按照之前划分好的顺序，不断的有大姑娘、小媳妇儿、老奶奶、大妈进到林里的理发小屋享受服务。 林支书不时进来看看现场秩序，等获得在场女同志的夸奖之后，带着满满的成就感背着手又走了出去。 林支书满足了自己为村民服务的夙愿，还获得了超高的村民满意度。 作为工作在一线的林里就遭了秧。 比起男性的发型用推子直接推不同，女性理发用到的最多的是剪子，甚至是全程用剪子。 每天晚上工作结束，林里的右手总是酸的张不开。 不过这可让淑芬糟了秧，林里的手指夹的太紧了。 “嘶~滚！疼死了。” 用完了的林里被丢似的踹到了一边。 “唉！有点儿感情好不好啊！又不是我非要给女的理发的，还不是你爸的要求嘛！” “哼！就见不得你在女人堆里打滚的样子。” 林里拍了拍正在大喘气的儿子。谁让今天淑芬好奇，到现场看理发去了。结果一到地方，正赶上了村里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儿从里面出来。 这也就算了，里面竟然还有几个胆大的说林里的悄悄话，让淑芬碰了个正着。 吵架不至于，毕竟是林支书的提议。 可回来之后发脾气，甩枕头，对林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是可以的。 第141章 随心所欲 自从小鸡出壳之后，林里的事情又多了一项。 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倒了夜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鸡笼抬出去放到院子里。 丈母娘走街串巷换回来了十多个鸡蛋，但是经过筛选之后，只有十个能正常发育。淘汰掉的都煮着吃了，至于是哪天吃的，林里没印象，估计是前段时间忙的太厉害，给忘记了。 “林里，主要是养母鸡还是公鸡啊？” 林里看着笼子里叽叽喳喳啄磨坊扫回来的面和成的面团儿的小鸡，还真是犯了难。要说养着吃肉吧！那肯定公鸡母鸡都行，可这个时候有几家人家奢侈到吃肉鸡过日子啊！不都是蛋鸡老了才吃嘛！ “妈，要是养母鸡的话公鸡怎么办啊？” “公鸡也养着啊！不过留一只就行了。其它的等稍稍大点儿就吃肉，省的浪费粮食。不过你最好现在就下决定，也好问问别的人家要不要，要就送给他们养。” 唉！这是妥妥的性别歧视啊！公鸡太不受待见了。 “妈，这母鸡公鸡怎么分别啊！我还不知道公鸡母鸡有多少呢！” “嗨！分别的方法也简单，看鸡冠子就行。” 林里伸手抓了几只小鸡做对比，愣是没看出差别。 哼~呸~ 和丈母娘说话的间隙，林支书披着个外套走了出来。用力哼哼了几声，一口浓痰就唾到了地上。家里养的小狗滴溜溜跑过去舔了个干净。把刚刚起床的林里看的一阵恶心。 揪了个面团儿丢到了狗子附近，糊嘴的小狗儿摇着尾巴叼起面团儿就往外跑，也不知道去谁家舔去了。 “现在鸡还小，没有经验分辨不出来。” “哦！爸身体不好？以前没见您唾过痰啊！” “咳咳~唉！大概是前两天干了点儿活儿，一个没注意着凉了。不过问题不大，多喝点儿热水养养就没事儿了。对了，妇女们的理发工作怎么样了？” 看来起玉米茬的工具用起来爽，要不然林支书也不会这个模样啊！ “哦！还挺快。不过我这手有点儿用不动剪子了。还好有几个会剪头发的妇女在妇女主任的带动下，也加入到理发工作上了。现在我可以偷偷懒儿了。” 想起这两天淑芬和林里之间的关系，林支书又咳嗽了几下。感觉他的决定没有顾及到女儿的想法，总之也挺愧疚的。 “哦~不急不急。反正农闲了，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了。对了，这喂鸡的面哪里来的？看着不错的样子。” “是赵二从磨坊扫的，这两天磨坊开始营业了，有产出了。” 自从那天分完粮食之后，赵二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工作，一直能工作到晚上九点。这还是大家都比较心疼电费的缘故，要不然能灯明火亮的给他干通宵了。 “嗯！这个磨坊建的好啊！村里人都夸呢！就连隔壁村的支书都和我商量了，打算把他们的粮食也运过来加工。不过我暂时没给他们安排。怎么也得先紧着咱们村民自己用啊！” 林支书说话的时候很得意，怎么说也是惠民的工程，无论是实际意义还是象征意义都很大。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去乡里开会，林支书感觉自己特别受欢迎，不过提出加工粮食的，暂时还只有一个村。其他村都持观望的态度。 “爸！这也是村里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啊！您得赶紧定个章程出来，别耽误了创收啊！” 林支书摸出烟袋看了看，又塞了回去。估计最近一段时间是抽不了了，毕竟味觉都受到影响了。 “是啊！这个是大事儿了，吃了早饭我就去和几个干部聊聊。对了，你的鸡有几只公母啊？” 一旁出来晾尿布的丈母娘闻言，白了爷俩儿一眼。从小鸡出壳那天就问，问了又不记事儿，真是够了。没好气的说道。 “七只母鸡，三只公鸡。” “哦！还不错还不错。公鸡不算太多。前两年有一家人家才倒霉呢！辛辛苦苦孵了一窝，结果全是公鸡，要不是我居中调和，和别的人家调配了一下，估计那家人家那年连鸡都没有。” “那是，您是谁啊！您是林家庄的支书啊！” “咳咳~咱们这鸡是不是养的有点儿晚了。” 林里听到林支书这么说，就立马听出了言外之意。 “哦？难道是村里有什么说法吗？” “嗨！没什么说法，就是想看看你这是新法子，还是心血来潮。” 什么心血来潮，替换一下不就是五谷不分，时令不分嘛！不过人家说的也没问题，毕竟他这是拍脑袋想出来的，不能怪人家说闲话。 “额~爸！我这是养的年鸡。” 林支书张了张嘴，真没想到还有这种解释。 “嗯！挺好。那就好好喂着吧！等过年的时候杀。” 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就知道对方对林里的说法没有抱多少希望。算算日子，距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也的确有点儿晚。又不是养鸡场里面一辈子不走几步路的鸡。 “妈！一会儿吃了饭我去逮蚂蚱去。” “啊？现在了哪里还有蚂蚱啊！你这孩子，喂鸡的东西咱够。” 额~林里这才想起这是深秋。站在门口看了看萧索的黄土高坡，林里垂头丧气的又回去了。 ······ “林里，听说你家孵鸡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孵什么鸡啊！要是想要，明年春天的时候我送你几只啊！” 妇女主任果然是风风火火的性格，林里刚刚到临时的理发点儿，就被妇女主任拦住一顿好意劝和。 “呵呵，您多想了。我哪里能不知道农事呢！我这不是看磨坊里扫出来的面不少嘛！所以就~~” 妇女主任见林里说的眉飞色舞的，就明白了林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毕竟只是扫出来的面而已，这都不算什么。妇女主任也不再说什么了。 至于其他人不时露出的探究和好奇，林里可没空回复他们。难道告诉他们，养鸡和沙棘罐头一样，是他心血来潮的作品吗？ 咔嚓咔嚓~~ 又是一个忙碌的工作日。 林里一边儿活动手脚，一边儿用扫帚扫着地上层层叠叠的头发。长发几乎没有，毕竟这个年代长头发可以卖钱，都舍不得剪。有的只是修边儿时候的短发。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抢着要。 要说头发有什么用，那北方人可太有发言权了。 毕竟这边水土不如南方的好，又没有竹子和各种生长快速的林木。所以日常生活中接触最多的就是黄土和秸秆儿，另外还要加上一个量少的头发。 比如盖房子，都是石头垛根基，上面用掺了秸秆儿的土胚做墙。至于墙皮和房顶表面，就用掺了秸秆儿的泥土外敷。秸秆儿起到的就是加固的作用。 屋里垒火炕灶台都是差不多的工序。但这个时候，头发就派上用场了。尤其是灶台、墙皮和火炕表面，用到头发的地方最多。 相比秸秆儿的粗、硬，更加适合大面积的使用。头发的细软就更加适合精巧一些的地方。 以前不用林里扫头发，是因为理发的地方在外面，谁想拿就拿，也没有个限制。 现在他可是被请到专门腾出来的房间里了。在村民心中，这就成了他的一亩三分地，他有绝对的处置权。 将满地头发扫到墙角，林里交叠双手，压了压手指，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始收拾凌乱的理发用具。 这两天来的人明显少了，林里的工作量也下降了很多。 回到家的时候，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林支书披着个衣服在院子里转悠，不时逗一逗绕着他转圈儿的小狗。有一种农家休闲生活的样子，不过一年里也没有几天这样的好日子过。 “回来啦？应该快结束了吧！” “是啊！来的人少了很多，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 “额~” “爸！有话就说，我是您女婿啊！” “是这样的。就我上午和你提的想过来加工粮食的那个隔壁村的村支书，今天路过咱们村的时候，和我把加工粮食的事情定下来了。” “哦？那挺好啊！” “是这样的。他看到咱们村里头给村民组织理发，还专门儿去你那边瞧了瞧，见咱们有电推子，所以打算请你过去支援一下他们村。” 额~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的右手就开始抖，这是要劳损的节奏啊！ “他说给补贴，不过我没有答应。” “哦~那还好，帮忙就算了。要是要什么补贴就有点儿不合适了。那就答应了吧，爸！” 唉！林里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支书难得在院子里悠闲的转悠，竟然是专门等自己回来说这个事情。看那扭捏的样子，肯定是当场就答应了。 摊上这么个爱奉献的支书老丈人，也只能跟着奉献了。 见林里答应了下来，林支书瞬间就开心了起来。 “好好好。我也知道你累，不过隔壁村的人口只有咱们一半儿。而且理发的对象也只涉及到男人们。你过去给他们拿电推子直接推光头就是了，费不了多少功夫儿。” 见林支书解释的这么详细，林里就有点儿想笑。难得看到林支书的这幅模样，也不算吃亏了。 第142章 隔壁村 隔壁村在林家庄的正北方十里的位置，名字叫的也很奇怪，叫什么作头。 刚开始不明白，但是过来磨碾，顺便接林里的人一讲就明白了~~吧！ 作头的来历完全是地理位置决定的。 相传不知道多少年前，迁徙至此的初代村民里面有一个半吊子风水先生。遍观四周环境之后，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林家庄是住在山沟里面的，而作头就不同了。因为坡上面是一块儿十分平整的土地，海拔虽然高，但是用水却没有多少限制。 因为在作头村的正北，衔接着一处海拔颇高的山峰。终年积雪谈不上，可上面每年袅袅不息的山泉水却滋养了整个村子。 风水先生之所以取作头这个名字作为村名，也有吃头一道水这个说法。还有坐落在源头的说法。至于为什么不是“坐”而是“作”，估计是时代久远给传着换了字了，或者就是半吊子风水先生识字少。 相比林家庄的平坦，作头由于地势的缘故，道路就有点儿不友好了。往北这一路，林里的自行车几乎都是推着的。 “林里啊！我们作头就这一点儿不好，坡大。” “呵呵，可你们的地也好啊！我可是听我爸说过，你们那边儿的地平整不说，大部分还都是水浇地。” “哈哈，我们的水好啊！烧滚了之后一点儿渣滓都没有，一个茶壶用三年，里面都是光洁如新，泡出来的茶水透亮，茶香浓郁，入口柔和，洗完脸之后，脸都是绵绵的，不比擦万紫千红差。相传当年咱们这边儿的县太爷都是用我们村的水泡茶。就是土地面积不大，要不然村民不可能那么少。” 说话间，林里已经有点儿走不动了。决定不逞强，停下来歇歇脚。 由于一路爬坡，虽然是在半坡上，但这里的海拔已经很高了。 此处的风明显要比林家庄那边大的多。要不是林里提前准备了棉帽，估计现在已经被吹的太阳穴生疼了。 “哎呀！这个景色好啊！一望无际的秋日景色啊！” 登高望远。 林里朝来路看去，只见土坡下鳞次栉比的都是沟壑纵横的山沟，黄的红的散落着的沙棘树，隐约能看到的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河流。比鸟瞰图多了那么一点儿三维视角，看起来更加接近人类的观赏角度。 “你是第一次来，所以才觉得好看。不像我们村的人，天天看这个景儿，都没有感觉了。” “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啊！古人诚不欺我。” “哎哟！你还是个会古诗的啊！我们村里好几个知青，古诗词也是随口就来。” 林里悄悄捏了捏衣角，装什么比啊！这要是给介绍过去了，不得立马露馅儿啊！ “哈哈哈，良子哥客气了。我哪能和人家学富五车的知青比啊！我就是个没怎么上过学的半文盲啊！” 良子哥，其实就是作头村村支书的儿子。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匹配吧！一个是支书家的上门女婿，一个是支书家的儿子。身份相当，反正谁也不亏待了谁。 “你可别谦虚了。我爸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林支书家的女婿出书了，林支书家的女婿发表文章了。一天天的把我说的都没有生活的乐趣了。这次咱们是终于见面了，我一定好好的灌你一顿。” “别别别，良子哥，我不喝酒啊！你是不知道，我一喝酒就吐，上火，头疼。” 一听到酒，林里就觉得气血上涌，脸唰一下就红了。他太不喜欢喝酒了，喝不出香味儿来。 “咦？真的假的？不会是不想和我喝酒骗我的吧！” 林里见良子怀疑自己，急忙拍着脑袋上的棉帽说道。 “这可骗不了人，你看我的棉帽。要不是身体不好，我也不至于这个时节就戴棉帽啊！” 良子看了看林里头上的棉帽，虽然将信将疑，可到底是信了。毕竟很多人冬天的时候都不戴帽子，更别说这个季节戴棉帽了。 “哦。也是啊！那我给你弄两个硬菜，喝不了，总吃的了吧！” “别别别，这个年月谁家里都不富裕，有饭吃就行了。还弄啥硬菜啊！太奢侈了。” “不行不行。大老远把你叫过来怎么能不吃的好点儿呢！哎呀！咱们还是别在这半山坡上灌西北风了，还是赶紧往村里赶吧！我和你说啊！我家里有正儿八经的砖茶，用山泉水煮上，味道可正了。” “那行，那咱们这就走。” 林里好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喝过茶了。虽然以往的时候砖茶喝的少，可那也是正经的茶叶啊！ 两人朝北又爬了一会儿坡，越过一道土梁子，视线豁然开朗。 平坦的土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要不是林里确定自己不是从石洞钻过来的，都快以为这是桃花源了。 再看村子后面的山峰，已经隐隐有了积雪。半山腰上一道肉眼可见的小型瀑布不断的为村落提供着清冽的山泉。 再配合上作头下面平整的土地，看起来就像一个椅子似的。 良子看到林里震惊的神情，心里暗暗自得，脸上也浮现了善意的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 “哎呀！你们村，这~~这感觉也太好了吧！从来没见过啊！” “嗨！传说初代村民刚来的时候也就最中间是平坦的。后来经过一代代人的平整，才有了现在的气象。” “啧啧，不错不错。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主力军啊！” “哎？怎么没看见房子啊！” 林里见最中心处有一处古建筑，再没有别的房子，后背瞬间就出了一层白毛汗，别是碰到什么邪异怪谈了吧！ “哈哈哈，我们这里地势高，常年大风，温度低。你往里走就知道了。” 别看两人已经看到了中间的古建，可放眼望去都是收割后的土地。要是走过去，估计也得半个小时。 与其说林里暂时相信了良子的话，不如相信了林支书和建国后不成精的规矩。 跨上自行车，良子骑在了后座上。 在良子的讲解下，林里缓缓骑行。一路上倒也把村子里的情况听了个明白。 很快，两人在良子说的村口下了车。 直到此时，林里才明白，为什么看不到村民房子的存在了。 相比林家庄大多是依坡而建的窑洞，这里大多都是穴地修建的窑洞，村内的道路反而跑到了人家的房顶上。要不是有用土胚垒就的低矮土墙，晚上走路搞不好能掉到人家院子里去。 “走，咱们进公社。” 所谓的公社，就是刚刚看到的处于村落最中央的古建。 “这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祠堂。后来改成了公社。” 听良子这么说，林里也明白过来了。这是时代造就的特殊情形。 斑驳的大门早已没有了底漆，大门的金属配饰也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个岁月留下的印记。 房顶上瓦片缺失严重，但没有多少杂草，看起来应该是经常打理，就是穷了些。 院子很大，土地平整坚实，地面上有残留的青石。之所以说是残留的，是因为缺失太严重了。 “山后有一个采石的小矿场，但已经废弃很久了，大块儿青石早已没有了出产。平时也就村民们去弄点儿小的回来，做炕板、压咸菜缸什么的，别的就没啥用处了。” “哈哈，这就是林支书家的女婿？” 林里正听着良子讲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声如洪钟的说话声。抬头一看，一个和林支书体量差不多，但看起来更加苍老些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哦？是赵支书吧！” “哈哈哈，是我是我。真是一表人才啊！你老丈人捡了个大便宜啊！哈哈。” 赵支书就和小说里那些老贼似的，要说话就先大笑几声。尤其是现在所处的环境古风十足，要不是赵支书身上的劳动布出卖了他，林里险些以为自己穿越时空了呢！ “赵支书您客气了。我能和林支书结亲是我的荣幸啊！对了赵支书，接下来在哪里开始啊！” “不忙不忙，先歇一歇，刚来就干活儿总不大好。进来喝茶，良子啊！你招呼好了，我有点儿事儿先出去一下。” “好的爸，林里交给我就成。” 见一个村民急匆匆的站在门口徘徊，本来打算再寒暄一阵的赵支书只能先把林里交给了良子。交代了良子几句，就急匆匆的和门口那人走了。 “呼~” “怎么？我爸给你压力很大吗？” “废话，当然大了。看起来和我老丈人似的。” “呵呵，我爸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要不是退役早，估计也去了。只是那时候已经当上了村里的支书，事情太多没去成。”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你爸和我老丈人那么像呢！” 说话间，林里的自行车被良子安排到了偏房，接下来的几天都用不到它了。 进了正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铸铁的炉子摆在房间的正中间。烟筒在房间里饶了个圈儿，进到了墙壁上抠出来的烟道。 第143章 走近科学 由于做过祠堂的缘故，正房面积颇大。不过中间用土胚垒出了两堵墙，隔成了中间大，两边儿小的隔间。要不是这样，估计这个炉子根本不够用。 “坐坐坐，我给你倒茶。” 良子从柜子里拿出两个茶缸放到了炉子上。提起茶壶呼啦啦倒了两大茶缸早已煮好的了砖茶。刹那间，刚刚还只是有些茶味儿的房间就充满了茶香。 “哎呀！真香啊！这是哪里来的砖茶？味道真醇！” “是四川那边传过来的。你尝尝。” 林里赶路这么久，身上又冷又渴，此刻看到茶缸里泛红冒着热气的砖茶，哪里还扛的住。双手捧着茶缸，一边儿取暖，一边儿吸溜着喝了一口。 热茶入口，林里只觉得一股茶香自嘴里向四周蔓延。比起后世过节时候别人送的铁罐儿红茶都不遑多让。 “啊~~好茶啊！” 一口热茶下肚，林里只觉得身子都热了起来。伸手将棉帽脱掉，端着茶缸又接连吸溜着喝了几大口，这才将半空的茶缸放到了炉子上。 “来，抽烟！” 接过良子的香烟，点燃后美美吸了一口。瞬间有了一种喝老爸茶的感觉。这个时候要是再来上一块儿糖饼，那日子真是赛神仙啊！ “对了良子哥，下午咱们就开始吧！” “哈哈哈，那肯定的啊！这一天不能荒废了啊！不过你也别急，现在才几点啊！怎么也得等吃了午饭休息休息啊！” 听良子这么说，林里也没有再提干活儿的事情。以己度人，可不都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嘛！ 两人初次见面，能说的话几乎在路上都说干净了。 此刻围着个炉子喝热茶，反而没了谈论的话题。不大的房间里就剩下炉火的声音。 “支书，支书在吗？” “支书不在，你有啥事儿啊！”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黝黑的汉子小跑了进来。 “良子啊！孙老头儿家的灯又亮了，现在村民们都过去看热闹去了。不赶紧解决，时间长了怕是怪话就多了啊！” 这什么逻辑啊！听的林里一愣一愣的。 “哦？我爸刚刚被人叫走了，我这里还有客人，要不~” “良子哥，村里的事情要紧，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去村里走走也好。” 听林里这么说，良子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这是林家庄支书家的女婿，被我爸请来给大家理发的。这是我们村的电工赵蛮子。话不多说，走吧！” 林里和那人互相点了个头，三人就小步快跑的朝目的地赶去。 由于作头村内部的情况特殊，林里刚刚出了门口就看到一个地方围着一圈人，不用问就知道那是孙老头儿家。 三人没走几分钟就来到了目的地。 刚刚还低声讨论着各种志怪传说的村民见良子赶了过来，急忙互相使眼色，纷纷不再说话。 良子白了几个大嘴巴一眼，可知道现在不是凶他们的时候，要是事情没个合理的解释，谁的嘴也堵不住。匆匆绕着土胚垒就的台阶就进了孙老头儿家。 孙老头儿人如其名，须发皆白，身材也佝偻的厉害。因为各种原因打了光棍。本来以为也就这样了，谁知道赶上了新时代，临老了反而还享了几天福。 见良子来了，急忙颤颤巍巍的拄着个拐杖往前走了两步。 “孙爷爷，怎么回事啊！” 一听这话，孙老头儿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拐杖拿起来重重的在地上用力一顿，这才说道。 “唉！自从通了电，家里的电灯每天晚上都自动亮。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忘记关了，可我一寻思也不对啊！我平时几乎都舍不得开灯啊！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每天不管时间早晚，我一觉醒来就准能看到灯亮着。 久而久之人们就说我家里不干净。我虽然心里有些动摇，可也不信啊！我可是无产阶级革命者啊！鬼神什么的根本不信。 谁知道今天天气比较阴，上午的时候大家都在我这里串门儿，电灯哗的一下就亮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啊！哎哟~~吓死人啊~~” 听孙老头儿介绍完情况，林里就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猛的一下又想不起来。毕竟都是今年才刚刚通电。周围应该没有类似的事情。 但周围的村民不一样啊！越听越有了兴致，围着院子的人群甚至开始嗡嗡的谈论起了鬼怪！ 良子一看现场的情况有点儿失控，但这个时候又不能把人都赶走，就想着最好能现场解决问题。 “蛮子哥，你怎么看？” 额~~赵蛮子像是被噎住了。脸红脖子粗的。毕竟他不叫元芳啊！ “良子啊！我这个电工才当了几个月啊！这个事情我也不懂啊！” “那你肯定来看过情况了吧！” “唉！看过了。我也用电笔测过了，一切都正常啊！也没有漏电的情况啊！” 蛮子虽然不专业，可也是村民眼中的专业人士了。说出来的话更加佐证了鬼怪存在的理论。 无人操控自亮的电灯，指哪儿哪儿亮的电笔。这不是能把一个小事儿拍三集，全程诡异配乐，悬疑不断的传奇惊悚类大型娱乐节目《走近科学》嘛！ 这哪里是走近科学，这明明是走进现实嘛！ “咳咳~~” 良子见林里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疑惑的靠了过来。 “良子，这个事儿估计我能解决。” “哦？能解决？那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进房间里再说吧！症结在里边儿。” 良子虽然对林里抱有疑惑，可林里的能耐他是听过的。再看看围观的群众，早就不知道衍生出了多少种的猜测，赵支书又不知道去哪里处理事情去了。一咬牙，暂时也只能相信林里了。 “来，来几个村民代表，咱们进去，共同见证这件事情。” 良子喊了一嗓子，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屋儿。人们本来有点儿不敢做出头鸟，见良子先进去了，也顾不得找什么代表了，赶紧一窝蜂的往院子冲，只想着找个合适的角度看热闹。 孙老头儿还正发呆呢！就被赵蛮子给拽着肩膀拖进了房间。 刚刚还亮着的灯，在林里几人进屋之后，毫无征兆的灭了。 “你们看你们看。现在它又灭了。” 林里还未发话，看热闹的人群就挤进了房间，进不来就在外面隔着窗户偷听。甚至还有那不讲武德的家伙，直接用指头把孙老头儿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咳咳~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的。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大家看吧！” 见现场氛围烘托的差不多了，林里脱掉鞋子，问赵蛮子拿过电笔就踩到了炕上。 “其实孙~爷爷家的电灯之所以会自己亮，是因为拉盒出了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林里让出角度，一点儿一点儿的将黑色拉盒的盖子拧了下来。 “大家看！拉盒要用灯绳拉动，里面的结构转动之后才能通电，电灯才会亮。” 林里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嗝叭嗝叭的拉着拉盒。吊着的电灯随之亮灭。 “孙老头儿家里的拉盒也没毛病啊！” “是啊是啊，那不没事儿嘛！” 林里压了压手掌，继续说道。 “我说的拉盒有问题，不是不能用了。大家看啊！” 林里将灯拉灭。用电笔吧嗒吧嗒的轻轻敲击着拉盒上的配件，只见拉盒没有被拉动，灯反而着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林里嘿嘿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这就是拉盒里面的一个螺丝松动了。拉盒虽然没有拉到接触的位置，但是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松动的配件就会自动接触连通电源，灯就这么亮了。你们看。” 林里讲解完原理，又用电笔敲击着拉盒。灯泡应声而灭，随后，林里继续敲击拉盒，电灯如同声控灯般明灭不定。 当着大家的面儿，林里用微亮的电笔拧紧了螺丝。 再次敲击拉盒，灯没有再亮。但是拉动拉盒，灯却应声而亮。 “大家明白了吗？这不是什么其他力量作用的结果，这就是拉盒的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啧啧~原来是咱们不了解这种东西的缘故啊！” 良子见事情被林里轻易解决了，偷偷松了口气，但随后又严肃了起来。朝看热闹的村民讲解了一遍精神文明的重要性。 虽然良子在村里无官无职，可到底是支书的儿子，甚至可以称之为内定的接班人。村民们听的虽然满脑子浆糊，可也知道唯物主义信仰的重要性。纷纷表态，痛斥了自己之前的看法。 良子也赶紧趁热打铁，宣布了下次忆苦思甜会议的时间，获得了大家的一致的好评。 看热闹的人群散了，孙老头儿这才有机会过来亲自尝试着使用了几下拉盒。又不甘心的爬上炕，亲自看着林里将配件拆松，重演了一遍电灯自动亮的“奇迹”，这才放下了心。握着林里的胳膊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车轱辘话，把林里弄的无语至极。却把良子弄得偷笑不已。 第144章 第一次外援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啊！当时一听孙老头儿的介绍，我都麻爪了。没想到你一出马就三下五除二的给解决了，佩服佩服！” “哈哈哈，这不算什么，就是平时接触的电多了，了解了一些常见的小问题而已。老孙头儿那个小问题我刚好处理过，没和你们打商量就上了。” 处理了孙老头儿的事情，林里又回到了房间里继续喝茶。 良子给茶壶加了水，又滚了好大一壶砖茶。把林里喝的连着去了好几趟厕所，可依然停不下来。实在是聊天儿的时候不喝茶，就和酒鬼吃饭没有酒一样，嘴里寡淡的厉害。 至于香烟，尝尝味道就行了。抽多了嗓子难受，媳妇儿也不喜欢啊！ “这看起来是小问题，可一般人也想不到那个上面啊！唉！今天也是你出手的早，要不然这个事情影响不好，即便后面调查清楚了，造成的影响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挽回的。” 林里对良子的说法深以为然。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别说这个精神世界匮乏的年代，即便是后世信息畅通的时候，谣言一样是屡禁不止，甚至还有很多明显是虚假的消息，可一旦以讹传讹，影响巨大。即便官方一再公布事件真相、调查结果，也只会被扣上一个遮掩真相的帽子，辟谣，实在是难啊！ “不聊这个了。还是说说下午的安排吧！有个章程没有？” “嗨！我们就按照小队的形式来，一队完了休息一下换下一队。村里的人头也熟悉，不用太刻意安排什么。哎哟！眼看就要饭点儿了，走吧！去我家吃饭去。” “那就打扰了。” “打扰啥呀！你是过来给作头村解决问题的，管个饭还不是应当应付的嘛！怎么能说是打扰呢。” 良子将炉火用碳灰里筛出来的“炼炭”盖上，门也不用锁，带上林里就往自己家里走。 良子虽然结婚了，可没有和父母分家，还在一个院子里。 因为要安置林里的缘故，两人先去的是良子的房间。 修到地面下的窑洞林里虽然第一次见，但也没有露出太多的新奇。除了采光可能差点儿，其他也普通窑洞也没有差别。 这年头儿贫富差距还很小，良子的住处看起来和刚刚孙老头儿的房子也没有多大差距。除了结婚时候置办的一些家具。还有内里的整洁程度，这个和人的关系最大。 “进来坐，我媳妇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接下来这就是你的住处了。” “哟！这房间真整洁。嫂子一定是个爱干净的人。” “嗨！女人嘛！差不多都这个样子。” 林里打量了一下良子的房间，各种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条理有序。地面没有铺砖，但是应该用湿布擦过，没有一点儿灰尘，看起来很干净，甚至有点儿反光。 至于炕上那就更别说了，整洁的一塌糊涂。兴许是有小孩子的缘故，炕席上面的一块儿区域又铺了一层薄薄的小褥子。上面还隐约能看到地图的痕迹，让林里这个初为人父的家伙感觉很熟悉、温馨。 “呵呵，住这里挺~~” “挺不得劲儿的是吧！唉！和我的看法一样啊！平时连口痰都不能吐，更别说随便扔烟头儿了。不过住着是挺舒服的，最起码被窝里没有土啊！” 良子帮林里把带过来的几件换洗衣服都放到了柜子上，随后就带着林里去了隔壁吃饭。 不知道赵支书去忙什么了，午饭都没有回来吃。 虽然支书不在，但林里还是被招待的很好。肉虽然只有一碗，但海碗大的馒头管饱。尤其是良子母亲腌制的咸菜，嚼起来咯嘣咯嘣的，还带着点儿辣味儿，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哦？你也觉得那个咯嘣菜好吃啊！我也是哎！我从小吃着长大的。” “这个咯嘣菜怎么做的？我以前还没有怎么见过。” “哎呀！这个就不好说了。反正就是反复的晾晒和蒸，最后再加上调料放到坛子里腌制。总之做起来挺麻烦的。我媳妇儿学了两年了都没有做出我那个手艺来。” “呵呵，伯母手艺好啊！” “嗨！挺好。反正我没有吃过别人家里有这么好吃的咸菜。哎呀！来人了。” 两人饭后闲聊着，门外开始陆陆续续来人。 林里悄悄松了口气，照这么聊下去，都快聊到良子老婆身上去了。 赶紧带上家伙事儿去了早已安排好的房间。 由于都是老爷们儿，也没有个别的特殊需求。各自提前沾点儿水等着，一个一个轮着推完了还有人给扫头发。总之做的就挺流水线的。 让林里专注理发的同时，也加快了不少进度。 虽然连续工作手腕比较累。但林里面对这种贴头皮理发的简单要求，已经开始磨砺自己的左手，相互倒着来，倒也没有受到多少拖累。 白天有事儿忙着还好，但缺乏娱乐活动的夜间就更加难熬了。 太阳一落山，吃了饭就和良子睡到了他家。但是又睡不着那么早，两人鼻息相稳，屋里又安静的可怕，半夜翻身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 总算是理解了那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这句俗话。 ······ “哈~~~” “哎？你没有睡好啊！认地方？” “没有。就是一直没离开过家，突然换个环境，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良子给林里早早准备了洗漱用的水，弄的顶着个黑眼圈打哈欠的林里怪不好意思的。 “那还是认地方。今晚稍稍喝二两就好了。哦~想起来了，你不喝酒。啧~那就麻烦了。我也没有别的折啊！” “没事儿，慢慢就好了。” 林里打着哈欠洗漱了个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良子和他老妈说了林里喜欢吃咯嘣菜，今天的早饭就是稀饭、馒头、咯嘣菜。期间良子还一直给林里夹菜，吃的林里腮帮子都有点儿酸了。 无聊的日子又过了两天。每天和头油、虱子、跳蚤打交道，林里的情绪难得的不爽利。 但好在这次援外已经接近了尾声。 而消失了两天的赵支书也终于回到了家。吃晚饭的时候才又碰到了一起。 “爸！这两天是有什么事儿吗？怎么两天没见着人了？” “马上就要开公审大会了。” 埋头吃饭的林里闻言，立马抬起了头。 “哦~原来如此啊！” 见赵家父子都没多说什么。林里也不好多问，心里想着是不是去看看，毕竟这么大个事儿呢！也不知道那一批渣滓在不在此列。 想起红姐姐妹，林里心神一荡。 临别前的夜，林里躺在炕上睡的不安稳。梦中不时交织着几个女人的影子。等一个机灵醒来，急忙伸手摸了摸。竟然~~ 看着一旁熟睡的良子，林里在寂静的夜里，摸向了侧面放着的包裹。那里有他打算明天早上换洗的。还好不是昨晚就换，要不然就要顶着个湿哒哒的继续收尾工作了。 淅淅索索的换了衣物。脑子却越发清亮。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白天，将最后的收尾工作结束，在良子的再三要求下，在自行车后面绑了十斤白面、十斤小米当礼物。 这才一溜烟儿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刹车不是鼓刹、碟刹，就是车圈两侧立着两个黑色的长方体橡胶块儿。捏闸的时候闸皮下落，摩擦车圈制动。比起碟刹、鼓刹，效果差的多。 遇上作头村外的大下坡，刹车制动效果差的厉害，橡胶块儿也容易掉落。 林里综合考量之后，还是决定推着走。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起刚才那一段危险的骑行，后怕不已。 他可不是什么“单车帝”戴里克，能带上几百斤香蕉漂移。 夹杂着黄土的西北风如同发了疯一样朝他吹来。冷汗蒸发，带走了很多热量，也留下了很多尘土，让林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上坡费劲儿，下坡费人。 林里双手扶着车把，刹车还得带着。不一会儿手指就有些酸了。而且这个走路的姿势很别扭，腰也酸的厉害。 看了看坡度，右脚踩到脚蹬上保持平衡，溜一段儿下来用脚刹车制动。 如此往复，还真找到了自行车下坡的正确方法。 偶尔碰到山沟里的沙棘，借着休息的契机，还能过去尝尝味道。遇到口味好的，就撕上一截放到自行车后。 上午离开作头，一路走走停停像是在旅游。不过总算在中午饭前回到了家。 打开大门，狗子跑过来就要扑林里，被林里嫌弃的踢开了。 将作头村送的米面放回家里，见丈母娘和林支书不在家，林里迫不及待的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咦？咱们这是准备干嘛啊？” 林里刚进家门，就见淑芬和丈母娘正在腾空箱子和柜子，一些换洗衣物和闲置不用的旧被褥也都腾了出来。立马就想起了红姐留下的荒唐东西。怪不得昨天会做梦，原来是要东窗事发啊！ 第145章 抓老鼠 “啊？你回来啦？作头村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当然了，我现在理发的速度可快了。都是推秃瓢儿，没费多少工夫。” 淑芬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看了看林里，见衣衫整洁，身上也没有头油那种异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嘿嘿，别看了。我回来的时候刚刚换过衣服。知道你怕我给孩子带虱子、跳蚤，我记着你的嘱咐呢！” 还好淑芬不待见这个，提前给准备了回家时候穿的衣服，要不然都没得换了。 “这还差不多。” “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你说这个啊！唉！昨天晚上有耗子上炕了，我和妈打算把家里的东西都翻一遍，看是不是有耗子窝。” “啊？宝贝儿子没事儿吧！我不是买回来五个铁锚嘛！铁锚没有用吗？” “孩子没事，没有被咬。耗子刚上炕我就发现了。铁锚也挺顶用的，这些日子铁锚也打到了一两只，可是耗子还有不知道多少。而且耗子好像学精了，见到铁锚都知道绕着走了。” “耗子药呢？” “耗子药也用上了。可现在是秋天，耗子都不贪那点儿吃的，就是单纯的出来霍霍人来了。” 林里脑子里抓耗子的方法无非就是粘老鼠、药老鼠、夹老鼠。这个年代还没有粘老鼠的胶贴，林里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了。 “那怎么办啊？就只能这样了吗？” 说话间，丈母娘将里屋整理出来的一堆东西抱了出来。 “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有这么多耗子也是个奇怪的事情，估计是有耗子在家里安家了。咱们得早点儿找出来，要不然耗子繁殖速度快，拖得晚了，那就不是简单就能处理的了的了。” 听丈母娘这么说，林里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赶紧进了里屋，快速从那个角落里将红姐留下的东西塞进了裤腰里，拉了拉衣角，见没什么破绽，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做贼心虚啊！还好赶回来了！ 见两个儿子躺在炕上吹泡泡，林里有些羞愧。 “咳咳~妈！孩子怎么办啊？” “孩子就炕上躺着吧！淑芬回去看孩子，林里回来了就让他和我干活儿吧！” 淑芬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朝林里吐了吐舌头，跑到屋里看孩子去了。 自来到这个世界，别看林里在这里住了一年了，可他还没有收拾过房间。 将所有的箱子、柜子、口袋全都搬到了外面。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谁能知道小小的两间窑洞，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一收拾竟然这么多碎小的东西。 “妈，这个梳妆匣是谁的啊？看起来很好看啊！” 一个类似小抽屉的淡红色梳妆匣被林里翻找了出来。这种东西林里只在电视剧里面见过。初次相见，难免有点儿好奇。 木头不怎么好，摸上去手感一般，但外面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给浸染上了喜庆的颜色。 木头外面还雕刻着龙凤呈祥这样简单的事物，还有用金粉描绘的喜字。打开盖子卡在预先抠好的木槽里，对着里面巴掌大的镜子照了照脸，出了一次门，竟然带上了不少风霜。 再看梳妆匣的内里。一个个小小的格子都安置的那么精巧。虽然没看到胭脂，可那种用来给嘴唇上色的红纸可有不少。 而且这个梳妆匣明显用熏香熏过。沁人心脾的味道闻起来很安神，林里保证，这绝对不是什么化工产品的工业味道。 “哦~你说那个啊！呵呵~那是给淑芬准备的。” “啊？什么是给我准备的？” 两个孩子醒着，两人说话没有压低声音。里屋的淑芬闻言，立马噔噔噔的跑了出来。看到林里面前摆着的梳妆匣，淑芬立马红了脸。 和林里毕竟是盲婚哑嫁，甚至有一方还是被拐来的。本来打算凑合着过，谁知道相处下来还挺好。比起自己心目中那种良配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嫁妆的事情都忘在脑后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又被翻找了出来。女儿家的羞涩立马占据了主导地位，张牙舞爪的就冲过来抢夺。 “哎呀！别看了。” 淑芬要把梳妆匣带走，可林里好不容易发现了点儿淑芬的小秘密，哪里肯放开。 两人争抢间，屋里的两个小子又哭了。丈母娘见两人谁也不让谁，怕孩子掉到地上，就赶紧跑了进去。 “哎呀！给我看看，这里面不是空的吗？你怕什么啊！” “不行，这是女孩子的东西，你不能动。” 淑芬和林里各自抓着梳妆匣的一端，谁也不让谁。听淑芬这么说，林里凑过去说道。 “你这个女孩子的东西我早就动过了。” 淑芬见林里一副流氓相，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话。趁林里不备，眼珠子一转，一脚就踩到了林里的脚趾上。 得意洋洋的林里哪里知道淑芬还会对付火云邪神这种下三滥的小手段，立马嚎叫着松开了手。 得到梳妆匣的淑芬乐呵呵的将梳妆匣抱进了房间，临走还不忘回头朝林里哼哼几句。 夫妻间的打闹暂时告一段落，丈母娘出来朝林里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倒是林里不好意思的蹲下继续整理东西。 “哎？这么多耗子，应该有耗子窝啊！怎么会找不到呢？” 和丈母娘将东西翻找了个遍，顺便将一些带了霉味的衣物晾晒到了院子里。 林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听丈母娘这么说，也开始看着屋里的东西思索了起来。 “妈，箱子下面和瓮那边会不会有啊？” “没有，我上午的时候就用火铲和扫帚打扫了，没发现有耗子窝啊！” 林里不放心，趴在地上朝里面看了看，又用火铲扒拉了几下，见没什么发现，又站了起来。揉了揉充血的脑袋，陷入了疑惑。 正在二人没什么发现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淑芬的叫声。 “快来快来，灶台这里有老鼠。” 丈母娘一听，立马就跑了进去。 林里则是把房门一关，还顺便朝里插上了插销。敢上炕威胁他儿子，今天他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哪里哪里？” “就是灶台下面，我刚刚看到有老鼠伸头出来了。” 丈母娘看着灶台和风匣那不大的缝隙，拿着个火铲随时准备着老鼠露头。林里很想提醒丈母娘一声，别打断了，毕竟他有发言权，可终究没有说话。 “妈！会不会是风匣里面有老鼠了啊？” “哈？什么意思？” “风匣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 一孕傻三年的淑芬立马明白了过来。 “哦~这个歇后语我知道。” “嗯！很可能啊！这个风匣置办了好几年了，家里别的地方都找过了，也就剩下风匣里面了。林里，你过来，把风匣慢慢的挪开，我找点儿东西把它的口子堵上。” 丈母娘嘴里的东西可不是碎布头儿、抹布什么的。而是从灶台下面放柴禾的仓室里抓出了几个去掉了玉米的玉米棒子，看样子是要把风匣对着灶台的出风口给堵死。 而且在林里还未准备好的时候，丈母娘就塞了把柴禾到风匣正面位置的风舌上，不给老鼠逃命的机会。 “妈，您要是准备好了，我就开始挪动了啊！” “好！来吧！” 林里见风匣侧面没什么遮挡，缓缓踱步过去，双手缓缓按住风匣的箱体，朝丈母娘点了点，猛的将风匣整个掰着朝里一拉，就立马放倒了。 别看丈母娘岁数大了，可对家里的东西熟悉的很。手脚也还算灵活。林里刚刚掰倒风匣，丈母娘将握在手里的玉米棒对准出风口，蹭一下就封死了口子。 “转过来转过来” 林里不明所以，但见丈母娘说的急，急忙双手用力，将风匣顺着丈母娘指挥的方向快速移动。 啪~~ 刚刚露出风匣后面的位置，丈母娘就一手按在了后面的风舌处。 “哦？原来风匣的后面也有风舌啊？” “废话！不管你是拉动风匣还是推动风匣，都会有气被吹进灶台里。这就是老鼠住风匣——两头受气的来历。你们城里人真差劲儿，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被淑芬借机教育了一顿，林里感觉蛮不好意思的。 “行了行了，你不就是看你爸修过一次风匣嘛！有什么好显摆的啊！” 说话间，风匣里面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还伴随着老鼠的吱吱声。这下所有人都有了底气，看来是抓到老窝了。 “妈！还是您疼我。对了妈，老鼠抓到了，这个风匣怎么处理啊？” 说到这个，丈母娘犯了难。打开风匣肯定不行，一打开老鼠就跑了。老鼠是四害，必须消灭。 可不打开风匣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往里面浇水？但是怕损坏了风匣啊！这可是村里家庭为数不多几样值钱的资产。 “哎呀？这家里这是进贼啦！怎么东西都搬到外面来了。” 正在三人大眼瞪小眼无计可施的时候，从屋外传来一阵调侃声。 听声音，可不就是林里回来之后没有见到的林支书嘛！ 第146章 抓老鼠 2 噔噔噔~ “不做饭就算了，怎么还把门给上了啊？” “爸！屋里抓老鼠呢！您稍等一下。” 林里急忙应了一声，见风匣不需要自己控制，赶紧小跑着出去开了门。 “哎哟？你回来了？作头村的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爸！他们那边村民少，要求又不高，还提前安排了几名帮忙的，挺轻松了。” 将林支书让进屋，林里急忙将房门再次反插。 “哎哟？老鼠窝在风匣里？这可真是两头受气啊！也住的住！” “过来过来，赶紧把风舌堵上，背朝着手看什么热闹，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外面。” “马上马上。” 丈母娘将林支书指使的团团转，淑芬见怪不怪，倒是把林里惊到了。原来平时看到的丈母娘不是真正的丈母娘啊！看来淑芬还是像丈母娘多一点。平时温文尔雅，关键时刻老母虎附身。 林支书接过了丈母娘手里的接力棒。怕惊着孩子，干脆一张胳膊，将风匣抱了起来。 “林里，快点儿开门，我把它弄出去，别放到家里来了。” “哦~马上马上。” 爷俩儿将风匣弄到了外面。 林支书到底是会弄风匣的，对风匣的结构很了解，直接将风匣倒着靠在了墙壁上。将后面的风舌堵得死死的。一下就断了老鼠一条逃生路。 “爸，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咱们火攻！” “火攻？” 林里看着风匣，怎么也想不到怎么火攻。 只见林支书从院子的柴禾堆里拽了两把豆秸，又找了个锈蚀严重，早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但是没舍得扔掉的破旧脸盆。 “来，把豆秸点着了。” 林里摸了摸身上没有火柴，赶紧跑到了家里取了一盒出来。 “爸，您没带？” “没有，这两天嗓子不舒服，就没有抽。” 豆秸点燃，林支书把它丢到了临时做出来的火盆里，等着的差不多之后，林支书用大脚丫子踩灭。 刚刚还冒着火焰的豆秸里面变成了冒着浓烟的燃烧弹，呛的林里直咳嗽。 “去拿一张板锹过来，防着老鼠跑了。” “哦~马上！” 见林里准备好了，林支书握着把手将拉杆缓缓往外拉。等拉杆拉到极致后，林支书将风匣前端塞住风舌的柴禾拆下来，又将火盆往上端了端，嘴对着风舌缓缓吹烟，同时缓缓推动拉杆。 只见豆秸的浓烟在林支书的操作下，缓缓朝风匣里面涌去。 等拉杆被推回了原位，林支书放下火盆，伸手堵住风舌，缓缓拉动拉杆。风箱几处地方虽然有烟气出来，但相比进去的，出来的要少的多。 待到拉杆儿被拉到极致，林支书又重复刚刚的动作。 如此往复了十多次。 林支书又将那把柴禾塞回了风舌那里。而此时，抓来的那把豆秸也刚好烧完。 做完这一切的林支书缓缓站了起来，双眼被熏的发红，脸上满是别浓烟熏过的黄色烟渍，反光的脸颊上还留下了两道泪痕。看的林里直想笑。 “笑个屁笑。换你来。” “额~好的好的。” 有了林支书珠玉在前，林里立马有了头绪。 去柴草堆上抓了一大捧豆秸过来，学着林支书的样子点燃了豆秸。 “咳咳~~” “忍着点儿！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像个男人吗？” 林里知道林支书这个在丈母娘那里受了气，找机会朝自己发泄呢！典型的踢猫效应！ 恍惚间！林里整理了一下家里的人物关系。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是食物链的底层。 “快点儿的，豆秸都要烧光了，你愣着干嘛呢？风匣里的老鼠是你对象怎么的？” 哎呀我去！林支书也太狠了，竟然说淑芬是老鼠。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林里不敢这么说啊！在林支书的催促下，还是很快调整过了状态。 大脚丫子伸进盆里踩了踩，一股浓烟扑面而来。为了不挨骂，开始强忍着难受继续操作。 咳咳声不绝如缕。期间还夹杂着来自喉咙深处的干呕。 但风匣里面的动静更大了。 “快点儿的，不要停，继续！” 林支书站的远远的，说话不腰疼。这种事儿他快不了啊！ “没问题，立刻马上。” 林里强忍着给火盆里继续加豆秸，直到将自己抓过来豆秸全都用完。等这一切结束，林里感觉自己已经被那股味道腌入味儿了，没有两三天的调整恢复不过来。 最麻烦的是刚刚换的衣服现在都不能穿了。 “嗯！差不多了。等闷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林支书从兜里掏出一盒不知道谁给的，还没有拆封的香烟递给了林里。 林里摆摆手，这个时候抽烟还能有味道吗？与其浪费了一支不舍得抽的卷烟，还不如刚才帮着多干点儿事儿呢！ “赵支书这两天在村里呢吗？” “哦，我去的时候在，我走的时候也在。但是中间那两天不在。” “哦~~” “爸，听说要开公审大会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秋收都结束了，有些事儿也该算账了。赵支书那两天不在家，估计是出去安顿去了。” “哦？赵支书家里~~” “呸！会不会说话！什么赵支书家里，是作头村里才对。” “哦~那咱们村~” “呸！那不是咱们村的人。那是山沟沟里的野人。” 听林支书这么说，就知道赵大一家子这个事情太过于丢人，都被林支书开除籍贯了。 “额~什么时候啊？咱们要不要去看热闹啊？” “大后天！你要想去看热闹，得早点儿走。不然你都挤不进去。” “嘿嘿！到时候我找柳所长给安排个靠前面的位置就行了。” 林支书白了林里一眼。知道林里有这样的能耐。但还是提醒道。 “公审有什么好看的啊！别到时候吓的丢了魂儿，前年的时候就有个小伙子被吓着了，回来之后疯疯癫癫的，现在都没有好转。” “哦！知道了，我在后面听个响就行了。” 翁婿二人闲聊了两句，见风匣散发出来的烟气渐渐变淡了。 林支书回家里拿了个斧子，对着风匣顶部凸出的位置敲击了几下。完整的风匣瞬间少了一个盖子。 “哎呀？这是榫卯结构吧！” “废话！当然是榫卯结构了。风匣这种东西，用钉子也不好做啊！” 少了盖子的风匣冒出了一阵残烟，林里拿着板锹戒备着。但没有老鼠跑出来。 等烟气散尽，林里又凑过去看里面。 只见一块儿矩形的，用羊毛做成的毡块儿被固定在拉杆一端。而在风匣前后位置，各有两个半固定、利用重力和风力调整工作状态的风舌，这才明白风匣风力来源的奥妙。 “第一次见风匣啊！看的这么入神。” “没有，风匣用都不知道用了多少了。就是第一次见里面的结构。” 林支书白了一眼偷换概念的林里，也伸头朝里看去。 “哎？这也没有老鼠啊！” 林支书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老鼠，疑惑的挠了挠下巴。 林里抓着把手缓缓往外拉拉杆，毛毡缓缓挪动，扑啦扑啦！两只灰色的老鼠掉到了风匣底部。 “嘿！竟然被熏晕过去了。真是想不到啊！” 林里有点儿想不到，晕就晕，还找了个好地方藏起来了。 林支书可不管这个，伸手进去抓住尾巴把老鼠提起来，然后一把就给甩到了地上。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一道殷红的血液喷溅到了地上。老鼠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 没吃过多少肉的狗子眼尖，看到肉之后立马从墙角的小窝里窜了出来，跑到死老鼠前闻了闻，一口吞进了嘴里，嘎巴嘎巴的咀嚼了起来。看那欢快的摇着的尾巴，开心的不得了。 “额~爸！就不怕有鼠疫吗？” “要是有鼠疫，咱们一家早完了，还用等到现在？” 啪~~第二只老鼠被丢了出去，狗子的尾巴摇的更加欢快了。 “行了，应该是没有老鼠了。风匣既然拆开了，我就顺便清理一下里面吧！灰尘积的有点儿多了。” 林里最怕浮土和灰尘，闻言不自主的抖了抖肩膀，正要跑开。风匣里面传来了一声吧嗒的声音。 好奇之下回头看，一只肉嘟嘟的还没有长毛、睁开眼睛的小老鼠掉了出来。 “爸！里面有粉嘟嘟的小耗子。” “啊？什么？” 林支书提着个笤帚嘎达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风匣里面掉着的小老鼠，脸都绿了。 “这都下崽了？真是！这得住了多长时间啊！” 一想到两个宝贝孙子和一窝老鼠住了这么长时间，林支书的暴脾气瞬间爆发。 用笤帚嘎达狠狠的敲击着毛毡，扑棱扑棱的声音响起，一窝小老鼠像是在下肉雨，在风匣里面铺了满满一层。看的翁婿二人脸都绿了。 “额~爸！要不把毛毡拆出来吧！里面肯定被掏空了，而且肯定打了窝。估计要消毒之后才能继续用。” “哎？拆开了？老鼠逮到了吗？” 丈母娘在屋里又检查了一番灶台，见没有老鼠，也放下了心。见外面迟迟没有消息，就赶紧出来询问来了。 “妈！里面住了一窝老鼠呢！都下崽了。” “啊？我看看！哎哟！这肉嘟嘟的，怕是没少吃咱们家粮食。去把狗子叫过来，今天让它吃个饱。” “行了行了。刚刚给狗子吃了两只大老鼠了，狗肚里存不住二两油，估计现在撑着了。” 林里回头，刚刚享用过美味的狗子已经在窝里趴着去了。那么小的年纪吃那么多，别给撑死了。 第147章 告别过去 有林里这样的壮劳力，林支书岂能放过。 将风匣拆开之后，清理内部的工作自然不用林支书亲自动手了。 林里在拆下来的毛毡侧面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小洞口。 用蛮力掰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生物的本能。 林里小心翼翼的拆开毛毡。 不楞不楞的老鼠屎掉了一地。狗子过来闻了闻，嫌弃的打了几个响鼻跑开了。 掏空的毛毡内部，用鸡毛、绒柴、碎布头儿、碎纸屑等事物搭建了一个小小的窝。刚刚那老鼠一家子就是在这里藏着。 “爸！鸡毛、绒柴、碎布头儿的来路我能猜到。这碎纸屑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我的文具都在一个小箱子里面锁着呢！老鼠不可能盗走的。而且老鼠窝是在你的房间里面发现的。大概率是你的纸吧！而且现阶段咱们家也就你用纸比较多，还不整理收纳，邋遢。” 林里默认了林支书的说法，毕竟他对文具纸张的看法和现在的人不同，都是当消耗品来用的。 翻看了几块儿碎纸屑，发现上面有笔迹。又找了几片碎屑对了对，才发现是自己存放起来的来往信件。不过还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没有舍得扔而已。 “爸！毛毡都被掏空了，这个怎么解决啊！” “我找别人帮着修复一下吧！也不是什么大活儿，顺手的事儿。” “哦~” 当支书就是好。啥人都能说上话。 “用心点儿。不光要把毛毡清理干净了。你还得把风匣内部也清理干净了，要干就干的彻底点儿。哎？对了，你妈前一段时间和我说风匣没什么风，我去把它顺便搬出来看看。” 林支书想起风匣这回事儿，赶紧回了自己屋。 不一会儿就搬出来一台把手已经包浆，甚至快要磨断的风匣。看那模样，也是个陈年旧物了。要是年代再久一点，也算是个古董了。 “爸！那个风匣好旧啊！用了不少年了吧！” “那是，这可是我爸的奶奶留下的。算算也有快一百年历史了。” 林里为之咋舌，更感慨老百姓的贫穷。 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看了看。不愧是天天用的工具，拉杆都快磨断了。 “爸，要不换一个吧！拉杆儿快磨没了。毛毡都掉光了。” “换？换个屁。明明还能用。” 知道林支书抠门儿，可没想到这么抠。 “要不两台换一换。我和淑芬那边除了隔几天烧烧炕，其他时间都不用火。” 林支书想了想，也是这么个事儿。人家别人家的孩子结婚后，虽然也有不分家的，可饭差不多都分开做分开吃了。他们家可好，一直混在一起。 “行吧！换过来也好。这台虽然磨损比较严重，可到底是能用，但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买新的吧，这台还没有坏。 与其把这台用坏了换新的，还不如先用你们那台，最起码这台搬过去按照你们那用法还能用好久。都省了买一台新的了。” 林里掰着手指头按照林支书的说法算了一笔账，发现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滚滚滚！赶紧清理。你妈午饭现在还没有给做呢！我可不想今天晚上连晚饭也吃不上。” ······ 今天的晚饭做的格外早，但吃饭的时间和平时差不多。 没有了风匣鼓风，灶台里的火格外弱。 因为午饭没有吃的缘故。丈母娘还特意用林里带回来的白面做了几个馒头犒劳大家。 不过因为火力不足的缘故。面团蒸制的时间较长。等熟了的时候，面团已经踏了下去，馒头看起来像是摊开的大饼。而且相互还发生了黏连，味道虽然一样，但样子却难看极了。 等晚饭后。林里回房被淑芬逼着洗了三回脸，用刷子把手都快刷红了才让他上炕。 几天不见，真有点儿小别胜新婚的意思。 淑芬还主动用未曾用过的梳妆匣第一次给自己染了红唇。 因为林里脑子里的想法太多。还好两个小屁孩儿哭的及时。 没有出现什么柴油机没有油的状况。 ······ 时间很快来到了秋后当天。 林里没有找柳所长安排靠前的位置。 毕竟今天很可能有二狗兄弟俩那一对一根筋。万一把自己认出来了就惨了，当众说些什么胡话怎么办？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为此，林里还专门给自己弄了个白口罩。当有人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就会装作感冒生病的样子咳嗽两下。演技还算不错。 宽敞的露天会场里。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嗡嗡的聊着自己的小道消息，不时有人捂着嘴巴做吃惊状。 颇具年代特色的台子上，坐着几位林里没见过的官员。神情肃穆。 嗡~~ 柴油机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一辆辆大卡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车厢两侧站着两排扛枪的战士，表情严肃。中间则是名单上的“出席”人员 人山人海的群众见到这一幕，纷纷呐喊了起来。 卡车在台前停好。 罪犯依次被拽出车外。 站的远离台的林里眯着眼瞅了半天，才认出了赵大那个扑街，隐约还看到了二狗。看来牢狱之灾不好受，毕竟百姓的日子都过得这么艰难，更别说这些罪犯了。 当然了，看到看不到都无所谓。要知道红姐送出去的证据可不是摆设。结局是注定了的。 而且他已经从林支书那边得知了今天大会“出席”的人员名单。 赵大一家、二狗一伙儿赫然在列。金地主果然不在其中，看来他是立功了。 刺啦的电流声响起，主持人对着话筒吹了几下，围观的群众渐渐安静了下来。 法官拿着判决文书依次宣读。当每次宣读到判决结果的时候，人群都会配合的发出一阵欢呼。 此类的场景不断重演。但林里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比起后世，这个样的宣判无疑更加具有教育意义。能真正的做到惩前毖后。 因为林里不止一次的听到有家长拿那些罪犯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孩子。 孩子们也很配合的害怕了起来，家长则是顺势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脸上都乐开花了。 宣读判决结果用了不多的时间，待得宣判结束。 罪犯被重新押回卡车车厢。人群开始随着卡车移动。 眼熟的场景让林里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2011年前后，国家经济腾飞之后，乡镇里正月十五闹玩意儿的时候，乡镇企业、学校、等企事业单位各自投资筹办的彩车一样，受看客追捧。 将脑海里浮现的回忆甩出脑袋。回不去了。 只是在人群的推动下，随着人群缓缓往郊区移动。 场地的选择一般都没什么讲究。找个河滩、荒地，总之荒芜一点的地方就可以。总之不是风水宝地就行。 卡车走的很慢，因为它还有着宣传震慑的作用。总得等群众的脚步。 人们的兴致更加高昂。 随着四周的环境渐渐变的荒凉，林里知道地方快到了。 果然，没走多远。卡车一字排开停在了路边儿的荒滩。 维持秩序的军警在划定的位置拦住了看热闹的人群。 林里四处张望，倒是没有发现带馒头的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罪犯经过一阵预演，大部分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下车的时候都要战士搀扶。甚至有那被吓破胆的，开始一把屎尿一把泪的求饶。赵大一家现在就在此列。 随着人员到位。现场渐渐变的寂静了起来。 众人凝神屏气，死死的看着排好了队列的罪犯。大概是认命了。 随着一支烟、一口酒的结束。 缓缓举起的行刑枪支指向了他们的后背。 排枪响起，林里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结果没有再看。 而是挤出人群，渐渐朝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律法森严是好事。可是对浪荡了半年多的他显然不是好事。 按了按怀里包裹着的一叠照片，林里骑上自行车打算回家。 在路过一块儿早已刨干净的土豆地的时候，寻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从田垄上揪了一堆枯草过来，点燃后看着手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一张张的丢进了火堆里。 因为怕烧的不干净，还找了个棍子不停的挑起来变换着照片的位置。 掺杂着化学物质的照片烧起来味道很重，熏的他眼泪直流。 终于，一叠照片缓缓变薄，最终化为乌有。林里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消逝。 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等他长出一口气，就看到远处有两个巡逻的人正往这边赶。 刚开始林里还有些疑惑，但在意识到地里面很可能曾经有坟的时候。立马跳起来用脚将灰烬搅弄成残渣，一溜烟儿的跨上自行车站起来蹬。 回头看到两个巡逻的在狰狞的叫唤着什么，还不时朝自己指指点点，甚至还甩出了几个够不到自己的土坷垃。 林里哈哈一笑。心情从未有过的好。 只觉得的天地从未有过的宽广。 耳边吹来冷冽的寒风，刺破了他的棉袄。 已经是快要立冬的时节了。 来这里一年的林里完全适应了时代的特色。渐渐向这个时代靠拢。 第148章 冥冥注定，小惩大诫 “嘶~啊~~” 林里咬着牙狠狠吸了口凉气。双眼看着蓝色的天空毫无焦距。 经过一番不要命的骑行，此刻的林里已经脱离了两个巡逻人员的“追捕”。 见甩掉了想抓他短处的人，心情前所未有的豁达。 林里吹着有些寒意的西北风，哼着小曲儿，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怎么过。却忘记将车速降下来了。 收秋时候路面不怎么好，村民用车拉了些河畔的砂石垫路。 林里走过一段用沙子铺过的路面时，一个不注意，车子就以极快的速度往侧面的田垄上倒去。 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的林里条件反射，手忙脚乱之下以脚踩地。本打算控制局势，谁知道沙子里面竟然还掺杂着石头。 就这样，林里脚下一滑，左脚在砂石上拉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两腿迅速拉开，要不是自己夹的紧，差点儿摆出了横着的一字马。 冷汗自额头流过，在睫毛上形成了一滴大大的浑浊的汗珠，林里顾不上擦拭。 低头看到距离车座仅几个毫米的裆部，大喘气后，睫毛上那滴浑浊的冷汗吧嗒一下掉了上去，将林里吓的一个哆嗦。 惊魂未定之下，摸了摸裤裆，没出血。也没有尿裤子。 不等林里长出一口气，就觉得落地的左脚麻木之后，一阵刺骨的疼痛顺着神经传来。 强打精神往后蹭蹭，缓缓将未成形的一字马挣扎收了回去。 坐到田垄上，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把受伤的左腿放到右腿上。 缓缓拉开裤腿，忍着疼痛将秋裤从袜子里面拽出来。就看到平时纤细到能看到踝骨的脚腕正在极速鼓胀起来，在林里的注视下肿成了一个大白馒头。比起齐站长输液穿针的手背都要白。 咬着牙活动了一下脚腕，一阵钻心的疼痛扑面而来。 林里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骨折，看了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道路，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 还好这里已经距离林家庄很近。 看着还在变肿的脚腕，林里不敢再拖。 将自行车拽过来，扶起来之后又朝左边放倒。 林里也不顾姿势别扭，爬到自行车右边后将车扶起来。 看着被撞的已经歪了的车把，林里有心夹住前轮调整一下。可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做不到。试了试不影响他一条腿骑行，也就放弃了维修。 左腿迈过去，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坐上了自行车。前后调整了下位置，总算卡的不怎么难受了。 这才用右脚在地面上轻轻的蹭着。尝试着给自行车加速，等感觉车速差不多之后，林里翘着左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用右脚半圈半圈的蹬着脚蹬子。 自行车虽然在土路上了晃晃悠悠的，但林里的技术不错，车速保持的也不错。 寒风吹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林里的神志越发清醒。 眼看林家庄近在咫尺，但一个不大的土坡拦住了去路。 林里又加快频率用力蹬了几下，但感觉车速不够，冲不过土坡，而且他承受不起车辆后溜的后果，只能轻轻捏闸，控制着自行车缓缓靠边，在一处方便他踩地的地方停住。 咬了咬牙，又擦了擦冷汗。 正没有办法的时候，碰到了出外寻摸烧柴的村民。 那村民背着一大捆足以把人淹没的柴禾，刚刚从田垄里翻了出来。乍一见停在路边的林里。那村民还以为力气使的太多，眼花看错了。 毕竟现在的林里满身灰尘，衣服还有这几个破洞。胯下的自行车也狼狈不堪。 而且林里的姿势怪异，像是一条离家出走，但又想家，所以一路留下味道的公狗。 与平时那位衣着整洁，成天不是骑自行车就是开拖拉机，要么就是用电推子的推头支书女婿完全不同。 “哎？林里！你这是怎么的了？” “大爷，我刚刚摔了一跤，左腿伤着了。” 那大爷见状，看了看背上的柴禾和林里的自行车说道。 “我先把你放下来，你在这儿坐着，顺便帮我看着柴禾。我回村里叫人去。” 林里也知道自行车放在这里不安全，忙不迭的让大爷帮着扶到了一块儿被太阳晒的不怎么凉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林里，不是大爷不让你坐柴禾捆。是你现在脚腕肿了，脚要放高了才行，要不然肿的更厉害。” “谢谢大爷，我晓得的。” 那大爷怕林里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事儿，误会了自己的做法。多解释了两句。 林里没让大爷给自己搬腿，就将伤腿缓缓放到了柴禾堆上。 一来自己不需要。二来大爷也忙着给他调节柴禾捆的位置。 位置调好后，林里感觉脚部那种肿胀的感觉减轻了许多，舒服的直哼哼。 “大爷，我没什么事儿了。还得麻烦您帮着回村叫人过来。最好是叫张成虎开拖拉机过来，您这柴禾捆可不轻啊！” “哈哈，不用不用。我背的动。” 兴许是林里现在为村里奉献的不少。无论是洪水过后菜地补种使用的化肥，还是一个收秋时节天天能听到动静，且帮了大忙出了大力的拖拉机。再或者林里两次为全村人理发。都为他在村民面前刷足了好感。 那大爷掏出自己的烟袋，给林里点燃线香后，叮嘱了两句这才匆匆离去。 看着大爷匆匆而去的背影，林里无奈的擦了把冷汗。 从烟袋里捏了些呈碎末状的所谓烟丝放到子弹壳烟杆里。 线香对准烟丝，轻轻抽着铜嘴儿。一股有别于卷烟的味道充斥在林里的口腔里。缓缓将白色的烟气吸进肺里，顿时觉得胸口像是塞了个大石头，就连喘气都那么费力。 不过这也转移了林里的注意力。脚仿佛不那么疼了。这大概是那大爷留给他烟袋的用意吧！ 喘匀了气，林里这才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打算做个好人还有错了怎么的。 想到那两个巡逻人员，林里就一肚子气。不就是在野外毁灭一点儿罪证嘛！追的那么不要命，至于嘛！ 不过想想，好似一切都是天注定。无论是差点儿被家里人发现的那包照片。还是这次公审。又或者这次受伤。都是林里自己选择的结果。算是小惩大诫了。 如果林里还执迷不悟。搞不好也得遭受正义铁拳的猛锤。 正想这事儿，腾腾腾的声音传到了林里的耳朵里。 看着土坡上渐渐出现的冒着黑烟的拖拉机。 林里知道那是张成虎那小子来了。顺便来的，还有几个张成虎的好朋友。当然，那位大爷也在。 那大爷好像第一次坐拖拉机，下车的时候显的很激动。 几人也没有多说话，把林里小心的抬到车斗里，柴禾依旧垫着脚。自行车也被推着，这才往村里赶去。 等林里回到村里的时候，听到消息的林支书已经带着那位三爷爷在大门口等候了。 等把林里抬回家里，林里才知道，原来这位三爷爷竟然还懂一点儿接骨的手艺。村里人有个跌打损伤什么的，都是找他看。 “三叔，断了没有？” 三爷爷将林里的鞋缓缓脱掉，看着已经被撑的有些透肉的袜子，眼睛里满是担忧。 待得把袜子脱了。肿的比猪蹄还要粗壮的脚腕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三爷爷伸手按了一下，一个淡淡的凹陷久久不能平复。 “没问题，就是错位了。掰过来就好了。” “掰~掰过来？”掰玉米那个掰。 “嗯！就是脚腕错位有点儿厉害，掰过来就成。你别怕，这只是小伤。” 三爷爷说完就要动手，林里吃疼不住，大声喊叫了起来。 “啊~~三爷爷，疼。” 林支书没理会林里的哀嚎。按住挣扎的林里，配合三爷爷的检查。 “成虎，你们几个，过来。” “哦~来了支书。” 几个大小伙子想看看有没有啥帮忙的，也没急着走。 现在听到支书喊人，急忙跳上炕，按住还要挣扎的林里。 脱手的林支书去脸盆那里拿了块儿发黑的毛巾过来，叠成小块儿塞进了林里的嘴里。 眼睛瞪的溜圆的林里意识到了什么，不等他有所准备，钻心的疼痛自脚腕处传来。 三爷爷别看年纪大了，可双手却稳如老狗。 一声轻微的骨骼碰撞声音响起。刚刚还有些歪的脚腕瞬间变回了原位。 还别说，那个声音听起来和电视剧里的配音很像。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三爷爷又从带过来的小箱子里面倒了点儿药酒在手里，开始快速的搓动了起来。 林里知道这是打算活血散淤，对伤势的恢复有好处。 可过程嘛！！ “啊~~” 干枯有力的双手在林里肿胀的脚腕处快速的搓动着，林里的冷汗沾湿了衣襟。正在他要疼的晕过去的时候，三爷爷停了下来，接过林支书递过来的一块儿新毛巾擦了擦汗说道。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脱臼了。接下来脚别下地，多休息休息，养一养就好了。” “三叔，您辛苦了。” 第149章 一人一件糗事儿 “行吧！就这么着吧！我先回去了。” “啊？您这来了之后连口水都没喝呢！我给您冲糖水，还有成虎几个，都别走，我去冲糖水。” “你别忙活了，我也不是今天非要喝那一口糖水。林里这里需要安顿的还不少呢！我就不给你细着交代了，你心里有数儿。对了啊！记得千万让他把脚抬起来，要高过心脏，要不然不好消肿。” “支书，我们几个也先走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儿呢！” “是啊是啊！支书您忙，我们先走了。” 得到了三叔的肯定答复，林支书悬着的心落进了肚子里。 本打算请三叔喝点儿糖水再走，这个时候的农村，也就这么多招待人的东西。但现在喝糖水的说法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最近村里有一件很奇葩的事情。 一朵奇葩到了结婚的年纪，父母媒人都很热情，那朵奇葩也很积极，很热衷于相亲。 三天两头儿就被母亲带着相看女孩子，人家也不烦躁，反而很积极，但每次都不成。有一次有人就疑惑的问了，难道这十里八村的女孩儿就没有能入你眼的？谁知道那朵奇葩说，他相亲就是为了喝糖水，甜滋滋的比媳妇儿好。 三叔不仅是因为“糖水”婉拒，也是因为林里刚刚受伤回来，林支书接下来还要进行一些安排，家里事情也多，擦过汗之后，就告辞离开了。一同离开的还有张成虎和几个小伙子。 林支书见几人客气，也没有强留，将帮忙的人亲自送走，就又匆匆返回。 在隔壁看孩子做针线活儿，听到惨叫声的丈母娘和淑芬也赶紧跑了过来。 三人几乎同时进门，看到的是斜躺在炕上，肿成猪蹄的脚腕高高的架在被窝上，脸色苍白，满是冷汗的林里。 “哎呀！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崴脚了呢？” “妈，咳咳~没事儿。不严重。” “还不严重呢！都肿成这样儿了。” 丈母娘跑过来看着林里的脚，拿起手来打算做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了下去。这种情况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没事儿，三叔刚刚过来看过了。就是简单的脱臼而已，已经复位了。接下来养着就是了。” 淑芬想了想，忙不迭的跑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锤子。 林里看的身上直打哆嗦，想起了《李卫当官》里面断了徐子英双腿的大锤。别是淑芬想要打断他的腿，不让他出去浪了吧！ “诺！这个凉，你放到脚腕上捂一捂。” 不等林里说话，淑芬将铁锤轻轻的放到了林里有些颤抖脚腕上，见此状况，还以为是林里疼的厉害，便没有多想。 见铁锤轻轻落下，林里悄悄松了口气。因为脚腕肿胀的缘故，林里没怎么感觉到铁锤的存在，但铁锤的重量还是压的有点儿刺疼，可比起三叔那粗暴的手法，这种感觉已经有些麻木了。 而且铁锤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也给林里带来了一点儿后世冰袋或者冰块儿的感觉。有点儿冷敷的意思。 “哦~舒服多了。凉飕飕的，不怎么疼了。” “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自行车摔的挺厉害的，你怎么弄的啊？身上不会还有别的伤吧！” 淑芬说着就要扒林里的衣服检查，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林支书和丈母娘，林里急忙拦下了“猴急”的淑芬。 “别别别，我没事儿。就是今天去看现场了。被那种场景吓到了。所以回来的时候走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老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骑车的时候就骑的快了点儿。路过一片砂石地面的时候没留意，就给滑倒了。” 听完林里有些无语的叙述，丈母娘和淑芬还没有怎么样，毕竟民间还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鬼怪故事。对未知抱有一丝敬畏，几乎是所有人的想法。 但一旁的林支书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林里好一顿瞅。毕竟他是个唯物主义信仰者，眼里容不得林里这样的迷信份子。 “你说你，闲的没事儿看那个干嘛啊？在家里看孩子不好吗？这下好了，脚也崴了，地也不能下，你就在这边儿住着吧！” 淑芬一噘嘴，朝林里发了点儿小脾气跑回了隔壁。 而好不容易回到隔壁还没有几天的林里则傻了眼，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林支书。得到的是一个冷哼。 丈母娘捂嘴笑了笑，开始翻箱倒柜，想着怎么给林里补补。 刚才又出了一身冷汗的林里有点儿口渴。 林支书见丈母娘忙着，屈尊给林里泡了一碗白糖水，看起来挺慈祥的一位老人，就是递水的时候有些僵硬，差点儿把珍贵的糖水给撒了。 林里知道自己的样子有些狼狈，但真相可不兴说啊！就让林支书这么误会自己好了。 泡完糖水的林支书见林里那副的笑容有些难受，冷哼了一声就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去了，院子里咯噔咯噔的，好像是在砍东西。 林里强撑着坐起来将满身灰尘，甚至有些擦破皮了外套轻轻脱了下来。这才又心满意足的躺了回去。 “林里，晚上吃揪面片儿吧！家里还有一些猪油，炸点儿辣椒酱给你做卤子。” “谢谢妈，您看着安排就好。不过也别做多了。我这就是简单的扭伤，没那么夸张，不用怎么进补。” 丈母娘笑笑没说什么。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亮沉重的瓷盔，用碗一碗一碗的往里面加面粉，在林里的注视下，丈母娘熟练的将面粉和水和匀，不一会儿，一个光洁的面团儿就被揉出了形状。 等丈母娘拿出面板、擀面杖和刀具开始擀面片儿的时候，在外面忙活了一阵子的林支书推门走了进来。 “诺，下地试试怎么样？” “唔？这是？” “这是给你临时做的拐杖，你试试吧！上厕所的时候用。” 林里老脸一红，这个时候的厕所都是旱厕，还是那种没有水泥钢筋托出来的坑位，只能蹲在四角处上厕所的简易旱厕。 崴了脚别说蹲坑了，就是走路都困难。在没有马桶的年代，林里一想到要拖着一条腿上大号儿，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有卫生纸还好点儿，歪了还能擦擦。但现在只有土坷垃，总不能弄一土回家吧！ 不过这个拐杖简陋的厉害，看起来和一只长把的大弹弓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发射手榴弹当炮使呢！ “咳咳~爸的手艺真好。” “好个屁。我就是随便从柴禾上砍出来的。” 林里接过林支书手里的两只扒了皮、光溜溜的、还带着原木香味的树杈，拄在地上试了试，木材挺粗，也很结实，撑起来一点儿也不打颤，就是棍子看起来有点儿不直溜，但用起来没什么问题。 将树杈卡在咯吱窝下面，林里尝试拄着起身。 长度足够，看来林支书充分考量了林里的身高。 但树杈的夹角比较小，一旦用力，夹的林里咯吱窝下面的软肉有些疼痛。比起后世拼夕夕上面三四十块钱一对儿的拐杖差的老远。 “额~爸！三爷爷会接骨，家里没有拐杖吗？” “哟！怎么的？嫌弃我做的不好是不是？那就还给我，我劈了当柴烧。正好你妈都不用出去抱柴禾了。” “别别别，我哪里敢嫌弃爸你做的拐杖啊。我这不是想着三爷爷家里要是有，直接去借不就行了，哪里还用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做呢！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林里急忙将拐杖拿起来藏到了身后，将打算收回的林支书安抚了下来。 “你三爷爷家里能有几把拐杖啊！都借出去了。” “啊？咱村里崴脚的人这么多吗？” “多个屁。谁没事儿天天崴脚啊！不过干农活儿的，谁一年下来不受点儿伤啊！也就是你，骑个自行车都能把脚给崴了，真是个人才啊！” “嘿嘿！那不是意外嘛！意外！” 林支书撇撇嘴，没有再搭理林里。 见丈母娘锅里的水已经快要烧开了，宽面条儿就等着揪了。白了林里一眼，出去叫淑芬过来吃饭去了。 见林支书出去后，一直在一旁忙活，没怎么说话的丈母娘笑着对林里说道。 “你别听你爸的。他前几年还崴过脚呢！当时比你这严重多了。一个多月没下地。” “啊？崴脚这么严重吗？一个多月没下地？” “你爸是骨头断了。你这只是脱臼，两个就不是一个问题。” “哦~也对哦。那爸当时是怎么崴的脚？” “噗呲~他啊！当时下大雪，你爸早上起来觉得肠胃不舒服，往厕所跑的时候崴的脚。” 林里还是第一次见丈母娘笑的“开怀”。不过一想到林支书肠胃不舒服，捂着肚子、夹着腿往厕所跑，结果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崴了脚，摔了一个屁墩儿。那画面，太美了，都有点儿不敢想啊！ “笑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了。” 林支书疑惑的走了进来，林里紧紧闭着嘴，怕漏了馅儿被林支书灭口。 “没说什么。我就是说今天用猪油做卤子吃。咱家好久没有吃过这么油水大的饭了。” “哼！油水再大有个屁用。也禁不住某些人霍霍。” 林里咬着牙强忍着笑意。 林支书还想要对着林里说什么。 丈母娘揭开小锅的锅盖，一股干燥的热浪扑面而来。 一大勺洁白的猪油下锅，刺啦刺啦的声音在林里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荤油化开的味道。让缺油水的林里不自觉的咽了两口唾沫。 随着蒜末的下锅，这种混合的香味更加迷人。 淑芬过来后，丈母娘将分好的宽面条儿分给了她。 母女二人一个专注的在小锅里面做卤子，一个对着冒着水花的热水锅揪面片儿。 一旁干看着的林支书急忙开始撤面板、擀面杖之类的用具。匆匆忙忙的将碗筷、咸菜端了上来。看来这位是揪面片儿的爱好者。 “看什么看，要不是你崴了脚，这些都是你的活儿。” “是是是，爸说的对。不过我这只是简单的脱臼，过两天就好了。等我的伤势好了之后，我天天干活儿还不行嘛！” “哼！这还差不多。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营生。还有啊！是说一个就行了，不用连着说三个，我还没有聋。” “知道了爸！我养伤这几天就劳烦您了。挤羊奶、挑水、拿碗筷都是您的活儿，您可要多操劳啊！” 林支书撇嘴瞪了林里一眼，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几头儿大蒜丢给了林里。这也是今晚吃揪面片儿的主要配料。 “脚崴了，手没有崴吧！剥蒜，都剥了。” “得嘞，遵命。” 林里将大蒜的外皮剥掉。将大蒜分成一粒一粒的单独存在。 随后将蒜瓣儿底部带着的硬皮掰掉，食指和拇指将大蒜上下两头儿夹住，另一只手用力捏着手指两端一用力，洁白的蒜皮瞬间就爆裂开来。 林里将脱离了蒜瓣儿的蒜皮整个的剥离出来。一阵赏心悦目的操作之后，一瓣儿完整的大蒜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如此往复，几头大蒜就被林里剥的干干净净。 林支书将林里面前散落的蒜皮收拾起来，丢到了家里的破盆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村里人不烧蒜皮，也不知道有什么典故。 “爸！为什么不烧蒜皮啊？” 林支书用看的那种怜爱的目光看着林里。 “大蒜皮不能烧，是因为烧蒜皮会让出生的孩子有臭味。” “啊？臭味？是狐臭吗？” “额~~” 这都是老一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说法，谁知道真假啊！让林里意外的是，林支书竟然还遵循这种说法。 不光林支书被林里问的哑口无言，就连一旁正在往碗里盛卤子的丈母娘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呸！屁的狐臭。我孙子才没有狐臭呢！要有也是你有。” 林里装模作样的闻了闻腋下，一脸的天真的对林支书说道。 “没有啊爸，我没有狐臭。” “我~” 见林支书又要生气，丈母娘将卤子放到了炕上。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拌嘴呢！一个个的，都有有孩子的人了。再说了，那生孩子有臭味和烧蒜皮有什么关系啊！那狐臭都是遗传的。 想当年啊！生产队一起劳动，我们一队妇女被安排了挑苦菜的活儿。一队妇女相跟着去地里，去的时候挤的是一辆平车。 谁知道里面有个妇女有狐臭，那天天气也热，汗流浃背，那种味道就更大了。 大家闻着味儿大，但都不好意思捂鼻子。那个妇女也不自觉，不知道捂着点儿，一路上还用口袋扇风，可把我给恶心坏了。 等到了地头儿，还没干活儿呢就把我给弄吐了。不过还好，回来之后就确定怀孕了。倒也糊弄过去了，没有平白得罪人。” 听到丈母娘还有这种“传奇”经历，林里张大了嘴巴！虽然小时候也有接触过狐臭，但从来没有被逼吐的经历啊！ “啊？还能这样？那狐臭有这么厉害吗？我闻着好像味道还算凑合吧！” “呸！你知道个屁。狐臭平时还好，但是一受热，能把你熏死。” “哦？爸也有过这种经历？” “哼！你爸我是谁啊！我可是打过美国鬼子的。想当年在战场上不知道抓了多少俘虏。” “哈？爸还抓过俘虏？” “怎么的？不信怎么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爸这种爆脾气，不应该留活口才对啊！” 哼！林支书满意的看了一眼装鹌鹑的林里，继续说道。 “想当年，我可是战场上的一员虎将。端着把美国鬼子打的哭爹喊。有那吓破了胆的，直接丢掉枪支举手投降，还一边儿喊着“哈老哈老”。” “哦？您当时怎么做的？” “怎么做？我眼珠子一瞪，啪啪两个斗就上去了，“哈老哈老，哈老你逼呢你”。” “哈哈~~” 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淑芬将一盆揪面片儿放到了炕上，终于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林里脑海里构思着当时的场景，也不由笑出了声。 “后来呢？” “后来。切！后来可就惨了。将俘虏押了回去，正打算继续回去打鬼子，谁知道被营长一道命令给弄的留下看守鬼子去了。我当时可郁闷死了，杀俘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给那些鬼子搜身的时候，就觉得他们身上味道重的厉害。刚开始没注意，还以为是长时间不洗澡的缘故，毕竟是战场嘛！ 但是后来把他们运回了后方，组织洗澡的时候，那热水一熏，差点儿没把我给弄的吐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身上带着的那种香香的东西叫香水，就是用来涂抹在身上压臭味的。也是从那之后才知道，美国鬼子差不多都有狐臭。” “啧啧啧！还是爸眼界宽。要不然我还不知道香水原来是压狐臭味儿才被发明的。” 林里对林支书的描述有七八分相信，毕竟他曾经听过，有一户人家娶了洋媳妇儿，坐月子的时候差点儿没有把一家人给熏死。这大概也是那些欧美人不坐月子的缘故吧！ “行了行了。快点儿吃饭吧！别说狐臭了，听着难受。” 被熏吐过的丈母娘抓了抓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催促几人吃饭。看来当年那事儿把她给伤着了。 等揪面片儿和卤子打好之后，一旁的淑芬也讲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我也有过这种经历。就是咱妈说的那个女队员的闺女，也遗传了她妈毛病。有几次和她一起玩儿的时候也被熏过，不过我都躲开了，没有那么惨罢了！” “没那么惨还拿出来说，这不是“卖惨大会”上凑数儿呢嘛！” “什么凑数儿啊！我只是躲开了。要不然你还希望我和妈一样被熏吐了？要知道妈她们是在板车上，根本躲不开。”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嘛！” 晚饭时间说狐臭显然倒人胃口。几人闻着碗里香喷喷的美味，立刻忘却了刚才的谈话。 等一大碗揪面片儿吃完，林里接着喝了一大碗的面汤。 谁让林支书的夜壶肚量大呢！晚上起夜也没那么多顾忌。能光明正大的让林支书给自己倒夜壶，林里求之不得呢！ 等晚饭吃过后，淑芬匆匆离去，去隔壁看孩子去了。 等丈母娘将餐具收拾干净，果然没有管在炕上躺着的林里，头也不回的去了隔壁。 林支书从外面拿进来两个夜壶，还很贴心的放到林里头部正对的位置，就是味道有点儿重。 “爸！您这夜壶怎么感觉好久都没有唰了啊！味儿也太大了。” “切！你懂个屁。这种夜壶泡杏仁儿威力才大呢！” 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很快就想到了那个治疗咳嗽的偏方儿。联想到林支书前几天咳嗽，林里好像想到了什么奇怪的画面。 “额~爸！您要是还咳嗽，不如每天多喝点儿热水。别想那些偏方儿。也太不入口了。” 林支书将裤子一丢，噌的就钻进了被子。 “呸！你懂个屁。这都是多少年的老方子了。不知道多少代人总结出来的偏方儿，说放弃就放弃啊！” “额~可~这个也不入口啊！” 林里也将衣服扒了个光，叠起来后弄了个高高的小台阶儿，随后把伤腿放上去调整好角度之后，才缓缓躺了下来。 穿着衣服睡觉不解乏，要是白天干的活儿多了，还容易尿裤子。而且林里也需要那个隆起的小台阶儿。 “能治病就行了，还管它入不入口啊！再说了，那是我两个大孙子的童子尿，有什么不入口的啊！倒是你，别抽那旱烟袋，那个东西劲儿大着呢！要是抽多了，以后我也给你泡。 你要是不想多生孩子，你就要吃别人家孩子童子尿泡的杏仁儿了。加油吧！！” 见林支书鼓励自己生育，林里白了他一眼。现在他和淑芬算是再次“分居”了。哪里有那个机会啊！ 林里摸着灯绳将电灯关闭。钻进暖和儿的被窝正要睡觉。 谁知道林支书竟然打开了那台矿石收音机听新闻。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农村夜晚清晰度很高。 林里躺在被窝里，竟然找到了几分听相声睡觉的感觉。很快就迷糊了过去。 第150章“生气”的林支书 呼~呼~ 风匣的声响在林里耳边响起。 昏暗的房间内，林里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看着被明灭闪烁灶火照亮的房顶。 昨夜的他睡的并不安稳，收秋已经结束，爱干净的丈母娘把家里操持的十分干净，虽然炕上、被子里没有了尘土。但林支书的脚臭味和鼾声却一如往日。甚至随着一年最忙碌工作的完结，身心舒泰的林支书越发随心，比起往日还犹有过之。 更别说林里睡觉的姿势不能有大的变动了。直挺挺躺了一夜，翻个身都有些不自在。总算是领教到了瘫痪病人的苦楚，他现在后背已经发麻了。 深秋时节的太阳已经变得懒惰了起来，似乎也在准备猫冬，泛黄的窗户纸上光亮十分黯淡。 隔壁的床铺已经空荡荡的没了林支书的影子，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挤羊奶还是挑水。 扭头看去，丈母娘正坐在灶台前奋力拉着风匣，不时塞一把柴禾在灶台门口，随后用火铲塞进去。明灭的光亮照亮了她的脸颊。这些工作她已经坐了三四十年了吧！ 因为翁婿二人将风匣修葺一新，漏风的毛毡被林支书找来的人补的结结实实，所以风匣拉起来风格外的大，就是有些费力。丈母娘正在重新适应。 “醒了？本打算在你们那边做饭的，可东西差不多都在这边，没顾得上。” “妈！今天吃什么啊？” 林里吸了吸有些堵的鼻子，知道自己怕是又感冒了。一点儿味觉都没有。 “今天早上给你吃小米粥。鼻子堵了？小锅里面熬着稀饭呢！早上你多喝两碗，驱驱寒气。” “嗯！知道了妈！” “行了，你接着睡吧！我手脚轻点儿。” “不用不用。都睡了一夜了，睡不着了。” 林里翻了个身，将受伤的左腿放好后，继续赖在被窝里面不想动。 就当它是贤者时间吧！ 在农村家庭里，想要睡个懒觉特别的难。即便父母不叫你起床，可他们进进出出的响动，做饭的声音都会影响到你的睡眠。更别说饭熟了之后肯定要叫你吃饭。 “醒啦？醒了就起床吧！下地给我挤羊奶去！” 一股清晨的寒意伴随着打开的房门，瞬间将屋子里的热量消散大半。本打算赖床的林里被这么一折腾，瞬间没了睡意。 “啊？挤羊奶？我这~~” “不就是脚扭了嘛！又不是骨折。都睡了一夜了也差不多了，快点儿下来吧！活动活动也好。” “急什么。现在家里又没有什么事儿，让林里多休息休息，把伤养好了再说。林里，咱别理他。” 丈母娘出来打援场，显然是偏向女婿。林支书瞪了林里两眼，摔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奶羊咩咩的叫声，那里面有着痛苦和爽感。也不知道林支书怎么做到的。 “妈！今天爸怎么了？平时不这样的啊！” 林里抬头看向没有回答问题的丈母娘，只见丈母娘脸色微红，一副小女儿态。一想到自己刚刚回房，这马上又转回来了。心里瞬间有了某个猜测。 想想也对，林支书两口子也就四十浪荡五十来岁，现在又是农闲时节。咳咳~~ “额~妈！我还是起床吧！” “别别别，不就是院子里头点儿活计嘛！你没来之前也是你爸一个人干的，别搭理他。” “咳咳~妈！我要去上厕所。” 丈母娘闻言，本打算给林里去拿夜壶。随后一想就放弃了。 “那行吧！饭差不多快好了，我把火埋上，去隔壁看看淑芬起了没有。” 见丈母娘找机会自己离开了。林里撩开被子，脚腕虽然还有些肿，可比起昨天好了不知道多少。扭动了几下脚踝，虽然有些疼痛，但并不影响活动。 林里收腿踩在褥子上试了试，一股暂时还不能承受的刺痛疼的他直吸凉气。 收回对伤情的期盼。林里将衣服套了上去。左脚没有穿鞋。 从炕沿边儿上把两只树杈拿过来，夹在咯吱窝下面试了试，一跳一跳的往院外走去。 “哟？起啦？” “呵呵，爸！您忙呢！我上个厕所去。” 着重打量了一下还在被林支书蹂躏的奶羊，林里呵呵一笑。 “去吧去吧！” 林里刚要走，就立刻犯了难。旱厕是个什么状况他不是不知道。昨天就已经考虑过上大号的问题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解决，总不能强忍着不上厕所吧！那样估计会憋出便秘来。 对于一个有过那样经历的家伙来说，他宁可上厕所的时候沾上屎，也不愿意见不到昨天的金针菇。 “去啊！一会儿饭都要熟了。” “额~爸！我~~” “你怎么了？” “咳咳~~我发现我暂时上不了厕所。” 见林支书明知故问，林里也不再不好意思。提臀放了个消音屁，感觉又强烈了一些。要不是收缩的及时，搞不好回去得换裤衩了。 清晨的微风吹过。林支书恰好在林里的下风位，一股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被他不经意的捕捉了过来。 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夹着腿的林里，林支书松开奶羊，恶狠狠的指了指林里。 “去吧去吧！我已经用柴禾给你做了个木架子了。晚了别把裤子弄脏了，这么大的人了，说出去丢人。” 林里呵呵一笑，就知道林支书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 强忍着树杈对咯吱窝的摧残，林里一步一顿的来到了旱厕。 只见平时没什么人用的那个角的位置上固定着一个类似没有凳板，只有框架的凳子。通体用山里砍来的木柴为材料，上面的树皮被削的干干净净。 林里看了看手里的树杈，估计是同一棵树上的出产。 而在简易“马桶”的对面，一个小小的台子上放着一整块儿的土坷垃，大小随心，就挺自助的。 挪动过去弯腰试了试坚固程度，确认不会塔架子把人掉下去，林里才又转身，随后扶着墙慢慢坐了下去。 老实说，触感并不好。 比起马桶圈的那种接触面积，这个简陋的小凳子可就有点儿勒的难受。而且小凳子似乎做的有点儿大，林里总有一种要漏下去的感觉。 不过能用就行了，还要啥自行车啊！也就是林支书愿意出这个力，要不然林里估计都要在炕上解决了。淑芬肯定会帮忙，但那种情况就太糟糕了。总有一种没有尊严的感觉。 解决了每天一次的人身大事。林里总算轻快了许多。 就是坐的久了，难免腿麻脚软。尤其是左脚，又隐隐有变肿的趋势。 等在厕所磨磨蹭蹭一会儿，出了院子的时候，林支书已经担着一担水进了院子。 被蹂躏过的奶羊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干草，见林支书进来，顿了一下后继续大嚼。 见林里从厕所里出来，林支书好似松了口气似的。毕竟林里掉进去了，林支书肯定是帮忙的主力啊！想想那个场面就有点儿让人为难。 “爸！您是不是学过木匠手艺啊！这拐杖，那个小凳子，做的是恰到好处啊！” “学个屁。村里人除了打家具盖房子要用匠人，其他的事情不都是自己干嘛！” 林里一想也对，农村可不只是从事农业生产，还有手工业，畜牧业，建筑业等，甚至还能看到原始一点的采矿、盐铁等。尤其是在前些年时候的特殊时期，村里出现个土高炉都不算啥。 乡村振兴可不就得因地制宜嘛！更别说还有乡村旅游业等新兴业态了。 看了看院子南面靠墙堆着的柴禾，林里意识到自己想的有些远了。 “额~爸！我这脚崴了，能干点儿啥啊？” “干啥？嘿嘿！有你的活儿。” 林支书不想说，林里也没有再问。反正听喝就行了。不把林支书的要求给完成了，估计接下来两天林里的日子不太好过。 回到房间的时候，锅里的热气正是浓重的时候，半个房间的空间都有白色的水汽笼罩。林里要是个近视，眼镜现在已经一片白了。 “叫淑芬吃饭，饭好了。” 揭开的大锅瞬间喷薄出一股白色烫人的水蒸气，屋子里的能见度更加低了。 透过变淡的水蒸气，隐约能看到大锅里面满是黄澄澄的、爆开花儿的小米，看起来还是一粒一粒的。偶尔能看到夹在其间，被切成了小块儿的土豆，有几个小块儿还爆着白色的淀粉花儿，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丈母娘用大勺子伸进锅里，一点儿一点儿的将之碾碎。小米粥开始变的粘稠，到最后成了不分彼此的一大块儿。 拿过大碗，往里面舀上一勺粘稠的都甩不下来的小米粥。 等淑芬过来的时候，四个大碗已经满满当当。 丈母娘又从菜瓮里面捞了点儿老咸菜噔噔噔的切了个稀碎，端上来后，一顿营养丰富、量大管饱的早餐就做好了。 “咱们后来补种的白菜长势很好，但还不到收获的时候，等收获了之后，我给你们腌制乱腌菜。” 乱腌菜林里知道。就是用擘蓝切片或拉丝，混合萝卜缨子，擘蓝叶子等各种蔬菜的叶子，洗干净后用石头按压进瓮里面，再加上少许食盐。那是一个家庭半年的菜品来源，是小米粥的绝配。 “嗯嗯！到时候我和妈一起腌菜。” 林里双手捧着大碗，一颠一颠的将碗里不成形状、且粘性十足的小米粥渐渐颠成了两边尖中间粗，貌似蚕蛹装的一个大棒子模样。这才夹了一筷子咸菜进碗里。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吃。” “爸！我还是个不到十八岁的青葱少年啊！” “呸！儿子都有了两个了，还青葱少年，你都是青年了。” 林里呵呵一笑，没有和老丈人争长短，那不是作死行为嘛！ 夹了一块儿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混合了一根切的粗细一致的咸菜，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嘴里。 林里虽然有些感冒，但小米粥入嘴那一瞬间。浓郁的米香充斥了他的味蕾，比起后世用化肥种植出来的粮食，这个时候的粮食显然更加香甜。 软糯的小米粥配合着脆爽咸香的咸菜，林里吃的满头大汗，感觉鼻子都通顺了许多。 “风发是不是好多了？” 哦对了，风发是感冒的意思，特指轻一代儿的、流稀鼻涕的那种。 “是的是的，一会儿再喝上两大碗稀饭出出汗估计就差不多了。” 丈母娘又给林里加了一次小米粥。随后就是足足两大碗熬出了油花，上面飘着一层已经板结薄膜的小米稀饭。将林里喝的身心通泰。 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林里靠在被子上舒服的直打哼哼。 很快，林里就知道今天他的任务是什么了。 只见丈母娘将餐具收拾之后，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掉色严重，还破了一个大洞的毛衣出来。 “这是你爸的毛衣，穿了好些年了。今天咱们把它给拆了，我打算重新打一次。” 林里自然帮不上别的，被丈母娘拉起双臂摆了个姿势，开始承接弯曲严重的毛线。随后静静的等待丈母娘将毛线缠绕成毛线球。 但这个过程并不顺利。不时有毛线断裂。林里看的不爽利。 “咳咳~妈！毛线都酥成这样了，还能打毛衣吗？” 毛衣已经穿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拆毛衣的时候，不大的房间里飘荡着细小的碎屑在空气里，将林里弄的鼻子痒痒的，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怪不得丈母娘没有去隔壁和淑芬一起弄，原来是怕伤害到孩子啊！孩子他爹就算了。 “可以的，酥是酥了点儿，但是还能用。我打毛衣的时候弄的厚实一点儿就行了。” “可是这样的话毛线还够用吗？不会把毛衣打成坎肩儿吧！” “够！上次你四姐她们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了点儿，混着用足够了。” 林里想了一下林支书身上穿着一件两截混搭成的毛衣，就有点儿想笑。可这个年代就这样，有毛衣穿已经很幸福了。更别说林里九十年代的时候还穿过把裤腿缝起来的裤子，长个之后拆开了，也是那个调调。 “哦！” 果然是养闺女好啊！比起林里这个算儿子的女婿，其他几个外嫁的女儿虽然平时不回来，但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少的东西。比如那件的确良！ 想到的确良，林里打了个哆嗦。有心想问一下丈母娘后来那两件苦茶籽怎么处理了，可又不好意思。想着今晚是不是回隔壁睡，到时候问问淑芬。 “你是不是也想穿毛衣啊？要不这件先打给你。” 见林里沉思，丈母娘还以为林里吃林支书的干醋了。 “别别别，还是给爸穿吧！我不是做羊皮衣了嘛！冬天我也不怎么出去蹦跶，有那个够够的了。” 这个年代的毛线还是用纯羊毛做出来的，化纤的几乎没有。 可正因为是纯羊毛做的，再加上处理技术不怎么如意，即便里面穿了背心儿，毛衣穿上身之后还是扎的慌。具体可以大致参照一下毛毡。林里小时候可没有少被毛衣摧残，一想到这个身上就痒痒。 “真的不要？要是想要，让你四姐夫给从县里买点儿，他有办法。” 林里闻言将头摇的比拨浪鼓还要快，他还是更习惯后世的过冬方式。外面一件带帽子的羽绒服，里面穿个秋衣，秋衣里面再加一件塞进裤腰的背心儿。 虽然时空变换，但谁让林里有羊皮大衣了呢！想着今年应该也能这么浪了吧！ “嗨！是真不想要还是怕花钱啊！咱家花的起。” “不要不要。毛衣扎的慌。” 想到这里，林里听到了外间小鸡鸣叫的声音。是不是将来收集一些鸡毛，洗干净再用蒸笼蒸一下做个羽绒服试试？ 不过又想到沙棘罐头这档子事儿，林里心中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折腾了。 “行吧！你都有羊皮大衣了，过冬的衣服也差不多了。” “额~妈！我还想要个棉帽。” 林里平时戴的那顶棉帽肯定得还给林支书。这个时候可没有温室效应，冬天冷的能冻死人。林里可尝过那种冻的脑子发蒙的感觉。 “哦！这个也是啊！等你爸回来我和他说吧！让他给你买去。你现在腿脚也不方便。” 一个上午就这么举着双手过去了。林里也没觉得太乏累。反而重温一下童年记忆。 丈母娘拆毛衣的速度很快，陈旧的毛衣在做午饭前已经变成了两个大大的毛线球。也就家里没有猫咪，要不然今天还不得高兴死啊！ “喵~” 嗯？怎么听到猫叫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抱着一只花狸猫的林支书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咱家最近老鼠有点儿多。我借了只猫回来。” 猫还可以借？好像可以哦。 “妈，把毛线球收起来吧！别让猫给玩儿了。” “还有咱家角落里支着的铁锚和老鼠药也收一下，别误伤了友军。” 听林支书这么说，丈母娘放下手里的活儿，把毛线球收好之后，开始翻箱倒柜，将各个角落里面放着的东西一一收拾出来。甚至还找到了一只刚死不久的老鼠。 “看样子是毒死的，得丢的远远的，别把家里的狗和借来的猫给药死了。” 林支书说的是丢，但最后却是将老鼠埋在了大门口堆肥的堆上。废物利用做的那是明明白白。 看着一家人忙碌，林里一个人坐在炕上闲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过那只借来的猫也不认生，脱离林支书的怀抱后，竖着毛茸茸的尾巴，迈着猫步就朝林里走了过来。 喵~~ 啧！从来没有养过猫的林里瞬间喜欢上了这只大猫。摸了摸柔软的猫毛，想到短视频平台上收集猫毛做的小毯子，林里好像又想这么做了。 甩了甩脑子里偶然出现的想法，林里发现自己越来越能胡思乱想了。 “爸！咱家怎么不养猫啊！” 林支书家里好像有点儿奇葩。家里不养猫不养狗，一点儿也不像农村人家。 “哈哈哈，咱家以前也养过。但是猫这东西粘人，你爸翻身的时候给压死了。从那之后就不养猫了。” 霍！林支书还有这样的黑历史啊！看来睡觉真的睡的死啊！ “至于狗也养过。后来你几个姐姐出嫁的时候都给带走了。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也就懒得再张罗了。” 哦~~林里瞬间明白了家里的处境。猫老是往被窝里面钻，自然不养了。 至于狗，估计林支书当时怕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上门女婿，怕闺女抱着狗嫁出去，所以也给省了。 啧！说他唯物主义吧！他还有些“讲究”。说他迷信吧！他还不怕鬼神。 喵~ 林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正在他手里享受的猫突然瞪大了眼睛鸣叫了一声。随后踩着肉垫子跑到了墙角。 林支书和丈母娘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屏气凝神盯着花狸猫的动作。 猫抓老鼠的现场直播还是很少见的。 只见花狸猫用胡须丈量了一下位置，一只鼠目寸光的耗子滴溜溜贴着墙根跑了出来。对前方距离不远的花狸猫视而不见。 随后就是“友爱”的一幕。 花狸猫猛的伸出前爪，将冲到自己面前的耗子死死按住。嘴里喵呜喵呜的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在骂耗子。 但花狸猫似乎有些通人性！ 没有第一时间将耗子干掉。反而松开了压制着耗子的前爪，等耗子跑出一段儿距离后，又一巴掌给扇了回来。 如此往复，花狸猫将一只耗子玩儿的团团转。也很快得到了林支书一家的交口称赞。 这还不算完。 玩儿了一阵后，耗子有些想装死。可花狸猫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家伙。 一个斗将耗子扇进了刚才出来时候的墙角。 那耗子还以为逃生的机会到了，一个猛子扎出去，又撞上了花狸猫扇过来的前爪。 如此往复数次，耗子已经精疲力竭。躺在地上不再挣扎。 花狸猫舍不得玩具就这么没有了，拨弄了几下还有气息的耗子，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喵呜一声后，叼着耗子就一阵小跑，到院子里面吃肉去了。 “爸！这猫借的真值，都不用管饭了。” “你懂个屁，这是咱们请过来吃肉的。耗子不是咱家里的东西养大的？” 第151章 枯燥的生活 “对对对，您说的对。这耗子还真是家养的。” 林支书瞪了林里一眼，显然对林里接连说了三个“对”有些恼火。 不过猫吃老鼠的场景不多见，但收拾林里那还不是随时随地，林支书懒得理阳怪气的林里。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坐在炕上的林里也好奇，不过腿脚不利索。 附耳在窗户上，能听到嘎巴嘎巴嚼烂骨头的声音。听的林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汪汪汪~~ 猫狗是天敌。 狗子虽然来林里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整个院子里都是它撒尿圈过的地盘，领地意识已经建立起来了。 外来猫、狗靠近都要被攻击，更别说一只花狸猫在自己的地盘吃着本来属于自己的老鼠了。 喵呜~~ 吃老鼠吃的正美的花狸猫听到身后的犬吠，全身毛发瞬间炸开。面对一只未成年的小狗，它显然还有抗争的力气。 而小狗看着血渍渍的老鼠瞬间红了眼。对眼前的花狸猫更多了几分恨意。 前两天刚刚吃过两只肥硕的熏老鼠，更别说娇嫩的毛发的小老鼠了。虽然只有那么一次，但它对老鼠的滋味早已了然于胸。狗拿耗子也不是缘由。 在它的潜意识里，花狸猫的大胆成功激怒了它。 汪汪汪~~ 喵呜~~ 猫狗之战一触即发！狗子前冲的速度很快，瞬间接近了花狸猫。 但狗子的进攻技能不多，只有往前扑，撕咬。而且小狗明显战斗经验不足，攻击动作很笨拙，一点儿都不丝滑。 但花狸猫不同，混迹林家庄四五年的老油条，还要时不时去野外打点儿野味儿打牙祭。什么阵仗没见过。 再加上它那比老虎还要多的招数，在墙角这样的有利地形上跳上蹿下，攻击之后立刻远遁，将小奶狗弄的毫无脾气。 不一会儿，狗子身上就多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嘿~去~” 林支书正看的热闹，但也不能让双方负了伤。毕竟一个是家养的，一个是借来的外援。受了伤都不好交代。 提着扫帚冲出去将双方分开，不再直接接触。 但狗子见主人现身，哪里还能善罢甘休。有了靠山，更加肆无忌惮，躲在林支书身后叫唤的虎虎生威，刹那间，院子里热闹一片。 狗剩和狗蛋儿被惊了觉，淑芬忙着哄孩子。 丈母娘也坐不下去了，冲到院子里维持秩序。怕林支书被误伤了。 坐在炕上的林里听的心里痒痒。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别参与的好，毕竟拉架还有可能被误伤呢！更别说两个物种之间的争斗了。还有，他还拖着一条病腿。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解决争斗的最好方法就是物理隔离，碰不到一起就好了。 丈母娘见现场控制不了，跑回家从柜子底下拉出了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狗绳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犬吠声渐渐远去。花狸猫也叼着死老鼠被赶进了屋。 “哎呀！累死我了。这俩个小东西，打起来真有力气。” 林支书在门外将衣服上的灰尘拍打了之后才进门，怕花狸猫跑出去，将房门关的紧紧的，一坐到炕上抽起了旱烟。 “爸，没受伤吧！” “没有！别看我身上土的厉害，那都是狗爪子弄的。” 喵呜~~ 花狸猫昂首挺胸将死老鼠藏到柜子后面，也不着急吃，反而跑出来游街来了。 “去去去，吃你的死老鼠去。别往柜子后面藏啊！脏死了。” 丈母娘赶走了花狸猫，见它还是不肯解决死老鼠，拿起扫帚就伸进去往外扒拉！ 花狸猫见状立马又钻了回去，叼着死老鼠躲的丈母娘远远的。知道外面有狗子，干脆就跑到门后面的位置开始大吃特吃。 这一下子，全家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毕竟是没有《动物世界》看的年代，林支书点燃的一支卷烟都忘了抽。等烧到手指头的时候，才猛的惊醒。 不过相比浪费一支烟，林支书更不想错过猫吃老鼠的场面。 将烫手的烟头儿塞进嘴里噗呲噗呲又吸了两口，才不舍的丢到了灶台前面。他竟然忘记把烟头塞进烟袋里面了。真是浪费啊！ “爸！猫吃完了。你还是赶紧铲点儿土回来盖一盖吧！万一有个传染病什么的就不好了。” “嗯！有道理。我这就去。” 林支书抱起饱餐一顿的花狸猫塞到了隔壁房间，这才用铁锹将沾着老鼠血的地面铲了一层出去。又铲了些新土回来将地面补平。这才又回到了炕上。 丈母娘见时间差不多了。 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在灶台前做饭。看的林里心酸的厉害。毕竟他是自己做过两个月一日三餐的，知道在灶台前打转的感受。想帮忙，可无论是时代、技能都不被允许。壮劳力是要去干更重的活儿的。 ······ 自从花狸猫来到林支书家里，除了林支书用铁锹、簸箕准备了两盆猫砂，又备了些清水在家里。其他的都没有多管。不过家里铲地皮的时候多了，半夜听到老鼠叫的机会少了。 而因为上次冲突被戴上了狗链的狗子，也渐渐熟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每当有人进来的时候，都要拽着绳子狠狠的扑咬。直到此刻，林里才能感受到一些家里养狗的氛围。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林里的脚腕消肿了。甩开树杈也能点着地面走路了。 担水的事情干不了。但挤羊奶、喂鸡的活儿少不了。 哦对了。有几次花狸猫对着鸡笼虎视眈眈，林支书拿棍子吓唬了好几次都没多大效果。所以林里又多了一项工作，保护小鸡。 “啧！这鸡长的真快。再过几天就能往鸡圈里面放了。” “爸！院子里会不会太冷啊！小鸡受的住吗？” 林里坐在院子里的黄土地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还好今天太阳大，地面被晒的温吞吞的，要不然就这么坐半个小时，林里能拉脱肛了。 林支书将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鸡放回鸡笼，又撒了点儿糠进去，蹲在林里 身边说道。 “鸡圈在墙角，窝风，上面还有顶，保暖。只要气温不太低，那边儿都没事儿。要是晚上的话，鸡都进鸡窝休息了。没事儿的。” “哦~这么说，以后就不用用鸡笼往家里弄了。” “你要是想多留两天，那就多留两天。不过还是早点儿弄出去的好。别等到天气冷的厉害了再往外挪，那个时候可有点儿晚了。” “额~爸！鸡窝里的大鸡会不会欺负小鸡啊！” “一般不会。白天的时候大鸡都出去觅食了，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又到了休息的时候，双方碰面的机会不多。” 林支书家里现在有四只鸡。三只小母鸡，一只小公鸡。 在小母鸡下蛋的时间段内，为了避免鸡蛋丢失，母鸡一般是圈养。而在下蛋周期之外，为了节省养鸡的支出，村里人大都给自己家的鸡用涂料或者油漆做上标记散养。 每天清晨的时候将鸡放出去，等傍晚时分再一只一只的赶回来。 现在这项工作是丈母娘在做，毕竟妇女一般管家里的事情多。粗心大意的男人们反而注意不到一些微小的细节，更别说从一群鸡里面认鸡了。 农闲时候的生活就是这么单调枯燥。 过冬的粮食、柴禾储备完成，男人们整天就是晒太阳、聊闲天儿。 要不是林里今天在院子里坐着保护小鸡，林支书这个时候早就出去和村民们聊天儿打屁去了。 女人们大概就是做饭、洗洗涮涮，做女红。丈母娘已经开始打毛衣了，而且进度不慢，再有一个星期，林支书就能穿上新旧两色截搭的毛衣了。 林支书坐着抽了几袋烟，站起来拍了拍上的黄土，看样子要离家了。 “你自己在院子里坐着吧！今天村里有个事宴要去，看时候差不多了。” “咦？爸！您是村里的支书，这知客不用您吗？” 一般村里的红白喜事，支书大概率会去当知客。毕竟人家的组织能力和处理突发事情的能力厉害。威望又高，压的住场子。用人家当知客，会少很多麻烦，而且管起人来也顺手。 “嗨！也不是没有人来请过我，不过都让我给拒绝了。” “拒绝了？这是怎么说的？” 当知客多好。虽然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办事宴的东西不多。可到底也比平时强啊！多吃一碗饭，多喝两盅酒也是好的啊！ “麻烦啊！村里人口多，一年光婚丧嫁娶就几十宗，要是想干，能从年头干到年尾，加上村里这一摊子事儿，我不得忙死啊！再说了，各小队都有自己的干部，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小组的事情去。等一切安顿好了，坐席的时候我再露面。多好啊！” “哦~~高~实在是高！” “滚滚滚，你个汤司令。我坐席去了，你在家里好好干活儿啊！” 林支书臭屁的将林里训了一顿。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离开了家。 院子里再度安静了下来，秋风吹过，莎莎声挠着耳洞，弄的人心里痒痒的。林里听着面前鸡笼里小鸡的鸣叫，渐渐放松了心情。 从墙角那里拿了几块儿闲置的木板过来铺好，给自己弄了个临时的床板在地上。 轻轻躺上去，看着明媚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只觉得心旷神怡。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林里，怎么还躺到地上了？累啊？” “妈，我不累。就是觉得今天天气好。出来晒一晒。驱散一下身上的寒气。” “把脸遮着点儿，秋天的太阳可毒辣了，别中暑了。 准备一下吃饭吧！今天你爸中午不回来了，就咱们三个人了。对了林里，今晚你搬回去住吧！你爸这一去估计得晚上回来，到时候肯定喝的醉醺醺的，得有个人伺候，你现在还伤着脚，可照顾不了他。” “知道了妈！我准备准备就吃饭了。” 听到林支书还会醉酒，林里就知道人家在村里多受欢迎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能回房睡。林里走路时踩地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林支书没有回来。 晚饭吃过了，林支书没有回来。 林里回房后已经交流过一次了，林支书还没有回来。 正当林里想补偿第二次的时候，大门吱呀响起。 随后就听到丈母娘跑了出去。 林里和淑芬听着外面的动静，等确定林支书进了房门之后，才继续刚才的动作。 林支书给面子，但两个儿子不给啊！ 林里又是换尿布又是洗的忙活了半天，热情消退了不少。尤其是弥漫在空气里的那股子味道，让人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 不过贤者时间总是那么眼明心亮，脑子都比平时转的快。 “哎我说，你怎么还不写书啊！这收秋都过去多久了。” 一听到淑芬说的这个事儿，林里就头疼。 “咳咳~这不是这两天事情多嘛！等过两天再说。” “你就敷衍我吧！一直都是说过两天过两天，这都过了多少个两天了。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过些日子又要进山了，到时候肯定成天不着家，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写。” 林里心里烦躁，可又不敢发泄出来。只能在黑暗中咬了咬牙！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额~这样吧！等年前就写。” “啊？还要等到年前？” “唉！淑芬啊！你要知道，写书是要灵感和生活阅历的。我以前写的都是我姥爷他们老一辈的阅历，可我自己还没有多少阅历呢！” “是这样吗？” “当然了。那我问你，现在要你写一本书，你打算怎么写。” 嗯~~ 淑芬支支吾吾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不知道。我想不出来。” “这不就对了嘛！我和你的生活经历差不多，甚至比你还要不如一些。所以现在让我写，我真是想不到啊！” “哦~那好吧！我~~” 叽叽喳喳~~ “哎？外面什么声音？” 外间的响动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林里的压力瞬间被削弱了不少。淑芬顾不上和林里生气，坐起来在窗户上听了一会儿说道。 “哎呀！别是黄鼠狼跑进来抓鸡了吧！” “鸡？鸡晚上的时候不都进鸡窝了吗？我记得鸡窝的门口还用石头堵着呢！” “哎呀！先别管这个，赶紧出去看看。” 林里急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套上凉爽的衣服，也不管苦茶籽穿没穿，急忙跑出来院子。 正在此时，刚刚把林支书安顿好的丈母娘也闻声跑了出来。 因为院子里没有安装灯泡的缘故，再加上今晚正赶上月末，没有月亮，繁星的光亮出了好看，帮不上一点儿忙，现在林里二人都是抹黑。自然看不清鸡圈里的情况。 “妈！淑芬说可能是黄鼠狼。” “我也猜到了，你去拿个棍子过来。” 林里跑到墙角拿了个棍子和扁担，有了工具壮胆，两人抹黑靠近鸡圈。 不等打开鸡圈的栅栏。 一个修长的黑影从栅栏的空隙一闪而过，朝林里的位置疾驰而来。林里手中举着的扁担条件反射般瞬间落下，碰撞到干结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打中。 噗~~怪异的声音响起，难闻的味道瞬间朝着林里激射而去。 “我去！臭死了。” “哎呀！还真是黄鼠狼，赶走就行了，别给打死了。” 黄鼠狼偷鸡虽然可恶，可在神秘学领域却有着不一样的地位。所以正常来说，村民一般都是把它赶走就行，可不敢打伤甚至打死。 林里虽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自己的穿越本身就挺神奇的，所以也没有想着下死手，更何况他的准头也不够。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等黄鼠狼逃没了影子，丈母娘靠近鸡窝看了看半开的石头，挪开石头，伸手进去将四只鸡一一拉出来看，发现都是活蹦乱跳的，这才松了口气，又把它们塞了回去。 在鸡窝四周摸索着探查了一下情况。 见没有破洞，就将堵门的石头又挪了回去，又让林里去院子里搬了几块儿石头过来堵门。确认没有可能再被黄鼠狼搬开之后，才松了口气，将鸡圈的栅栏又栓了起来。 “妈！以前黄鼠狼怎么不搬开石头偷鸡啊！” “唉！以前咱们家里就没有遭过黄鼠狼，所以选的石头不大。谁知道这个时候黄鼠狼摸进来了。” “额~这有什么说法吗？” 林里问的自然是神秘学领域的说法，要不然也不用压低声音了。 “没有。你这话可别当着你爸的面儿说啊！会挨揍的。” “知道了妈！这不是和您说话呢嘛！” “看来咱家的鸡让黄鼠狼盯上了，一次不成，肯定会有第二次。” “妈！鸡圈的栅栏有些年头儿了吧！木棍都有些腐烂了，还有栅栏的间隙也比较大，要不等哪天重新翻修一下吧！” “这个倒是不急。等你腿脚彻底好了之后吧！在此之前看的紧点儿，晚上的时候鸡窝堵的严实点儿就行了。” “哦~哎？狗不咬吗？” 林里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动静，狗子竟然没有发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丈母娘也觉得奇怪，两人走到狗窝前一看。才发现狗子精神的很，双眼炯炯有神，像是两个夜明珠一样，在暗黑的夜晚，看起来格外的明亮。 “哎？这狗子磨洋工不干活儿？” 吱~~~ 狗子发出特有的声音，主动伸头过来让林里摸，林里也不客气，撸狗谁不喜欢啊！ “唉！谁知道呢！还是赶紧回家吧！” 林里见丈母娘说话的时候有些发抖，就意识到她可能是想到了一些鬼怪传说。可狗子不是没有叫嘛！正想宽慰两句，丈母娘继续说道。 “行了，不说了。回家休息吧！记得进门之后把衣服脱到外间。” 看着丈母娘小跑着离开的背影，林里笑了。 在农村地区，果然还是未知的东西更有市场。 等明天天亮了再出来勘察现场吧！ 揪起衣服闻了闻身上，有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虽然以前没有闻过这个味道，可林里也知道，这一定是刚刚那只黄鼠狼干的。 聊起外套甩了甩，可效果不大。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勾上芡就是屎啊！ 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门没有关严实，林里也顾不上衣服臭了，甩开狗头就赶紧往家里跑去。 咦？林里甩开狗头的时候不知道沾了一手什么，湿漉漉的。 抬起手来闻了闻，一股夹杂着酒精臭味的呕吐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恶心的将手用力的甩了几下，又厌恶的从地上擦了擦，伸到鼻子下闻了闻，味道还是很重。 林里不放心的又回到了狗子前面，放低身形，这才发现狗子活动区域的位置有一摊东西。看那样式，分明就是呕吐物。 想到林支书今天出去参加事宴现在才回来。林里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觉，林支书醉酒就算了，竟然还喝吐了，这和他平时的表现可一点儿也不符合啊！难道自己的老丈人还是一个隐藏的酒鬼？ 想着这个事儿还是问问淑芬的好，别冤枉了人家。 跑到门口后见房门只是没有关紧拉正，没有缝隙出现，进门后见小鸡都安安静静的闭着眼，林里松了口气。 将外套脱下来闻了闻，一股子散不尽的味道。本打算放到外间的柜子上，可又怕老鼠跑出来作怪用衣服磨牙，毕竟花狸猫晚上的时候是关在隔壁的。 “怎么不进来啊？” 淑芬压低声音问道。 “我身上被黄鼠狼的屁熏了，臭的很。衣服不知道往哪里脱。” “啧！这一天天的，出去干点儿事儿都能让黄鼠狼给熏了。你脱到外面就行了。” “我怕老鼠给咬坏了。” “没事儿的，老鼠差不多被花狸猫给抓干净了。” 听淑芬这么说，林里也不再坚持。衣服虽然臭了，脱的时候还是尽量避免沾到那只手。 抹黑进了里屋，伸到脸盆里面涮了涮，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儿。 “咱爸挺喜欢喝酒的啊！” “嗯~” 淑芬明显是困了，回到的有气无力的。 第152章 斗黄鼠狼 见淑芬累了，林里也没有再说话。 在黑暗中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有了些睡意。 一夜无话。 心里有疑团没有解开，林里一晚上睡的不安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提着夜壶倒了之后，跑回外间闻了闻昨夜被黄鼠狼熏过的衣服上的味道，依然十分浓郁。 丢到一旁后，没穿外套就将外间的鸡笼搬到院子里，随后跑到昨夜的案发现场进行了实地勘察。 呕吐物虽然被狗子消灭了个一干二净，但痕迹犹在。 再看躺在狗窝里呼呼大睡，嘴角还流着哈喇子的狗子，连林里过去揪它的舌头都没有反应，就知道昨天的那摊呕吐物数量不少，而且里面的酒精含量不低。 为了不让林支书起来后觉得丢人，林里特意铲了点儿土对现场进行了覆盖。 这也是作为一个女婿所应该干的。 跑到鸡圈外摇了摇已经腐朽不堪的栅栏，决定脚好了，就出去砍点儿树枝回来。或者用向日葵秸秆儿重新修建。虽然档黄鼠狼有点儿困难，可制造点儿困难挡一挡也是好的。要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那就太看不起黄鼠狼了。 顺着被撞断的栅栏回忆了一下黄鼠狼的出逃路线，昨晚的事情算是对回来了。 随后又进了鸡圈，围着鸡窝转了几圈儿后找到了几处黄鼠狼留下的痕迹，最后又推理了一下过程，重新回到了鸡窝门口。挪开鸡窝门口挡着的石头，将四只休息了一晚的鸡给放了出来。 一只一只抓起来翻看查验，见没有留下外伤，林里松了口气。看来暂时吃不上鸡肉了。 看着四只鸡里面混着的一只萎靡的公鸡，林里陷入了沉思。 话说这个公鸡晚上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放在鸡窝外面合适，毕竟公鸡是要打鸣的啊！ “干啥呢？一大早就跑到鸡窝里面蹲着。外套也不穿，也不怕感冒了？亏你身体还不好，一点儿记性也不涨。” 林里回头，见有些憔悴的林支书起来了。站起来问出了心里想着的问题。 “周扒皮知道吗？” “知道啊！周扒皮半夜叫~咳咳~学鸡叫。” “嗯！他为什么学鸡叫？” “额~因为周扒皮想让长工多工作点儿时间，压榨长工。但那个时候还不到鸡叫的时候，所以他偷偷学鸡叫。” “额~~” 林支书摸了摸脑袋，好像这和公鸡是不是被关进鸡窝里面没有关系啊！在不在鸡窝里面，那个时候公鸡都不叫！ “额~~我问问你妈！” 林支书出来后还没来得及上厕所，就又返回了房间，没过一分钟，就又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还没回去呢？我俩孙子起来了？大清早的连个外套也不穿，就不怕得病了？亏你前两天还感冒了呢！ 这都是当爹的人了，一大早站在院子里闲站着，一点儿当爸爸的样儿也没有。看什么看，我是你爹，还说不得你了。” 林里紧走两步回了房间，将受了委屈、独自出来骂街发泄的林支书一个人丢在了院子里。 “爸怎么了？一大早的起来就嚷嚷。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儿惹他生气了啊？” 林里进屋后感慨了一下秋天早上的寒冷，正逗俩儿子呢，听淑芬这么说自己，就把刚刚的那个问题又给淑芬说了一遍。 父母之间偶尔也会有争吵，淑芬见怪不怪，但因为一个无聊的问题吵架，淑芬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个问题的确上头。只见淑芬喂奶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还是林里帮衬着，才没有让两个臭小子嚎啕大哭。 “额~这个~哼！一大早起来就找麻烦，家里的活儿干了？水挑了？羊奶挤了？夜壶倒了？” 淑芬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干脆恼羞成怒，驴唇不对马嘴的抛出了一系列转移话题的问题，把林里弄的目瞪口呆。不就是一个偶然想起来的问题嘛！至于这样机关枪似的没完没了吗？看来刚刚林支书在屋里也遭受了和自己差不多的遭遇啊！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吵不过我还躲不过嘛！ “哦~没事儿，你先睡着。我出去把羊奶挤了去。” 林里急忙给自己安排了点儿活儿，赶紧躲了出去。算着日子，差不多也到了时候了。火气大点儿也正常。 “咦？爸！您打算挤羊奶啊！” 林支书拿着一个搪瓷大碗正一脸衰样的从家里出来，正往奶羊那边赶，见林里出来，赶紧把搪瓷大碗给他丢了过去。 “你去吧！我挑水去。” “爸，您慢点儿啊！” “放心吧！我一定慢点儿，我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目送林支书挑着担子晃晃悠悠走了出去，这一去估计不到早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 林里看的有些眼热。要不是腿脚暂时不方便，哪里轮得到林支书挑水。 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忙，干一天力气活儿，哪还有拌嘴的力气。能将就着将饭吃了就差不多了。 但农闲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家里人一般都能吃饱，活儿干的少了，但是精力更足了。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很多问题也随之暴露，拌嘴常见，吵架也不新鲜。有时候摩擦的厉害了，还会有家庭暴力出现。 所以一般到了农闲的时候，挑水是个好的家务类型。在家里躲不过去，但最起码能找个借口让自己出去散散心，做的不是那么明目张胆。要不然一天天的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去别人家串门。一天两天的还好，日子长了真受不住。 看着被拴在院子里没怎么换过地方的奶羊，林里决定今天牵着它也出去散散心，说不准对提高产奶量还有好处呢！ 熟练的抓起奶源，林里哼着小曲儿开始给淑芬弄喝的。、 果然，不出林里的猜测。 等早饭快要端上炕了，挑着一担水的林支书才晃晃悠悠的从外面回来。 林里端着搪瓷大碗放到灶台上，看林支书将一担水倒进水瓮里面。才跟在后面出了院子。 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凑到林支书身边低声说道。 “爸！你回来的时间怎么掐的这么准啊！一担水刚刚倒进水瓮，这马上就要端饭了。” 林支书将水桶倒扣在窗户前搭起来的架子上进行晾晒，扁担也慢慢悠悠的放好了，这才和林里说道。 “看烟囱啊！咱们做饭都是烧秸秆。烟气大，老远就能看到。但是等不用火了之后，秸秆自然也就不添了。到了这个时候，烟气就会变淡甚至没有。你只要掌握了观察烟囱冒出来的烟是什么颜色，烟气浓不浓，你就大致掌握了做饭的进度。” 林里听完恍然大悟，看来吵架也能增加人的智商啊！都是逼出来的嘛！ “高~实在是高。” “嘿嘿，高吧！这都不算什么。等你和老婆~~” 说到这里，正要传输人生经验的林支书突然变的索然无味。谁让林里是上门女婿，不可能和他们老两口分家呢！估计林里这种状况，前半辈子是用不到这种人生经验了。不像自己，惨呐！ “爸，您接着说啊！我听着呢！” “听个屁听，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惹淑芬生气，看我不抽你。哼！” 目送突然变脸的林支书进了房间。林里一头雾水的挠了挠头发。心说今天家里的气氛怎么这么奇怪。一个个的都不正常。难道是因为昨晚的黄鼠狼给家里带来了不一样的变化？ 见热奶还要一会儿，林里拿起大扫帚扫起了院子。 一旁还未醒酒，但是被林里吵起来的狗子三摇五倒的在自己的窝前面晨练了起来。大概是想起了昨晚的夜宵，还跑到林里新盖的那堆土前面闻了闻。随后对着林里就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 “嗨！你个小畜生。敢朝我发火。” 一大早起来就受了两茬气，还留下一个暂时无法解释疑问的林里见狗子敢对自己发火，瞬间火冒三丈。用大扫帚就朝狗子扫过去一捧黄土。 汪汪汪~ 狗子边躲边跳，前扑的时候狗绳绷的直溜。看来它也有起床气。 “敢朝我叫唤。看我哪天煽了你。让你叫起来都是一股娘娘腔的味道。” “林里淑芬，吃饭啦！林里，怎么和狗子叫唤上了？” “妈，没事儿，您忙您的。” 听到丈母娘叫吃饭，林里又扫了几下，将就着把院子大致打扫了一遍。去丈母娘房间里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羊奶送到了隔壁，等淑芬喝过了羊奶，两人才一同去吃饭。 狗蛋儿和狗剩还不会爬，吃饭的时候放在炕上也放心。即便哭一会儿也没事儿。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喂过奶了。 今天早饭的气氛有点儿怪。 林支书大概是因为昨夜醉酒的事情有些愧疚，闷着头吃饭。丈母娘一直在偷偷的瞪林支书。 林里不说话，淑芬偶尔会和丈母娘有眼神交流。 “咳咳~爸！昨天有黄鼠狼跑进院子里偷鸡了，还好我和妈发现的早，要不鸡可就没有了。” “嗯！你妈和我说了。说你的衣服也被黄鼠狼给熏臭了。” 想到昨晚的糟糕体验，林里赶紧喝了一口热饭压压那种想吐的感觉。 林支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林里现在还没有穿外套嘛！ “吃饭吃饭。说什么黄鼠狼，脏不脏啊！” 被丈母娘这么一压制，林里也没话说了。 早饭后，林支书穿上昨天的那身衣服就又出了门。林里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还有事宴，林支书又要去喝酒了。 闲的无聊，怕被淑芬催写书的林里拖着一只脚在院子里瞎转悠。仔细的查看着院子里可能留存的痕迹。 想着怎么能找到黄鼠狼昨夜入侵的路径。 但由于院子里堆积的秸秆和杂物众多。除了偶尔发现几个墙角的老鼠洞，其他一无所获。 不甘心的林里又顺着昨夜黄鼠狼逃亡的方向走了几回，依然没有发现。 想起借来花狸猫之后就闲置下来的五个铁猫，林里瞬间有了想法。 你怎么来的我不管，但是你来的目的我知道。不就是鸡嘛！那就围着鸡转好了。 想明白事情的关键所在之后，林里进屋将五个铁猫都拿了出来，在鸡圈四周的几个黄鼠狼必经的位置上，把铁猫都支了起来。 为了不让林支书他们无意间碰到，林里还很贴心的在铁猫附近插了几根小树枝做警示标志。 等铁猫安装完成之后，看着自己设置的简陋陷阱，林里就有一种成就感。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找村里有经验的人学几个设套的方法。等出去打猎的时候顺便设置几个套子，抓不了黄鼠狼还逮不了个兔子。 ······ 果然！ 早饭过后就离家的林支书，一直到昨晚的同一时间才又回来。 狗子看家护院很有用处，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歇。被丈母娘呵斥了几句之后也消停了。 一直躺在炕上没有睡，留意院子里动静的林里听到院子里的响动，就把耳朵竖了起来。 今晚的林支书虽然也在说醉话，但好像没有吐，不过丈母碎碎念林里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当年瞎了眼，看错了人，轻信了媒婆的撮合，吃了年纪小的亏之类的。 “怎么不睡啊？听什么呢？” “不是和你说今天我在院子里放了几个铁猫嘛！我等着听黄鼠狼被打中的声音呢！” “别听了。都这么晚了，该睡觉了。再说了，鸡窝堵的那么严实，黄鼠狼它来了也打不开啊！” “话是这么说，可鸡毕竟是被黄鼠狼盯上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是趁现在还没有损失的时候多上点儿心吧！一只鸡可不便宜呢！” “你都又养了10只小鸡了，还怕丢一只鸡啊！” “切！一只鸡还是一只鸡呢！你可别小看一只鸡。它一年能下多少鸡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吃了鸡能多产奶。” 啪~ 林里说的流氓话让淑芬觉得很讨厌，光溜溜的脊背上被淑芬恼羞成怒这么一拍，瞬间起了一个大红手印儿。 “嘶~~我可还是个病人呢！你别把我打坏了。打坏了你还得伺候我呢！” “不用，把你打坏了用不着我伺候呢！我妈会和你换房间，过来和我看孩子。至于你，只会去隔壁和我爸一起住。这也是两次事实所证明了的。” 林里被淑芬弄的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谁让这些都是事实呢！要不是昨天才搬回来，林里现在还在隔壁和林支书你侬我侬呢！ “咳咳~不说了不说了。还是睡吧！天都这么黑了。” “哦？不打算等黄鼠狼了？” “等什么等啊！估计昨天被我追赶的吓破胆了，昨天我一扁担下去，地面都在摇晃，今天估计是不来了。而且来了我也派不上用场啊！等我听到动静开门跑出去之后，人家早就逃之夭夭了。 再说了，我在鸡窝四周的几处必经之地上安装了五只铁猫，它要是触发一个铁猫就够呛。” “哦~你考虑的还挺周到的。还有呢？” “我还准备了蜡烛、火柴、铁锹，差不多也够了。东西不少了。” “哦~是不少了。” 听淑芬连着两次这么回答，林里才注意到，淑芬已经困的睡着了。 伸手过去探了探鼻息，已经有了均匀的呼吸声。 收手的同时捏了两把，林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睡觉。 啪~~ 吱吱~~ 听到院子里突如其来的动静，林里和淑芬都支起了耳朵。恕林里见识浅薄，他一时有点儿判断不了，被铁猫打中的是老鼠还是黄鼠狼。 直到听见外面有拖动铁猫的声音，林里才瞬间意识到，大概率是黄鼠狼落网了。毕竟老鼠可拖不动那么大的铁猫。 顾不上穿外套，林里就抹黑套上鞋子跑了出去。 另一边，刚刚把林支书迎进去的丈母娘也走了出来。 “是不是铁猫打到了？” “暂时还不知道，我去查看一下。” 院子里还是那么漆黑。不过林里早已在兜里放了火柴和蜡烛。 林里点燃蜡烛，用昏黄的、随风跳动的黯淡灯光依次寻找着自己的五个铁猫。 终于在一处靠近墙角的位置，林里失去了放在这里的铁猫。 顺着铁猫被拉动的痕迹一路小跑着追寻，一直找到了大门外的一个隐藏在墙角的小黑洞。 而那只被黄鼠狼带走的铁猫也正好卡在了小黑洞上。 林里将铁猫上面没有血迹，就觉得铁猫的威力一般，一点儿都比不上花狸猫的能耐。 “唉！还是让它给跑了。” “没事，最起码把它赶走了，经过这么一次惊吓，估计有一段时间不敢过来了。对了林里，你去拿把铁锹过来，把这个洞口堵上。省的它再跑出来霍霍咱家的鸡。” “妈！今天已经晚了。要不明天吧！到时候用?把这一边都刨开，然后搬点儿石头过来赌一赌。而且今晚堵上了估计也没什么用，人家可以直接从里面打通，都是虚土而已。” “挖它干嘛啊！你就是闲得慌。依我看还是堵上吧！黄鼠狼这种邪门儿东西可没有几个人愿意碰。更别说要把人家赶尽杀绝了。它要是能自己改道就好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林里想想，觉得丈母娘说的挺对。管它有没有那么邪门儿，只要你别来闹腾我就行。不过这个事儿还是别让林支书知道了，容易挨骂！ 用脚在地面上捻出来一小块儿平地，将蜡烛放上去放好后，就赶紧小跑着回家拿了一把铁锹出来，在丈母监督指点下。林里从洞口周围铲了些土，探清楚了洞里面大致的走向，将那个洞口用土堵的死死的。临了还用铁锹用力拍了两下，希望黄鼠狼那个家伙被震到睡不着觉。 “对了妈！爸今天又喝醉了？” “是啊！又喝醉了。其实他酒量挺好的，但是参加事宴的时候架不住人家来敬酒。你一口我一口的酒喝多了。” 这个年代劝酒的风气比后世更厉害。 尤其是基层，喝酒也不喝什么好酒，反正多喝就是了。 “哦~倒是便宜狗子了。” “哦？狗子前面那摊土是你垫的？” “是的妈！我早上起来之后就看到地上的一些印记，就给用土盖上了。” “哦~其实也不用，有狗子在上面跑两圈就好了。而且我打算留着，等你爸起来之后看到了就能好好的训他一顿。不过估计也不管用。” 林里在心中默默的为林支书默哀了一下。 挨骂就算了，这种有实物为证的精神文明建设可不是谁都能镇定自若，坦然接受的。 忙活了一会儿后，见没有别的办法处理。 又提着铁锹回去了。毕竟已经是深秋，刚才铲土的时候都发现今天开始落霜了。吹过的风都是带着点儿潮湿气息的。 “你们抓黄鼠狼去了？” 林里脱掉衣服钻进了被子里，双手用力的搓着发寒的部位。 “嗯！一个铁猫打到了。我们还找到了黄鼠狼打的洞口。就在咱们大门口不远的位置。刚刚用铁锹铲着土给埋了。” “唉！你们就是闲的。咱家把鸡窝给堵劳了就差不多了。何苦大半夜的跑出去堵洞口啊！” “嗨！闲着也是闲着。看见了不堵两下觉得不舒服。” “唔？不堵不舒服？” “那当然了，谁让它偷鸡了。” 林里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今天的淑芬好像主动和他开起车来了。 “咳咳~淑芬你也睡不着？” “嗯！挺精神的。你呢？” “我~要不~” “不要~我那个来了。” 听到红灯停，林里瞬间冷却了下来。在黑暗中撇了淑芬一眼。这也太折磨人了，比那黄鼠狼也好不到哪里去。 哇~ “哎呀！小祖宗又哭了。” “你拍一个，我喂一个。” 林里熟练的拍打着被带醒来的一个小家伙儿，万幸淑芬奶的及时，堵上了小家伙儿的嘴。要不然又得半个小时才能睡。 两人折腾了一会儿后，见小家伙儿都渐渐睡熟了。趁着有点儿睡意，赶紧休息。 第151章 臭臭 第二天一早，林里忙活完了别的，挤羊奶的时候林支书才从屋里出来。相比昨天要晚一会儿，看来连着喝酒，让林支书也有些受不住。 “昨晚上干嘛呢！迷迷糊糊听得院子里狼哭鬼叫的。哈~~” 林支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忙活了一早上的林里也给传染了，情不自禁的来了个大大的哈欠。 林支书还在犯迷糊的眼睛看了一眼朝阳，一个大喷嚏就打了出来，口腔里的飞沫在空中飘荡，林里竟然从那些飞沫之间看到了彩虹，真是见鬼了，大清早的刚起来，林支书的口水中应该带着浓痰，很浑浊才对啊！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哦~昨晚啊！昨晚黄鼠狼又来了，被我提前放的铁猫给夹住了。不过最后还是让它给跑了。” “哦~这样啊！” 林支书捏着鼻子将鼻腔里刚刚打出来的鼻涕喷干净，抬脚在鞋底上擦了擦手说道。 “看到朝哪里跑了吗？” “看到了，我和妈昨晚还找到黄鼠狼的洞口了，就在咱们门口不远的地方。昨晚用土埋上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哦！知道了。早上吃了饭带我出去看看。” 林支书说完话，一边儿打瞌睡一边去了厕所。看的林里一阵诧异。这不应该是林支书的日常啊！印象中的林支书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不过想到现在是农闲，村子里添丁进口，人家请吃席，与民同乐也正常。就继续对付他手里的活计。 早饭过后，林支书果然出去看了一趟，随后回来叫上了林里，带上铁锹，再次回到了昨晚堵洞口的地方。 “你看，光用土堵上不管用。” 只见昨晚被林里填住的黄鼠狼洞口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有些新土明显是早上才被抛出来的。 林里有些无奈。要是有水泥，他把这一片都硬化了。憋死它个龟孙儿。 “那怎么办啊！咱家里又没有水泥。” “笨啊你。没有水泥还不干事儿了？咱们房子前头就是河畔，你去搬点儿石头回来把它堵上不就行了。” “啊？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简单了。在堵上之前，还要顺着洞口往下挖，顺藤摸瓜，要是能逮到黄鼠狼那是最好。即便逮不到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从黄鼠狼洞的深处堵效果也比从外面堵强嘛！” 林里闻言恍然大悟，虽然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可目前也只能这么着了。 “哦个屁啊！赶紧的。” “啊？” “啊什么啊？难道要我这个老丈人给你跑到河畔搬石头去？你看的下去吗？” “额~您不是支书嘛！” 林支书一看林里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他话里有话，而且还不是好话。 “呸！我是支书怎么了？这么个小洞就要用人帮忙，我羞死算了。再说了，用完了人家是要管饭的，那得吃多少粮食啊！所以我不能挖，我一挖人家看到就过来帮忙来了，又不能往走了赶。所以只能你来了。” “爸！我是咱们村里正当红的理发师，我一搬石头挖土，人家看见了肯定也过来帮忙啊！到时候还不得管饭啊！” 林支书摸着鼻子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额~那就从大门口那里拿一块儿小一些，能塞进洞口的石头过来，咱们堵上就好了。” “这样会不会不够一劳永逸啊！” “一劳永逸的思想要不得，要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之中。坐地日行八万里知不知道，你得跟上才行，一旦落后，那是要挨打的。虽然用石头堵上这个办法有些简单，可这个地方离咱家不远，咱们每天都经过这里，见一次堵一次就行了。还怕它不改道儿怎么的。” 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这得多无聊啊！才能想到这种办法，比牛皮糖都粘人。 “好嘞爸！我这就去。” 林里跑到大门口堆肥的堆旁边，挑了一块儿形状有些圆的石头，掂量了一下分量，还挺沉。再看表面，光滑似鹅卵石，能顺着洞口往里滚。想到黄鼠狼推着一个光滑且沉重的石头往上挖土，林里脑海里就有了画面。 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回去，林支书接过石头掂量了两下，顺着洞口就抛了进去。 只见黑色的石头从洞口进去后，像林里预料的那样，滚着就进了洞口。滚动的时候和洞里的土壁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碰撞声。不知道进去了多长距离，反正他俩在外面听到duang的一声之后，声响彻底停了下来。 “嗯！这个石头选的好。看来是卡在哪里了。填土吧！” 林支书腆着肚子在一旁指点着没怎么填过坑的林里，两人合作的倒也挺和谐。 等办完事儿回到家里的时候，丈母娘早已将家里的事情都安顿停当了。正往门口倒腾口袋呢！ “妈，这是干嘛呢？口袋破口了要补吗？” 这个年代化肥还没有普及，农村地区的口袋还十分稀缺，破了之后都要用珍贵的碎布头打补丁，和人的衣服差不多。 “哦！家里磨好的粮食不怎么够吃了。打算让你爸去磨坊磨点儿粮食回来。” 一听有活儿，林里哪里还能袖手旁观。赶紧和丈母娘收拾起了口袋。本打算和丈母娘一起倒腾粮食，还没等他动手，就被丈母娘给否了。 “别别别，不用你动手。让你爸去吧！你的脚还没有好利索，干不得重活儿。” “嗯！你妈说的对。我过去就行了。你在家里把我两个大孙子看好了就行。” 林里也不强撑着做事儿，不过装口袋的时候还是站在一旁帮着把口袋撑开，方便倒腾粮食。 丈母娘用一个木头做成的，上面早已盘出包浆，还打着补丁的量器-升，一升一升的将带壳的粮食盛到口袋里。不一会儿，一家四口加俩小孩儿的奶源口粮谷子、黍等带壳粮食装了好几袋。在门口堆了一片。一看就能吃个大半年。今年估计是不用去五姐家里买粮食了。 “妈。爸一个人也带不过去啊！” “嗨！让你爸想办法去吧！你先回屋里去，帮淑芬看孩子去吧！” 林里明白了丈母暗示，毕竟他崴脚的事情随着拖拉机的声响早已闹的满村皆知，倒也不怕让人说闲话。不过站在院子里看着别人帮忙干活儿，自己不搭手不合适。搭手又怕旧伤复发，眼不见为净，躲起来反而更好。 回到自己的小家的时候，两个儿子仰躺着，黑漆漆的眼睛滴流乱转，手脚也在胡乱的挥舞着，嘴里不时说两句大人们听不懂的婴语，看起来挺和谐的一幕。 淑芬正在一旁叠尿布。屋子里的空气形成了气溶胶，看起来有点儿有点儿污浊。 一堆昨天洗好晾干，花花绿绿的布片儿在淑芬手里随意变换形状，很快就摞成整整齐齐的一叠放到了墙角顺手的位置，随时准备替换。那些尿布也不知道用了几代人，有些都磨破了还没有舍得扔掉。 “妈要去加工粮食去了？” “嗯！估计是让爸找人去了。毕竟咱家劳动力少，我脚还给崴了，帮不上忙。” “放心吧！往年都是大哥还有爸找的几个村民帮着去的。都快成了定例了。” 这个时候就显出家里男丁多的好处了。在这个极度依赖人力的年代，男丁多就意味着能多一分吃饱饭的希望。 要是林支书没有做村里的支书，只是一个普通村民，家里养着六个闺女。估计家里人的口粮都够呛。虽然有女婿能帮衬点儿，可那一年能帮多少。大家都忙着挣工分儿养家呢！ 也不知道林支书去喊谁了，没一会儿，林里就听到院子里来了几个人，没过几秒，就听到扛着重物远去的一溜脚步声。总之就挺快的。 “切！就你这小身板儿？别口袋刚提起来就得给压趴下了，要是闪了腰那就更玩儿完。” “哼！别看我身上没有多少肉，可那是没有肥肉，而且我的力气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哦？我什么时候领教了？” 淑芬梗着脖子不承认，林里撇撇嘴，站在地上做了个抱重物往上掂量的动作。 “好多次呢！你不记得了？要不等你亲戚走了再给你温故知新一下？加深一下记忆。” 砰~~ 淑芬被林里戳破了脸皮，恼羞成怒的将刚刚叠好放在的墙角的尿布抱起来就朝林里头上砸了过来。 能做婴儿尿布的布料都很柔软贴身，更别说经历了几代人的使用，摸起来更加贴近肤质。也就是数量大，砸在头上有点儿重量。要不然林里还以为是轻飘飘的一叠纸巾呢！ 再加上婴儿出生没有吃过五谷杂粮，丈母娘又刷洗的干净。闻起来不光没有异味儿，反而有一股奶娃娃身上的味道。 “呸！你个臭流氓。” “嘘~淑芬，这个词汇可不兴说啊！要是传扬出去，估计很多人会对我有看法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呢！” 淑芬也知道轻重缓急，刚刚也就是被林里弄的着急了，否则绝不会那么冒失。 知道自己无论口头还是别的什么都斗不过林里，干脆冷哼一声调转身体，背朝着林里不说话了。 “咳咳~~淑芬，我刚才就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活泼。” “哼！” 淑芬心说，屁的活泼，明明就是爱耍流氓。从那层出不穷的花样上就看出来了。还装！ 冷哼可不行啊！怎么也得说句话，要是骂出来气消的更快了。 林里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了淑芬后背上，这么方便的动作，可不能白瞎了啊！ 啪~ “拿开你的脏手。” “嘿嘿！脏什么脏啊！我的手你还不知道吗？上面一根毛刺都没有，光滑着呢！” “滚滚滚。别一天天的黏在家里，你看我爸不是天天出去嘛！你这和个地主老财家的大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怕村里人说闲话。” 林里见淑芬又扒拉了自己一下后没有再反抗，就顺势坐到了炕上，两人贴在一起聊起了天儿。 “去年我是你家拐卖回来的，人家没人敢和我接触。今年我不是改了很多了嘛！收秋啊！给村里人理发啊的！这几天也就是崴脚了，要不然你天天白天都看不到我。” “哦？要是没有崴脚你打算做什么啊？去找个向阳的墙根儿和村里人侃大山吗？” 林里丈量了一下尺寸，心说自从你生完孩子，谁家的大山有你的大山好啊！还有山泉水呢！ “要不然呢？村里农闲的时候也就这么多打发时间的事情了。要不我进山打猎去？毕竟我现在是有枪的人了。” “唔~~还是别了吧！山里有狼呢！去年还听村里进山砍柴的人说起过，要不是当时距离比较远，他跑的又快。搞不好都进了狼肚子里了。” “啊？有狼？会不会是看错了啊！毕竟他是进山砍柴的，而且大家都缺吃的，别是饿肚子看花眼了吧！” “不会，那人是有名的远视眼，看远处的东西清晰着呢！” “哦，那看来是真的，毕竟远视眼很厉害的。哎？那我去年进山的时候你不和我说？是不是当时你不满意这门婚事，又不能反抗，所以想让我进山让狼叼走了，遂了你的意。” 林里可说不出人家有心上人的话，那也太能给自己找帽子戴了。 “哎呀！你弄疼我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里抱紧了没有挣脱的淑芬，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了几分。 “没有。你去年的时候刚来，对这里还不熟悉。看你那逆来顺受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胆小。所以你进山肯定也是在靠近村里这一片。可是今年你有枪了，胆儿肥了，我怕你为了收获更多的猎物往山林深处走。” 逆来顺受？这是什么奇葩形容词？肯定是淑芬学业不精用错了词汇。林里可不觉得自己逆来顺受，不就是当时处于被动状态嘛！男女平等懂不懂！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心爱的小媳妇儿了。” “呸！油腔滑调。就会说这种羞人的话。” 林里怎么说也是被互联网熏陶过的闷骚男。在无人的房间里面抱着自己的媳妇儿，这骚话可不章口就来啊！ “嘿嘿~这就叫闺房之乐。也就今天你身体不方便，要不然现在可不就只是这般光景了。” “哎呀！有忌讳。” 听淑芬这么一提醒，赶紧抽手离开。林里瞬间想到了一个因一个意外引发的惨剧。那玩意儿到底会不会给人带来霉头林里不知道。反正那个自认为会带来霉头的男人坐了牢。 “咳咳~新时代不讲那个。” “呸！” 哇哇~~ 得！气氛好不容易烘托到这里了，林里还打算引诱淑芬用些别的办法呢！结果两个小家伙儿不干了。真是讨厌的厉害。 “快快快，把罐头瓶拿过来。到尿尿的时间点儿了。” 林里在淑芬的催促下，从墙角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罐头瓶拿了过去。也就是林支书喜欢两个小孙子，这年头儿用罐头瓶接尿估计也不多见。毕竟罐头瓶的用处大，来源却少的可怜。也就走亲访友、探望病人、送礼的时候送个罐头。普通人家都不一定舍得买来送。 淑芬撩开小被子，一把夺过罐头瓶放到小雀雀底下。因为怕罐头瓶的温度低，碰到皮肤让孩子打激灵，淑芬用手攥着靠近孩子身体那一端的瓶口，将罐头瓶的位置控制的很好。 嘴里还“嘶嘶~”的吹着口哨。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林里都快被她的口哨声弄的来了尿意。 “淑芬，赶紧别吹口哨了。两个孩子一个罐头瓶。别把另一个小家伙儿的尿给吹出来了。” “既然知道还站在地上干嘛啊！赶紧上来接尿啊！” 见提醒不成反被骂！林里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赶紧爬上炕，将自己的两只手鞠起来当成了容器，伸到了另一个儿子的小雀雀下方。 唰~ 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淑芬的口哨声流了出来。不过不是淑芬拿罐头瓶接的那个，而是林里刚刚准备好这边的。 “哎呀！这也不是他先哭的啊！怎么是他先尿了呢！” “哈哈~~恶人自有恶人磨。哈哈哈~” “哦？你是说你儿子是恶人？” “呸！没个正经。就会歪曲别人的话。” 淑芬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的说法，黑锅只能让林里背了。见林里没有反驳自己，满意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吹起了口哨。 哗啦啦~~ 林里也不知道这个儿子是有多讨厌自己，眼看双手鞠成的肉容器就要满了，尿液形成的水柱竟然还没有脱力的趋势，在手掌里都溅起了水花。不就是时不时的进去看看你嘛！唾唾沫他也不是本意啊！那就是附带。 “满了满了，快点儿过来接一下啊！” 淑芬也看到了林里的窘迫，正打算不计前嫌帮他一次。 可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儿的小家伙也尿了。 水柱的力量还不小，将罐头瓶冲的哗哗作响！ “唉！完了完了。快流出来了。” “额~~” 就在林里鞠起来的手中液体越来越多，液面就要冲破最低点的时候，那使坏的小家伙一收力，水龙头自己关了。 看着手掌中因为液体表面张力没有流出来的液体，林里一动不敢动。要是流了出去，那就白接了。 “咯咯咯~你儿子向你示威呢！不让你欺负我。” “这个说法就是错的。要是我不欺负你，怎么能有他俩啊！他们这显然就是吃水忘了挖井人。白眼儿狼，不记恩情。” “呸！什么欺负不欺负，什么挖井人不挖井人的。你就会曲解我的意思。谁让你当时非要进去打扰他们来着。你活该。” “他们那时候懂个屁啊！再说了，我当时也没有伸脸进去啊！这个说法不成立。” 见林里越说越没有边际，淑芬还正要开口反驳，就看到林里缓缓将一捧童子尿朝自己这边运了过来，就有点儿慌神。 “别过来，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你喊什么啊！罐头瓶在你这边，我挪过来往里面装啊！我手都酸了。” “你傻啊你，你就不能等等。万一洒在外面了，不是就白接了嘛！” “哎呀！什么白接不白接的。我现在手酸的厉害，赶紧收一下，你那边都接完了也不说过来帮帮我。” 淑芬本来还想再戏耍林里一番，但是见林里这么不要碧莲的往过蹭。虽然自己儿子的尿洒在身上也没什么，可就是不爽林里的这种做法。总觉得他有坏心思。 将装了浅浅一层尿液的罐头瓶往林里那边挪了挪，又用抹布在下面垫着，这才完成了准备工作。 随着林里对准罐头瓶，缓缓分开双手相接的下端，一股细微的水流准确的流进了罐头瓶里面。虽然也有钩回来的，但也都掉到了罐头瓶里面。 听着哗啦啦的声音，两个傻小子也不哭了，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上善若水用在这里好像也挺对的。 “唉！完了。就照这俩傻小子这德行。估计也是个喜欢玩儿尿泥的。” “切！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脑子不开窍才玩儿尿泥呢！我家儿子打小就聪明，才不玩儿尿泥那种脏东西呢！要玩儿也是让他爸爸去河边儿挑水回来和泥玩儿。对不对啊！乖儿子~~” 噗~~ “哈哈哈~~” 淑芬本打算和自己儿子联合起来一同嘲笑林里，谁知道两小子尿尿只是前奏。 在淑芬靠近儿子联络感情的时候，一个响屁将淑芬劝退。随之而来的就是喷薄而出的不可名状的稀稀的物品。 刹那间，将拆出来平放在孩子底下的尿布喷出了一股长长的痕迹，甚至超出了许多，将下面的褥子也给沾上了。 更重要的是味道。 直到今天亲眼所见，林里才知道小孩子拉臭臭竟然也这么臭。他还以为没吃五谷杂粮的臭臭味道能稍稍好闻一点儿呢！谁知道屎就是屎，哪里还分什么婴儿、美女、丑男、老人之类的。 第153章 洗尿布 “咦~” 林里嫌弃的调转了头，自己的都不看，儿子？儿子也不行啊！现场实在不忍直视，会做噩梦的。 林里虽然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可从外边儿回来之后诸事繁杂，孩子都是淑芬母女二人在照顾，更别说收秋的时候和林支书搭伙儿睡了一个多月。 平时帮忙收拾收拾尿布就算赶上了，委实是第一次碰到俩儿子拉臭臭，还是近距离的喷射。太残暴了！ 啪~ 淑芬一巴掌抽在了林里后背，巴掌声在不大的窑洞里回荡，用的力气真大。 林里这般作态的确不像一个父亲。更别说淑芬刚刚被俩儿子破了功，此时正在爆发的边缘，表现差劲的林里被迁怒也实属正常。 “你看看你，还像个父亲吗？” “我不是像，我就是。” “就是？你怎么就是？快点儿的，帮忙收拾。” “马上马上。” 林里的眼睛往窗户上瞟了下，本来打算开窗户换气。但一想到自己前几天的遭遇，还是别了。这年头儿医疗水平底下，俩个奶娃娃可受不住折腾。 “快点儿的。” “额~淑芬，我应该做什么啊！” 淑芬咬牙白了手足无措的林里一眼，一指墙角的抹布说道。 “当然是拿抹布过来收拾啊！要不然呢！你打算徒手收拾吗？” “哦哦~马上马上。” 林里这才想起来家里没有卫生纸，或者说现在纸都很缺，产量低用处多，还没空顾忌到下三路上的事儿。根本没见过。 “来，我把孩子抬起来，你往出抽尿布。” “嗯嗯！没问题。” 淑芬用抹布清理了一下孩子的下身，吩咐好林里后，两手托着孩子的背部和轻轻的抬了起来。林里早已抓在尿布上的手轻轻用力，一张需要清洁的尿布就被抽了出来。 “把尿布先放到一边，铺一张新的上去。” “哦哦，没问题。马上。” 林里笨拙的将换下来的尿布挪到一旁，又从从刚叠好的那一摞上抽了一张干爽的新尿布，依着刚才那张尿布的样子摆在了孩子的下面，将褶皱拉平之后，淑芬对准位置将孩子放了下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有穿裤子，所以淑芬只需要将尿布折起来抱住重要位置，再盖在肚子上就完成了换尿布的动作。 “哦！要是刚才没有接尿的话，应该喷不出来吧！” “屁！到了时候了，管你有没有尿布。快点儿，别想偷懒儿，把炕上的擦了去。” 由于条件有限，林里小心翼翼的用换下来的尿布和那块儿抹布折叠折叠又折叠，一轮操作下来，抹布和尿布都快叠不起来了，但总算将外面的地方擦干净了。 现场是清理干净了，不过留在心里的阴影估计没有半年不会消退。 “那我去洗尿布？” “去吧去吧！在屋里你也帮不上忙。” 林里接到指令，急忙跳下地，拿着尿布就要走，他得赶紧出去换换气。但突然又留在了原地。 “咦？不是说养狗子可以帮忙吗？怎么不叫进来啊？” “屁！孩子现在才多大，天气又冷，你快吧你。” 林里呵呵一笑，赶紧跑出了门。心说淑芬越来越向妇女的方向转变了。骂起人来竟然都有了些泼妇的味道。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啊！ 农村地区吃水都是问题，更别说给孩子洗尿布了。不可能弄个水管子呲，一直呲到尿布上面的脏东西看不见为止。 所以手里攥着尿布的林里站在门口刚喘了两口气，思绪清晰起来之后反而没有了想法，难道回屋里的水翁里舀水出来？按照自己的洗法，那得用多少水啊！估计洗这两片尿布一担水都不够用吧！ “从墙角拿那个木片儿。” 不过好在淑芬猜到了林里的这个倒霉样儿，在屋里隔着窗户纸指挥。 林里循着淑芬的指挥，果然找到了那个木片儿，看来是要先刮才行。啧！这才是正路啊！省水。 旺旺旺~~ 林里手里拿着木片儿，正不知道往哪里刮，就听到刚栓绳子没几天的狗子朝自己叫的起劲儿，看那样子竟然还有些急眼了。 “嘿~狗子，等着我啊。” 狗子见林里过来，跳的更加欢了。 不过在距离狗子还有一米的地方，林里就停下了脚步。俗话说的好，狗扯烂羊皮。这尿布比起烂羊皮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不能让狗子给抢了去，要是扯坏了，林里得挨骂。 “别嚷嚷啊！我心情好点儿还能给你多刮点儿下来，要是惹恼了我，我就拿到大门口堆肥的堆上刮。” 狗子不通人言，只知道林里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当着自己的面儿馋自己。扑叫的越发凶恶，大有为了一口吃的能咬人的样子。 吱呀~~ 房门推开的声音传来，林里心头一喜，还以为是丈母娘在家呢！结果发现是淑芬手里又拿了几块儿包好的尿布走了出来。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诺！我就说嘛！这俩兄弟是双胞胎，吃喝拉撒都赶趟呢，这次怎么可能分开呢！果不其然，还是我有准备。” “额~可你不是有准备吗？怎么一下子用了这么多。” “这是昨天晚上用了攒下来还没有洗的，你加把劲儿啊！洗的干干净净的，用尿布的可是你儿子。” 淑芬将包好的尿布轻轻放到了林里面前，动作小心翼翼的，看起来是怕什么东西甩出来。 “嘶~” “别吸冷气了。妈估计是去磨坊了，她还没有近距离的看过磨面呢！而且怕咱爸粗枝大叶的不会收拾米糠，肯定要亲自扫才放心。 所以你别想着现在磨蹭，出工不出力，等妈回来之后让妈给你洗。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我要见到洗干净的尿布，你要加油哦！” “嗨！我是那种人嘛！这点儿活儿比起收秋那可简单省力多了。不就几片尿布吗？拖拉机我都玩儿的转。小意思。” “呵呵，我和你想的一样，你可是孩子的亲爹，肯定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这是我这个当爸爸的应该做的。不过我毕竟是第一次洗，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让我汲取一下你的清洗经验，也好少走些弯路。这两天天气越来越凉了，这几天夜里都开始落霜了。要是因为我的不熟练耽误了晾尿布，我怕俩孩子没干爽的尿布用啊！” 为了迎接孩子的降生，家里的尿布准备的不少，可谁知道是双胞胎呢！尿布目前虽然够用，可毕竟不充裕，要真的出现林里说的那种情况，两个孩子真的有可能挂空裆。 婴儿挂空裆也没什么，但家里的褥子就那么两条，要真的被孩子弄脏了，洗起来可是个麻烦事儿。淑芬想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知道林里肯定是想着少走点儿弯路，少吃点儿苦头，可现在没有办法，为了孩子只能放弃让他在洗尿布这件事情上吃苦头的念头了。 “咳咳~这个事情也简单。你去门外的堆旁边儿弄干净。然后用盆端着去河流的下游清洗就可以了。” 听淑芬这么说，林里一下傻眼了。有流水洗自然好啊！但河流可是村里的重要水源，虽然是下游，但是~~ “可以去河边儿洗？大家都吃水呢？” “所以才说是下游啊！大家祖祖辈辈都这么做的。再说了，洗衣服不去河边儿去哪里啊！难道挑水？那可累死人了。去那里最方便了。” “可是我看见咱妈就是在家里洗的啊！” “嗨！咱妈洗衣服你才看到几次啊！又不是不能偶尔一次，我骗你干嘛啊！骗你好玩儿吗？要是污损了村里人的水源，估计得让全村的人骂！我可不会给你开这种玩笑。毕竟咱家也要吃水的啊！” “不好玩儿不好玩儿。我信你，我这就去。” “这不就对了嘛！得听老前辈的话。你快点儿的啊！我先回去了，孩子估计饿了。” 老前辈老气横秋的拍了拍林里的肩膀，扭着腰走了。 林里看着眼前耷拉着舌头流口水的狗子，无奈的说道。 “唉！狗子啊！你别等了。今天你是加不了餐了，毕竟要用来堆肥呢！淑芬的话你刚才也听到了，要是想骂人，你就骂淑芬吧！” 见林里对着自己扒拉了两句，站起来拿着尿布就要走，狗子再次扑咬了起来，口水差点儿甩到林里身上。好不容易见着甜头儿了，不尝尝不甘心啊！ 可林里哪知道狗子内心的想法，即便知道了也不干啊！要是哪天狗子舔他怎么办？好恶心啊！！ 很快！林里在狗子的隔墙咆哮声中将尿布清理了个干净。站起来锤了锤后背，端着大半盆大致清理干净的尿布去了河流下游。 还别说，河边儿真有几个妇女拿着大棒子在洗衣服，见林里过来，停下手里的活儿大声的搭话。毕竟是不要钱的理发师，林里人缘儿不错。 “哟！林里，听说你前两天崴脚了，现在脚好了？还是在家里光吃饭不“干活儿”让淑芬给赶出来了？” “哈哈哈，怎么会啊！人家不“干活儿”能生双胞胎吗？肯定是淑芬坐月子之后受不住了才把林里赶出来的。” “我看你们说的都不对，估计是林里这两天崴脚了，所以干不了“活儿”才被赶出来的。” “哈哈哈~~” 几位大姐在“活儿”上加了重音，相互打趣了一番后，几个妇女哈哈大笑了起来。顺便儿还打量了下林里的下三路。 唉！婚后的女人是流氓啊！林里这种嫩娃娃还是年轻。没吃过亏啊！绕着走才行，他还蹭过来了。 “几位大姐，我爸妈磨坊去了。孩子尿布没人洗，我这不是出来洗尿布来了嘛！额~你们忙着，我去下游洗。” 见林里红着个脸要走，又有妇女大声挽留。 “别走啊！咱们都洗衣服呢！搭个伙儿一块儿聊聊天儿呗！” “是啊！我们都是有男人的良家，不会吃了你的。” “就你家那老爷们儿都快让你弄干儿了，走路都直晃悠，你还不吃人啊！” 见几个妇女越说越来劲儿，林里急忙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哎呀！不了不了，毕竟是孩子的尿布，上面可脏了。我还是往下游走一走吧！” “哈哈哈，不就是奶娃娃嘛！能脏到哪里去啊！我们都是生养过好几个孩子的人了，即便是在娘家的时候，谁不是五六岁就开始带弟弟妹妹啊！什么阵仗没见过，不嫌弃。” “是啊是啊！我是娘家的大姐，从我三妹开始，五六个弟弟妹妹都是我帮着带的。” “我也是啊！我现在都生了四个儿子了，婆婆可没管过我，那口子就更别说了，不都是我自己操持大的嘛！” 一群妇女叽叽喳喳叫唤的林里头疼。甚至有往家长里短的方向发展的趋势，他虽然是上门儿女婿，可不是女人啊！陪不了啊陪不了！ 赶紧又附和着说了几句，小跑着去了下游。耳边最后又传来的几句虎狼之词听得林里这样的老司机都脸红。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老和尚太有经验了。。 踩着河畔的乱石往下游走了二十来米，林里找了个有一块儿平坦石头，且比较聚水的位置蹲了下去。 将尿布倒在河畔上，挑拣出几块儿没沾臭臭的尿布放到水流中漂洗。 已经是落霜的深秋，白天的太阳虽然依然晒的人暖烘烘的，但从山里流出来的水温度却不高。林里的手伸进去就觉得激的厉害，刺骨的寒意直往骨头里钻，手指活动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再看不远处的几个妇女，伸手进水里都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唉！这个年代的人过的太苦了。 不过家里水瓮的水也热不到哪里去，而且也没有谁家大方到洗衣服还要烧热水的地步，更别说倒水就是个麻烦事儿，除非是年前的大扫除才舍得在家里洗。 将几块儿尿布漂洗了一会儿，感觉脏东西都被水冲走了，拿起来放到石头上用力搓洗了起来。虽然只是沾染了尿液，但搓一搓肯定更干净。 等洗完了这几块儿较为干净的，林里又用手指捏着一块儿刮干净的往水流湍急的区域走了几步，将尿布伸进去用水流冲刷。 眼看尿布上的黄色物质渐渐减少，僵硬的手指触感渐渐减弱，捏着的一角缓缓下滑，尿布竟然脱手而出，等林里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水流冲着往下跑了两三米了。 “哎呀我去。我儿子的尿布。” 林里顾不上拍大腿，赶紧起身往下跑。由于河畔上都是乱石，比站梅花桩还要危险，速度差强人意，将将能跟上尿布的流速。但两米的距离宛如天堑，竟然缩短不了。 情急之下，林里捡起一块儿大石头，瞄准尿布就丢了过去。 可瞄准的时候忘记考虑介质折射的问题，差的有点儿远。 赶紧又捡起一块儿石头瞄准丢了出去。这次有了预估的位置打底，总算是打到了。 看着石头压住尿布缓缓沉到了河流的底部，林里这才安心了下来。 要是晚上回去少一块儿尿布，估计会让淑芬编排不知道多久，而且这个事情太丢人了，估计孩子长大之后这也是反面教材的一个重要课题。林里可不想将来在孩子面前被每每提及。 由于石头落下的时候在尿布前面一点，此刻的尿布正好包裹在了石头上。短时间内不会脱离，所以林里的时间很充裕。 将右脚上的鞋袜脱掉，又将裤腿、秋裤用力卷曲到小腿肚子上方，侧身缓缓将右脚踩进河里，一股钻心的凉意瞬间传遍了林里全身。 弯腰将尿布从石头底下抽出来，林里赶紧从河里把脚收了回来，踩在有些温度的黑色石头上晾晒了起来。 等脚干的同时，林里继续漂洗着手里的尿布。这个时候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搞不好还能发个朋友圈，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育儿过程。 等脚上的水干的差不多之后，林里赶紧踢着鞋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这次他可不敢再冒失，将尿布攥的紧紧的，又找了个小树枝不停的在水里刮着。 等尿布冲的差不多之后，这才一咬牙一跺脚，扭头开始搓尿布。 等搓的差不多之后，也不敢回头，用盆舀水冲洗了石头之后，才继续洗尿布。 看着手里的尿布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本色，林里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见远处的几个妇女洗衣服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估计早已洗完衣服端着盆走了，林里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一推门，林支书正在院子里用笤帚扫衣服上沾着的粮食粉末。 “咦？爸你们回来了？” “嗯！又没有多少粮食，加工的可快了。” 林里心说你肯定插队了，还是大家热情洋溢的请你插队。 “哦！” “干嘛去了？还端着个盆。” “洗尿布。” “哦！” 男人之间的聊天儿就是尴尬。不过林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盆放到地上，接过林支书手里的笤帚就开始帮着扫。 “妈去哪里了？没回来吗？” “回来了，你妈正往瓮里面倒腾呢！” 看来丈母娘还没有扫衣服呢！不过这种事儿还是让人家老头儿来好了，能增进感情不说，以后还能被少针对点儿。这比做家务可能刷好感。 给林支书扫完衣服后，林里好奇想看看加工回来的粮食，一推门，一股粮食加工后的香味扑面而来。 只见丈母娘正在几个瓮前面一碗一碗的将袋子里的米面往瓮里面转移。身上、头发上有很多米面粉末。听到林里进来，回头看了看说道。 “我回来没看到盆。就猜你被淑芬指使着洗尿布去了。” “额~怕尿布不够用。妈，咱们村里人都是去河里洗尿布吗？这两天水已经很凉了。” “也不全是，离河近的去河里洗。其他人家要么挑水，要么尿布都没有几条，用不用也没多大分别。咱家一直都是，也就冬天的时候河水冻住之后在家里洗。” “那冬天洗了之后怎么干啊？” “晾在院子里，或者把炕烧的热点儿，然后铺到炕头上烘干。” 在院子里晒，估计是先冻成冰棍儿，然后升华，很费时间。至于把炕头烧热烘干，那晚上睡起来得多难受啊！会上火吧！ 林里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弊端。脑海中各种主意一个个的冒了出来。 随后想到了炉子和铁皮烟囱。 对了，还有炉子里面要烧的煤炭。 村里肯定没有这种东西，乡里估计也没有，看来得到县里打听了。也不知道哪里能搞到煤票。也不知道拖拉机挂靠的运输单位里面有没有煤炭拉。 至于弄个煤油炉子烧煤油？还是算了吧！能搞到也烧不起啊！又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这尿布一用估计就得三四年之久。要是措施做的不到位，估计接下来几年就可着养孩子吧！ “妈，瓮装了快一半儿了，要不我把袋子抬起来慢点儿往里面倒吧！” “别别别，面粉一倒容易往起了飘，还是我慢慢用碗挖吧！对了林里，你赶紧把尿布晾出去，早点儿晾干早点儿往回家里收。” 林里一拍脑袋，才想起淑芬说的话。 赶紧灰溜溜的跑出去端着盆找淑芬检验去了。 “哟！挺快的啊！还以为你下不了手，得午饭前才能回来呢！是不是没有洗干净啊？” “洗干净了洗干净了。我都下手了。你看，我手都红了。你是不知道啊！河里的水现在可凉了，伸手进去都是冰的。” 淑芬看着林里伸出来自证的两只红彤彤的手，也就信了林里的解释。 拿起盆里攥的很干的尿布翻开仔细检查了一下，才看着林里微微点头。 “不错。洗的挺干净的。” “那可不嘛！老婆发话了，我得给干好啊！要不然影响家庭和谐。” “话还没有说完呢！尿布攥的太干了。” “太干了？我们本来就要往干了晒啊！攥的干一点儿不是干的更快吗？” 第154章 琐碎 “干的快是快了，可是这些尿布都有些年头了，攥水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很容易损毁的，家里尿布现在不怎么够用，你可得悠着点儿啊！” 听淑芬说完。林里才发现家里原来缺的东西这么多。不过就算买新布回来估计也舍不得用。能省则省。 突然，林里灵光一闪，一拍脑袋说道。 “那两条的确良的苦茶籽呢？要不拿出来给孩子们修改成尿布吧！孩子现在还小，不怎么扑腾，这不正好嘛！” “呸！滚的远远的吧！我害怕孩子让电给打的吓着了呢！你要是想用你拿去用，我家儿子才不用呢！” “额~我这么大人了，哪里用得着尿布啊！对了淑芬，那两条的确良的苦茶籽是不是改成什么了？” 淑芬闻言白了林里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你问这干嘛啊！都是女人家的事儿，不管改成什么你也得用。” 见林里还要问，淑芬急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的脚也好了。这些天又闲的厉害，让你写书你也不写，以后孩子们的尿布就承包给你了。” 承包？这可是长期性质的啊！洗的时间长了不得腌入味儿啊！ 林里一下子就抓狂了，但是又不能说自己不洗。而且淑芬转身就给孩子喂奶去了，哪里等他辩解啊！根本不给机会。 “额~要不我现在就开始写书？” “想写就写吧！你又不可能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写书，等写累了就去洗尿布，劳逸结合嘛！变着法儿的找点儿事儿做挺好的。” 听淑芬这么说，林里知道自己承包定了。 唉！承包就承包了吧！总不能一天天的闲的无聊。 哎？不对啊！林里很快反应了过来了，自己一天天的可很忙啊！ 挤羊奶、挑水、搬鸡笼、喂小鸡，最近还加了个和黄鼠狼斗智斗勇，这一天过的也挺充实啊！ 想到黄鼠狼，林里打算出去看看洞口怎么样了。虽然是早上才封了洞口，但是有点儿好奇啊！ “干什么去啊？” 林里刚出门口，就被站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林支书喊住。 “爸，我去看看黄鼠狼的洞口怎么样了。” “闲的。” “呵呵~”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去吧去吧！多大的人了，还一股孩子气。” “那我去了啊！爸！” 林里一边儿走一边儿嘀咕，还孩子气？别看不到十八，娃都两个了。 一路走到黄鼠狼洞口的位置，见封住的洞口还是老样子，又在四周转悠了一圈儿，没看到新的洞口。看来是那条黄鼠狼晚上活动的太剧烈，又被铁猫夹了腿，白天没有挖洞找出路的力气了。又或者憋死了？应该不会，更有可能的是还存在别的洞口。 见没有热闹可看，路过大门的时候发现堆肥的堆上上午刚刮出来的臭臭有点儿显眼，过去踢了几脚土盖住，才又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丈母娘已经把米面安置好了。林支书正用笤帚帮着扫衣服上的面粉呢！见林里进来，丈母娘倒没什么变化，反而是林支书躲在丈母娘身后扭捏了起来。 林里赶紧小跑着进了房间。刚刚他可看到林支书那要吃人的眼神了。也不知道这么一跑，会不会加重林支书对自己的“记恨”。 “干嘛了？还跑着回来的？” “呼~~我看到爸在院子里用笤帚给妈扫衣服呢！” “啊？那也不用跑吧！” “可是爸藏到妈身后用眼睛瞪我来着，所以我赶紧跑了。” 淑芬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 “真是的！这有啥呀！你们男人真的~~哈哈哈~~” 林里也觉得林支书那种没来由的尴尬很好笑，配合淑芬笑了两声。但是又顾忌到窗外有耳，赶紧停了下来。 “对了淑芬，那两条的确良苦茶籽到底做什么用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额~不告诉你，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不用这样吧！终究还是会知道的。早点儿说了吧！我让你吊着胃口呢！” “不说不说。不能说啊！” 见淑芬这小妮子话里带着挪喻人味道，可又不肯说。林里将双手放在胸前，哦！不是擦玻璃，而是十指缓缓张合，配合着脸部的猥琐表情，一看就知道没想着干好事儿。 淑芬见状赶紧抱紧胸口，一脸警惕。 “你要干嘛？” “嘿嘿~~我要干嘛？我要挠你的痒痒。” “啊~唔~” 到底是估计着院子里的父母，淑芬刚一出声，就又腾出手来捂住了嘴巴！ 一脸猥琐的林里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十指大动，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暧昧。毕竟是新婚燕尔，很快，淑芬就涨红着脸坚持不住了。 “停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哦？那就说。” “把手拿开！” “不拿，我现在要是拿开了，你肯定就转移阵地了。到时候想抓住你可不容易啊！” 林里说着话，又在淑芬胳肢窝上挠了两下。将僵直的淑芬弄的直哆嗦。 “的确良用来做袖口了。” “哦？袖口？” 林里的衣服都是一种布料做的，袖口也不需要什么特殊材质啊！ “是棉衣的袖口。” 哦~淑芬这么一说，林里就明白了。这个年代里，每人也就那么一两套衣服，冬天的时候更没有替换的衣服，尤其是棉衣，所以会出现洗了之后没有衣服穿，只能光盖着被子在家里窝着的情况。 为了改变或者说缓解这一现状。冬天的时候一般除了外套太脏没办法，其他的都不会洗。但是袖口之类的地方是最容易脏的，尤其是小孩子，冬天的时候鼻涕本来就多，总是用袖子擦鼻涕，不出一个月，袖口就会结上一层黑亮黑亮的硬壳，在阳光下还会闪闪发光。 所以后来棉衣的袖口一般都是另外在表面缝上一层，等脏了之后就拆下来洗了，然后再缝上去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挺好。的确良做袖口应该不错。摩擦生电，然后紧紧的贴和在手腕上。这样就不用冻手腕了。这个想法是你和妈谁想的啊！蛮不错的。” “嘿嘿，是我俩一起琢磨出来的。毕竟的确良的特性也太奇葩了。思来想去也就只能这么处理了。” “哦~哎？棉衣的袖口能用多少啊！那可是两条苦茶籽呢！尤其是爸的不是一般的大，一个苦茶籽能顶我两个，剩下的呢？” “剩下的？剩下的就没有做别的了。等有机会了再做别的。还有啊！别这么编排我爸，让他知道了大耳瓜子抽你。” “嘿嘿~~我说的也是事实嘛！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啊！总不会听墙根儿吧！那也太龌龊了。” “呸！你你才龌龊呢！你快点儿起来吧！压的我有点儿难受。” “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啊！我又不吃人。” 额~说到这里，林里就想起了河边儿发生的故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带入了语境，好可怕的感染能力啊！ “快点儿的，哎呀！妈过来了。”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林里一个弹跳就站到了地上，夫妻二人赶紧整理衣服。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两人气息紊乱、面部充血、衣衫不整，让人一看就知道毛病在哪里了。 “中午想吃什么？咱家新米面下来了。喲！这怎么没在院子里晾，反而端回来了。” 进门的丈母娘碰到了端着脸盆正要出门的林里，疑惑的看着脸盆里的尿布。 “妈，我这不是第一次洗尿布嘛！怕洗不干净，进来让淑芬帮忙把把关。” “这有什么把关不把关的，一个尿布，洗干净了就行了。” 林里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如常的淑芬，自己没有白给她争取这几秒钟，恢复的还真快。 “那妈你们聊着，我出去晒尿布去了。” “先别走，中午打算吃什么啊？新米面下来了。咱们今天做的花样多点儿，犒劳犒劳自己的肠胃。” “妈做什么都好吃，我吃什么都香。您和淑芬定夺吧！我都行！” “嘿！你这孩子，和谁学的，这么会说话。” 丈母娘笑呵呵的赞了林里两句。 说话间，林里已经出了院子。 坐在房门口抽烟的林支书见林里出来，还白了林里几眼，显然对自己和爱妻的日常被林里看到很恼火，但一时之间又没有机会惩治一下林里，很郁闷。 林里感受着后背灼热的视线，目不斜视的走到院子当间，两侧院墙之间拉起来的铁丝前，磨磨蹭蹭的将尿布一片一片的铺展晾晒了上去。随后朝林支书反方向的位置转身，又目不斜视的进了房间。仿佛那个口鼻一直冒烟的林支书是空气一般。 刚进房间，林里就靠在合上的门上大口的喘着气，右手不停的敲着胸口。林支书的气场还真强，让人不愿面对。 “林里，淑芬说中午想吃莜面饸烙，你想吃什么啊？” 恰好丈母娘出来，林里急忙站直了回话。 “哦，我也想吃那个。呵呵！” “再想想，今天是新米面。” 林里想着今天新出的米面，黄糕？可是没有鲜豆腐啊！肉现在也吃不上，没有个能沾的，排除。 小米粥中午吃不合适，再说了，前两天才刚吃过。 想到这里，林里竟然想不到更多的食物了。也对，粮食本来就缺，更别说配菜调料了。也就是女人们会想着法子的换花样，要不然天天就是面和米那就糟了。 “妈，我想不出来了。就莜面饸烙吧！挺好吃的。” “行，那我回去自己琢磨琢磨。” 送走了丈母娘，林里这下也不敢出门了。万一被林支书堵了，接下来几天估计没好日子过了。 “我就想起来个莜面饸烙，别的都想不起来。” “哦。毕竟选择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对了淑芬，今天家里有新米面，要不你和妈一起做饭去吧！孩子交给我来看着就好。” 淑芬诧异的看着林里，好像自从孩子出生后林里还从未和孩子单独相处过。猛的把孩子交给林里，心里有点儿不放心啊！ “额~你行吗？” “行！怎么不行！臭臭都拉过了，除了喂奶我没有，其余换尿布什么的我都没问题的。” 淑芬这话说的，什么行不行的。关键是那小眼神，简直欠收拾。 “你放心好了。你就是去妈那边了，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要是我这边降服不了两个小的，我直接喊你不就行了。” “嗯！说的有点儿道理啊！那要不~你帮着看一会儿？” “什么叫帮着，好像这不是我儿子似的。我看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 淑芬无奈的吐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有些怀疑，可林里说的也没问题，就撩起小被子解开尿布看了看，又把炕上一系列用品和林里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个遍，把林里安顿到炕上，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等听到淑芬关门的声音，盘腿正襟危坐的林里立马托着头半躺在了儿子旁边。 看着眼前两个粉嘟嘟的奶娃娃，嘴角拉扯着久久不能消散的笑容。伸头过去用脸蹭了蹭娇嫩的小脸蛋儿，林里龇牙咧嘴的无声笑了起来。 奶娃娃就是好，身上香香的，比街面儿上乱跑的那些泥猴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呼~~ 大概是林里的动作惊扰到了孩子的睡眠，长出了一口气蹭了几下小被子，两只小手扒拉了两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一旁屏气凝神的林里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 这要是醒来了，肯定得嗷嗷的哭。一个也就算了，他勉强能招架。可两个凑到一起，那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林里肯定伺候不过来。到时候把淑芬叫过来事小，要是无所事事的林支书蹭过来就完蛋了。不正好把借口递给人家了嘛！ 坐在炕上无所事事，林里将尿布展开重新叠了一遍，数了数量。又将抹布、罐头瓶什么的拿起来看看又放了回去。甚至闲的无聊还闻了闻罐头瓶里面的味道。虽然是婴儿，可罐头瓶用的时间长了，那尿骚味可一点儿不比的轻。 “唔~” 嗯？听到神兽苏醒的声音，林里如临大敌，赶紧伸手轻轻的在小被子上拍。 但好像没什么卵用。 小家伙儿的动静越来越来，嘴角也渐渐弯了下去。 眼看就要裂开嘴哭，林里结合这些天的育儿经验，赶紧将被子撩开。拿过罐头瓶，将尿布扒开就伸了过去。一手拍打着孩子的身体，嘴上还吹着口哨。 唰~~ 看着童子尿精准无误的流进罐头瓶，林里长出了口气。等水流接完，擦拭了雀雀。将小家伙再次包裹好之后，林里干脆又过了炕的另一边，提前准备好了一应事物，撩开小被子下摆，罐头瓶直接伸了进去。等孩子有感觉了，直接处理现场。 吱呀！！ 房门被推开，匆匆赶过来的淑芬手里还沾着水。看着林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你傻呀你。一直举着罐头瓶接吗？” “刚刚那个小的尿过了，我觉得这个也差不多快了。” “孩子还小，家里又不够热，你可别把他弄的着凉了。快点儿把被子放下来。” 孩子妈发话，林里不敢忤逆。不过罐头瓶也没有往外拿，而是用尿布将旁边包裹了起来，留在里面了。 “真懒。你要是个当，孩子们得让尿给淹了。” “不至于。到时候找几个像咱爸一样准备拿童子尿泡杏仁儿的老头儿就行了。这无根之水总会有去处的。” “呸！童子尿泡杏仁儿那可是治疗咳嗽的偏方。可管用了。对了，你要是咳嗽了，到时候也吃点儿。这两天杏核估计都晒干了，爸也快去别人家买了。” 这个年代的杏儿林里吃过几次，相比后世比鸡蛋还要大的白水杏，这个年代的杏儿大的有红枣那么大，但极少。更多的是鹌鹑蛋那么大。而且核大皮薄，果肉少，不过味道很浓郁。就是有时候浓郁的味道可能不是你喜欢的罢了！ “哦？杏核？咱村里还有人家有杏树吗？” 林里记得九十年代的时候，他们村里数遍了也不一定有十颗杏树。 林家庄这种土沟沟，林里还真没见到杏树的存在。 “怎么没有啊！只不过都在人家的院子里面长着的，你平时看不到而已。” “吹呢吧！村里人家的墙头多低啊！还有我看不到的杏树？” “哟？墙头低？你一天天的爬人家墙头上干嘛？你是看到别人家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是那种人嘛！我就是这么一比喻。” 林里赶紧矢口否认，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是接着聊杏仁儿的事儿吧！ “杏仁拿回来咱们炒着吃点儿吧！可香了。” “哦？你喜欢吃炒苦杏仁儿？” “当然了，抄杏仁多香啊！” “行吧！到时候用火铲给你塞进灶台里面烧点儿吃。” 哇~ 哎呀我去！两人聊天儿的时候忘记看孩子了，夹着个罐头瓶的小家伙儿醒了都没人管。 听到孩子的哭声，赶紧撩被子接尿。 可不良后果已经铸成，淑芬赶紧堵上了孩子的嘴。要不然另一个也得被吵醒，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去去去，赶紧收拾好出去吧！一点儿事儿也帮不了，反而帮倒忙。” 林里将湿了的尿布抽出来换上干的，在淑芬的白眼中拿着罐头瓶将尿倒了出去。 转眼又到了吃饭的时候。 丈母娘兴高采烈的一揭锅盖，将香喷喷的饭菜端到了炕上。 “今天做的多，可劲儿的吃。” 林里也不客气，给自己的大海碗里面夹了满满一大碗莜面饸烙，又夹了几筷子咸菜，端着跑到门口蹲着吃去了。谁让林支书一直瞟林里呢！受不住啊！ 新下来的粮食味道果然不一般，满满的都是植物天然的味道。相比后世的粮食，口感粗糙了些，做出来的外表也没那么好看，可味道香了不知道多少。 “怎么还跑到院子里来了？炕上坐腻味了？” “呵呵，妈，没有的事儿。我就是看村里人都蹲在墙根儿下吃，我也想试试。” “呵呵。你这蹲在院子里和蹲墙根儿不是一个意思，学的不像。你得出大门蹲在墙根儿吃才有那个味儿。” 我去！丈母娘给淑芬送饭出来了，林里能明白。可林支书怎么也端着个碗跑出来了，刚才不好在里面盘腿吃饭呢嘛！ “下午的时候我去收几斤杏核回来泡药材吃。可是啊！这杏核没人帮着去皮啊！愁啊！” “嘿嘿~爸！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来吧！我最喜欢给杏核去皮了。” “那可是个苦差事啊！用斧子捣的时候还要用手抓着杏核，免的杏仁儿被砸烂了。这两三斤的杏核捣下来，手指都能给磨出水泡来。唉！这个事儿不好干啊！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爸，你千万别这么说，没事儿的！我还年轻，正是该吃苦历练的时候，您千万不要心疼我，那样是对我的不负责任，不利于我的成长。” 林里大义凛然的表态，看的林支书有些傻眼。心说这种表情真恶心，明知道他是在作假，可你还不得不配合。 “嗯！那我就多收点儿杏核回来，帮助你成长。往年都是两三斤，但今年，我打算收八斤回来。” “嗯！谢谢爸对我的爱护，我一定好好干。争取多多的磨练自己。” 神的八斤。你是得了肺痨了怎么的？要吃那么多。 “嗯！不错不错。对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个事儿。你三爷爷最喜欢吃杏仁儿，但是这些年岁数大了，手抖的厉害，一直没人帮忙捣杏核。我寻思着你上次崴脚的时候还是你三爷爷帮着正骨的，你看~~” 林里知道这是林支书刻意为之。三爷爷的手抖不抖，好像林里不知道似的。扯出一个笑容，笑着说道。 “呵呵，爸，只要三爷爷不是太急，我都没有问题的。您老看着安排就好。来多少杏核，我就捣多少。争取捣出来的杏仁儿又快又完整，绝对不辜负您老对我的栽培。我一定好好进步。” 第155章 杏仁儿 找好了做苦力的人，林支书也不客气。 一顿管饱的午饭过后，喝了两大碗汤的林支书也不说靠在被子上休息一下，就出门找有杏树的人家收杏核去了。 等傍晚回来的时候，林支书肩膀上吊着个口袋走进了院门儿。见林里在院子里，就啪的一下丢到了正抱着鸡笼打算回家的林里面前。 “林里啊！今年杏树丰收了。我收回来足足十五斤杏核啊！你有空就把它们都给收拾了吧！你爹我咳嗽，急着用呢。” 林里抱着鸡笼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口袋，不知道是因为口袋扎的不紧，还是林支书故意如此，反正地上散落出来不少口袋里掉出来的杏核。 “爸，这杏核是不是小了些啊！” 和林里后来经常看到的白水杏里面又大又扁的杏核不同，从口袋里撒出来的杏核也就蚕豆大小，但鼓囊囊的很圆润，表面还散发着光芒，虽然用来穿手串儿有些勉强，但用来做算盘珠子肯定是够了。 “小？这是村里最好的杏核了，你看看，这多大，多圆润。” 林支书对林里的没见识感到嗤之以鼻，从地上抓了一把伸到林里面前，手指差点儿戳到林里脸上。 “知道了爸！我明天一早起来就捣了它们。” 还有空收拾了它们，听不出林支书话里有话那就成了。 “哼哼，这还算句话，行了，我也走街串巷的累坏了，你把鸡笼放回家里记得出来收拾啊！哼！” 林支书臭屁的拍了拍上残留的土，摇头摆尾的走了。也不知道谁家待客之道这么不周全，也不说搬个凳子待客，竟然让林支书坐了一土。 林里将鸡笼放回家里，出来将地面上散落的杏核收拾进口袋，提起口袋的时候，就觉得手里一沉，掂量了两下后，感觉怎么也快二十斤了。别是村民找借口贿赂林支书吧！ 不过一想到林支书嘴角那一抹得逞的微笑，林里觉得自己知道事件的真相了。唉！小气的林支书啊！ 把放杏核的口袋扎紧放到柜子上，林里进了房间。 “爸把杏核买回来了？” “买回来了，还不老少呢！我掂量了一下，差不多得二十斤。” “啊？二十斤？这怎么吃的完啊！” 苦杏仁儿有微毒，成年人一天的安全食用数量也就十来粒左右。桃子保人杏伤人，李树底下埋新坟，这俗话可不是说说的，这都是多少年来人们的血泪教训啊！ 林里就不信了，他林支书今年能吃完。 “还有三爷爷的呢！算下来也差不多吧！” “嗯！既然爸买回来了，那你就捣吧！你不是喜欢吃炒出来的吗？正好如了你的心愿了。” 看着淑芬那戏谑的笑容，林里只觉得手指都有些抽抽。 第二日，林里早起完成了自己手里的事儿。 拿着斧子就到南墙底下找了块儿空旷些的地方，见没有垫底的硬物，随后又去河边儿搬了块儿大些的石头回来，在地上挖了个浅浅的坑，将石头放上去放稳之后。想了想又回屋里，把灶台前面放着的烧火时候坐的小凳子又搬了出来。 这二十斤杏核捣下来，要真的都是蹲着，那腿肯定得废了。要是坐在地上，先不说衣服会滚成什么样，单就肚子都可能着凉了。在这个普遍用土坷垃的年代，林里很难想象拉肚子的时候用土坷垃会是怎么一种体验，关键他也不想去尝试。毕竟稀的碰到土坷垃，大概率是和泥玩儿了。玩儿尿泥本来就过分了，玩那个泥，那得脏死人。 取一粒杏核放到石头上一个浅浅的小坑上摆好，提起锤子缓缓下落。坚硬的杏核毫发无伤，反倒是斧头被弹了起来。 林里又微微增加了些力气，斧头又弹了起来。 不信邪的林里又加大了力气，但一斧头下去，斧头没怎么反弹起来，但是听声音就不对。等把斧头拿起来，杏核碎成了一摊不说，杏仁儿也已经四分五裂。 伸手把杏核碎屑从石头上抠出来，只见那杏核相当厚实，而且质地坚硬，材质紧密。用指甲掐，竟然不能改变分毫。捏住在石头上用力一划，竟然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痕。林里用手擦了擦痕迹，见是杏核留在石头上的，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小说里那些铁木什么的东西，要不然能累死人。 “哎呀！你这技术不行啊！你看看，我这好好儿的一粒杏核，让你给糟践成这样了，别说吃了，就是烧火都怕从炉齿上漏下去啊！” 林支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行到了林里身后。猛的听到有人说话，吓的林里把斧头都拿起来了。 听到林支书憋着笑的冷嘲热讽，林里差点儿没破口大骂。这话说的也太损了，竟然说自己捣出来的杏核能从炉齿上漏了，就是煤面儿都能烧的好不好。 “爸，您闲的？” “嗨！还我闲的，我事儿多着呢！这不是不放心你捣杏核嘛！所以过来看看，本来还怕你伤着手，谁知道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捣杏核竟然都不敢用手捏着，唉！可怜了我辛辛苦苦收回来的杏核啊！” “爸，我第一次干这个事儿，要不您教教我？” 林里几乎没有干过这种活儿，毕竟后来的工具不少，吃核桃都能买个一块钱的夹子，吃杏仁更别说了，舍得花钱还怕买不到捣好的杏仁？不过那个时候的杏仁几乎已经被甜味儿的霸占了市场，林里可不喜欢那种的。 “来吧！让你爹好好教教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捣杏核。” 林里被林支书揪着肩膀拉到了一边，小凳子也被林支书的大霸占了去。 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只见林支书随便抓了一小把杏核放在左手的手心里面，攒了一只到手指上，用拇指食指捏住杏核光滑的两面，将竖起来的杏核竖着放到了石头上的小坑里。 不过并没有将手指松开，而是拿起斧子，朝杏核上轻轻的砸了上去。 噔噔啪~~ 斧子进行试探后，砸到第三下的时候，斧子下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拿开斧子，杏核竖起来的位置已经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但还未完全破壳。林支书又拿起斧子在上面砸了一下。杏核外壳裂开分成了两片，一颗圆润带着外皮的饱满杏仁儿出现在了石头上。 林支书将其拿起来捏在手里擦了擦，递给林里说道。 “怎么样？完整的吧！你就得这么干，我再给你演示几下。” 将杏仁儿放到林里手中，林支书又攒了一粒杏核到手指上，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不过有了刚才的试探，林支书已经摸准了杏核的硬度和斧子需要用到的力气，第二斧子下去，杏核就已经完全裂开，又是一颗完整饱满的杏仁出现在了林支书手里。 随后，林支书一股做气，噔噔啪~噔噔啪~，放在手心里储藏的杏核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脱壳，看的林里眼花缭乱。 “行了，我演示的差不多了，你上手试试吧！记得不要着急，你刚刚上手，斧子上的力气小点儿，多砸几次，别急于求成砸了手指头。” “好的爸，你放心吧！十指连心，我一定小心。” 重新坐回小凳子上，林里抓了五颗杏核在手心里，手掌上的肌肉慢慢蠕动，将一粒杏核攒到手指上，将石头上的杏核残片扫干净，学着林支书的样子将杏核立住，拿起斧子，不敢用大力气，噔噔噔~一次一次的尝试着，终于在第八下的时候，立着的杏核碎裂开来。 林里也从碎掉的杏核残片里找到了一粒完整的杏仁儿。 “嗯！不错不错，继续。” 林里将杏仁儿放到小盆里面，又循着刚刚的办法，又将一粒杏核放了上去。这次更快，只挥动了五下斧子就砸开了杏核。 后面越干越熟练，捣第四粒杏核的时候，仅仅用了一下。 不过第五下就遭殃了，因为在用斧子捣杏核的时候，杏核受力，就会朝两边倒，而手指的作用就是稳定杏核的状态，所以四颗杏核捣下来，林里的手指已经有些微微的刺痛，肌肉有些发酸发木。 捣第五粒的时候，因为手指上的力气使不上没有捏紧，且经过四次成功越来越顺遂，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一斧子下去，手指捉拿不稳，不仅没有捣开杏核，反而把杏核砸的一歪，斧子砸到了手指是。 嘶~~啊！！ 果然是十指连心，被砸了的林里瞬间弹跳了起来，在空气中甩着自己的左手。快速往复运动产生的冷风稍稍减轻了手指被砸的痛苦。 “哎呀！你看看你，才砸了几颗杏核啊就翘尾巴了！快让我看看，砸的厉害不。” 别看林支书嘴上说的幸灾乐祸，可手上动作却不慢。一把揪住林里的左胳膊，拉着受伤的手指到眼前，细细的检查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砸了一下，起不了泡。” 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也冷静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见没有出现黑青的痕迹，就是稍稍有些红，才放心了下来。 “爸，我刚刚就是感觉砸的熟练了，谁知道会这样啊！” “哼！一看就没有干过多少活儿。要不是摊上我这么个爸，你要是在生产队里面干活儿，估计一年下来工分少的可怜不说，隔三差五还得受一次伤。不是被镰刀割了小腿，就是铁锹铲了脚面，要不就是驴踢脑袋门夹手指。” “哈？爸，没这么严重吧！要说镰刀割小腿，铁锹铲脚面我认了，可驴踢脑袋门夹手指有些太过分了吧！我可是很聪明的。” “呵呵！聪明？聪明的大脑和残疾的身体也没有太大联系。你是不知道村里那几个知青刚来的时候。我说的这些他们都经历过，你以为我是胡诌的不成？” 额~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也没有话说了。毕竟他曾经用镰刀的时候真的割过小腿。 “知道了爸！我用斧子的时候一定轻轻的用力，不管杏核多难捣都不气馁犯浑，争取不砸一下手指还不成嘛！” “嗯！知道就好。你以为我站在这里干嘛呢！不就是想教你这个道理嘛！来，再砸两颗给我看看。” 林里捏了捏已经不怎么疼的手指，又抓了一把杏核在手心里面存着。你不会以为林支书说的两颗真的是两颗吧！君不见三人行必有我师里的三人也不是真的三人啊！ 噔噔噔噔噔啪~ 噔噔噔噔噔啪~ 经过刚才的事情，林里的手的确稳了不少。挥舞斧头的时候也尽量拿的低一点。这样带来的好处就是砸到手指的概率大大降低，但捣的次数也大大增加了。 “嗯！不错，看到你这么谨慎我就放心了。行了，你慢慢捣吧！我还有事儿要出去。” “啊？今天村里又有结婚的？” “呸！咱们村虽然大，可也不是天天都有办事宴的，我是有其他的事儿。” “哦！您慢点儿啊！” 目送走了林支书，林里看着眼前的布口袋，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谁家会买二十斤杏核回来捣着吃啊！就是得了肺痨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不过想这些都没用，放下斧子揉了揉磨的生疼的手指，吹了吹又无奈拿起了斧子。 叮叮当当声在小院里响了一上午，中途丈母娘和淑芬还过来看了两次，见林里捣的稳稳当当，也没有说别的，就是让他不用着急。捣个斤够吃就行，毕竟林支书的夜壶再大也放不了那么多杏仁儿啊！ 而且杏仁儿捣出来之后不易储存，容易被一些微小的生物当做食物。 经过两位贤内助的点拨，林里才从自己的思维盲区里走了出来。这个林支书真是的，竟然在这上面和他玩儿了小聪明，可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掂量了一下捣出来的杏仁儿，虽然不足三斤，可再捣一会儿也差不多了。塞林支书的那个老夜壶肯定是够了。 有了阶段性的，且即将达成的目标，再加上林里越发熟练的手法，接下来的时间里，林里已经在有意识的增加自己用斧子的力道，捣杏核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期间虽然也有把杏核捣碎，毁了杏仁儿的例子在，但这本就是人力在追求速度和精度之间时难以避免的矛盾所在，但好在手指没有受伤，至于那几颗废掉的杏核，林里也不心疼。把大块儿的挑出来，其它的一会儿用簸箕装了拿回家里烧火，林支书他可看不见。 太阳渐渐升到了当空。 林里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将杏核、杏仁收拾好，又用扫帚簸箕将石头周围飞溅四散的杏核壳儿收拢了回来，拿回家里当柴禾烧去了。 “嗯！不错，今年的杏核长的好。你看看这，多饱满。” 丈母娘从小盆里抓起一把干净的杏仁儿一阵夸奖，双手合十搓了搓，但因为杏仁表面那层外衣已经干涸后紧紧的贴在了杏仁上面，所以没能搓下来。但丈母娘依然很开心。 “好。林里不是喜欢吃炒杏仁吗？等一会儿做饭的时候给你在火铲里面放上一把，让你吃个够。” 很快就到了做饭的时间点儿。 丈母娘在锅底加足了凉水，将做好的饭菜依此放进大锅，盖上了硕大的锅盖。 用火柴引燃塞在灶门口的绒柴，用火铲小心翼翼的将着起来的绒柴轻轻的推进灶台里。又接连塞了几根撇断的玉米秸秆儿进去，等火烧起来之后，在火铲靠近尾端的位置上平摊开放了十粒左右的杏仁儿，整个人以手托地半趴在地上，将火铲稳稳的伸到了灶台里的火焰之上。 等十数秒后，估摸着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将火铲又稳稳的收了回来。 只见火铲中的杏仁儿已经冒起了蓝色的烟雾，将烟雾吹散，点点星火也渐渐熄灭。就看到了火铲里面外皮有些烧焦甚至爆开的杏仁儿。 “嗯！火候刚刚好。” 丈母娘满意的将火铲对准灶台一倾斜，熟了的杏仁儿就哗啦啦的滚了下去。 “杏仁儿还有点儿烫手，你小心着点儿啊！我再炒些，等你爸回来吃。” “等我回来吃什么啊？” 说曹操，曹操到。那么是谁到了？ 丈母娘话音未落，就见林支书已经进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灶台上放着的杏仁儿。两眼微微放光，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灶台前，抓起两颗就在手里用力搓了起来。 干涸烧焦的外皮已经变的极为酥脆，在林支书手掌的搓动下，纷纷碎做一摊，刷拉拉的掉到了地上。林支书张开蒲扇一般的大手，又对着手掌用力吹了口气。 宛如头皮屑一般的残留碎片又被吹了个干净。 捏起一粒扔到嘴里，嘎巴两下就被嚼了个稀碎。 看林支书闭目享受的神情，林里就知道味道好极了。 不等林支书开口评价，林里也赶紧抓了几颗在手里，本来是他拔头筹的，谁知道被林支书抢了先。 但和林里想象的不同，还不等他双手合十用力搓。手心里就传来了烫手的刺痛。急忙又将几颗杏仁儿扔回了灶台上。 “哈哈，你细皮嫩肉的，别和你爸那个糙老爷们儿学。等凉一凉再吃也一样。” 听到丈母娘这么说，林支书还未品味结束，就赶紧睁开了眼睛。 “什么细皮嫩肉，什么糙老爷们儿，不都是男人嘛！” “哼！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和你一样嘛！” 林里撇了撇嘴，终于有人想起自己的岁数了。 “咳咳！行了行了，我给他搓两个吃不就行了。” 林里看着林支书翻了个白眼。真是太小气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了，怎么就看自己不爽，老是想着看自己出糗呢！ 心里嘀咕着事儿，可林支书手里动作不慢。将那剩下一粒扔到了嘴里。 见灶台上的杏仁不多，干脆将已经有些降温了的杏仁儿都扫到了手里，双手合十搓了几下，也懒得帮林里吹，直接将手掌放到了林里面前。 林里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林支书没有吹，要不然他都有些别扭了。 小心翼翼的从林支书满是老茧的手心捡了两颗完整的杏仁儿在手里，感受着手里的温热，伸到鼻子前嗅了嗅那一股焦香的苦杏仁儿味儿。 伸出了一粒进嘴，唇齿微微动弹，饱满光滑的杏仁儿就被嚼碎。更加浓郁的苦杏仁儿香味在口腔里瞬间爆开。让林里的呼吸都不禁一滞，贪恋着此刻的回味无穷。 等一粒吃完，丈母娘第二火铲杏仁儿又倒到了灶台上。 林支书也没让林里等候，伸手将还冒着蓝烟，有着些许火星的杏仁儿扫到手里搓了个干净。不愧是手掌上有着护甲的男人，眉头都不皱一下，要是林里这么做，肯定得龇牙咧嘴的叫着疼。 在一旁的丈母娘别看炒了两火铲了，可到现在都还没吃。捡了两颗扔进嘴里，享受着平时没有单独享用过的美味。 两次二十多颗杏仁儿三人你一粒我一粒，分着吃了个干净。 这时，大概是闻到了味儿的淑芬又走了进来，见三人嘴里嚼个不停，大声叫唤了起来。 “哦！我在隔壁就闻到了，你们竟然不叫我，自己偷吃。” “啊？妈，奶孩子的能吃吗？” 丈母娘闻言神情一愣。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啊！ 淑芬闻言也是一愣，还有这个说法吗？但随后又马上反应了过来，这很可能是林里犯错后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将眉毛一竖，瞪着眼睛就朝着林里大喊了起来。 “林里，你别糊弄我。我怎么不知道奶孩子的还不能吃杏仁儿了啊？” “啊？我没有这么说啊！只是杏仁儿这东西有微毒，所以我想着孩子还小，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我是孩子的父亲嘛！一切都要先想着孩子。” “哈！你林里是孩子的父亲，我淑芬就不是孩子的母亲了？你看看你说的，你就是在为没叫我吃杏仁儿找借口开脱呢！” 林支书将嘴里的杏仁咽了下去说道。 “淑芬，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法，但你还是暂时不要吃了。毕竟杏仁儿这东西真的有毒啊！我们也就每人吃了七八颗，我们都不敢吃了。” 一说到孩子，最紧张的莫过于林支书。 林里扭头偷偷的无声笑了两声。本来是和淑芬开玩笑的，谁知道这下可能弄假成真了。 第156章 炒 “哼！不吃就不吃，我还不稀罕呢！又不是多好吃的东西。” 淑芬皱了皱鼻子，一坐到了炕上背对着众人。显然是生气了，算是发了一通小脾气表明了态度。 “哎！这样吧！淑芬既然吃不了杏仁儿，我一会儿再给她蒸个蛋吧！” 已经是深秋，母鸡早就不下蛋了。但家里还存着几个没有舍得吃的鸡蛋。本来打算待客或者有个三病五灾的应应急，今天拿出来给淑芬压压心火好像也正合适，毕竟人家还负责两个孩子的口粮呢！回了奶可就糟糕了。 “不要不要，不年不节无病无灾的吃什么鸡蛋啊！我不稀罕。哼！” 林里听淑芬还在发小孩子脾气，扭头偷偷小声笑了几下，被丈母娘看了个正着。无奈的对着林里叹了口气后，丈母娘安慰淑芬道。 “这样吧！等吃了午饭，我给你炒瓜子吃吧！” “哦？炒瓜子？那我要加盐的那种。” “行行行，加盐的，咸味儿的那种。” 淑芬一听有炒瓜子吃，立马喜笑颜开。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这丫头装的。弄得林支书朝她翻了个白眼。 “这丫头，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这么折腾你妈。想吃什么就说呗，又不是舍不得给你吃。还假装生气等着大人开口，一点儿大人的模样都没有！” “略略略，谁让你们不让我吃杏仁儿的？我生气怎么了？我想吃炒瓜子怎么了？” “行行行，吃吃吃。不过你这怎么突然非要吃什么杏仁儿啊？以前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吃杏仁儿。” “可是那么多年咱家也没有炒过杏仁儿啊！我去哪里吃去啊！” “行行行！吃吃吃。” 一段不算矛盾的事情结束了，不过淑芬小女儿态的模样在林里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谁知道这丫头平时看着成熟，竟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两人独处的时候，要好好深入探索一下了。 林里见因为自己撒谎的后果平息了，赶紧往灶台里加了柴禾，坐到小板凳上拉起了风匣。将灶火吹的呼呼作响。大锅里的蒸汽越来越浓重。 林支书见地上没有自己能干的事情，站着反而坏事儿，一脱鞋子，拖着满是脚臭味的袜子上了炕。 这个年代的袜子好一点儿是尼龙的，差一点儿就是普通布料了。但不管是什么材质的，都没什么弹性。洗了之后还比较紧缩，但穿过一两天后，就松松垮垮的。穿的时间再长一点儿，整个袜子就在脚踝上拖拉着，一脱鞋搞不好袜子都能留在鞋子里面。 林支书此刻就是类似的情况，脱鞋之后袜子直接被拽成了软趴趴长长的一条，袜腰直接被拉到了脚心处，漏出了布满皲裂伤口的脚后跟。 “爸！你的脚臭死了。” 淑芬捏着鼻子朝林支书撇着白眼，把刚刚坐定正在拽袜子的林支书弄的虎目圆瞪。 “哟！你都闻了多少年了，怎么以前没听你说。今天闻到臭了，也不知道你五个姐姐出嫁之后我的袜子是谁洗的。” “切！那时候我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把它多做一项分配给我的家务做而已。” “哦~嫁人了，有孩子了，翅膀硬了，所以嫌弃老子了是不是？” “切！谁说我现在嫌弃你了，我以前也挺嫌弃的，是你不记得了而已。我还给你枕巾下面塞过臭袜子呢！” “枕巾下面塞臭袜子？” 林支书念叨着淑芬的爆料内容，越想越头疼，一瞬间，一股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淑芬说道。 “是不是那年，就那年。我老是觉得枕头臭，翻来覆去逃不掉，但是找不到毛病，整整一个夏天没有枕枕头那年。” “哼！” “哦！我说那时候怎么一躺下就一股子钻脑门儿的脚臭味儿，怎么翻身都无济于事，后来把枕头扔到一边儿才好了点儿。说说吧！你当时是怎么弄的？” “额~~也没怎么弄，你那个时候不是嫌枕巾放在枕头上麻烦，老是往下掉，所以缝在了枕头上嘛！我将计就计找了你的两只臭袜子从缝隙塞了进去，你自然找不到了。” “我~~” 林支书气的脸色发紫，手指颤抖的指着淑芬，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行了，说这干嘛啊！你们两个好久都没有拌过嘴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没完没了了。淑芬你不能说你爸了，村里人谁不是这样啊！还有你啊！晚上的时候给你弄点儿艾草汤，好好儿的泡一泡，别弄得家里一股子味儿，淑芬闻着难受，我闻着不难受？” “啊？这都多少年过来了，你还没有习惯啊？” “习惯啥啊习惯，我的鼻子又不是闻不到味道，只是不惜的说你而已。你还真以为我闻不到啊！” 林支书抬起僵硬的腿脚，弯腰凑到脚上闻了闻，嫌弃的将脚又丢了回去。随后将双脚往大腿下一藏，盘腿正襟危坐，压住了双脚。他发现自己都有点儿闻不习惯。 “额~咳咳！咱们还是吃饭吧！林里，不用烧火了，你去放碗筷吧！” 没闹明白今天一家人怎么回事儿的林里刚刚连和事佬都不敢做，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还是装着点儿好。别被殃及了池鱼。 丈母娘见锅里的食物蒸的差不多了，便让林里停止了烧火加柴。 林里低眉顺眼的将碗筷布设好，没话找话的将话题引到了林支书的脚后跟上。 “爸！我看您那脚后跟都裂开了，要不去供销社买点儿凡士林抹一抹吧！就这么裂着不疼吗？” “不疼？不疼个屁。你看看，裂缝里面都能看到嫩肉了。” 林支书抽出脚来抖露开，给林里展示了一下后跟上泛红的一道道缝隙，把林里看的一阵心悸。那里面不光塞着尘土、砂砾，甚至还能看到泛红的血丝。 “村里这样的人多吗？” “多，能不多嘛！村里人一年四季的干农活儿，老茧本来就多。等人到了这个岁数，脚后跟就容易干燥。两者一叠加，裂开也正常。收秋的时候你是忙的没看到，裂缝里面有时候会夹杂一些粮食进去。要是碰上个忙的时候，顾不上洗脚，搞不好都能捂的发芽了。 还有这手上啊！你看看，手指头上裂开的也不少，每年一到闲下来的时候，尤其是冬天，被冷风一吹，疼的可厉害了。” 想象着林支书描述的场景，林里打了个哆嗦。这不得成了树人啊！ 又看了看林支书伸出来的满是裂开老茧的手，这还是支书呢！普通一些的劳动力那得是什么样子啊！ “主要就是干燥？” “嗯呐！主要就是干燥。要不然也裂不开啊！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凡士林管用吗？” 林里想起了第一次听说凡士林用途的时候，菊花就是一紧。那虽然是歧途，可不得不承认凡士林的润滑保湿作用就是好，用过的人都说好。 “管用。凡士林本来就是用作润滑保湿的，擦脸擦嘴唇擦手什么的都很好，更别说用在脚后跟上了。不过这老茧去掉行不行？不是有修脚的吗？把老茧割掉不行吗？” “哎呀！这个~~大家都是长了鸡眼伤了脚的时候才会去找大夫修脚，至于这割老茧行不行？大概是不行的吧！毕竟开春儿还要干农活儿，要是没有了老茧，顶不住啊！” “唔？还可以擦脸擦手擦嘴唇？” 一听到凡士林竟然有化妆品的功效，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淑芬立马开心了起来。看来不管哪个年代的女人，都逃不过化妆品的诱惑吧！ “可以。主要就是保湿润滑的作用。” “比万紫千红怎么样？” “万紫千红？” 听淑芬这么说，林里好像从来没有在淑芬身上闻到化妆品的香味啊！难道她从来没有用过化妆品？十几岁的姑娘皮肤就是好啊！素面朝天的都那么漂亮。 “是啊！万紫千红啊！” 淑芬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无辜渴望的看着林里。得！竟然一起生活了一年了，还没有给淑芬买过化妆品啊！真是直男癌犯了，光想着买肥皂了。 “咳咳！和万紫千红差不多。等过两天我打算去县里一趟，到时候给你带回来。对了爸！我这两天琢磨着今年冬天要买煤炭，还有家里要买烟筒、炉子。您看去哪里找找关系，批点儿煤票什么的。” “唔？这是怎么说的？咱们家的窑洞冬暖夏凉，有院里的那些柴禾烧炕也够用了，也用不着那玩意儿啊！” 一家人好奇的看着林里，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大人住窑洞虽然觉得不冷，不是有俩小孩子嘛！而且冬天尿布不容易干，我想着家里装个带烟筒的炉子可以晾晒尿布，取暖晾尿布两不误。” 林支书抽着烟袋想了想说道。 “你这么说也没问题，之前养淑芬她们几个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尿布不够用。不过那个时候没办法解决，抗一抗也算过来了。” “嗯！我也觉得应该安装。虽然从来没有买过煤，但听几个闺女回来说，城里一般都是住的房子，冬天冷，所以有条件的人家都烧煤炉子取暖。就连几个外甥小时候也是在烟筒上晾的尿布。而且可以在煤炉子上安一口小锅，或者用铁丝弯几个架子热干粮，冬天天短，不想生火做饭的时候，用起来挺方便的。” “行吧！等过两天我先去打听打听，作头村的支书就有买煤的路子，我先找找他。”、 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去作头的时候人家不就已经开始烧煤炉子了嘛！自己真的笨，早知道当时就打听了。 “行了行了，吃饭吧！” 一顿午饭之后，淑芬依依不舍的去了隔壁。 等丈母娘把餐具洗了之后，林支书去挖了两升瓜子过来。丈母娘用簸箕将杂物和瘪的坏的挑选之后倒进了大锅里，又在灶台里加了点儿柴，就这样用小火炜着瓜子，用锅铲不停的搅动着大锅，哗啦哗啦的很有韵律。 等过了一段时间，瓜子的外壳渐渐变黄，房间里弥漫着好闻的香味。见丈母娘尝了几颗，林里也急忙抓了点儿烫手的瓜子在手里，咬开一粒，咀嚼着烫舌的瓜子仁儿，炒的恰到火候，饱含油脂的香味让林里屏住呼吸回味着那种只属于原味瓜子才有的香味，久久舍不得下咽。 “嗯！熟了，准备吃吧！林里用大碗装一些给淑芬送过去。叮嘱她别吃多了，这个东西吃多了上火。” “知道了妈，我这就去。” 林里胡乱用大碗装了满满一碗就往隔壁走。丈母娘则是用笤帚将大锅里的瓜子扫到灶台上平摊开来进行降温晾凉。 等进门口才发现淑芬正靠在被子上喂着孩子，小鸡啄米一般的在打着瞌睡。 想起新闻上看过的喂奶时因为打瞌睡把孩子捂死的惨剧，林里赶紧过去往开扒拉了扒拉。 睁开眼睛的淑芬看到毛手毛脚的林里，咬着嘴唇也扒拉了他几下。弄的衣服有点儿乱。 “流氓，看见了就馋怎么的？” “什么呀！我这不是怕把孩子给捂着了嘛！” “切！我都喂了多长时间了，还能犯那种低级错误？” 林里看着孩子鼻息间那逼仄的呼吸间隙，竟然感觉大了反而不利于孩子健康成长的想法。 “看什么看，把瓜子儿给我拿过来。” “你先等等，你看你看。” 淑芬无奈的低头看了看间隙，赶紧坐直了身体，才白了一眼林里说道。 “知道了。我小心点儿还不成嘛！快点儿的，把瓜子儿给我拿过来，好久没有吃了。” “算了吧！还是我给你剥吧！你坐在那里吃，嘎巴嘎巴的，别把孩子给惊醒了。” 林里脱鞋趴在了炕上，拉过一个枕头垫在胸口，迟疑了一下后，撩开枕巾看了看，见没有臭袜子，才松了口气爬了上去。 “看什么看？我还能给你塞臭袜子怎么的？再说了，那是我的枕头好不好！” 林里从小不喜欢枕高枕头睡觉，总觉得脖颈难受。所以他来了之后，高枕头只在翻身侧睡的时候才用，仰躺的时候都是直接枕着褥子。淑芬发现之后专门拆开枕头往外掏了不少荞麦皮，给林里做了个专属枕头用。不过枕头本来就大，掏了荞麦皮后整个都松松垮垮的，枕起来就像掉到了碎布堆里面去了，有时候一翻身还能把枕巾塞到嘴里去。 现在林里胸口垫着的枕头明显很高，不是林里专用的那一款，那肯定就是同房淑芬的了。 “知道知道，但是我不信你给爸枕头里塞臭袜子的时候没有自己试验过。万一不小心养成了不吸臭袜子睡不着觉的坏习惯可怎么办？我这不是帮你把把关嘛！” 后世还有吸胶水、吸航空煤油、嚼草的奇葩国家呢！吸个臭袜子不过分吧！毕竟有些人就喜欢那些奇葩的东西，抠完脚还要吸一吸呢！不吸不舒服。 啪~一块儿尿湿了的尿布在空中划过一条短小的弧线，张牙舞爪的朝林里飞了过来。中间那一片阴湿乐的痕迹尤为显眼。眼看就要朝林里脸上捂上来，急忙伸手抓了过去，还好被林里伸手挡住了。不过手掌正好抓到了那一片阴湿的痕迹上，还是打算给淑芬剥瓜子的手。。 “你吸尿布吧！” “哎呀！明明是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生气了呢！你看我手上都沾尿了。一会儿给你剥出来的瓜子儿不光有淡淡的咸味儿，还有淡淡的尿骚味儿。我看你怎么吃。” “你敢！快点儿下地洗手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都趴好了，不想起来了。” 林里湿漉漉的左手正缓缓向大碗靠近，一边扭头朝淑芬做鬼脸。不过看到淑芬又淡定的摸起来一个明显紧紧包着的尿布后，左手有些颤抖的返了回来。 “淑芬，别这样，我就是和你开玩笑呢！” “嘿嘿~没关系，你接着开玩笑吧！我这人没心没肺的不容易恼怒，干出什么事儿来，那肯定也是和你开玩笑呢！我一个二皮脸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别别别，淑芬你别这么说。你怎么能是没心没肺的二皮脸呢！你是我最爱的可爱小媳妇儿啊！是狗蛋儿狗剩的好妈妈呀！” “是吗？可是你都没有给我买过万紫千红啊！” “啊？这怎么又扯到万紫千红上了？” “废话，大哥当了电工之后，就变着法子的给家里买东西。大嫂每次来家里身上都是香的，脸上都闪的发光。” “嗨！那是大嫂专门儿上门炫耀来了。就她那个黑脸，擦多少万紫千红也白不了，充其量就是白里透黑，哪里好看了？” “噗呲~” 淑芬回想了一下大嫂的脸面，可不就是林里说的那种情况嘛！ “唉！你们女的就一味的追求脸皮白，撒一堆东西上去。但是皮肤是一个整体，脸是白了，可脖子还是黑的。到那时候顶着个白脸皮黑脖子，怎么看怎么难受。还不如黑脸黑脖子呢！” “唔？你看过多少女人的脖子啊？” 淑芬这脑回路，一下子把林里顶的哑口无言。这不都是后世的经验之谈嘛！ “咳咳~我以前在城里的时候，那些女的就是那样儿的，我都不惜的看。行了行了，我去洗洗手去，你也把手里的神通收了吧！别一会儿角度不对给漏了。” 林里跳下地，伸手进脸盆里搓了搓。又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把尿稀释之后又涂满了两只手嘛！还顺便把毛巾给污染了。 额~不能想的这么细，要不然这个世界没法待了。毕竟厕所又不是密封的，吃饭的时候岂不是还闻着厕所的味儿？还有门外的堆肥，猪圈驴圈，咦！不敢想了。 洗干净了双手。林里用力甩了甩手。才用毛巾擦手。尽量干净一些吧！ “哎呀！我说你慢点儿，都甩到我脸上了。” “额~咳咳！哦！没注意到。我下次一定注意。” 背对淑芬的林里龇牙咧嘴，突然觉得世界就是混沌的。 又重新爬回了炕上，将大碗放在灶台上。看着碗里的瓜子儿，舒了一口气，将脑子里突入起来的想法甩掉。一粒一粒的剥起了瓜子仁儿。看的在一旁养儿育女的淑芬一阵感动。 吃瓜子儿最好吃原味儿的，而且是嗑出来的香，但嗑瓜子儿对牙齿不好。 后世的林里因为常年用前门牙嗑瓜子儿，本来光洁的大板牙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要不是后来用材料对缺口进行了修补，估计他都不敢露齿自拍。 为了不让淑芬久等，林里每剥够十粒瓜子就把瓜子仁儿递给她吃。 “啊！好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瓜子儿了。” “嗯？前几年那么困难吗？” “切！你那时候没有来不知道。为了不挨饿，种的都是高产的粮食，可就那样还不够吃，更别说瓜子儿这种平时当零嘴儿吃的东西了。也就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今年才种了点儿瓜子儿。” “哦？这么说我还赶上好时候了？” 林里回忆了一下当时洞房的场景，好像瓜子儿出现的场景太少，以至于他都没有多少印象。 “废话。最起码你还没有挨过饿呢！” “啧啧！不容易啊！” “是啊！不容易啊！” 淑芬刚刚跟着林里叹息了一次，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随后就发现林里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瞬间就将刚刚好不容易升起的回忆感慨扔到了一边。 一个带着一块儿枕巾的枕头对着林里飞了过来。林里急忙伸手护住放瓜子儿的大碗，脑袋上挨了一下，回弹的枕头虽然掉到了灶台上，但因为林里见机的快，大碗被打翻了，但没有掉到地上去。 不等两人松一口气，半道儿上掉下来的枕巾正好掉到了另一个仰躺着梦周公的小家伙儿脸上。 听到气息不对，林里急忙将枕巾收了起来。以腹部撑着炕，挺身起来伸手轻轻拍打着。 “你看看你，差点儿把这个小的给弄醒了。” “切！我正好要换孩子了。快点儿的，把那个抱起来，兄弟俩换个位置。” 兄弟俩换了位置，淑芬也换了位置。 第157章 赶集归来 腾腾腾~~ 拖拉机的声响回荡在衰败的秋日黄土大地上。 西北风怒吼着卷起阵阵黄土，整个天地被黄土所罩拢。将开车的林里弄的灰头土脸，眼睛眯着一条缝，睫毛上全是土。但也不怕驾驶出问题，毕竟现在的手扶拖拉机比牛车还要慢。完全依靠怠速在前进。 林里脚下的踏板上放着生炉子需要的一套炉圈、炉齿、炉锥和铁皮茶壶。林里本来打算直接买铸铁炉子的，但一套炉子下来价格有些高昂，林支书有些舍不得，干脆自己回去用泥盘一个炉子出来。 后斗上，不大的车厢整齐码放着黑色发亮的大块儿煤炭，一看就是热值很高的煤炭。不过现在已经被罩上了一层尘土。 林支书黑着个脸抓着车厢上的栏杆，下垫着一条口袋坐在一个放倒的油桶上。 虽然比走路坐驴车出门要强一些，可也仅仅是一些。 重载的拖拉机行驶速度慢，避震器承担的负担大，还比较温和，可以乘坐。但空载拖拉机由于避震器和轮胎都硬，加上路面又不平整，开的又快，坐上去能把内脏颠出来。 那天吃炒瓜子之后，经过林支书几天的打探，从赵书记那边挪对了一吨煤票过来。 让本来打算买个半吨的林里兴奋异常。毕竟是重要的生活生产物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到的。 按照他住的那孔窑洞的面积来算，这一吨怎么也能烧个两三年，更别说窑洞本就冬暖夏凉，再加上烧起来节俭，烧到1977年都不算难事。 “林里啊！开的慢点儿，天还不黑着呢！不急。呸呸~~” 一开口说话，林支书就被灌了一嘴黄土，扭头吐了两口唾沫，也没吐出点儿什么来。毕竟这一路上都没喝两口水，唾沫早就唾完了。 计划好行程后，爷俩儿前一天就在家里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今天一早三点多起床。就开着拖拉机抹黑上了路。 到达县城煤场的时候，也不过才早上六点多。 装了煤炭，爷俩儿去运输公司给油桶加满了柴油，又去供销社买了油盐酱醋还有凡士林，以及淑芬念叨的万紫千红。 虽然当时差不多已经是中午时分，本来林里打算吃个饭再回家，谁知道林支书性子急，兜里又有干粮，就没舍得在城里吃饭，反而催促着林里赶紧回家。 等上了路，才发现来了沙尘暴。但该走就得走，不能停。 “爸，车子走不快，我开的够慢了。风沙太大了。” “哎哟！你说咱爷俩点儿真背。来的时候好好儿的，怎么回的时候就赶上这么个天气，正好吹沙尘暴了，这都多少年没碰上过了。” 林里也觉得无语。出来的时候虽然是凌晨，可天上的星辰明月还是很耀眼的，一看就是个大晴天，上午的时候也是这种好天气，谁知道回家的时候就变了模样。沙尘暴难道不是春天才有的东西吗？ 拽了拽有些偏了的新棉帽，里面的里衬吸在头发上倒也贴和，不怎么容易漏风。就是这个材质有点儿膈应人。 谁知道昨天晚上淑芬拿出这顶棉帽扣在林里的头上时，林里的表情有多精彩。 原来棉帽后加的里衬竟然是用的确良苦茶籽拆开了改装来的。不过用的都是自己的苦茶籽，而且也就将就着穿了一天，见木已成舟，在淑芬的威压下，也就捏着鼻子得过且过的认了。 回头看了一下压着帽子躲沙尘暴的林支书，林里心里才平衡了很多。毕竟林支书的的确良苦茶籽比他穿的时间长。 “爸，咱车走的不快，你转身坐过去避风吧！这样对着吹，衣服根本就挡不住。” “知道啦！我这就转身。” 林支书眯眼摸索着在油桶上转了个身，车虽然开的比牛车还慢，但发现空落落的没个抓的地方，心里就慌的厉害，毕竟这个年代坐车的机会还是很少的。晃晃悠悠的让人心里没底。 干脆又拽着口袋往里挪了挪，一坐到了煤炭上，蜷缩着身体半躺了上去。头枕着油桶，听着柴油在里面哗啦哗啦来回游动的声音，这下倒是舒服了，就是容易把衣服给滚脏了，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点儿小事儿了。 腾腾腾~ 林里循着记忆，将车拐进了一处弯道。因为路边儿一处土崖的阻隔，这里算是个避风的港湾。风小了，但是土并没有被阻挡。只是从以前的风吹土变成了“土雾”，就和下雨天避雨一个道理。 “爸，咱们下车避避风吧！这么走不是个事儿。” “避吧！扶我一把！” 林里熄了火跳下车，将坐的有些腿麻腰酸的林支书扶下拖拉机。 翁婿二人颤颤巍巍的靠在土崖上坐下，也懒得管衣服脏不脏的了。 “唉！今天出门儿的时候你妈还专门给我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谁知道这才半天就给弄成个泥个蛋了，这下回去得好好洗衣服了。” “哈哈哈，俺也一样。” 林里低头，唰的一股尘土流下，又敲了几下棉帽，掉下来的土更多。 “别敲了，一会儿把眼给迷了。喏，擦擦吧！” 林支书从兜里掏出一条较为洁白的手帕递给林里，要他擦眼睛。 “不用了爸，我也有啊！您擦擦您的吧！睫毛上都是土。” “你不也一样？整个脸土黄土黄的，嘴角还有一条泥印儿。” 林里对着林支书大笑。如果他嘴角有一条泥印儿，那么林支书脸上就有六条。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肌肉松弛的缘故，林支书口鼻眼都流液体了，看起来好笑的紧。 “别笑了。笑个屁。” “哈哈哈~嗝~~爸！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啊？” 林里看这里林支书斟酌了一下说道。 “会不会是咱们前两天把黄鼠狼的窝给堵了，所以人家这是使了什么法术来报复咱俩啊！” 啪~林支书正用手帕擦脸呢，听林里这么说，一个斗就拍到林里后脑勺上。扣在林里头上的棉帽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的确良材质的内衬被整个从帽子里面拉了出来，看起来就像一个一半儿白一半儿蓝的长条儿西瓜，在土地上滚了几圈儿后，一个旋风过来，将有着巨大受力面积的帽子卷着滚的更快了。 “哎呀！我的棉帽。别被吹飞了。这可是新的啊！” 林里手托地，从地上爬起来后就迎着旋风跑了过去。一旁火气上涌的林支书瞧了瞧四周，抱起一大块儿掉在地上的土坷垃就也跟着跑了上去。 等靠近旋风后，也不管在前面追帽子的林里，将巨大的土坷垃朝着旋风接触的地面上就猛的用力砸了下去。 土坷垃干燥异常，早就处于易碎的状态。被林支书用力那么一砸，瞬间四散分裂。 本来就不大的旋风卷起一堆黄土，被瞬间冲击的慢了下来。 在前面好不容易追到帽子的林里正要撅臀捡帽子，被飞溅起来的土坷垃在腿和上砸的不轻，动作稍有迟缓，错过了捡帽子的最佳时机，只能继续往前追。 林支书见自己刚刚的那一土坷垃顶事儿，赶紧又从旁边儿捡了个大的，跑了两步瞄准又飞投了出去。 哗~ 土坷垃落地的瞬间，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刚刚抓到帽子还没有起身的林里被从后方扑过来的浓郁尘土所淹没。 心里着急在后方的林支书，刚一张嘴，就被尘土堵了嘴，吐了几口没什么唾沫全是干土的唾沫，感觉嘴里难受的厉害。咀嚼起来都是磕碜牙的擦擦声。 将里衬抖了抖塞回了帽子里，扣在头上。一边儿用力抿嘴，脑子里想着老陈醋的酸味儿，总算出了点儿口水后，用舌头将嘴里四周都扫了一遍后，才把一口珍贵的唾沫唾了出去。 咬了咬牙，虽然还有尘土在嘴里，但感觉已经好了不少。 开口叫林支书是做不到了。 林里倒退着往后走，脚步压的很低，脚后跟碰到的土坷垃和杂物都被顶开，倒也没有摔倒。 大约往后走了十几步，顶到了一个物体。 转身往上摸，是林支书。 “咳咳~爸，你没事儿吧！” “咳咳~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让土呛的厉害。别摸了，身上没被砸着。” 林里不放心，在林支书四肢和后背上又捏了一遍后，才放下了心。要是当支书的老丈人倒了，他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爸，我扶您往外走走。” “别走了，还走啥呀！到处都是这个吊样儿，咱们还是别在这里憋着了，赶紧把车摇着了走人吧！时间长了我怕肚子里都是土了。” 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林支书竟然说了脏话，刚才的凶险可想而知。 “行吧！那我扶您过拖拉机那边。” 林里循着记忆中拖拉机的位置，在漫天黄土中伸手往前摸。走的十分艰难。 “这能见度也太低了，够不够五米啊！” “咳咳~呸！不管够不够五米，反正回家也就这一条路，慢点儿开吧！往左往左，我这么大岁数的都看到车斗了，你就没看到？是不是近视了？” 林里觉得自己没有近视，毕竟平时看东西不受影响啊！再说了，连个电视都没看过几眼，近视什么的很难。 “没有。我就是被土弄的晕了头了。爸，我扶您上车斗吧！” 将林支书扶到车斗旁，林里拖着林支书的腰把他扶了上去。 林支书刚跨过去，一抹蓝色从林里眼前飘过，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是从林支书口袋里面飘出来的，肯定是这次赶集的时候买的。毕竟林里实在想不出林支书会用到什么能飘起来的蓝色东西。 “爸，什么东西掉了啊！蓝色的，我抓回来了。” “哈？” 林支书摸了摸口袋说道。 “那是给你妈买的头巾，递给我。” 林里将手里抓住的头巾凑到眼前看了看。头巾的材质是这个年代最普及的材料的做的，摸起来软软的，也挺蓬松。看起来是个保暖的。 想到电视剧里面常见的沙匪造型，林里将头巾抖开，用单层捂到了眼睛上。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 这可比眯着眼强多了，最起码能把嘴给捂上啊！ “爸，你买了几块儿啊？没有给淑芬买吗？” “哼！那是你媳妇儿，你不买还问我？” “哈哈，您肯定买了对不对。哪有给老婆买忘了闺女的啊！您就赶紧掏出来吧！咱们把这头巾弄成单层的包裹在头上，管用。” 林支书扭头见林里正用头巾捂着眼睛，也赶紧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块儿头巾罩在眼睛上试了试，发现确实管用。赶紧从林里手里把那块儿蓝色的抢了过来，将他手里那块儿带点儿绿色的塞进了林里手里。 “爸，您喜欢蓝色怎么的？” “哼哼！” 见林支书不好意思的直哼哼，林里知道那是人家送给丈母礼物。 不过知道归知道，看着手里这块儿绿色的头巾就挺纠结的。你说弄个什么颜色不好，非要弄个绿色的。 “爸，您就不能买个黄颜色的吗？” 黄巾军也不错啊！总比绿脑袋强。 “屁话，别的颜色的卖完了，我才选的绿色的。” 林里撇撇嘴不信这种说法。大概率是颜色本就不多，又到了买头巾的旺季，就剩蓝色和绿色，但林支书不想给老婆个闺女买一个颜色的头巾，所以出钱的人有分配权，干脆就把绿色的分给淑芬了。 “快点儿的，别磨蹭了。还得赶紧回家呢！别等一会儿这沙尘暴更大了。” 林里无奈，将头巾抖成单层的，本打算捂在脸上在后面绑个结算了。但是见沙尘暴大，别一下给吹飞了。又将棉帽摘掉，头巾整个都罩了上去，随后将头巾在脖子下面和后面都榜上结。又将棉帽的耳朵解开绑在了下巴下。 摸索着掏出摇把，对准柴油机呼哧呼哧将车打着。挂了个一档腾腾腾的继续龟速前进。 车轮碾过道路上散落的土坷垃，林里猜测大概是刚才避风的那个土崖塌方了。 但能见度实在太低，暂时不管那些事情。将油门儿给的大了点儿，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头巾果然有些用处，从织物缝隙里看着前方较为模糊的路面，确实比眯眼强一些，最起码目前还没有迷眼。 受益最大的无异于嘴巴！不用一张口就一嘴土。 “爸，刚刚是不是那处土崖塌方了啊？” “我没看到。大概其就是。还好老子把你的棉帽扇飞了，要不然咱俩都得埋在那儿。” “我看那处土崖也不算高，应该不至于吧！” “不至于个屁。刚刚停车的时候我没有认出来，等它塌了我才知道，那地方隔几年就要塌方一次，也是老子命好，要不然得跟着你倒大霉。” 林里闻言，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被迎面的西北风一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这避风的港湾原来这么危险啊！ “你可别不信。隔几年就能听到周围有塌方造成的事故。最近的无异于作头村那边，前年夏天锄田的时候，有俩小孩儿用锄头在一块儿地的下面掏了个“窑洞”。等下雨的时候跑进去避雨去了，结果塌方被埋了。 我今天也是昏了头，才会和你在土崖下避风。晚节差点儿不保啊！” 林里撇撇嘴。他哪里知道这些知识啊！ 等拖拉机开进林家庄范围的时候，风力终于小了点儿。 林支书从后斗上爬起来，将罩在脸上的头巾拉出一条缝儿，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将头巾一把拽了下来，叠好放到了兜里。 “行了行了。不用罩头巾了，情况好多了。” 林里将拖拉机听下，将绑的结实的几个结解开，将头巾抖开后，才见到风里面掺杂的黄土小了很多。 “大概是咱们村里的河管用，要不说咱林家庄风水好呢！这沙尘暴都能给整治了。” “爸，您忘了前几个月的大洪水了？” 啪~ 林里的头上又挨了一巴掌。 “别瞎嚷嚷。靠着河和山，发个山水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赶紧开车，我还想回家好好擦擦身子呢！黄土弄到身上难受死了。” 林里发动车辆，因为能见度提高，且路面熟悉的缘故，速度比刚才快的多。 “爸！您一辈子土里面打滚儿，身上也会难受吗？” “废话，我是人，又不是土鳖。能清爽点儿，谁愿意遭这个罪啊！等回去了你和我住那边儿吧！估计这两天是回不去了。” 额~~一听又要和淑芬分开，林里就忍不住的叹气。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看来以后不能出门了。这出一趟门不是生病就是崴脚，要不就是全身上下弄的和个土耗子似的，总之就是阻止自己回房睡。出门有毒怎么的。 “知道了爸，等擦了身子就回去。” “回去个屁。这两天的事情可不少。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今天和明天要把煤炭卸进院子里垒好。还要盘炉子，事儿多着呢！没有两天干不完。我的意思是等干完了再换衣服吧！那时候沙尘暴估计也小了，正好洗衣服。省的再沾衣服了。” “啊？咱们这次出门穿的可都是比较新的衣服啊！您舍得？” “废话。我的意思是把外套脱了再干活儿。” 唉！听林支书说的有道理，林里也不再反驳。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也就外套体面点儿，内里还是那些衣服。大概也就两三天分居的时间吧！熬的住。 腾腾~~ 拖拉机进了村，这么恶劣的天气，没什么人围观，让好不容易大采买一次的林支书有点儿失望。又失去了一个炫耀的机会。 门前的坡不小，拖拉机进不去。林里提前在一处空地停下，将林支书放下后调转车头，哄着油门儿尽量将车往坡上倒。毕竟一吨煤炭呢！能少走一步是一步。 “爸，你干啥呢？” 林里将车停住，见林支书没有帮着给轮胎下面垫石头。回头才发现林支书正在黄鼠狼洞口那里撅着打量。 “没事儿，我就是看看黄鼠狼的洞口怎么样了。” 看来他也对今天的反常天气有点儿迷糊。虽然没有明说，但看看总是能放心。 “那怎么样了？” “没挖开啊！大概是改洞口了吧！” “爸，搬块儿石头把车轮顶住，我怕溜车。” 拖拉机虽然停住拉了手刹，但林里一松刹车，总觉得车子有往前溜车的趋势。 “马上马上。” 林支书回头见车停的那个坡确实不小，后斗都翘起来了。赶紧抱了石头过来，塞进车轮下面，又踹了几脚卡的死死的。 随后，林里下车又抱了两块石头过来将车轮都顶住，这才冒着风从后面打开车厢，抱起一块儿煤炭就往家里跑。 “别蹭到衣服了，不好洗。” “知道啦！” 林里吃力的将煤炭往前放，尽量不蹭到衣服。咬着牙走的很快，手里抱着的煤炭怎么也得五十斤。 转身顶开大门，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儿，将煤炭放到了那天捣杏核的空地上去了。正好有一块儿石头在那里，将来捣炭的时候都不用另外找石头过来了。 跟在后面的林支书别看是爸爸辈分的，但常年劳作，力气比林里大的多。一块儿煤炭抱在胸前，离胸口能有两拳的距离。 “爸！您抱一块儿煤炭弄的这么累，不至于。衣服蹭黑了咱们用肥皂洗就行了。” “蹭黑了用肥皂洗，要是蹭烂了呢？胸口打补丁多难看啊！” 林里这才知道，原来自家老丈人也是个知道爱美的家伙啊！ “爸，家里的事情您熟悉。您要不去找两个箩筐吧！咱们放到扁担上挑不就行了。” “这个办法我早就想到了。这不是进门的时候不想空着手嘛！” “爸！找出箩筐之后您就下来带口袋进去吧！我挑就行。” “知道啦！” 也不知道林支书是怎么想的，放东西的口袋和踏板上的铁制品不管，非要先抱一块儿煤炭进门。先后顺序显然颠倒了啊！毕竟那些东西容易丢，还比较值钱。 第158章 垛煤 林里将细碎的东西整理好放到了地上，这个时候林支书已经换了一件破旧一些的外套也出来了。 将扁担箩筐放到地上，两手提着东西就健步如飞的跑进了院子里。一看就是和丈母娘炫耀去了。 苦逼的林里将煤炭从车斗上卸到箩筐里面。怕将外套弄坏，把车斗上林支书坐过的那条口袋卷起来放在了肩膀的位置。打算用来垫扁担，减少和衣物的摩擦。 但不是林支书不知道给林里拿破旧的衣服出来换，实在是林里没有破旧的衣服。 来的时候就一个小包裹，其他的都是结婚的时候置办的，新着呢！舍不得用。 “哎呀！等等。我给你拿了件儿衣服出来，赶紧换上。” 林支书果然是个仔细人。 “爸~~” 送完一件外套的林支书不等林里说话，一溜烟儿的又跑回去了。让伸手叫爸的林里瞪着两只大鼻孔留在原地发呆。本来还打算让林支书把自己换下来的外套带回去呢！ 换上陈旧的外套。林里弯腰，嘿呀一下将压的弯曲的扁担挑了起来。 本打算少跑两趟，谁知道放满了煤炭的箩筐会这么沉。下次一定得减点儿。 摇摇晃晃的挑着进了家门，扁担放到地上一脚踹翻，又赶紧去挑下一担。 等林里将大块儿的煤炭挑进了家，林支书才满脸红光的从家里出来。在大门口见东西差不多都被林里挑完了，又返回去拿了簸箕扫帚出来。 大汗淋漓靠着车斗休息的林里用颤抖的手擦着额头上混杂了煤面儿和黄土的汗水，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在煤场的土堆里打过滚儿似的。 “林里啊！你也不说等等。刚回来也不休息一下就把炭都给搬进去了。让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啊！” “哎呀！我的爸啊！可累死我了。一会儿院子里的炭您垛吧！我垛不好。” “没问题，你放心吧！” 林支书将车斗细细扫了一遍，扫出来能有半筐煤面儿。 “爸，这个煤面儿放到灶台那里烧了吧！炉子砌起来这也架不住。” “知道了。你还摇的动车吗？要不把摇把拿进家里去，等明天再往过送车吧！” 林里颤抖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无力的摇了摇头。 拖拉机放在门口也不怕偷，毕竟在村里，这个年代可没几个敢偷的。 等进了院子，林支书观察了一下地势和地上散乱的煤炭，心里默默估计了一下，就搬起一块儿巨大的煤炭靠墙放好，又找了第二块儿，调整了一下方位，开始垒一个长方形的外层轮廓出来。看起来和盖房子垛根基差不多，都是一个套路。 “爸！您着垛的是不是大了点儿啊！占地方。” 只见林支书这个炭垛的周长实在不小，一吨煤炭垒起来大概也就半米高低。院子本来就不算大，这一下就占了不小的面积。 “垛的低一点儿好，取炭的时候不容易塌方。” “哦~厉害。还是您考虑的周全。” 林支书回头见林里竖起了大拇指，对此嗤之以鼻。毕竟用得到燃料的不是自己的老婆就是自己的闺女，能不小心点儿多想想嘛！ “这都是生活的经验。你看，你不是说占地方吗？我早就想好了，在中间的位置再加一道，这样就把一个整的炭垛垛成了内里相连但又分开的两个，烧的时候先取一边的烧，这样烧到后面，地面也就空出来了。” 林里挠挠头，这就更像盖房子垛根基了。 “额~爸！这炭有一吨呢！结合咱家窑洞的实际情况，估计得烧三四年呢！您干脆再多分两个出来吧！那样一年冬天少一截，空地方空的快。” 林支书停手，站起来看了一下堆叠着的煤炭，本打算挠挠头，但手上黑的厉害，又举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了额头，留下了一道黑色痕迹。 “啧！炭这么耐烧吗？我没用过啊！” 林里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家里烧煤炭的用量，一户人家住房子正常烧，一个冬天半吨足够了。当然了，要是烧小锅炉取暖，一年怎么也得五吨才算差不多。 要是换成窑洞，那就更省了。 “爸，咱们这窑洞冬暖夏凉，保温效果好。去年冬天过冬家里都没有烧炉子，可照样不冷。今年情况特殊，要不是为了两个小的，不烧炉子也没事儿。所以~~应该用不了多少。一顿煤炭烧四年够了吧！” 林支书琢磨了一下也对，赶紧将垛起来的“根基”进行了调整，分成了四个小格子。 林里见基础成了，不再需要林支书亲自挑选煤炭垒垛。 开始往里面给林支书递大块儿一些的充实底部。随后爷俩儿一起将其余的小块儿煤炭都堆了上去，码平后见煤炭垛的规整，林里难得的心情不错。毕竟在混乱中重建秩序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哎呀！总算是弄好了。走，洗手去。” 丈母娘适时的端出了一盆温水放在房门口，肥皂也拿了出来。 “赶紧洗洗手，完了进屋洗脸。别着脱外套，小心着凉了啊！” “知道了妈。您帮我把袖子拉起来吧！我手黑。” 林里伸直了双臂，让丈母娘把袖口拉到了肘关节的位置，洗起手来更方便。不用被袖口阻碍，洗起手来怕湿衣服。另一边，林支书显然也是这个打算。 林里和林支书用露出小臂的黑手从盆里撩着水在盆外面洗手。来这里一年了，林里也渐渐改掉了一些“费水”的毛病。 黑色的污水顺着手指滴落，接过林支书递过来的肥皂再用力转着擦了好多泡沫出来，将肥皂放到盒子里。 双手快速搓动，脑子里回忆着电视上教授过的十步洗手法，将两只黑手洗的渐渐变白了。 “哎呀！你这洗手怎么还弄的这么麻烦呢！洗的干净怎么的？” 林支书已经开始从盆里往外撩水冲洗，见林里还在变着花样的搓手，有些鄙夷的说道。 “嘿嘿！爸。我得多洗洗啊！毕竟还要回去照顾孩子呢！这黑乎乎的不合适啊！到时候给孩子身上留几个黑手印儿，还不得让淑芬骂死啊！” 嗝~ 林支书撩水的动作一滞，难得的发懵一次，好像自从两个大孙子出生后，他就没有相处过多久。毕竟现在分开住了，自己家闺女坐月子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方便进去时间长了。等出了月子，又赶上了收秋，自己的工作一天天的又忙，到现在竟然还没有给自己孙子换过尿布。 想到明天林里要盘炉子，孩子肯定得往自己这屋里带，到时候不帮他干活儿不就好了。 “唔！也对啊！那我也洗洗干净吧！爱国卫生运动嘛！我得以身作则啊！” 林支书捡起肥皂又细细的给自己打了一遍泡沫，学着林里洗手的样子，将双手洗了个干净。 将盆里黑乎乎还有沉淀的脏水倒掉，从屋里舀水又冲洗了一番。爷俩儿进到了里屋。 和林支书进了家，丈母娘一锅热水早已经烧好了，盖锅的锅盖四周如同进站的蒸汽火车，泄露的水蒸气将整个屋子里喷的白乎乎一片。 坐在炕沿边儿上的丈母娘见林里二人进来，往脸盆里倒了点儿热水，试了试水温后，又忙着去给灶台里加柴去了。 林支书先前搬回来的东西散落着放了一地，炕上也满是花花绿绿的东西。 淑芬拿着一盒万紫千红闻着，见林里顶着个黑土脸进来，噗呲一下笑的很开心。 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西北风，林里白了淑芬一眼。她是没吃过林里今天吃的苦。笑的没心没肺的。 “别笑了。今天出发的时候还一切正常，谁知道快回家了碰上这么个天气，差点儿没回来。” “哈哈哈，你怎么看起来比爸还惨啊！” “那是，我在车头上顶着风开拖拉机呢！爸在车斗上坐车，能一样嘛！” “行了行了，你们娘儿俩去隔壁吧！我和林里洗漱一下。” 丈母娘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疏漏，拉着淑芬就要走。 “中午的时候一看变天气了，我就知道你们回来肯定不成样子了。我和淑芬去隔壁了，你们爷儿俩好好洗。灶台里的火正旺呢！锅烧的是干锅！” 这时，林里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开始流汗了。屋里的温度竟然出奇的高。 看了看灶台，只见锅盖早已放到了炕上。大锅里已经滚了的水中爆开一个又一个气泡。 靠近炕头的小锅空空如也，上放冒着扭曲视线的热浪，走过去看到锅底都有些泛红了。今天晚上的炕头肯定是没有办法睡人了。 这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农村对抗严寒的土办法——烧干锅。毕竟烧火盆要用木炭，用秸秆的话烟雾缭绕的，屋里根本待不住人。 烧炉子秸秆又不耐烧，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秸秆用来烧。买煤炭又没有下发的煤票，大团结也不容易有过多的支出。 要不然也不用拾粪回来烧了。要知道驴粪、牛粪可不仅仅能用来堆肥，还是一种很好的燃料。 见淑芬母女去了隔壁，走的时候门也给关的死死的。 林里开始脱外套，淋浴洗不了没关系，擦一擦也很好嘛！ “爸，洗完的脏水往哪里倒啊？” 林里可不像开门倒水，太容易感冒了。 “那不是有洗衣服的大盆嘛！洗完了倒里面就行。” “额~那爸，您先洗。我给您添水。” “等等，先别往盆里面倒水。拿瓢调点儿温水出来，我先洗洗头。今天头发里面刺的沙土不少，轴的厉害，我手指都插不进去。” 林支书满打满算刚刚年过五十。而且没有谢顶的家族遗传。一头浓密的黑发虽然有了间或的白发，但总得看起来还很年轻。 平时留的是短发，戴个干部帽看不出来。这时候准备洗头，粗糙的手指在土灰的头发上抓挠着，淅淅索索的尘土随着手指掉落。让舀水的林里有些犯愁。一会儿要是和成泥了怎么办？ “爸，要不您低头先扒拉扒拉，头发里面土不少呢！” “啧！我也是才发现的。这一路上都戴着帽子呢！怎么还那么多土啊！唉！真是麻烦。” 林支书弯腰，像是敲击衣服似的给头发去了去土，一招手让林里倒水。 涓涓细流带着热气淋到了林支书的头发上，不等温水掉到接水的大盆里。林支书快速挠头发，又把流下去的水拉回到了上方。为了省水，两人配合的很默契。 不到半瓢水下去，林支书已经开始给自己打肥皂了。 等带着浓重泥土的水出来之后，林里又调了整整一瓢水，给林支书冲了个干干净净。 “爸。你干脆把衣服脱了，我站到炕上给你淋水，洗个澡算了。” “啊？洗澡？现在？不合适不合适，我擦擦上半身就好了。” 见林支书闭着眼急忙拒绝的狼狈模样，林里瞬间来了兴致。 “别呀爸！热水烧了那么多又用不完，小锅烧着干锅，屋里的温度还高，我都出汗了。还是顺便洗个澡吧！用不了多少水，省着点儿有三脸盆水也够了。还有我给您倒水，多方便啊！” 林支书感觉到林里倒水的位置渐渐往脖颈后挪，身体不自觉的跟着往后移动。 “停停停，我就是擦一擦，可没有洗澡的想法。你小子赶紧给我停手，可别怪一会儿揍你啊！” 没想到林支书这么大年纪了还害羞，不过被警告的林里也没有了胆量。谁知道一会儿轮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被来这么一遭报复措施。 见林里不再有所行动，水流的落点也渐渐又回到了脑袋上，林支书偷偷松了口。等冲洗的温水停下，赶紧摸到毛巾闪到了柜子前面，先把自己的眼睛周围给擦干了。 林里转身舀水，给林支书调了一盆温水出来。 擦的差不多的林支书把毛巾拧干，伸进脸盆里面打湿，开始自上而下的擦拭了起来。舒服的直哼哼。 “过来，给我擦擦背。” 林支书把重新打湿的毛巾递给林里，伸手按住炕沿，舒服的享受起了林里的搓背服务。 第159章 洗漱 看着林支书后背上的伤痕，林里有些疑惑。 冲锋的战士不是前面的伤多吗？怎么林支书反而是后背上的伤痕更多一些啊！看不明白啊！ “怎么了？干啥呢还不动手？老子身上都是水，凉飕飕的，冷的很。” 正在发呆的林里被林支书一提醒，才回过神。只见林支书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哦~马上马上。” 兴许是被温水泡了一会儿的缘故，又或者是林支书后背的脏东西太多的缘故。 林里攥了攥毛巾上的水，用半干的毛巾贴在后背上，用力从上往下单方向的搓。被泡起来的脏东西很顺利就被卷成了一条条的形状。而刚才林里在林支书后背上见到的“伤痕”刷刷的减少了很多。 额~那竟然是时间长没有洗澡产生的黑泥。一想到自己自从进了收秋，就每天下苦力干农活儿，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身上脏成什么样子了。 黑色的卷儿在不停的壮大，随后被林里托着甩到了地上。也有一些漏网之鱼顺着林支书的裤腰就掉了进去，看的林里有些不忍直视。 “爸！您擦完背，顺便儿洗洗脚吧！咱们不是买凡士林回来了吗？洗脚之后正好涂上去试试效果怎么样。” 林里本打算提醒林支书洗个全套一条龙，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采取了暗示的方法。等林支书快洗脚的时候，他正好去把拖拉机停好。这一来一回，估计也够林支书洗刷刷了。 “嗯！我刚才也想这事儿来着。你还没服呢！帮我去把刷子拿过来。” “刷子？要刷子干嘛啊？咱们不是穿的布鞋吗？” 林支书怎么说也是干部，充门面的皮鞋还是有一双的。只不过平时都不舍得穿，在柜子里锁着呢！隔三差五还要拿出来上油保养。可见重视程度。 这次出门主要是去采买，考虑到要搬炉子、煤炭这种东西，林支书这次出门选择的是布鞋。就算这次风沙大，洗布鞋也用不着刷子啊！多漂洗两次就够了。 “不是洗鞋。我是洗脚。” “洗脚要刷子？” “废话。你以为是你的脚呢！细皮嫩肉的，泡一下直接搓就行了。我的脚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老茧那么多，开裂的地方又那么多。我不得泡软了之后用刷子把里面塞的脏东西刷出来嘛！要不然洗不干净。” 林支书没好气的呛了林里两句，让林里恍然大悟。一想到洗脚竟然要用刷子，林里心里就不好受。过的也太苦了。 “没问题。咱们先擦背。等给您擦完了背，我打算先去把拖拉机停好，放到院外面总有点儿不放心。锅里的热水还有一半多，等我回来估计也凉了，您多用点儿，好好儿洗洗。” “现在去停什么拖拉机啊！洗完了再去啊！” 林里示意林支书侧身抬起胳膊，继续擦侧面。不过林支书的痒痒肉好像也在胳肢窝和腰上，每次毛巾路过这两个位置的时候，林支书都咬着牙抽抽。 “现在外面还刮风呢！等洗完了再去，回来又成了土耗子了，那不白洗了嘛。还是现在就去吧！而且看这天气，估计明天的天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吧！尽量快去快回。水要是用完了我再给你滚，今天风沙太大了，怎么也得洗透了。” “得嘞。擦好了。您先洗，我拿了刷子就走。” 林里将毛巾塞到了起身后的林支书手里，去窗台上把刷子放到炕上。披上衣服，想了想又戴上了棉帽，一开门就冲进了风里面。 将拖拉机打着挂上倒挡往后挪了点儿，停稳后把四个轮子下面垫着的石头踢到一边，跑回车上这才操作着往外开。 停好车之后也没有急着回去，默算着林支书的洗漱进度。等时间差不多之后，才和看门的大爷辞别。 路过黄鼠狼洞口的位置探查了一下，见没什么破开的痕迹，才放心的往家里去。 等进了大门，见天色也有些晚了。想着这种天气估计没什么人 来串门儿了，干脆又把大门给锁了。 推门，林支书正坐在灶台旁，背朝灶台烤着炉火，用烫脚的热水龇牙咧嘴的泡着脚。 眼睛扫了一下林支书的下半身。果然，外面的裤子已经脱了，看大盆里面的脏水就知道，林支书肯定洗刷刷了。要不然颜色也不会那么深。 “回来啦？那边人多不多？” “哦。没什么人，除了看门儿大爷在，没别人。” “哦！今天这种天气，估计都没什么人出门了。” 林里有些疑惑，按道理林家庄中间就是一条河，为什么林支书洗脚不用满是孔洞的粗糙浮石先搓呢！反而在用手搓。那么厚的茧子，搓的起来吗？ “你说这个啊！我有啊！你来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洗脚用浮石？” “啊？没见过啊！” “切！那是你没有用，不是没有。” 林支书鄙夷的看着林里，从脸盆里捞出了一块儿浮石甩了甩上面沾着的水，举起来朝林里示意了一下。斜着放倒一只脚丫子，就用浮石大力的搓洗了起来。看那模样，用的力道不比搓洗燎毛后的猪蹄轻。 “嘶~真是舒服中带着点儿疼啊！要是那个凡士林管用，今年的冬天可就好过多了。” 林里撇撇嘴，见灶台里的火有些黯淡，走过去用火铲铲了两火铲杏核皮进去，又拉了两下风匣。揭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水位，又盖了回去。 这么长时间了，水还没有滚，林支书显然用的不少。今天算是洗爽了。 “稍等一会儿就滚了，我刚加的水。” 家里的水瓮也就两担水的容量，照翁婿俩这个洗法，剩的水估计不多了。但这种鬼天气，也不适合挑水啊！ 林里揭开水瓮上的盖子看了看，果然，已经快见底了。 “爸。要不我去挑点儿水？” “算了，今天天气不好，挑回来也不能吃。你们那边儿的水瓮里面应该还有不少水。两天之内应该不缺水。” 林里在地上转了一圈儿，见没什么自己能干的事儿，坐到炕上拿起林支书的烟袋，笨拙的装填着抽了起来。 一口入肺，仿佛被灌进了粘稠的胶水，胸口堵的厉害，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个劲儿大，你少抽点儿。柜子里有卷烟，你年轻，抽点儿那个。” “咳咳~” 林里一口气差点儿没有缓过来，将就着把烟锅里面剩余的烟丝抽完。烟嘴儿屏气用力一喷。带着红火星的烟丝灰烬带着一道青烟，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刺啦一下掉进了脸盆里，快速的溶解散开。 “你说说你，闲的。下次记得瞄的准点儿，要是掉在我衣服上，烧出洞怎么办。” “咳咳~知道了爸！” “拉嗓子了吧！没那个能耐就别抽旱烟，劲儿大着呢！想抽就去柜子里拿卷烟去吧！” “不用了。就是闲着没事儿闹着玩儿呢！” 林支书刷拉刷拉还在用力用浮石擦着脚上的死皮老茧，双脚被搓的通红，也不知道疼不疼。 “不疼不疼，都是死皮。我刚刚用热水泡了好一会儿呢！早就泡软了，好搓的很。你一会儿洗脚的时候也泡的时间长点儿，舒服着呢！” 又下地给灶台加了一次杏核皮，林支书终于将浮石丢到了脸盆里，换上了刷子。 林里趴在炕上看着林支书用刷子刷脚底板，心说怪不得林支书褪鸡毛那么爽利，原来是熟能生巧啊！ “看什么看，爽着呢！” 唉！都裂开了，用猪毛硬刷用力刷洗，爽是爽了，肯定也疼啊！ “您不用这么坚强，我不会笑话你的。” “是真的舒服。感觉整个脚都是软的。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都蜕壳了，能不软吗？” “哎呀！洗干净啦！” 林支书把刷子往脸盆里一丢，拿起炕上的抹布就擦起了脚。 林里跳下地，端起脸盆将水绕了起来，只见盆地有一层泥沙混合的黑影追着流水跑，以及那划着脸盆刷拉刷拉的声音。 将浑浊的洗脚水倒掉之后，林里又舀水涮了两次。毕竟他还要从脸开始一路往下洗，不涮干净不放心，别被林支书感染上脚气了。 正想着怎么光明正大的用滚水消毒，就见林支书擦干净脚之后，就去柜子那里取了军大衣出来，往身上一套，踢踏着鞋就推门跑了出去。 “爸，你去哪儿啊！别感冒了。” “我去隔壁看我孙子去，你自己洗吧！我不伺候了。” 洗吧？西八！ 看来他也意识到没怎么和自己的孙子亲近，今天这是瞅准机会亲近去了。 怕林支书走不了多久又回来，林里揭开锅盖舀水，转着脸盆涮了两次。给自己调了一盆温水，开始洗漱了起来。 虽然没有林支书帮忙搓背，但林里拽着毛巾往复拉动，洗的也挺爽的。 跪在炕上，用毛巾忽闪着，借助烧干锅的热量把上身烘干。 跑过去将房门反锁，林里快速褪去裤子。这个得赶紧点儿洗，要是有人过来了自己不开门，那就尴尬了。 正站在盆里打上了肥皂，房门就被推了一下。 洗刷刷正开心的林里动作一滞，有些艰难的看向了被自己反锁的房门。 “谁呀？” “我，快点儿开门，你锁门干啥啊？” “咳咳！我洗漱呢！你等会儿再过来吧！现在不方便。” “屁！你身上我什么没见过啊！赶紧给老娘开门，爸妈让我过来给你搓背来了。” 哟！今天还有这待遇？怪不得林支书跑的那么心安理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肥皂泡，林里有些纠结。开还是不开。 “我洗的差不多了，不用搓背了。你先过去吧！外面风大，别冻感冒了。” 咚咚咚~ 淑芬急躁的在门外敲着门，爬在门缝上压低声音大声朝屋里喊道。 “快点儿开门。怎么这么多废话。要是不开门我去叫爸妈过来了。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被指使过来的。” 看了看湿漉漉的身体，林里有心擦干净。可毛巾小的可怜。穿衣服吧，又怕湿漉漉的穿不上去。 “快点儿的，别磨蹭了。咦？你是不是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儿啊！？” 听淑芬疑惑了起来，林里干脆一咬牙，从盆里跳出来跑过去把插销打开，又跑了回去。 淑芬听到动静，气呼呼的推门进来。正打算生气，就看到林里夹着腿进了大盆。又看了看地上的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她是万万没想到啊！林里竟然大白天的就“洗澡”了。 呼啸而过的西北风夹杂着尘土吹了进来，让房间的温度有些下降。林里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姑奶奶哎！关门儿啊！要不然我明天就感冒了。” 淑芬嫌弃的看了林里一眼，进屋后将门又反锁了回去。不等林里松一口气，淑芬一巴掌就拍到了林里上。 “小伙儿可以啊！挺翘的啊！” “哎哟我去。你什么时候变这样了？” 淑芬拍完后还不知足，绕着林里就打量了起来。啧啧有声。 将林里看的洗也不是，捂也不是。 谁让平时都是林里主动欺负人呢！ “啧啧~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儿的你啊！不错不错。” “哎！我说。你是过来帮我搓背的吗？” “搓背？不用我了吧！你接着洗就行。” “那你过去吧！我这边用不着你了。” “哦！我过去了爸妈问我过来的这么早，我怎么回答啊？” 林里见躲不过去，干脆一咬牙松开了手。都老夫老妻了，虽然是第一次在这种场景里坦诚相见，但熟悉了就好了。总不能捂着不动了吧！他都感觉身上的肥皂泡开始变干了，一会儿洗的时候又不知道得冲洗多少遍了。 “赶紧的。别一会儿爸妈过来了。” 淑芬捂嘴噗呲一笑。见林里狼狈的模样还挺清纯，就不由多看了两眼。随后呼吸就有些急促了起来。白了一眼脸皮渐渐变厚的林里。 调了一瓢热水，想了想，搬了一张凳子过去。踩在凳子上就缓缓往下倒起了水。 林里赶紧接住，从上到下又细细洗漱了一遍。 第160章 包饺子1 在淑芬的帮助下，林里腾出手来彻底的洗了一次淋浴。 不过毛巾拧的再干，身上也总有点儿湿漉漉的感觉。 房间里面虽然烧着干锅。但蒸发起来还是有些凉。 林里跳上炕，展开林支书的被褥就钻了进去，打算躺一会儿再说。 “爸妈看孩子呢？” 淑芬刚把东西归置好，正在用扫帚扫开地上的水，让它们干的快一点儿，不至于结成水洼，影响行走。 “废话。不是爸妈看孩子，难道我还能丢下他俩不管，过来给你倒水吗？” 林里感受着棉被的柔软触感，翻了个身后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刚洗完澡舒服嘛！脑子清亮的很，所以想和你多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啊！天天见面。” “天天见面也不烦啊！咱俩可得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呢！” 淑芬回头白了林里一眼，放下扫帚后把脸盆又涮了两次。见灶台里只剩下了红色的灰烬，用火铲加了两铲子杏核后看没什么事儿干了。就要端着大盆去倒水。 “哎！等等。你先放着吧！等一会儿我起来了出去倒吧！沉着呢！” “还是算了吧！等你头发干了，都晚上了。” 好不容易把头发烘干了，结果又接受了一次淋浴，林里用毛巾擦干后也懒得再去烘干，直接就躺进了被子里。这会儿觉得头皮有些凉。 “别呀！我到小锅那里烘一烘，马上，很快的。” 将淑芬劝了下来，林里拖着被子爬到了炕头。将身子探出去半个，扑面的热流熏在脸上暖烘烘的，将林里熏的有点儿迷糊。 用手扒拉着头发，增加热源的接触面积，加快蒸发让头发干的更快。不过偶尔有脱落的头发掉进小锅里，能闻到一股燎毛的味道，挺呛人的。 “咳咳！” 由于长时间低头，林里感觉有东西从鼻孔里面流了出来。伸出手指摸了一下，竟然是混杂着黄土和煤面儿的鼻涕。 “淑芬，把大盆往过挪一挪。” 在地上收拾着林里衣服的淑芬闻言，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我流鼻涕了，你拿过来接一接。” “接个屁。你直接甩出去不就行了？” “不是，今天风沙大，我鼻孔里面堵的厉害。” 刚刚洗澡的时候竟然忘记这档子事儿了，没有清洗鼻腔。这会儿想了起来，竟然觉得堵的厉害，呼吸的时候都有点儿阻滞。 淑芬长长的出了口气，显然憋气的厉害。 转身拖拽着大盆往炕这边儿挪了挪，林里又往大盆那边儿挪了挪。用手指头伸进鼻孔，就感觉到里面鼓鼓囊囊都是混杂着鼻涕的硬结。 用略长的小指指甲往外抠，一坨拖挂着的脏东西就被从鼻腔里面拽了出来，那长长的一条看的淑芬一阵皱眉。见林里还要玩弄，一巴掌拍到了林里从被窝里漏出来的后背上。 “噗~~别打我啊！” 抠鼻屎的时候一般都是屏着气，被淑芬这么一打岔，林里攒在胸腔里面的气瞬间喷了出来。刚掏过的那个鼻孔还好，只喷出来一条鼻涕带。 另一个堵的严实的鼻孔就惨了。一坨林里指甲上的脏东西加上一坨鼻涕，在重力的作用下软绵绵的挂到了林里的嘴唇上。甚至还有下流的趋势。 “！” 如果只有林里一个人，喷出来当然很爽，甚至不舍得扔掉，反而要在手里玩弄一会儿，等搓成小球儿之后闻一闻，然后再瞄准不知道哪个方向，biu的一下盲弹出去不见了踪迹。有时候还会沾在手上弹好几次才能弹出去。总之挺爽的。 但这会儿淑芬正在自己对面儿站着，这种事儿显然是不能做的。让林里心中一阵遗憾。 顾不得想那么多，用手指在上嘴唇一抹。但由于量太大，粘性又强，竟然在手掌和上嘴唇之间形成了拉锯的状态。只有在悬空的中间吊着最大的一块儿。 眼看浑浊的连接纽带渐渐拉长，中间的脏东西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一截秸秆伸了过来将之拨弄走了。随后被淑芬丢进了灶台。 “你脏不脏啊！这么大岁数了还玩儿鼻涕，和村里的那些脓带头孩子有什么区别。” 林里探身下去捡起两截玉米秸秆儿刮着手指和上嘴唇，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嗨！这不是今天特殊嘛！以前我怎么可能有这么恶心的鼻涕啊！” “啧啧啧！自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过你这种现象了。” 用秸秆擦了个大概，林里探身丢进了灶台。鼻涕接触到了明火，表面哄的一下起泡爆开，有明黄色的光芒出现，这大概是钠元素的焰色反应吧！ 用干燥的手背擦了擦上嘴唇，无意的用了一下，还真咸。 “滚！今天你别碰我。” 淑芬见状打了个哆嗦，也不等林里身上干了之后帮着倒水了。自己一个人拖着大盆就往外走。 “别别别。我马上就好了。” “你躺着吧！我去就行，又不是干不了。” 打门，将半满的大盆一端就放到了门外。关上往里灌冷风的房门，淑芬消失在了房间里。 林里撇撇嘴，又爬到了炕头上烘起了头发。 毕竟是白天，林里不敢在林支书这边裸着停留太久。穿上淑芬带过来的干净衣服，正坐着穿袜子，淑芬顶着一头尘土从外面跑了进来。 “额！要不要我帮你洗一洗啊！锅里面还有热水。” “呸！要洗我也是回那边儿。你也真够脸皮厚的。” 一想到竟然没有帮过淑芬这样的忙，林里就想着等家里的炉子生上了，一定要满足一下自己的想法。毕竟共浴这个词汇还是很吸引人的。虽然现实条件不允许，但也要努力一下啊！ “嘿嘿~~” 林里傻笑了两声后将袜子穿好，站在炕上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将林支书的被窝铺展后直接卷了起来。一会儿吃了饭就要睡觉了。懒得叠了。没见光棍汉都这么收拾的吗？方便。 “洗好了就下地吧！今天晚上我做饭。” “哦？怎么想起做饭来了？” “废话，我不能每天都让妈伺候啊！今天爸洗完就跑过去了，说想好好看看孩子，也不知道出了趟门怎么了。” 林里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也没有说出来。保留点儿秘密也挺好的。 “哦。大概是出了趟远门儿想孩子了吧！今天吃什么啊？我和你做吧！” 林里跳下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儿，实在是无处下手。要是给他个煤气灶、电锅什么的他还能操作两下。要是这种灶台，他可就真的麻爪了。 “唉！看你这样儿也是个不会做饭的，还是我来吧！” “别呀！你先说做什么啊！我会的可多了。” “你会的多？你都会什么啊？” “嘿嘿！我会的可多了。和面、擀面条、烙饼、包饺子，这些都会。” 淑芬噘嘴，难得的高看了林里一眼。 “好吧！那就包饺子吧！” “啊？今天什么日子啊！竟然包饺子？就算我和爸去赶了一趟大集，也不用这么奢侈吧！毕竟不年不节的。再说了，咱家里也没有那么多肉吧！” “呵呵，美的你。还吃肉。我说的包饺子是乱腌菜饺子。” “乱腌菜还能包饺子？” “切！无知。”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从柜子里拿出和面用的黑色瓷盔，往里面挖了几碗莜面。就端到炕上，舀了半瓢水过来，就要和面。 看到和面用的材料，林里就知道淑芬所说的乱腌菜饺子是什么了。这玩意儿他不光吃过，还吃的很爽呢！毕竟吃莜面饺饺的时候，乱腌菜就是一种很搭的咸菜。 “哦！知道了知道了。这种饺子我吃过。不用其他配菜和佐料，直接吃就可以了。” “哟！还真吃过呢！” “那是。煮的时候在锅里均匀的撒上面粉，把水调成微微粘稠的糊糊状态。煮出来的饺子有着滑溜溜用筷子都夹不住的外皮，饺子汤粘稠，内里的乱腌菜虽然被加热，但依然爽口脆生。怎么样？说的对吧！” “切！说的我好像没有吃过似的。” 淑芬咽了口唾沫，和面的动作用力了很多。显然她也是个爱这一口的。 “哎对了，今年咱们村里的菜地不是绝收了吗？哪里来的菜叶子腌乱腌菜啊！” “咱们院子里狗窝那边儿不是有一小片菜地嘛！就是用那里的菜腌的。” 哦~林里恍然大悟。千万不要怀疑种菜这项技能的主观能动性。 “行了。别发呆了。过来帮忙包吧！” 淑芬去菜瓮里面盛了一大海碗乱腌菜多来。又取出了面板、擀面杖，开始制作起了饺子皮。 林里今天遭的罪不少，嘴里寡淡的早就没了味道。闻到清爽的腌菜味道，夹了一筷子就咀嚼了起来。 入口就是一股酸、咸、凉爽的感觉，咀嚼的时候脆爽甘甜，还伴随着蔬菜的香味。关键是它还能激发人的口水。让林里吃的合不拢嘴的同时，竟然流了一条口水出来。 “啧！多大的人了。现在就偷吃上了。” 林里吸溜着擦干净下巴上挂着的口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这不是今天走的太远了嘛！中午打算和爸去国营饭店里吃一顿，结果爸催着回家吃。谁知道路上还碰到那种坏天气。我可是一天没吃饭了。” 林里淡化了赶路的过程。在土崖下碰到的凶险那就更不能说了。 “行了行了。别馋了。赶紧包吧！” 淑芬将莜面揉成砂糖橘粗细，用菜刀切成均匀的小剂子后在断口处撒上干面粉，按压成扁平状，继续用擀面杖擀成饺子皮。和林里说话的时候，第二张饺子皮已经丢到了面板上。 见林里伸手要那饺子皮，淑芬一巴掌给他拍了回去。 “洗手去。” 林里这才想起来，刚刚擦了口水不说，还弄了鼻涕。这多不好意思啊！ 跳下地舀了点儿凉水，用力搓洗了一遍后这才又跳上了炕。等双手变干之后，拿起一张饺子皮试了试。 由于面粉本身的缘故，没有白面擀出来的那么韧，那么光滑。反而有些粗糙、易裂。所以擀的有些厚。 夹一筷子乱腌菜放到饺子皮中间，对折之后，林里用双手虎口夹住对接处两侧。手指微微用力夹的同时，双手也微微用力鞠了起来。考虑到饺子皮材质的性状，林里用的力气不大。 松手之后，一个标准的饺子出现在了林里面前。但不等他显摆，就感觉手上有液体。挪开饺子，才发现乱腌菜的汤汁流到了手上。而本应该包的严严实实的饺子皮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啧啧啧！你确定你吃的乱腌菜饺子就是这样的？” 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额~呵呵~不是！我这不是包饺子都习惯这一套流程了嘛！唉！好吧！乱腌菜饺子捏住就行了，不用最后鞠那一下。” 将饺子拆开，乱腌菜倒回了大碗里面。至于手里的饺子皮，已经沾上了乱腌菜的汁水，而且支离破碎，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先放那里吧！等最后直接放到锅里面煮了就行了。不然再把它重新擀一遍怎么的？” “唉！算了算了。我就喜欢吃片儿汤，这个我预定了。” 淑芬的动作很快，林里一个饺子还没有包完，面板上的饺子皮就已经铺了小一半。 林里不想拖延进度，毕竟他很饿。 赶紧加快手上的速度，一个个完整的饺子出现在了秸秆做的盖子上面。 两人磨合了一会儿，配合渐渐娴熟了起来。等第一百个饺子放到盖子上的时候，面和乱腌菜也刚刚还够包两三个，淑芬估算的刚刚好。 淑芬真要接着包剩下的两三个，林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急忙阻止。 “哎等等。淑芬，去找个硬币过来，咱们今天包个硬币吧！” “这不年不节的，包硬币干嘛啊！” “啧！好不容易吃一顿饺子，当然要多点儿仪式感了。而且增加这么点儿生活情趣多好啊！吃起饺子来还能多吃点儿呢！” 第161章 包饺子2 “多吃？也得有那么多饺子给你吃啊！也就一百多两三个。你和爸胃口都不小，今天又出了远门，还出了那么大力气，这些还不知道一顿够不够呢！” “饺子都是空心的，除了里面的乱腌菜，也就一层莜面还有些分量。可那也还是轻啊！” 淑芬捡起一个饺子掂量了两下又丢了回去，白了林里一眼。 “你包了不少饺子呢！这么沉的饺子你试不出来？撑死你。” “嘿嘿！我这不是光看数量了嘛！” 林里看了一下盖子上小笼包大小的饺子，他吃十五个就差不多了。 “可你今天除了早上吃了点儿，其他时间可没有吃。更别说还干了那么多活儿了。” “既然知道，你还不多包点儿？又不是白面肉蛋儿饺子，这种乱腌菜莜面的你都不舍得给我多吃。” 淑芬举起拳头威胁了林里一下，转身从柜子上用手绢儿盖着的茶盘里面找出一枚一分钱面值的硬币过来，用手擦了擦塞进了饺子里面。 最后一个饺子包好了。 林里跳下地坐到了小板凳上，看到还干着的小锅。拿起用来擦锅的抹布沾着水伸进去擦了好几遍。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如缕，把抹布都烫黑了。 “干嘛呢？” “额~我刚刚烘头发的时候有头发掉进去了，擦擦干净。” “嘶~~你！！唉！算了算了，把抹布摆一下再擦几次，今天天气冷，多烧点儿干锅吧！” “咦？咱们那边儿呢？” “废话！今天中午变天气的时候妈就过去给烧上干锅了，还用你提醒？你也别帮忙了，去隔壁看看孩子睡了没有，要是睡了就叫爸妈过来吃饭吧！这边很快的。” 揭开锅盖看了看，随着风匣的工作，水渐渐响了起来。 林里披上外套，推门出去就被一阵西北风给吹的睁不开眼，外套也被吹的哗啦哗啦的直响。 埋头跑到隔壁推门进去，屋内没有开电灯，只在灶台上点着一只正爆了个烛花的蜡烛，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窑洞，很有年代感的气息。 林支书正和丈母娘侧躺在两个孩子两侧，慈祥的看着吐泡泡睡觉的小家伙儿，屋里安静的有些可怕。不过这个环境太适合睡觉了，两人都有些困，一个哈欠打出来，一屋子人都在应和。 林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等眼泪重新渗回去，才低声说道。 “爸妈，晚饭做好了。过去吃吧！” “唔？” 林支书抬起朦胧的睡眼看着又打了个哈欠的林里，不由自主的张嘴应和了一个。 “嗯！知道了。这就走。” 几个月的孩子还不会爬，放在炕上也放心。将外间的花狸猫放进来防着老鼠，更是万无一失。 等三人到了外间，被西北风一吹，瞬间清醒了过来。 ······ “哟！今晚上吃什么啊？还煮上了？” 三人过来的时候，淑芬正站在大锅前用勺子缓缓搅动着，听见林支书的声音，回头说道。 “饺子。乱腌菜的。” “哎呀！这个可好久没吃过了。我看看够不够吃。” 林支书跑到灶台前看了看锅里满满当当的饺子，默念着数了两下就放弃了，也看不出个大概。 “今天包了103个，外加一个锅贴儿。顺便儿还包了个硬币进去。” 因为饺子材质特殊，煮制的过程中不能让水开了，要保持着将滚未滚的状态才好。所以淑芬一直站在灶台前掌控者火候儿。偶尔有滚起来的苗头，一股凉水下去就给浇灭了。 林里没让丈母娘动手，抢着从柜子里拿了餐具出来，见淑芬没打算准备用盆装，又将海碗摆到了灶台上。 林支书更直接，将碗柜里面数的着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 “爸，您干嘛啊？”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韭菜花、腌蒜、老咸菜、腌蒜味道都不错，吃乱腌菜饺子的时候配着吃味道好着呢！” “啊？饺子本身就够咸了吧！还要这么多咸菜吗？” “切！你懂什么啊！光吃饺子不喝汤啊！” 林支书鄙夷的怼了林里一句，忙不迭的夹了一筷子咸菜进嘴里，咯嘣咯嘣嚼的神清气爽。 哦！是了。今天林支书也遭罪了，要补充一些盐分才好，要不然嘴里寡淡的没味儿。 两人说话间，淑芬已经开始往大碗里面舀饺子。 “爸，尝尝熟了没有。” 林支书接过大碗，用筷子将滑不溜丢的饺子贴着碗捞到碗边儿，大口一张就咬了个缺口。 因为吃的太急，林支书不停的变换着嘴里那半个饺子的位置，凉气也吸的虎虎生风。吃的是一点儿风度也没有。 “好吃好吃。熟了熟了。” “啧！这么大的人了。吃点儿东西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就不能稳重点儿？” 林支书将半个饺子咽下去后喷出一口热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熟了熟了，开饭了。” 大海碗容量虽然不小，但饺子个头也大，再加上浓稠的加了面的饺子汤。一个大海碗也就装了不到十只就满满当当。 林支书作为一家之主，还是个饿死鬼投胎的一家之主，第一碗自然当仁不让。毕竟人家刚尝完，就把剩下的半个一扒拉，海碗直接又伸了过去。 等第四碗饺子端上炕的时候，一只只剩下碗底饺子汤的大碗又伸到了淑芬眼前。就这速度，让林里叹为观止。 要不是知道林支书是土生土长的林家庄人，林里都有些想怀疑他是当年投诚的寒国人了。毕竟林里也吃过面，但热面上面的热气刚一接触到喉咙就会不由自主的喷出来，和人家寒国人一口吸进胃里面的做派实在相去甚远。他实在想不出寒国有多冷，能练就出那么抗热的喉咙。 “哈哈哈，好吃好吃。淑芬的手艺见涨啊！” “爸，您怎么不吃腌蒜、咸菜和韭菜花啊！” “嗨！饺子还吃不过来呢！哪里顾得上那个啊！等喝汤的时候再说吧！” 林里被林支书这么豪横的话弄的没有了脾气。端起大碗捞了个饺子起来，伸嘴往上咬，牙齿竟然在上面打滑了。本就夹不住的饺子又掉回了碗里。 “你笨啊你！你就不能用筷子扎住了吃吗？” 林支书以那么快的速度吃一碗饺子，自然是有绝招的。可林里不喜欢戳开吃，尤其是泡在汤里面的时候，会损伤饺子馅儿的香味。 端起大碗吸溜着喝了几口汤，等碗里的饺子汤少了之后，林里将碗倾斜，扒拉了一个饺子进了嘴。 乱腌菜饺子外皮没什么味道，粗糙不说，还有些寡淡。但咬开膨胀的外皮，一股乱腌菜的咸香在口腔里瞬间爆开。 “嗯！好吃。咸香四溢。咸菜腌的好，淑芬包饺子的手艺也好。” 胯在炕沿边儿，靠着林里的淑芬用筷子头儿捅了林里一下，显然不适应这种花式秀恩爱！ “哎哟！嘶~这乱腌菜里面还有石头怎么的？” 正笑盈盈的看着小两口打闹，刚刚被夸奖了的丈母娘马上拉下了脸。眼神不善的看向了捂着腮帮子的林支书。 “爸！饺子里面包了一个硬币，您是不是吃到硬币了？” 唔？林支书竟然有这么好的运？竟然这么快就吃到了？要知道林里才吃了一个饺子啊！不过他这个运走的好像不怎么好，竟然磕牙了。 呸！ 林支书用手接住从嘴里吐出来的硬物，那赫然就是一个一分钱的硬币。但由于硬币单薄，材质用料也不够坚硬，在林支书狼吞虎咽的过程中，被咬的变了形状，也不知道能不能花出去了。 “这么多饺子呢！你急什么急啊！猪八戒吃人参果，就不能慢着点儿。你牙怎么样啊？是不是嗑着了？疼不疼啊？” 到底是一起生儿育女了好多年的老伴儿，嘴上虽然不饶人，可又立马关心起了林支书。还掰开嘴巴帮着看了看嘴里的牙齿，见没什么大碍，就又用力一把丢开了林支书的臭嘴。 “没事，没看到缺了少了，也没看到有裂纹什么的。” “嘶~虽然是没大事儿，但牙还是有点儿疼。” 林支书咬合起来试了试，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既然没有大碍，还有什么比吃饺子更重要的事情。立马又捞了一个饺子进嘴，歪过头来用另一边的大牙咀嚼。 经此一事，大家吃饭的动作放缓了不少。 林里连着吃了几个饺子下肚，初时的那种饥渴感被消减了不少。 平淡过后，就将眼睛瞄上了那些咸菜。尝试着给自己夹了点儿韭菜花到碗里。不过没有搅和进大碗里，而是堆在碗边儿，又分了一些出来到一个待吃的饺子上面，随后一口吞下。 以前吃涮锅的时候都是麻酱碗、油碟混着各种调味品均可，算的上生冷不忌，但从来没有尝试过韭菜花。 今天见有这个机会，就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坨进去。和饺子配合着吃了点儿，刚入口，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就直冲天灵盖儿，让林里拒绝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开始细细品味了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像是芥末上头了似的。在这个温饱都是问题的年代里，有这么一种味道出现，无疑是一种难得的体会。 又试着夹了两瓣儿有些空心了腌蒜进碗里，味道没有刚腌的好吃。但味道也不算差。 “嘿，嘿。吃饭呢！你仰着个头干嘛？” “唔！没事儿。就是今天的饺子太香了，我竟然满足的流眼泪了。” 淑芬信以为真，坐起来看了看林里的眼眶，又撇嘴坐了回去。别看面上鄙夷，心里却是甜滋滋的。生活的情趣不只有黑丝，也可以用口的。 一家人难得的放开肚皮吃一顿，一碗一碗又一碗。林里虽然没有数数，但也觉得自己吃了能有二十个。 其他人的食量也不小，淑芬和丈母娘大概每人十三四个，而林支书更猛，包圆儿了不说，还把林里的那个锅贴儿给消灭了。将一锅饺子吃完了不算，饺子汤也喝个精光。倒是免去了刷锅时候的烦恼。毕竟饺子汤里面面不少，倒了糟践。 “咦？是不是咱家的狗子叫了？” 夜渐渐深了，西北风怒吼的更厉害了。吹的家里的窗户纸呼呼作响。 刚刚吃饭还不觉得，等撑的靠着林支书铺盖卷儿进入贤者时间的时候，放空的耳朵才听到了窗外的声音。正想着是不是黄鼠狼又来了的时候，丈母娘一拍大腿，赶紧给狗子拌食儿，原来是忘记喂狗了。 “你们坐着别动，我去吧！” 丈母娘用米糠和着锅里剩下的一层饺子汤给狗子做了个简单的晚饭，自告奋勇的罩上林支书新买的头巾，美滋滋的出了院子。 林支书见状歪嘴一笑，对丈母表现很满意。拿起烟袋斜靠在林里一侧忙活着开始抽烟。 正所谓饭后一支烟，逍遥似神仙。他这辈子估计是戒不了烟了。 “咳咳！锅不用你们收拾了。去那边儿看孩子去吧！过来的时间也挺长了，别醒了没人哄。” 难道今天不用分居了？林里赶紧收拾东西下地，拉着归置好东西的淑芬就走。看样子林支书这是饱暖之后有了想法啊！ 抹黑回到隔壁，林里刚进屋就被淑芬指使着又跑了出去。 谁让今天降温降的厉害，中午的时候丈母娘把冬天时候窗户外面用的窗帘放好了，夜里挂上效果才好。 等挂好了窗帘，林里又小跑着把尿桶夜壶给收拾了进去。本来这些都是淑芬的事儿，毕竟村里有说法，男人不让干这个。 林里本打算是想着顺手的事儿，但进屋之后看淑芬的样子显然有些委屈。不过委屈里又有些感动。一想到林支书刚刚的饥色表现，再加上今天窗外怒吼的西北风，林里突然有了很多很多想法。 “你，你想干吗？” 林里的双眼在蜡烛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把淑芬看的魂不守舍。身体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 上炕把被褥铺好，一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林里又勤快的跳下地揭开锅盖，给灶台里面塞了柴禾，烧起了干锅。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温度渐渐提升了上来。林里又加了不少柴禾上去，他今天打算把屋内的温度加热到30°。抬头看到脸上红扑扑的淑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 “别！” “夜黑风高，不用怕。吼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第162章 七珍丹 西北风还在怒吼。 天边出现一抹光亮，穿透漫天黄土，大地渐渐明亮了起来。 吱呀一声，反锁了一夜的窑洞房门被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踩着鞋子冲出了院子，一路踢踏小跑到了厕所，快速蹲下。随后就是一阵水流急促而泄的声音混入西北风中，渐不可闻。 林里双手紧握，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等初始时刻的湍流结束后，才涨红着脸松了口气。 摸了摸仿佛被空气打起来的空荡荡的肚子，脸上写满了后悔。 昨夜虽然将屋子里的温度强行烧到了30°。 但疯狂过后极度缺水，再加上乱腌菜饺子挺咸，越发渴的厉害。 暖壶中的水只倒了半茶缸出来，而且还带着一股水垢。睡前喝水对身体不好，所以家里暖壶中的热水一般是供白天所需，到了晚上能有个底子就很不错了。 林里还没喝一口，就被淑芬给要了去。 看着空荡荡掉不下一滴水的茶缸，本打算烧水，可屋里的柴禾被自己烧了个干净。只能从水瓮里舀水喝。 冰凉可口的河水入口很甘甜，前所未有的好喝。本打算喝两口润润嗓子就行，谁知道一喝起来就根本停不下来。咕咚咕咚半瓢水下肚，林里看着空荡荡的水瓢发呆。 睡下后又被热炕一捂，没睡两个小时，肚子就开始咕噜噜的叫，胀的难受。 林里有着充足的拉肚子经验。尤其是有一年冬天，喝了半碗小山村里结冰水瓮里面的凉水后的经历，让他记忆尤深。 所以林里继发烧、崴脚之后，有一次的拉肚子了。 等一块儿土坷垃被丢进厕所，林里面色古怪的站了起来。一个嗝过后，一股难闻的气味让自己都闻着恶心。 颤颤巍巍的踢踏着鞋子走在西北风怒吼的院子里，林里身心俱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他最少要来八次厕所。而且两天之内根本提不起来精神。 拉肚子不是感冒，不怕传染。 等回了屋子，窗外的窗帘还未摘下，里面还是黑黢黢的，空气中混杂着一夜沉睡后的味道，闻起来有些憋气。 平稳的呼吸声是房间里面的主旋律。淑芬更是打着林里只在林支书身上见过的呼噜，看来昨天折腾的够呛，打鼾不说，声音中竟然带着些沙哑。 爬上炕脱了外套，钻进热腾腾的被窝。林里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 趴着感受了一下褥子上的温度，还挺热，但对于一个着凉拉肚子的人来说，这个温度显然不够。 弓起身子将褥子折叠起来，林里直接爬在席子上。果然，一股更为炽热的热流隔着肚皮直冲肚腹，舒爽的感觉让林里眯起了眼。 咕噜噜~~ 唉！拉肚子的俗话叫跑茅。来的急促，气多量少。但估计没有人敢赌。 林里无奈又急促的套上了衣物，踢踏着鞋子跑了出去。 淑芬和孩子们被打扰了睡眠，纷纷长出了一口气动弹了两下，随后又陷入了沉眠。 一连三次过后，天光已然大亮。刚刚从厕所里出来的林里晃荡着两条腿，两股战战，双目无神的在院子里晃悠着往家里走。 提着个夜壶打开门的林支书对着门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眯眼辨识了一下西北风中的林里，不自然的把夜壶往身后藏了藏。 “林里？” “啊？” 林里缓缓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带黑眼圈的林支书。唉！人家别看岁数大了，可状态真好啊！ “爸，您起啦？” “额~你这是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了吗？ “咳咳~爸！我昨晚睡觉蹬被子，着凉了。” “拉肚子？” “嗯！” “哦！我让你妈早上弄点儿热乎的稀饭吃吧！” “好。” 身体发虚的林里晃荡着走了，迈门槛儿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看的林支书直打哆嗦。放下夜壶，把身上披着的外套穿了上去，又不放心的把腹部的扣子扣上，才又拿着夜壶去了厕所。 早饭的时候，主食是味道很不错的各货饭。但林里食欲不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来，多吃点儿。” 丈母娘给林里盛了满满一大海碗，林里知道，今天早上他的任务最少要三大海碗才行。要不然到了后面没存货，很容易脱水。 三大筷子韭菜花丢进碗里，林里端起大海碗就猛吃。毕竟是成年人了，知道做正确的选择。 早饭过后，林里被安顿着爬到了炕头上捂肚子。 林支书拿来了三管儿透明外皮，里面满满的都是小米大小的七珍丹。这本来是给孩子准备的东西，没想到先用在了林里身上。 林里小时候淘气，童年的记忆中除了下河摸鱼、逮蝌蚪，爬树偷杏儿掏鸟窝等美好记忆外。最多的不美好回忆就是灌药。其中让他深入骨髓的就是七珍丹。 看到那令人作呕的药物，林里转身干呕了起来。要不是仰头的快，他真吐了。 呕~~ “来，吃了这三管儿七珍丹，对你的病有好处。” “呕~” 林里捂着鼻子斜眼看了两眼，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爸！不是一管儿吗？” “唉！小孩子半管儿，儿童一管儿。本来成年人有两管儿也够了，可你身量大，还是三管儿保险，药效才能来的快。要是拉的虚脱了可就不好了。” “爸！我看着这个恶心啊！吃不下去，它要是进了我的嘴，我会吐的。真的。” 有一年初中的时候，林里一管儿七珍丹入口，送药的糖水还没有喝，扭头就吐了个干净。实在是吃伤了，伤不起啊！ “这么大的人了，不吃药怎么行？” 要说吃七珍丹其实也有投机取巧的办法，比如把葡萄剥皮，然后小心掰开去籽儿，但尽量不要分成两瓣儿。然后将七珍丹分数次放到葡萄内部的凹陷处包裹紧，仰头放入口内，直接吞服。 因为剥皮的葡萄水分十足，十分润滑，容易吞咽，而且还没有异物感。这就是个很好的办法，但这个年代，这个时节，哪里去找葡萄啊！ “爸！您帮着想想办法吧！我实在是吃这个药吃伤了，一看见就恶心想吐，要是吞进嘴里，那就更恶心了。” 林支书正要发火，被丈母娘从后面拉了一下。女人比男人心细，带孩子也更有经验，显然见多了林里这样的症状。 丈母娘想了想，把家里的糖罐儿拿了出来。 林里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对甜食有着多少执着。而且这种办法根本掩盖不了味道、触感。 可翻遍家里能进肚子的东西，也没想出个能帮助林里的办法。 “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怎么吃啊？” 打着哈欠过来的淑芬抿嘴推门而入，打断了林支书的施法。看着昨夜大发神威，此刻却宛如瘟鸡一般萎靡的林里，想笑又不敢笑。 “爸妈，这个还不好弄吗？咱们把他按住了，直接掰开嘴往里面灌。” 淑芬心肠歹毒啊！竟然想以类似的办法报复林里，简直是昨晚没喂饱。 林支书闻言蠢蠢欲动，毕竟林里这么“矫情”的家伙让他看的很不爽。一点儿男子气概也没有。轻伤还不下火线呢！不就是喝个药嘛！多大个事儿啊！ “别别别，别过来。我想想办法。” 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林里不想被迫面对现实，脑袋糊涂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开始被迫提速。 一串串蹦出来的想法被自己否决，本来以为必须面对现实的林里，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爸妈，上次孩子过满月还有没有剩下的高粱饴啊？” “高粱饴？找那玩意儿干啥？是想压味儿吗？你妈刚刚不是都给你找白糖了吗？白糖还不比那个甜？” “不是不是，我是想用高粱饴外面那一层糯米纸把七珍丹包裹住，然后直接吞进去。” 林支书疑惑的想了想，丈母娘直接拿了个小袋子过来给林里。 彩色纸包裹着的长条高粱饴看起来和后世没有多大区别，林里提起精神拆开一根。果然，那层光滑透明的纸摸起来很滑。 放到嘴里舔了一下，遇水即化。 本来满是惊喜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但舌头一动。糯米纸虽然化了，但不是溶于水，而是变成了黏糊糊的一片，轻轻，还能分层，虽然易碎了些，但终究能用。 林里将缺了一块儿的糯米纸从嘴里拿了出来，轻轻的铺平在户口上，在中间往下压了压弄了个凹陷。林支书递过来一个七珍丹的管子，看的林里一阵恶心。 不过该干的事儿还得干，林里强打精神，在糯米纸上倒了四分之一管子在糯米纸上。 将糯米纸折叠、包裹，把七珍丹包裹严实。张嘴试了几次，但还是没有入口的勇气。 林支书早就在一旁看的忍不住了，伸手将林里的脑袋往后掰，捏开嘴巴。不等林里挣扎，瞅准林里的嗓子眼儿，就把包裹着七珍丹的糯米纸小包朝嗓子眼儿丢了进去。 林支书心里有气，丢东西的力道自然不会小。林里心里对七珍丹抗拒非常，再加上嗓子眼儿被这么狠狠一撞，肚子猛的一个抽搐，眼看就要吐出来。 林支书眼疾手快，粗糙的大手猛的就捏住了林里的喉咙。从腹部翻滚而上的东西被生生压制在了喉咙的位置，等腹部痉挛结束，林支书见林里不再挣扎，才放开了捏着他脖子的手。 捏脖子虽然阻止了呕吐，但也造成了林里的呼吸停滞。大口喘了两口气，来自肚子里难闻的气味将林支书三人熏的连连后退，显然被恶心的不轻。 “咳咳~额~咳咳~~嗯嗯~~” 解决了当务之急的呼吸问题，林里终于感觉到了喉咙里那种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难受感觉。他显然不是得了慢性咽炎，慢严舒宁康不管用。 “水~水~” 糯米纸干燥，遇水则化。但林里的喉咙中水分不多，勉强试着吞咽了几口口水，可雨过地皮湿，对喉咙上沾着的糯米纸七珍丹根本没有多大作用。湿了之后依然紧紧粘贴在喉咙上。需要大力气才能解决困境。 见淑芬端过来的是凉水，林里扭头翻了个白眼。造成这一切的难道不是凉水？现在看到它就想吐。 终究还是丈母娘手快，舀了一勺刚刚撤下去没有喝完的各货饭。 温热带着咸味的米汤大口大口的进肚，感受着那股异物感渐渐下滑，最终消失不见，林里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 但三管儿七珍丹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才仅仅完成了十二分之一。将袋子里的高粱饴倒到炕上数了数，根本不够十二个。 “唉！不就是吃个药嘛！至于吗？来，这样，你仰头，我直接给你往嗓子眼儿里塞不就行了。还用什么糯米纸啊！不需要的。” 想着喉咙里被用力撒上一管儿七珍丹，林里就打了个哆嗦。他同时还是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七珍丹遇水还不得沾在喉咙里不下去啊！想想就可怕。 见林里摇头，林支书四处打量，直奔扫帚嘎达而去。看样子要上武力了。 “哎呀！行了行了。咱们一张糯米纸上多包点儿不就行了，这有啥难的啊！” 丈母娘将气冲冲的林支书拦了下来。这也算一个台阶儿，毕竟林支书不可能真的下手打人，就是吓唬吓唬人。 “哎呀！你们别叫唤了。咱们用高粱饴给他包不就行了？” 林里剥开的高粱饴便宜了淑芬。咀嚼着用舌头对抗粘牙高粱饴的淑芬很快发现了办法。 但高粱饴这个糖可塑性还不够高。粘度还不够强。别看粘牙，可泡在水里就像一块儿牛皮，根本不能用作包裹七珍丹的外皮。 可思路有了，后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淑芬用碗浓浓调了一个碗底的浓糖水，搅拌融合之后倒进了勺子里面。 又在灶台里面生了火，将勺子伸进了灶台里加热白糖水做糖稀。 在炕上躲过一劫的林里拍了拍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想起来。亏他还是个看过短视频的人呢！ 白糖稀很快就烧好了，但勺子也黑了。 浓稠的糖稀倒在瓷盔里面，等温度降低之后，淑芬把它像和面一样和成了一个小小的“面团儿”，擦莜面卷卷似的按在瓷盔光滑的底部一擦，一层薄薄的还带着甜香味的糖皮就做好了。 第163章 装炉子 半瓶七珍丹倒上去，咕噜噜没滚两下，全都粘在了糖皮上。 将糖皮的边儿小心翼翼的揭起来，去掉多余的部分。 呃~~ 糖皮被拽的面积大了不少，等被拽到极限之后开始破裂，还连接的地方变成了长长的糖丝，晶莹剔透。淑芬拉住一头不停拽，糖丝越拉越长，看起来像拆毛衣似的。 “淑芬，用舌头把它舔断。” 按道理说这句话没事儿，毕竟舌头有温度又有水，很容易就能让糖丝融化，但是昨晚的花样实在不少，很容易有歧义。 有父母在场，淑芬也不敢有大动作，只是皱眉隐蔽的白了林里一眼。随后看到了柜子上放着的针线筐，眼睛一亮，总算是不用舔了。拿过筐里的剪刀在糖丝上咔嚓一下，吓的林里一个哆嗦。 糖丝被剪断了，淑芬也找到了“修剪”糖皮的方法，很快将糖皮修剪成了一个比饺子皮小的圆形。即能包裹住半瓶七珍丹，又不会过多的用糖，还能确保搓出来的药丸儿尽可能的小。 卷起边儿包裹住七珍丹，确保不会漏之后，放在掌心快速的搓动。打开手掌之后，一个花生米大小的颗粒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如果不看里面那拥挤在一起恶心人的七珍丹，淡黄色的晶莹球体和琥珀倒是有几分相像。 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是丈母娘一家对林里的厚爱了。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吃点儿药矫情到能受到这样的照顾，要是后世必须得发一个短视频炫耀一下，搞不好还能小火一把。 淑芬掂量了一下尺寸，猜测能行，也懒得让林里试验。照着刚才的办法又制作出了几颗糖球。 丈母娘见状，用刚才泡糖水的碗给林里又调了一碗温糖水。淑芬正好做完糖球的时候，糖糖水也正好端给了林里。 在母女二人的伺候下，林里接过一粒糖球丢进了嘴里。还带有余温的糖球不怎么软，口感和水果糖似的，入口就开始融化，嘴里甜丝丝的。舌头搅动的时候，和牙齿碰撞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进了林里的耳朵。谁能知道后世过年时候都不看一眼的糖蛋在这个时候会这么好吃。 怕糖球的糖皮在嘴里融化开了把七珍丹漏出来，林里急忙接过丈母娘手里的糖水，喝了一口，仰头将糖球送了下去。 过喉的时候自然比不上剥皮葡萄的柔滑无骨，但稍微用力吞咽也就下去了。 接二连三的将糖球喝进去，一碗糖水也见了底。 见林里吃了药，一家人松了口气。 收拾完吃药的现场，林支书去村里处理公务，淑芬母女去隔壁看孩子。 不大的房间就剩下了在炕头上盖着被子捂肚子的林里。 将灌着热水的热水袋放到肚子上，暖流比趴在炕头还炽热，肚子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让林里爽出一头汗，就是压的腹腔有点儿疼。又将热水袋往肋骨上挪一挪，腹腔好受了许多，但压的胸口闷气，喘不上气来。 放到肚子下又怕压爆了，林里将热水袋垫在被子上侧身压上去，虽然能感觉到些许温度，但接触面积太小，还只能热到肚子的一边，有等于无。毕竟热水袋受重力影响老是往炕上下垂，和林里侧着的肚子没有多少接触。 唉！想到这里，林里就觉得还是做男人好。要是胸口吊上这么两个热水袋，自己能舒服就有了鬼了。 咕噜噜~~ 肚皮又一阵轰鸣，打断了林里的思绪，毕竟他这种想法也算吃饱了骂厨子的作为。 顾不上多想abcd这种两性之间谁更爽的问题，急忙爬起来穿衣服。这一天还没过一半儿呢！跑肚这种事儿还得一天才能消停下来。 ······ 无聊且必须的生活很枯燥，尤其是跑茅这种没有多大规律的事情。刚躺着有了点儿睡意，它就毫无征兆的折腾了起来。 按照丈母吩咐，林里还得不停的喝热水。毕竟七珍丹已经能算跑茅这种小毛病用药的极限了，热水反而是包治百病的普通物品。但同时也加重了林里上厕所的次数。虽然地上有林支书的骚夜壶在，但大白天的总不是个事儿。而且林里经过几次跑茅，感觉自己的肌肉有点儿麻木，就怕放松的时候漏了，那乐子可就大了。他昨天换下来的裤子还没洗呢！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又团聚在了一起。 吃饭的时候林里被扶起来灌了两碗热稀饭，这个时候他已经拉的有点儿虚脱了，出了点儿汗倒也舒服了些。整个人都是虚的，而且瞌睡的厉害。 为了不影响到孩子休息，林里被无情的留在了林支书的炕上。 唉！谁知道阻止他同房的竟然是自己的原因。 晚上又摸黑跑了两次之后。 当天光大亮，西北风也渐不可闻的清晨。林里被林支书吐痰的声音弄醒了。 揉了揉满是眼屎的双眼，竟然觉得有点儿爽。但眼睛只有两个，眼屎揉完了就没有了。想了想又开始挖鼻屎。 回来的时候虽然洗了澡，但鼻毛不能隔绝一切。尤其那天的鼻毛已经被泥土糊住了，吸尘土进肺里自然也正常。 挖完鼻屎，又咳嗽出不少带着土的痰之后。想着丈母娘也到了做饭的时候。就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起来啦？感觉怎么样？” 从外面回来的林支书身上带着一股深秋时节的寒意，让林里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不过清新的空气让他精神振奋。昨天的那种虚脱感飘散不见，果然还是年轻好啊！恢复起来那是噌噌的。 “爸，我感觉没事儿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说着还做了个健美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既然没事儿了就起床吧！今天再在家里养上一天就差不多了。你们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快。” “知道了爸，我这就起床。” 从脚底将衣服拽上来，伸胳膊进去把上衣烘热，就穿了进去。等坐起来之后，又把胳膊伸进凉飕飕的裤腿里面烘了起来。 这时，林支书从窗外将挂着的厚窗帘摘了下来，房间里面变的亮堂堂的。空气中漂浮着层层叠叠的杂质，如果有一束光线照进来，那就要好看的多。 很快，林里将炕上的被褥收拾好之后，用笤帚扫起了炕。在隔壁卡着时间做饭的丈母娘也走了进来。 又跑了一趟厕所。不过这次已经算正常了。没有那种让人虚脱的一泻千里。 林里见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朝阳明媚。就觉得今天是个垒炉子的好天气，也不是什么大活儿。 “今天就垒？” “我看今天天气挺好的。炉子垒好之后还要晾一段儿时间，而且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立冬了。赶在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垒好了最好。早垒早用嘛！” 林支书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嗯！今天就今天吧！等吃了饭之后你去担点儿土回来，咱们和泥。” 农村的黄土随处可见，但用来做建材的黄土，尽量还是找“纯”一点儿的好。最好的取土地点不是耕地、院落，而是去土崖、土沟里面，尤其是滑坡之后的土，都是新土，也方便挖。毕竟那里去的人少，也没什么用处，用就用了，也不用担心被人阻止。 但林里垒炉子有土坯用，黄土和泥也就抹个面儿、塞个缝儿，再在里面套个炉膛而已，用不了多少。用箩筐出去提一箩筐就够用了。所以林里也没有往远了走，就在门口不远处，黄鼠狼打洞的那个位置取了点儿。 等回到家之后，淑芬已经把两个孩子还有用得上的东西都搬到了隔壁。接下来几天房间的气味会不好闻，而且要开门干活儿、晾干，孩子算是住不了了。 翁婿二人在院门口将黄土摊开，又揪了几把林里收集回来的头发丢进去，倒水用铁锹和成干湿适宜的泥。 进屋里丈量了一下大致的位置，又把烟筒组装起来大概确定了一下位置，爷俩就开始挖地。 至于为什么要在地面上挖一个坑，这还是林里的提议。 炉子烧炭自然方便，但脱粒的玉米棒子也是一个很好的烧柴。尤其是天气冷的时候，早上起来烧一通这个，房间里面热的特别快，不比煤炭差多少。 但烧玉米棒的同时也会产生大量的炉灰需要处理，林里又是个懒的，他最希望的就是一个月处理一次。 所以在地上挖一个炕当做放置炉灰的地方很有必要。 “唉！我看你就是懒。不就是掏灰嘛！能费多少功夫啊！至于把地上挖一个坑吗？” “嘿嘿，爸！这烧炭和烧柴可不一样。柴烧完了就剩下灰了，可炭烧完了还能用筛子从灰里面筛出料炭来，那个东西还可以烧，扔掉浪费了。所以我就想存的多一点儿再筛，要不然三天两头的筛，那多埋汰啊！衣服也洗不过来。” 林支书无奈的白了林里一眼，偷懒儿还偷出道理来了。 虽然知道大概率还是懒在作祟，但林支书的位置摆的很正。毕竟是人家小两口儿过日子，主意还得人家拿。 抡起镐头在地上猛挖，板结的有些包浆的地面渐渐出现了松动。 林里用铁锹接过工作，一锹一锹的往箩筐里面铲。 “唉！早知道不让你出去取土了，这挖出来的不就正好和泥嘛！” 林里闻言愣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计划好。要不然自己还可以懒一下。 但事已至此，也反悔不了了。 等在地上挖出一个鞋盒子大小，两个鞋盒子那么深的坑之后。林里又主动出去往家里搬土坯。用铁锹往家里铲和好的泥。 不一会儿，一个四方形状的土制炉子拔地而起，等它的高度快到了林里的时候，林支书停止了施工。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怎么说单位也少不了个炉子啊！又不是小村子用不起。 接下来就是在墙壁上开烟道了。 这个林支书熟悉，毕竟每隔一两年家里就要疏通一番，在墙壁上哪个位置林支书有数儿。 用镐头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大抠，比划着烟筒的粗细，一个看起来很顺滑的出烟口就被林支书给掏了出来。 “爸！您是这个。” 林里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林支书不领情。 “滚。小兔崽子。赶紧把我的烟袋拿过来，我要歇一会儿。” 仰头施工累，更别说还有黄土从上面淅淅索索的往自己脸上砸。没看林支书弄了一头土，往炕沿上坐的时候还在吐唾沫嘛！ “等上了烟筒之后就是套炉子了。你打算套多粗啊！” “套一拳粗细吧！” 林支书看着林里攥起来的拳头想了想，好像这已经够粗了。 “嗯！差不多。够用了。不用再细点儿？” “额！一拳可以了吧！再细我怕不耐用。毕竟咱们的炉子是用土胚垒的，不比铸铁的结实。炉膛小了，容易被煤炭刮伤，而且捅炉子的时候也不敢用力，用起来也不爽啊！” 林支书吐出一个燃烧完的烟灰球，又填了一个进烟杆儿里。 “嗯！这么说也对。那就一拳粗细吧！咱们和的泥还够用吗？” “够用了，还有的剩呢！我打算这边儿的事情弄完了，我用剩下的泥堵一下耗子洞。” “嗯！也是。这次的泥里面掺头发了，应该结实点儿。哦对了，别忘了给这边儿留点儿。咱们还得把烟筒连接处，还有拐角位置的缝隙都糊上，要不然容易漏烟。” “您放心，咱们套炉子的时候一起弄。” 林支书抽完烟，将烟袋一卷儿放到了窗台上，免的干活儿的时候被踩断了。 林里为了烟筒架起来结实，又在窑洞的顶端接连钉了四颗钉子。 烟筒架好之后，用细铁丝固定在了钉子上。不怕它立不稳倒了。 在炉膛内部将炉齿架好，又打湿炉膛内的土胚，将泥糊了上去。炉膛内部不好使用工具，林里用手将里面抹平。 林支书见炉子做的差不多了，反而闲不住了。自己一个人将屋子里的老鼠洞一个个的填了个遍。毕竟狸花猫是从别人家借的，也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第164章 林支书的仕途光亮 家里做过泥活儿之后，空气中弥漫一股潮湿的土腥味，闻起来有点儿扑鼻，吸起来肺里凉飕飕的，老是想咳嗽。 而且在窑洞不大的地上增加了一个炉子出来，总觉得空间小了很多。 不过看到窑洞顶部多出来的烟筒，还是值得的。冬天的时候尿布有了新去处了。 午饭时刻。 一家六口终于“团聚”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小的精神头儿不错，黑色的大眼睛滴流乱转，不时说两句婴语，逗的一家人哈哈大笑。 午饭过后，丈母娘、林支书、林里三人带着菜刀、箩筐、扁担出了门。 眼看就要入冬，加上这两天又刮了西北风，菜地里面的白菜不得不收了。 “前两天下霜的时候我就去地里看过了，白菜熟的差不多了。本来打算养养再收，谁知道这两天天气变的这么快。” “嗯！今天闲，收白菜也好。” 林里挑着两个筐，筐里面放着菜刀口袋跟在后面，听走在前面的林支书两口子聊。觉得时间是不是选错了。就不能挑个上午去吗？半天虽然能收完，但好歹留点儿多余的时间收拾啊！ “爸妈，白菜腌咸菜吗？” “白菜要腌也是腌酸菜，腌咸菜它可不行。” “呵呵。我说的咸菜就已经包括酸菜了。” 见林支书不满自己插嘴，还要犟，林里急忙转移话题。 “妈！咱们的白菜怎么样啊？比起往年好不好？” “好好，当然好了。以前菜地都没有什么肥料，白菜长出来也就小腿粗细，今年虽然半途遭了灾，但有你带回来的那个化肥，现在长的有成年人大腿粗了。” 林里弯腰握了握大腿和小腿，发现差距还是挺明显的。 “哦？你一说化肥这个事情我就想起来了。书记上次过来吃满月宴的时候嘱咐过我，要我把化肥使用情况做个详细一点儿的报告。” “啊？爸。您不会给忘记了吧！我记得您当时可是拍着胸脯说的啊！” “呸！怎么可能忘记，我早就安排下去了。嗯！他们肯定做了。” 见林支书说的没有什么底气，就知道林支书把这事儿吩咐下去之后就甩到脑后了。走路也变的没有刚才那么能说了。 “爸，要不你去找那人过来看看，你们一起商量一下给赵书记的报告怎么写吧！这可关系着咱们明年地里能不能用上化肥啊！挺重要的事情。” 林支书被林里说的有些意动，但一想到地里的白菜不少，就有点儿犹豫。 丈母娘和林支书生活了二十多年，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儿。看了看后面精壮的林里，对林支书说道。 “你有事儿就去忙吧！菜地的白菜也不算多。天黑之前也能收完了。就算收不完那就明天再弄。反正这两天天气也不会有大的变化。倒是化肥这个事情很重要。看咱们村里的菜地就知道了。” 林支书犹豫着四处看了看，眼前突然一亮。远远的就看见河畔的菜地里围着一圈儿人，看起来有热闹看。 “咦？那好像是成虎家的菜地。林里啊！咱们过去看看。” 林里疑惑的跟着林支书两口子走了过去。围观的村民见支书来了，纷纷打着招呼，让开了一条道。见后面还跟着理发师林里，众人又热情的问了好。 不过问好过后，众人又急忙将注意力转回了圈子的中央。而林支书此刻已经走进了内圈。 “豁~可以啊！” “啧啧啧~这个产量啊！” “看那大白菜，粗啊！包的也结实。” 林里垫着脚看到了一片脑袋瓜，不过听众人的惊叹声，也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重点。看来今年的白菜丰收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记得记清楚点儿，把村里种白菜的都统计一下。然后写一份材料交给我。” “支书您放心。我一定干好队里的工作。” 丈母娘也知道了是什么事情，见林支书被围在里面忙碌着一时出不来，就拉了林里一把，两人向自己家的菜地走去。“妈，听他们说的好像是白菜丰收了。” “呵呵，丰收这事儿早就定了。不过成虎他爸是个仔细人，特意拿来了称，在地头就称重了。” “哦~那咱们的白菜收了之后也称一下，好和往年做个对比。” “行行行。到时候再说。咱们收白菜去。” 说话间，丈母娘已经走到了一块儿菜地的栅栏外停了下来。这大概就是林支书家的菜地了。林里还是第一次来。 只见不大一片菜地四周用石头垛围起了一圈儿浅浅的石头墙。而在容易进动物的地方还用树枝在四周围了一圈儿栅栏。 丈母娘解开绑着栅栏门的绳子，提着栅栏门挪到一边儿，挑拣着没有白菜叶覆盖的地方走了进去。 一株株高大的白菜能到丈母娘大腿位置，白帮绿叶，与四周衰败的黄土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妈，在外面砍就是了，您进去干嘛啊？” “没事儿，你现在外面休息一下，我先进来转转，不看一看总是有点儿不放心。” 丈母娘边走边弯腰撩起白菜叶一个个的打量着，有时能看到白菜底部被老鼠啃咬的痕迹，不由生气的大骂。让站在外面等待的林里目瞪口呆，原来丈母娘也是个性情中人。 过了一会儿，林支书满脸春光的小跑着过来了。一见林里就嚷嚷。 “哈哈哈。化肥厉害啊！补种的白菜比起往年丰收了能有三分之一，端的是肥力十足啊！我刚刚还砍开一颗白菜尝了尝，白菜芯儿包裹的严实，甜爽可口，比起以前那营养不良的白菜强多了。” 额~林支书还挺会吃的。知道白菜芯儿好吃。 “爸，要不要我去借个称过来把咱家的白菜称一称？” “嗯！算了吧！家里用的秤太小，充其量也就二十五斤的量。咱们地里的白菜不少，还不得称个二三十次啊！还是让各小队操持吧！我等消息就好了。” 林里本来都把东西放到一边打算拔腿而去了，听林支书这么说反而有些傻眼了。丰收之后知道确切的重量难道不是一件很迫切的事情吗？而且林支书怎么突然有点儿甩手掌柜的意思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喜欢事必躬亲了。 林支书大概是看到了林里那懵逼的样子，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四下无人，附到林里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话。 “啊？您要~” “停停停。闭嘴，不能往出说。” 林里被林支书一瞪眼，急忙捂住了嘴。谁知道这白菜竟然还有这种作用，自己这个上门儿女婿很给力啊！ 林支书有些兴奋，急忙跑进了地里面和丈母娘说话去了。 原来上次赵书记来过之后就把化肥这事儿放到心里了。林支书几次去乡里开会都有汇报白菜的长势。而最近一次开会的时候，赵书记向林支书透露，一个副书记年纪太大，身体出了岔子，已经不怎么管事儿了，入冬前就准备回家养病了。 而他看遍各村支书，对比之后有把林支书调到乡里做副书记的打算。而白菜就是一个很好的锦上添花的敲门砖，让林支书把握机会。 这个事儿应该是真的，不过林里有些挠头。既然知道白菜这种重要，林支书怎么不亲自下场啊！还要等收自己家白菜的时候才“偶然”看到成虎家收白菜才这么上进。是御人有术？还是无心仕途啊？ 啪！ “愣着干嘛？让你把菜刀拿过来。” 正在思索的林里被一个烂白菜帮打了一下，抬头就看到了吹胡子瞪眼，兴致颇高的林支书对自己大呼小叫。 急忙从箩筐里拿上菜刀，踩着林支书踩出来的小道，跨越一棵又一棵白菜，走进了菜地。到了林支书身边的时候，小声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林支书笑呵呵的说道。 “唉！本来我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赵书记和我说的时候觉得也就那样。在自己村里做支书也挺好的。所以以前对白菜的事情虽然上心，但没往那个方向是靠！顺其自然就好了。不过今天一家人在一条炕上吃了个饭我想明白了。我喜欢农村生活，但是孩子们长大了也许不喜欢。” “额~爸。您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不会是为自己的仕途找借口吧！” “呸！找个屁的借口。其实这件事儿我那天从县里回来的路上就想过了。尤其是差点儿被土崖砸了之后就想的更明白了。我现在都快五十了，村里人寿数普遍都不高。而狗蛋兄弟两个才出生，所以我应该多为他们想了。” 林里回想了一下2022年网上的那些热门话题，好像父母和子女之间所谓权益问题依然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尤其是一些讲类似故事的影视剧，收视率还挺高。还有一些做短视频的自媒体，更是剪辑的乱七八糟的。 “爸！您不应该是张口为了你好，闭口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吗？怎么突然转性子了啊！就进了一次县里？差点儿被土崖砸了？我怎么就不信呢！” 啪！林里脑门儿被林支书抽了一巴掌，吓了一个激灵。 “屁！我一直都有想的好不好。尤其是你来了之后，我想的就更多了。” 林里心中腹诽道！切！还不是怕拐卖来的上门女婿跑了嘛！说的那么煽情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是个老古董，赵书记也不可能私下里找我说这事儿啊！主要是在村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要是突然去了乡里，怕有些不适应。” 嘶！林里吸了一口凉气。好歹也是出过国的人了。怎么见识这么短呢？村里又离的不远。 “啧！出过国又怎么样？还不是回来了？” “可是骑自行车也就三十来分钟啊！您至于吗？” “唉！我总不能一天在路上就用掉一个小时吧！所以到时候肯定要去乡里住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有点儿不舒服。房子哪有窑洞好住啊！” 林里无奈的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液，一时无语。这都什么事儿啊！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城里比乡村好了不知道多少。虽然物资也是一样的贫乏，但那是一个概念吗？ “爸，您就放心的去吧！我不是还在乡里挂了个名吗？这么久了还没有领过工资呢！您去了之后也能把工资的事情给我收拾起来啊！别吃亏了。” 林支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林里看着这个动作有些震惊，这是一向稳重的林支书该做的吗？不过随即脑中临光一闪。 “难道？” “咳咳！林里啊！其实你的工资我都给你攒起来了。你放心吧！吃不了亏的。” 哦~林里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林支书这段时间不声不响的买了两顶棉帽，去县里赶集的时候那么舍得花钱，又是头巾，又是白糖的，原来是有钱啊！ 唉！看来上门儿女婿和孙子没法儿比啊！两个小家伙还不会翻身呢，林支书就开始为之计深远了，反而是林里这个当爸爸的被管的死死的。 “爸，您帮忙收着就好，别没领到让别人给黑了。我现在住在村里，也没有个用钱的地方，您帮我拿着正好省得我瞎花了。不过您别光顾着家里人啊！也给自己买点儿啊！比如卷烟什么的，您那烟锅子抽着太上头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支书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毕竟没和林里打招呼就花了人家的钱了。心里不舒服。 唉！说来也惨。这个年头的村支书可没有光明正大的工资收入，也就能在公中打闹点儿小钱，手里有点儿权利而已。 “您可别不当回事儿啊！到了乡里迎来送往，您要还抽烟锅子，那就不合适了。”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么大的人了。明白的不少。反而是你，一直连自己的工资都不过问，感觉你的心思没在这个家上面啊！” “啊？不对吧！这怎么还有联系了？我就是不喜欢钱而已。没有那么严重。” “你要是不喜欢钱，那就把你的存折给我。” “额~~” 第165章 收白菜 “嘿！干嘛呢？让你递个刀，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赶紧的啊！” “哦。马上马上。” 听到丈母娘不耐烦的声音，正和林里咬耳朵的林支书立马夺过林里手中的菜刀，歪歪扭扭的朝丈母娘小跑了过去。 林里看了看菜地的栅栏门，又看了看站在菜地里头的丈母娘，总觉得这个顺序不对，难道不是从门口开始砍白菜比较方便吗？ “嘿！林里，快点儿的，拿一个筐过来。” 听到林支书的颐指气使，林里赶紧跑出去把扁担和筐挑了进来，用扁担把两个筐递进去，看着丈母娘弯腰两刀砍下去，一颗白菜掰歪折断，就被林支书塞进了筐里。配合的十分娴熟，就挺利索的。 不过丈母娘没有在自己周围挨着砍白菜，而是砍一颗，弯腰挑选一下，又砍一颗。渐渐的林里也明白了过来，丈母娘没打算全部运回家里再挑选的想法。而是在菜地里直接进行筛选，回去后各有去处。 果不其然，林支书将两个装满歪瓜裂枣白菜的筐给他甩了出来。 “这些拿回去先垛在院子里，窗台下面就行。” “好嘞。没问题。” 林里弯腰将担子跳起来掂量了两下，重量比一担水稍重，但也差不了哪里去。 就是菜地这里的路不常走人，路面更为狭窄一些，而且路面是在河畔踩出来的，没有整修过，表面露着偶尔凸起的石头，如果走路不小心，很有可能被绊倒。走路的时候要把脚拿高一些。这就导致担子挑的不是很稳。 晃悠着扁担一路往回走，不时和遇见的正在收菜的村民打招呼。到了收获的时候了，菜地这里的人还真不少，不时还要躲避追逐打闹的孩童。 回到家里，就见淑芬正在窗台前面铺口袋。这是一个系统工程，淑芬显然也分到了部分工作。 “孩子们睡了？” “是啊！刚喂过。现在睡的实着呢！白菜收成怎么样？听妈前些日子说挺好的。” “爸估摸了一下，增产差不多三分之一。” “这么多？” 林里将箩筐放到口袋前面方便淑芬搬动，对淑芬的惊讶毫不吃惊。 菜地里的肥料都是从农田里面抠出来的，说一句聊胜于无恰如其分。再加上一场洪水的冲刷，补种的时候根本没有农家肥用。这个时候就显出化肥的效力了。 “那当然了，你看看这筐里面的白菜，这还是妈挑出来的长的不好的呢！那长的好的能有大腿粗细。” 淑芬转身握了握林里的小腿和大腿，又从箩筐里面拿起一颗白菜握了握，认可了林里的说法。 “这要是差一些的白菜，那今年收成确实很可观。” “额~咳咳。对对对。白菜怎么摆？我帮你一起吧！还得赶紧下去继续往上担呢！” “你歇一会儿好了，我来弄吧！又没有多少东西，用不了两个人。” 淑芬说罢，就抱着白菜往口袋上垒，林里也没有闲着看人家干活儿，主动承担起了一些辅助工作。两个人干活儿肯定比一个人快，就帮淑芬递起了白菜。 “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没虚吧！” 林里被淑芬的无聊问题弄的满脸无奈，这么一担白菜都担回来了，这还叫虚？ “感觉挺好的，病气一走，浑身充满了力量。” 咕噜噜~林里牛皮还没开始吹，肚子就又响了起来。这真是实力打脸啊！ “啊？不会还没有好呢吧！要不我再给你弄点儿七珍丹吃？” “别别别，这就是余韵，余韵。” 婉拒了淑芬的好意，林里捂着肚子小跑去了厕所。因为院子里有人的缘故，林里面皮薄，释放的很小心，没有发出多大动静，但憋屈的很，挺不爽的。 等他出来的时候，白菜已经摆好，淑芬不见了踪影。 进屋子里见淑芬在炕上哄孩子，炕上摆着一个冒热气的碗。 “刚给你倒的开水，喝了它再走。” 林里干了点儿活儿，还真有点儿渴了，拿起碗吸溜着喝完，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那你在家里看孩子吧！我下去了。” 林里将碗放到柜子上，摆了摆手就又转了出去。 菜地不大，白菜一共也就担了四担多点儿。但这也足够一家人冬天吃的了。这大概是冬天里唯一的绿菜了。 日光西斜，看着窗台下面摆着的一溜儿白菜，林里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毕竟好几天没有担水了，猛的干起活儿来还挺伤人的。 “爸，今天晚上白菜就在院子里摆着吗？不怕老鼠和黄鼠狼啊！” “不在院子里摆着，最后挑回来的这三担都放到地窖里就行。剩下的剥一下外面不好的，先放回屋子里面，用不了多少工夫，很快的，太阳下山之前肯定能弄完。” “啊？您早说啊！我直接担到地窖口那儿等着往下搬不就行了。这放到窗台这儿，还得再转运一次。” “呸！你懂个屁。这白菜怎么能不打理一下就直接下窖呢！过来过来，我和你妈剥一颗白菜，你往筐里面放一颗，满了就往下运。” 林支书把烟袋卷好放到窗台上，和丈母娘蹲在了地上。将大白菜抱起来凭经验把外面损伤较大，一看就放不长的菜帮子嘎嘎的掰了下来。将剥干净的白菜丢给了林里。 “爸，这白菜能放多久啊！” “吃到春天应该没有问题，前提是别捂坏了。” “别听你爸瞎说，地窖里面捂不了东西。” 丈母娘也加入了聊天，两筐白菜好弄的很，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摆满了。 抬到地窖口那儿，林支书要下地窖，林里急忙拦了下来。他还没有下过地窖呢！这种事儿怎么看怎么轮到他了，可不敢让准副书记下去。 “咱俩一起下吧！你都不知道怎么摆。” 额~林里挠了挠头，他还真没有做过这个活儿。只能同意了林支书的建议，但还是先他一步下了地窖。 毕竟两筐白菜不轻省，在地面上拽着绳子往下放，要比在下面接着轻松不少。 林支书家的地窖是很普通常见的那种，就是在院当间儿竖着往下面挖个四五米深，然后向左右两侧斜着挖两个洞。中间这一条只是通道，两侧的洞才用来储存，有点儿像墓地，咳咳。 四肢支在地窖口上，回头看向墙壁上抠出来的土台子，摸索着踩住了，一下一下的探着踩实了往下面挪动。 这个过程不好受，通道较为狭窄，往下看的时候视线老是有遮挡。而且是黄土墙壁，踩踏的位置抠的多了，时间长了容易塌方联通，距离远一点儿，左右高低参差配合着用最合理。但步子要迈的大一些，没什么安全感。 越往下，视线越不好，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带着阴凉湿气的土腥味也越来越浓重。 落地之后是一片朝中间隆起的虚土，两侧倾斜向下，应该是那两处藏窖的位置。 眯眼适应了光线之后，林里朝两侧张望。只见一个个土豆堆叠成一堆在两边儿放着，那是一年的口粮。 “怎么样了？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您往下放筐吧！” “知道了，你往边儿上挪点儿。” 林里答应了一声，靠着墙壁站定。 小小的一片天空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影，一蹬一蹬的往下移动着。等到达林里面前的时候，林里一伸手，抓住箩筐，护着放到了地上。拿开绑在绳子上用树杈做的木头钩子，林支书拉上绳子，开始了第二次的投递。 等林支书熟门熟路的下来之后，带着林里往左边儿的那个藏窖走去。 “右边儿的那个土豆放的多，一般主要放土豆。左边儿这个一般都是放菜的。今年收成不错，所以土豆分的多了点儿，这边也放上了。” “爸，白菜怎么摆？” 林支书弓着腰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布置，随手指出了一片空白区域。 “就那边儿吧！白菜头朝上，一颗一颗的从墙根儿开始摆，挤的紧一些。” 给林支书往过递了一筐白菜，看人家怎么打样。到后来翁婿二人一起摆。一片黑暗中的绿色就这么渐渐多了起来。 “嗯！今年白菜真好，摆在那里绿油油的，一看就很好吃。” “爸，四担多白菜呢！咱们往下放多少？” “三担，其余的都腌菜。” “哦。” 一想到腌菜配主食，林里就咽了口唾沫。这个年代的烩菜还很少吃到。腌菜不限量就很。 “那您先上去吧！妈估计弄了不少白菜了。您给我往下递，我摆。” “嗯！怎么摆你也知道了，那我就先上去了。” 俗话说的好，上树磨头，下树磨球。不过地窖里面不用磨这个那个的。就是下的时候提心吊胆怕踩空，上的时候费力气。 昏暗的地窖被林支书的身影一档，林里还有点儿害怕。不过光线重新充裕起来之后，情况好了很多。看了看在地面上缓慢爬行的黑色甲壳臭虫，林里啪一脚把它踩进了土里面。一想到人将来就要被埋进这么一个小小的不见天日的土穴之中，林里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一筐白菜从上而下，林里急忙收敛了思绪，开始忙活了起来。 等一切忙活完毕，林里爬上了地面。拍打了一下身上沾着的泥土，抬头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就觉得外面的世界真好。 “爸，等找时间我要个废轮胎回来，把地窖口给圈起来。” 林支书的地窖口很简陋，就是一个用木头盖子盖着的小土洞口。连一个木头做的框架也没有。上下的时候光秃秃的没有个借力的地方，心慌的不行。 “那就碰机会吧！有个圈儿在那儿卡着也挺好的。” 一想到后世村里用废旧轮胎做的地窖口，胶皮大盆，林里就觉得家里缺好多东西。最不济也得做一双胶皮底的鞋子啊！ “来，过来，把这掰下来的白菜帮丢给羊吃。再弄一点儿到鸡圈里头。” 每一点儿物资都是珍贵的，要让它们被合理利用。林里将地面上掰下来的白菜帮收拾进箩筐里，刚走两步就听到狗子叫唤。 还以为是有人来了呢！但一抬头见是狗子朝自己叫，就有点儿懵。 抬起箩筐示意了一下，狗子就兴奋的跳跶了起来。得！狗子竟然还要吃蔬菜，奇哉怪哉。 狗子毕竟不是草食类动物，林里从筐里挑了一块儿白净一些的丢了过去。把狗子乐的一个大跳就接在了嘴里，看着它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白菜，林里又丢了几个过去也就不管它了。 对于狗子来说这是调剂，可对于鸡笼里面的鸡和山羊来说，这就是正餐了。 随着气温渐渐降低，奶山羊已经被转移到了一个小小窑洞里面，虽然没有门窗遮风挡雨，但垒起来的半人高的土坯，再加上厚厚的秸秆儿铺垫，奶山羊的日子过的不错。最起码白天的时候还能晒到太阳，就是孤单了点儿。 林里过来的时候它正窝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草，鼻子微微，眼睛看向了林里手中的白菜，一个激灵之后就跳了起来。 奶山羊这些日子立功不小，家里有两人的蛋白质来源是它。不过家里待它也不薄，喝着挑回来的河水，吃着精选的草料，身量明显高了不少，看体重，宰杀了能出个三十多斤肉。 将不好的想法藏在心底，林里给奶山羊丢了一多半儿的白菜帮进去，听着咩咩的叫声，又去了鸡窝。 鸡圈里面除了以前的大鸡，后来养的小鸡也放了进来。林里过来的时候，鸡圈里面不复正午时候的热闹，不论大鸡小鸡，都站在那里萎靡的厉害。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估计都自己进鸡窝等着石头堵门了。 剩下的白菜帮丢进去之后，一窝蜂的都挤过来啄食，林里将箩筐拍打干净，晃晃悠悠的走回了家。 别看白菜收获了不少，可掰下来的白菜帮真的很少。后世林里嚼不动干脆丢掉不吃的的厚实白菜帮竟然还留着吃，真是穷。 “” 第166章 初雪 既然收了白菜回来，晚饭也就差不多定了。 白菜土豆儿熬了一锅，又烙了点儿白菜为主的馅儿饼。 等饭菜端上炕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漆漆的没了亮光。 这年头儿的饭没什么油水儿，林里干了一下午的活儿，肚子饿的厉害。 端起大海碗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简单的烩菜，香的根本停不下来。 白菜烩土豆儿做好了，味道也是很不错的。掰一块儿馅儿饼泡进去，味道就更好。 “妈，这白菜真嫩，一点儿都不塞牙，吃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儿。你这两天也遭罪了。今天还干了一天的活儿。” “呵呵，没啥。没干多少活儿。您和爸干的才多呢！淑芬就更别说了，一天天的都走不开。” 淑芬的碗放在炕上，单手扒拉着吃饭，另一只手还得拍打孩子的小被子。闻言白了林里一眼。这种话私下里说就行了，非要在父母面前提起来，很羞人。 “行了行了。都吃饭吧！都有贡献，都有贡献。” 见林支书出来调停，林里就将林支书下午说的话告诉了淑芬。不过淑芬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毕竟人家从小就是支书家的小闺女，好像林支书做了副书记也没啥。 唉！二代就是二代啊！让林里这种没做过二代的家伙很难为情啊！ “这件事儿咱们知道就行了，别出去说去啊！毕竟现在还是属于八字没一撇的阶段，别有了变故。” 丈母娘难得的说点儿命令式的话，林里哪里敢不从。要知道多少事情就毁在大嘴巴家人身上了。林里还是知道好歹的。 一顿饭吃了两大碗的小白菜炖土豆，烙饼也吃了两块儿。等回到隔壁的时候，晾了一天的房间潮气虽然淡了不少，但明显凉的厉害。 在外间柜子上铺了一层口袋，把窗户底下放着的白菜搬进了家。 把门窗都关上，窗户外面的窗帘也挂好，下摆用石头压紧。 又跑出去抱了一捆玉米秸秆儿回来烧炕，小锅依然是烧干锅，屋里这才热了不少。 把被窝展好，被子叠起来放好，林里又找到两个输液瓶灌上大锅里顺便烧的热水丢进去，这才又下地接着烧炕。 明亮温暖的火光在灶台里摇曳，不停的着黑黝黝的锅底，林里将鞋子脱下来捂在灶台口上烤起了鞋。也就是他没有脚气，要不然这屋子里住不了人了。 在隔壁逗了一会儿孙子的林支书腆着个肚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见林里这么勤快，就知道女儿这边儿没受罪吃苦。正要脱鞋上炕，被林里拦了下来。 “爸，我烧水了，洗洗脚再睡吧！” “哦！那就洗洗吧！哎？不对呀！你不会是觉得我过你们这边儿住，怕我把你们的被子弄臭了吧！” “不是不是，您想到哪里去了。这不是您开始用凡士林了嘛！洗干净脚也好抹油啊！对了，凡士林效果怎么样啊？” 一说起这个，林支书就乐的合不拢嘴。连忙将鞋袜脱掉，将脚直接对着林里就伸了过去。这个味儿啊！林里还不敢捂鼻子。生怕人家找茬儿。 “你看你看，怎么样？厉害吧！这个凡士林的效果可好了。我脚后跟裂开的位置现在差不多都长住了。” 林里凝神屏气，借着灯光看了两眼，见恢复的确实不错，就悄悄往后仰了仰身体。几十年的老汗脚了，不是一朝一夕能弄掉的。 “爸，您坐好。我来端水。” 总算是找了个借口，林里急忙跳起来拿了脸盆，揭开锅盖舀了两瓢热水进盆里。也懒得弄凉水了，反正林支书皮厚，烫一烫还能软化老茧。 “您先泡着，我去上个厕所去。” “啊？你还没好呢！给你再弄三瓶七珍丹吧！” “不用了，我就是正常上厕所。” 林里赶紧跑出了院子，怕被林支书拦住出了什么幺蛾子。 上厕所倒不着急，反正睡前尿一泡就行了。 抹黑进了隔壁房间。淑芬和丈母娘正商量着合理铺被褥，俩小的睡着了，搬动一次不容易。 淑芬过来的时候，除了两个小家伙的被褥、尿布带了过来，其他都用林支书留下的。这个年代也没有多少讲究，混着用也没什么。 “咦？你怎么过来了？爸过去睡了吗？” “爸过去了，正泡脚呢！我那边儿房间冷，烧炕的时候顺便烧了一锅热水，过来看看你们要不要。对了，这边儿有输液瓶吗？我给你们灌点儿热水当热水瓶用吧！” “哦，你打开柜子看看，我记得以前收了几个放起来了。” 林里在丈母指使下翻到了两个输液瓶，拿到隔壁灌上热水又带了过来。 以前没怎么想起来，还是这次跑茅有了诸多灵感。热水瓶不光晚上的时候能暖被窝儿，早上起来的时候水还是温的，要是懒的烧水，完全可以洗脸、刷牙用。要是不嫌弃是从自己被窝里面出来的，打开橡胶塞还能当清晨的第一杯温水喝。 “您还有什么指示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去隔壁了。” “去吧去吧！这边儿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也赶紧睡，现在天短了，又没有多少活儿，睡个懒觉挺舒服的。” “知道了妈。” 林里出了院子，去厕所放水，巡视了一下奶山羊、鸡圈、狗窝，绕着院墙走了一圈儿，见没什么事儿，这才不情愿的回了房间。 一进门，就觉得味道有点儿杂。那是脚汗味儿混杂着泥土腥味、奶娃娃的尿骚味儿的复合味道。不过也没得选，林里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林支书早已洗完了脚，正哼着小曲儿往烫的发红的脚后跟上抹凡士林。见林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白了他一眼后继续抹油。 躺进热乎乎的被窝儿，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夜无话。 第二天，林里早早起床把家里的水瓮都担满了。又找了几个盆放在院子里灌满，水桶也装的满满当当的放在院子里。 早饭过后。林里被安排着回屋里看孩子去了，毕竟这腌菜的主力还是女人。林里这种菜鸟用不上他。 就见两个女人进进出出，林支书在一旁打下手。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后，腌菜瓮里面塞满了白菜。 时间又过了两天，林里的泥炉子终于干了，淑芬又终于回来了。 点火试了试，烧的正常，屋里的烟筒也没有多少漏烟的地方，和了点儿泥补了一下漏洞也就没事儿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煤炭的准备了。 由于煤炭块儿都比较大，林里套的炉子炉膛又窄。所以林里专门用了一天的时间，捣出来足够用一个月的，猕猴桃大小的煤块儿出来。 用簸箕一趟一趟的往屋里运了不少，堆叠在灶台那里垒出了一个小小的煤炭垛。烧的时候直接从那里拿就行了。 天公也算作美。 就在林里准备好燃料之后，立冬的当天就变了天气。 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久违的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而降，远山近水都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味道，衰败的黄土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衣。 顾不上欣赏天地一笼统的时令美景，林里苟且于生活，见状急忙生起了炉子，又把林支书、丈母娘请到了他这边儿烤火。 一家人挤在一条炕上，其乐融融的忙活着各自手里的活计。林支书搬了个小凳子在炉子前烤火，热乎乎的爽着呢！ “不错不错，等明年的时候，咱们隔壁也盘这么一个炉子出来。” 林里擦着烟筒拿着一团铁丝挤到了炕沿这边儿，对林支书说道。 “爸，您还是买炉子吧！这盘的炉子太占地方了。您看看我这过来的架势，难受着呢！” “嗨！这是家里小，怪人家炉子干嘛啊！我看就挺好的，这不就是个小灶台嘛！对了，你拿铁丝干嘛啊！” “我打算用铁丝拧一个炉子上热饭用的架子出来，再拧一个能挂在炉子上晾尿布的架子。这样能充分利用炉子的热量。还能方便做很多事情。” 果然，林里的准备不无道理。自从变了天气开始，两个小家伙花花绿绿的尿布就晾在了烟筒上。由于烟筒都是新的，也不用担心生锈等问题，直接晾上去就行。 林支书抬头看了看烟筒，站起来将干了的换下来，又把洗好的放上去晾。还摸了摸烟筒的温度。 “买啥炉子啊！爸明年肯定去乡里工作了，肯定得搬家啊！到时候去了乡里还怕没有炉子用？” 哟！淑芬倒是个明白人，一语点醒梦中人。 “嗯！说的对。咱们现在就盼着消息了。爸，你也没听说什么？” 林支书闻言支支吾吾，一看就知道等的有些心焦。 正在这时，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今天风大，大门从里面插上了，放在往日，这人肯定进来说话了。 林支书急忙跳下地披着衣服去开门，大概率是找他的。 等过了一会儿后不见人进来，林里出门没看到林支书，大概是被找走了。又回到家里拧铁丝玩儿去了。 正把一个拧好的铁盘子放到炉子上，林支书就夹带着风雪进了房间，满脸喜色，一看就知道有好事儿。 “我刚刚去接了个电话，让我去开会。” “哦？这是有好事儿了？” 林支书呵呵的笑着。这个天气赶路，也只能是林里开拖拉机去了。 一想到自己也能当二代了，林里急忙开始穿厚衣服。 丈母娘也跑回自己家翻箱倒柜，找了林里定制的羊皮大衣出来。又用这几天暖被窝的热水瓶灌了两瓶热糖水塞进了两人的大衣里面，不光能喝，还能用来御寒，一举两得。 本打算送送两人，但被林里婉拒了。这种天气，还是在家里照顾孩子吧！送不送的没关系。 冬天的衣服就一点儿不好，太厚太重。穿到身上压的人腿软，还限制了人的行动能力，老话说这叫“笨”。也的确挺笨的。林里现在隔壁都弯不回来。 尤其是棉裤。不像后世那种修长苗条的棉裤。这个时候的棉裤就是用布包起来的棉花，又没有什么松紧布料，用一条红腰带系着，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拽的人很难受，走路都要叉着腿。俗称大裆棉裤。 这还不算，为了方便上厕所，棉裤不是一体的裤子。而是自大胯两侧，顺着裤缝儿这条线一分为二，后面的屁帘儿用两个金属钩子钩在腰上，能舒服了就有鬼了。 “爸，去的这么急吗？” “唉！电话里面没有多说什么。但就是挺急的，好像这个会开的挺突然的，兴许是有什么变故吧！” 大队里面的人不少，闲下来之后成了大家串门儿俩天儿的去处。尤其是今天，来送林支书的人可不少。 林里和成虎轮流用力摇着摇把，但天气太寒冷，拖拉机冒了两股黑烟就是启动不了。又急忙让成虎去附近人家里拿了暖壶过来，将热水加进水箱里，试着摇了两下不顶用。 急忙回忆后世那些冷启动柴油机的做法，找了个火盆放上大柴，淋了柴油之后烤起了油底壳。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林支书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又回到办公室准备了不少材料，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考虑着一会儿路上要用的东西，直接丢了几个玉米秸秆儿进车斗里面。口袋又铺了几个上去，给自己弄了个遮风的小窝棚，看的林里直羡慕。 他前面的驾驶位置可放不了玉米秸秆儿，看来一路上自己要挨冻了。一想到这，想办法给口袋里面塞了不少绒柴，用绳子固定在了踏板上，一会儿开车的时候把脚放在那下面就好了，肯定比不用的好。 看看被火焰的柴油机，林里估摸着烤的差不多了，火盆也没来得及撤，就和成虎又摇起了柴油机。想象着短视频里面摇车的那对父子，踩着音乐的节奏就听到腾腾腾的声音不断响起。 着了。 “把火盆带上，再弄点儿大柴丢到车厢里备着，咱们赶紧走。” 第167章 雪天行路 林支书和成虎跳上车斗，在玉米秸秆里挠了两个窝出来，方便乘坐不说，还能遮风挡雪。 周围的人丢了些用得上的东西进车斗里。大柴、口袋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一张铁锹，预备着路上陷车了用。 见两人坐定，林里将棉帽的两个耳朵放下来绑好，挂挡迎着风雪冲上了道路。 正所谓下雨不冷化雪冷。 林里厚衣服、羊皮大衣捂的严实，再加上脚塞进了装秸秆的口袋下面，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就是迎面扑来的雪花老是往眼睛上打，影响了拖拉机的速度。 一路颠簸。 等三人到乡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林支书急着参会，林里停车之后就跳车走人了。 拖拉机停在外面不放心，开进了院子里面。这里怎么说也有林里的一间房，去避避雪也是好的。 在院子里饶了半圈儿，拖拉机吱呀一声停在了不影响他人进出的院子一角。 成虎跳车下来，和林里将车斗里面的秸秆儿抱着丢到了车斗下面，避免被雪打湿。随后一同跑进了没来过两次的冷清房间。 一到门口，两人站在外面一阵扑腾，将身上的雪花拍打干净才进了门。 “嘶~房间里面也不比外面热乎啊！” 成虎哈了一口热气，茫茫白雾在空气中飘散。 “唉！这就是一间闲房，平时都没有人来的，冷清也正常。随便坐吧！一路上颠簸的挺厉害的。” 成虎笑笑坐到了床板上，不安的扭动了几下。拖拉机拉的多还好说，要是空车上路，避震钢板硬的能把人颠飞起来。 “林里哥，这里都是你要用到的工具吗？” 见成虎对房间里面的工具和电气配件好奇，林里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就简单讲解了一下它们的用途。 不知道林支书要开多久的会，见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刚刚两人走过来的脚印也已经被埋没不见。 林里又跑出去从车斗下面拽了点儿大柴和秸秆，房间里阴冷的厉害，比在外面都冷，不烘点儿火根本顶不住。 “林里哥，有什么事儿你叫我啊！一个人做事没个帮衬，挺费工夫的。” “哈哈，没事儿，就是去拿点儿柴而已。既然你想帮忙，那就把柴点起来吧！咱们烤烤火。” 成虎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的东西，有些为难的说道。 “林里哥，这房间里也没有个火炕、火盆什么的。就这么点不合适，别把房子给点了。” 林里现在分到的这一间闲房是刚盖了不到十年的房子。除了房子四周的几根“柱子”是用砖头、水泥盖的，其他诸如墙体都是土坯结构。即便如此，房间的顶部和门窗都是用木质结构。再加上地面上的木头床、被褥等东西，一个不小心还真可能失火。 打量着周围场景，林里一时没了主意。但火又不能不烤。去别人的办公室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哎？林里哥，现在下雪呢！天气也不算冷。咱们去附近的田地里面烤火去吧！找个田垄背风的地方就行。” 林里摇头否定了成虎的建议。别为了烤火不避风雪啊！这傻孩子，本末颠倒了。 “哎？我想起来了。咱们出来的时候烤油底壳那个火盆也带上了吧！正好拿过来用。” 成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急忙跑着去了外面。 没过一分钟，一个顶着雪花的小伙子端着火盆就冲了进来。 说是火盆，其实就是一个脸盆破了之后没有了修补的价值，平时用来端东西放杂物，临时拿过来凑数的东西。 不过有这么个东西收拢着柴火、热灰，倒也安全了很多。 原本的火盆熏烤油底壳的时候是用柴油引燃的，没有着完就被林里用雪熏灭了。成虎扒拉了一下火盆里面的柴禾到四周，在中间丢了点儿玉米叶子进去点燃，又在表面架了一层细小的大柴，烤干湿柴的同时，还引燃了木柴里面剩余不多的柴油。 由于雪水沾湿了柴禾，烟气冲天而起，将不大的房间弄的烟熏火燎的。眼睛都被熏的有点儿睁不开了。 “咳咳~哎呀！真呛人啊！” “呵呵，呛人不怕，就怕不暖和。” 将火盆往门口踢了踢，两人把床往外拉了拉，脱掉鞋子烤起了脚。冬天最容易被冻伤的地方往往是手脚、耳朵。林里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觉得脚底板被凉的难受。被火一烤，身上瞬间就暖洋洋的。 “林里哥，开拖拉机我学会了，你要不再教我理发吧！” “啊？理发？那不是很好学吗？直接贴着头皮往下推不就行了？” “嘿嘿。我不是参加了几个朋友的婚宴吗？我就是觉得他们的发型挺好看的。” 唉！小伙子还是嫩啊！那算什么发型啊！充其量也就是在三毫米的基础上改了个样式而已。不过林里对成虎这样的好学青年挺有好感，增加一个免费的打下手的也没什么不好啊！ “行！这个没问题。等年前的时候肯定还要组织一次理发呢！到时候我叫你一起。不过我的技术也是野路子一点儿一点儿摸索出来的，到时候可不能笑话我啊！” “不会不会。我要求其实不高。会推能剪就行了。” 一想到林支书这一次高升后村里的形势变化。林里觉得成虎他爹搞不好能继任。而以成虎现在表现出来的势头，又是开拖拉机又是理发的，将来搞不好还能弄个子承父业。 不过这都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林里也就是有感而发的感慨一下而已。 村里的事情不多，两人也没有多少聊天儿的点。见外面的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又往外拉了拉床，欣赏起了美景。 “哎对了成虎。往年这样的雪多见吗？” “往年啊！大概前几年的时候见过。不过也没有这么大。其他年份虽然也下雪，但好像都没有这一次的大。” 一想到严冬带来的一系列的问题，林里就觉得今年的煤炭真是买对了。 “往年家里的柴禾够烧吗？” “嗨！柴禾嘛！做饭、取暖、烧炕、喂牲口，一年四季都要用，尤其是冬天的时候用的最多。哪有个够烧的时候啊。秋收之后就有人进山砍柴了。” 一想到山里那些沙棘，等这一次雪化了，相信会变的更好吃。吸溜了两口口水进肚，林里才发现自己有点儿渴。跑出去在雪地里面攥了个雪球就塞进嘴里啃咬了起来。 成虎年纪也不大，再加上闲的厉害，也跑进了雪地攥雪球吃。 感受着嘴里渐渐融化的冰凉雪花，林里就想到了后世两毛钱一个的纯白“雪糕”。要是再加点儿糖，味道就更像了。看来回去之后要自制冰棍儿了。这也是冬日农村里的一点儿生活情趣。 “林里哥，你也想进山啊！冻上一次，山里的沙棘就甜多了。而且山里的野兔、野鸡因为大雪的影响，肯定会影响到觅食，咱们要不要进山狩猎去啊！” 咦？成虎的提议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一想到冬日山里温度，尤其是大雪过后的场景，林里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去年的时候实在是想吃肉，馋的不行。但是今年好像就不怎么迫切了。不过还是挑个好天气进山吧！白来的东西不逮白不逮。 至于野兔、野鸡之类的野味儿，找捕捉到的人买点儿好像也可以。尤其是可以乘机回味一下扣麻雀的美好回忆啊！ 一想到可以扣麻雀，林里就恨不得马上回家。不过这都是雪停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也急不得。 “哎？咱们是不是可以乘机撒点儿拌了农药的粮食出去啊！” “嘿嘿。林里哥果然聪明，那个比打猎要方便一些。不过农药不好弄啊！” 哦！林里才想起来，这个时候农药还是比较少见的东西。 “那就等回去再说吧！” 雪越来越大，火盆里的木柴已经过了发烟的劲头，房间里面的烟气渐渐淡了下来。 等火盆里面的木柴快烧完的时候，林支书冒着大雪跑了过来。 “走了走了，有任务安排。” 林里招呼着成虎将床搬回去，用两块儿木柴夹着火盆就端了出去。虽然不舍得这些红彤彤的火苗，但车上有秸秆不方便放，就一股脑儿的倒进了雪地里面。又用火盆扒拉了些雪过去掩盖，听着刺啦刺啦的声音渐渐变弱，三人赶紧又往拖拉机的方向跑。 等把车斗下面的秸秆丢进后斗，林里处理了车座上的雪后，打着车上了路，林里才问道。 “爸，有什么任务安排啊？” “雪越来越大了，让回村里抗灾呢！” “啊？咱们村里不是住窑洞的居多吗？这雪也影响不大吧！” “唉！这雪看样子今天停不了，得防着压塌房屋。而且还要防着雪化了之后渗漏进窑洞里面。所以回去就要提醒大家清雪了。尤其是牲口棚那边儿，得派人守着。要不然咱们生产队的驴都要遭殃。” 一听到驴都要遭殃，林里下意识的加快了些速度。那可是村里的一大笔财富啊！要是出了差池，会影响到明年甚至后年的农业生产。 开到门口的时候，一群来开会的支书乌泱泱一片，正在各显神通往村里赶。有人看到林支书一行人过来，就听此起彼伏的打招呼声响起。和以往不同的是，林支书成了林副书记，听的林里心里乐开了花。咱也是二代了。 拉上了沟子村支书等几个独自前来，没有交通工具的支书，林里开的越发小心了起来。 大地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路。扭头回去，只能看到两条渐渐被大雪埋没的浅浅车辙。还有在风雪中互相让烟的支书们。 林里接过一根点燃的香烟暖了暖嘴巴，按照田垄辨别着道路，不时还要控制方向，把打滑跑偏的方向给打回来。 “林里哥，我坐到前面和你一起开吧！” 成虎坐在后面不舒服，而且还是个人菜瘾大的拖拉机小菜鸟，但林里又何尝不是。天可怜见，这种天气开车倒还好，打着暖风，再加上abs等系统的辅助，慢点儿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可林里开的是纯机械的拖拉机啊！操作杆拔凉拔凉的。 听成虎主动请缨，赶紧放慢车速。等成虎爬过来之后，两人伸着脖子，像两只长颈鹿似的探测着前方的道路。 有了成虎的加入，林里开车轻松了很多。拖拉机的速度也稳定了下来。 柴油机出了大力，水箱里的水早已经开了。浓重的蒸汽散发进大雪中，让本就不怎么清晰的前路更加朦胧。 等放人下车的时候，找了一处平坦些的地方停车，林里和成虎下车攥了好多小雪团依此丢进了水箱里面。到最后，林里又滚了一个西瓜大小的紧实雪球按在了水箱上面。相信这个家伙化掉也得好一阵了。 解决了水箱开锅的问题，动力又回来了，林里开起车来更加得心应手。不知不觉间，掉落的雪花渐渐不再融化，整个人仿佛被大雪包裹了起来。棉帽前更是布满了雪化了之后的水珠，眉眼上满是没有化掉的雪花，看起来像个白眉毛的家伙。 “哈哈哈，林里哥，你眉毛白了。” 林里扭头看了一眼笑呵呵的成虎，心说你个，你比我白的还厉害。 缩了缩脖子，虽然有棉帽和大衣的领子防风，但下巴和脸部这一块儿是空着的，让冷风迎面一吹，凉的厉害。 想起年代剧里面的衣着打扮，林里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淑芬给自己打一条围巾出来。那样就能把这个漏洞补起来了。 “成虎，你这围巾谁给做的啊！看起来样式很不错啊！” 想到围巾这个事情，林里才发现成虎脖子上竟然有围巾。简直不可思议，这是这个年纪的家伙能有的东西？ “嘿嘿，我媳妇儿给打的。” “可以啊！弟妹手艺不错啊！上面还有花纹儿。” 看起来和螺纹似的，估计是用来增加摩擦力，不让围巾轻易滑落的东西。 “嘿嘿。她就是闲的没事儿做，女人嘛！就是喜欢琢磨东西。本来我还不喜欢呢！不过现在看着挺好看的。” 林里撇嘴不想和他说话了。这都是什么人啊！小小年纪就这么凡尔赛了，听的火大。长大了还了得？ “林里，淑芬也给你打围巾了，今天走的急，没想起来给你拿，要不你先用我这条吧！我在后面窝着不着风。” 车斗里面的其他人已经陆续下了车，林支书，偶不，林副书记正躺在摞起来的秸秆上假寐。 听到林里的话，林副书记坐起来就要解围巾，林里急忙劝阻，这也是他能享受的？回去不挨揍才怪。再说了，现在是二代了，哪能把一代给弄病了啊！美好生活还要不要了？ 第168章 铲雪 去的时候用了半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用了能有一个多小时。 要不是柴油机省油，停车的时候又加满了油。林里都觉得一箱油不够用，有点儿回不来了。 放在水箱上方的那个大雪球，进村前就已经化的颠飞了出去，水箱口又冒气了热气，看的林里都想煮鸡蛋了。 一路过来，道路两侧都是站在窑洞顶上铲雪的村民，不时还能看到有小屁孩儿打雪仗，林里身上还挨了两下。 将车停在大队院子里，新出炉的林副书记跳下车，也顾不上取暖，边走边拍身上的积雪，跨过火盆，就直接跑进办公室了解当前的形势。 林副书记没回来前，小队队长们看雪势渐大，早已组织了清雪工作。从这里就能看出林副书记平时的工作风格已经传承到了其他村干部身上。 林里和成虎动作僵硬的下车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也跑了进去。至于车上的秸秆口袋，有人帮着收拾。 屋里的人见状急忙让出了火盆的位置，搬凳子邀请两人烤火。 刚一靠近火盆，温暖的热浪就扑面而来，将冻过的小脸扑了个通红，疼痛中带点儿痒，挺难受的。但身上还是凉飕飕的，有凉透了的大衣顶着，一烤火寒气都往里钻。 林里解开衣扣，才感到了丝丝温暖。 “组织清雪怎么样了？” “你没有回来前，临时开了个小会，各生产小队已经发动各自的村民进行了各自的房屋清雪活动。” “牲口棚和仓库呢？” “留守的人员在清理，也紧急派去了人手去，传回来的消息说没问题，毕竟前年才大修整过。” “呼~这样就好啊！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今年这场雪大啊！要组织大家把路上的雪扫一下，要不然有个什么急事儿，赶路不方便，要是因此耽搁了事儿，摔伤了人，明年咱村里搞不好要损失劳动力，影响生产活动。” 这个年代的乡村小路一般很窄，毕竟有驴车的人家都很好，没有这个需求。 放在后世的眼光来看，一个摩托车搞不好都过不去。尤其是一些只能走人的小路，那条件就更艰苦了。后世回村都会因此遭遇停车难的问题。 比如林里他们进村的时候，村里最宽阔的路，也就仅仅能容拖拉机走过，错车都难。现在仅仅扫出来窄窄的一条只能让人通过，两人相遇还要走雪地错行的小路，显然不够用。 “是，支书。我这就去安排。” 领到命令的干部急匆匆带着人走了出去。林副书记才有空坐下喝口热水。从口袋里面翻出烟袋抽两口解解乏。 眼神往林里那边瞟，才发现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小凳子，在火盆旁边儿烤脚呢！脚上热气腾腾，但没什么味儿。想到一路上的艰辛，忍住了没有说他。 “爸，要是没有什么事儿我先回家去了。” “哦？怎么了？冻着了？” “穿的衣服不少呢！冻是没有冻着。但是鞋湿透了。里面全是雪水。而且家里就妈和淑芬，我打算回去扫雪去。” 林副书记摆了摆手，回家就回家吧！今天干的活儿不少了。再说了，回家里面清雪也得有他啊！ 成虎见状也急忙跟着林里走了，他得赶紧将路上听来的话告诉他老子去。 两人心中各有目的，出了门各自分别。 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雪还是不见小。想着做完了事儿赶紧休息一下，今天晚上不一定有机会睡觉。 到家的时候丈母娘围着个头巾，正在院子里面扫积雪，见林里回来，顿时开心了起来。林里回来了，那林副书记肯定也回来了。能不开心吗？ “妈，您回屋去吧！院子我来扫。” “回啥回啊！雪这么大，你爸又不回来做事儿来。” 林里好奇，为什么没有人来家里扫雪，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了。即便是村支书，估计也没有几个村民急赤白脸跑过来干事儿的，让人戳脊梁骨不说，林副书记也不会让这么干。想到这里，也没有让丈母娘回屋了，而是相互配合着搭起了梯子，准备上窑洞顶部扫雪。 “林里啊！你上屋顶扫过雪没有？别掉下来了。要不还是我上吧！” “妈，我在家呢！哪里能让您上呢！您就别管了，我肯定小心。” 林里胆子可不大，惜命着呢！至少他从来不围着看热闹。 在梯子上将鞋底上踩着的雪擦掉，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爬上了屋顶。 一脚踩进了没过小腿的雪层里面。要不说没干过这活儿呢！他上来的时候竟然忘记拿铁锹了，这事儿闹的。 “林里，往后站，我给你往上飞锹。” 飞锹，农村地区常见的一种往高处少量运送物料的方式。就是在铁锹里面装好类似水泥、泥浆之类的东西，然后用力向在高处接收的人手里丢的一种方式。砖头就不用铁锹这种媒介了，直接飞砖。 丈母娘当然不会朝他这么丢，毕竟林里是个干活儿方面的生瓜蛋子，丢到脸上，或者一个不稳闪下来就糟了。 只见丈母娘站在距离窑洞五六米的位置，摆出马步，像投掷标枪似的，锹把在前，锹头在后，向前助跑后一把铁锹就飞上了屋顶。看的林里热血沸腾，这要是冷兵器战争时期，搞不好丈母娘还能打个游击啥的。 “铲雪的时候慢点儿啊！别踩空了。” “知道啦！” 林里稳稳当当的走过去拿起铁锹。他可没忘记听说的那些铲雪失足坠亡的案例。小心着呢！ 铲雪也有铲雪的方法，尤其是多年的老窑洞屋顶，一个不小心，可能把屋顶是那层防水的土层铲掉一层。图层薄个一两公分也凑合能住，但很可能影响屋顶的排水防漏。 所以林里操作的时候很小心，先轻轻铲动雪层，找到一个漏出屋顶的雪坑，这才估摸着开始大开大合的从后往前铲雪。而且用铁锹的时候还翘着锹头，避免推进的时候误伤了屋顶。 嗵嗵嗵~~的声音响起，一大坨堆积起来，被推下去的雪堆砸落在地面上，在窗户前的地面上堆起一道高高隆起的雪脊。 丈母娘没有回家，不放心的站的远远的在观察林里铲雪，一旦有危险的动作出现，她会立刻出言提醒。毕竟屋顶边缘还是很滑的。 “妈，你回家暖和暖和去吧！这里的事儿我干了。小心着呢！出不了事儿。” “没事儿，下雪也不怎么冷，我在外边儿待会儿。” 擦了擦从棉帽里面流出来的热汗，林里难受的拽了拽了外套。别看干的事儿好像不多，可费力气的很。积雪到了一定量，重量可不轻，还好雪花没有黏连在一起，要不然比着还费劲。 现在的他浑身冒汗，汗流浃背，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的厉害。 不过当看到烟囱里冒出来的炭火烟气，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做这么多，有一大半儿是为了家里人。 屋内。 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对话的淑芬放下吃饱了的孩子，安置好后，下地揭开炉盖，在红彤彤的炭火上加了两块儿炭。想了想又去瓮里面取了几个拳头大小的土豆塞进了炉子下面的热灰里面。 做完这一切，又上炕摸了摸晾晒在温热烟筒上的尿布，干了的就拿下来折叠好塞到了炕头上捂着的小被子下面保温，以便换用的时候不凉屁屁。 等做完这一切，打算出院子里看看。但一看到两个眨巴着大眼睛没睡着的孩子，就又放弃了这一想法。要是出去带了冷气回来病着孩子怎么办。 雪还在下，有渐渐成灾的趋势。 站在屋顶上休息的林里眺目远望，天地间充斥着白茫茫的雪花，比起水天一色，更多了几分天地一体的感触。 意识到大雪危害的村民们都行动了起来，男女老少齐齐上阵。上房的，清理院子的，往外运雪的，在村里扫道路的。来来往往的人们仿佛是一只只勤劳的蚂蚁，用自己的力量保卫着家园。 林里休息够了之后，在手心里面哈了两口热气，又提起铁锹继续清理屋顶。 扫帚暂时是用不上了，按照现在下雪的趋势，今天晚上估计睡不久，得出来铲雪。 “妈，你回去做饭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 丈母娘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叮嘱了两句关于安全的话后，进了屋子。不过很快又走了出来，将一盒香烟和火柴丢了上来。 “你在上面冷，抽一根取取暖。” 这个时候的香烟可没有塑料膜作为外包装，沾上雪很容易湿进去。林里哭笑不得的捡起来擦干净，想了想拆开抽了一支出来。 干活儿干了这么久，早已经口干舌燥。能抽一支烟解解乏也挺爽的。 一支香烟点燃，带着浓浓的雪花的味道进了嘴里，一口香烟入喉，味道淡的厉害。 扶着铁锹，居高临下看着来来往往干活儿的村民，心情格外的好。 眺目远望，被白色世界包裹的河流还在流淌，掉进去的雪花瞬间消失不见，让林里见识了一下白山黑水的场景。 顺着水流逆流而上，是一处山沟，也就是林家庄的墨沟所在。按照村里人的说法，就是根据白山黑水这个说法取的名字，毕竟那里的光线一般都比较黯淡。到了下雪天，河水黑的更厉害，像一池子墨水似的。 想着是不是等河流结冰后去那里打个洞钓鱼去，听说大名鼎鼎的酸菜鱼就是鱼和酸菜的乱炖，最终形成了一道风靡大江南北的名菜。家里不是正好腌酸菜了嘛！想着想着就流了口水。 拿起香烟吸了一口，见没有出烟，才发现香烟已经被雪花浇灭了。又擦了一根火柴点燃黑黢黢的烟头，吸完后赶紧干活儿，毕竟院子里面还没收拾呢！要是等雪化了再收拾，那就麻烦多了。脏不说，还很结实，费力的很。 将烧手的烟头按灭，林里又继续清理，偶尔撇了一眼刚刚铲过的地方，铲雪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他奶奶的，竟然又下了能有半指厚，抬头看了看满是雪花的天空，得，继续干吧！ 将屋顶大致清理干净后，瞄准雪堆将铁锹丢了下去，调转身体颤颤巍巍的踩着梯子下了屋顶。想了想，把箩筐和扁担拿了过来，一锹一锹装满后用铁锹拍实，林里担着将雪运到了村里公用的几个堆上。 说它是堆，其实是一处凹地。所谓的，大都是家里清理出来的土、石头等物。毕竟其他的都能堆肥，舍不得扔掉。 “哟！林里也来倒雪来啦！” “呵呵，大爷，您家里好几个孩子呢！这活儿轮不到您干吧！” “屁。儿子多有个屁用，都忙着去丈母娘家干活儿去了。我这个老爹他们早忘了。我和你说啊！这嫁闺女不要嫁的远了，你吃不着她的孝敬。但是娶媳妇儿一定不要娶的近了。要不然家里的点儿东西都能攒回娘家去，儿子更是白养活，屁用也不顶。” 别看大爷说的咬牙切齿的，但是脸上带着笑。任谁能把家里四个儿子一年一个的给安顿了，都是一件在人前足以自豪的事情。 而且这个村民别看林里叫人家大爷，其实比林支书还要年轻几岁。之所以叫大爷，还是人家要求的。用他的话来说，叫大爷显的自己年纪大，年纪一大就不乱想事儿了。也不知道他说的乱想事儿是不是再生两个孩子玩儿。 大爷说完话就走了，这会儿谁家里都忙的很。林里也赶紧把箩筐里面压实的雪倒进了凹地里面，又嗑了嗑筐，清理了里面的积雪才又赶紧回家。院子里面的积雪多着呢！没有十担根本弄不完。 想想也是奇怪，往家里担水，往外面担雪。不都是水吗？要是缺水正好修建一个母亲水窖，丢进去多省事儿啊！门前的那条河太讨厌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儿，路过一处大石头的时候，忍不住攥了个雪团嚼了起来。这会儿的环境很自然，没什么污染，吃着放心，冰棍儿吃不上就自己做，渴死了。 一连进进出出跑了十二趟，院子里好清理的积雪才清理了个差不多。用扫帚把家人们常走的路都扫了出来，干完这一切，林里赶紧跑回了家。 林里穿越前，最怕的就是干重活儿了。因为每次干完重活儿都觉得头疼，应该骤然之间身体透支的缘故。 丈母饭早已经进了大锅，这个时候正被余火炜着，咕嘟咕嘟的小滚着，也不知道做的是啥。 第169章 商议 “累坏了吧！快到灶台这里烤烤火。” 丈母娘将林里引到了亮着火光的灶台前，又赶紧冲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糖水塞进了他手里。 捧着烫手的碗，活动僵硬的手指，渐渐找回了灵活的感觉。林里用力哈了几口冷气出来，防着冷热相冲肚子疼，这才贴着碗边儿吸溜了两口糖水进嘴。 “啊~~爽快啊！” “快点儿喝完了上被窝里面捂着吧！把外套脱了，我拿到隔壁炉子上烤烤。看你一头的汗，身上估计也出汗出的厉害。帽子先别摘啊！等汗落了再摘，别又感冒了。” 丈母娘早已在炕头上捂好了被子，林里闻言赶紧吸溜着将碗里的糖水喝了个干净，烫的喉咙有点儿疼。不过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爬上炕将外套脱下来，一股浓重的汗味，夹杂在冲天而起的热气中弥漫开来。摸了摸外套里面的坎肩儿，湿哒哒的好似没晾干一样。 “哎哟。你怎么这么大汗啊！是不是病的还没有好利索，身上虚啊！” “没有没有，妈，我就是铲雪铲的，不是虚。” “唉！你爸也真是的，也不说抽空回家里来看看。对了，赶紧钻被窝里面捂着吧！我去隔壁顺便儿给你拿点儿衣服过来。” 丈母娘拿着外套走了，林里也顾不上身上的潮气，撩起被子就钻进了温热的被窝。虽然身上黏糊糊的，难受的厉害，但林里也没有这个时候服。不光容易着凉感冒，还容易把被子弄的更加潮湿，更何况还没有吃饭呢。 至于换干爽的衣服，那就更得等落汗之后擦了身子再说了。他的换洗衣服可不多，别到时候没衣服换，下不了炕了。 抬头看了看在柜子上滴答滴答摆着的座钟，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按照以往的时间，现在外面已经黑透了。但林里抬头看了看还能看出一丝洁白亮光的窗户纸，就知道这雪的影响挺大的。 丈母娘去的快来的更快，不光带来了两件衣服，还把淑芬也给拉过来了。 “妈，爸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下午没看到他了。” “嗨！别管他，村里的事情干不出个一二三来，他肯定不回来，咱们不等他了，先吃饭吧！” 有着充足生活经验的丈母娘将咕嘟咕嘟滚着热气的大锅一揭，就开始往外端饭菜。与此同时，淑芬已经将碗筷、咸菜端上了炕。 今天的林里不光在大雪天出了趟门，还扫了一下午的雪，出力可想而知。所以丈母娘没有像往日那般晚饭以稀的为主，而是做了些莜面，锅底炜着各货饭。甚至还有一小碗冒着香气，勾人馋虫的炖肉。 当然了，这个炖肉可不是用鲜肉炖出来的。而是在炼猪油的时候掺进猪油里面的无法储存，但又舍不得吃的肉。 “妈，今天这也太破费了，不年不节的还吃上炖肉了。” 没见谁来家里，所以林里肯定现在丈母娘还不知道林支书高升成副书记的事情。不过一想到两人可能之前就有过交流，林里也就不奇怪今晚的晚饭为何这么有油水了。 虽然想着是不是等林副书记回来再吃，但一想到人家那个干事业的样子，摸了摸咕噜噜叫的空肚皮，就接过了淑芬递过来的，加了两勺荤油和一些肉块儿的一大碗莜面。 “嗯~好吃好吃。手艺越来越好了。” 调和均匀，闻着近在咫尺的香味，林里夹了一大筷子闪着油光的莜面入口，香的直夸。 “好啥呀好，我这都做了大半辈子饭了，哪能这一下就变好了呀。那都是那两勺猪油的功劳。还有就是你今天出了大力气了，饿着了。” 被林里这么一打岔，丈母心情好了不少。淑芬白了嘴甜的林里一眼，后知后觉的正要开口，房门轻响，顶着一头雪花，衣着臃肿的林副书记从门口挤了进来。 “哎呀！吃饭呢也不说等等我。忙了一天了，可把我给饿死了。” 丈母娘难得的好心情被林副书记的几句俏皮话给弄的烟消云散，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去给他收拾。不过有淑芬在呢！也不会没人伺候。 父女二人在门口将衣服扫了个干净后，都匆匆又进了门。捎带着还带进来几朵雪花。 “淑芬啊！去把柜子里面我舍不得喝的那半瓶好酒拿出来，今天可累死我了，喝两盅解解乏。” 林副书记嘴里说着，就靠在炕沿边儿，左脚踩右脚脱了鞋，一转身就盘腿坐在了炕上。笑吟吟的目光刚好对上面带寒霜的丈母娘。 “嘿嘿！今天雪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得在现场盯着，要不然下头人不定给你怎么防灾呢！要不是我走的勤快，今天村里的驴棚搞不好就被压塌了。那几个混小子不说勤快的清理积雪，竟然和驴挤在一起避雪，让我给他一顿臭骂。” 见丈母娘脸色还是没有好转，林副书记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道。 “今天去乡里开会，我被提成了副书记了，要不是这场雪来的急，我明天就走马上任了。” 说完了这么大的好消息，林副书记见丈母娘脸色还没有好转，就有些疑惑。 “额~你咋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这么大的好消息，你竟然不开心？” “你~的~裤~脚~” 昏暗的灯光下，林里扭头看向林副书记压在大腿下方的裤脚。那带着点儿闪闪银白的一坨冰冻泥水雪混合物，可不就是裤脚上冻的脏东西嘛！ “哎哟！你看看这，我这一天又是各处忙，又是被好消息催的，把裤脚这回事儿给忘记了。淑芬啊！你也不说提醒提醒我，你看看这，把你妈天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席子给弄成个泥猴儿了。” 林副书记一个弹跳从炕上站了起来，以前还只是裤脚冻了一大坨，现在压在大腿下面一捂，掉了不少泥坨子不说，还化了不少。眼看泥水就要顺着席子继续扩散，林里急忙用抹布开始收拾。 而正拿着半瓶酒往炕这边走的淑芬被扣了个大帽子，不过也不算冤枉她，谁让她没给扫全乎了呢！ “行了行了，别抖搂了，弄的一炕都是。赶紧下地把裤子脱了去。” 林副书记见丈母娘发话了，赶紧坐到了炕沿边，松开腰带，扭动着将裤子脱了下去。本打算接着脱袜子的，但想了想又放过它了，别再冲在了丈母气头儿上。 与此同时，淑芬也没闲着，弯腰将林副书记那双比裤脚更加泥泞不堪的鞋提起来拉开门就丢了出去，颇有乃母之风。 忙活完这一切，林副书记终于坐回了原位。从炕上拧开白酒就要灌一口，被丈母娘一把又给夺了过去。 还以为要接着骂呢！谁知道丈母娘揭开锅盖，从里面端出了一个竹木制成，上面热着饭菜的架子出来，那是丈母娘特意给晚归的林副书记热着的饭。又顺便将半瓶白酒放进了大锅底部，这是帮着热酒呢！ 做完这一切，没好意思看林副书记那笑吟吟，带着暧昧的脸，扭头吩咐淑芬去柜子上的盘子里面拿了三个酒盅过来，看来这是要庆祝一下了。 “呵呵，是得庆祝一下，咱家还有啥菜没有？要不再添一个？” “吃吃吃，就知道吃。没有了。这又是莜面、又是炖肉的，你还想要啥。” 倒是淑芬一拍大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匆匆赶了回来。手里多了个端着几个烤土豆的簸箕跑了进来。 “哎呀！下午林里扫雪的时候我就埋在炉子下面的热灰里面了，谁知道时间一长给忘记了。要不是爸这么一说，这几个土豆等想起来的时候，估计都烧成灰了。” 丈母娘接过簸箕，放在灶台的地面上，从灶台的角落里面摸出来一个磨的只剩下把儿的笤帚疙瘩出来，压着动作将烤土豆的表面扫的干干净净。 “嗯！还不错，没烧焦了，刚刚好。” 因为林里在炉子下面挖了个不浅的灰坑，所以当热灰掉落之后，下落的距离不短，炉子的热气炙烤到土豆的时候已经相当温和。所以淑芬埋进去的土豆才能在这么长时间的炙烤中没有被烤焦。 不过当林里拿起一个烫手的烤的焦黄的土豆掰开之后，一股带着浓重香味的热气过后，看到里面的土豆有些发红，就知道还是时间有些久了，要不然内部应该是烤的沙沙的，颜色应该更好看才对。 “哇~多久没有吃过烤土豆了？霍~真香，淑芬啊！去腌菜瓮里面捞个萝卜出来，切成指头粗细的条儿，嚼起来脆生生那么个咸，那个就烤土豆儿才香呢！” 林副书记一大口咬下去，烫的合不拢嘴，但对这种朴实的美味也是有追求的。咸菜碗里面那种切成细丝的咸菜显然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丈母娘将又要去捞咸菜的淑芬拉到了炕上，扭头白了一眼林副书记。 “还吃指头粗细的咸菜，也不怕把自己弄成老咸菜了。还是那种起了白膜的。” 别看丈母娘板着个脸说的带气，但蹬蹬蹬走到咸菜瓮那里捞咸菜的又是谁。 只见丈母娘背对灯光，揭开腌菜瓮看了看，用放在压菜石上面的高粱穗搅了搅漂浮在表面的白色膜，这才伸手摸出一根罐头瓶长短的萝卜腌菜节出来。盖好盖子，跑到盖在水瓮上的菜板上铛铛铛的切了一堆粗咸菜出来。 等一家人坐定，林支书手里的半个烤土豆儿已经进了肚。有些报复似的拿着一截粗咸菜一口一口的吃进了嘴里，表情享受至极，看的人手痒痒。 “哎呀！好吃啊！淑芬用炉子烤的好，你妈腌菜腌的好，切的也好。啧啧，都好。” “行了行了，还没完了。说说吧！你这以后当了副书记了，咱家咋办啊？” 额~一家人正埋头吃饭呢！听到丈母娘这话，都停了下来。 是啊！林副书记一上任，这家里咋办啊！总不能林副书记天天两头儿跑吧！现实不允许啊！要是后世，坐高铁跨城市通勤都没有问题。但今天一场大雪，弄的林里他们开着拖拉机都差点儿没有回来，更别说林支书不可能天天坐拖拉机上下班了。 “额~乡里肯定有我的住处。要不~咱们搬过去？” 搬家？在后世也是一个家庭很重要的事情，更别说这个年代了。可不仅仅是换个地方住，还有家里的这些家当，口粮、工分、工作关系等一系列限制人口流动的东西都要考量到。毕竟林副书记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小，要是到了县处级那个层次，就好办的多了。 “鸡、狗、柜子什么的都能带走。但是别的咋办。去了乡里，我河畔的菜地怎么办啊？咱一家子吃啥。” 相比城市人口，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口虽然过的更苦一些，但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在村里好歹还能有田地作为最后的依仗，有个基本温饱的念想。但进了城呢？没有分配下来的物资，怕不是得挨饿。 这种想法并不鲜见，就连穿越前林里生活过的九十年代，在村里住的人都不愿搬进镇里面住，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怕去了镇里吃不上饭。一说起乡镇，前面总要加一个“烂”字，因为那个时候那里的人是真穷。 君不见，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界，乡镇地区都开始普及轿车的时候。城里人夏天都得去菜市场斤斤计较的买菜，甚至买蔫儿菜，吃的都不是那么充裕。到了秋收前后，趁着夜色，成群开着车去村里偷玉米、土豆，村里人都得大半夜的去地里面守夜。说到底，还是吃不上。 “要不~我星期一到星期六去乡里，等星期日的时候回来？” 这个年代可没有每周休两天的说法，林里记得好像是从九十年代末期，他上小学的时候才出现休两天的改革。 至于村里，可以说全年无休。总不能农忙的时候放个假吧！乡里是不是过星期，林里还真没有注意过。 第170章 商议2 “额！爸！您要不让妈和你一起过去吧！你这上完了班儿再回家做饭？冷锅冷灶的不合适。” 虽说乡里有食堂，可林副书记抠搜了大半辈子，他可舍不得天天去食堂吃饭。 “那我和你爸去乡里了，你们小两口和两个孩子怎么办？你们照顾的过来吗？” 按道理说养孩子是林里和淑芬小两口的事情，但在中华历史发展过程中，好似父母都有带孙辈儿的义务，要是有哪家的公公婆婆因为不带孩子的问题和子女发生争执，舆论一般都偏向子女。 而且以林里和淑芬这两个生瓜蛋子的水平，能把自己弄的不生病，苟且活下去就不错了。哪里能照看得了两个小孩子。 “额~要不？我们也搬过去？” 突然，林里想起了红姐在县里留给他的那套房子，难道是应到这里了？这也太狗血了吧！ “唉！要走只能一起走了。我可不想和我家两个大孙子分开。” 一听要“分家”，林支书先不干了。好不容易有了和自己姓的带把的，怎么也不能因为工作问题分开啊！那样去工作多无趣啊！还不如留在林家庄当支书呢！这一亩三分地都熟悉，做起工作来还得心应手呢！ 见一家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兴致，林里急忙开解道。 “呵呵，其实也不用这么早做决定。毕竟爸去乡里任职肯定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情，咱们得从长计议。 而且冬天里搬家也不怎么方便，尤其是两个小的，那就更要小心了。所以今年冬天估计就得爸自己去上任了，至于咱家搬不搬，怎么搬，那是明年的事情了。” 一家人听罢！纷纷点头。大人好说，走不走一句话，但是孩子就不行了，才几个月大，可出不得门。 “嗯！那这个事情先放下吧！咱们改天再说。” “别呀爸！今天就得说。虽然搬家的事情是明年才要决定的事情了，但是您上任的事情也得先合计合计啊！不能因为您是一家之主就不管了啊！” “管我？你打算怎么管我？” “嘿嘿！其实也简单。等您上任之后，您就去乡里给您分的房子住就好了。等过星期，或者您闲的时候，您就给村里打电话，然后约定好时间地点，我开拖拉机去接您不就行了。多简单啊！咱现在可是有车的人了。” 一听林里显摆式的解决办法，家人们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在理。 “唉！这可就麻烦你喽。”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您到时候千万别怕“麻烦”我而不用我接您，您现在怎么说也是副书记了，俩孩子以后念书什么的还得指望您呢。不过您要是觉得坐拖拉机太麻烦，也可以让乡里的小车送您啊！怎么说也是副书记了，偶尔用一次也正常。” “嘿嘿！想得美，还小车送，你可死了心吧！就是县里除了两个大头能随意调动车辆，其他副职都得碰对机会。更别说咱乡里就一辆不知道从哪里淘汰下来的，破旧到时不时就抛锚的212了，书记坐的都憋屈，还送我，送完了我，我还得叫人给他推回去呢！” 哈哈哈~~ 见林副书记说的可乐，一家人想到送一个林副书记回村，还要搭好几个村民去帮着推车回乡里，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那以后就由林里的专车来接送我好了。其他的到了时候再说，吃饭吃饭，一会儿还得出去看看呢！今天晚上睡不太平。” 因为一家人聊天耽搁的时间比较长，饭菜竟然有些微微的凉了。一想到晚上还要照看着，丈母娘又将饭菜端回锅里热了一下，正好把热好的白酒拿了出来。 林副书记在三个酒盅里面倒满酒，一股酒香充斥在不大的房间里。分好酒盅后和丈母娘、林里碰了碰，迫不及待的吱溜一声喝了三分之一。 “啊~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喝酒啊！嘶~~” 林里刚吸了小半口，就觉得一股上辈子才尝过的味道直冲脑门儿，皱眉将嘴里的白酒咽下去，喉咙到肚子这一条线上热乎乎的，舒服的直打哆嗦。就是没喝出白酒的香味在哪里。 林支书就不用说了，一直好这口儿，现在正端着酒盅就咸菜品酒呢！ 让林里惊讶的是丈母娘，喝起酒来竟然也这么老道。和林副书记不遑多让啊！ “哈哈哈，你妈可能喝了，就这四十来度的白酒，一个人喝个一斤没问题。” “额~呵呵，咱妈是女中豪杰。” 唯一没有喝酒的淑芬撇嘴咽了口唾沫，一看就是没尝到甜头儿，心里正懊恼呢！看向林里的眼神中都带着渴望，尤其是看向林里手里的酒盅，更有一种狼吃xx，白糟践东西的意味在里面。看的林里心里直打鼓。 “淑芬也能喝，就是奶孩子呢！今天没她的份儿。” “呵呵，要是她想喝，就把我酒盅里面的酒喝了吧！也不多，就是沾沾嘴，解解馋。” 林副书记见林里递酒盅给淑芬，也没有阻拦，又不是大喝特喝，润润喉也好。影响不到什么。 林里看着淑芬缓缓品味的样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叔叔品嫂嫂“残酒”的感觉。竟然联想到了武松和金莲之间因为一杯“残酒”，故事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众所周知，潘金莲是影响整个北宋历史走向的关键人物，毕竟农民起义军首领方腊是叔叔武松擒获的。也不知道林里当初要是穿越成武松，会如何面对金莲做出选择。 将这种怪异的念头甩掉，林里又帮人家娘家的一家三口满上，吸溜着吃起了自己的饭。 说来也怪，林里是个喝不了酒的。就刚刚那不到半酒盅的白酒，这会儿竟然觉得前列腺这一块儿暖烘烘的一股热流涌过，他竟然想尿了。难道把前世的坏毛病也给带过来了？ “爸妈，你们吃着，我上个厕所。” “去吧去吧！把我的大衣披上。” 众人还以为林里没好利索呢！也懒得管他。将林支书的大衣披上，不得不说当领导就是好。最起码不用干体力活儿，看人家这大衣，里面干嗖嗖的，穿上来舒服的很。 推门而出，院子里面已经又有了能没过脚面的积雪，借着灯光看了看院子里飘落的雪花，雪势虽然小了些，但也有限。一想到这个年代的防灾抗灾能力，林里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他能该变的，非人力可挽，听天由命吧！ 路过狗窝的时候见修狗窝在狗窝里头猫着，一点儿也不见发抖。见修狗有这么好的防冻能力，林里又想到了淑芬褥子下面铺着的狗皮褥子，也不知道用的好不好。 下雪天其实也有好处，就比如现在，林里不用怎么看路，就一路走到了厕所。甚至被积雪的反光弄的有点儿睁不开眼，看的眼晕。也就怪不得有人看晕奶了，真是白的晃眼。 看到洁白的积雪，上厕所的时候竟然起了童心。转换着方向，在积雪上画出了一个不怎么工整，带着黄颜色的图案。 上完厕所没事儿干，就又在院子里迈着小碎步开始踱步。听着脚下踩出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林里走的越发起劲儿。 今天在外面冻了一天，到现在还没吃晚饭的修狗睁着夜光的眼睛，随着林里的步伐移动着视线，一脸的生无可恋。 吱呀~ 丈母娘端着热腾腾的狗食走了出来，修狗抽了抽鼻子，从狗窝窜出来摇着炸毛的粗尾巴，不时扑腾着超丈母娘方向冲。将狗窝前面平坦的一片积雪弄的凌乱不堪。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今天晚上林里一家见了荤腥，修狗自然也跟着沾光，毕竟饭碗里面不可能吃的干干净净，丈母娘洗碗前已经涮过了，那是修狗的加餐。 “别在院子里待着了，快回家吧！” “没事儿，刚吃了饭身上热腾腾的，不冷。我想着是不是现在上房顶再扫一下，要不然怕一晚上下个不停，别把屋顶给压塌了。” 丈母娘伸手出来感受了一下雪势，也有些担心。但看向屋顶的时候又有些犹豫。夜里上屋顶，可不怎么安全。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能上屋顶的也就林里了。 “妈，您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儿。” 说完也没等丈母娘发话，到他住的地方将烘的热乎乎的大衣换上，见炕上两个小家伙睡的格外香甜，捏了捏他们的小鼻子，又缓缓退了出去。 “行吧！你上吧！我在下面给你扶梯子。” 林副书记林里给的卷烟，用脚顶住梯子底端，看着林里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屋顶。 正是饭后消食的时候，倒也没有占用林副书记的休息时间。 由于积雪还不大厚，这次林里没有动用铁锹，用大扫帚一下一下的用力扫着，没扫两下，在下面看着的林支书就夹着卷烟跑到了大门附近。 扫起来的雪雾比下雪可粗暴多了，落在衣领里头一点儿都不轻柔，唰唰一大块儿一大块儿往脖子里掉。凉飕飕的让人无法忍受。 “力气用的小点儿，别把自己甩下来了。” 林里站在房顶的最中心的位置，挥舞着长长的大扫帚，像一位正在练舞的武林高手似的，在雪雾里面正挥舞的爽着呢！加上四周都是各种噪音，根本听不到林副书记的喊话声。 不大工夫，屋顶又被清理了个干净。 林副书记也赶紧跑过来扶住了梯子。 等翁婿二人忙完各自的事情，都早早回房休息去了。养精蓄锐之后，明天还有的是事儿干。歇不过来就糟了。 是夜。 林里躺在炕上，在大雪中万籁俱寂的夜晚，听着炉子里面不时响起的火焰突兀出现的声音，睡的极其安稳。 等一觉睡醒，身上的疲惫早已不见了踪迹。屋子里面有点儿带着潮气的凉，鼻腔都有些凉透了。 下地将烧光燃料自动熄灭的炉子点燃，烧了一气儿玉米棒子，等房间里面的温度升上来之后，才又开始烧灶台。 等一锅热水烧好，擦了身体，这才衣着整齐出了院子。 叽叽喳喳~~ 雪停之后，天气依然没有放晴，看起来还是阴沉沉的。 在老窝憋了一天的麻雀终于出现在了叶子早已掉光，光杆儿似的树杈上。不时成群结队的在空中掠过，显然正为今天的吃食发愁呢！ 林里见院子里面的积雪不深，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算多。 有了闲工夫，自然能开展自己曾经想过的事情了。调头回家抓了一小把，场面收尾时候混杂了不少沙子没有分开，被林支书要来喂鸡的谷物出来。 又准备了筛子，绑着绳子用来支筛子的棍子。 看了看不大的院子，将大门打开后就近找了一片平坦的空地，循着记忆中的样子，布设了一个抓捕麻雀的陷阱。 放晨尿的功夫也不放过，站在厕所外墙那里往外面的陷阱上看。 叽叽喳喳~~ 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别看麻雀不大，眼神可真不错。 等林里一泡晨尿结束，回到大门后面的时候，筛子周围已经出现了试探的麻雀。 只见一两只麻雀在雪地里一步三回头的四处打量着可能存在的猎人，到两只麻雀钻进筛子下面啄食那些谷子。林里藏在大门后，始终没有动手。 等站在树杈上的麻雀群确认没有危险，开始大批量的往筛子里面钻的时候，林里这才瞅准时机，一把将支着筛子的木棍给拉拽了出来。 扑腾扑腾~ 被筛子扣住的麻雀惊恐万分，在不大的空间里争先恐后的起飞。眼见筛子还真被拖的动了位置，早已准备好的林里立马冲过去按住了筛子。 将筛子挪到准备好的“倒腾”麻雀的小坑附近，伸手进去将麻雀一只一只的抓了出来，塞进了袋子里面。 抓麻雀毕竟是用来吃的，林里不需要它们活着在袋子里面扑腾。就顺便拧断了它们的脖子。虽然有些残忍，但顺手省了一道工序。 抓光一筛子麻雀后，林里继续在原地布设陷阱。吃了一惊，损失了一批同伴的麻雀心有凄然，站在树杈上叫的悲惨。 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林里吃定它们了。 第171章 套麻雀 将现场恢复原状，又从口袋里面掏了半把粮食撒在扫出来的刚能容筛子扣住的圈儿里面，提着口袋进了门。 修狗似乎闻到了林里口袋里面带着的血腥味儿，鼻子一抽一抽的就要叫唤，被林里一个土坷垃丢过去，飞也似的钻进了狗窝。调头之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斜眼看林里，哈喇子挂在嘴角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吱呀一声，半夜起来两次的林副书记顶着两个黑眼圈儿从门里走了出来。扶着窗台将鞋穿上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开口道。 “大早上的站在南墙那里干嘛啊？也不嫌冷的慌？” “嘘~~爸，我套麻雀呢！” 林副书记长出了口气，看着眼前飘荡的雾气，踩着洁白的积雪去了厕所。 林里探头看了一眼院墙外的陷阱，见麻雀虽然有意动，但还在观望的阶段。就跑到鸡圈里面，将积雪清理了一番，又将憋了一天的鸡给放了出来，顺手在鸡食盆里面撒了两把口袋里面的粮食，正好帮它们补充点儿沙子。 等做完这些，再看回去陷阱的时候，已经有一群麻雀放松了警惕，在陷阱里面你争我夺的啄食着粮食。不过小眼睛始终四处打量，显的很警惕。 林里本想拉绳，但看着还有些空荡荡的陷阱内部，就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打算增加点儿收获，谁也不知道这群麻雀什么时候能吃一堑长一智，万一不来了怎么办。 而且村里的顽童现在估计都起来了，肯定也要加入套麻雀的队伍，人多了能有多少收益还真不好说。 等啊等，林副书记一脸轻松的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林里果决的将绳子猛的拉了回来。 失去支撑的筛子准确无误的擦着积雪扣在了空地上。林里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将被顶的腾腾作响的筛子压实，按照刚才的办法又收获了一次。 跟在林里后面，打算说两句风凉话，嘲笑一下林里童心未泯的林副书记扶着门框，有些吃惊林里的收获。抬头看了看树梢上再次炸了窝的麻雀。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道。 “林里，你这套麻雀怎么收获这么大，是有什么诀窍吗？” “嘿嘿，爸，没啥诀窍。就是这些扁毛畜生饿了一天了，我又起的老早，所以收获大了一点儿而已。再说了，我也舍得下本儿啊！” 林里说到得意的地方，将陷阱里面一片黄灿灿的粮食亮了出来。 抠搜了大半辈子，仿佛从一生下来就和饥饿做斗争的林副书记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憋的住，大步快走冲到林里背后，正要抬脚踹他的，但临了又生生刹住了车。破口大骂道。 “林里，你个败家子儿，哪有你这么糟蹋粮食的？别人家套麻雀，就当是给顽童玩儿闹了，撒上一把糠都心疼的不得了。你可倒好，那么好的粮食啊！就给撒出来了？那都能做一碗饭吃了。” 哈？ 林里刚把陷阱支好，听到林副书记压低嗓门儿的咆哮，就有些懵逼。他没有用好粮食好不好，而且用一把粮食换几十只麻雀，难道这个收益率还不能让林副书记满意吗？ “爸。我没有用咱们吃的粮食。这些都是场面最后收尾时候的。您看，里面的沙子比干瘪的粮食都要多啊！” 林里从陷阱里面抓了点儿诱饵递给林副书记，林副书记不信邪的扣到自己手里，看了一会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合十用力搓了两下，感受着手掌传来的触感，再加上手里满是脱落的谷物外壳，这才信了几分。 “咳咳。不能浪费啊！要知道一把粮食，那在关键时刻可是能救人的。” “嘿嘿，爸！看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不是有个好机会，打算变着法子的打打牙祭嘛！而且麻雀是四害，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咳咳。行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就是馋了嘛！差不多就行了啊！马上吃饭了。” 林副书记一大早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没好脸色的赶紧回了家。 林里将筛子放倒，提着口袋里面的收获回了家。 一路上还在思考，这些麻雀怎么吃才好呢？ 还记得小时候看过武侠剧后，和小伙伴儿在河畔捡了一只不知道怎么死了，冻的硬邦邦的麻雀，没做什么处理，裹上泥放在干树叶升起来的火堆里面烧了不到半分钟，就在西北风的怒吼中一人贴着烧焦的羽毛吸了一口。那个感觉~呕~~ “哎呀！这收获不小啊！口袋沉甸甸的。” “呵呵，妈，能有个二三十只吧！您有什么吃的办法吗？我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丈母娘将泔水泼到院子里面的雪堆上，想了想说道。 “咱庄户人家，就会炖。到时候加一些配菜，炖一锅麻雀好了。” 林里想了想也对，炖菜多好吃啊！最关键的家里也就一些常见的油盐酱醋，没什么配料。想要海克斯科技，也就一小包糖精而已，不够看啊！ “那成，等上午的时候我把它们处理了。到时候就麻烦您了，咱家里也打打牙祭。” “你这小子，还这么客气。快点儿回去洗脸刷牙去，叫上淑芬过来吃饭。” 早饭过后，林里在南墙根儿下面收拢一小堆积雪，一边儿打量着外面再次支起来的陷阱，一边儿小心翼翼的给麻雀拔毛。 因为羽毛长的结实的缘故，林里下手很轻，怕一不小心将麻雀的肉体给撕裂了，到时候不光损失本就不多的肉，处理起来也更加麻烦。 “啧。林里啊！你这办法不行啊！你得用热水烫啊！要不然清理不干净。” “额~爸，我这不是打算再套两只嘛！所以就来这里了。” “去吧去吧！我给你看一会儿，你先把它们处理了再说吧！” “啊？您今天不用早点儿出去忙活？”这不应该是林副书记主动揽过来的活儿吗？怎么还赖上他了。 林副书记这可真是令林里吃惊。昨天忙的差点儿没回家的是谁啊！今天这就开始摆烂了？ “你懂什么啊！我这要离开的消息估计早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了。昨天咱们回来的时候，各小队一个个的干活儿干的嗷嗷叫，那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这个时候啊！我不出现比出现要好。总得给人表现的机会不是。我要是还傻愣愣的冲在前面，那就要遭人记恨了。 再说了。昨天晚上的雪又不大，扛过去的今天都没事儿了，没扛过去的也早就塌了。今天反而没什么事儿。要不是今天你套麻雀，我都不打算到院子里面了，真冷啊！” 林副书记的一番话说的风轻云淡，但在林里脑子里面却成了头脑风暴。原来娇憨可爱的林副书记还有这么睿智的一面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当官儿的果然都有自己的一套。 “哦。知道了爸！我这就弄去。” 林里提上口袋，回家里将炉子上正冒热气的茶壶提了出来。想了想又把洗脸盆也端了出来。 将麻雀一股脑儿倒进脸盆里面，茶壶拿的高高的，控制着水流的方向，给脸盆里面的大家来了个滚水浴。 弥漫的水汽将脸盆遮挡的若隐若现，伴随着水汽弥漫的，还有禽类身上那股被放大了一百倍的臭味。将林里熏的直皱眉头。刚才他之所以不想用热水烫，就有这个顾虑在里面。 压下心里的恶心感觉，趁热扭头用力吸了口气，皱眉捡起一只散发着热气，但又烫手的麻雀。用兰花指一支羽毛一支羽毛的剥洗了起来。 还别说，被热水这么一烫，羽毛利皮的很。轻轻一拽就脱落了下来。一根一根拔毛很累人，林里拔着拔着就有些心浮气躁。不光烫手的厉害，而且效率也低下，在加上气温低，热水也凉的快。一只麻雀竟然要他耗费三分钟的时间。 所以林里开始偷懒儿，向着两根两根的拔。但随着手指入水次数的增加，手指被烫的厉害，林里一狠心，就开始三根三根的拔。 但问题就这么出来了，两根羽毛一起拔的时候，虽然有些拉扯的厉害，但麻雀的肉还是保持完整的。 但三根羽毛一起拔，刺啦一下就把麻雀的翅膀拆成了碎肉，撕裂的有点儿厉害，看起来和破布条子似的。 林里终究是没有做过家务的男人。看到杀羊杀猪都没有多少胃口吃饭，闻着那股子生肉味儿恶心。 但现在他可是要开始当家的男人了，看着手里血渍拉忽的一小团肉，咬了咬牙继续清理羽毛。 腾腾腾~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一抬头才发现是林副书记提着三只麻雀跑了过来。 “爸，您收获真不小。” “呸！敢嘲笑我。看我不打你。” 林副书记将三只麻雀丢进了盆里，林里身体后仰要躲开溅起来的污水，后脑勺就被一个兜给扇了回来。那个疼啊！要知道这可是个相遇问题啊！ “爸，您为什么打我啊！” “打你，打你是轻的。哼！” 看着林副书记气呼呼的离开，林里看了看盆里面的麻雀数量，只当是自己太优秀了，所以被针对。一想到林副书记现在的职位，林里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二代终究还是得做啊！不生气，不生气。 其实林里不知道的是。因为被盆里面的味道熏的厉害，再加上手指被烫的一片红，心情早就烦躁了起来的他，抬头笑着回答林副书记问题的时候笑的有些抽抽，和嘲讽冷笑也没有多少区别，在数量悬殊的情况下被误解实属正常。 “想明白”了事情原委的林里用胳膊肘子揉了揉后脑勺，一不留神还出了点儿“吃糖饼烫后脑勺的事情”，心情不美的继续拔毛。 中途林支书又送了一次麻雀，虽然只有一只，但看着盆里面被清水又清洗了一次的一个个肉嘟嘟的小肉团，林里笑容可掬。 用菜刀开膛后，将里面俱全的五脏丢了一些给眼巴巴看了一上午的修狗。这才端着洗干净了的麻雀进了房间。 “妈，麻雀都弄好了。交给您了。” “哎呀！本来这是你爸的活儿，结果让你给做了。” “嘿嘿。爸上午帮着套麻雀来着。哪有空做这个啊！而且我也正想学习一下清理动物毛发呢！正好就给料理了。” “行了，你就别替他说话了。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你还有什么想加的没有？” 林里看着炕上摆着的切好的白菜、土豆、粉条，想了想说道。 “妈，我比较喜欢吃土豆。要不您再削两个土豆好了，这些有点儿不大够。还有就是土豆不要切，要剜，感觉那样的做出来更入味儿。” 丈母娘憋着笑，将垫在菜板下面泡着土豆的盆端给林里看。里面的土豆都是剜出来的。 “咦？刚刚我看到的那个不是土豆吗？” 丈母娘又将林里看到的那个所谓的切好的土豆抓了一把给他看。嗨！竟然是切了皮的萝卜，这事儿闹的。 “不知道了吧！你爸口味重。吃白萝卜就喜欢吃外面那层又结实、又辣的外皮。所以那些都得提前给人家削下来。你要不要吃啊！就在碗柜上面放着呢！” 林里急忙摇头。那种辣嗓子辣到让人哭的白萝卜皮可不是他的菜。他还是喜欢那种水灵灵的，一掐一把水的那种。 两人正聊着天儿，裤子上满是黄土的林副书记走进来，拿着笤帚又出了院子。刷刷刷的扫了起来。 丈母娘一脸疑惑的走到门口，看着被黄土弥漫罩住的林副书记，疑惑的问道。 “你这干嘛去了啊！怎么一身的土啊！” “咳咳。套麻雀的陷阱不是得收回来嘛！所以我就用筛子把诱饵给筛了一遍嘛！谁知道雪地下面的土层还比较干燥，这不就弄了一身嘛！” 丈母娘脸色铁青的看着院子里放着的那个用在打谷场上面的大筛子，一脸无语。 “你直接用锹把那堆土铲进鸡圈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自动手筛？” 林副书记闻言闹了个大红脸，他当时收拾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怎么能把粮食弄回来再喂鸡来着，别的都没有想。也是筛完了看到衣服上都是土，这才一拍脑袋后悔了。 第172章 贴饼子 丈母娘将门帘甩下去，气鼓鼓的回屋里忙活午饭去了，林里受累帮林副书记扫了扫后面，别处也懒得管他了。 随后用雪把脸盆给清理干净，想了想又把拔下来的麻雀毛给收拾了起来。等去探望齐站长的时候，路过废品回收站顺便把它卖了，也不知道人家收不收。要是能卖点儿钱，给齐站长买礼品的钱估计都能省点儿出来了。 回到房间，给自己倒了点儿热水，用肥皂狠狠洗了个手。放在鼻子下面，闻着味儿小了很多，这才将湿漉漉的手伸到炉子上烘干。他可舍不得将这个味道传到毛巾上。 刺啦刺啦~ 手掌上掉落的水珠落到滚烫的生铁炉圈儿上，跳跃着散发出阵阵水汽，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起了童心的林里将五指并拢，手上的水滑落，渐渐又汇聚到了一起。滴答滴答落到炉圈儿上，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如缕。比起什么大珠小珠落玉盘可好玩儿多了。 到后来，手上没有多少水渍的林里干脆往上面甩，就是水滴小了很多，效果不怎么好。 正打算再去脸盆里面沾点儿水出来接着玩儿，就被迎面飞过来的，带着一片水渍的尿布给糊了脸。 “咳咳~这是怎么了？还开始发动生化攻击了。” 婴儿的尿布没什么尿骚味，反而带着淡淡的奶娃娃的香味。比起用来煮童子尿鸡蛋的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是让林里有点儿反胃，谁让这泡尿量有点儿大呢！扑在脸上湿哒哒的，挂脸。用手一搓，像擦润肤露似的，反而摊开了。 “你还说。多大的人了。还开始玩儿上炉子了。你闻闻你把家里弄的什么味道。” 林里一上午尽闻扁毛畜生被热水浇过的那股味道了。鼻子到现在还处于失控状态，根本闻不到淑芬说的味道。不过想想也知道，水珠被炉圈儿那么蒸发，味道能好了就有鬼了。 “嘿嘿，这不是顺便玩儿玩儿嘛！对了，中午妈给咱们炖麻雀，一会儿记得多吃点儿补充补充营养，给孩子准备点儿上乘的粮食，改善改善口味。” 淑芬突然媚眼如丝的看了林里一眼，把林里看的小腹一热，就要行那不轨之事。 “行了行了，大白天的也能来了这种兴致，真是服了你了。” 林里虽然被推了几把，但淑芬最终还是敌不过林里的死缠烂打，放松了对他的管控。 哗啦~ 炉子里面传来了一阵煤炭烧完后塌陷的声音，林里被淑芬扶起来，不甘心的去加满了煤炭，回来后想接着温存，但早已有了防备的淑芬将被子挡在了前面，端的是扰人兴致。 “行了，别躲了，我去扫雪去了。等化了沾在一起不好弄。” “行了行了。就今天这个天气，估计还得下，下午的时候再弄吧！” “啊？可是我在家里也没事儿干啊！你又不让。” “切！色中饿鬼。其实你也挺厉害了。” 啊？ 林里被淑芬扭捏的表情和不明所以的话语弄的一头雾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前言不搭后语的。 “哎呀！你不就是想更强吗？” “啊？什么更强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淑芬，你说的清楚点儿。” 还好现在没开奥运会，林里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参赛的奥运健儿了。 别看淑芬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可还是挺害羞的。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林里故意的，但仔细一看，林里那傻乎乎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明所以的处哥嘛！ “哎呀！你套麻雀，难道不是因为听说麻雀能壮阳吗？” “额~麻雀能壮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是偏方啊！难道你不知道？” 林里的思绪顺着淑芬的话语，渐渐回到了高中时期。 还记得他们村是全县有名的养猪大户聚集地。一到夏天，弥漫在村庄里面的不是鸟语花香。而是浓郁的猪粪臭味，还有那黑压压一片的苍蝇。 而在猪圈里面，除了门口看门的修狗，进出打理猪圈的养殖户，还有就是从窗户里面进进出出，成群结队和猪抢食的麻雀。 记得有一年，他的邻居用大网罩住猪圈，逮了能有几百只麻雀回家吃。当时林里还疑惑呢！要知道那个时候，麻雀的身价已经从四害提升到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了。冒着犯法的风险逮麻雀解馋或者泄愤，怎么想都不划算啊！原来是还有麻雀壮阳这种偏方啊！ 再回想到刚才淑芬脸上带着的红晕，原来是自己的行为被误解了啊！但一个男人追求更强有错吗？不自信才会错好不好。 再想到丈母娘积极配合着做麻雀宴，林里心中就一阵羞恼。这可麻烦了，以后不会想着法子的给自己补吧！ “咳咳！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灭四害，顺便解馋来着。” “噗呲！管你怎么想呢！别人怎么想就不归你管了。” 淑芬似乎也终于相信林里不知道麻雀壮阳这样的偏方了，但事情已经做出来了，难道跑过去和父母说他不知道这回事儿？哈哈！笑死人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都是那些扁毛畜生，四害你害别人去啊！害我干嘛啊！无冤无仇的。我这是无妄之灾啊！” “行了行了，你再声音大点儿，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需要偏方壮阳。看有没有人给你推荐其他的偏方。” 林里看着躲在被子后面嘲笑自己的淑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撑着炕沿就扑了上去。 虽说昨天扫雪扫的腰酸，胳膊没力气，但招呼她一个弱女子也是够够的了。 “啊！别！大白天的。” “嘿嘿，什么大白天不大白天的。关起门来还怕啥啊！就今天这个天气，谁还能来串门怎么的？” “别滚了，小心压着孩子。” “没事儿，孩子本来就是压出来的，咱们再努努力，给他们添几个弟弟妹妹出来。” 见林里的动作越来越大胆，淑芬也渐渐的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 午饭时分，林里腰撩开门帘，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正打算长长的吸一口肉香味，进行一次深入心灵的交流，就被跟在身后的淑芬在腰眼上掐了一把。 一口气吸了个头儿，骤然被打断，喉咙一阵发痒，就咳嗽了起来。 淑芬抿着嘴，憋着笑，一弯腰绕过林里，钻进了屋里。 “林里啊！你不是又病了吧！这天气不好，你可捂着点儿吧！可别把身体不当回事儿，年轻时候不保养，到了老一身的病，就咱们村里那些个老人，谁身上不是一身的病啊！” 得！林里这虚的形象算是深入人心了。你看看林副书记这是说的什么话。 “爸，我没事儿，就是刚才闻到香味儿，一个不留神吸多了香味儿，岔气儿了。” 林副书记一听林里岔气了，急忙跑过来用土法子在林里的肚子上用力的揉啊揉的，把林里都揉的翻白眼了。差点儿没把隔膜给揉破了。 “没事儿了爸！您这法子真好，一揉我就好了。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呸！我才刚当上副书记，怎么就老了？” 见林副书记脸色不好，林里这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显然是把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不过现在又没有退休制度，至于这样吗？ 哦~林里明白了。估计人家还以为林里报复他刚才暗示身体发虚呢！ “爸。我这不是夸您呢嘛！您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因为我一句错话，不值当的。” 林副书记被安抚了下来，不过还是拉着个脸。 等林里进了门，看到凑在灶台前嘀嘀咕咕的母女二人，心里一个激灵。林副书记不会也跟着这一顿麻雀宴被怀疑了吧！ 唉！男人嘛！怎么能说不行呢！ “林里，别管你爸那个老不修的。快点儿收拾收拾上炕，马上就出锅了。” 丈母娘笑呵呵的白了林副书记一眼，安抚了林里，马上又回头往锅里面加了些嫩绿的白菜叶子。 淑芬挽起袖子，从瓷盔里面将和好的玉米面揪一块儿出来，撑成面饼状，对着锅边儿就啪的一声拍了上去。 吃过铁锅炖大鹅的林里立马就咽了一口口水。用炕好的玉米饼沾着汤汁吃，神仙见了也流口水啊！ “妈，您歇会儿，我也帮着拍饼子吧！” “哦？你还会做这个？” “嘿嘿，我哪里会做这个啊！我就是馋了，过来看看热闹，多闻点儿香味儿。” 丈母娘见就剩下收尾了，就将灶台让了出来。看了看炕上的东西，又忙着去收拾别的了，其中就有剥完白菜留出来的菜心儿，估计是林副书记特别要求的。 “你一边儿去，别影响我做饭。” 林里一靠近，淑芬就不安的往一边让了点儿。毕竟还有余韵，靠近了总觉得心脏跳动的厉害，像是在擂战鼓似的，心里发慌，当着父母的面儿，羞耻的不行。 “别呀！我就是过来看看，不影响你干活儿的。” 淑芬别看娃娃都生了，可还是对男人不了解。林里每次吃饱了饭都不想其他，最想做的就是垫着枕头靠在墙上发呆。美其名曰：贤者时间。 没发现淑芬异常的林里，看着大锅里面咕咚咕咚翻滚着的汤汁，在其中泡着的整只麻雀姿态各异，随着热气翻滚，不停的抖动，馋的林里直咽唾沫。 林里的表现不可谓不正常，但想岔了的淑芬却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林里急色到了这种地步。用力贴饼子的手一顿，甩出去的力气又收了回来，飞了一半的饼子由于惯性不足，又随着收回来的手掌被拉扯了回来。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拉扯变形的玉米饼子在大锅上方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最终重重的贴在了林里的面部。 在炕上发呆的林副书记和刚好端着菜心儿放到炕上的丈母娘循着声音看过来，就见林里整张脸被一条拉扯成长条装的玉米饼子从上到下糊了个严实，五官都不见了，和无面人一个德行。 而饼子的另一头还在淑芬手掌中沾着，看上去就像淑芬故意将饼子甩到林里脸上似的。 “哎呀！我的姑娘哎！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啊！我才走开一会儿，你这就给林里贴加官了？” 农村地区最常见的一种处理事情的方法，那就是不问矛盾缘由，先埋怨自己家的孩子。不光能让矛盾尽可能的化小，也是农村人最朴实的为人处世原则。 丈母娘一个惊呼，埋怨着淑芬，一边儿急忙给林里扣了个出气的口出来。 但发好的玉米面可粘的很，尤其林里过来的时候还刚刚洗了脸，粘的更紧了。 很快，丈母娘双手齐上，林里脸上的玉米饼子就被抓成了一团乱麻，上面满是手指印儿，像是一只泥塑被人为毁损了似的。 “妈，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来。” 腾出了嘴的林里感觉脸上被扣的火辣辣的，急忙抬手。 “来什么来？别动，我给你收拾干净了再说。淑芬，别愣着啊！快点儿把脸盆准备好，让林里洗个脸去。” 淑芬冷哼一声，将手里的面又甩回了瓷盔里面。在林里挤眉弄眼的注视下，气呼呼的给林里弄了半盆冒着热气的热水。看起来很烫人的样子。 “哎呀！你倒是调好了啊！那么烫的热水，是给林里洗脸呢？还是给他蜕皮呢！快点儿的，好好儿弄。” “妈，没事儿。我脸上油大，水热一点儿洗的干净。” “油大也不能用热水烫啊！你这个傻孩子。行了，差不多了。你自己再搓一搓，记得把搓下来的玉米面攒起来，一会儿吃完了饭的时候喂给鸡，别浪费了。” “知道了妈，您放心吧！我不浪费一粒粮食” 说罢还看了淑芬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淑芬调好水，本来打算回去接着贴饼子，但丈母娘显然靠不住她。不让动手就算了，竟然还把她拉到大锅前一通指导。 第173章 打平伙 “我和你说啊！女人呢！就得会女红、烹饪。你也就是命好，遇上了林里，不用伺候公公婆婆。咱们家里也没有个嫂嫂，要不然早就把你赶出去了，还能天天大小姐似的在家里过日子？” 淑芬气鼓鼓的看着在搓脸的林里，尤其是当对方脸上出现戏谑的神情时，胸口的隆起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啪~ “教你贴饼子呢！你专心点儿。” 淑芬被拍了一巴掌，憋着气又转头学习去了。其他她都会，还做的挺不错的。 林里不敢再惹淑芬这个处于爆发边缘的母老虎，自己跑到墙上斜挂着的镜子前，对着镜子将头脸上的玉米面一点儿一点儿的搓成了一个面团儿。至于头发上沾着的，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洗了。 感觉到后背好似有满是杀气的眼神扫过，林里夹着尾巴出了门，跑到鸡圈面前，将搓下来的玉米面揪成一个个黄豆粒大小的面团儿，揉搓光滑后，丢到了鸡食盆里面。 见一群母鸡兴高采烈的抢夺着一年不见得能吃一回的美食，林里就觉得还是鸡好，比媳妇儿什么的强多了。 不大的面团儿愣是让林里玩儿出了兴致，喂了好一会儿，等丈母娘在家里叫他吃饭的时候，才将将喂完。 等林里回到屋里，一家人已经上了炕。 林副书记好似走了大运，竟然又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盅白酒，丈母娘居然没有怎么阻拦。林里进来的时候，正吸溜着品味呢！ “唉！水都给你倒好了，也不说洗个脸再出去。吃饭吧！等吃完了顺便洗手。” “知道了妈！” “喏，试试白菜芯儿，吃起来特别清爽，你这两天出力多，别上火了。” 在林副书记的注视下，丈母娘给林里夹了一片嫩黄的白菜芯儿，看的林里都不敢吃了。 心说我都下过火了，不用这样，可嫩菜的诱惑是这个季节里林里躲不了的。 一口菜心儿咬下来，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觉得一股清爽的滋味自口腔里弥漫开来，神清气爽。含在嘴里竟然有些不舍得吃掉它。 “看你那搓样儿，不就一点儿菜心儿嘛！还吃出花儿来了。” “行了你啊！别一天天就知道欺负林里，那是你家男人，你得疼着他。没看他一天天的多累！” “妈，没事儿。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该做的。倒是您得多吃点儿肉，忙活了一天了。” 林里咀嚼着菜心儿，一边儿给丈母娘碗里夹了一只炖的烂糊的麻雀。有这种丈母娘疼自己，可不得好好报答嘛！ “你也吃，你也吃。” “啧！都在一个炕上吃饭，夹什么夹？又不是够不着。” 不知道林副书记吃了什么药，今天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丈母娘白了一眼正要发作，但看到林里两口子都在，暂时将怒气压了下去。 “呵呵，爸，您也吃。吃大个儿的。这个大补。” 见林副书记眉头一皱，又要发作。林里急忙提起温热的酒瓶，将空了一半儿的酒盅又加满。 “爸，您喝酒。嘿嘿。” “咳咳~吃饭吃饭。” 唉！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开始争宠了。不过当看到淑芬的苦瓜脸的时候，林里又给帮着下火的媳妇儿也夹了一只。 经此一轮，大家碗里都有了麻雀。 林里看到玉米饼子，就忙不迭的给自己碗里加了一大勺熬的浓稠的汤汁进来。沾着玉米饼就大嚼了起来。 和预想中的一样，玉米饼混杂着汤汁的香味，好似又回到了第一次吃铁锅炖大鹅的时候。 没过一分钟，三张玉米饼就下了肚。 丈母娘见林里喜欢，将刚捏住麻雀正要啃的淑芬给赶下了地贴玉米饼去了。见林里要下地帮忙，急忙阻拦。 “你别动，让淑芬去吧！她干这个熟悉。” 啪~ 啪~ 听着一下比一下响的贴饼子的声音。林里就觉得腰眼莫名的跟着颤，今天晚上要是不使出偏方上说的力气，看来是无法善终了。 盖上锅盖的淑芬搓了搓手上的玉米面，又坐会到了炕上。没吃两口，一股浓郁的玉米饼香味自锅里散发了出来，见丈母娘又要指使淑芬去铲，林里急忙将手指上沾着的汤汁嗦干净，一边儿跳下了地。 “妈，我来吧！我就喜欢铲这个。” 丈母娘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就是白了淑芬一眼。 揭开锅盖，没舀出去的炖菜还在微微滚着。而玉米饼已经膨胀了起来，林里用锅铲自上而下一点儿一点儿的将玉米饼尽可能的完整的铲了下来。当铲到最后的时候，玉米饼与锅贴和的地方都渐渐有了干结的锅巴出现。 见到这些东西，林里也挽起衣袖，学着丈母样子，将一坨玉米面糊了上去。只是没什么经验，又怕甩到锅灶外面，所以方向选的有点儿低。所以啪的一下丢进炖菜里面了。 要不是他见机的快，往后挪了两步，估计汤汁都溅到脸上了。 正庆幸自己没有被殃及池鱼，就听到淑芬大骂了起来。回头一看，只见坐在炕头边儿上的淑芬正擦着靠近灶台这边的侧脸，看来刚才溅出来的汤汁弄到她脸上了。这个汤汁可烫啊！不像~~咳咳~~ “我给你拿毛巾去。” 林里对上淑芬要吃人的眼神，急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跑到脸盆架上，将一块儿带着湿气的毛巾给拿了过来。 不过受到的待遇一般，刚伸过去，就被用力抽走了。也就是他指甲短，要不然这一下子能给掰折了。 掉进锅里的玉米饼显然是捞不出来了，不过泡进去这么一煮，等鼓起来之后吸满了汤汁，估计味道也不差。 挽起衣袖又拽了一个面团儿出来，撑开之后将手伸进大锅内部，想了想没敢用力往上甩，而是对着锅边儿用力摁了上去。不过品相不怎么好，上面满是沟壑般的指头印儿，一点儿都不圆润。而且和锅边儿贴合的不怎么紧实，有点儿卷边儿。 回头见丈母娘正要发话，林里急忙笑了笑继续往上贴，他可怕丈母娘突然发话让淑芬来做，那样可真得罪死人了。 熟能生巧，虽然林里没有做过多少厨房的活儿，不过他学习能力强，而且贴饼子也不算什么技术高深的活计。所以尝试着贴了两次之后，已经能贴的有些模样了。 不过他还不敢远距离的往上甩。而是靠的锅边儿近一些，连甩带摁的往上粘。毕竟这么近的距离，用力过大，很可能把手指直接撞到锅上面，万一指头骨折了可就笑死人了。 “不错不错。林里干的挺好。” “嘿嘿，妈，我这算啥啊！比起您和淑芬差远了。” “你第一次做就能做成这样，不差了。倒是淑芬，这么多年了也就那样。” 淑芬闻言哼了一声，看向林里的眼神里面满是报复的欲望。林里见状也不敢多说，连忙将刚刚铲下来的玉米饼放到了炕上，开始埋头吃饭。 拿起放在碗里没舍得吃的麻雀，看了看不知道怎么下嘴，实在是太小了，一口下去能从头咬到上。 想着侧眼偷瞄一下林副书记怎么吃，不过还没有看到林副书记的大嘴，就先看到了林副书记面前堆着的一摊细小骨头。看那高高隆起的骨堆，怕不是得有四只麻雀的量。 抬头一看盆里面，小小的麻雀已经不见了踪迹，倒是土豆还有很多。唉！经验不足啊！这个年代吃饭，得抢才对啊！ 也顾不上怎么学习吃麻雀了，林里闭眼往上一咬，直接就撕了半只下来。牙齿和舌头相互配合，将烂熟的肉从细小的骨头上分离出来，等拨拉到大牙附近，这才一口嚼了下去。 嫩烂的肉类被咬烂的同时，浓香的汁水瞬间在口腔里炸开，香的林里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静静体味来自自然的味道。 细小的骨头虽然也能咬开榨取其中的汁液，但林里怕牙坏了没地方修，所以就忍痛舍弃了。 即便如此，一开始接触此类美味，就再也停不下来了。等一只麻雀吃完，林里意犹未尽的看着手里放着的比蚕豆大不了多少的麻雀头，伸进嘴里用力咬合，将它咬碎了开来。 拨掉碎骨头，瞄准露出来的一小团脑子，贴在嘴前用力一吸，柔软的触感像豆腐脑，不用怎么咀嚼，就滑进了林里的胃里。 “嗯！好吃好吃。浓缩的果然都是精华啊！比鸡肉强。” “呵呵，那是。这都是野味儿。记得你爸年轻时候馋酒，但是又没有下酒菜。就和几个朋友爬树逮了一只麻雀回来。结果几个人愣是用那一只麻雀喝了二斤酒，就那到了最后，还剩了半只，说是明天接着喝。” 听说过嘬钉子下酒的，一个咸鸭蛋舔一个月的。这林副书记半只麻雀待客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人家这个可高级多了，毕竟是肉啊！ “哈哈哈，那时候没吃的啊！连点儿下酒的都没有，就连酒都是二两酒兑了水才有的二斤，淡的都能给孩子当白开水喝了。就那，我还打算多叫几个人一起吃呢！结果被几个朋友拦住了，没办成。” 哈哈哈~~欢快的笑声在弥漫着香味的房间里回荡，林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都什么人啊！吃独食儿！ “这还不算厉害的。还记得几年前生产队的驴驹刚生产下来就死了，那时候虽然还缺吃的，但也不是那么紧缺了。像这种刚出娘胎的驴驹没多人敢吃，认为不干净。所以就让人抬到山沟沟里面给埋了。 结果村里几个馋肉的小伙子听说之后，拦住那人问清了埋的地方，提着铁锹就进了山。愣是把那个驴驹刨出来洗剥干净，煮着吃了一顿全驴筵。 还记得那天整个村子里面都弥漫着一股驴肉的香味，把村里好多闻着味儿去的馋人都给勾过去了。 不光最后开头那几个人什么都没带，还打平伙喝了不少酒。不过结局不大好，其中一个老光棍喝完酒回家的时候死在门口了，第二天早上人们起来担水的时候才看见。” 额~吃一顿肉死，那个老光棍应该挺乐意的吧！毕竟是老光棍嘛！那么大年纪了，活着也没有多少乐趣了。那时候还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没有网络小说，没有各位寓教于乐的老师。没处发泄精力啊！ “打平伙？吃什么呀？” 所谓打平伙，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群馋人穷的厉害，但是又想打牙祭。所以就凑在一起约好了，你出一点儿豆腐，我拿一点儿粉条儿，那个出点儿酒，东拼西凑凑够一顿饭的量，然后再找一个愿意提供场地、柴禾、锅灶以及包揽善后的人（碗筷自备）。 大家齐齐动手，等做熟了之后，找这些人中公认最公道的那个人，在大家的注视下，按人头进行分菜。最后大家分到自己碗里的那份儿，直接吃掉，或者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都可以。 不过等八十年代之后，随着社会上物资渐渐充沛，人们生活好起来之后，吃的花样、内容、份量等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直到后来这种贫穷时代的产物渐渐消失在人们眼前。取而代之的是请客吃饭。或者某些地区常见的aa制。 “嘿嘿，吃什么？驴肉有了，其他人那就拿蒜、酒、粉条、干菜什么的充数。反正有什么就加什么，也不用在意，能吃就行。” 说话间，淑芬端着饭盆下地，将锅里面的炖菜和玉米饼子都弄了出来。临了又用锅铲将锅底剩余的都铲进了修狗的盆里面。看着锅里还油光锃亮的，淑芬想了想，又从暖壶里面倒了点儿热水进去冲洗了一下，这才温上了凉水，等吃完了饭，正好也能洗碗了。不冻手。 “来来来，赶紧吃。这个炖的更加烂糊了。” 别看林副书记招呼的勤快，可他没有再拿麻雀，反而是给自己加了一大碗炖菜，泡着玉米饼子大嚼了起来。 林里也赶紧把早已煮熟了的玉米饼子捞到了自己碗里面，咬上一口，黏糊糊的香掉牙。 唉！看来今天中午的肉食进补暂时结束了。明天中午估计还能吃一顿。 林里虽然也馋，但这么点儿量，沾沾嘴就挺香的了。可不能当正餐吃啊！ 第174章 甩鼻涕 饭后，一家人都有些意兴阑珊。进入了各自的贤者时间。 各自看着面前一碗冒着热气的热水发呆，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这可不是涮碗，而是喝汤。只是不如南方那么专门做一盅汤奢侈。但味道依然不错，尤其是人们别的时间不喝水，这一碗汤就更必不可少了。 “啊~这日子美啊！” 林副书记靠在被窝上，衣衫半解，新旧相接的毛衣上不时能看到几个接头。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着平坦的肚子，感慨着大自然的馈赠。吃了那么多，竟然没有丝毫弧度凸显，这得多大的肚量。 丈母娘白了他一眼，绕过淑芬下了地，一看就是要干活儿。淑芬见状哪里还能坐的住。两人合力，将炕上不多的餐具和碎骨头都收拾了下去。 林里吃的挺饱，再加上这两天干活儿有些累人，坐在那里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一时不知道是赞同林副书记的说法，还是已经困的坚持不住了。 强打精神将碗里的汤一口干了，就下地回了隔壁，打算睡一觉再说。就连洗脸这件事都给忘记了。 ······ 平淡的日子里总是需要层出不穷的事情调剂生活。 自那日进补之后，林里连着好几天精神都有些萎靡。不仅没补上，还亏空了不少。 好似一家人除了林里，都挺滋润的。甚至还要算上在院子里看门的修狗，麻雀骨头它可吃了不少。这几天吃的狗食都是带着油花儿的涮锅水拌的。滋润着呢！ 在隔壁不知道忙活些什么的堂大舅哥，就在这样一个寒风刺骨的下午突然登门造访。 “什么？进山打猎？” “嗯呐！进山打猎！这不是前两天下大雪嘛！我看这几天天气渐渐好起来了，但积雪还没有化，正好进山打猎去。” “啊？这么冷的天，你要进山？怎么前两天不去啊！那么大的雪，近点儿也不影响收获吧！” 唐大舅哥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羞涩的表情，扭捏的说道。 “咳咳，你大嫂不是有了嘛！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嘶~咳咳~~ 林里本来是想吸一口凉气表示惊讶，但无奈化雪的天气温度实在太低，即便此刻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可一口冷气进肚，还是刺激的喉咙发痒，咳嗽个不停。 “不是。您这都几个了？” “嘿嘿，不多不多。我结婚都十多年了，也不过才四个孩子。比起你这一胎两个可差远了。” 一股寒冷刺骨的西北风吹来，卷起了阵阵碎雪。林里缩了缩脑袋，又双手交叠拢进了衣袖里面。鼻孔里面流出来的清澈鼻涕都有点儿粘的厉害，这得多冷的天气啊！ 怪不得不在家里说话，反而要带林里出来。要不是他坚持，这会儿可就不是在房门口说话了，估计得被拽到河对岸荒无人烟的地方。 “你说你都结婚十多年，有四个孩子的老爷们儿了，怎么还害羞上了。这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啊！不就是孕育了新生命嘛！” “嗨！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就说去不去吧！” 林里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虽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被大雪笼罩的土坡可是那么好相处的？更别说野外天气寒冷，遇到饿狼怎么办啊！ 不过这也是堂大舅哥第一次上门求他，林里不好拒绝。而且经过那天的麻雀宴，林里还真是起了再去打野鸡的想法了。不过~ “额~大哥，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你也知道我这人小毛病多，不是头疼脑热拉肚子，就是崴脚受伤下不了地。这两天气温这么低，总得经过家里人同意才能去啊！” “嘿嘿，那是当然的。本来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就是你嫂子不放心我自己去，非要让我找个伴儿相跟着。你也知道的，怀孕的女人脾气大，我可得顺着她。” “那成，大哥你先回去，我争取晚上给你答复。” 堂大舅哥精神抖擞的走了，林里没有去送。因为有修狗热情的咆哮，这么冷的天，他可懒得动了。见堂大舅哥出了大门，林里忙不迭的哆嗦着一撩门帘儿赶紧进了屋里。 “大哥来干嘛的啊？有什么话还不能在家里说啊！非要出去。” 林里怕身上的冷气传到孩子身上，所以从灶台角落里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炉子前面烤火。 “他说想进山打猎去。大嫂又有了，想打点儿猎物回来补补身体。” “哦。我刚才也猜到了。毕竟以前每次大嫂怀孕的时候，大哥都想着法子给她进补。” 啧！原来这个糙汉子不光懂得骑马，还是个疼老婆的家伙。不过不疼老婆，估计也不会自己摸索着背骑马吧！ “你看我去怎么样？我的汉阳造带回来还没有用过几次呢！正好也给你们打点儿野鸡回来补补。” “切！你个虚伪的家伙。家里的事儿都处理不好，还想进山打野鸡去？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腰子。” “嘶~淑芬。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啊！是谁指示我说，林里，你眼瞎啦！院子里那么多雪没有扫，你也不知道扫扫？林里，你没看见鸡圈里面脏吗？也不知道清理一下？林里，你他没听见孩子饿的直叫唤吗？也不知道过来帮着扶一扶？两个孩子老娘忙的过来吗？林里，你~~” “停停停。你就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叽叽歪歪，娘里娘气的。不想干就滚。” 唉！林里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都是当日吃麻雀的时候欠下的债啊！谁知道产后的女人这么记仇。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都是女人们搜肠刮肚编织出来的谎言。以便达到她们任性、胡闹、争宠的小目的。 “咳咳~大嫂刚怀孕，不放心大哥独自进山。我也就是去和大哥做个伴儿。而且大哥估计也不会进深山里面，毕竟这么冷的天气呢！” “嗯！想去就去吧！” “啊？真的可以吗？” “呵呵，当然可以了啊！毕竟到时候生病的又不是我。我可不会用糖皮搓七珍丹这门儿手艺。” 林里就知道淑芬不同意自己去。毕竟这两天好不容易尝到御夫的新鲜了，哪里肯就这么把他放走了啊！ “咳咳。今天天气这么冷，窗户纸都快上冻了。你也不知道往炉子里面丢点儿玉米棒子烧烧？” “啊？大白天的烧玉米棒子太热了，这玩意儿烧的快。再说了，咱家又不是没有炭。烧炭就挺好的啊！耐烧不说，热量释放还均匀。” “哦！你就坐在炉子前烤着火和我说烧炭的好处，你怎么不到窗台这里坐一会儿啊！冷风嗖嗖的直往身上扑，骨头都是冰的。” 唉！被怼了好几天了，林里早就习惯了。不过自从雪停了之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本来打算趁中午这会儿工夫摘了窗帘照照光亮，无奈外界温度太低，窗台上都开始结冰了。 知道淑芬这是借着发火的由头提醒自己去挂窗帘儿，可怎么听起来就是这么寸呢？就不能好好儿说话吗？ “哟，这就打算睡觉啦？虽然说猫冬猫冬的，但这才是午后时分，不用这么早吧！” 林里正在用杆子顶着窗帘，用缝合在上面的环儿瞄准钉子往上挂，就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回头才发现是林副书记。不过也怪不得人家说话声音有些与以往不同，毕竟鼻子上挂着一道被冰冻了的鼻涕，说话不敢用力啊！掉进嘴里吃一嘴咸味儿怎么办啊！ “爸！靠近窗户这一块儿太冷了，窗台都结冰了。所以干脆就把窗帘挂上了。对了，您这是去哪里了？鼻涕那么一大条，不会是感冒了吧！” “感冒什么呀感冒，就是太冷了，冻的。我刚刚去商量一下我离开之后的事情，这不刚回来嘛！” “哦？有结果了？” 虽然林里对这种事情不是太感兴趣。不过现在听见这事儿，就想知道结果。毕竟他也想看看林支书把持了这么多年的林家庄，会怎么解决权利交接的问题。 “嗨！哪有那么快啊！要是天气好一些，说不准前两天就有乡里的人下来指导现阶段的重要工作了。这不是天气太冷了嘛！也就先拖着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哦！这样啊！不过~爸~~您有看好的人吗？” 为防隔墙有耳，林里小声的靠近林支书说道。 “切！你知道什么呀！” “哎？爸，您现在不也是副书记了吗？难道您来主持不行？您又是林家庄走出去的老支书，资格老、底子厚，对村里的人又把握的住，多合适啊！” 林副书记刺啦一声把鼻涕洗出去，在鞋底上擦了擦正要说话，修狗用力扑腾着狗链往林里这边冲。随之而来的还有语无伦次的咆哮。 “嗨！这狗子，馋了。” 林副书记说罢，又把鞋底子上沾的鼻涕擦回到了手指上，用力一甩，修狗聚精会神的看着空中微微反光的一道身影，瞅准时机一个原地弹跳，满足的跑回狗窝里面猫冬去了。 “额~爸！您这似乎有深意啊！” “嘿嘿~深意啥呀深意。这天儿够冷的，快点儿回屋里去吧！” 林副书记说罢，蹬着小碎步跑回了自己家。林里在院子里看着在狗窝里面满足打盹儿的修狗，似乎明白了点儿啥。 一个激灵过后，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鼻涕，也赶紧回家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林里将下午堂大舅哥来找他的事情说了。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额~怎么了吗？” “没怎么，你去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去过。可现在山里雪厚，不过你大哥又是个经验丰富的。所以这个就看你自己的想法吧！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爸妈，大哥在村里的朋友也不少，往年一起进山打猎的也有几个，今年怎么就想起林里来了。” 哎？淑芬这么一抱怨，林里就有些迷糊了。找谁也比找他强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副书记将嘴里的饭咽下去，这才开口说道。 “这次想竞选的人里面，有两个是你大哥好朋友的亲近之人，所以~~你们差不多也想到了。” “啊！这样啊！那就说的通了。” “啧啧啧！没想到大哥那么忠厚老实的人，竟然也有着这么奸猾的一面啊！” “哼哼！我告诉你啊！老实人骗死人不偿命。看人不能看外表。别看你大哥看起来敦厚老实，可那也是个人，人家真要和你玩儿，你还真斗不过人家。” 林里被林副书记这么一说，觉得脸皮有点儿发烫。不过他从来也不是个玩儿心眼儿的人，倒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 一想到林副书记下午那甩给狗子的一道鼻涕，林里就觉得索然无味，还是赶紧和堂大舅哥进山打猎的好。 “那好吧！我吃完了饭就和大哥说去。” “这天气冷，记得多穿点儿衣服。带点儿干粮，别往深处走。对了，再带点儿火柴之类的点火的东西。有你大哥带着呢！记得多听他说的话。” “嗯！您就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将晚饭吃完，大门外有人敲门。林里正要出去，被林副书记一把拦了下来。 林里似乎有所明悟，就带着淑芬回了隔壁。 等过儿一会儿，堂大舅哥家的大小子跑了过来，林里给他说了两句话就打发了回去。 至此，林里进山算是决定了。 睡觉前，林里坐在炉子前面烧了半袋玉米棒子，烤的身上出了一层汗。等房间热腾腾的之后，才一跃跳上了炕。 “唉！过两天要不再买个炉子回来吧！咱们这边儿有炉子烧，多热乎啊！不用穿外套都行。你看咱妈，在家里都穿的那么厚实，衣袖都能耷拉到手背上，就这还得做饭、洗碗、洗洗涮涮。多难受啊！” “以前不都是这么过的嘛！而且妈那边一天三顿火的烧，其实屋里不怎么冷，也就是这两天化雪才会这样。去年家里什么样子你又不是没看见过。不过你的提议很值得参考。等爸的事儿定了之后再说吧！反正白天的时候妈差不多都在咱们这边，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炕上一盖被子热乎的很。” 第175章 冰河取水 听淑芬这么说，林里也被说服了。 反正他过去一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也没觉得家里有多冷。 在后世看来艰苦的环境，其实这个时候还算凑合。也就不再说这些事情了。把电灯关了，蜷缩着钻进被子里面。等“根据地”焐热之后，才缓缓往被子凉飕飕的地方伸脚扩展空间，一点儿一点儿将被子焐热了大片，这才摆了个睡姿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 林里的生物钟让他在这一刻睁眼。 熟练的从温热的被窝里面爬起来，刚一接触空气中的凉意，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耳边传来的是至亲家人熟睡的声音。起床也带上了一丝使命感。 伸出手臂将衣服套上去，焐出点儿热气。用力吸了口勇气。一咬牙，将依旧凉嗖嗖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下地把炉子里面早已凉透了的炉灰泄了，生火烧玉米棒子。把房间烧热乎了，加上炭块儿。出门担水去了。 这是他最近的作息规律。混的着实有点儿惨。 踩在大雪过后扫出来的小道上，人们走出来的脚印重重叠叠。在一些需要特别注意的路段上，已经形成了“按图索骥”的好踩处，林里一步踩一个脚印儿，顶着冷风到了河边儿。 往日涓涓不息的河流，此刻完全被冰层笼罩，冻的十分结实，过河再也不用踩石头了。 冰河的四周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世界，偶尔有饿的找食儿的鸟类经过，叫声中带着一丝茫然，惹人怜爱，恨不得多加点儿配菜放到锅里加工一下。 眺目远望，在这如同山水画一样的环境中，如果不是生活艰难，每天在这里赏雪看风景也是好的。 冻的结实的冰层上，有老成的村民用经验选取出来的合适的取水地点，砸了一个窟窿出来。那窟窿本来也就比一个水桶侧着放倒粗些，但经过村里顽童的努力，现在已经扩张到了一个扁担放倒那么粗了。 而且在窟窿的边缘，因为取水时撒在冰面上的水凝固之后，积少成多，渐渐形成了隆起的边缘。那一条条一缕缕的痕迹，很像蜡烛燃烧时流下来的蜡油。整个冰面看起来像一个被挤爆了的痘痘似的。 此刻，在那个窟窿旁边，围着三四个取水的村民。用担杖钩着水桶在水面上一撩。侧过去的水桶渐渐被水灌满，随后缓缓下沉。村民把着担杖，将水桶拉出水面。在浮力逐渐消失的过程中，利用杠杆原理，将装满水的水桶抬上来放到冰面上。 如此往复两次，一担水就已经装好了。不过水桶不能放在冰面上时间长了，否则会冻在冰面上。林里虽然离的老远，还是能听到水桶离开冰面时发出的撕裂粘合处的声音。 也无怪这个时候，取水的窟窿旁边才三四个人挑水了。比起其他季节，用小水瓢在岸边儿一点儿一点儿的舀水，站在河中央直接装，真是太爽了。 小心翼翼的伸脚试探了一下冰层的润滑程度，找了一处粗糙些的位置，缓缓踩了上去。林里此刻如履薄冰。双眼盯着冰面，迈着小碎步，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点儿一点儿的试探着往前走。 见有一人要离开，就朝着那个方向运动。走过去站在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和几人点头打了个招呼。林里也加入了打水的行列。 不过他这样打水没有几天，在冰上这么特殊的场景，对身体平衡技巧掌握的还不算熟练。所以只能大半桶大半桶的往上挑。到最后，本来能挑正常水位的水桶，往往要空着一截。 “哟。林里挑这么少啊！那可得比平日里多跑两趟了。” “嘿嘿，没啥。出来多活动活动也好，要不然一天天的在家里猫着，这一身骨头都变懒了。等开春了连活儿都干不了多少了。” “哈哈哈，年轻人，可不要小看猫冬啊！多少人家就盼着这个时节怀孩子呢！哈哈~” “嘿嘿。那倒也是。不过猫在家里时间久了，也怪闷的。还是出来干活儿调剂一下的好。” 听林里说的有趣，大家又聊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的挑着担子走了。 林里站在原地，看着窟窿这边缓缓流淌的河水，竟然一条鱼都没有看见。唉！挺失望的，还打算学小学课文里面的棒打狍子、瓢舀鱼、拔野鸡呢！ 这还没有出发打猎，瓢舀鱼就被排除了。也不知道棒打狍子、拔野鸡能不能实现。 又四处看了看，见有一些冰面上冻的凸起来的乳白色冰块儿。那是小孩子冬日里最常吃到的“零食”，他们认为那是用牛奶冻出来的冰棍儿。其实，也不过是外形有些特殊罢了。 林里回味了一下曾经的童年，用担杖上的铁钩子在乳白色冰块儿周围凿了一圈儿，剥离起来一块儿乳白色的冰疙瘩。放到嘴边，不敢用门牙咬，顶着口腔塞到大牙附近，用力咬了一小块儿下来。 还好这个年纪的牙齿正是最好的时候，冰块儿在嘴里格拉格拉来回移动，都没有觉得刺激牙齿。等冰块儿化小了一些，开始咀嚼了起来。丝丝凉意顺着喉咙滑到了肚子里，有点儿一线喉的意思，不过味道不对就是了。 回味了一下童年时期难得一见的美味，林里笑着将剩下的都丢到水桶里泡着去了。一会儿带回去给淑芬尝尝，也不知道她会怎么评价。 晃晃悠悠的回到家，往水瓮里面倒水前，用水瓢将冰块儿捞了出来。不过这会儿冰块儿已经泡的小了一些，乳白色的范围也收缩了很多，冰块儿边缘变成了纯净的透明色，看起来比玻璃还要纯洁，宛如打磨后的水晶一般。 “哟！弄这么个东西回来干嘛！也不怕水瓮冻上了啊！” 农村冷的时候，家里的水瓮是会结冰的。有时候早上起来正要用水，整个水瓮都被冻的死死的。到那时候只能用锅铲、勺子、菜刀之类的铁器，轻轻的敲击冰面，破冰取水。力气用大了，很容易把水瓮也给打爆了。 一口水瓮可不便宜。分家的时候这也是重头戏。 “妈，我带回来点儿冰给淑芬尝尝，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块儿冰啊！” “你呀！家里又不是冻不了更好的。等今天晚上的时候，我用茶缸给你们冻糖水冰棍儿吃。” 林里用丈母娘递过来的碗把冰块儿装了，小跑着将挑水的担子水桶放到院子里，端着碗跑进了自己屋里。 因为窗外遮着厚窗帘的缘故，屋内黑黢黢的，只有炉子的孔洞缝隙里透着摇曳不定的丝丝火光，将房间照的亮一块儿暗一块儿的。 怕开灯影响孩子休息，走近辨识了一下炕上的情形，只见淑芬正搂着两个小的睡的正香，小呼噜打的惬意的很。 攥了攥冻的僵硬刺疼的手，狞笑着就将冷手顺着被窝两侧伸了进去。 冬天之所以离不开被窝，无非就是贪恋那一点温暖。林里的冻手刚伸进去，就又有了继续钻进被窝里躺着的想法。再加上滑腻的触感。。。 啊~~ 冰火九重天！ 淑芬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就从炕上弹了起来。不过房间里面黑黢黢的也看不到什么。眯着眼瞅了好一会儿，才喊了出来。 “你，我去。你个死人。你要冻死老娘啊！” 啪~~ 淑芬辨认了一下黑暗中有着熟悉轮廓的林里，暴怒的给了林里一下。 “别打别打，我端着碗呢！” 听林里这么说，淑芬也闻到了一丝冰凉潮湿的气息。盖好被子往前挪了挪，将林里手中的碗接过来，又一把丢到了炕上。太凉了。 “尝尝。牛奶冰棍儿。” “切！你哄三岁孩子呢！这哪里是什么牛奶冰棍儿啊！分明就是一块儿河里砸下来的冰。” “嘿嘿，它就是个称呼而已，又不是因为用了牛奶才叫那个名儿。” 一想到什么鸭肉做的牛肉风味肉干，添加剂调出来的牛奶风味饮品，明胶做的假鱼翅，林里就有些意兴阑珊。原来食品安全问题从这个年代就开始了。这牛奶冰棍儿不就是证据嘛！ 嘎巴~ 林里正发呆的时候，淑芬拨拉着碗里的冰块儿。找了个薄弱的角度，对着冰块儿用力一咬，就嘎巴嘎巴的嚼了起来。听那声音就知道这牙口差不了。最起码比林里强。 “啊~嘶~凉快儿啊！” 等一口冰嚼完，淑芬打了个寒颤，睡意就这么没了。哈了一口冷气出来，又一翻身钻回了被窝。有了孩子顶缸，可以做很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了。 “行了，傻站着干嘛啊！快点儿把碗端走啊！放在枕头边儿凉飕飕的，让人怎么睡啊！” 林里被打断了思绪，端起碗看了看里面冰块儿的形状，就有些诧异的问道。 “嗯？就吃了那么点儿啊！我好不容易用石头砸回来的。” “去去去，也不说带点儿好吃的回来。过过嘴瘾就行了，还想让我给孩子吃奶冰棍儿怎么的？” 什么奶冰棍儿，如果真有，也是冰激凌好不好？当然了，这话林里也就敢在心里想想。 看着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冰块儿没了用处，就倒进了水瓮里面。化了也是水不是。 将夫妻间的小情趣玩儿完了，林里又接着挑水去了。 还好这两天天气冷，家里的用水量减少了不少。最近差不多三天了才挑一回水。一想到今天挑完了，下次得三天之后，林里就觉得腿脚格外有力。 等忙活完了每日日常。 林里就被淑芬娘儿俩一通武装，厚衣服虽然不多，可是多套两件就行了。 等林里从家里出来，整个人变的圆滚滚的，比往日臃肿了不少。伸手想挠痒痒。结果衣服穿的太厚，有点儿够不着。等扭曲了身体终于够到的时候，才发现衣服穿的太厚，只能隔靴搔痒，反而越挠越痒。 “怎么了这是？站在院子里也不说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这儿练五禽戏呢！人家华佗是闻鸡起舞，你这是闻鸡起舞。” 林里看了看放出来没多久，在鸡圈里刨事儿的鸡。就知道淑芬这两个闻鸡起舞里面的“闻”表述的意思不一样。应该是一个听觉，后一个是嗅觉。 “淑芬过来，我身上痒痒，快给我挠挠。” 林里侧身将挠不到的痒处凸显了出来。衣服保存的久了，就容易起味道，穿在身上又痒痒。林里今天也算是中招了。 “懒驴上磨屎尿多。” 虽然淑芬说的很不爽，可顺着衣领伸进来的滑嫩小手，还是准确的找到了痒处。用力一挠，爽的林里直哼哼。 不过因为痒处在腰部这个位置，衣服又紧紧的塞进了裤子里面，所以只能从衣领的位置进入。因此，淑芬将衣袖褪到了肘部以上，整条手臂这才从衣领伸了进来。再加上淑芬个子比林里矮，在这种别扭的姿势下，林里身体后仰，还不由自主的扎起了马步。 擦擦擦~~ 指甲划过皮肉的声音不断传来，林里半眯着的眼睛，不知不觉就直视了太阳。只觉得鼻孔深处一阵无法抵抗的痒意传来，口鼻快速抖动，一个喷嚏打出来，那就更爽了。 “哎呀！你恶心不恶心啊！风吹过来，全弄在我身上了。” 喷嚏来的快速，非人力可挽。 不等提醒淑芬，林里就猛的朝前弯下了腰。 一口激射而出的口水碎末在风里的作用下四处飞溅。站在下风位的淑芬想逃，但塞进衣领里的手臂却抽不出来。 等林里恢复了刚才的站姿，淑芬嫌弃的将手臂抽了出来，本打算拍打衣服，但低头就看见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一层小水珠，竟一时有些呆住了。但一想到这些所谓水珠的来历，就嫌弃的一把将圆滚滚的林里给推了出去。 用力抹了一把脸，闻了闻手掌上那股难闻的口水干了后的气味，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她的头发上也有不老少。看起来像是春夏时节的露珠似的，好看极了。 第176章 入山沟 “哈哈哈，媳妇儿，等我回来啊！今晚请你吃鸡。” “滚~” 淑芬翻了个白眼儿，又不能真的不管林里。不过干活儿归干活儿，手脚重一点也算报复啊！ 将箩筐帮林里背在背上。又将柴刀、绳子等工具丢了进去。 “好了没有啊？” 林里觉得重量差不多了，东西应该都带上了，就向淑芬确认。淑芬见林里回头困难，又看不到箩筐里有什么，眼珠子一转，就从院子里搬了两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头轻轻放了进去。 别看这么小的石头不起眼，可背着进山，肯定要累的多。 “好了好了，催什么催。” “得嘞，走喽。” ······ 咯嘣，咯嘣。 棉鞋踩在不知道化了冻、冻了化多少次的雪层上，发出有别于新雪时候的声音。 混合了一层黄土的洁白积雪坚硬了不少，有时候踩上去，竟然能塌陷下一片较为坚固的大片雪片。 有时候干脆就踩不破，林里不信邪的用力蹦跶了几下，结果直接掉进了雪窟窿里面。不过田垄下面的积雪不算深，刚好卡裆。 “啊~大哥，这雪地里面走路也太难了。这才走了多久啊！我就累的喘不上气来了。” 寒风虽然吹在身上依然寒冷，但在太阳的照射下，穿的又那么厚，还在不停的运动，汗水早就出来了。就是累的厉害。 在这么外冷内热的环境下吹着，一不留神就得病了。 “哈~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知道雪地走路费劲儿，还非要在那雪上面跳来跳去。现在累的走不动道儿了，你活该。” 堂大舅哥一路上被林里折腾的不浅。因为顶着个打猎高手的名头，所以他不光得四处找野味儿的踪迹，还得照看着林里。也不知道找他来打猎干嘛来了，好像真的找了个伴儿。 “嗨！那哪里是我小孩子气啊！要是顺着道路能打到猎，那就有了鬼了。野味儿不都是在人少的地方嘛！” “行行行，你有理，你有理。” 堂大舅哥敷衍的回答了几句，就托着膝盖喘起了粗气。这猫冬比种田都累人。咦？好像那也是耕田唉！男人难哪！ “大哥，咱们找个背风的地方歇一会儿吧！这么走下去，半路碰到兔子，咱也撵不上啊！” “行行行，听你的，找一找附近哪里能背风，又能晒太阳。” 林里站在雪地里四处看了一下，白茫茫一片，连个坟头儿都没看见。更别说背风的地方了。 “要不咱们在田垄这里把雪掏了进去避风？” 一想到英纽特人的冰屋，林里就立马想出来这么个馊主意，虽然知道大概齐的能行。但坐在雪窝子里避风，那真是树叶儿过河，浪催的。 堂大舅哥白了林里一眼，以手遮阳，做了个孙猴子的招牌动作。四处打量了一下后，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走吧！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个之前出来打猎留下来的小窑洞，是我和村里另一个家伙掏出来的。” “哦？一年也打不了几天猎，怎么还想起来掏小窑洞了？” 林里双眼亮光一闪，难道这俩家伙还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堂大舅哥多朴实一个人啊！哪里知道林里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照常回答道。 “说是窑洞，也就是在一座低矮的土沟里面掏的避雨窝风的地方。两个人进去还凑合。人再多就不行了。” 果然，等两人又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那处大约一米多高，两米来宽，入深大概不到两米的所谓小窑洞。林里心中腹诽道，叫什么窑洞啊！叫狗窝多贴切啊！ “大哥，这一路上也没看到个野味儿，不会是死绝了吧！这两天天气冷着呢！家里的修狗都冻的不爱动弹了。要不是每天能吃上热乎饭，估计早死了。” “屁！要是死绝了才好呢！咱俩直接找着捡多爽啊！ 再说了，你家修狗有狗窝。人家野味儿也有自己的窝好不好。那兔子洞你是没掏过，深着呢！我都没扒到底。不过前几年的时候缺粮食，饿的厉害，扒了一个老鼠洞，结果收获了四十多斤的粮食。” “额~四十多斤？您不会是吃了吧！” “切，当然吃了。那个时候谁还管干不干净啊！有的吃就不错。快点儿的，先进来歇歇脚再说。” 走近了那个小窑洞，林里终于看清了内部陈设。 额~也没有内部陈设。 四周的墙壁并不平整，还残留着当初掏窑洞时候，铁锹留下的痕迹，深一道浅一道的。 走进去，地面上虚软的黄土能把鞋子给埋没了。而且黄土里面还混杂着碎干草、老鼠屎。不过没什么异味儿，就是看着不得劲儿。毕竟这么大开口呢！通风好着呢！ 林里将背上的箩筐摘下来放好，走到外面本打算拾掇点儿枯草什么的回来生火。可小腿深的雪，能埋的都埋了，还找个屁啊！ “唉！早知道出来的时候从家里带点儿柴禾出来了。” “行了行了，快坐这儿歇着吧！这么大太阳还不够你晒的？非要找柴禾，我看你就是浪催的。 还带柴禾，你怎么不把你家里的炭背点儿出来烧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出来游玩来了。德行。” 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打算找点儿土坷垃之类的坐呢！结果眼神一瞟，看到了箩筐里面的两块儿石头，脑门儿上瞬间出现了两条黑线。淑芬恶作剧的时候还特意分开放置，免得走路时碰撞发出声音被林里察觉。 堂大舅哥刚好一坐到了土堆上面，看见林里将两块儿不怎么轻的石头拿出来，眼珠子都瞪圆了。 “啧啧啧，你这是个什么啊！这么金贵，出来打个猎还要带着两块儿石头垫。一个蛋子一块儿啊！分的挺匀实的啊！” “呵呵，要坐也是每人一块儿啊！怎么的也得有大哥你的份儿不是。” 老实人嘲讽起人来也挺厉害。林里急忙递了一块儿石头过去，反倒把堂大舅哥给将了一军。 “别别别，你还是一个蛋子垫一块儿吧！对称，坐的稳当。你看那石头圆润的，一定是你坐惯了的，都盘出包浆来了。我从来没那么坐过，怕坐上去顶的慌。” “顶？怎么会顶呢？你多大肛啊！这都顶的住？” 林里不信邪，将石头放到土堆里面固定了，然后托着墙壁缓缓坐了上去。还别说，别看酒瓶子底部面积不大，可它平啊！甚至有点儿凹陷，要顶也是顶一片儿或者一圈儿。 可林里坐到这石头上，力道都集中在了一个凸起上。比后世马路牙子上烫姨那种圆形石头路障都要顶的慌。 当即就龇牙咧嘴，赶紧将另一只手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托着墙壁挪了上去，这才好受了些。 “唉！我还是坐两块儿吧！毕竟是两瓣儿，用两块儿石头才合适嘛！” “行了，你就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是不是淑芬捉弄你呢！别说没有啊！我在门外等你的时候可听到了。淑芬手脚可真重，打起自己男人来一点儿也不心疼，啪啪的。” 一听夫妻间的小私密被旁人听到，还被当面揭发了出来，林里就面色发胀，都是要脸的人。赶紧转移话题。 “咳咳，对了大哥。你箩筐里面带的都是什么啊！” “哦。我这里啊！和你的差不多。就是另外带了点儿铁钉铁丝，用来做套子用的。等找到兔子走的道之后，在那里架设好了，过几天再来看有没有收获。” 林里接过堂大舅哥递过来的简易材料翻看了一下，发现这东西原理简单，就是一个越用力越收紧口子的装置，除了材料要结实，其余就是欺负兔子不会解套罢了！但会用陷阱的猎人，那都是有技术含量的。不可小觑。 “大哥，哪天教我也布一下套呗！这可比每天山里跑强多了。” “嘿嘿，你想学当然可以啊！但是你得先学习辨识兽道。” “兽道？” “对，就是野兽走路的道。简称兽道。”“哦？那都要学什么内容啊？难不难？” “不难不难。你像我，从小和我爹进山，见的多了，自然就会了。如果说怎么学习，嗯~~我想想啊！那你就要先记住各种野兽的足迹，以及了解它们的习性，结合地形，分析出它们最可能走的兽道是什么样子的。 就以兔子为例，套索要设在兔子通行的总径上和兔在林中通行的跑道上，必须选在野兔快跑的地方。设套时，不能踩乱兔子的踪迹，猎人要在兔径侧方行走。套索与兔径垂直支设。至于野兔通行的道路寻找问题，据我二十年的经验来看，大体~~” “咳咳，大哥，你渴不渴啊！我出来的时候用输液瓶带热水了。一直在大衣里面包着呢！现在还热乎乎的。” 正打算口若悬河，传授林里二十年经验的堂大舅哥被噎了一下，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白了林里一眼，将温热的输液瓶拿过来，打开橡胶塞duangduang喝了半瓶下去，这才说道。 “唉！要学的是你，听着麻烦又不想学的也是你。浪费我多少唾沫星子知不知道？” “嘿嘿，大哥，谁知道这里面门道这么多啊！我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干脆你设套儿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看的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你当时学习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堂大舅哥把输液瓶又塞给了林里，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就看到一道灰色的身影嗖的一下踩着雪地就跑了过去。 “嘘，不要动。” 林里抓着温热的输液瓶坐定，眼珠子不时瞟两眼外面，又看看堂大舅哥，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也没什么行动，就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怎么了？” “你没看到？刚刚有一只兔子跑过去了。” “啊？有吗？我的确是没看到啊！” 堂大舅哥拿起柴刀，小心翼翼的往外挪，林里不敢打扰，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是在看默剧一般。 等堂大舅哥出去一阵后，林里也按捺不住往外走去。一出窑洞口。就见大舅哥正俯身分析着雪地上新增加的几条划痕。 “嗯！这里一定是野兔的兽道。你看这一片，这样的脚印还不少呢！” 林里凑过去看了看，见划痕最重的地方，凹陷下去一点，很像兔子的脚印。不过这也正常，再大一点的动物也走不出这样的印记来。 “额！大哥。这里也不能布设套索啊！雪地这么厚，你的铁丝有那么长的吗？” 堂大舅哥出来的时候准备的很充分，带了几个以前做的，铁丝裁剪成了几种固定的长度，以便使用的时候方便取用。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那时候的套索现在不适用了。总不能用好几个接头接起来吧！那样也太粗糙了。套兔子的时候卡住了收不紧怎么办？ “咳咳。不是铁丝长不长的问题。而是没处下钉子。我要是破坏了雪地，兔子过来就知道有问题了，肯定不会往过走啊！所以啊！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大哥，你看那边。” 林里指着兔子留下来的痕迹往远处指，原来这个小山沟往上的地方因为地势较高。在西北风的关照下，已经没有了积雪，而那边很可能也是野兔出来觅食的必经之路。 堂大舅哥被林里这个外行指出了事情的关键点，不由有点儿丢面子，闷哼哼的回小窑洞里面拿了东西，带着林里绕路往那边走去。 两人走另一条路，从高处绕过去。果然在露出来的黄土地上找到了相应的野兔足迹。 堂大舅哥不愧是好猎人，判断好设套的地方。举起柴刀就对着钉子砸了下去。黄土地沾染了落雪后的潮气，冻的格外结实。以堂大舅哥的力气，愣是砸了五六下才将钉子给钉了进去。 “嗯！一个不保险，我们再往上走走，再寻一个地方布设。” 林里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默默的记录着需要注意的地方。分析学习着布设套子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 第177章 分鸡 这次堂大舅哥出来的时候由于准备不足，所以带的套子并不多。两人一路走，一路布设套子，埋头走了不知道多远。 就听到远方有蹭蹭的响声。 抬头望去，才发现距离几十米的前方积雪上，站着几只格外引人注目的野鸡。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小群落。 “啧啧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别拽酸了，把枪解下来，慢点儿的，别惊动了。” 林里肩膀微微抖动，将枪解下来拿在手里。缓慢拉动枪栓，上膛之后将枪口对准了野鸡所在的位置。 但刚才布设套子的时候，为了学到技术，也不愿意把手套弄脏了。所以直到现在，都是着双手进行的。此刻刚一触摸到冰冷的扳机，就觉得手指僵硬。 “别急着激发，先把手指伸到裤裆里面捂一捂，热了就灵活了。” 温度高于体温，林里是知道的。可关键时刻能用来做这个，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啊！ “别怀疑，古代骑兵打仗，射箭之前要是手指僵硬，都要这么取暖的。” 林里无奈，右手落在裤腰带上不动了，总觉得这么做不合适。毕竟这个时候的松紧带还不怎么普及，大家的裤子都比较松弛，所以才会说什么裤腰带不能松。而且现在普通人的裤腰带都是用线制的没什么弹性的腰带，或者干脆就用草绳来系裤子。 所以一解开腰带，棉裤不提着很可能就直接落到脚踝上了。 “干啥呀！不用往裤子里面伸，放到裤裆就行。” 堂大舅哥一脸嫌弃的制止了林里的行为，示范着将右手塞到了裤裆上，双腿一夹，完事儿。 林里有样学样，刚一夹住，就觉得冻僵了的手指开始汲取丝丝热量，开始变的灵活了起来。 “怎么样了？行不行？” “大哥，我行！” “好，一会儿瞄准的时候，你左我右，各自寻找目标，快速放出三枪之后，收枪就往前冲。看能不能逮几只活的回去。” “好，没问题。你左我右，各自速射三枪，随后冲上去逮活的。” 两人快速给弹夹里面塞了两发黄橙橙的子弹。屏住呼吸，将灵活的右手放到了扳机上。堂大舅哥有节奏的倒数三声，几乎同时发射的两枪过后。各自命中了一只身宽体胖的野鸡。他们同时选择了大目标，不光命中率高，收获也大。 在天空中随风飘荡的炸开的染血羽毛，飞溅出血液的野鸡倒下，洁白的积雪上沾染上了殷红的血迹。不等另外的野鸡反应过来，又是两声枪响。 抛出的子弹壳掉到了脚下的雪堆里，身影几乎不可闻。 又两只野鸡倒地后，其它野鸡才反应了过来。炸了窝般的，在漫天破碎羽毛的遮掩下，慌不择路的遵循着本能，纷纷起飞。 啪啪~ 两声枪响过后，只掉下来一只野鸡。而林里之所以没中，其实是他的老毛病了。以前在玩儿射击类游戏的时候，就经常发生前方突然出现两个目标往中间打的情况，结局往往是自己掉。 今天运气好的一点是野鸡没有远程攻击能力，要不然林里现在就躺尸了。 “冲！” 野鸡群既然被惊动了，自然也不用遵守什么静默管理了。两人紧握当做烧火棍，就迈开大步，趟着雪冲了上去。 想起网络上的一个大叔游泳的时候跳水，因为害怕，喊口号时可乐又引人深思的短视频。林里大声喊道。 “xxxxxxxx，xxxxxxx。” “咦？” 大舅哥诧异的看了一眼突然蹿到了自己前面的林里，就有了一些模糊的认知。 不过看电影里面都这么喊，喊了之后好像更猛了，打小日子更有力气。想到这里，也跟着喊了两嗓子。果然，两人冲锋的速度瞬间上了一个档次。 在雪地里冻饿了好几天的野鸡没冻死就不错了，刚起飞没几步，就被临时使用了血脉天赋的林里二人追到近前。 平时精心保养，生怕磕着碰着的，在这一刻成了抡起来砸野鸡的道具。 漫天飞舞的羽毛遮蔽了视线，让林里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偶尔还有吓到失禁的野鸡喷出温热的流体砸在四周，林里也被砸了一次。让洗剥过麻雀的林里瞬间有了不好的回忆。 不过现在还偶尔有沉重的触感反馈回来，他还不能停手。 等挥舞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了动静，也没有力道反馈回来。林里渐渐停止了挥舞，将拄在地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处打量了一下，就看到堂大舅哥正一坐在雪地上，四周都是形态各异狼狈的野鸡，和血迹、羽毛等。 而大舅哥正背风惬意的抽着半根烟，看那样子，估计有几分钟了。 “停啦？” “咳咳。大哥。你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啊！” “哦！就在一坨野鸡屎掉到你下巴上的时候。” 我去，一想到一坨温热的流体砸到下巴上，冲击嗅觉的同时还往脖子里灌，林里就恶心的不行。当时应该是低头夹住了那温热的流体，所以挥舞的有点儿乱，以至于自己瞎挥舞了半天，做了无用功。 想到这里，林里下巴上的触感又回来了。夹着下巴往远处跑了几步，跪爬在地上，扒拉起积雪，清理起了下巴和衣领上的污渍。 “呕~” 虽然气温比较低，味道传播的不算快。但下巴和鼻子就隔着个嘴，而且还是在上面，又怎么能混的过去。 “行啦行啦！快点儿过来捡野鸡啦！天儿也不早了。今天咱们也走的够远了。看看时间，差不多到回家的时候了。要不然回去都天黑了。” 林里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用从积雪下刨出来的新雪擦拭着下巴。揪开衣领看了看，上面虽然擦干净了，但也留下了一滩水渍。顶在脖子上凉飕飕的，有些难受。 “哦。马上。” 等过去帮忙的时候。堂大舅哥已经将收获归到了一起，垒起了一个小肉堆。 “今天的收成不错，一共七只。” “大哥家里还有嫂子等着补充营养呢！而且孩子又多，此次出力又大。我三，大哥四。” “别。你四我三好了。我今天还布设了不少套子，下次来的时候估计还能有点儿收获。那个收获应该算到今天头上。” “别呀！你出力多。而且套子都是你自己的材料，自己的技术，我不能分。” 唉！都走到这一步了，林里才想起来没有提前约定收获分配，这事儿闹的，别推来推去的打起来了。 “啧！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一个大男人，娘们儿叽叽的。你看清楚了再说话。” 林里低头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堂大舅哥已经在说话的当口，把收获分成了两堆。一堆三只，一堆四只。但明显个头不一样。其中最初打下来的两只肥野鸡就在三只那一堆里面。 这两堆野鸡数量差一只，重量可能也差点儿，但肯定不多。而且四只那堆处理起来明显要麻烦一些，所以两份儿分配的还挺公道。 “哦。大哥，你早说啊！我还以为只是说数字呢！那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是要3只那份儿好了。” “好个屁！你就拿四只那个。” “不是，凭什么呀！” “凭什么？凭你小子那天洗剥了二十多只麻雀。所以处理起这种小东西在行，不犯怵。” 哎呀我去。难道是堂大舅哥埋怨自己没有给他送麻雀过去？可大嫂都已经怀孕了，还吃那个干嘛啊！补起来不是干上火吗？至于两者的先后问题就不谈了，说那么细致干嘛！ “不是，大哥，我那天~~” “停停停！我还差你那一两只麻雀吃啊！我就是觉得你能处理好这些小的。行了，就这么着吧！带上东西赶紧走，咱们得回去了。冬天日头短，天黑的早，别天黑前赶不回去了。” 堂大舅哥说罢，就赶紧把三只大的野鸡丢到了背篓里。事已至此，林里无奈，也提溜着野鸡脚丢到了箩筐里面。 看了看已经过午的日头，林里还真有点儿饿了。虽然带了点儿干粮出来，但冷哇哇的也没有个胃口。 “哎？大哥，咱们去那天去的那片沙棘树林里砍点儿沙棘回去吧！” “哦？又要做沙棘罐头？” 见堂大舅哥面带促狭，林里不好意思的说道。 “嗨！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提它干嘛啊！这不是都落雪了嘛！天气又这么寒冷，滋味肯定好了不少。要是去的晚了，就怕冻的干巴了，那都浪费了，多可惜啊！” “行吧！反正今天也到这儿了，也在咱们回去的路上，就和你再走一遭好了。家里几个小子也没个零嘴儿，总是闹着要买糖。而且你嫂子好像最近喜欢吃酸的。家里的醋瓶子都被她给喝干了。” “哦？酸儿辣女，吃酸那大概率就是小子了。恭喜大哥喜得贵子。” “好啥呀好。你是年纪还小，而且家里缺男孩儿。不知道养小子有多累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这，我家里都四个了，起了兴致，能把窑洞给你弄塌了不可。唉！现在的我就想要一个闺女，一个听话、温柔、贴心的闺女。” “也对，你家里都那么多儿子了。要个小棉袄也好。省的一群小子在你面前调皮。” “哈哈哈，就是就是。小棉袄好啊！出嫁前还能和孩子他娘做个伴儿。家里一群带把儿的，孩儿他娘一个女人挺孤单的，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两人聊着家常，一边儿也在朝两边张望着，毕竟来一趟，虽然要回去了，但是能增加点儿收获也是好的。 但是两人的好运气似乎在收获了那七只野鸡后就用完了，一直走到那处沙棘林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能捡漏的野味儿。甚至连冬日里最常见的野兔就见到一只，也不知道是不是猫冬去了。 几个月没来的沙棘林不复往日的郁郁葱葱，反而有些破败。 其中不少沙棘树都被砍出了白色的树芯儿，远远的能看到一片片白色痕迹。垂头丧气的样子配合着肃杀的冬日，看起来就让人心情不美好。 不过挂着雪花的树枝上，若隐若现的有红的、黄的沙棘果出现，让人一看到就流了一嘴口水。 林里咽了口唾沫，挑了一棵沙棘果饱满、稠密，让人一看就垂涎欲滴的沙棘树前停了下来。 本想学上次那样，先砍下树杈来再撕小枝丫。但一想到丈母娘抠搜不舍得烧柴禾的模样，就提起柴刀，对着一个大树杈砍了起来。反正这种野生的东西长的飞快，砍多少也能长出来，顺便拖回家里当烧柴多好啊！一举两得。 “哎，你不尝尝再砍？万一是酸的怎么办？” “啊？都这个季节了还有酸的？” “废话，你看林子里面这些树，被砍的最多的肯定是甜丝丝的。酸的没几个人喜欢吃。而且吃多了饿的快，孩子喜欢吃大人也不让啊！” 唉！这么浅显的道理从堂大舅哥嘴里说出来，真是生活赋予人智慧啊！林里这个明白不少大道理的人反而没想到这些。傻乎乎的找了一颗卖相最好的动了砍刀。 伸手撕了一条布满沙棘果的枝丫下来，递到嘴边夹了两颗冻的硬实的沙棘果进嘴。用大牙嚼碎，黑布林大李子的口感瞬间就上来了。虽然看不到自己的面部表情，但一定很狰狞。 “呸！我去，这酸的，都能当醋吃了。” “哈哈哈，能当醋就好了。都不用自己家里做醋了。” “啊？自己家里做醋？大哥家是自己家做醋的吗？” “是啊！你们家不是吗？我婶儿可是个手巧的，你们家的醋肯定是自己家做的。” 虽然知道这个年代科技与狠活儿少见。但自己家古法酿醋这种事情听起来还是颇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林里穿越的那个年代，即便村里人，也就老人愿意腌咸菜，年轻一辈儿的住了楼房，都没有腌菜的条件了。而且也懒得做。 超市里面那种满是红油的科技与狠活儿的咸菜反而充斥了市场，劣币驱逐良币，就挺黑色幽默的。 第178章 返家闲聊 一想到自己距离传统古法酿造的醋竟然这么近，林里瞬间兴奋的不得了。作为一个陈醋爱好者，吃包子、蘸饺子都离不开，甚至吃香干肉丝盖饭的时候都倒不少醋进去。恨不得弄个葫芦装醋挂在腰间，走一步嘬一口。 来了这个世界一年了，饺子也吃了几次，竟然没发现自己吃的醋有什么特别。唉！可能是饺子也没什么油水儿，所以不需要醋来解腻吧。 不过这也怪林里自己，毕竟每天吃的都那样，关注主食才是正理，根本就没有留意过这种配角般的存在。热菜都少，更别说凉菜了。 毕竟他不是什么移民去国外的老约翰人，吃个炸豆腐还得阴阳怪气的“你这怎么没有卤虾油啊！这可不给钱啊！” “嘿！干嘛呢！傻愣愣的，想啥呢！” “哦~哦。没事儿没事儿。就是一想起醋，就有点儿流口水。” “哟！那不和闻梅止渴一样了嘛！” “哟？大哥还是个文化人，成语都知道？” “去去去，别打趣我了。我要是文化人还用出来干这个啊！那还不得坐在办公桌前嘬一口好茶，然后之乎者也一通，提笔就写大字，然后等着收钱嘛！ 这个故事是农闲的时候大家闲着没事儿干，听老一辈祷古呢！所以听说过这么个故事，就记下来了。觉得和现在的场景很契合，就随口说出来了。” “嘿嘿！您这叫学以致用。” 林里笑呵呵的竖起了大拇指，把堂大舅哥这么个糙汉子给夸的脸色通红，像是看了什么刺激的东西似的。 “哎呀！行了行了。别逗我了。你尝尝这个，甜的很。” 堂大舅哥将一条布满黄色沙棘果的树杈递给林里，见林里放到嘴边咬了几颗冻的结实的沙棘果入口，等着看他脸色变化。 果然，沙棘果刚一入林里口中，就发出咯吧咯吧的响声，随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甜滴很，美滴很。” “哈哈哈，那还等啥呀！赶紧砍吧！别一会儿时间不够用了。” 堂大舅哥在手心儿吐了两口唾沫搓开，将柴刀拿到手中，对着树杈就砍了下去。树上还留存的积雪随着枝丫乱颤的树枝纷纷掉落。如果不是树下站着一个糙汉子，这个场景看起来还挺美好的。要是把一团团的雪块儿和雪沫子换成鹅毛大雪，效果会更好。 “大哥，你先砍着，我去里面转悠一圈儿，找找还有没有好吃的了。” 被砍过的沙棘树上面虽然还有逃过一劫的沙棘果，但大多太多稀疏，即便砍回去，吃着也累人，干脆就绕过去了。毕竟这么远的路，树枝小了不方便带，没什么沙棘果的树枝带回去又不怎么划算。 在沙棘林里面左右出击，品尝着每一棵树上的沙棘。一路被酸的龇牙咧嘴的，吃到最后牙都快被酸倒了。唾沫也快唾出去两斤了，就在林里面临脱水危机的时候，终于在一个地形比较险峻的地方，又找到了味道还算可以的沙棘。 如果不是这么靠里，地形又这么险峻，估计这一棵也找不到。 林里抽出砍刀，找了个合适砍伐，又合适拖拽的位置，用力的砍了上去。 刚刚看起来还算美好的落雪场景，当雪花真的砸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反而不是那么美好了。 虽然有棉帽阻挡，但身上终究还是有的地方。比方脸，比如脖子。 就这样，一边儿忍受着突兀传来的丝丝凉意，不时停下来清理一下。一边儿又眯眼瞄准上一刀的刀口，准确的砍着一个固定的位置。 等连在一起的树枝还剩不到四分之一，树杈开始往下坠落的时候。林里用力掰断了树枝。 又找了几个沙棘比较密集的树杈砍了下来。将麻绳系上去，拖着出了林子。 “大哥，这么些个差不多了。你这边呢！” 大哥将烟头捻灭塞进了烟袋里，等着下次用烟杆的时候抽。吐出一缕看不清楚是烟气还是热气的气体，指了指已经绑好了，只等拖走的一堆树杈。 “我早好了。一袋烟抽完不过瘾，我又抽了一支卷烟你才出来。” “嘿嘿，我找沙棘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呢！既然都弄完了，咱们就准备回家吧！” “不休息一下吗？你这刚过来，我看你还有点儿喘。” “没事儿，回去的时候下坡路居多，不费什么力气，我能行的。” “那行吧！那咱们就准备回家。” 堂大舅哥帮林里测试了一下拖拽的效果，调整了一下绳子的长度。两人像是古代打仗时候为了营造千军万效果，拉着好几条拖在地上的树枝就上了路。 “哎呀！也就现在积雪还不少，要是等露出地皮之后这么搞，回家之后都成土耗子了。” “哈哈哈，土耗子也没事儿，用笤帚疙瘩狠狠的扫就是了。” “可去你的吧！别土没扫下去，把衣服给扫破了。到时候可就不是遭白眼了，那是要挨笤帚疙瘩的。你是没让淑芬打过怎么的？” “嘿嘿。” 今天才刚刚被人家听了小私密，林里讪笑着无言以对。 夕阳西下，满载而归的两人背风而行，加上又是下坡路，所以走起来格外轻松。就是不时有扫起来的雪沫子往身上飞，打的衣服沙沙作响。 “咳咳，这么赶路挺没有意思的，我来一段儿信天游吧！” “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哥你就使劲儿的吼。” “嘿嘿，在家里我可不敢吼。怕你嫂子骂我。” 堂大舅哥说罢！清了清嗓子，准备妥当后，对着前方的空气就唱了起来。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彩，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的爱死人。 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数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呦），就数（那个）兰花花好。 正月里（那个）那个说媒，二月里订，三月里交大钱，四月里迎。 三班子（那个）吹来，两班子打，撇下我的情哥哥，抬进了周家。 兰花花我下轿来，东望西照，照见周家的猴老子，好像一座坟。 你要死来你早早的死，前晌你死来后晌我兰花花走。 手提上（那个）羊肉怀里揣上糕，拼上性命我往哥哥家里跑。 我见到我的情哥哥有说不完的话，咱们俩死活呦长在一搭。” 与粗犷样貌不相符合的清亮、柔和的女声唱出来，让林里打了个踉跄。 我！怪不得怕嫂子吼呢！没打你就不错了。林里越听越心惊，这家伙是糙汉子想男人——内秀啊！ “咳咳。别这么看我。这就是信天游之中的一首经典曲目，平时在村里不好意思唱，今天这不是来了野外了嘛！” “额~大哥啊！你这喜欢的有点儿别致啊！还挺内秀！” “去去去，别这么打趣我。唉！看来你对我有不好的看法了，不过不要紧的，我会的不少呢！再来一首粗犷的吧！” 堂大舅哥说罢，也不管林里的表情如何，清了清嗓子，对着萧索的前方又吼了起来。不过这次总算是来了一首符合他外表形象的，让林里偷偷松了口气。 “东山上点灯西山上明阳沟沟里唱起信天游天上下雨地下流地下难不过咱老刘黄河里黄水浪打浪老刘打早没了娘。。。” 不过这个调子怎么那么衰呢！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快要有第五个孩子的男人啊！ “大哥，大哥哎！别唱了。你这不符合你当下的处境啊！你得来点儿欢快的。” “咳咳，欢快的在家里都唱了，我这不是出来就为唱点儿平时唱不了的嘛！怎么了？你听着不好啊！唉！要是不好，那我就不唱了。” “还是唱吧！反正这是荒郊野外，听个鬼哭狼嚎的也正常。要不然我这一路走着提心吊胆的，有你就不一样了。不光制造了“意外”，还能把野外的鬼怪吓走。” “去去去，别讲封建迷信！嘶~~” 堂大舅哥严肃的推了林里一下，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了一下，缩了缩脖子，加快了步伐。 在科学还未普及的年代，哪个地方没有点儿鬼怪传说。 “哦？大哥，咱们村子周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讲来听听。” “去去去，别说了，我冷汗都下来了。” 堂大舅哥仿佛被吓着了，拖着两条树杈跑的飞快，很快就将林里甩在了身后。擦了擦甩到脸上的雪沫子。一阵冷风吹来，林里打了个寒颤，也赶紧追着跑了过去。 本来还要走半个小时后的路程，两人顺着坡跑的飞快，甚至有一段儿路由于本身极为狭窄，再加上上面都是厚厚的积雪，两人还抱着箩筐，连走带滑的坐了一段儿不完整的土飞机。 “哎呀！大哥，这个爽啊！感觉真要飞起来一样。” 堂大舅哥拍打着上的积雪，揪过裤子看了看，见没什么磨损，才松了口气说道。 “等明天再来的时候带上一张圆头的铁锹过来，坐那个不光省裤子，还会飞的更快，而且锹把还能简单的控制一下方向、刹个车什么的，也更加安全。” 一想到有几次差点儿从凹陷的小道飞出去，林里就心有余悸。不过还好被侧面的隆起给别回来了，总算有惊无险。不过听到有规避风险的办法，林里瞬间来了兴致。 “可以啊大哥，小时候没少玩儿吧！挨打了没有？” “挨打不是每个孩子都经历过的事情嘛！小意思。我也就是坐土飞机的时候划破了裤子而已。你是不知道我的一位小伙伴儿，因为家里没有铁锹，但是又想在手里拿个东西。挑来挑去也就葵花杆儿光溜溜的又直溜，上面的那个弯曲看起来还像拐杖的龙头，正好用来垫，所以就拿来用了。结果啊~~嘿嘿~~” “结果怎么样啊？” “嘿嘿。结果啊！那时候还是穿开裆裤的年纪。那葵花杆儿看起来光滑，但是上面还是有一些锋利的凸起，在加上下滑的时候速度快，一个没把住，把那里给拉了个口子？” “嘶~~然后呢？” 林里下意识的夹了夹裆，继续好奇的问道。 “然后就有孩子跑回村里叫大人去了。后来被送到乡里，找了个会缝针的医生给缝了二十来针。” “哦。嘶~~还能用吗？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啊？” “用是肯定能用，也没有后遗症。听说还因祸得福了呢！” “哦？这个怎么说？祸我知道，可是这福呢？” “嘿嘿。缝针的地方好了之后，就比正常人多了一条“伤疤”，做事儿的时候啊~~嘿嘿~~” 普通男性有一条天然自带的“伤疤”，不过要平滑的多，那位仁兄不光多了一条，还那么粗犷，可不就有优势了嘛！和打钉上环儿不都意思嘛！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听的林里心痒痒的，不由自主的四处在田地里面找落下的葵花杆儿。不过一想到冯一刀大夫的刀功，再结合几次下来的体验，好像比大哥那位朋友的效果还要好啊！随即就放弃了找葵花杆儿的想法，那个也太疼了，而且没有安全保障，太危险。 “哎？不对呀！大哥你怎么知道人家做事儿的时候~嘿嘿嘿~~。” 啧啧啧，不会是有伦理问题吧！毕竟凡事儿都有个比较嘛！ “咳咳。当然是他告诉我们的啊！要不然呢？你小子，你不纯洁啊！” “啊？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见林里这小子一脸无辜，堂大舅哥又看了几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大哥。你说咱们也找一根葵花~~” “停停停。别说了。知道那小子外号儿叫什么吗？叫擦蛋。” “咳咳。为什么不叫擦炮啊！那多贴切啊！”其实林里是想问怎么没叫磨球，但一想自己是个纯洁的小伙子，就没问这种低俗的问题。而是临嘴的时候改了。 “什么擦炮？” 别管擦炮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总之在农村地区流行起来，普遍是九十年代前后。所以堂大舅哥没听说过也正常。当然了，林里说的擦炮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了。 “擦炮就是把鞭炮和火柴擦头结合起来了。放的时候像擦火柴似的在火柴盒侧面那里擦着了，随后火焰会把鞭炮引燃。” “啧啧啧！聪明人真是不少啊！” 堂大舅哥琢磨了一下擦炮的样子，感慨万千。 两人边走边聊，时间过的飞快。一抬头，就看到了家的轮廓。 第179章 耳背大嫂 和堂大舅哥辞别，带着不用再分的收获，各自回了家。 林里这次带回了不少收获，进了大门。将绑在绳子上拖拽回来的沙棘树枝一抖，就甩上了在南墙阴影处放着冻货的水瓮上。 修狗见是熟人，便没有叫。但扑腾着往前冲刺，想要分享带着血腥味儿野鸡的心思可没有死，哈喇子流的老长。 被修狗扑狗绳的声音惊动的丈母娘打开门看了看，见是林里，就又回去披了个衣服从家里走了出来。 “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你们回来的时候了。今天走的远不远？累不累啊？带那些沙棘回来干嘛啊！地方那么远，还把树杈给带回来了，得多累啊！而且家里两个小孩子又不到吃那个的年纪，弄那些干啥啊！” “嘿嘿。妈，不累，大哥进山多少年了，经验老道着呢！时间卡的很好。这些沙棘被冻过了，挺甜的，妈您尝尝。” “哎呀！你就疼淑芬吧！都是当人了，不用那么宠着。” 林里回头剥沙棘的时候，别看丈母娘说的那么“无情”，但笑呵呵的模样却又和无情的话语格格不入，真是不知道父母心有多少种表现形式了。 “妈，您尝尝，冻的结实，味儿比没有冻之前更好了。” 丈母娘伸出沾着面粉的手，从林里手心儿抓了几颗放到嘴里嚼了嚼，稍微皱了下眉，看来林里选的这些沙棘对丈母娘来说还是有些酸。 “嗯！这个适合你们年轻人吃，冰冰凉凉、酸甜酸甜的，我这个年纪就吃不了了。对了，我给你拿个碗去。” “妈，不用。我撕个枝丫带进去就行了。” 说话间，刚刚还说不用对淑芬那么好的丈母娘已经小跑着只留了个背影，进了房间。不等林里在心中感慨完，丈母娘又拿着个碗走了出来。 “诺，你去给淑芬摘沙棘去吧！这些交给我就是了。” 把碗递出去，背篓被丈母娘拿着放到了窗底，将柴刀、绳索之类的工具都拿出来放好，这才拿着四只野鸡，提溜着又进了房间。 见丈母娘不愿意看林里喂狗粮的片段，匆匆回了房间。林里摸了摸头上的棉帽，就赶紧摘了些沙棘下来给淑芬送去了。沙棘冻的成了冰凌个蛋，倒是结实的厉害，那么粗糙的动作下，竟然还是完整的。 “哇！你们还专门找这个去了？是不是上次那个山沟？” “是啊！回来的时候绕了一下，打算去砍点儿沙棘回来。结果我们去的有些晚了，被村里人砍了好多，好吃的几乎没多少了，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些味道还不错的呢！” 淑芬笑着看了一眼邀功的林里，抓了几颗沙棘，小心翼翼的搓了搓表面的灰尘，就迫不及得的丢进了嘴里，眯眼咀嚼的咯噔咯噔作响。听的林里直呲牙！ “唔！酸甜酸甜的，好吃。” “嘿嘿，酸酸甜甜，初恋般的感觉。” 见林里，淑芬白了他一眼，咽掉嘴里的沙棘，又抓了一大把进嘴里，嚼的更加起兴。 两个儿子摇晃着小手，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淑芬咀嚼的嘴巴，嘴里嘟囔着林里听不明白的婴语。 “唔！宝宝不馋，这个你还不能吃呢！等长大了就给你吃啊！哦哦！” 淑芬见两个小的馋了，怕哄不住，急忙咀嚼了几下，咽掉了嘴里的沙棘。拉动着炕上的小褥子，轻轻的摇晃起了孩子。见林里站在炕边儿，白了他一眼说道。 “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那么冷，凑什么凑？赶紧烤炉子去，不烤热了别过来。” 哎呀！我去！你倒是早说啊！我都站了好一会儿了。 林里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赶紧跑到了炉子边儿，揭开炉盖看了看烧的通红的炭火，用林副书记亲手用铁丝捏的煤夹子加了两块儿炭，又用炉锥捅了捅炉火，留下一个上下通透的气孔，这才坐到了炉子旁边儿的小板凳上。伸出冻的通红的手放到了炉膛侧面。 “咱儿子什么时候会说话啊！现在这支支吾吾的，交流起来不方便，我都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 “你多大的时候会说的话？” “额~这个我哪里记得住啊！我会说话那会儿，估计还没记事儿呢！” “既然你记不住，凭什么让我儿子这个年纪就会说话啊！他们才出生几个月啊！真是的。说人不如人，活活羞死个人。” 哎？林里张大嘴巴打算反驳两句，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好不好，就是随便问问，好奇嘛。 但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口角，就又将话生生咽了下去。估计堂大舅哥跑到荒野吼邢天佑，估计也是老婆逼的的吧！ 想到在野外吼信天游的堂大舅哥，林里就突然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大哥是不是特别喜欢唱信天游啊？” “哦。今天大哥和你出去的时候唱了吧！他年轻的时候可喜欢唱了，你以为大嫂怎么和他结婚的啊！就是喜欢听他唱信天游。当时听的两眼发光，闹脾气让家里人给介绍来着。” 哟呵，还是女追男啊！堂大舅哥想打光棍儿都难啊！估计他爹娘都得用笤帚疙瘩让他同意。做女人挺好！！ “哦？那怎么大哥现在好像憋的不行，到了野外唱起来就刹不住车了。” 一想到堂大舅哥声情并茂唱那首《兰花花》时的表情音调，林里就止不住的从心底里面发寒。这大嫂什么鉴赏水平啊！就堂大舅哥那个破铜锣嗓子，这也能看上？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唉！爱情啊！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啊！ “切！大嫂就是被大哥的信天游给迷上了，她还能让他出去唱啊！那得多大的心啊！”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大哥憋坏了，在野外一唱起来就收不住了。” “收住了才有鬼。大哥那个破嗓子，一唱起来四邻不安，被大家给联合起来镇压了。估计是好久没唱，憋的慌。” 嘶！现在林里明白，为什么大嫂要闹着让家里人介绍了。堂大舅哥年轻时候估计也是“远近闻名”。只不过是差名声。 “啊？你们也觉得不好听啊！” “你觉得好听怎么的？” 林里吸了口气，越发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了。怪不得说读书其实是磨练逻辑能力呢！这没读书的怎么想法就这么乱呢！ “我觉得也不好听啊！按照你说的这个意思，四邻应该也觉得不好听吧！” “对呀！” “既然这样，那大嫂怎么就觉得好听了呢？” “啧！这个怎么说呢！根据从大嫂家里听来的消息来看，大嫂有点儿耳背。所以听大哥那破铜锣嗓子，应该是听的清楚吧！” “啊？我见过大嫂几次呢！没发现啊！而且这叫什么事儿啊！这难道就是这个世界里，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 淑芬见林里又说骚话，撇嘴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没有发现吗？和大嫂说话的时候，大嫂老是盯着你的嘴巴看吗？” “哟。这位还是个唇语专家怎么的？” “看着嘴“听”的清楚吧！我反正是这么看的。” 想起关小音响的声音看路标更清晰这种骚操作，林里估计大嫂也是类似的情况。眼睛看的专注了，耳朵能好就有鬼了。 被热乎乎的炉子一烘，林里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急忙将捂的严实的羊皮大衣脱掉，顿时感觉身上一轻。 皱眉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路上出的汗竟然被捂的有些发酸了。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出去一趟就变味儿了。别是被堂大舅哥给染上了吧！ “哎呀！什么味儿啊！快点儿的，烧点儿水洗洗，别把孩子们给呛着了。” 淑芬用力扇了扇两个孩子头顶的空气，好像能阻绝味道似的。 “唉！知道啦！家里生着炉子呢！你也不说把水壶加满了放在上面热点儿水备用。” 林里弯腰一提茶壶，差点儿闪了腰。淑芬这个懒婆娘，用完了水竟然懒得加。林里还以为里面有水呢！一用力闪了个踉跄。 “我一天天忙着看孩子、奶孩子，这两天还被妈拽过去学做饭。我一个弱女子，容易嘛我。” 看淑芬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林里哪里还敢发什么牢骚。赶紧放下茶壶过去安慰。 但张开的怀抱还未抱住正在脆弱时期的淑芬，就被人家一巴掌给推开了。 “去去去，离我远点儿，身上都馊了，还想把我也给弄馊了怎么的。” 林里还要回嘴，但一想到后世妇女出现的什么产后抑郁，急忙打量起了已经变脸了的淑芬。这比四川变脸的速度都要快了吧！别是真的有这个趋势了。一想到淑芬被丈母娘带去学厨艺，还是自己做的妖。以淑芬的手艺，还用学什么厨艺啊！ “额！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情绪改变，心情比较压抑、沮丧、也会出现焦虑、恐惧、容易发怒，有时候会孤独，不愿意见人或者是伤心、流泪。” “啊？你这问题问的，我吃得饱穿的暖，父母健在，两个儿子嗷嗷待哺。你这个丈夫还算称职，我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啊！” 林里一琢磨，也对啊！这都生了几个月了，要抑郁早抑郁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抑郁啊！又没有恶婆婆给她受气，不至于啊！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要是不想“学”厨艺，我和妈说去。” “别。妈又不是不知道我做饭的手艺，每天就那点儿东西，还能做出花儿来啊！她就是变着法子把我赶走，然后好过来照看孙子呢！你还真以为我妈不知道我的厨艺水平？你傻啊你。” 林里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刚刚也是被炉子散发出来的热量给熏着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着淑芬的说法往下想啊！ “嗨！我这忙了一天了，身上那点儿劲儿都用出去了，哪里还有脑子想这些问题啊！” 林里转身，去水瓮那里加满了茶壶，放到炉子上的时候。因为水壶底部沾了撒出来的水，放到炉子上的时候，发出了刺啦不绝如缕的声音。 本来也就是平常的声音，但两个被摇的发昏的孩子都快睡着了，被这么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下。小嘴一咧，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哎哟。你们那个没尸首的爹啊！连热个水都那么没溜儿，能指望上他什么啊！哦哦，宝宝乖，不哭啊！妈妈给你吃奶奶。” 见淑芬开启了堵嘴模式，林里揉了揉被吵的发昏的脑袋，又一坐回了小凳子上。 没尸首货，是骂人的话。意思是这个人没溜儿，干啥啥不行。 可林里自问还算可以啊！这一年来积极融入基层，学种地，开拖拉机，扫大雪，进山打猎，忙的脚嗑后脑勺，有比他还称职的穿越者吗？这瞬间就成了淑芬嘴里的没尸首货了，他都快抑郁了。 “哎！快点儿拿尿瓶子过来，看样子是要尿。” 林里得到了召唤，急忙从沉思中忙活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也不觉得自己抑郁了。唉！都是闲的，要是天天忙着填饱肚子，还抑郁个屁啊！饿不死他个龟孙儿。 等水壶开始冒热气的时候，两个小的已经吃饱拉撒完沉沉睡去了。 淑芬见两个小的睡的沉，低声对林里吩咐了一下注意事项，就下地去了隔壁。估计是去帮着打理那几只野鸡去了。正是下奶的时候，她很在意自己的营养。 林里又加了几块儿炭，捅掉没有掉下去的死灰，炉子里闪出了摇曳的炉火，将屋子里烧的热乎乎的。 等确定房间温度之后，这才脱了外套，准备了热水，开始洗漱了起来。 又将晾尿布架子上的尿布收起来叠好，晾上去自己那有些潮湿的衣物。 至于为什么不洗洗再烘干，林里可没有那个想法。这么冷的天，水温不到位根本洗不干净，还不如不洗呢！这样洗一次衣服要多少热水啊！估计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洗衣服就是了。熬吧！猫冬不就是熬冬嘛！ 准备好一切，最后又把地上的积水扫开。房间里面的空气中带上了丝丝潮气，闻起来身心通泰，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第180章 阴魂不散黄鼠狼 摸了摸温热的炕头，林里跪在锅台上爬着上了炕。侧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拽了一个枕头垫着头，又拽了一张被子裹住了身体，舒服的直哼哼。 看着两个近在咫尺，呼吸相闻，瓷娃娃似的儿子。林里安耐不住，伸出了万恶的小手。 拉拉握不住他一个小手指的胖乎乎的小手，将细小柔软的手指掰开，做出各种手势。手指虽然处于无意识状态，但松开后又会自动回弹，林里一下下的尝试着，这么简单的一个不算游戏的游戏，竟然玩起了兴致。 等手指玩儿腻了，开始低头看手心儿上面细小的生命线和感情线，皱眉装模作样的客串了一把看手相的神棍。 到小手也玩儿腻了，就又轻轻撸起小衣服的袖子，看着白藕似的一截一截的白嫩胳膊，掰一掰胳膊上那一个个肉挤出来的凹陷。见里面没有悟出痱子，而且淑芬和丈母娘打理的很干净，竟然一点儿灰都没有。 等弄完这些，又看向了肉嘟嘟的小脸蛋儿。手指微曲，轻轻擦着脸部光滑的肌肤。 摸了摸带着丝丝凉意，但润滑粉嫩的反光婴唇，林里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 因为怕把孩子弄醒了哄不好，林里做出捏鼻子手指的万恶小手，在不停呼吸的小巧鼻梁上犹豫了一下，变换了个形状去往了下一处。 最后又将邪恶的小手拨拉起了孩子那墨色纤细修长的睫毛。只见睫毛被林里轻轻一拨弄，不知道是哪个儿子的小家伙快速抖动着眼皮，扬起小手挣扎了一下，长出了口气后又沉沉睡去。 见危机解除，屏气凝神的林里才将悬浮在儿子眼前不敢乱动的万恶小手收了回来。刚刚他差点儿以为得要去叫淑芬了，他可没有把握同时哄两个孩子。 啧啧啧，这也太吓人了。交流果然很重要啊！要不然以婴儿这种貌似还没有思维的家伙，真得硬哄啊！林里一直怀疑，抱着孩子摇晃，就是把孩子摇晕了，而不是睡着了。 等做完这一切，林里的眼皮也在此起彼伏的平稳呼吸中渐渐沉重了起来。一整天的高强度劳作，早已抽干了他今天的精力。在炕头上一躺，再被热气一烘，能坚持这么久就挺厉害的了。 可一想到已经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就又强打着精神，摸黑下了地。 。。。。。。 被冷风一吹，精神了很多。去到隔壁的时候，四只野鸡早已被洗剥了干净，不见了踪迹。 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闻起来不算刺鼻，但还是让不适应这个味道的林里微微皱眉。 “哟，进了一趟山刚回来，也不说去休息一会儿。过来干嘛啊！这边儿暂时没你能干的活儿。” “孩子睡着了？虽然他们还不会爬，但你也得看着啊！” 淑芬将一个石头做成的石椿放到了柜子上。 “嘿嘿，我刚才差点儿就睡着了，一想到快要吃饭了，所以过来转转，清醒清醒。俩儿子都睡的香着呢！要不是他俩那小呼噜打着，我也不至于迷糊成那样啊！” “哈哈，你就瞎说吧！我看了他俩多长时间了，睡觉的时候稳当着呢！哪有什么打呼噜啊！你以为是你爸啊！那呼噜打起来，房顶都能给你掀了盖子。”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林副书记顶着门帘走了进来。 “净瞎说，我打呼噜没错儿，但什么时候掀过房顶啊！这不是趁我不在编排我呢嘛！” “呸！我还编排你？你打呼噜和你侄子唱信天游这种事儿，那可是村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还想耍赖怎么的？要不要我出去叫个人问问啊！” 哟呵，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两人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啊！不过街上人看人家两口子闹矛盾，估计也不会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搞不好就要劝和了。 “行了行了，别说那有的没的。饭做好了吗？怎么家里冷冷清清的？” 丈母娘白了林副书记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一走就是一天。院儿里的狗子再过些天就能宰了吃肉了。” “嗯？吃狗肉？吃什么狗肉啊！修狗看家护院挺好的啊！这才抓来养了多长时间啊！这就不舍得拿一口粮食喂狗了？” “呸！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是说，修狗见人进来都不叫唤，不宰了吃肉能干嘛啊！它就吃干饭不干活儿啊！还看家护院！看的什么家，护的什么院。” “啧！你这就不知道了，修狗鼻子灵敏，估计早就记住家里这几口人的味道了。我这一靠近，它就能辨别出我的味道，所以它就不叫唤了。那咬家人的狗还是狗吗？” 林副书记说话间，将在烟雾中泡了一天，满是烟味儿的大衣脱下来抖了抖，弄的满屋子都是老烟的味道。等味道散了一些之后，这才折叠了一下，放在了柜子上。 又坐到炕沿上将鞋脱了下来，一股憋闷了一整天的气味瞬间冲淡了淡淡的血腥味和老烟味，充斥在了整个房间里面。 这种一家独大的混合气味，让刚刚还皱眉的林里直接捂住了鼻子，他现在还挺怀念那股单纯的血腥味儿的。 “是啊！你这么大的味儿，它要是闻不出来，那就真的能拉出吃肉了。” 见两个老小孩儿又开启了斗嘴模式。淑芬拉着看热闹的林里就要去隔壁避战。有人观战，自然谁也不愿意示弱，多丢面子啊！ 她也怕一会儿有个万一，把自己给卷进去了。以前还是学做饭，这次要是卷进去了，估计就是让她决定修狗的去留了。 说实话，她也挺舍不得修狗离开的。毕竟这都是家里这些年频繁更换的第六任修狗了。以前的都被姐姐们带着出嫁了，这条应该就是她的了。 “汪汪汪~~” 几人各有心思，故事情节正要继续发展，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修狗咆哮的声音。咬人的狗不叫，看来修狗是碰到什么东西了。 林副书记得意的看了一眼老伴儿，急忙踢踏着鞋子，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 三人竖着耳朵听着外间的动静，正待辩声识人的时候，就听到林副书记大喊，期间还带着丢东西的动静。 三人一听情况不对，就都跑了出去。 刚一撩开门帘，就见林副书记拿着个扁担朝四处挥舞，显然是在驱赶什么东西。 由于天色黑暗，虽然有积雪的反射，但视野依然模糊。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一想到今天堂大舅哥说道鬼怪时候的表情，林里后背就出了一层白毛汗。 据说狗眼睛能看到什么人类看不到的东西，这会儿不就正在发光呢嘛！而且它的耳朵听取声音的范围很广。难道是今天自己进山的时候不小心冒犯了什么？还是自己说到鬼怪的时候引起了它的注意，所以跟到家里来了？ “你们傻愣愣的站着干嘛啊！快点儿来打黄鼠狼啊！” “啊？黄鼠狼？” 林里四处打量，比对着修狗咆哮的方向，和林副书记的视线交叉处，可看过去啥也没有啊！ “往哪里看呢！黄鼠狼进鸡圈了。” “啊？爸，黄鼠狼进鸡圈了，您在那里对着空气挥舞什么啊！方向它也不对啊！你这样吓不走黄鼠狼的。” “呸！就你是个大明白，我吓它干嘛啊！来了两只呢！一只进了鸡圈，一只在墙头后面伺机而动，盯着南墙根儿那口盖着的水瓮呢！这俩东西都学会兵法了，看我不弄死它们。” 见林副书记说明白了事情，林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不是那些未知的东西就好。 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黄鼠狼这是带着朋友回来复仇来了？不就是堵了个洞口嘛！至于这样吗？ “哎呀！我洗剥好了的野鸡都放到那口水瓮里面冻着去了。别被掀开盖子给偷走了吧！” 哦~~被生肉和血腥味儿给吸引来了，那就正常了。林里再 次放下了心。见水瓮上面压着的沙棘树枝还在，就安慰丈母娘道。 “妈，水瓮上的沙棘树枝还在呢！应该是没有被掀开。” “哦，那应该是没事儿了。不对啊！你们都站在当院儿干嘛啊！快点儿把它们给赶走啊！我的下蛋鸡，我的野鸡哎！” 等弄明白了现场局势。林里也明白，原来突兀的出现两个目标，林副书记也会对着两者的中间开火。林副书记挥舞扁担的方向不就说明了一切嘛！ 在丈母娘一声爆喝之后，大家都如梦初醒，分头行动了起来。毕竟是农家的重要财产，由不得大家不重视。 淑芬陪着林副书记往南墙水瓮那边儿跑，林里则是扶着忙乱的丈母娘去了鸡圈。这也是现在最合适的分配方式了，大家显然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挺有默契的。 等摸黑到了鸡圈门口，见堵鸡窝的几块儿石头位置都完好，丈母娘这才放下了心。从地上捡起一块儿小石头，对着阴影中用力丢出去，将一只修长的黑影从里面逼了出来。 林里朝着黄鼠狼刚冲了两步，就被一个短促但爆发极强的臭屁给熏了回来。恶心的林里急忙朝后逃窜，恶心死人了。而黄鼠狼，也早已顺着喷屁的反方向急匆匆离去了。 这都什么东西啊！身上随时藏着这么多屁，怪不得没听说过广东人吃黄鼠狼肉呢！估计也是被臭的下不了口。 黄鼠狼放屁本就是处于势弱时，准备逃窜的体现，见一击不中，干脆就逃离了现场。也就是现在农村版筑的围墙都较为低矮，大多只到人胸口的位置，黄鼠狼才能如此来去自如。要不然今天非得死在林里手下不可。 “唉！又让这些个东西跑了。看来有必要趁着农闲组织村民们发起一次清四害的行动了，这么下去，多少人家得遭殃啊！都不敢往院子里面放东西了。” 林副书记做了这么多年支书，即将高升离任的时候，能留下一些惠民的决策，显然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爸！外面天冷，黄鼠狼既然走了，咱们就回家去吧！” “唉！也就是我这个岁数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岁，不~再年轻十岁，看我不把它们的屁全都给捏出来。” 林副书记到底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过这些事情用权力就可以更好的去发动，反而对现在的他来说好办了不少。 淑芬怕修狗的叫声影响到孩子睡觉，赶走了黄鼠狼就匆忙去了隔壁看孩子去了。 其余众人又将水瓮上覆盖的东西增加了一些，争取在不压垮水瓮的基础上不被黄鼠狼偷偷摸摸把里面的东西给偷了去。 过去给修狗的饭盆里面加了些野鸡的内脏进去，把个修狗馋的都顾不上摇尾巴讨好主人了。开始埋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吃肉。众人见修狗吃的香甜，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饭，捂着咕噜噜作响的肚子就都返回了家。 等众人进了屋，林副书记又坐到了炕沿边儿，一抬脚就把鞋子留在了原地。看来林里刚才的猜测有遗漏，应该是还有踢踏着鞋子拖累脚步的原因。 “还说宰了修狗吃肉，现在修狗的作用不就体现出来了嘛！” 丈母娘白了林副书记一眼，就开始往灶台里面点火加柴。林里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快过了吃晚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才生火做饭，不应该啊！ “我和妈半下午的时候吃烤土豆儿~~哎呀！炉子下面的坑里面还埋了两个土豆儿呢！说是给你留的，等你回来了给你先垫吧垫吧，我竟然忘记说了。” 哦！我去！林里以手无力的托着额头。怪不得今天的晚饭这么晚呢！原来还有一顿下午茶呢！是淑芬又给忘记了。 “唉！你这个女子，这是生娃娃把记性也给传下去了。行了行了，今天咱们吃压豆面，没吃正好，一会儿多吃一碗全回来了。” “豆面？” “对，豆面。” 第181章 豆面 淑芬去把祖传的饸烙床搬了出来，架在了大锅上。 林副书记装了一袋烟靠在被子上熏着呛人的旱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等着吃豆面。 等大锅里面的水烧开了，林里这个壮劳力便上去帮忙了。 有了上次压沙棘汁的经历，林里现在用这个东西还挺熟练的。就是手脚得轻点儿，怕把祖传下来的东西给弄散架了。 因为要一个灶台两种用法，所以林里的站姿颇为别扭，整个人站到了灶台和水瓮中间的缝隙处，一边儿还要让着风匣工作时让出来的连杆。 淑芬站在小锅前面，趁着火力旺的时候，从小瓷罐儿里面挖了一大勺洁白的猪油丢了进去，在小锅里面炸起了吃豆面时添加的炸酱。 呲溜~一剂修长的豆面从饸烙床下面的细孔中挤了出来，丝滑享受，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那顺滑的过程，看起来比挤粉刺痘痘可舒服多了，一次好几股呢！ 修长的豆面垂直向下伸进了滚水锅里面，丈母娘用筷子贴着出口一刮，就斩断了链接。 林里抬起压杆，丈母娘将又揉好了尺寸的粗面条儿塞进了进料口，又用手压实了。顺便把压杆上面沾着的面扣下来，收集起来和到了面里面，等待下次再压。 虽然没有怎么磨合，但两人配合默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三剂的合作。别看这个过程看着简单，可压面的速度一定要快。 速度慢了，先加进去的容易煮烂，后进去的不熟。如果分开多压几次，又耗费柴禾，浪费人工精力，而且吃面的时候，先前煮好的还容易坨了。总之这也是个挺讲究的活儿。 正在林里忙活的时候，小锅里面的猪油也渐渐化开，纯白色的油块儿渐渐变化成了略带黄色的液体，大概是小锅里面有残余水分的缘故，噼里啪啦的爆着，不时溅起一朵油花，但久经灶台的淑芬也不害怕，沉着冷静。 等油滚的时间空隙，泡发的蘑菇已经切成了丁，从酱缸里面挖出来的一碗大酱也早已放到了炕头上。 随着葱蒜等调料的加入，刺啦作响之后带来了呛油独有的香味儿。随后是大酱、蘑菇丁，靠近此处的林里被熏的直流口水。 正在林里观看淑芬炸酱的时候，丈母娘已经将几个海碗分开放到了锅台上。筷子在锅里翻滚的液面上一捞，一筷子煮熟的豆面就被甩进了海碗里面。 三剂豆面也就勉强装了两海碗，照今天吃豆面这种稀罕东西的饭食，估计每人得两碗打底才成。 对了，豆面就是指豌豆磨成的面，可以直接加工成豆面吃。但这种豆面一般不够劲道，容易断成一截一截的，吃起来不爽，也不美观。 所以和面的时候一般都会混合一种外表淡黄光滑，形状看起来像红枣核，但只有米粒大小，应该是什么植物的种子。直接按照比例添加，和豆面混合均匀后和面，或者用家用的小铁碾碾碎或捣碎之后再添加，以便增加豆面的劲道，而这种添加的东西就叫“劲”。 此刻林里压的豆面里面没有看到那种淡黄色的小颗粒，看来丈母娘下午的时候给碾碎了，那样吃起来更爽。 酱很好炸，林里开始压第六剂的时候，淑芬已经开始用锅铲往外挖了。黑黢黢的炸酱被加入到了海碗里面，看着不起眼，但味道着实是厉害啊！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咽了一大口口水。 林副书记看着端上炕的大酱，端起一碗已经有些坨了的豆面，用勺子舀了一大勺酱。和豆面用力拌匀实了，也不管烫不烫的，张大嘴巴就将一筷子豆面吃了进去。 “爸，味道怎么样？” “嗯嗯~” 林副书记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几乎没有怎么咀嚼，就吞了一大口进肚子里，吃起面来和寒国人似的，总之就挺壮观的。 一大碗面没见怎么吃，很快就被吸的见了底，这也是面条劲道的害处，碰上个吸面条的，真是不经吃。林副书记看着碗里残余的酱汁舔了舔满是炸酱的嘴唇，要不是还要接着吃，估计里面残留的酱汁都能给舔了。 “嘿！看你那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多长时间了。” “嘿嘿，你算算时间，咱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豆面了？” 丈母娘刮瓷盔表面残留面粉的手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 “啊！大概有三四年了吧！” “呵呵，那是。好久啦！哎呀！面应该是煮熟了，锅都快溢了，快点儿捞啊！煮的时间长了不劲道，吃起来味道就差多了。” 丈母娘白了林副书记一眼，用瓢往滚的快要溢出来的大锅里面加了点儿凉水，快要膨胀出大锅的泡沫瞬间平息了下去。翻滚的面条在大锅里若隐若现，随后用筷子又是一撩，把林副书记忙不迭递过来的碗给加了个满。 毕竟已经吃过一碗了，所以吃第二碗的时候，林副书记文雅了很多，吃面的时候也没有了那种刺啦作响的声音，开始着重味道了。 又吃了两口，林副书记丢下碗就下了地，剥葱切葱段儿。到了后来，更是剥了一段儿菜心儿出来，说是吃这个配豆面味道更好。 等一切准备妥当，工具之类的都先放在了原地，打算吃了饭再弄。灶火也只是拨弄散了，但还给大锅保着温，毕竟一会儿还要喝汤。还要给狗子弄狗食。要合理利用身边每一点资源才行。 忙活了好一会儿的众人在炕上坐了一圈儿，林里还烧包的将许久没开过的收音机给打开了。 看着炕中间摆着的一大盆豆面，环绕四周的是炸酱，葱段儿、菜心儿、咸菜、陈醋。不过陈醋和豆面不搭调，所以林里暂时没有加醋。 将炸酱调和匀实之后，林里夹了一股面条进嘴。他可不敢像寒国人那样喂猪似的用力吸，他的喉咙可不是铁打的，一吸准喷。 一口豆面进嘴，口腔中瞬间充斥着豆面特有的香味和炸酱香味相混合的，后世已经很少能吃到的味道。毕竟那个一切向钱看齐的年代，可没有多少面馆儿舍得这么下本儿了，一切都看翻台率的快餐式消费。 咀嚼着劲道又足够黏糊的面条，林里闭嘴咀嚼着，久久没有下咽。 “来，加点儿韭菜花儿。” 这时，林里被丈母娘夹来的韭菜花儿给吸引了嗅觉。这个也是绝配啊！ 将韭菜花放到碗沿边儿上，在远离韭菜花的地方夹起一小股豆面，挑到碗底转了一圈儿，沾上好大一层炸酱，这才又夹了一丝丝韭菜花在面条上，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张大嗷嗷待哺的嘴巴里面。瞬间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林里吃拌面、炸酱面、热干面什么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吃一小口，然后从上到下滚一滚面条，确保每一口都能沾上足够多的酱料，然后才再吃一小口。 导致的结果就是林里吃面的速度很慢，老是要人等待。但最后碗底剩下的酱汁最少，最干净。吃的也最有味道。 所以林里在磨磨蹭蹭拨拉碗里的豆面时，就连淑芬这个弱女子，都顶着一嘴炸酱，又从大盆里捞了一碗。这种吃面的劲头看的林里直皱眉头。都说暖宝思那啥，可林里从来没有见过谁吃撑了还能那啥。 “啊！爽啊！这一顿饭，可以算是今年年尾最爽的事情了。” “嗯？难道爸高升不算最爽的吗？” “不算不算。这么多年了，按部就班也该上去了。所以不算意外之喜。对了，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 一家人正吃的热闹，被林副书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都停了下来。看向了点燃了一支卷烟的林副书记。 话说除四害的工作还没有做呢！现在就走合适吗？ “看啥啊！宣布了这么多天了，也到了去的时候了。” “额~你们商量出结果来了？” “嗯！你们别管了。反正明年你们估计也要去乡里了。对了，明天林里开拖拉机送我，我得带点儿行李什么的去。” “哦~” 林里答应了一声，看向了丈母娘。也不知道这两口子是个怎么决定。淑芬就算了，有两个孩子呢，根本不用考虑她的选择。 “我就先不去了。家里这么多事情我哪里走的开啊！你的行李我前两天就准备好了。明天走的时候让林里给带上就行了。”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众人顿时没有了多少食欲。将就着吃了晚饭，开始连夜收拾行李。别看距离近，可这种天气里面，往返一趟也挺难的。 不过这年头儿的行李也简单，首先不用带一堆电子产品、充电器什么的。大冬天的也不会频繁洗衣服，带上一身换洗衣服就行了。剩下的也就一卷儿铺盖卷儿。别的毛巾、脸盆什么的，估计到了低头都会有有准备，不用自己买。 林里和淑芬帮着收拾了一会儿，见差不多了，就赶紧回了隔壁。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心情虽然低落，但看到两个咿咿呀呀的小孩子，还是蛮开心的。 “哎！你说要不这样吧！等爸走了，让妈过来住吧！” 让丈母娘一个人住在隔壁，还得做一日三餐，闲下来之后还要过来看孩子，林里觉得挺不是个事儿的。虽然知道淑芬说的是正确的，但一想到以后睡觉摸不到媳妇儿了，林里就没来由的一阵意兴阑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哎！和你说话呢听见了没有啊？” “听见了听见了。这事儿咱们不是都商量过了嘛！还拿出来说干嘛啊！明天送走了爸，你直接让妈搬过来不就行了。” 大概是知道林里心中所想，淑芬早早将两个孩子给哄睡着了。然后柔情似水，主动了很多，把林里晚上吃的一碗豆面差点儿给榨出来。 ······ 第二天天蒙蒙亮，林副书记挑着担子出去担了不少水回来。又喂了羊，把鸡也给放了出来。院子里的气氛有些萧索，它的结局似乎已经有些决定了。 等烫豆面端上来之后，林副书记开心的又吃了两碗。 等大碗里面加上面汤之后，这才笑呵呵的说道。 “知道我昨天为什么那个时候宣布我离开的消息吗？哈哈，不就是为了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吃一碗烫豆面嘛！要不然你们一个个的吃起来多凶啊！哪里还有得剩啊！ 哎！我和你们说啊！这个烫豆面可不一般啊！外形完整，能用筷子夹住，但是内部又被面汤泡的发软，入口柔，稍微咀嚼一下就烂糊的厉害。吃起来爽着呢！” 林里虽然也吃了烫豆面，但感觉也就那样。还是烫挂面吃起来更有感觉，是牙疼、生病时候最合适的食物。不嚼都能吃下去，直接吞就行了。而且营养也还挺够的。 “行了，爸。没必要这么调节气氛的，你这不就是去几十里之外任职去了嘛！离的又不远。现在都已经入冬了，眼看离春暖花开也不远。而且明年开春之后孩子也大了，到时候就能让妈去乡里找你去了。” “去去去，谁去找他啊！我还要在家里帮着看孩子呢！到时候让他学着骑自行车，两地往返就好了，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不至于那样。” 一说到自行车，林里就抬头看了看有些苍老，但明显算是壮年的林副书记。好像丈母娘这个提议可以啊！路途又不遥远。人高马大的林副书记学个骑自行车还不是简简单单。又不是个头不够，还得掏孔怎么的！ “嗯！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林里啊！吃好了没？吃好了咱们就走。” “爸，你着什么急啊！等太阳往起升一升再走，现在还冷着呢！” “你傻呀！等你把拖拉机给弄着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额~~好像林副书记说的有道理。 翁婿二人把行李卷儿一抗，带着个还算大的包袱，就相根着出了门。 丈母娘本来打算出来送送，但正好赶上两个小的哭闹的厉害，就又回去了。 这倒合了林副书记的心思，毕竟送别什么的太难为情了。到时候老伴儿要是哭了怎么办？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哄老伴儿吧！ 第182章 呲字 不过事情并不如林副书记预想的那样。因为林里他们到了大队的时候，成虎那个村里唯二的拖拉机手已经点燃火盆，烤了好一会儿的油底壳了。看那生疏但挺有章法的模样，大概是上次林里这么做的时候偷着学习的。 “林里哥，副书记。你们来了啊！” 成虎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甜。这孩子将来肯定是做支书的好苗子。有个当小队长的爹不说，还有这么上进的心思。 “成虎，烤了多长时间了？” “快一刻钟了。” “哦！再烤烤，这两天化雪，天气冷，等热透了咱们再走，还能省点儿柴油呢！” “嗯！” 说罢！林里看送行的人不少，就接过成虎递过来的香烟，两人看着火盆吞云吐雾起来。 毕竟是高升，林副书记又是本村多少年的老支书，所以干部们能来的都来了。 帮着把准备好往后斗里面垫的干草都抱了上去。还有几个同样衣着光洁的村干部在一旁站着和林副书记聊天。看那样子，竟然也要一同去乡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开会。 懒得想这种权利更替的问题。林里看着几乎只有铁这种材料的拖拉机，就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后世大冬天的骑电动车还有个围子挡风呢！现在可好，开上车了，连个暖风都没有。 心里正抱怨呢！就突然想起两轮摩托车加装暖气的视频了。看着柴油机前方那个动不动就开锅的大红色水箱，林里就有了些想法。 见油底壳烤的差不多了，林里撤掉了火盆。 从屋里提了一壶水过来加满了水箱，随后指导着成虎打着了车。 在一阵腾腾腾的声响中，柴油机吐出了一股浓烈的黑烟，随着稳定的运行，黑烟也渐渐散去。 围着看热闹的小孩子们贪婪的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冻的通红的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但被身后的大人给拉了回来。 成虎和林里挤在了前面。林副书记和几位村干部都上了后斗。还顺便带了两位赶集的村民。把不大的拖拉机坐的满满当当的。众人挤在一起，倒也热乎的很。 不过这年头也好像没有什么超载的说法，而且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陷车，带的人多点儿也算是好事儿嘛！ 刺骨的寒风扑打着只露着眼睛的林里，前方冒着热气的水箱似乎在嘲讽他的智商。也对，人类的科技不就是从烧开水时候开始的嘛！要是能把水箱改成暖气热水的来源，貌似也是可行的。 窝在后斗的众人都挺熟稔的，因为都围的挺严实，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大。不过林里对他们的谈话没什么兴趣，倒是成虎这小子挺有心眼儿的，听的很入迷，好几次过坑的时候要不是林里拽他一把，很可能就掉到路边儿的雪窟窿里面去了。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车，大雪过后的山村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路面被遮掩的严严实实，上面一点儿脚印儿都没有，更别说车辙了，一点儿道路的影子都看不到，要不是有路边的农田和田垄作为分辨的参照物，林里都不一定能找到路。 等拖拉机走上较为平坦的雪道之后，林里才有心思打量天地一笼统的冬日雪后荒野的模样。 微风拂过，带走身上的一丝热量。但外壳早已板结的积雪却不为所动，没有丢失哪怕一粒雪花。 偶尔有干瘦的兔子被拖拉机传来的声音惊吓，蹬蹬的从远处跑过，带起一捧雪沫子，看那受到影响的活动能力，好几次引诱的林里差点儿下车逮兔子去了。 笨重的衣着给予他温度，维持思考的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行动。毕竟他现在连看个风景都只能局限在前方130度左右的范围，想回头，那就必须得整个人的往后转才行。 正百无聊赖的放空着脑子，沾着雪花，一路走来早已变得黑黝黝反光的轮胎在雪地上打起了滑。 车头的方向在缓缓改变，林里虽然和成虎把住了车头，没有导致更不幸的后果。但原地打滑空转的轮胎却早已平滑着掉到了路基下方的一个雪坑里面。 拧动油门儿，浓烈的黑烟冒出来，前轮在飞速的打滑，溅起一片片拧的结实的雪片，飞起来有两米高。 这个时候，坐在后斗上的人们的力量就体现出来了。 都不用推车，众人跳下去喊着号子，抬起车头就丢到了路面上。就这，还有几位连下车都没赶上。 从出村就一直摇摇晃晃的赶路，对这个年代没有坐过几次车的人不怎么友好，早已晃的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能停一下，在车上憋屈了半路的大家都有些腿麻脚酸，下来溜达溜达恢复一下精神也是好的。 冬天天气冷，人体的新陈代谢比较快速。所以尿就特别多，而且是天气越冷尿越多。再加上早饭过后收尾的一定是一大海碗的热汤，这个时候也到了排空的时间了。 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到路边选了个背风的位置，像向日葵一样，相互隔着一段不至于引起不适的距离，对着沾染了些许黄土的淡黄色的积雪开始冲窟窿。 带着热气哗啦啦而出的水流，在融合积雪的同时，也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痕迹。而这些浅浅的痕迹在低气温的环境中会再次上冻，形成形态不一，颜色各异的雪窟窿。而这很可能在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化雪前一直存在。 与其他人的毫无情趣，光顾着痛快的往外呲不同。林里总是会在日常最为平凡的生活中找寻乐趣。 比如现在，架着水枪的他饶有兴趣的移动着落水点，本打算增加点儿难度，在积雪上写个“太”字。但因为习惯了笔画顺序的缘故，在水流速度降至最低的时候，哪怕最后差点儿憋出屎来，但还是没能达成既定的目标。把个“太”字写的不伦不类的。那一点儿怎么也喷不上去，像是人站在了一块儿木板上一样。 一个意犹未尽的哆嗦之后，林里睁开了迷离的双眼。吐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热气。 往水箱里加了不少雪块儿的成虎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虽然双手被冻的通红，但他还是赶紧拉开腰带，哆嗦着对着林里留下来的残局添砖加瓦。 最后，不伦不类的字变成了“丛”。 真是天地为纸，无根之水作笔。有情趣的不得了。 “可以啊成虎，都会用毛笔写字了。” “嘿嘿，没有啦林里哥，我就是照着你的又描摹了一遍，我就知道两个“人”是个“从”字，这加一横呢？难道这也是个字？” “当然是个字了。这个字也念丛，草丛的丛。” “哦~怪不得那时候老师说认字认半个就行了。蛮有道理的啊！” “嘿嘿，这个字还是比较简单。我也就是尿不够了，要不然能给你写个“永”字出来。” ““永”字？这个字很难吗？我觉着也没有什么啊！” “这就是你懂的不多了。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练字的时候都会选择“永”字来练习。相传永字八法是中国书法用笔法则。点、横、竖、钩、提、撇、短、捺都在其中有体现。等回来的时候吧！咱们一会儿多喝点儿水，路过这里的时候再写给你看。” “那感情好，林里哥肯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林里没纠正成虎这种半对半错的说法，反而给他吹牛讲解了一下自己听来但是从来没有用过的所谓永字八法。见这个小伙子似乎被自己给唬住了，自己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单纯的家伙真好骗。可骗了之后也挺内疚的。 拉低裤子控干净管道里面因为勒而没有排空的水分之后，这才开始提裤子。都快冻木了的水枪一进入到温暖的棉裤里，感觉到没有残留，让林里松了口气。这也是他刚刚没急着收回来，反而在外面控的原因了。 天知道没走这一步程序，刚穿上棉裤，一股热流流淌出来，而你根本无法控制，因为它已经离开储存点了。到那时候，棉裤里面湿哒哒有多难受，估计没有人愿意尝试。 而更可怕的是身上一股子异味儿，但是因为缺少衣服更换的缘故只能干挺着，那就更麻烦了。 大棉裤厚实的很，因为顾及到干活儿走路，所以裆部做的比较宽松，免的老是扯裤子漏鸟。所以撒尿的时候都腆着个肚子，生怕开始和收尾那一下给钩回来了。湿了裤子不要紧，但是没有衣服换，却是个大问题。 在一群人中，站如松的林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毕竟尺寸要是再小一些，在冬天的北方会更加不友好。撒尿的时候可能得把原本用来架枪的手用来将棉裤紧紧的贴着身体才行，往下扒拉一截都不行，堆积在一起的棉裤会更加凸显，增加难度。 随着大家纷纷打完了冷颤，有几位干脆拿出烟袋就着微风抽起了烟袋。活动了一番的众人似乎又满血复活，说笑着又回到了车上。 成虎很有眼色的打着了车，暂停了一下的拖拉机又开始压着没什么车辙的积雪往前挪去。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气温开始回升。 刚刚放过水的众人，这个时候一下子都清醒了不少，聊天儿的内容也渐渐转移到了去了乡里之后的安排。 比如那两位赶集的，就是家里的储备食盐快吃完了。顺便儿带着收获的野鸡，打算去供销社里面换日用品。 可千万不要小看“换东西”这个做法。在21世纪的农村，还有粮食换东西的商贩进村呢！这个年头儿的老百姓能吃饱就不错了，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个钱，换才是日常。 小小拖拉机是这个年代出行的利器。 比起走路，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到了乡里的时候，和那两位村民越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林里一行人朝着目的地驶去。 冬日里的北方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乡里除了重要的街道清扫了积雪，其他地方还是白雪皑皑。 偶尔能看到堆积在路边的雪堆，但也被众人踩的黑乎乎的不成样子。 到了乡大门口，车斗上的一行人都跳下了车。整理着坐歪了的衣冠，准备迎接新到的改变。 林副书记虽然是个不小的副职，可这年头儿哪里都穷。只分到了一间和林里那间差不多大的小屋。不过里面却多了硕大的带着抽屉和锁具的实木办公桌，还有一个前任留下来的脸盆架，以及办事员刚刚拿过来的崭新毛巾脸盆等洗漱用具。 因为空间狭小的缘故，里面没有盘炕，放的是一张实木床，上面铺着林副书记刚刚铺好的被褥。不过在屋子里靠近墙壁的一侧，有着一个铸铁的，已经用的有些满是土色且粗糙的“大洋炉”在。大洋炉上还放着一把黑色的铁皮水壶。 等点上一炉炭火，小小的屋子里倒也暖和，不怕天气冷。等找两个输液瓶灌上热水，床铺的暖床问题也解决了。但美中不足的是怕中煤毒。但林里看了看玻璃和木质窗框间透风的缝隙，好像这个问题也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等待林副书记的自然是一个简短的欢迎会，以及接风洗尘的午宴。林里厚着脸皮也能入席，他可不想见人就陪笑脸，干脆就找了个赶集的由头，开着车直接去了铁匠铺。 他打算请打铁的王麻子帮着看看，有没有在铁匠铺就能改装暖气的可能。 因为季节的缘故，王麻子的铁匠铺前没什么人，往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也有些无力，整个铁匠铺冷清的厉害。 他这生意一般在农忙前后最忙，冬天反而没什么人来了。但冒着热气的铁匠炉却不冷，围过去热腾腾的热气冲击着人的感官，熏的林里头脑晕乎乎的。 “什么？你打算弄个什么暖气？” “是啊！你看啊王师傅。走的时间长了，水箱里的水不是都变热了嘛！我就想着能不能把这点儿热水给引出来，然后做一个热水的循环装置出来，用来给开车的人或者后斗的人供暖。这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不是。” 王麻子绕着拖拉机转了一圈儿，把个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第183章 水龙头 “不成不成，我哪里有那个手艺啊！拖拉机本来就颠簸，要是加装了你说的那种管道，一晃接口全松了。而且你这个拖拉机就更厉害了，完全是两截拼起来的，我可做不出会随着拐弯儿而变化的管子啊！而且我看了一下水箱的厚度，我可弄不来那么薄的管子出来。 还有啊！这个手扶拖拉机的柴油机太靠前了，这么远的距离，真要把热水给引出来了，到你人坐的地方都凉透了。天热的时候用不着，天冷了又热不到，那不是白做了嘛！” 额~林里看着长长的车把发愣，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啊！ 就连一向很有想法的小泉过来也转了一圈儿，摇着头赞同了师傅王麻子的说法。 “啧！那我去买点儿水管子什么的成不成？” “唉！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扶拖拉机而已，能走多远的路啊！这么冷的天气，等水开了，早就到地方了。你拿木头之类的东西给前面做个挡风的罩子就挺管用的了，不用琢磨其他了。琢磨了也是白琢磨” 作为骑过摩托车的林里，哪里不知道挡风板的大用处啊！但谁让自己想弄点儿更好的出来呢！ 见两人都没有能力接这个活儿，林里看了看铁匠铺里面也没有自己能用到的东西，就转身离开了。 这么个季节，好不容易来赶一次集，林里临出门前被淑芬拉着列了个单子。还好考虑到林副书记常驻这边了，以后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慢慢的往回攒夺，倒也给林里减少了一些麻烦。 而有着王建国这么个爱贪小便宜的家伙在，林里的购物除了多花费了一些钱钞，倒也省了不少票据。他是真的没有啊！ 在等待东西打包的过程中，林里百无聊赖的打量着一成不变的供销社内部。突然一些恭喜引起了林里的注意。毕竟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暖气的相关物件儿，看见那些黑黢黢的东西就有感觉了。 “哎？王哥，那个货柜上摆的什么啊？怎么看着都黑黢黢的。” “哦。你说那个啊！都是些水龙头之类的五金件儿，平时咱们这小地方哪里用得着那些东西啊！而且东西都做的扎实，不容易坏，所以进回来不少，卖了好几年呢都还剩那么多。” “哦~王哥，那个水龙头给我弄一个呗！” “咦？你要那玩意儿干嘛？村里也用不着吧！难道你们村已经开始通自来水啦？” “嘿嘿，王哥说笑了。我们村里哪里通的了自来水啊！就是我打算在桶上装那么个水龙头，取水的时候方便。” 这个时候，北方农村家庭大都是担水。但也存在一些地方，取水的地方太远，担水占用了太多的劳动力，收益还低，所以就有了用驴车拉着铁桶运水的需求。 大多数的铁桶都是在出水口上面加一截管子上去，不用的时候绑的高一点儿，用的时候放下来，用的就是连通器的原理。要是能增加一个水龙头在上面，相信会方便不少。 林里这么一说，王建国这个憨憨自己就脑补了不少。见林里有钱，又忙着帮供销社清库存，就赶紧挑了一个放在货架下方，没沾多少灰尘的过来。 “你拿去试试漏不漏，要是漏就回来找你王哥我。只要不损坏，我都包换。” 利用本就存在的规则为自己收人情，还顺便能卖点儿库存出去，一举两得。王胖子的如意算盘打的还挺响。但林里毕竟以后还要用到这层关系，开口了又不能轻易拒绝，急忙笑着道谢。好像他是个傻老帽似的，什么都不懂。那表情，真挚的很哪！ 出了供销社，林里开上拖拉机又回到了铁匠铺。 王麻子见林里返回，也有些疑惑。当看到林里递过来的一个水龙头的时候，就有点儿懵逼。这是怎么搞的？难道真要想办法接一截水管儿不成？ 但当听完林里的陈述后，就觉得他脑袋被开了大洞。正常人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什么？你打算把水箱打个窟窿，然后把水龙头装上去？你没冻着吧！脑筋怎么不转了呢？” 王麻子用满是老茧，黑黝黝的手掌摸了摸林里那保持着正常体温的脑门儿，一脸疑惑。温度也对啊！不像冻着了的样子。 “王师傅。这都冬天了。要是我开车回去水箱里面还有水，那不得放出来嘛！可灌水容易放水难，挺麻烦的。就现在这个天气，要是冻上了，很容易把水箱给撑裂了的。所以我就想着给它装一个水龙头，放水的时候这么一拧，嘿嘿，多痛快啊！您看我这想法咋样？是不是特别的有智慧啊？” 王麻子手里捧着水龙头，看似的看着林里。随后难以置信的走向车头另一侧，伸手拧动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涓涓冒着热气的水流喷涌而出，将冻的硬邦邦的地面冲出了一个不小的水坑。比林里在雪地上呲水写字都厉害。毕竟人家温度更高，水压更大，而且水流密集不分叉。 “啊~这~~” “我说。你是拖拉机手吧！难道老师傅光教你开车了？就没有给你教过保养和维修？这个就是拖拉机自带的放水箱里面水的水龙头啊！这个都不知道？” 哎呀我去。怪不得今天出发前让成虎加水的时候加了那么多呢！林里还以为是上一趟回去之后把水给用干了。而且他开车的那个时候，水箱里面都开始加防冻液了，实在是没有过放水箱里面水的经历啊！更别说他上学之后就没有接触过拖拉机了。 而且他还真的没有老师傅教他，都是野路子出身。驾驶技术都是靠摸索的。 “额~呵呵。王师傅，我就是觉得那个水龙头太小了，您看它流水的速度，这么一箱水可不得放个半小时啊！所以就像换个粗的，嘿嘿~~” 王麻子这么些年可不是白活的，哪里看不出林里的言不由衷。白了他一眼，把水龙头又给他丢了回去。 在一旁涨了见识的小泉看着林里也笑呵呵的。毕竟大冬天的在铺子里面一天也见不了几个人，能有这么个乐子看，也是挺可乐的。 眼看改装的事情弄不成了。林里也不气馁，要是真的有这种改装办法，估计拖拉机上早就出现这种装置了，还用的着等林里来这里搞我爱发明？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丢不丢脸的事情，而是手里这个价值不菲的水龙头怎么处理。难道退了？那也太丢脸了，王胖子可是说过帮着换，可没说退啊！而且要是让王胖子知道了实情，以后还不得把他当坑啊！ 可是带回去估计二十年内是别想用了。花钱买这么个破玩意儿，真是脑子抽抽了。 哎？可以在炉子上装一个安装了水龙头的水箱啊！要知道后世有很多炉子就是这样式的，不光能烧热水、热饭，还能利用水的比热容高的特点保存热量，挺好用的。 “啊？茶壶看一下。咱们也是熟人了，给你打个折。” 看着王麻子递过来的家里的同款茶壶，林里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王师傅，入冬前我刚来您这里买过茶壶啊！您再给我打折，我也用不了两把茶壶啊！” “哦~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把上一次买的茶壶当夜壶的用了呢！” 得！合着人家还记得自己买茶壶的事情呢！怪不得舍得打折。存了心的知道不买呗！ 噗呲~~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乐子的小泉终于忍不住了，笑的很开怀。把一直懵逼的林里，和玩儿明白了嘲讽的王师傅也忍俊不禁，纷纷笑了起来。 “我看你挺明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可乐呢！” “哈哈，王师傅，我这不是就想着弄个暖器嘛！这个天气开敞篷车，我冷啊！” “哈哈，谁不冷啊！你要是觉得冷的厉害，那就走路，走路的时候身上可热乎了。你问问小泉，要是冷的时候就多干活儿，可温暖了。” 王麻子的诙谐，让林里想起了关于“火淋单”的故事。地主让长工穿着单衣大冷天的睡磨坊，结果长工冷的受不了，干了一夜的活儿御寒，天亮后地主还以为长工冻死了，结果刚一开门，就见长工满身大汗。随后智商欠妥的地主在长工的“讲解”下用身上厚实的棉衣换了长工身上的“火淋单”。 “您这个不一样啊。你们这干活儿不就是烤火嘛！” 一想到烤火。林里就想到了古代那种取暖用的手炉。唉！那种东西自己可用不起啊！到现在连点儿木炭都没有见过呢！更别说那么心灵手巧的匠人了。 “行了行了，别瞎琢磨了。这么大个小伙子，怎么就吃不了一点儿苦呢！你看看小泉，经过这么几个月的锻炼，一身的腱子肉啊！” 小泉得意的拉开上衣，配合着王麻子做了几个健美动作。但林里怎么看着小泉的身材左右两半儿不一致啊！无论是腹肌、胸肌、肱二头肌，都是右边儿的壮实，左边儿的就相形见绌了。 “哎呀！小泉，让你练练左手，你就知道可着右手用。你看你看，练歪了吧！” “啊？王师傅，您开玩笑呢！这干个活儿还不能偏着一边儿用了？” “哎呀！你懂什么啊！小泉他本来瘦的鸡崽子似的。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就疯了一般的开始学打铁，这不是想速成嘛！可不就练偏了嘛！” 林里将水龙头塞进口袋里面，将车摇着。赶紧离开了铁匠铺。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干活儿还能把自己练偏了。真是人才啊！ 眼看和回村的人们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林里到乡里和林副书记辞别。 随后拉上在约定地点等待的村民，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过那处满是尿坑的路段时，因为没有怎么喝水，无力满足好学的成虎学习永字八法的想法。想到放水这个事儿，林里就问成虎。 “成虎，上次的拖拉机是你给水箱放的水？” “啊？林里哥，我没做错吧！你开完拖拉机放在那里就不管了。我看天气冷，一想到小时候我们家冻冰棍儿的时候把碗给撑裂了，所以就怕水箱里的水冻上之后把水箱给撑烂了，就给放干了。我不会是做错了吧！” “没错没错。就是要放水的。你怎么放的水啊？” 说到这里，成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我当时想放水，但水箱上面堵着呢！我打不开。看水箱下面有个能拧的东西，就试着拧了一下，发现里面出水了。当时还以为是柴油呢！结果闻了一下不是，而且水箱里面的水位也在下降，所以我就知道那个是用来放水的。林里哥，你不知道吗？” “哎~~怎么会不知道啊！我就是想考验考验你，没想到你还是个机灵鬼儿啊！不错不错。” 得了夸奖的成虎笑嘻嘻的挠着头，却不知道林里有多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裤子口袋里面沉甸甸的水龙头都被焐热了。也不知道拿回去能做什么？难道下次过来的时候找个借口退掉？ 因为来的时候碾出了车辙，所以回程比来的时候要方便的多，不用寻找路线，碾着来时候的车辙直接往前开就是了。 眼神不时扫过前方冒着热气的水箱，林里心中无奈的想着，要不要弄个水壶，等水热了就接一部分出来，然后当做热源取暖，等凉了之后再倒回去。 后背感受了一下从后斗伸出来的干草，林里彻底断绝了想改暖气的想法。还不如干草实在呢！要是碰上意外，还能烧来取暖。 当腾腾腾的拖拉机进村的时候，正好赶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西垂夕阳。村里顶着红脸蛋儿和两挂鼻涕的顽童在冰上玩儿了一下午，见车回来，就追在车斗后面跑。有那胆子大的，还往上爬。 见状，林里怕出意外，放慢了车速，倒是满足了几个孩子坐车的愿望。 等将车停回原位，成虎忙不迭的开始当着林里的面儿放水。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个破麻袋把车头、车轱辘给遮盖了个严严实实，看的林里一阵汗颜。心说这小子真有做备胎的潜质啊！还好自己对老婆还算爱护，要是碰上成虎这么个知冷知热的家伙，估计会被戴帽子吧！ “嗯！不错不错。成虎越来越熟练了。” 第184章 独居 提着沉甸甸的包袱皮回了家。丈母铺盖卷儿已经搬了过去。 林里看着炕上放着自己的行李卷儿，那空出来的一大截炕让人觉得很不适应。烟袋杆儿不见了，地上的鞋也不见了。虽然屋里大部分东西还是以往的陈设，但进门就是冷清的房间，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林里又提着包袱皮到了隔壁。进门的时候，娘儿四个正在炕上咿呀咿呀的不知道交流着什么，其乐融融，反正屋里的气氛挺欢乐的。与隔壁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间中央的炉子里面摇曳着火光，炭火也很旺，馋暖气的林里刚放下包袱皮就一坐到了小凳子上烤起了火。 向母女二人描述了林副书记的住所，尤其着重描述了炉子、玻璃窗户等物件儿。听的母女二人连连点头。 “唉！咱们庄户人家睡了一辈子热炕。这突然睡成了凉飕飕的木板床，那能适应吗？你爸不会腰疼吧！” “妈，爸是去单位了。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居住。总不能每人屋里盘一个单人炕，然后再修一座灶台和烟囱用来烧炕吧！” 一想到一间屋子一条单人炕，一个小灶台，屋顶上面顶着一个小烟囱。每天都要抱柴禾，定时定点儿的烧炕，那种画面太美，把个丈母娘都给逗乐了。 “妈，你放心。那大洋炉子比咱家这个大，而且都是纯铸铁的，比咱家里的还要暖和。还有啊！爸还有暖水袋呢！本来打算弄两个输液瓶用，谁知道乡里都准备好了。还有那窗户啊！上面有通气的缝隙呢！也不怕中煤毒。” “哦。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你爸年轻的时候还穿着单衣打过仗呢！他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改善环境。对了，天都快黑了。今天这么冷的天，你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我得赶紧做饭去了。吃了早点儿休息。” 丈母娘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小褥子上，急忙下了地。 大概是林副书记的离开有些突兀，丈母娘做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有几次差点儿烧到了手。 还好丈母东西已经搬到淑芬那边了，要不然今晚一个人住这么冷清的房间，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儿呢！ 一顿平常的晚饭过后，林里一个人留在了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房间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去隔壁待着虽然也行，但林里还是决定早早休息，毕竟出了一天的门。身心俱疲。 没生炉子的房间虽然没有自己和淑芬住的地方暖和，可往炕头上的被子里面一缩，也暖和的厉害。而且宽广的炕上就自己一个人睡，想摆什么姿势也不用怕踢到孩子。要不是被褥尺寸太小，外面的空气又有些凉，估计那就想怎么滚就怎么滚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收音机放在了柜子上，离自己睡的地方太远。 林里可没有从热被窝里面爬出来抖擞着下地换台，或者关闭它的行动能力。只能在静消消的房间里听着规律的钟摆滴答声，还有窗外偶尔响起的风声，渐渐陷入了沉眠。 因为孩子不在身边，林里难得的睡了一个好久都没有睡过的一觉到天亮的觉。当生物钟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疲乏的感觉已经一扫而空。用力蹬了蹬脚，肌肉一阵舒爽。 其实突兀的从嘈杂的城市回到乡村，第一天晚上一般是睡不着的。那种安静到心慌的感觉，仿佛能净化人的心灵。还好林里已经适应了一年多了，要真是住在嘈杂的城市，估计会被无处不在的噪音给弄的精神衰弱。 从未如此清晰的思维，让林里躺在被窝里一点儿都不想动，只是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即便尿意袭来，林里伸出光着的膀子从地上拿起夜壶伸进被窝里面，除了姿势不太舒服，其他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哦对了，还有成年人的尿骚味，以及从陈年夜壶里面冲出来的味道。 一想到林副书记终究还是未完成泡杏仁儿的想法。就想着是不是下次去乡里的时候给他带上一夜壶杏仁儿放在房间里面。当他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家了可以摸出夜壶吃两粒，慰藉一下对家人的相思之苦。 听着钟摆滴答滴答的声音，又抹黑躺回了被窝里的林莉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裹的更紧了。刚刚伸出去感受了一下屋内温度的光膀子再次变的温暖。 铛铛铛的声音响起。竟然才五点。 伸手摸了摸炕上放着的东西，淅淅索索的给自己点了一只香烟。被丢弃在地上的火柴又着了一会儿才熄灭，那股烧木柴的味道很香，很好闻。 每天都过的那么充实，最怕的就是这种清醒的无聊。总觉得脑海里面空荡荡的，心慌的厉害。 要是能在这种精神极为贫乏的空间中备考公考，林里觉得他能考180分。 毕竟只有这种环境，才能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做对知识的“如饥似渴”。 清晨的第一支烟往往很难抽，不光味道刺鼻，而且好不容易休养了一夜的身体骤然经历这种摧残，极容易发生不适。 就比如此刻的林里，夹着个短短的烟头咳嗽的撕心裂肺。但终究没咳出什么黏糊糊的痰来。 卷烟是难得的消遣物品，林里没舍得丢。在地面上捻灭，撩起炕席一角，塞了进去压好，等待下次想抽的时候用。之所以不是塞回烟盒里面放着，就是怕捻灭的烟头把不好的味道传给其他的香烟。又或者想把这半截香烟人为的忽略遗忘，等待下次想抽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惊喜。 无论是什么想法，总之林里又躺回了被窝。 刷拉拉~~ 修狗拉动狗链子在院外缓缓的绕着圈儿，估计此刻的它也和林里一样感受到了寂寞吧！ 吱呀~~ 隔壁的房门轻轻的开启，在沉寂的凌晨中有着划破宁静的突兀。 林里无奈的将炕上的凉衣服摸进了暖被窝里捂了起来。估计一会儿丈母娘就要过来做饭了。没起床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有过备考经历的林里自然知道丈母娘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是为了什么。这年头儿，农村人生活艰难。只有和天地多要点儿时间才能活下去。 掐着时间将衣服摸黑穿好，林里这才拉着炕沿下面的灯绳点亮了点灯。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林里眯眼适应了一下光亮，才照着光棍的行李卷儿把被褥一卷，就省略了较为繁琐的叠被。 等打门，就看到丈母娘在隔壁的房门口直挺挺的站着，眼神看着南面满是白雪的土坡，愣愣的发着呆。 “妈，你起了？” “啊~哦。你不多睡一会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呵呵，您都起来了，我自然也得起了啊！要不然让您一个人站在这里吹冷风啊！” “嗨！大半辈子的生活习惯都定了形了。一到这个点儿就睡不着了，躺在炕上难受的厉害，想翻身又怕把孩子给惊着了。唉！估计是改不了了。” “没事儿的妈！我也习惯这样的作息了。您是要准备做饭了吗？我去抱柴禾去。” “哎！不用你，放着我来就行。” 丈母娘伸手隔空要拦林里，可林里又怎么可能只是说说不干活儿的人。早已一个健步就跑到了柴堆旁边儿，抱着一捧柴禾就要回家。丈母娘见状急忙去帮着撩门帘。冬天就这一点儿不好，干什么事儿都要多加几道工序才行。 既然到了做饭的时间，林里又起了，丈母娘也就循着以往的规律开始做事。只是无论是在加水、放粮食的时候，都会定定的迟疑一下，将分量估摸着减少一些。毕竟少了一个壮劳力的口粮，总不能做多了。 林里去窗外摘了窗帘压好，屋内的光线变的充足了起来。丈母娘伸手就把电灯给关了，虽然屋内依旧昏暗，但早已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节俭，总是那么的不经意。 看了看水瓮里还剩不少的水，林里就没有去挑。不过林副书记走后，家里的重活儿几乎都归了他。 等太阳渐渐升起的时候，烟囱中的炊烟已经变的很淡很淡，几乎不可见。 而林里已经把院外的活儿几乎都干完了。除了鸡窝还没有打开。 到隔壁看了看已经苏醒的娘三个，林里又用凉透了的手掌把淑芬弄了个起床气。随后被一巴掌糊了出去。但还没有走两步，又被喊回去带了一捧湿哒哒臭乎乎的尿布出来。看来今天他有活儿了。 早饭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但对着少了一个人的炕，总觉得吃起来不是那个味道。 淑芬经历过林里出远门的事情，自然了解丈母内心想法，想了想说道。 “妈，以后在那边做饭吃饭吧！两个孩子也大了，我就怕一个看不住，爬到了炕沿边儿，摔倒地上去了。” 哦对了，两个小的已经在挣扎着翻身了，会爬也只是时间而已。 “我起的这么早，不会把孩子吵醒吗？” “妈，您都生育过我们姐妹几个了，难道还不知道孩子睡眠质量有多高？再说了，早饭也就是些糊糊什么的，又不用切菜，好做的很。再说了，那边每天就烧一顿火，我觉得炕不怎么暖和。孩子都要学爬了，炕上总要烧的热点儿才行。” “是啊妈，您就在隔壁做吧！咱们不是还有炉子嘛！到时候弄个小锅在炉子上做饭也挺方便的。冬天了，没什么活儿干，吃用都少。用大锅做饭有点儿太大了。” 没敢提少了个人吃饭的事情。不过丈母娘也知道两人的心思，也就笑呵呵的答应了。虽然嘴上答应了，但碰上蒸饭之类需要大锅的时候，估计还是回这边。她可不想把隔壁弄的那么潮湿。 早饭过后，林里带着一捧尿布就去河边儿了。凉水洗尿布虽然不太干净，但只是去冲个头一遭。 没什么娱乐的年代里，孩子们似乎每天都那么开心。 哪怕对着一如既往的冰面，每天都玩儿的那么尽兴。即便偶尔摔个屁墩儿，也总是摸摸摔的生疼的，又赶紧爬起来继续打出溜。 林里在一个冰窟窿里面漂洗干净了尿布，闲着没事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在一小块儿磨的发亮的平滑冰面上打了个出溜。但身体早已没有了这方面的肌肉记忆。摇摇晃晃的在冰面上挣扎了好几下，但最后还是和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因为身上衣服厚实的缘故，林里没摔的怎么疼。但裤兜里面的硬物把他的大腿膈的生疼。坐定在冰面上摸着生疼的大腿，伸手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硬物。竟然又是那个水龙头。 唉！真是晦气啊！这怎么就绕不过去了呢！ 连爬带滚的又回到了岸上。见不远处的几个顽童豁着牙笑的开怀，林里也没心思在这里待着了。紧走了两步，找了个向阳避风的地方，坐了一块儿石头开始享受起了冬日的阳光。 摸着冰凉的水龙头，就觉得嘴角有点儿疼。伸手摸了一下，竟然肿了。 嘶~~不会吧！就睡了一晚上炕头而已，难道这就上火了？ 一想到嘴角发肿发胀，林里就不爽了起来。眼神无意的看向手里的水龙头，难道是应在这里了？ 把水龙头放到一边凉了一会儿，又抓起来贴在了嘴角。那种上火的感觉竟然被冰凉的水龙头压下去了不少。唉！可是他们家有铁锁啊！完全用不上这个东西啊！ 百无聊赖的贴着个水龙头带着尿布回了家，又用热水洗了一次后晾出来。在村里转悠了一上午，想看看别人是怎么猫冬的。但遇到人的时候总是偷偷的把水龙头藏起来，免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突然闲下来，真是无聊的紧。 转悠着就又回到了门口。正好看到从隔壁院子里出来的堂大舅哥。没有林里和他一起进山，他这两天过的也算逍遥。也就是吃的油水大，又没有个泻火的地方，嘴角肿的老高。 第185章 实心眼儿的堂大舅哥 林里琢磨着要不要把兜里的水龙头借给他用，就见人家手背朝后遮遮掩掩的攥着一把铁锁，瞬间就失去了助人为乐的想法。 “大哥，你上火了？” “唉！这两天没怎么出门儿溜达，炕烧的又热，火气大的厉害。也有可能是野鸡吃多了，油水大，没发泄出去，憋的。” “哦。要不咱们约一次？” “额~也行啊！那就明天？” “好啊好啊！我也正想这么说呢！也到了该去看看套子里面有没有收获的时候了。” 两人约定了时间，就感觉平静的生活中突然多出了不少事情。又打了个招呼闲聊了两句，都往自己家里去了。 林里回到家，把明天要用的工具又整理了一番。清点了一下见没什么疏漏，就充满了朝气的又回了家。 照样是夜晚的一人独居。但林里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趁着饭后空闲的时间，从灯口上拉了一条电线，把收音机挪到了炕上。 又搬了一张炕桌放到褥子旁边，上面放满了晚上可能用到的东西。比如盛放了半杯凉白开的茶缸。火柴香烟等物品。琢磨了一下，又去柜子里面摸了一把苦杏仁儿出来，打算等明天出发前用炉子烤熟了带着路上吃。放出来是怕明天走的时候给忘记了。 第二天一早，林里就把家里的活儿干了个通透。水瓮也都加满了。这才去隔壁喝了两大碗用砂锅熬的黏糊的稠粥，又带了些干粮。 又把杏仁儿放到炉圈儿上，文火烤着。 不一会儿，杏仁儿表面变得渐渐焦黄了起来，一股杏仁儿的味道充斥着房间。把坐在炕上的淑芬馋的直流口水。 “你是别想了。这个两年内和你无缘的。馋也没用。” 淑芬白了一眼林里，忙着喂孩子去了。 “哎呀！你怎么弄了一把杏仁儿啊！都是今天要带的吗？” 林里正在给杏仁儿翻面儿，丈母娘从外间回来，拿进来一叠冻的硬邦邦的尿布，挂到了烟筒上。见林里烤的杏仁儿不少，诧异的说道。 “没有，我就是想着既然要烤，那就多烤一点儿吃好了。反正接下来几天都要进山，一次多弄点儿。省的麻烦。” “这个可不能多吃啊！这就不是个贪嘴的东西。” “知道的妈，你就放心好了。” 啪~ 烤的时候差不多了，杏仁儿开始陆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里急忙用炉锥扒拉着把烫手的杏仁儿扫到了簸箕里面。不顾烫手的捡了一粒爆开的放在手里搓。 干酥的外皮已经有些焦糊，没搓两下就掉了个干净，露出了满是光泽的内里。 丢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一五一十的当着丈母面儿数了十二粒出来放到了口袋里面。两个人分，也不算多。至于刚才吃的那一粒，就当没看见好了。这又不是多一粒就中毒。 准备好了一切，和家人辞别，这才和堂大舅哥会合，再次进山。 和上次有些漫无目的，循着野味儿的足迹赶路不一样。这次的目的首先是那些设置了两天多的套子。毕竟那是提前设置的东西，不看看总是勾人的厉害。 “林里啊！乡里的条件怎么样啊？” 林里知道这是问林副书记的现状呢！想了想又把那天和淑芬母女二人说的简化了一下告知了堂大舅哥。 “哦！有炉子肯定不冷了。咱们在山里那么冷，但点一堆火就不冷了，还热乎着呢！” “大哥，主要是床铺凉啊！” “哦，也对。炕烧不热踩上去都吸的厉害。唉！这做官也不是个什么好事儿啊！要是有大通铺就好了。” “哈哈，笑死我了。大哥，你想一想，一群中年领导睡一张大通铺，那场面。” 毕竟是见过村里干部在一起时候的人，堂大舅哥愣神想了一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就找到了上次那个小小的窑洞，停下来喝了两口水坐了一会儿。循着记忆中的位置，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套子。别说兔子了，就是连一点儿套子挪动的迹象都没有。 “大哥，会不会是兽道估算错误啊！” “啧啧，你以为放一个套子就能有收获？简直是想瞎了心了，要真是那样，兔子早就死绝了。还轮得到你逮？” 唉！失败的男人啊！就是这么易怒。 林里没说话，继续跟着堂大舅哥往下走。一路上的几个套子也都是空空如也，让人越看心情越糟糕。 还好，等看到快二十个的时候。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堂大舅哥一个健步冲过去就把它扑到了地上。随后猛的抱住，随后警惕的缓缓张开了手臂。 等林里过来的时候，一只死不瞑目的兔子出现在了林里的面前，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林里口水直流。可惜只有一只兔子，要是多几只，就能凑一盘儿麻辣兔头了。 “别抱着了大哥，都死了，硬了都。” 看堂大舅哥那对待活物的把式，林里觉得他所谓的好猎人称呼都是大家抬爱罢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一只已经冻硬了的兔子就让他这么激动。 “咳咳！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抱在怀里硬邦邦、凉飕飕的，一看就知道是死的。我就是想吓你一跳。让你觉得它是活的而已。” “活的怎么就能吓我一跳了？” “废话，我刚才要是稍稍松点儿手，做出一副它要逃跑的架势，你还不得连滚带爬的往过跑啊！” 林里被堂大舅哥弄了个无语，心说你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玩儿狼来了，我就敢真的放跑了一只活的。 “行了行了，这只给你带回去洗剥了给我叔带去乡里打牙祭好了。他这高升了之后，我还没送过他礼物庆祝他高升呢！” “别呀！一只兔子顶个什么用。人家现在可看不上你这点儿东西，小气吧啦的，要送也送一只狍子啊！那玩意儿大，吃起来管够，那才爽呢！还能顺便宴请一下同事们，一只兔子够谁吃的啊！吃小灶不是得罪人嘛！” “哦。一只兔子还不够？竟然要一只狍子？你也真是心大。我就是给自己叔儿送东西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势利眼。切，不要算了，带回去给你嫂子吃去。争取生一个十斤大的胖闺女出来。” “牛逼啊！” 堂大舅哥愣了一下，明白了林里话中隐含的意思，呸了林里一口。 涨红着个脸把勒进兔子皮毛里面的铁丝拆了出来。看着满是血迹冰碴的套子，估计这个不清理是不能用了，就干脆收进了箩筐里，和兔子放在了一起。 两人忙完这些，又继续往前走。但他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后面的都是空套不说，还丢了几个套子。看那模样，竟然是被其他野兽给捷足先登了。地面上都是兔子的残骸和血迹。 “嘶~这不会是狼吧！” 堂大舅哥一脸凝重，观察了一下现场留下的足迹，又往四周转了一圈儿，终于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一摊冻的硬邦邦的狼粪。 “这难道就是生狼烟用的狼粪？我还以为多精贵呢！怎么就这么一坨啊？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啊！” “这还没有不同呢？黄灿灿的，一看小日子就过的不错。而且你是不知道，狼粪要是干了，那就是白色的了。” 啧啧，白色的便便，好像麻雀之类的鸟粪也是那个颜色。就是不知道麻雀屎收集起来点燃了会不会有狼粪的效果。烧鸟粪这种事儿，好像真的没有人试过哎！要不哪天闲下来了实在无聊，就收集一把烧来试试。无聊的生活里面需要情趣嘛！ “哎！你干嘛啊！你收它干嘛啊！” 堂大舅哥还在对着一坨翔研究，就见林里从背篓里面拿起一个小铲子，熟练的把那摊狼粪给铲进了背篓里面。他们出来的时候不光肩负着打猎、砍柴的职责，还顺便拾粪，用来烧或者肥田。只是以前碰到的少罢了。 “当然是带回去晾干啊！我打算亲自点燃了试试，看是不是传说中的能传那么远，值得专门在历史中留下诺达名头，什么烽火狼烟啊！狼烟四起啊的，简直是如雷贯耳啊！” “啧啧啧，我看你就是闲的。还想亲自验证历史的真实性，我就不信婶子能让你在院子里面烧粪。” 一想到那么浓的烟气在院子里升腾而起，不定被村里人怎么看呢！ “我可以等烧火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把它塞进灶台里面，然后去院子里看烟囱啊！啧啧，那个场面估计很让人震惊啊！” 林里一想到后世有一个老光棍用破鞋当柴禾烧，蒸一顿饭正好一双破鞋，不用怎么储存柴禾不说，还不用怎么掏灰，做饭的过程还被简化了不少，火着了都不用管的。 就是浓重的烧胶皮、塑料的味道和黑色的絮状物体弄得四邻不安，跟着闻了好几年毒气，还好他想出这个懒招儿没几年就死了。要不然邻居们念在他一个老光棍的份儿上，还真不好说什么。 堂大舅哥也被林里描述的场景愣了一下。估计从来没有人为了看狼烟偷偷把狼粪丢进灶台，还顺便烧狼粪做饭吧！也不知道做出来的饭有没有别样的味道。反正用柴草做饭，饭菜就有一股子柴草的味道。闻起来挺清香的。 想到这里，堂大舅哥又开始四处转悠。打算自己也带点儿回去烧着玩儿。毕竟冬日里能干的事情太少了，而且他老婆还怀上了，能干的事情那就更少了。 不过事与愿违，一步慢步步慢。别看天寒地冻的，狼吃生兔子都习惯了，又没吃坏肚子，哪能在附近接连拉屎呢！即便人家拉稀，也得能捡回去啊！难道捡一摊冰疙瘩回去？丢到灶台里面，那肯定冒烟啊！但是不是狼烟就不知道了。 怕堂大舅哥恼羞成怒去告状，赶紧给人家分了一半儿狼粪，这才悻悻的又接着往下走去。但其余的套子也都空荡荡的，估计兔崽子们都让狼给吓跑了，改道儿了。 堂大舅哥没有捡到狼粪，虽然被林里分了一半儿过来。但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林里那种关于烧粪的奇思妙想，毕竟驴粪烤土豆儿味道很不错，吃起来还沙沙的。 一看到路上不时出现的一滩滩兔子屎，就想捡点儿回去烧着试试好不好玩儿，就一路捡了不少兔子屎丢进了背篓里面。美其名曰，闲得蛋疼。 兔子只捡了一只，还碰上了被狼口夺食这种糟心事。两人也都不敢再深入野外。在周围打了个转之后，就砍了一些柴禾。回去的路上又把套子收起来带了回去。既然来了食物链顶层的动物，那这些在人家狩猎范围内的套子也就没有了多大用处。还是带走了收拾一下，等下次换个地方再布设才是正理。 如此这般，两人的散心泻火之旅，竟然成为打柴拾粪的收集体验。 回到家后。林里偷偷把狼粪藏了起来。一晚上睡的不怎么踏实，迷迷糊糊的，总是想着第二天天亮之后丢一截狼粪进灶台的场景。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待了一晚上的林里起了大早。天一亮，林里就忙不迭的去把那悄悄砸下来的一小截还冻着的狼粪藏在了手里。 没有忙着出去做事，反而是围在灶台附近忙活，正想着怎么避开大家的视线，找个机会把它偷偷丢进灶台里面，就听到院子里的丈母娘大声喊着什么。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才听清楚了大致的内容。 “黑···浓···呛人”之类的词汇层出不穷，听的林里一头雾水。但一想到昨天拾粪拾的都快迷瞪了的堂大舅哥，林里心中大叫不好，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院子里面。 还没出门，刚撩开门帘，一股烧骨头、毛发的那种焦臭味就扑面而来。捂着鼻子定睛一看，外面的天空都有些昏暗，原来是因为今天天气阴沉，气压较低的缘故，所以烟气没有像以往那样往上冒，而是破天荒的往下走了，正好飘到处于下风位的林里他们家院子里了。 第186章 狼烟起 “妈，怎么了？” 林里用袖口捂着口鼻，说话声音嗡嗡的，明知故问道！ “哎哟。你大哥家不知道烧什么呢！那烟又黑又呛人。” “哦~是不是前两天下大雪的时候把家里的柴禾给弄潮了啊！毕竟大嫂怀孕了，碰到没提前准备柴禾这种事儿也正常。” 林里盯着窑洞上低矮斑驳的烟囱，出口处还在冒着粗壮的黑烟，也不知道堂大舅哥是不是把半泡狼粪都给丢进去了。那玩意儿能那么烧嘛！还没干呢！也不怕把火给压死了。 “胡说，你大哥大嫂和咱们做了多少年邻居了，我还不知道他们的为人。以前怀孩子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儿来着，怎么可能生了好几胎，现在脑子还不够用了呢！” “额~那要不就是人家打到什么稀罕猎物了，所以用灶火燎毛呢！” “不应该啊！燎毛也没有这种味道啊！那都是燎毛味儿，不是这种焦臭味啊！再说了，你大哥就算真的偷偷打回来什么东西不想让左邻右舍知道，燎毛也是等夜里才好啊，也不会大早上的就烧啊！” “嗨！大概是大哥打到大猎物了，所以燎毛任务比较重，活儿多，大嫂又帮不上忙。为了让大嫂早点儿补身体，工期又赶。现在窗户外面又蒙着一层厚厚的窗帘保暖，估计是废寝忘食了，没注意到时间吧！谁知道呢！妈，您快回去吧！这外面味道难闻，烟气又大，您别让这毒烟给熏着了。淑芬和孩子们还得靠您呢！” 丈母娘听林里说的有道理，被林里半强迫的推着，正打算听林里的话回家，但马上又停了下来。一脸释然。 “哎呀！你大哥家的不是刚怀上了嘛！还有几个小的没人管呢！也不知道出来了没有，别熏着了。快点儿和我去看看。要真是你大哥这个傻小子弄出来的糊涂事儿，看我不打他。也不对呀，你大哥不是那种半夜偷吃的人啊！啧啧~~我得去看看去。” 毕竟是邻居加亲戚，还有孕妇这层身份。丈母娘急公好义，绕过林里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林里这个始作俑者，鼓动别人烧狼粪的家伙本来就有义务和责任去看看，更别说丈母娘都发话了。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心说烧狼粪也不看看天气，就今天这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象条件，烧炕都怕返烟，你还烧狼粪。赫然忘记了自己兜里那一截正在体温的烘烤下，渐渐融化变软的狼粪。 大哥家的大门还朝里面插着，林里和丈母娘敲着喊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林里正要踩着墙壁往里面跳，几名住在左近的邻居被惊动，也都手揣到袖子里面跑了过来。 “咋了这是？我看这边烟气挺大的，是不是失火了？” “应该不是，那烟气看着黑黢黢的，味儿又难闻。不像是失火的样子啊！” “啧啧啧~~”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几句，一个大小伙子正要往墙头那边儿跳，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跑出来一个半大小子，一看那模样就知道是堂大舅哥亲生的。 “大小子，你家咋的了？” “奶奶，今天我妈做饭呢！不知道怎么的灶台里面突然就起了黑烟了。从锅灶的缝隙和灶火门儿往外窜。用灶火门堵也堵不住，那烟可呛人了。” 大小子跑出来把大门插销打开，众人呲溜一下就冲了进去，还一边儿听小孩子叙述着当时的情况。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还好不是失火，总算是松了口气。同时也对那黑烟的来源起了疑惑，好奇的赶紧往里面小跑。 林里偷眼看了和众人相跟着往里走的大小子一眼，只见不怎么白净的脸上满是黑道道。尤其是鼻孔附近那一块儿，像是被揍了之后乌漆嘛黑一坨黑青似的，看着有点儿喜感。像唱戏时候化的妆似的。 正观察的入迷，走在一行人前方的老头儿先是把门帘给摘下来丢到了一旁。一股浓重的黑烟从开着的门里面钻了出来，熏的大家直往后站。 看着那急促的黑烟直往天上窜，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正在这时，堂大舅哥扶着一个还未显怀的女人从黑烟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黑乎乎的孩子，一边儿走一边儿咳嗽。 “哎哟，你们这是怎么的了？这黑烟来的怪异，是往灶台里面丢什么了啊！” 人群中几个妇女赶紧上前把同样黑黢黢的大嫂扶了出来，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坐下，一边儿往身体四周扇着风。还有那手脚快的，已经跑着回自己家里弄咸菜汤去了。预备着灌人用。这也是农村对待中了煤毒，服了毒药的一种很有用的催吐方法。要不是现在天气寒冷，厕所都被冻上了，估计现在就有人去厕所舀金汁去了。那滋味~~想不吐都不行。 “咳咳，大妈、婶儿，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呛的恶心。” 林里正打算往上凑，听听是怎么回事儿。就感觉后面有眼睛盯着自己看。条件反射般的回头，就对上了堂大舅哥那明亮的双眼，露出来一嘴小白牙对着自己，心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众人都围着女人孩子，一时没人管堂大舅哥这个壮男。林里想了一下，赶紧悄悄的走了过去。打算先打个预防针，别一会儿说话的时候嘴上没有个把门儿的，把他也给抖露出来了。 “大哥，没事儿吧！” “咳咳~没啥，就是有点儿熏的厉害。” 堂大舅哥终究是个老实本分的汉子，没那么多心眼儿。不光没说怨恨林里的话，对林里特意过来关照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是脸上的黑色太浓，估计现在都红脸了。 见堂大舅哥是这么个表现，林里偷偷的松了口气。朴实的好汉子啊！ “大哥，要是恶心想吐，就吐两口好了。别憋着，小心弄出毛病来。” “没事儿没事儿，早饭还没吃呢！哪有东西吐啊！就是味儿有点儿呛人。别的倒也没啥。而且发烟也没有多长时间，你们赶过来的也挺及时的。” “那大哥，灶台里面的火灭了？” “应该是灭了，我见烟气太浓，就赶紧用火铲把火给搅合开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是没事儿了。” 林里和堂大舅哥往大门的方向退了几步，见烟囱上的黑烟已经淡了很多，都不禁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后，又都尴尬的调转了头。很有默契的决定不在人多的地方提这个事儿。 一场大雪后的村庄是与世隔绝的，本来都以为这是寻常而又普通的一天，没想到村里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新闻。一个个的循着黑烟的来源，都揣着袖子跑出来看热闹来了。 一个个对着堂大舅哥一家子指指点点的，弄的林里两人脸上火辣辣的。果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估计几年之内这都是村里人的谈资了。至于能分析出多少种可能，那还真是没有边际了。 在那边儿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的大嫂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就要挣扎着回屋里去。毕竟那是她的家啊！ 丈母娘一想，干脆拦了下来。把女人孩子都带回自己家那边去了。反正林副书记已经走了，闲下来的那间窑洞也就林里一个人住，闲着也是闲着。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挤一挤，也比这边儿强不少。 “哎？妈，那我住哪儿啊？” “你就住你大哥这边儿吧！一个个都是没有尸首的，烧个火还能弄成这幅模样，丢人败性。” 见丈母娘这么说，人家估计已经有了某些猜测，林里张了张嘴没敢反驳，默默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安排。 堂大舅哥赫然以对，手脚不听使唤的搓动着。毕竟人家是长辈，骂也就骂了，更别说真是自己的责任。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林里，心中才平衡了一点儿，有人一起受着，就不算差。 看热闹的人见正主走了一大半儿，就剩下林里两人。除了有几个堂大舅哥的所谓狐朋狗友进来帮忙，其他大多散去了，毕竟站在门口冷的厉害。 但还有几个孩子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里面那还在冒黑烟的房间直发愣。好奇心强烈，也是小孩子的一种表现。 林里他们也顾不上门口看热闹的小孩儿，掩着鼻子皱眉走进了味道难闻的窑洞。 这还是林里第一次来堂大舅哥家。格局什么的大同小异，就是摆设什么的比林里家里差一些，不过还是能在柜子上看到几件儿簇新的物件儿，应该是当了电工之后新添置的。 进到里屋，味道越发浓重。林里捂着鼻子低头进去，正对着门口的灶门口不时有微弱的黑烟散发出来，而灶台里面早已黑漆漆一片，只是偶尔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星。 再看炕上，被褥什么的还没有起炕，维持着睡觉时候的模样，只是杂乱了不少，估计是跑出去的时候太忙，没顾得上这些。 孩子们当时应该还睡懒觉呢！就被突如其来的黑烟袭击了。没有及时的跑出来，和穿衣服也有很大的关联。 几个狐朋狗友进来四处打量一下，见没什么用得着动手的，就被堂大舅哥给劝了回去。随后又急忙把大门朝里插上了插销。一溜烟儿的赶紧跑回了屋里。 “哎呀！可吓死我了。当时黑烟piu一下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逼了。” 堂大舅哥一坐在了炕上，从褥子下面摸出半盒香烟给林里分了一支。两人都吞云吐雾了起来。房间里面这么重的味道，本打算用香烟压一压，可抽起来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儿事儿。那股子臭味太浓了。勾上芡就是屎啊！一吸烟，烟的味道都变的不伦不类了，恶心！ “咳咳，大哥，咱们还是去外面抽吧！顺便把这门窗都凉豁开了，先走走味儿吧！” 同样喷着白烟咳嗽的大哥也赶紧跳下了地，往门外跑去。 院墙不算高，只到两人胸口的位置，两人也没敢往外面去，就站在窗户底下这里等将就着将一支香烟抽完，堂大舅哥又返回房间里面，用菜刀将糊上的窗户从窗缝处割开，从里面打开了两扇小小的窗户。 冷热空气一对流，房间里面瞬间清冷了许多。但藏在犄角旮旯里面的黑烟也被散了出来。林里抽着鼻子嗅了一下里面的味道，看了看刚刚升起来的朝阳，估计今天晚上是能将就着睡了。 虽然没吃早饭，但两人都是大老爷们儿，又不是干重活儿没力气，都把烟头儿一丢，进里屋忙活去了。 比如林里，把被褥都抱到院子里面晾晒了起来，还不忘记用木棍敲打出里面沾染上的味道。等晾晒的差不多了还要往隔壁搬几套过去，毕竟这个年代的被褥都不富裕，甚至有的人家被褥都不够用，走亲戚的时候还要自带铺盖卷儿。 堂大舅哥的工作比林里的要脏一些。 掏灶台里面的灰本来就要揭锅，但这次堂大舅哥揭的很彻底，直接把大锅小锅，连带锅盖都甩到了院子里面。 用破筐捏着鼻子掏了半框灰出来，临了了还没舍得倒，反而用火铲扒拉着，往出翻找没有烧完的狼粪。 “大哥，你找这个干嘛啊！不会还想烧吧！” 林里正敲着被子里面的尘土，扭头就看到了堂大舅哥那像是烤土豆儿之后流着哈喇子扒拉土豆儿的模样，出口问道。 “嘿嘿！狼粪少见，捡这么一次不容易。我刚刚掏灰的时候见剩了不老少，就想着把它挑出来嘛！这不是没烧完嘛！我打算先收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再烧呗！这次烧的不怎么尽兴。” “啊？你还想下一次接着烧啊！” 林里顾不上放下手里的活儿，提着棍子赶紧跑了过去。就看见蹲在院子里的大舅哥挑出来一截一截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边。 突然，林里觉得腿上凉飕飕黏糊糊的，伸手进去一摸，手指传来了粘哇哇的触感，就感觉不对劲儿。 第187章 再次预谋 嘶~ 林里缓缓将僵硬的手抽了出来，就见指尖上面沾着一坨白乎乎的东西。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死心的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确定了它的本质。差点儿没熏的吐出来。 “哎？你手里那是什么啊？” “大哥，你闻闻。” 堂大舅哥吃过林里这个坑货的亏，哪里还会那么天真。见林里伸手过来，也不敢打开，怕甩到了自己身上。整个人躲炸弹似的弹着跳到了一边。皱眉瞅着林里的手看了一会儿，随后张大了嘴巴，伸出粗糙的大手竖了个大拇指起来。 “佩服佩服。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手上沾了屎还能这么淡定。” “大哥，我也不想的啊！但是一想到你刚才那么珍惜那些狼粪，所以就给你留下来了。” 堂大舅哥想了一下，急忙扭头四处看着找了几根树枝过来，伸着递给了林里。 “快刮刮，刮的干净点儿。” “大哥，你来一起吧！有个人看着，我刮的也干净点儿。” 堂大舅哥是朴实，可不傻。不过也就几根手指而已，还要人帮忙？没有的事儿。 “好吧好吧！我自己来。” 林里抓过树枝，皱眉小心翼翼的刮了两下，就丢到了堂大舅哥递过来的灰筐里面。随后被草木灰一裹，就被堂大舅哥扒拉到了刚刚扒拉出来的那一堆旁边。 “不错不错，又多了点儿。哎？对了。你的兜里还有吧！” “唉！我本来打算一早就偷偷丢进灶台里面的，谁知道我还没开始呢！就被你抢先了。呼~还好我没弄，要不然淑芬娘儿几个都得被熏出来。” “那倒是。孩子们还小，不像我这边，都能打酱油了。” “大嫂不也怀着呢嘛！脆弱着呢！” “哈哈，你大嫂身体好着呢！唔~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的确是犯傻了。” 见大哥陷入沉吟，林里偷着乐了一下，能弄抑郁一个是一个。不过感觉到大腿上凉飕飕的感觉，林里又皱起了眉头。 “你皱啥眉啊？” “大哥，我回去脱裤子去。” 林里甩着一条直愣愣的腿，进了房间。 小心翼翼的坐到炕上，把棉裤一点儿点儿的扒了下来。随后又将口袋渐渐翻了出来，不忍直视那一坨，就端着裤子跑了出去。将收获倒进了灰筐里面。 好不容易适应了棉裤的温暖，这一跑出来，就觉得两条光腿凉飕飕的。林里没穿秋裤。鸡皮疙瘩起了两腿。 “等会儿，别回家。来，把大腿让过来，我用灰给你清理一下腿上的污渍。” “好，大哥，你快点儿的。” 林里半蹲在地上，将那条腿伸直，把阴湿的那处挪到了灰筐附近。堂大舅哥用火铲铲了满满一铲的草木灰，自上而下倒下去，细密飘散的灰果然挂住了不少。但也把林里整条腿给弄脏了。 “大哥哎！你别抖。我腿上现在全是灰。” “你笨啊！我不抖，火铲上的灰怎么掉下来啊！” 堂大舅哥憋着笑，把林里的大腿弄上了薄薄一层灰。看那模样，竟然和后世不少黑丝有点儿像。 赶紧把欲念压下去，别把苦茶籽凸起也弄脏了。灰这种东西细密的厉害，很难清理，更别说肥皂都不够用，哪里舍得用在大腿上。 “好了，你搓一搓，搓掉了咱们再来两次就干净了。” “唉！搓搓搓。” 都到了这一步了，什么脏不脏的都不重要了。赶紧清理干净了把裤子穿上才是正理。 扭头到一边，不忍直视。伸手用力在腿上搓了不少灰卷儿下去。堂大舅哥又反复来了两次，总算清理干净了大腿。 不过堂大舅哥还算有良心，抓了一捧绒柴过来，算是临时当做抹布给林里用了。 “大哥，我的棉裤咋办啊？” “还咋办？没的办，翻出来挂起来晾吧！这会儿日头不错，估计下午就能干了。不然呢？你还想洗棉裤啊！？啧啧，那可就麻烦了。” “唉！好吧好吧！我去晾上。” “别了，留下我弄吧！你腿都冻的抖了。快点儿的，给自己弄上一床被褥回去捂着去吧！其他的交给我就是了。” 林里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没裤子下地的一天。不过天气再晴朗也是冬天，赶紧随手抱了一床被褥往家里跑。 别看被褥好像是保温的，但晾了这么老半天，早就凉透了。抱回家里先摊开来放在炕席上晾着，抬头见两扇窗户开的展，又上炕把窗户关了，这才抱着光腿坐到了炕头上，勉强回过了神。 抬手要抓一抓脸上痒痒的部位，看到用绒柴擦了好几次的手指，又急忙下地用瓢淋水搓了搓手指，虽然不怎么干净，可也算心理安慰了。 屋外，将林里棉裤上的湿处外翻出来，挂在了一截树杈上的堂大舅哥，赶忙把收获的狼粪藏到了院子一角挖出来的一个土坑里面。 想了想觉得不保险，怕成了农家肥，又挖出来用干柴编织了一个小小的草垫子把它们包裹了起来，用草绳扎好放到了闲房里面的角落里面，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破绽，哼着小曲儿又来到了院子里。提着筛选过狼粪的灰筐出大门倒了灰。 回到家里将晾了半天的房门关上，进屋就看到了已经盖上了被子，正躺在炕上百无聊赖的林里。 “你今天别下地了，我早上的夜壶还没倒呢！正好便宜你了。” 堂大舅哥不说还好，他一说夜壶这个事儿，林里就觉得头顶上有一股浓郁的陈年尿骚味熏着自己。 “大哥，你还是拿出去倒了去吧！这个味儿太浓了，我还是不用了。” 翻身看了看正对着头顶的包浆夜壶，林里嫌弃的说道。 “哦，你打算光着腿去院子里面放水啊！大白天的你也不害臊。” 一想到那只能到胸口的土墙，林里就又萎了下来。 “那你倒是倒一下啊！我估计你一个晚上的存货早满了，不够放我半泡的。” “行行行，我去倒去，都是大老爷们儿，毛病不少。” 堂大舅哥出了院门儿，也懒得去厕所，对着墙角就duangduangduang阴湿了一片墙角。想了想，也没急着给林里送回去，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破旧的铲子，开始清理锅底上的灰。 本来锅底灰叫草木霜，是中药中的一味药，本来还打算收集起来留着什么时候用呢！这下可好，废了。 不同于还有事儿干的堂大舅哥，大白天躺在炕上的林里无聊的紧。看着窑洞的顶部一个人静静的发呆。唉！可惜了家里的收音机了，没有拿过来用。 眼看时间缓缓来到了中午，大小子端着两个海碗送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饭过来。进屋的时候见林里躺着，正打算寻些乐子，被他爸爸在上拍了两巴掌，嚎着去隔壁告状去了。 “这破孩子，真是的，连长辈都敢调笑。无法无天了。” “嘿嘿，孩子嘛！淘气。别下那么重的手，吃饭吃饭。” 林里讪笑着爬在炕上，拿过海碗就往嘴里塞吃的。谁让他刚刚无聊的厉害，就回想了一下记忆中那些敬职尽责的“老师”，还别说，记忆虽然模糊，但情节本来就吸引人，大兄弟还挑头了。这事儿闹的，要不是堂大舅哥的斗来的及时，林里就丢丑了。 “林里啊！我琢磨着咱们什么时候再尝试一次啊！今天早上不过瘾呐！” “啊？尝试什么？哦。你还打算试试？” “是啊！谁知道今天早上天气那么阴沉沉的啊！现在可好，出了太阳了。时机没选对啊！” “嘿嘿，你要是想试试，其实也有办法。等明天早上咱们起的早点儿，天气要是晴朗，咱们就准备放狼烟，等天渐渐亮的时候，咱们的试验差不多也快开始了。就是放狼粪的时候得少点儿，可不能像你今天早上似的，半泡全放进去了，还是湿的。” “嗨！我不是没想那么多嘛！你裤子里面弄出来的那一截我看了，粪量不大，正好做尝试。” “切！那是，我可不敢像你那么虎，一次半泡。总得先找找经验啊！影响也能小点儿。要是没玩儿好，那不是把东西都糟践了嘛！下次再遇上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唔！有道理。你看这样行不行？经过今天这么一晾，家里凉的厉害，咱晚上还得睡觉呢！我想着一会儿吃完了饭把锅灶安置好，烧上一捆柴热炕。顺便儿给你烧点儿水洗洗，顺便儿嘛~~咱们烧一截，就一小截，就这么长。” 堂大舅哥也真是不嫌脏净，双手被碗筷占着，没个比划的东西。竟然夹了一截咸菜当了参照物，看的林里一阵反胃。 “行吧！什么时候烧炕？我和你一起啊！” 林里可没有那么好心，他就是怕一会儿烧起来了又发生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到时候自己裤子都没穿，跑不出去啊！ “好说，等你裤子干了再说。” 一听下午还有机会，堂大舅哥端起海碗就往嘴里倒。没过几秒，就丢下一个光溜溜的海碗跑了出去。又很快将满是褶子的裤子给林里丢到了炕上。 “你试试，干的。” 林里不忍直视的看着自己的棉裤，终于还是伸手过去感受了一下。除了那个地方有些干硬，别的倒是没什么。甚至还伸鼻子过去闻了闻，还好堂大舅哥用草木灰给处理了一下，要不然还有味儿。 “成，我吃了饭咱们就准备。” 林里把棉裤塞进被窝里面热着，磨磨蹭蹭的吃了饭。随后就在堂大舅哥的监督下穿好衣服，狼狈为奸的到了院子里面。 面对选择柴禾还是大柴，林里有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还是烧大柴吧！今天估计烧火的时间不短。要是用柴禾，我怕你一捆不够啊！要是用大柴，就胳膊粗那种的，两截估计就差不多了。还不用一直加柴，也能少点儿灶灰啊！” “唔，这么说也对。哎？咱们要不顺便儿炖点儿骨头吃吧！” “哈？骨头？家里还有骨头？” 难道这憨厚的汉子还真的打回来大猎物了不成？不声不响的。 “嗨！前几天我朋友他们弄回来一只傻狍子还没拆解呢！正好要点儿骨头架子回来。小火这么一闷，啧啧啧，那个味道哎！香啊！” “哦！大哥不是自己馋了，是想着给大嫂她们送吧！” “嘿嘿，那是当然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算惊着了，又要去隔壁借宿，挺不好意思的。” 这本来是两家人的事情，林里也不好拒绝，更别说还有一顿肉吃呢！不过~~林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哎？大哥，那狍子那段儿带蹄子的小腿骨应该没啥用吧！” “那有啥用啊！又没多少肉，一般人都懒得处理，直接剁下来丢了喂狗了。咋了？你喜欢吃？我给你都要过来，就是剥皮的时候费点儿工夫，别的也没啥。” “不是不是，那有啥好吃的。我就是想着弄个狍子腿做个烟袋。蹄子完整，带毛儿的那种。” “嘿！你这想法还真是有趣。大家都是用光溜溜的羊腿做，你可倒好，还要个带毛、带蹄子的。不过这个烟袋做出来应该有意思，成了，我去要去。你在家里等我啊！” 堂大舅哥说干就干，柴禾也不弄了，直接就交给了林里。自己兴冲冲的去找骨头去了。 林里用狍子腿做烟袋算是心血来潮，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再说了，烟砖的价钱多便宜啊！买一块儿能抽多久啊！他现在没什么烟瘾，可不想抽上了瘾头。那种能让自己呼吸困难的烟袋正合适。毕竟它的味道得去不好闻，当不得香烟的称呼。 哼哼着小曲儿，带着两截大柴回了屋。又抱了点儿柴禾进去，总要引火的，火柴可点不燃那么粗的大柴。 想着一会儿要炖骨头，林里还特意在房间里面四处找了找有什么吃的。 但除了土豆儿、萝卜、白菜，其他一无所有。就这，除了土豆儿能放点儿，其它也只能做个点缀。真当饭吃，它也不够塞牙缝儿的啊！ 第188章 不吃午饭 从墙角的瓮里面捡了二十个大土豆出来削了皮，又小心翼翼的剜掉了芽眼，这些土豆皮之类的也不丢，等收集起来送到驴棚那边喂驴。 等归置了土豆皮，这才在小盆里面放了点儿水沾着洗了洗土豆。然后用菜刀瞅准地方，控制好力度稍稍切一点儿进去，刀柄用力一掰，就听的咔嚓一声，剜下来一块儿不规则，且满是毛茬儿的土豆块儿下来。顺手就丢在了一旁。 相比用刀切的齐楞板正的土豆块儿，带有毛茬的煮出来会更加入味儿、挂着汁水，而且口感比起前者的光洁，更带着一种沙沙的口感。是厨房中的一个小技巧。 一个拳头大的土豆儿在林里笨拙的操持下，剜了五六块儿就被耗尽。虽然有点儿小，但煮起来也方便，吃的时候还容易控制量。 脑海里算计着两家人的数量，能吃饭的也有9个人，而且除了丈母娘岁数大些，其他不是壮劳力、奶孩子怀孩子的，就是能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二十多个土豆儿，应该也差不多了。 等逐一剜好了土豆，林里将刚才洗土豆儿的盆里的泥水倒掉。涮了涮后重新添满了清水。将土豆块儿放进去细细的洗了一遍。 到最后，洗过土豆块儿的水也没舍得倒掉，而是放到一边儿静置。打算等洗下来的淀粉沉淀之后收集起来和成面，挖点儿海贝吃。 所谓的海贝，就是用土豆淀粉和成的面擀成豆角粗细的长条，揪一个蚕豆大小的小剂子，用食指中指托好，大拇指一下一下将之掐薄摊平，顺便留下一节一节的痕迹。随后放到锅里面煮熟就是了。和大海没一点儿关系。算是内陆人民对海洋的想象和向往吧！ 准备好了土豆儿，林里伸着手无所事事。想了一会儿后才一拍脑门儿，竟然忘记泡粉条了。白菜好像也没有准备。 急忙又拿了一块儿干粉条丢到一个盆里加了些凉水，这才开始切白菜。 等一切准备好的时候，堂大舅哥也扛着一挂剔的没什么肉的骨头跑了回来。 “我去，大哥，这骨头谁剔的啊！这刀功也太好了。” 林里看着一挂没什么血肉，骨头上只附着一层薄薄筋膜的狍子“羊蝎子”就开了口，太阳照上去竟然反光。苍蝇站上去都要打滑的吧！ “嗨！一个狍子能有多大啊！看，我还弄回来两斤肉。” 哦是了。林里刚才被一挂白花花的骨头弄的晃眼，竟然没有看到后面还用草绳挂着一条肉，看起来也的确是二斤的模样。 “那这打算怎么吃啊？骨头能煮，这肉呢？炒着？” “嘿嘿，炒啥炒啊！直接切成大块儿丢进锅里面煮不就是了。” “啧啧，你可真大方，这二斤肉煮出来能有什么东西啊！不都缩水成一小点儿了。还是拿到隔壁，让我妈和嫂子看着弄吧！让你这么一操持，得缩水多少啊！” 不会煮肉，煮出来的肉不光柴的厉害，而且缩水也很厉害，通常能保持原有肉量的六成就不错了。也就是俗称的损了。不管吃着还是看着，都觉得亏的厉害。 “也对，你先去家里把柴刀和垛子拿出来备着，我回来就剁骨头。” 说罢！提着肉头也不回的往隔壁跑去。 林里回闲房找到了常用的那把柴刀，看了看刀刃儿，竟然有些微微的卷刃，看来一会儿要磨一磨才好。 又在院子外面找到一块儿满是斩痕的树墩儿搬到了宽阔些的地方，平时应该是砍柴的时候垫着用的，要不家里也没有这么骨头等着剁。这个时候，堂大舅哥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准备了些啥？” “二十多个土豆儿，一大块儿干粉条，一颗白菜。怎么样？够了吗？” “嗯！差不多了，这个量也够了。婶儿那边儿说要擀点儿面条儿。把那些狍子肉炸个肉酱吃。呀，你这都准备好了？就剩下动手了。” “那是，一听要吃肉，我根本停不下来啊！不过这柴刀有些卷刃，得磨一磨才行，我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你家里的磨刀石放哪里了。” “嗨！磨刀石在家里呢！我拿去。” 磨刀石放在闲房里面，堂大舅哥进门没两秒就走了出来。 林里回房舀了些水出来，在磨刀石上面倒了一些，堂大舅哥坐着墩子就开始擦擦擦的磨刀。 林里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大人磨刀。总觉得有点儿影视剧里面大侠的感觉。虽然一直想尝试，但那时候年纪小，家里人不可能让他接触刀具。看着堂大舅哥那往复的动作，沾着水的柴刀被磨的擦擦作响，不一会儿，刀刃就亮堂堂的。 尤其是大舅哥将刀刃正对着自己，用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林里就心里痒痒的。 “看啥啊！两眼直勾勾的，看的我心里发毛。” “嘿嘿，大哥，我这不是想试试磨刀嘛！” “哈！这有什么啊！不就是磨刀吗？很简单的，来，你过来坐下，我教你。” 林里忙不迭的坐到了墩子上，堂大舅哥稍微点拨了两句。林里就开始双手托着柴刀开始磨，不时学着摸摸刀刃儿。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变化。而经过堂大舅哥几次矫正，林里越发觉得磨刀这个事儿太无聊了。怪不得一些小说中经常用磨刀石来形容磨砺了，不光磨刀石摩擦费劲儿，磨刀的过程也难受啊！ 终于，林里磨的心里不耐烦的时候，唐大舅哥说差不多了。林里如释重负的终于丢掉了手里的活儿。 一股凉水冲上去，刀刃儿的确亮了一些。不等林里欣赏。堂大舅哥在手心儿吐了口唾沫搓开，拿起柴刀就把着骨头架子开始肢解。 想起某本书里面讲述看杀羊的热闹场景，林里往后站了站，饶有趣味的听着肢解骨头时那种嘎巴的脆响，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骨架。 “大哥好刀功，这一刀一刀的都剁到一起了，一点儿也不带偏的。” “嗨！这都是被逼无奈啊！本来一个狍子就没有多少肉，再被那帮家伙一剔骨，那就更没多少了。我要是再剁的稀碎，骨头煮出来就都是骨头渣滓了，可怎么吃啊！最起码现在还能啃骨头，吃煮出来的菜。” duangduang 又是两刀下去，肋骨都被斩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剁成小块儿。突然，林里想到一个问题，好像没什么调料啊！ “调料啊！有呢！大蒜、干辣椒、葱什么的都有。” “额~大料呢！” “大料？我想想啊！嘶~这些都是你大嫂收着的，你去墙壁那里喊一下，让大小子问问。” 林里虽然还想接着看剁骨头，但没有大料的骨肉煮出来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就赶紧跑到了墙壁那里，对着屋内喊。 没过一会儿，大小子出来听了林里的问题，放下门帘回到了屋里。等了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包着笼布的小包走了出来，走到墙头这里递给了林里。 “三奶奶说大料包已经弄好了，你们放进去就行。” “行了，你回去吧！” 大小子滴流乱转的眼睛眨了眨，露出小黄牙看向林里。 “怎么了？你想干嘛啊？现在还在剁骨头呢！可没有肉给你吃啊！” “嘿嘿，我就是想和你们一起煮肉。” 林里还未回答，堂大舅哥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回家找你妈去，不用你凑热闹。要是敢在你三奶奶家里捣乱，小心你的，乖乖的啊！” 一听堂大舅哥拆穿了他想逃离出来玩儿的小心思，就垂头丧气的在院子里挪腾着往屋里走去。 林里心说这小子得多淘气啊！能让堂大舅哥头疼成这样。可一想到自己小时候那闹腾的劲头儿，林里就是一个哆嗦，估计没几个父母不希望自己淘气的孩子能乖巧一点儿。 将大料包带回家里，林里看了看剩下半瓮水的水瓮，出门儿就拿了水桶、扁担就要去挑水。 “水不够用了？” “还剩半瓮，算上洗洗涮涮，估计是差点儿。我去挑水，一会儿洗骨头什么的就归你了。” 堂大舅哥做了这么多年的一家之主，生活技能早已纯熟无比。除了做饭比女人们差点儿，外加不能生孩子，还真没有怵过别的。交给他来炖骨头，放心着呢！ “行吧！路上慢点儿，不急。” “还不急？我下去多挑点儿水回来，直接在院子里面洗吧！你还想回家舀水洗怎么的？多麻烦啊！” “要不直接带去河里洗也行。” 听堂大舅哥这么说，林里还真有点儿犹豫。但一想到缺衣少食的村民，今天他们可是要啃骨头啊！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还是算了，提着这么大一筐骨头在村里头转悠，不定被拦住问多少次呢！ “别了，还是我挑水去吧！洗完了的水倒在院子里，明年开春种菜地的时候地面还能潮湿点儿。” 虽然院子不算大，可也有这着巴掌大的一块儿菜地平时用。弄点儿什么辣椒、香菜之类的直接揪着吃也方便。 “去吧去吧！时间还长着呢！” “哎？大哥。咱们是不是没有吃午饭啊！？” 林里刚弯下腰要挑空桶，就觉得肚子空荡荡的，一股空虚的感觉直冲脑门儿。 “嘿嘿，你才想起来啊！我刚刚去拿骨头的时候，路过隔壁和婶子她们说了，咱们这边儿就不用吃午饭了，等晚上一起吃。你大嫂还说我一吃肉就算计的明白呢！” 听到这里，林里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虽然事情没有个结果，但估计人家都猜到了，就是没有明说而已。被嫌弃不给吃午饭就明说，还编织这么个借口。只要饿过的人都知道，好像一顿不吃也吃不了多少。更别说家里都是女人孩子了，男人们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敢吃撑？ 不过一想到男人的脸面，林里没说什么，把胳膊放在扁担上遮着出去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人不算多，但个个都和他打招呼。除了他人不错，理发手艺好之外，更多的是旁敲侧击一下问问今晚的饭打算怎么吃。估计吃狍子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弄的林里回答了几次就有些厌烦。到了后来，干脆就加快了脚步埋头赶路，要不一路上就这种问题了。 来到河边儿的时候，顽童们还在玩儿冰。不时会有家里的大孩子或者妇女过来，揪着一个顽童的耳朵离开。偶尔也会有大嗓门儿的，站在高处对着河这里就吼，人群中的顽童则会经不住呼喊，依依不舍的往家里走去。 林里对此心有所感，谁还没有个童年呢！怪不得都说河东狮吼呢！合着是应在了婚后的嗓门儿上了。也太吓人了。 不等林里把一桶水挑起来，冰面上的孩子们走了个一干二净。 往返三次，终于把水瓮挑满了。而骨头也已经下了锅。 林里坐在炕上抽着堂大舅哥的烟袋休息，一边看着人家生火。 “大哥，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好像没给我要回来狍子腿啊！我还打算做烟袋呢！” 呼呼呼~~ 堂大舅哥小心翼翼的擦着一根火柴，双手捂着等火焰着起来之后，俯身到灶门儿那里，将绒柴引燃之后，将着到了尾部的火柴也了绒柴里面。 又轻轻吹了两口气，见火势起来了，小心翼翼的用火铲将绒柴捅进了进去。这才加了一些劈开的碎小的柴进去。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在家里也是家务活儿做惯了的。 忙完这些，抬起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有着黄色皮毛，黑色蹄子，呈九十度弯曲的狍子腿递给了林里。 “我没给你，还以为你给忘记了呢！” “嘿嘿，我一用你的烟袋就想起来了。” 接过狍子腿摸了摸，一根根毛发生硬，有些扎手。不过顺着摸也挺滑溜的。掰开还有些柔软的蹄子看了看，将里面夹着的东西扒拉掉，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用手抓住蹄子试了试，虽然和正常抓烟袋杆儿的时候有些差别，但也还算顺手。看着正对自己的白色骨膜。林里觉得现在还做不了。 “得放在阴凉的地方阴干了才能做。估计放个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哦，那就先收起来好了。” 第189章 两个男人的生活 “这两天估计你回不去了，先放到柜子下面阴干着吧！不要放的太靠里面，省的让老鼠给糟蹋了。” 堂大舅哥指了个地方，林里直接把狍子腿放到了柜子下面的空隙里面。站在外面相看了一下是否合适，既能看到，又不会太靠外被踩到。 刚放完正要起身，又蹲下去把狍子腿拿了出来，活动了两下关节。看着还能活动，有些松弛的关节想了想，去外面找了截草绳给捆好固定了一下。等干透了，就保持这个姿势了。 “这么拿着舒服吗？我怎么觉得不大合适啊！” “不舒服也比弄直了好啊！蹄子直戳戳的指着人，挺不好看的。而且两边差不多快一边儿长了，挺不好看的。” 堂大舅哥想了想林里说的样子，呲笑一声，回头见灶台里面的火上来了，急忙将两截大柴塞了进去。拉动风匣鼓风，灶台内陡然旺起来的火对着大柴一阵呲。眼看就着起来了。 林里刚把狍子腿放好，还未走到炕边儿，就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狍子腿，担忧的对烧火的堂大舅哥说道。 “大哥，放到柜子下面，会不会冻了啊！这天气冷着呢！” “啧！咱们窑洞里面暖和着呢！晚上睡觉不冻脸。” “额~可人是会发热的，而且盖着被子在炕上躺着。可狍子腿就不一样了，是放在地上的。这地面肯定要比炕上冷啊！我就怕一个不留神给冻了。” “哎呀！不就一根狍子腿嘛！冻了就冻了，还能臭了怎么的？这狍子让打回来的时候就是死的，然后放到院子里面冻了好多天了，要冻也早就冻了。” “可是冻着不好阴干啊！你看咱们夏天的衣服就比冬天外面晾着的衣服好干。本来早一天玩一天的也没什么，可我心血来潮，还等着它阴干了做烟袋呢！” “唉！可我这窑洞也就这么大，不放在柜子下面放哪里啊？难道放在炕头上捂好了不成？” “炕头肯定不行，那里温度高，那不臭了嘛！我琢磨着要不放在柜子上面，或者屋里面的窗台上，这样不会冻，阴干的还比较快点儿。” 堂大舅哥看了一下林里说的几个地方，和柜子下面比较了一下，好像也差不多的样子，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 “去吧去吧！你自己想好了放哪里就放哪里，记住地方就行，往回搬的时候好拿走。别到时候记不起位置了，在我这家里翻箱倒柜的弄的一团糟。” 堂大舅哥被林里这婆婆妈样子弄得有些无奈，没好气的说完话，就把小凳子搬正，正对着灶台专心烧起了火。只是拉动风匣的动静太大，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林里不放心的将狍子腿收起来，放到柜子上觉得不美观，也怕被几个皮孩子回来给玩儿的弄丢了。 又放到了外间的窗台上，但外间温度低，怕冻坏了。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最后爬上炕放到了炕这里的窗台上。不热不冷，挺满意的。 “放好了？那个地方也一般。你不如挂在窑洞顶上好了，最完美。” 听出了堂大舅哥的不满，林里讪笑着下了地。见大锅里面的水已经开了，就把放洗土豆儿水的那个盆拿了过来，把表层的水倒掉，留下了盆底一层有些发黑，但已经沉淀了的淀粉。 “怎么的？挖海贝儿啊！” “你看，二十多个土豆儿洗出来的，不少呢！咱再加点儿，多挖一点儿。” 林里给堂大舅哥看了看盆里面的淀粉，用手指一扣，一种带着弹性的别样触感过后，沉淀的淀粉被挖起来一块儿，用手一攥，一种咯嘣咯嘣富有弹性的触感，伴随着声音传到了耳朵里面，听的林里舒爽无比。 “你可得了吧！不就一个淀粉嘛！好像没吃过似的。还闭着眼。丢人~~我去给你挖两碗过来，让你吃个够。” 不像后世磨土豆淀粉的时候用机械，家家户户都有自来水入户，有满足使用的大盆，还有晾晒淀粉时候用的塑料薄膜和吸水用的砖块儿。 这个年代可以说真的穷到骨子里面了。土豆淀粉的加工都要用石磨，然后一点儿一点儿的用人力来纯手工制作，之所以不用牲口，那是因为这个时候牲口比人还要精贵。 再加上取水不方便，缺少提取淀粉的工具，甚至是缺少制作淀粉的原材料土豆儿等现实问题。土豆淀粉算是比较精细的粮食了。一般人家一年下来能不饿肚子就已经非常非常好了。 相比后世人们对纯手工制作的追捧，现在的林里十分怀念后世那种工业化大规模生产的效率。即便偶尔有个螺丝、铁钉掉进去，或者发生一次食物中毒之类的事情让消费者感到食品安全问题迫在眉睫。但林里还是十分怀念。饿肚子是最现实的问题。 “别别别，做的不少了。又是骨头又是肉酱的，还有那么大一坨粉条，这点儿土豆淀粉够了。” “别呀！要是想吃就吃啊！还差那三两碗的？” 见堂大舅哥还要往外走，林里赶紧把人给拽了回来。家里马上又要添人口了，还是省着点儿的好。 “够了够了。这都能挖多少海贝儿了，吃不了都得坨。” “你要吃就别客气，真不差那三两碗的。” “哎呀。水滚了，快点儿打一下浮沫。这狍子死了没立刻剥皮放血，里面的死血估计不少，别一会儿煮到肉里面去了。那就一点儿都不好吃了。” 堂大舅哥闻言，又转了回来。不过还是给林里指了一下放土豆淀粉的地方，让他想吃就自己拿。林里自然连连答应，但没有真的去拿。 土豆淀粉和面要用热水才好，林里把湿淀粉里面的水控了一下，才从小锅里面舀了点儿热水出来开始和面。 和白面那种沙沙的较为粗糙一些的手感不同，土豆淀粉比较光滑，和面的时候总觉得手上特别滑溜。一想到两个儿子身上可能起痱子，林里就觉得用土豆淀粉来代替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丈母娘和淑芬什么态度，毕竟是粮食。不过有修狗呢！同意的概率会大一点。 把自己的想法和堂大舅哥炫耀似的说了一声，正在用勺子打捞浮沫的堂大舅哥对林里的想法嗤之以鼻。 “你可真是个人才，土豆淀粉那是用来吃的，虽然手感光滑，做痱子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能用别的东西代替，为什么非要用土豆淀粉呢？要让你这么弄，家里都快养不起孩子了。” “啊？还有能代替痱子粉的东西？是什么啊？” “是土。” “土？” 林里闻言瞪大了眼睛，话说土那个东西粘在身上多难受啊！一想到两个儿子白嫩的肉中间夹着一条湿土，成了土娃娃，家里的被褥都有一层沾着汗水的土块儿在上面，那得多难受啊！想到这里身体不自觉的抖了几下，毕竟他每次洗完头，脖子上粘点儿空气中悬浮着的土就痒痒，难受的厉害。 “想啥呢！当然不是你想的那种地里的土了。要用细土，就是窗台上面刮风的时候落下来的那种。细生生的，摸起来可丝滑了。” “哦？所以每次刮完风我妈就拿个笤帚簸箕在那里扫土，就是为了给孩子们准备痱子粉？” “废话，你以为呢！？” “哎呀！我当时看到我妈扫土也奇怪呢！扫土直接扫下来就行了，还要用个簸箕接着，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废话。你以为呢？婶子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能做那没用的事儿怎么的？” 林里撇撇嘴，对劳动人民的生活智慧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说话间，盆里不多的淀粉已经和好了。而且做到了盆光、面光，手也挺光的，稍微粘了点儿干面在上面。用手扣有点儿费事儿，不容易扣掉，还把手心儿扣的红彤彤的。 堂大舅哥见状，就给林里递过来一把菜刀。 “用刀刮吧！扣不干净的。你要是搓，我又怕你手不干净，别把身上的脏东西给搓进去了。” 刚搓了两下，手心里面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卷儿，看起来和搓的莜面鱼鱼儿似的，就是细里很多。听堂大舅哥这么说，林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过菜刀小心翼翼的刮起了手。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以前见丈母娘这么做过。 砰~ 沉重的木质锅盖被堂大舅哥盖了回去，舀出来的浮沫虽然看着灰呼呼的，但里面的油水也不少，是修狗的专属。晚上的时候人吃肉，修狗就可以跟着喝汤了。 林里刮完了手，抓着面团儿把盆里面剩下的面又粘了上去，揉了几次后先放到一边儿醒着去了。虽然不知道需不需要醒面，但还不到放海贝儿的时候，现在挖出来比较容易干。 “哎呀！让它滚着吧！现在咱们是闲下来了。你赶紧洗手去吧！忙活了大半天，咱们休息一会儿。” 看了看还有一层淀粉的双手，林里搓起了面团儿。先挖完算了，用盖子盖上也行，总不能现在洗了手，一回儿再沾手吧！ “大哥，你先歇着吧！我把海贝儿挖出来好了。” 堂大舅哥半躺在炕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摸起烟杆儿给自己装了一袋烟。刚要点烟，就又爬了起来。没舍得再用一根火柴，而是到灶台里面点燃用植物的茎扭成的绳条，随后吹灭绳条上的火焰，吹掉了浮灰，对着红彤彤的火星点燃了烟丝，又躺回到炕上美美的抽了起来。 要不是确定堂大舅哥家里没有福寿膏，林里都要用火铲打他了。那抽烟的模样太欠揍了。 “大哥，旱烟我也抽过，没觉得多好抽啊！” “呼~废话。旱烟好抽怎么会这么便宜啊！能抽卷烟当然好了，劲儿小，味道好。我也就是抽习惯了，休息的时候没有这一口觉得不爽利。” 说着，堂大舅哥又一口稀薄的白色烟雾从嘴里冒出来，想吹个烟圈儿，但旱烟稀薄的烟气没什么可操作性，也就作罢！ 林里胯上炕沿，把面团儿搓成细长条，开始揪着挖海贝儿。屋内除了咕嘟嘟小滚着的大锅，和灶台里传来的大柴被烧爆开的声音，寂静的再无一丝声响。 噗呲~~ 一坨带着红色亮光的烟团儿从烟杆儿顶端的子弹壳里面飞了出来，带着一条细细的白烟掉到了地上。滚了几下后变的灰白了起来，留下了一片妖娆的白烟久久不散。 堂大舅哥又摸起烟袋装满了烟丝，继续抽烟。 林里羡慕的看着能把子弹壳里面的烟灰喷出来的堂大舅哥，这个虽然和肺活量有关联，但更重要的是技巧的掌控。林里也练习了一次，除了把烟杆儿里外喷的到处都是口水之外，还把自己的脸颊肌肉弄的酸疼，除此之外别无收获。 所里林里用烟杆儿抽烟的时候，几乎是抽个两三锅就要用硬物疏通一下有些堵塞的子弹壳，甚至要把它拆下来疏通烟杆儿。毕竟烟杆儿里面都是发黑的烟油和掉进里面的烟丝混合起来的油渍，几乎清理不干净。 “怎么了？你不是会抽烟吗？还想学学啊！” “不想学。就是觉得你们吹烟灰挺厉害的，即便是牙都掉光的老头儿都比我吹的好。” “哈哈，那是当然，都抽了多少年了，要是连这个还不会，那才算是完蛋了。哎呀！这躺一会儿就是舒服，你先忙着，我去院子里面转转去，透口气。” 随着大锅里面汤汁的翻滚，不大的窑洞上方早已被水汽所笼罩。屋内的空气确实有些潮湿，让习惯了干燥的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林里加快手里的动作，想了想，干脆把剩下的一半儿搓成了鱼鱼儿，算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吧！换个花样说不准吃的更香呢！ 这也是黄土高原贫乏的物产让人们渐渐养成的习惯，在食物本源上改变不了，那就多来点儿花样。也就这个地方能把一把面粉玩儿出花儿来。 第190章 啧啧 等将手里的工作收尾之后，林里洗了个手，出门前又赶紧去炕头那里拿了一支卷烟出来，揭开灶门儿将大柴往里顶了顶，准备到院子里面蹲着抽支烟回回神。 出了房门，对着不怎么火辣的太阳伸了伸腰，舒服的头皮发麻。 擦了擦流出来的幸福眼泪，自己找了个向阳的位置正要蹲下，想了想又回到了屋里，从地上捡了一根柴禾，从灶台里面借了个火儿，点燃香烟后才又匆匆出来，一下就蹲到了刚才选好的位置上。 半眯着眼睛，吸一口香烟。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那怡然的表情，像极了一只晒太阳的老猫。 “给，坐着晒。蹲的久了容易腿麻，起来的时候还头晕。” 一个用草编制的蒲团丢到了林里身侧，堂大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坐到了林里旁边儿，开始抽自己的烟袋。 林里掂量了一下重量，着编制细密、柔软没有毛茬，表面在闪闪反射着光芒，已经坐出包浆的蒲团，挪到下面一坐了上去。 上下起伏了几次，只觉得整个臀部都被紧紧包裹，而舒展开的双腿噌的一下，似乎有无数血液激流而过，一股奇异的爽感穿过头颅，林里似乎有点儿明白为什么会有窒息这种神操作了。 “大哥，这草蒲团用什么编制的啊？坐上去很舒服，比肉也不遑多让啊！” “呸。你还想坐怎么的？那都是以前地主老财、大资本家、洋买办才有的压迫穷苦人民的操作。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咳咳~~哪有，我就是这么一个形容嘛！就是想说这个蒲团编织的特别好，特别的好用舒服。” 林里只是想起了某一部电影而已，嘴这么说着调笑一下，谁知道万恶的旧社会竟然真的有这种操作，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哦。这个啊！简单，是你大嫂用玉米棒子外面那些叶子编制的。除了对手工有些要求，别的都没啥了。” “哦？我在别人家里怎么没见过这种东西啊！难道只有大嫂会吗？” 堂大舅哥喷了一团儿烟灰出来，在烟锅里面塞满烟丝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一边儿吐着烟气，一边儿说道。 “嘿嘿，不至于不至于，会这个的人家不少。只是像你大嫂这么勤快的不多。要知道编织这草蒲团可是个极为消耗耐心的活儿，一般人家的婆娘她也坚持不住啊！” 林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牛皮可吹大了，这个年代，有多少人家的媳妇儿是个懒得。勤快的都不定能吃饱，懒的估计更是被历史前进的浪潮给淘汰了吧！但面子上终究还是得过得去，林里违心的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堂大舅哥附和着。 啧~这个事儿怎么感觉不是那么对头呢？？不是都说孩子是自家的好，媳妇儿是别人家的好嘛！ “对了，大嫂这门手艺好学吗？要是好学的话我想学习一下，闲着也是闲着，给家里编织几个蒲团出来。大冬天的出来遛弯儿的时候垫着坐不容易着凉。” 坐凉的地方容易让肚子着凉。拉稀虽然不舒服，可是比起用土坷垃擦拉稀的，林里更希望不拉稀。 “简单，别说你大嫂了，就是我都会。就是现在玉米叶子都干透了，稍微用点儿力气就会碎成渣，你要是想学，还是等明年秋收的时候吧！那时候玉米棒子外面的皮还没有完全干透，正是好操作的时候。” 林里撇撇嘴，心说用水泡泡不就行了。但是终究没有出声。这么大冷的天气，真要玩儿水不得把手给冻僵了。要是不小心把手冻伤了，每到冬天的时候不仅会奇痒难耐，手指还会变粗，布满裂纹。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撅着嘴将捏再手里的最后一口烟抽完，拉过堂大舅哥手指里面夹着的烟袋，将还剩下一些烟丝的烟头儿给他塞了进去。 “啧，你倒是捻灭了再往里面丢啊！别把我的羊皮烟袋给烧了。” “不会不会，你这羊皮烟袋不知道用了多久了，包浆那么厚实，抗烧的很。” 堂大舅哥捏着烟袋两侧将火星捻灭，掰开确认了之后，才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 “唉！某人的狍子腿烟杆儿虽然还没有做成，但那都是早晚的事情。本打算找机会给某人做个烟袋，给他配成一套用呢！谁知道~~嘿！！不领情就不做了。” “咳咳，大哥。其实我一直特别仰慕你的打猎技术，还有生活上的技能。不知道能不能跟着学习一段时间，比如看着你亲自示范做个烟袋什么的，也好让我开开眼。” “唉！羊皮是不好找了，毕竟用的不算大，买也不好买啊！不过听说我那位打狍子的朋友刚刚有一只狍子剔了骨。从脚腕的那个部位割一点儿下来还是可以的，毕竟那张皮子损伤也不小，割了也不算影响价值。而且还正好和狍子腿的烟杆儿配成一套。啧啧，怎么会这么巧呢！” “哈哈哈，那自然是大哥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这种好运气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啊！哈哈哈~~” “呸！行了行了，那皮子我一起带回来了，不比个手帕大多少。不过做个烟袋绰绰有余。还有啊！熟皮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就是这皮子小点儿，否则我可不打算亲手做。你是没见过熟皮子的过程，能臭死个人啊！” “哎大哥！这熟皮子能臭成什么样儿啊？怎么会有臭皮匠这个说法啊！” “废话。皮子上面的油脂放臭了你试试？以前听闻做皮甲的时候要把牛皮放到粪坑里面沤才行，据说做出来的皮甲一股子大粪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里闻言没了话说。他看过一些类似的史料，结果是确定的。毕竟看小说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一些类似的介绍，再加上对历史的好奇，做一些搜索了解也很正常。只是一直没有往熟皮子这方面想。 “额。大哥，据说熟皮子还有一道硝皮子的工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从咱们厕所墙上就能扫出来，就是墙壁上阴出来的满满的白霜，冬天的时候见的少，等夏天就常见了。” “额~咳咳，知道了。我也听说过这个东西，据说是黑火药的原材料。” “嗯！我家里之前还扫了点儿存着呢！” 林里闻言没有多往下问，毕竟现在还是二三线大建设的时候，备战意味很浓，谁家里还没有点儿用来和敌人拼命的后世违禁品什么的。 “那~~咱们熟皮子？” “唉！熟个屁。巴掌大的东西，都不用动工具的。我已经放到一边处理了。倒是家里现在缺劳力，你去劈柴吧！那一整根的大柴烧起来难受，劈的稀碎一点。” “啧啧，大哥。这又不是圆滚滚的规则树干什么的，立都立不起来。都是七支八叉的树枝，不好劈啊！我砍东头儿，西头儿能打我头上去。” “废话，要是好劈我也不会等到今天让你劈了。你就说干不干吧！” 毕竟是有求于人，林里梗着脖子坚持了一下，就提着柴刀去砍柴了。不过因为砍过骨头的缘故，柴刀上粘了一层薄薄的油脂，就连刀把上缠着的碎布头儿上面都有。 又去把临时客串了一把菜墩儿的树墩搬过去，架设好树杈，试探了一下稳定程度，提起柴刀对着瞄准的位置轻轻砍了上去。 “大点儿力气啊！虽然没吃午饭，但是早饭~~” 林里砍下一刀，有点儿脱力，依靠惯性砍进去的柴刀都有些拔不出来了。回头看向坐在蒲团上抽烟袋的堂大舅哥，心说就一个蒲团，你坐了就是了，非要让一下。碰到林里这种实心眼儿的给坐了多尴尬，到最后还得找借口把人给赶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大哥，我想起来了。我还真的没有早饭。家里正 烧火呢！就看到你们这边儿的惨状了。” “咳咳~~” 被人戳破了丑事，堂大舅哥一口烟气卡在喉咙里大声咳嗽了起来。抽过烟的都知道，喉咙里面有烟的时候不要咳嗽，要不然后遗症特别大，有时候一天时间不见得能消退了。 而毫无准备的堂大舅哥显然就是这样的状况。一口烟卡在喉咙里面翻江倒海，咳嗽的直打哆嗦。烟袋和烟杆儿都丢到一旁去了。 “没事儿吧！” 堂大舅哥朝林里伸手，涨红的脸颊有些狰狞，还未张开的嘴巴随即被一个咳嗽打断。看的林里心惊肉跳，别是把烟嘴什么的给吞进去了吧！看那模样竟然有点儿可怕。 林里也顾不上什么柴禾、柴刀之类的东西，赶紧往过跑。虽然一时不知道怎么进行急救，但惊慌失措之下拍打后背还是会的。 ~~ 刚刚拍打了两下后背，林里就被一股大力弄的天旋地转，随后脸颊贴在蒲团上，入眼的只有一条半新不旧的裤子。 “嘿嘿~~小样儿。是谁怂恿我往灶台里面塞狼粪的？现在竟然还敢拿这个事儿来笑话我了。” “大哥，没有的事儿，我怎么会怂恿你呢！这就是天大的冤枉啊！” “咳咳~~嗯嗯~~啧啧，我可是慢慢琢磨过来的。虽然你一直没有明确透露出来那种意思，但却一直在暗示我往那边儿走呢！” “大哥大哥，先松开，这么头朝下憋着，很容易出问题的啊！” 堂大舅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林里脸部青筋暴起，赶紧松开了卡脖子的手，让他坐了起来。 林里摸着火辣辣的脖子，活动了一下脖颈，见没什么大事儿，松了口气。再看向还在轻微咳嗽的堂大舅哥说道。 “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既然大哥认为是我诱导了你，那明天的狼粪我来投不就行了？” “哼哼！！这个事儿都早就商量好了，你还想充数怎么的？” “哎呀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直接说呗！弄这么大阵仗，好像我不帮你似的。” “咳咳~是这样的。额~~” 林里等了半天，但是见涨红着个脸的堂大舅哥支支吾吾好一会儿竟然没了下文。 “大哥，你会写字吗？要不你写出来？” “呸呸，我会写字也不会写那几个字啊！” “哦？哪几个字？” 被林里这么一诱导，堂大舅哥没有多想，就将目的物品脱口而出。随后大概是反应过来了，躁得慌，一转身盲着摸起地上的烟袋，开始大口大口的抽烟。来压制心中的羞涩和恼怒。 在飘散过来的淡淡烟尘中，林里被堂大舅哥这个问题弄得也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说是为了全民健康，免费发放的东西，但是能领到的一般都是有权有势有人脉的，要不就是住在城市里面的城里人。而农村，往往是被遗忘的角落，也就那位上来之后才开始重视三农问题。 堂大舅哥能说出这种需求，明显是有用处。但是从哪里找这个东西啊？ 别说这个年月了，就是后世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林里去县计生办盖章的时候偶然看到了那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厚着脸皮在大注视下，战战兢兢的掏出身份证，在县计生办大厅里的免费自助发放机器上领取，都没能领出来。无非就是那个自助机器根本就是个摆设，这还是那几位瞬间停止聊天儿的大妈亲口告诉他的。至于那种免费发放的东西，肯定是内部人联系着外人给卖了，至于钱？？？ 所以林里从两辈子的经验来看，这个年代的农村地区很难获取这种东西。 而且毕竟是橡胶制品，那可是国防工业上很重要的东西，殊不知海南岛当年还修建了一所大学专门用来研究橡胶这种东西，还在儋州有成片的橡胶林。 而历史上的德国败亡，有很大原因就是资源匮乏，而其中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橡胶。 第191章 阴魂不散 唉？不对啊！这大嫂刚怀孕还没有显怀呢！堂大舅哥就急戳戳的找那个，现在也用不上啊？啧啧！怎么回事儿啊？ 而且堂大舅哥的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啊！这种玩意儿可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听到啊！要是城里还好说。 见林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堂大舅哥涨红着个脸，抓着烟袋的手紧紧攥着，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头发。而下的蒲团，早已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扭捏，变形严重。 “咳咳~那啥！你大嫂说五个不少了。咳咳~~” “哦~差不多了吧！五个也不算少了，不过你和大嫂青春年少，不乘此良机多要几个？好像在村里也只能算正常吧！我记得村里四五个孩子的都只算平常啊！” “咳咳！是这样的，你大嫂觉得差不多了。再多了觉得压力大。自从我当了电工，你嫂子就想着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环境，说是打算培养几个读书人出来。可是以我那点儿工资，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啊！” 唉！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从这个年代就开始卷了。不过也不对啊！现在虽然读书要学费，可数目也不大啊！而且大家家里几乎都是一样的穷。又没有什么文具刺客，文具盲盒之类坑钱的东西，又没有动不动就收班费的家长群，又没有主动筹钱给老师买礼物的家委会，不至于啊！ “唉！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你大嫂那个人啊！自从我有了这份正式工作之后，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家庭成分不一样了，和村里其他人家有了区别了。所以就事事总想着和城里比较。 尤其是这次你爸，也就是我叔儿去了乡里工作之后，这种想法就越发强烈了。总是催促着我想办法往乡里甚至是县里调动。唉！！” 林里心中释然，怪不得在堂大舅哥家里发现了不少崭新的物品，原来是这个原因。 堂大舅哥一脸无奈的说完，刚才的紧张尴尬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前路的迷茫。重新坐正身体之后，就埋头抽烟，也不知道抽烟有用怎么的？ 一想起那个把自己一百块卖到这里当上门儿女婿的恶毒后妈，林里就觉得大嫂是不是中了恶毒后毒了。但嘴上还是说道。 “我觉得挺好的啊！毕竟没有多少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农村耕田一辈子，一生吃苦受累，生活在贫困线上下不说，到老了还落下一身的病。 可是去了城里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做的工作可能比种田轻松一些，而且生活的环境、吃用的东西，见识的世面都要比村里强。” “我知道。城里头是好。可是就我这工作，调过去了这辈子估计就回不来了。就凭那点儿工资？我总觉得的心里没底啊！更别说调动这个事儿找谁啊？即便是我叔儿，那成不成的还不知道呢！唉！” 啧啧，这个大嫂不一般啊！不对呀！怎么突然这么有见识了。当时她看上堂大舅哥的眼光好像一般啊！ “大哥，大嫂怎么突然就有了这种想法了。要说你工作有变化，有了些许期待也正常，可是突然对城里这么向往，是不是什么人说了什么啊！” 堂大舅哥深吸了一口气，支支吾吾的说道。 “自从我当了电工，你大嫂就想着法子的给我姑姑，也就是你那位后妈去了封信。然后~~” 哦~厉害啊！原来是有“前辈”指点啊！就是不知道这位恶毒的后妈有没有给家里来信。想到这里，林里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和老婆家里的纠葛是不是太复杂了啊！ “哦。这样啊！那就说的通了。” 见林里脸色没什么大的变化，堂大舅哥偷偷舒了口气。他就怕林里突然暴起，然后发一通邪火儿。他自问如果是自己，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咳咳。大哥，你别多想。我和她的纠葛不会迁怒到别人的。我来林家庄一年了，谁好谁坏我还是知道的。” “对对对。可是你说这怎么办啊？我这天天被催的头都大了。” “咳咳，相比调动工作，那个什么用品好找。” “可不是嘛！而且两件事儿都不算着急。就是每天你大嫂在我耳根旁边叨叨，被弄的头皮发麻。” “哦？那这么说来，你这进山打猎算是躲大嫂了？还有啊！你今天烧狼粪是不是有~~就是那种想法？想把大嫂先赶走？然后一个人躲清静？你们家里的烟囱不会被你给堵了吧！要不然怎么那么大的烟往屋里返啊？” “呸呸呸，可不能瞎说啊！” 堂大舅哥听到林里这么说，急忙做贼似的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四周没人，这才又坐直了。 “你可别瞎说啊！要是让你大嫂误会了，我这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哦。对对对。那咱们先不说这个问题了，要不要进去看看火啊！别没人管，柴禾烧没了也没人往里送了送。” “哦对，我先进去看看火去，一会儿出来聊啊！” 堂大舅哥进了屋，林里坐到了温热的蒲团上。看着太阳已经西斜，无聊的看着农家小院儿。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个个的都想往城里跑，可就自己被买过来了。 不等林里回忆自己前身的悲惨过往，隔壁院落就传来了急促而又沉重的敲门声。 林里急忙站到墙头旁边儿伸着头看了两眼还未开口，丈母娘就伸着两只满是面粉的手，用手肘顶开门帘走了出来。大小子速度快，趁着门帘还未放下的空挡，弯腰从缝隙钻了出来，直接迈着小短腿跑着冲在了最前面，打开了大门。 刚一拉开门栓，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顶开大门走了进来，见到丈母娘，这才停了下来。 “他婶儿啊！林里在家不？” “哦，咋了这是？是有啥事儿不？” “哎呀！我家那个小子哦，不干人事儿，把腿给摔着了，现在疼的直叫唤，我想着是不是送到乡里医院看看去。” “啊？摔的严重了？” “是啊！骨头都从肉里面扎出来了，看着可严重了。” “哦，这样啊！林里他~~” 一个老汉和丈母娘在院子里说话的工夫，林里大致猜到了老汉的想法，站在墙头这边儿搭话道。 “大爷，我在这儿呢！您是不是想借拖拉机啊！” “哎呀！林里你在呢！这就好这就好。我想请你开着拖拉机送我儿子去一趟乡里的卫生院看看。现在村里能快点儿赶到地方的，也就只有你的拖拉机了。” “大爷，没问题，你先去找成虎去热车，我准备准备家里的事儿就出发。” “哎，行嘞！我这就去。” 老汉得到了林里的答复，忙不迭的小跑着出去了。都没顾得上和丈母娘寒暄两句告别。 这个时候，刚进门看完灶火的堂大舅哥听到院子里面的动静，也急忙出来问情况。林里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就赶紧回了隔壁。大冬天的出门总得多穿点儿，而且马上要天黑了，今晚估计是回不来了。要准备的东西那就更多了。 “哎~~” 见林里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堂大舅哥伸了伸手见林里没停，随后也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回到隔壁，林里在丈母娘和淑芬的帮助下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又带了些干粮在身上，就立马道别出了门。 “你这一去估计今天是回不来了，你今天还没有吃过一口饭呢！” “我知道的大哥，可是这个事儿急啊！记得帮我留点儿骨头，等我回来再啃。” “知道知道，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那你就别送了，村里我熟悉啊！用不着这么十八里相送。” “唉！骨头闷着就行了，离一会儿人没事儿的。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送送你，顺便儿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林里白了堂大舅哥，还是闲的啊！要不然怎么有心情看热闹呢！ 两人身量都不低，并排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说话间就来到了停拖拉机的地方。 而成虎这小子动作也快，林里过来的时候，火盆已经烤上了。而且在那位大爷和其他的热心村民的帮衬下，已经在车斗里面垫上了一层厚厚的干草。与以往不同的是，车斗正中央还多了一床被褥，以及一个躺在被褥里面满头大汗，紧咬着嘴唇的年轻小伙儿。 林里走到车斗往里看，才发现那个头特别熟悉。那不是计划着今年冬天结婚，专门儿让自己给理头那个小伙子嘛！ “你这怎么搞的？怎么还把腿给摔着了。” “嘶~~林里哥~~我~~” 小伙儿抬起头无奈的说了一两句废话，随后满脸赫然的低下了头。估计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 “林里哥，咱们上次回来之后车头一直捂着的。今天天气好，我烤了也有几分钟了。水箱的水也加好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这样，先试试能不能启动，要是能启动咱们就准备出发。今天的事情比较着急，能快一点儿是一点儿。” “好勒林里哥，我这就去启动。” 成虎说完话就赶紧跑过去拿车钥匙准备启动，而那位躺在车斗里面的小伙儿以及他的家人，还有周围的村民听到林里说的话，都挺感动的。 不等其他人说一些感激的话。那边儿拿着车钥匙的成虎已经呼哧呼哧的摇了起来。 万幸成虎这小子心思细腻，准备工作做的足。再加上这手扶拖拉机是崭新的，没摇几十下，就喘着粗气运转了起来。就是转速不怎么稳定，听着要咽气似的。 林里赶紧过去调节了一下油门儿，高转速运转了将近一分钟，才松开了油门儿。等黑烟散尽，车辆的运行已经十分平稳。 “大爷，赶紧上车吧！咱们这就走。” “成嘞，马上。” 大爷刚刚答应完，好几个大小伙子就搀着大爷一起上了车后斗。那都是去帮忙的亲戚朋友。还有一位像是那位小伙子的母亲也上了车。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破旧包袱，里面估计是他们家的全部家当了。 虽然没有撩开被子看伤口，但林里也知道，估计伤的挺重的，村里大概率没能力处理。要不然让村里那位三爷爷给上个夹板儿养着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还花费那么多冤枉钱。 等一切准备好，林里和成虎跳上驾驶位，开着拖拉机腾腾腾的就出发了。 与以往那种有准备的出发不同，时间上的准备较为宽裕，所以林里开的很稳，一来是为了安全，而来是不想吹冷风。但这次林里开的比较快。出了村就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对高速的状态。 而经过一天太阳的炙烤，路上的积雪表面有些融化，渐渐的有往镜面那么平整的方向变化，尤其是被碾压、踩踏过的地方，阳光照上去亮闪闪的，竟然有了镜面反射的效果。偶尔一个转弯过去，很可能把林里的眼睛给晃了。 而且融化后的表层走起来能从车辆反馈回来的触感中感受到软绵绵的一种状态。不过随着太阳渐渐落山，气温又周而复始的迎来了新一轮的下降，如果不能尽快赶到卫生院，就怕后面的路不好走。 “成虎，盯着点儿路面，有情况及时报告。大爷，你们坐在后面的抓紧点儿，我得开的快点儿，尽快到卫生院。” “林里，麻烦你了。你是个心里有计较的，开车这事儿我们不懂，你来定就成。不过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小子也是该，他还忍的住。” “是啊林里哥，我忍的住，你别太赶了。天黑路滑的。” 别看林里开的快，可是有那么多人压车，走在雪地上倒也平稳，伤着没有受什么罪。 听到后斗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情绪稳定，还反过来开解自己，不想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林里心中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不像后世某些人，一个个都是极致的利己主义。一切以自我为中心。还管你别人什么，自己受伤了就是有理，就可以摔摔打打。 “放心吧大爷，我心里有数儿。对了大爷，这是怎么弄的啊？这么严重？” 第192章 别腿数秒 听林里这么问，车斗后面安静了一下，众人低眉顺眼的面面相觑，满满的表现欲被堵在了喉咙里面，纷纷憋的脸红脖子粗的，压低了嗓门儿捂着嘴咳嗽。车后斗瞬间弥漫着浓郁的尴尬氛围。 大爷一家虽然也默不作声，但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总不能让林里的问题没了下文。随后大爷也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横了一眼躺在那里默不作声装死的儿子，开始讲述这小子今天的光辉历史。 原来这家伙婚期渐渐近了，整个人精神特别饱满，干啥都带着一股子中二气息。俗话叫做飘的不行。 生产队的驴虽然有专人看管，但那是生产用驴的时候才值得那么用心。 如果等农闲的时候还要用专人的话还要专门设立一个职位，白干活儿肯定不行，报酬还不能太低，所以村里想省点儿开支，就集思广益想出了农闲时候大家挨家挨户轮着放驴这么个办法。毕竟冬日里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能为生产队的驴做点儿贡献反哺一下人家，也是很乐意的事情。 好巧不巧，今天轮到他家放驴了。而这个年头儿大家选择多生，除了晚上没电、没啥娱乐活动和没有普及防护措施物品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是人力在这个年代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所以遇到放驴这种小事情，家长一般都会派遣自己家里闲着没事儿干，整天撵鸡逗狗、掏鸟窝、揭房顶的小子去，而这个倒霉蛋儿是他家里唯一没有结婚的儿子，几个哥哥都有了家庭，这种小事儿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要说放驴，那也是这样的冬天里，难得的一次外出放风的机会。但他整个人憧憬着婚后的美好生活，在哪里好似都没什么分别，干事儿完全不在状态。 脑子一放松，身上软绵绵的就没劲儿，就老是想偷懒儿，但又怕自己不专心让驴偷着空子跑了，到时候还要连夜找驴呢。所以就想耍个小聪明，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栓驴的木杆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蛮腰，两相对比，就把两头驴的缰绳系在了腰上。 心想我这么大一个小伙子的腰难道还比不过驴棚那里的细木头？即便两头驴耍脾气，以我的身量和力气，难道还弄不过你两头驴？ 牵着缰绳能控制的了你，系在这么粗的腰上，那就更厉害了，想着还前后往复运动了两下，那是他婚前教育的成果。 至于教授这些知识的，自然是一些结了婚的小伙伴儿。他爸妈可没有那个脸亲自教授这些东西。 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这种行为也挺担忧的，双手拽着两条缰绳控制着驴子前进的方向和速度，心里也突突的厉害。但过了一段儿时间，见两头驴都挺温顺，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美好的一天中，除了驴子岔开后腿刷拉拉撒尿一分钟停不下来让他看的恶心，要不就是扑啦啦一片散发着白色水蒸气的新鲜驴粪蛋儿让他不忍直视，其它都挺美好的。 眼看就到了日落西山该回驴棚交差的时候了，心里绷着的那根早已快断掉的弦儿终于无声的断开了。 等到路过河边儿饮驴的时候，在野外晃悠了半天，吃了没几口干草，又尿又拉的驴早就渴的不行了。听到微弱的水流声，两头驴循着生理本能，走路就快了点儿。 等下了小坡，到了平坦的河滩，路面一下变的宽广了起来。 两头驴天天吃喝拉撒在一起，关系和人差不多，也是时好时坏。一下午被限制在不大的区域，争夺着没几根的干草，又灌了一肚子冷风，心情差的不得了，谁看谁也没个好眼色。 于是乎，你左我右来了个极限拉扯，开始各走各的道儿。 牲口的力气有多大，看看春天耕地就知道了，能拖着犁深耕30厘米不带打颤的。于是乎，杯具就这么发生了。 小伙儿嘴里一根干草，做着发哥含牙签儿的招牌动作，嘴里哼哼着不知名的暧昧小调，双手还胡乱比划着，竟然有点儿动作片儿的意思。看来是自己提前实习了。 等感觉到腰部两侧有了相反的作用力的时候，才慌忙拽着朝向不同的缰绳，嘴里呼喊着“得儿儿儿~~”想让驴听话停下来。 但受了半天委屈的驴哪里管他这些，驴脾气上来了，一扭噗噗噗接连排出一长串过了肠胃的西北风，将小伙儿熏的脸色发青，口中呐呐无言，比躲在草料堆里面的潘子都惨，就差一个大驴蹄子了。 如果这个时候小伙儿赶紧朝驴喊指挥口号，配合着缰绳也不是不能控制，毕竟习惯成自然，叫驴范驴脾气的时候也不算多。发泄出来了也就差不多了。 但无奈这小子被驴屁熏的晕乎乎的，浑身没力气。再加上两条缰绳斜拽着朝向几乎呈现120度的夹角，单手各拽着一条缰绳，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这样，不听控制的两头驴拖着小伙儿就往河滩上走。河滩上的乱石不少，算不上平坦，前方恰好又碰到了两条相近的小径，小伙儿就这么被两头分开的驴给拽上了乱石堆。 一阵“拳打脚踢”的挣扎之后，一只脚就伸进了石丛之中。刚托着地面想要挣扎出来，就被腰上拴着的缰绳一拉，整个人就歪倒了下去。随后嘎巴~~小腿别断了。 断腿这事儿林里没经历过，不过据有经验的熟人讲述，刚开始的时候是木的，等过一会儿才会有钻心的疼出现。而且能感觉到伤处噌噌噌的往上肿。 所以小伙儿的表现也和那位老熟人的表现差不多，懵逼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嚎叫。等疼劲儿过的差不多了，被冷风一吹，回过神的小伙儿感觉上半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上身竟然光溜溜的没有了衣服。 而那两头驴犯了驴脾气，头也不回的早已靠着蛮力，将拴在他腰上的缰绳脱毛衣似的从上身给拽脱了。 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天色又黯淡了下来，而他还没上衣，要是时间久了，估计得冻死在这儿。强忍着疼痛的小伙儿尝试着想把那条伤腿，然后拖着往回走。但狭窄的石头缝隙，进去容易出来难。再加上骨头有些错位，小腿也水肿的和个大白萝卜似的，那就更出不来了。 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只能抱着满是鸡皮疙瘩的上身哆嗦着取暖。毕竟骨骼肌颤栗也是一种身体发热的方式，这是中学生活的知识点。虽然小伙儿小学没毕业，可本能这种事情不需要刻意为之，生来就会的东西。 本来以为等发现自己或者驴不见了，或者两者都不见的时候才会有人来找自己。但他的运气还真不错，遇上了老马识途的生产队驴。 驴棚下一位等着接班儿的人准时准点儿的看到驴回来了，但是上一任还没回来。当时还以为是偷懒儿的，赶到这一块儿就不管了。毕竟这么大个村子，在村里丢驴还是很少见的，而且很多人都这么干，也没出过岔子。 但看见拖在地上的长长缰绳就觉得不舒服，好歹干点儿人事儿啊！普通的草绳不够结实，而且还会被驴当做食物，可做不了缰绳。这个年代一般都是皮制的，价钱不低。等工业产业发展起来之后，渐渐才有了更加结实廉价的胶皮、尼龙，这才有了更好的缰绳。 接班儿的人懒得弯腰，从驴头那里抓着一端，就开始拽着往上盘缰绳，等盘到尾端的时候，发现两根缰绳搅合在一起，而且相接触的地方，还搅合着一团漏着白棉花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服。 捡起来簇新柔软的新棉花，想了想，这才猜测到出了事儿。心里虽然着急，但驴可是这个时代农业生产的重要动力来源。 接班儿的不敢大意，先是把乱做一团的绳结解开，把驴关回了驴圈，想了想又给驴槽加满了干草，确认没有其他事情之后，这才急匆匆的跑出去通知别人去了。 等找到了小伙儿家里说明了情况，还拿出了缰绳上缠绕着的证据进行了辨认。这才赶紧联系了村干部召集人手，一伙儿人浩浩荡荡的循着放驴的路径一路呼喊着赶了过去。 等出了村子三四里之后，众人才在河畔乱石丛中发现了冻的浑身发紫，意识模糊，哆哆嗦嗦哼哼唧唧的小伙子。众人想办法把他，抬去了三爷爷那里，看过之后得了个尽快去乡里找医生，要不然可能会瘸的结论。 于是，小伙儿的老父亲才在众人的建议下，急匆匆的跑去找了林里。 “哦~这样啊！那伤了几条腿啊？” “唉！伤了一条就够费心了，还几条呢！眼看这结婚的日子就要到了，现在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这腿会不会瘸，人家女方会不会悔婚啊！唉|！你这毛孩子，就不能稳重点儿？” 大爷很生气，越说越激动。最后抬手在小伙子肩膀上打了两下，但很快被众人给劝解了下来。老子娘爱幺儿，大爷也渐渐恢复了神志，调转脸面自己生闷气去了。 路上有个人聊天儿，时间就过的很快。林里刚刚听完事情的经过以及结果，就看到那天磨磨蹭蹭走到的位置，今天竟然这么快。 朝在一边吐着白气的成虎说道。 “到了那天尿字的地方了，上不上厕所啊？” “林里哥，我不去，白天都没喝啥水，没量。” “大爷大哥们，上厕所不？” “不去不去，没感觉。” “对啊！赶路吧！现在紧张的尿不出来。” “我倒是想尿，但是我坐不起来。” 听儿子躺在那里还不消停点儿，大爷又要动手，但是人家老妈给拦了下来。 林里也就没急着赶路，找了个宽阔一些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毕竟人家伤员要撒尿，不停稳了不行。 大爷见车停了，板着个脸开始帮忙。毕竟这种事情除了至亲之人，一般人还真不愿意沾手。 大家也很有默契的下了车，抱着个来都来了的想法，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等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小声嘀咕着聊天儿，找到了那几滩遗留下来的痕迹，抱着想一试高下的心态，纷纷找了个“崭新”的位置，开始酝酿感觉。 林里今天和成虎差不多，也没什么量。憋着力气用力呲了半天，也就写了个距离脚面儿不到二十厘米的“一”，而且这个“一”有点儿短，还有点儿弯曲，更像一“捺”。而成虎就厉害了，看着像一“撇”，两人又正好并排左右手站着，合起来像一个分离的比较远的“八”。 算命的时候有一种算法叫“测字”，用到这里其实也对，由此也能看出林里的身体状况其实是好过同龄人成虎的。因为在“八”字的书写中，撇捺不一般长，一般是撇比捺短一截搭配着才更有美感。不像网站写小说用的这种印刷体，还左右对称了，怎么看怎么难看。 “哎？林里哥，你这个说法可就不对了。要是我顺风扶着滴鞋面，那我没啥反驳的，认了。可是我这一撇和你那一捺的抬头差不多，而且下笔明显更粗壮，所以这个是和量有关系才对。怎么还扯上身体状况了？这都没有多少因果关系的好不好。” 林里诧异的看了这个小子一眼，没想到啊！还真有做官的天赋啊！逻辑能力很强啊！是个不好忽悠的。 “啧啧啧。怎么没关系了？啊？男人嘛！爆发力不是最重要的知不知道？要的就是个不忘初心、孜孜不倦、始终如一的输出状态。你要是匆匆三秒钟完事儿，你觉得你身体状况好不？” 成虎拿起手来挠了挠头，疑惑的看向林里。 “额~~这个咋说呢？一般都是晚上关灯之后的事儿了，我也看不到钟表显示时间啊！而且家里的摆钟哪里还能读秒啊！分钟看清楚就不错了。” 林里看着成虎从下头拿上来挠上头的手，一阵无语。心说你小子就不能凭感觉推论一下。非要伸手挠才能有感觉怎么的？ “这个还真不行。晚上关灯之后两眼一抹黑，失去对时间的判断了。就算是数心跳也不准，那个时候心跳的可快了，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额~~被成虎这股子回忆掐秒的劲头儿给弄的无语的林里，压低棉裤抖了抖冻的缩成一团的皮管子，提起裤子就跑了。就怕和那较真儿又没有幽默感的人聊天儿，气粗的能把人憋死。 第193章 就医（1） 林里有过崴脚那种不堪回首的往事，知道伤了脚之后的影响有多么的恶劣。所以和成虎两个大男人“腻味”了一会儿后才回到了车前。总要给人家多一点时间和空间解决问题吧！ 而那个倒霉蛋儿小伙儿也不负众望，林里走过去的时候刚刚释放完。 虽然林里不知道在野外怎么解决一个躺着不能起身的人的生理需求，但是当看到那位大爷捧着一个大雪球往远处滚的时候，林里好像明白了。不知道那个球上面有没有即兴创作几个新的字体出来。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冷不冷？” “嘿嘿，没啥。穿的衣服不少，还垫着门板，铺着干草和褥子呢！疼肯定是疼，不过能坚持。” 见倒霉小伙儿顶着一个红扑扑的脸蛋儿，林里总觉得这位的精神头儿是不是太好了。也顾不上洗手不洗手的，反正不是摸自己的上头，就毫无心理压力的伸手摸到了小伙儿的额头上。 豁~~要不是知道发烧的不良后果，林里还真想把这小子当型暖宝宝来用了。大冬天的家里弄这么个加热的东西，不比装地暖差多少。 “大爷、大妈，发烧了，额头烫手。” “我看看！” 刚滚完尿雪球走过来的大爷伸手就要摸儿子的额头，被大妈一巴掌给打开了。还捎带着打飞出来几颗晶莹的雪水珠。 “你那刚团完雪的手，摸冰凌都是暖和的，还是我来试试吧！” 大妈伸出手颤颤巍巍满是裂纹和老茧的手贴在了小伙儿的额头上，随后不信邪的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两相交换过来摸了一次之后，这才说道。 “发烧了，烧的还挺厉害。” “那~~” 大爷满脸期待的朝林里看过来，林里哪里还不明白人家的想法，也顾不得等成虎控完管子过来摇车了，提起看着袖珍了不少的车钥匙，晃动着榔笨的身体，将还在冒着热气的柴油机给摇着了。 拖拉机就这么一点儿好，不用按喇叭。只要一启动，方圆百十来米那都是震耳欲聋。所以不用林里和那位大爷吆喝，无论是跺脚调整身体状态，还是控管子放水、抽烟袋的家伙，听到声音之后，像是得到了召唤似的，一个个麻溜儿的往这边赶了过来。 等人齐整了，林里看了看已经日薄西山的太阳，赶紧专心的驾驶起来。他后世在那么高标准的公路上驾驶轿车走夜路都觉得心惊胆战，更别说这个年代大冬天的晚上开拖拉机了。那不得难为死人啊！ 一行人又摇摇晃晃的上了路。但日头已然开始下山，哪里是提升那么一点点速度能赶的急的，所以林里觉得四周的天色越来越黯淡，视野也越发模糊。 正在这时，坐在一旁的成虎弯腰从座椅底下的空隙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林里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心里直说好家伙，竟然是一盏林里只在影视剧里面见过的烧油的那种马灯。 “成虎啊！这玩意儿的光亮那么黯淡，在屋里点了还凑合，这跑到野外坐在拖拉机上照路，顶事儿吗？” 林里这个时候后悔没给自己的拖拉机安装灯具了，谁能想到大半夜的还出来跑车啊！真是的。 “顶点儿事儿呢！总比摸黑往前走强啊！” 唉！林里心下微微叹气。这要是和美女逮萤火虫照明肯定开心，可是这大冬天的打着一盏马灯开拖拉机，这就悲催了。 成虎马灯塞到两人之间，又拉开大衣挡住了正前方的缺口，小心翼翼的点燃火柴，将一截吸满了油脂的棉线点燃。随后就将灯罩放了下去，又拧动旋钮调大了亮度。 “成虎啊！你照亮我的美不管用啊！你得照路啊！” 一盏明晃晃的马灯顶在眼前，整个视线里面除了这个光源最为耀眼，其他的全都是黑乎乎的，还不如不点灯呢！ “林里哥，你停一下车，我把马灯挂到车头上去。” 等成虎用一截早就准备好的木杆挑着马灯别在车头上的时候，林里就觉得拖拉机这个时候就像海里一种叫做灯笼鱼的鱼类，最起码眼前的一截路面是亮了。 越接近乡里，道路的状况就越发好了起来。 不仅平整了许多，而且雪地都被周围村落里面赶集的人们给踩开了，变的更加好辨认。林里循着洁白雪域中的一条黑乎乎的道路一直往前开，慢慢将档位也提了上来。 当看到那比农村强不了多少的一小片低矮平房身影的时候，车上的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林里不知道卫生院在哪里，但是也猜到了就在那一条商业街上。所以没有费多少工夫，在街上怠速行驶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那个红十字的黑影。随后赶紧加了点儿油门儿停在了门口。 不等林里这个司机做什么，坐在后斗的一群人扑啦扑啦跳了个干净，抬起垫在褥子下面的一扇门板就把那倒霉小伙儿运了进去。 “林里哥，咱们也要进去吗？” 成虎看着卫生院的大门有些犹豫，毕竟那可不是良善的地方，不是给人打针就是输液的，可怕的很。 “先把车往边儿停一停，咱们也进去看看吧！毕竟是一起出来的，不进去不合适。” 林里在成虎的指挥下，打着方向将车贴墙停好，车钥匙别在腰上就朝里面走去。还好人家抬人的时候把被褥也都弄进去了，要不然林里得留下来看东西。 卫生院和那个布局配置都差不多，土里土气的，一点儿后世那种医疗机构的专业气息都没有，大概也就是染着红十字的白色门帘多了点儿，四周的环境干净整洁了一些。 当然了，比起后世的那些私人小诊所，估计也就面积和人员配备上有些优势，至于设备、药物等林里不觉得它能有多好。毕竟这个年代赤脚医生都不怎么够用。 和成虎两人没头苍蝇似的在空荡荡的卫生院里面转悠，一路过来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碰到。 心说这里也没有个急诊什么的？要不然一进来应该就能听到小伙儿的动静了。毕竟检查和接骨都是在没有麻药的过程中进行的，不可能这么安安静静的。 “林里哥，这个地方怎么连个门房儿都没有啊！” 嘶~林里回头看了看门口那个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小房间。对呀！成虎还是个明白人，这种公家单位，怎么会没有看门儿大爷呢？至于姓不姓秦这个估计没有要求。 哗啦啦~~嘈杂的一片人声从卫生院的大后方响起。 不一会儿，被抬着门板的人群簇拥着的一个白大褂嘴里嘟囔着什么，脚步匆匆的走进了个房间。 随后院子里面的白炽灯泡亮了起来，黑黢黢的卫生院才有了些不打烊单位的气息。 见那人忙活完这些又拿起手柄摇了个电话出去，估计这就是“摇人儿”的最原始操作了。 “林里哥，你说这里的医生行不行啊？别治不好，那小子瘸了，就怕人家新媳妇儿都不和他好了。” “哎呀！你操心这干嘛啊！又不是你娶媳妇儿！” 林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也知道六零后这一批人打光棍的不少。要不然八九十年代也不会有那么一种拐卖妇女的社会现象出现。从而让北方大地上出现了不少“聪明孩子”，老一辈人都说是南北交融之后所出现的一种优秀改造。但是林里也没发现他们有几个考上大学的。 “唉！这小子结婚我们都要去随份子的，你说我能不紧张嘛！” “哦？你是怕凑份子？” 林里突然提高了音调，把个成虎惊的急忙压低了嗓子解释。 “才不是呢！我结婚的时候人家也给我随份子了，我这不是要还回去的嘛！我就怕他这要是结不了婚了，我这份子随不出去怎么办！” 林里诧异的打量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看着不远处房间里面动静的成虎，暗暗赞叹着这位的道德情操之高。 “啧啧，可以啊小子，没看出来啊！” “嘿嘿，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就是我媳妇儿又有了，我就想着他要是结不了婚，到时候你说我娃娃满月的时候我叫不叫他啊！叫他吧！怕以后没有机会还，不叫吧！关系还挺好，总之就挺纠结的。”“不是，等等，你媳妇儿有了？也是这两天的事儿？” 成虎挠了挠了上头，憨厚的笑了笑说道。 “也就前几天刚发现的。” 林里伸手进帽子里面挠了挠发痒的头皮，不是说“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xxx”了嘛！这到了这里好像反过来了，冬天好像成了人类的“春日”了，自己应该是落后了。毕竟淑芬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短期内再造“新生”。 “唉！你考虑这干嘛啊！到时候叫上他就好了，又不是不交往了。毕竟是满月酒，不叫人家不合适。再说了，一会儿过去打听一下能治疗到什么状况，估计后果不严重的话女方也不会退婚吧！毕竟都定好了。” “唉！林里哥啊！你是不知道残疾对一个家庭的打击有多大。就连正常人家都不敢说吃饱，更别说残疾的了。要是结了婚还估计能凑合着过下去，这没结婚的，难哦！” 林里闻言没有再说话。 在后世，五保户开始的时候还叫五保户，但后来改成了特困供养户。如果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的话，那这个年代的“残废”改成了后世的“残疾人”，“球愣”变成什么智力障碍之类的就可见一斑了。都是运用文字的不同说法，刻意淡化那种不幸，对缺少什么的“不幸”之人给予一定的尊重。 但需要用善良、怜悯，甚至政策来得到更多保障的群体，能有更美好的生活，本就是建立在经济社会发展到相当高的层次之后才行。就现在这个世道，能吃一口饱饭活下去估计就很幸运了。 “唉！你要不~~” 林里正打算让成虎过去打听一下情况，省的这小子胡思乱想。但身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回头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到了一个披着大衣的熟悉身影。 比起以前村干部的模样，现在的林副书记别看离家上任没几天，但身上已经有了官味，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了极大的改变。 尤其是当他披着一件棉大衣，右手夹着一支香烟，胳膊肘和后世名媛们挎包时候似的顶在肋骨上伸着个爪子，一股犯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林里看的格外羡慕。 “爸？” “你们过来了？” “是啊！刚过来，医生正在里面处理呢！” 林副书记走到林里这边儿站定，掏出香烟丢给了他，林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烟盒。虽然没看清楚是什么牌子，但香烟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比林里后世抽过的芙蓉王都不遑多让。 给一旁眼巴巴看着咽口水的成虎也散了一支，林里毫无压力的顺手放到了自己兜里。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那不是生分了嘛！这得让刚刚离家没几天的林副书记情何以堪啊！ “唉！你啊你啊！想抽我哪里还有，给你拿两条。成虎啊！你爸最近可好啊！” “嘿嘿，林书记，我爸在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老么挂念您呢！经常和我讲起在您手下干活儿的美好时光，听的我都恨自己晚生了好几年。” 见成虎这小子舔的这么不要脸，林里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将空间让给了两人。用火柴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一口醇厚的香烟充斥着口腔，让赶了半天路的林里终于回过了神。也越发喜欢没有过滤嘴的这种神仙口味。 那边的成虎和林副书记聊了两句，就偷偷朝林里投来求救的眼神，终究还是个小嫩鸡，开场火热一些正常，但是续航明显比不过林副书记这样的大能，谈话内容层出不穷，彻底变成了你问我答模式。 “爸，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废话，村里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过来啊！在你们出发之后我就接到村里的电话了，你以为卫生院这么晚了怎么不关门啊！我打过电话的，要不然人家早插上门睡觉了。” “哦？那位医生刚刚和您打电话了？” “当然了，要不然我也赶紧洗洗睡了，这么冷的天。行了，不说了，进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吧！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站着。” 刚好一支烟抽完，三人丢了烟头儿，朝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第194章 就医（2） “这个得做手术，毕竟骨头都窜出来了。你想接骨头，就得先把骨头塞回肉里面去才行。要是用蛮力往回塞，很可能会伤到内部的肌肉组织和血管，从而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瘸是最基本的，如果再严重些，搞不好得截肢。” “啊？这这···不就是骨折嘛！我们村里正骨的老人治了不知道多少了，也没见过几个骨折的啊！我儿子就是崴了一下，怎的这么严重嘛！” 小伙儿一家人被医生描述的严重后果给吓着了，结结巴巴但是又无力的反驳着。毕竟只是骨折而已。严重的后果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大爷哎！按照您这么说，您应该是在村里找正骨的大夫治疗才是，怎么来了卫生院了？” 大爷一家呐呐不能言。医生继续说道。 “如果骨头没有窜出来，手法复位之后用夹板固定修养就是了，您说的那位正骨老人就能做。但是现在毕竟有了卫生院了，我们可以做手术，有更好的办法来规避不良后果。 而且骨头毕竟都窜出来了，在骨头窜出来的时候，很可能会刺破比如肌肉、血管等组织，如果不管这个，再继续把骨头塞回去，后果就更严重了。还有啊！我看病人应该还发烧了，这个就更麻烦了。” “额~~那你说这个怎么办啊？” “也简单，用刀子把伤口开的大一些，然后露出患处，对内部损伤的组织进行缝合或者剔除，最后用手法复位夹板固定就行了。没多大的难度。 至于发烧，这个也好治，打吊瓶儿就行。就是这个花费可能会多一些，你们要有准备。” “钱的问题你放心，我把家里的存款都带来了。” 大爷松了口气，开不开刀的无所谓，就是别瘸了，刚才让这个家伙一通吓唬，差点儿没弄出人命。另一边的大娘把包袱皮打开，拿出一摞用手绢儿包着的毛票儿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块钱。 “大娘，钱的事儿最后咱们再说，林副书记特意给我打电话了，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个时候了还等着你们啊！” 大夫把老太太塞过来的毛票又给推了回去。果然是人情浓厚的社会啊！竟然没有先说钱。 “那会不会瘸啊！这小子定了亲了，本来打算这个冬天就要成亲的，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 “大爷，做了手术不一定瘸，但是不做手术一定瘸。我给您保证不了最后的结果，但是一定能拿出我最好的医疗手段和耐心来完成这个手术的。” 周围听双方交谈的其他人都是来帮忙的，没什么决策权。所以大爷两口子对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做了最后的决定。 “那大夫，我这不成器的小子就交给您了，您多费心。” “这个您就放心吧！那个谁，准备手术室，马上进行手术。” 一道白色的身影领了命令，急匆匆的进了一间较为宽敞些的平房，看样子是去做术前准备去了。 这边儿，刚刚听完了全程对话的三人终于走到了人群聚集的位置。刚刚打算调头进去的医生见三人过来，眯眼辨认了一下，连忙露出微笑，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林副书记，您打个电话吩咐两句就是了，都这个点儿了，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呵呵，朱医生，这些都是我们村的村民，我虽然打过电话了，但是不过来看看不放心。你忙你的，别有心理压力，好好做就行了，结果我们都承受的了。” 林副书记鸟枪换炮，和伸出双手的朱医生握了握手，还很贴心的用左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把个朱医生弄的感动不已。 另一边，本来还很忐忑的大爷一行人见林副书记过来了，瞬间有了主心骨儿，急忙走过来打招呼。 “老支书，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子给你添麻烦了，这大晚上的还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 “叔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按辈分我和他还是同辈儿呢！你们放宽心，朱医生是县里下乡义诊来的医生，医术了得，尤其是这骨科手术做的好，那是远近闻名的骨科圣手。孩子交给他肯定没有问题的。” 那位被林里称为大爷的老汉握着林副书记的手一个劲儿的摇，热泪划过沟壑纵横的老脸，心情极为不平静。 林里听完两人的对话，扭头对着一旁的成虎吐了吐舌头，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非要论辈分，这一下又叫错人了，叫大爷他好像还占便宜了，而且要是这么论的话，林副书记叫人家叔儿，那林里岂不是自己老丈人的哥哥了？ 更无奈的是，那个倒霉小伙儿竟然还是自己的叔叔，村里的辈分就是这样，不熟悉其中人际关系的，很难准确的叫出人家的称呼，挺尴尬的。 “叔儿，先不说了，都这个点儿了，卫生院缺人手，一会儿你们几个都听朱大夫的招呼，让你们干嘛就干嘛。” 怎么说也是当了几十年支书的，现在又升了官，这威望不减反增，几个小伙儿都乖乖的听着训。 “知道了老支书。” “哎！朱医生咋说我们就咋办。” 一群来帮忙的小伙子腼腆的应了下来。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同样的道理，现在是一个极为讲人情的年代，有林副书记这么个不算大的靠山在乡里帮着众人操持，不说能帮多少忙，最起码这心里就有了主心骨儿，提着猪头也能找到庙门儿了，不是刚才那种无根漂萍的状态了。 这个年代的骨科手术还很粗狂。 林里儿童时期，也就是九十年代末期的时候，邻居家比他大两岁的一个朋友也是掏麻雀窝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大腿。据那位朋友事后的讲述，接骨的时候根本没有打麻药，就是被一帮人按着，主治医师相互配合着用力拽着腿将错位的骨头拉开再对齐接上去。当时疼的要死，但是又被几个大汉给摁着，而且嘴里还塞了白毛巾，总之就是挺恐怖的，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打摆子了。 等一行人结束寒暄，穿着白大褂的那个谁也走了出来，和朱大夫报告了术前准备的情况，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朱大夫你忙，别管我，不要有压力。” “嘿嘿，放心吧林副书记，我晓得的。那几个年轻小伙儿跟我来，一会儿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犹豫，要不然很可能导致病人变成瘸子。” “去去去，看我干嘛！我现在都得听朱大夫的，你们几个更要听话了。” 几个小伙儿得了命令，跟在朱大夫身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又是个大晚上，心里忐忑着呢！ 林里不耐烦在这里陪家属聊天、安慰情绪，和成虎对视了一眼，两人也赶紧迈着小碎步跟了进去。 “成虎，你以前见过接骨没有啊？” “没有啊！以前年纪小，村里有个摔伤什么的想去看，但是被我爸妈和几个哥哥管的厉害，怕我吓着了，一直没有靠近过。不过远远的听过惨叫，嘶~现在想起来还不自觉的抖呢！” 刚刚走进门厅，见隔绝了视线，林里紧张的问成虎。谁知道成虎这个小年轻儿履历还挺丰富，竟然远远的听见过接骨。 “哦。我没经历过啊！记住了，咱俩就是混进来看热闹的，一会儿咱俩离的靠后点儿，免彳···” “啊~~” 叮嘱成虎别靠的太近，免得一会儿被分配了确切的事务，等不忍直视想离开的时候又不能丢下手里的活儿当逃兵，导致接触一些太血渍拉忽的事儿。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就从昏暗的走廊里面传来了一声悠长而又刺穿人心灵的惨叫。 将黑暗中毫无准备的林里二人吓的一个哆嗦，纷纷停在了原地，进退失据。 在门外闲聊纾解老两口激动心情的林副书记正聊到一些村里以往的趣事，虽然林副书记离开才那么十几天，但是这种工作关系的调离，却又实际拉开了与以往人脉的心理距离感。此时谈论起来，三人竟然颇有谈兴，好像阔别已久似的。 正在这时，热烈的谈话被一声悠长的惨叫打断，老两口看了林副书记一眼，随后小跑着进了房间里面。 “大···爷爷奶奶，不能进去，医生正在做手术呢！咱们不能打扰人家。” 还好林里和成虎留在了原地没有动弹，要不然还真错过了拦截老两口的机会。 而且别看老两口儿岁数不小，身材又因为常年劳作变的有些佝偻。但是常年劳作留下了结实的身体，刚刚又是情急之下，差点儿把拦截的林里和成虎二人给扑倒在地。 但也正是这一扑，四人往里挪动了好几步，正好能看到门口紧闭，门框上钉着的一盏白炽灯照亮的涂抹着黄色油漆的双开手术门。好像这个年代公家单位特别喜欢给门窗上黄色的油漆，正如喜欢给墙围上淡绿色的油漆一样。 “啊~~~” 倒霉小伙儿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除了挣扎着露头多喝两口水再沉回去，连一声救命都没有机会喊。要不然依着他现在承受的苦楚，那国粹还不得张口就来啊！ “哎哟。我的幺儿哎！！” 老太太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可是自己疼爱了一辈子的幺儿在一门之隔的手术室里面遭罪，自己这个当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干脆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老头儿见老太太这个表现，心里更加烦躁，正要对着她吼两句，结果被后面刚刚追进来的林副书记给搂着胳膊拉到了门外。点上一支醇香的香烟，蹲在门口的阴影处抽烟去了。要不是还有那久久明亮的红色烟头在急速的变长，林里都快看不到人家了。 “奶奶，您别在地上，这大冬天的多凉啊！我扶您找个凳子坐一会儿去。” “哎呀！林里成虎啊！你俩别管我，是我这个当没有教育好孩子啊！这么大的人了，放个驴都能把自己给弄成那个熊样儿，真是造孽啊！这要是留个残疾，年纪轻轻的拖着一条瘸腿，人家女方要是不乐意了可咋办啊！寡妇失业的人家也看不上他这个瘸子，到时候还不得打光棍儿啊！” 林里将已经开始给最疼爱的幺儿张罗寡妇的老太太扶到了墙边儿放着的一个小板凳上，一听这死声长呀的嚎哭就一阵头大。将一旁帮忙的成虎留下，自己干脆一个闪身溜了出去。 等出门口还未喘一口气，就看到林副书记正在院子里抽烟踱步，见林里出来，招了招手，林里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 “爸！半个月没见，您过的挺好啊！” “好好好，都好，吃的好，住的也挺好。就是看不到我那俩大孙子，住的再好吃的再好也没有个状态。” “您放心好了。你那俩大孙子可是吃的香拉的多。倒是妈看着不咋地，不过你走的那天晚上，妈就搬过去和淑芬她们娘儿三个搭伙儿了。” “嗯！让她过去也好，省的一间屋子里面突然少了个人空荡荡。” 林里见林副书记不给自己抽烟，就把兜里刚刚占下来的那一盒掏了出来，给了林副书记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林副书记也不知道是不是烟瘾有些变大了，接过林里递过来的香烟，对着烟头儿点燃，又抽了起来。 “唉！这乡里比村里就这一点儿不好。卷烟抽的多了，旱烟抽的少了。这卷烟偶尔抽一支还算凑合，可就是软绵绵的没劲儿，让人一个劲儿的抽。没意思。” “嘿嘿，我觉得挺好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唉！独在异乡为异客啊！” “啧！爸，这才离家几十里路，您就有这种感慨了？您以前开会的时候还不是两头儿跑吗？这突然就有了这个感慨了？” “俗话说的好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这每天忙活完了，一个人呆在一间小屋子里面睡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195章 就医（3） “没事儿，等明年开春儿了，咱全家搬过来住不就行了。对了爸，您这两天打听房子了吧？” “打听了，也有眉目了，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子，就在附近呢！上下班儿走路也就十来分钟，是公家的房，到时候付租金就行。等明年开春了找几个人帮着收拾收拾。你们就搬过来直接住就行了。” “那感情好。到时候咱们一家又能团圆了。” 翁婿二人在黑暗中抽着烟，聊着闲天儿，都有着说不完的话。话说这应该是林副书记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是调动这种从未有过的改变。 “对了，今天看这模样你们是回不去了。直接就住下吧！我下午的时候已经给这边的领导打过招呼了，到时候给你们腾几间空病房先住着，虽然没炉子，但都是正方，睡着倒也还成。” “知道了爸！我就知道您会安排好的。出门在外，有个躺的地方就不错了。” 毕竟不是后世宾馆邻里的世界，这个年代没拿被褥出门有的睡就不错了。 “切！来之前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提前通知我一声，连点儿安排的时间都没有，要不然还能给你们找一条大炕休息。虽然是大通铺，但好歹也是火炕啊！还是村里其他人给我打电话的通知的。” “嘿嘿，咱村里的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碰到这种事儿我肯定是那个开拖拉机的啊！这一忙起来，哪里有空给您打电话啊！再说了。打电话通知您，那不就是村里面儿的事儿嘛！他也轮不到我打啊！到时候欠了您的人情算谁的啊！？” “哈哈哈，你小子，你还欠我人情怎么的？不过你也说的对。看来你还挺明白事儿的啊！” “那当然了。这个电话要是我打了才有毛病呢！对了爸！你什么时候回家？要是病人暂时回不去，我明天就打算回了，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家里就淑芬她们娘儿几个，都是妇女儿童的。等他们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回家的时候我再过来接他们。您要是顺道儿回家，我正好把你捎上。要是需要我配合，调整我回村的时间也行。” 林里知道林副书记刚才故意那么说，就是想看看他的想法对不对。也算是变相的提醒，省的林里脑袋不灵光，分不清公私一头扎进去讨人嫌。由此也能看出，村里的权利交接还未完成。 “嗯~~算了吧！最近刚刚干上这个岗位，很多事情还在了解阶段，要是贸然离开，再想回来就不是三两天的事儿了。总不能让你专门儿送我一趟吧！还是算了，天寒地冻的，出来一趟我和你妈他们也得放心你啊！” 听林副书记这么说，林里笑笑接受了好意。毕竟作为一个细心的男人，他也老是不放心自己的家里人外出，这又不像后世，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到，就挺牵肠挂肚的。 “那爸你回去休息吧！都这个点儿了，等手术结果出来了，我明天去乡里找你汇报去。” “哦~这小词儿拽的，还用上汇报了？” “哈哈，这不是匹配您的身份嘛！” “呸！屁的身份。我还是那个我，你可别给我在家里搞这些歪风邪气啊！我这才是个副书记呢就这样了，这要是再进一步，你们是不是还得上天啊！” 见林副书记变了脸，林里猜测他也是怕家里人有了别样的想法，最终害人害己。 一想到大嫂和那个恶毒的后妈通了信，也不知道她知道了家里哥哥升了官，会不会紧着过来联系，想牟取一些不正当的利益。虽然是个小小的乡镇副书记，可有时候这个岗位能接触的利益其实也不少了。 “咳咳，大嫂有了。而且我听大哥说大嫂有些想法，说是想往乡里调。” “嗯！这个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你那个大嫂自从你大哥有了个电工的工作心就大了，以前看起来挺朴实的一个妇女，没想到竟然也变了。唉！估计你也知道了吧！你大嫂给我妹妹，也就是~~嗯~~通过信。” “嗯！大哥和我说了。” “唉！我那个妹妹啊！也给我来信了，还说了一些让人看了恼火的话。我本来懒的理会她，但是又一想，这种人就得趁刚有苗头的时候就掐了她的歪心思，要是不理会，甚至满足她一次，以后还不定怎么蹬鼻子上脸有什么想法呢！所以收到信件之后，我就立刻给她回了一封信，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里笑呵呵的听着林副书记说的话，心里暖洋洋的。毕竟一边儿是亲妹妹，一边儿是林里这个被亲妹妹拐卖过来的继子。这个关系太复杂了，碰到个优柔寡断的，还真可能会拎不清。左右为难不说，这到头来还得弄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爸，我那恶毒的后妈和您说啥了？” “哼！人家来信“点拨”我啊！点拨知道吗？以前离家出走的时候就老是和我抱怨，说我不会利用人际关系，老古板，不懂变通，不会给自己牟利益。现在更好，人家是城里人了，又来点拨我这个不会做官的土老帽儿来了。” 见林副书记没有反驳“恶毒的后妈”这样的称谓，林里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爸，您看起来挺生气的。看来我这个恶毒的后妈把您伤的不轻，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当年人家是怎么一步步成了城里人的。这个难度可不低啊！” “哼！当年她离家出走的时候，背着我打着我的旗号找了不少人，而且还利用人情往来开了不少空白的介绍信出去。更别说背着我借了不少钱了。哼！” 啧啧啧，这位恶毒的后妈可真厉害。竟然还用了不少林副书记的人情，更别说借钱了，妥妥“有勇有谋”啊！ “呵呵，没怎么见过世面，倒是挺有计较和行动能力的。也算是奇女子了吧！” “奇女子？屁的行动能力和计较。也就是有我这个哥哥给她在后面擦。要不然早就被逮进去执行国法了。不过在那之后，我也和她断绝关系了。” 林副书记说完这话，难得的停了下来。估计是在林里这个受害者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了吧！毕竟这上门儿女婿还是那个妹妹给拐卖过来的。 “咳咳，行了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的。哦对了，今天太晚了吃不了什么饭了，不过下午的时候我从食堂拿了点儿干粮过来，放在门房那里了，一会儿你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先垫吧垫吧。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林副书记交代完事情，急匆匆的走了。林里看的出来，他也是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不过还算是给林里吃了定心丸。要不然那个恶毒的后妈不定会用一张信纸怎么操纵这边的事情呢！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林里的思绪。成虎这个小子跑过来了。 “林里哥，手术做完了，正往病房里面抬人呢！” “哦？这么快？快带我过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了平房里面。而接骨之后的倒霉小伙儿已经顶着一头汗水躺在了一间逼仄的病房里面，老头儿两口子正附身打问着幺儿的手术体验。 “行了行了，家属先到一边去，还要给病人输液呢！要不然会发烧的。” 朱医生已经不见了踪迹，反倒是那个谁穿着一件沾着血渍的白大褂拿着一个插着橡胶管的输液瓶走了进来。兴许是终于有了说话露正脸的机会，也或许是刚才做手术太累的缘故，说话并不是那么客气。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好似病人的家属抵抗能力都强。任你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到了医院都得听医生的。 那个谁扎针的技术不错，好像专门练过，一个弹指神功便把针头扎进了血管里面。并没有当初齐站长被纳鞋底的场景出现。 早已感受过剧烈疼痛的小伙儿精神有些萎靡，被凉飕飕的药液进入了血管一激，反而清醒了一些。 “爸妈，我没事儿，天这么晚了，你们去休息吧！” “嗯！病人说的没错，这都这么晚了。林副书记已经打过招呼了，我给你们腾出来两间病房暂时居住，就是你们人有点儿多，住着怕是有些挤。” “医生，麻烦你了，出门在外，有个能躺的地方就行了，不敢多求什么。” 听老头儿两口儿这么说，那个谁点了点头，带着几个来帮忙的小伙儿去外面找房间去了。 林副书记不告而别，林里这个当女婿的自然要留下给解释两句，要是有了误会，到时候被这么回去一宣扬，不定村民们心里怎么想呢！ 毕竟人的地位一旦提高了，维护身边的这些旧关系更要小心翼翼，否则一两次微不足道的误解就会导致无可磨灭的可怕后果。 据历史研究，武大郎潘金莲不就是这么给污蔑的嘛！人家武大郎可是一米八大高个儿的一个官员呢！潘金莲也不是那种不守妇道毒杀丈夫的毒妇。 等解释过后，林里也去看了一下两间病房。和刚才小伙儿住的那间大同小异，都有着两张病床。临时打开的病房，自然没有取暖的设备，但不服盖被子睡觉也不冷。 至于老头儿两口儿，自然是轮流休息了。毕竟还要照顾儿子，挺合理的安排。 “几位大哥先别睡呢！门房里面有些干粮，我去拿过来。” 知道是林副书记提前的准备，大家虽然嘴上说着不用，但看的出来，都笑的挺可乐的。甚至有一位的肚子还挺应景的咕噜噜的叫了两声。 和成虎到达门房，见里面有一道忽闪忽闪的像是抽旱烟的动静，林里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位苍老的男声。 林里这才舒了口气，原来里面真的有人。 “大爷，我来取一下林副书记留下的干粮。” “嗯！就在门边儿的桌子上呢！自己拿吧！” 屋内的光线比院子里还要黑暗几分，而且扑面而来的老头儿气息混杂着旱烟的味道，让人闻着特别的压抑。林里也不敢确定门房儿老头儿是不是姓秦，摸到一个柔软的，里面似乎是馒头的包裹，就道着谢急忙将伸进去的一只脚抽了出来。 “啊~好压抑啊林里哥，里面那个大爷怎么不开灯啊？” “大概是人家睡了吧！都这么晚了。” 别看不到八点的工夫，但是冬日里天短，老一辈儿人普遍睡的早。 “林里哥，包袱皮里面包的啥啊！” “我摸着像大白馒头，这个手感应该没错。你解开看看。” 成虎接过包袱皮顶在肚子上，将包袱解开，一个个白色的馒头出现在了黑暗中。成虎伸手摸出一个用力攥了攥，那大白馒头竟然弹力十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噌噌噌的恢复了原状。 “啧啧，这馒头蒸的好啊！弹力十足，嘶~香啊！一股子白面的味道，我都不舍得吃了。” 成虎的确没吃，就是刚才又是又是凑过去闻的，看着有点儿猥琐。 林里见状也不甘示弱的做了一套类似成虎的流程，就觉得今天的馒头特别的不一样。怎么说也是独居一段时间的人了，这么做也不算过分。 不过他倒是个聪明人，赶紧用力塞了两口进嘴里，毕竟今天都没吃饭。要不是这档子事儿，今晚上可是能啃骨头的。 一个大白馒头(●—●)也就用了四五口就被林里吃下了肚。空荡荡的肚子终于有了些东西撑起来了，可即便如此，在缺少油水的年代里，这样的馒头，林里这个饿了一天的大小伙儿能吃五六个都不撑。 “赶紧吃一个再说，别一会儿抢都抢不上。” 成虎到底是小时候吃过大锅饭的家伙，听林里这么一提醒，三口就干下去一个馒头。一点儿刚才的怜悯和疼爱都没有。 不过这种揩油的行为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两人都只吃了一个就没有再下手了。将包袱皮再绑了两个活疙瘩，匆匆进了房间。 第196章 就医（4） 来的人中有四个帮忙的，算上林里成虎两个司机和病人一家，竟然有九个人。不知道是小伙儿人缘儿好，还是这些人太闲的缘故，竟然凑了这么多人出来，怎么说也有点儿不正常。 人多，导致的结果就是馒头不怎么够分。每人分了两个下来就见底了。还好林里和成虎提前都吃了一个，要不然多出两个馒头来多尴尬啊！谁也不愿意担那个馋名啊！ 等到塞了两个馒头进肚，劳累了一天的大伙儿也都开始准备休息。而让林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医生开的病房竟然有些少。当时没有发现完全是因为林里以为他不在这里住。 四张单人病床六个人睡，自然就需要拼起来，一张“双人床”睡三个人。看着放了两床被褥的小小双人床，林里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话说他都多少年没有和同性挤过这么小的床了。 而且无论前世还是现在，毕业之后几乎没有和同性“同居”过，更别说现在这种三个大男人挤一张“双人床”两张被子的操作了。 “林里哥，你站着干嘛啊？开了一天的车，赶紧睡吧！别休息不过来。” 成虎到底是“本地人”，对这种挤着睡完全是熟门熟路。说话的工夫，就主动坐在了“双人床”的中央开始解衣服，看那模样，竟然是要裸睡的架势。 “成虎，房间里面没有炉子，这睡冷床板还是套着衣服吧！别着凉了腰疼。” 腰啊！对男人来说多么的重要。可是成虎这个傻小子竟然不当回事儿的笑了笑说道。 “林里哥，没事儿的，我这可是铁腰。再说了，睡觉嘛！就得了睡才舒服，才解乏。哎呀！反正我睡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说话的工夫，成虎就把自己给扒了个光。一转身钻进了被窝里面。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个人才，竟然主动和另一位同村的小伙儿钻了一个被窝儿，给林里单独留下了一张被子。 “咳咳，你们晚上睡觉抢被子吗？” 林里对盖一张被子睡觉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被抢了被子，然后第二天吃席的时候人家都是大快朵颐，就他一个人肚子里咕噜噜的全都是气体，打上来的嗝儿都是恶心的味道。关键是去了厕所也不顶用。 更别说睡宿舍的时候说梦话、吐泡泡、放屁、磨牙、撕蚊帐这种神操作了。总之就挺崩溃的。 “哎呀！不知道哎！应该不抢吧！我媳妇儿没说啊！” 另一位小伙儿腼腆的笑着，他还没有结婚呢！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同一个家族，普遍是穷的比富的辈分大。差距就差在娶媳妇儿这件事儿上了。毕竟富裕的在繁衍生息这件事情上更加占优势。没看到成虎这小子都好几个孩子了嘛！ “咳咳，那就睡吧！” 在一个村子里面，同一个年龄段差不多可以算是同一茬儿，关系不能说有多好，但大多一起玩儿过，说发小有些重，但也都还算了解。 所以两人钻了被窝之后不光不尴尬，还伸手挠着各自的胳肢窝，嘿嘿哈哈的笑的爽朗。反观站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林里，就显的有些孤单。 林里到底也算见过世面的，深吸一口气，就走到了空着的床铺前，将外套脱了，留下内里的衣服，一撩被子也钻了进去。 刚进去的时候，被褥的柔软超乎他的想象，而且上面没有什么异味儿，挺干爽的样子。就是凉飕飕的，但捂一捂也就热了。 考虑到是睡在了外面，林里特意稍稍往里面挪了挪，给自己空了一个一巴掌大小的空隙，免的一翻身掉下去了。毕竟这么多年了，不是一个人睡双人床就是睡炕的，还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成虎啊！我明天打算回去，你们是个什么意思啊？” “嘿嘿，林里哥，我们肯定也要回去啊！手术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调养了。咱们也帮不上忙啊！再说了，留在这里人吃马嚼的，花费也不少啊！” 成虎完全可以代替其他同行人的意见，所以林里也就没有再问。等困意袭来，也就忘记了周围的环境，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等第二天感觉到床铺上有动静的时候，林里也正好醒了过来。 看到隔壁的成虎在匆忙的穿衣服，就知道这小子憋不住了。又不是在家里，还能准备个夜壶。 “林里哥醒啦？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昨晚上睡的太舒服了，正好也到醒来的时候了。” 林里翻了个身，感觉还不算强烈，就打算再躺一会儿，毕竟这里没有什么活儿等着他干。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他也好久没有这么赖过床了。 昨晚上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毕竟他这也不算什么囧途，没有宝强乱顶的事情发生。 正往空处挪了挪身体，朦朦胧胧的又来了睡意。结果肚子咕噜噜响了两声，将林里不多的睡意彻底打断。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开始摸着衣服起床。 早已养成了习惯，可不是这么一晚上能改过来的。 等起了床，去约定俗成的院子西南角上了个厕所。这平淡的一天也算是开始了。 但在上厕所的时候却遇到了难题。不是没有手纸，而是和家里的厕所不同，卫生院里面的厕所是那种有坑位的。但是坑位之间不知道是缺少建材还是怎么的，总之就是没有遮挡。 等林里进来的时候，正好蹲着一群小伙伴儿，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在进行着人身大事。 看那架势，还真有点儿前方激光扫射，后面炮火连天的感觉。 “林里哥，快点儿的，这里正好有一个空位。” 唉！林里正打算离开呢！被成虎这么一招呼，总不能说自己是前来考察厕所的吧！ 林里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走到了厕所的最中间。话说他们好似也挺羞愧的，没人敢往最中央的位置蹲。都是紧贴着外侧的。 在这种环境中，自然不能像在家里那般怎么舒爽怎么来了，都要收着点儿才行。但越是想收着，越是容易弄出怪异的动静，到了最后，林里也不管了，都是上厕所的厕友，不用计较那么多。 “嗯~~~” ······ 林副书记来的很早，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位穿着白大褂端着稀饭、馒头的厨师。看样子竟然是把食堂的工作人员都给拉过来了。不得不说，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能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爸，您这么早就过来了？” “是啊！猜你们也都起来了。赶紧去招呼大家吃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一行人起的早没事儿干，除了上个厕所遛个弯儿，随后便直接去了病房探望。 等林里一行人进来的时候，病房里面的气氛不错，虽然一家子脸上还是有些担忧疲倦，但都笑吟吟的。甚至还有心思听两个笑话。 见林副书记特意带着厨师和早饭过来了，大家急忙起身迎接。心里都热乎乎的。 “行了行了，都这么熟悉了，还整这个干嘛啊！都坐下，准备吃饭。” 病房虽然不大，可大家吃饭也都没什么讲究，排着队用筷子扎两个馒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饭找个地方一蹲，也就解决了。 林里陪在林副书记身旁帮着张罗，病房里面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稀饭的声音。 等匆匆的早饭吃过，老头儿一家子对视了一眼，说出了让林里有些惊讶的话。 “啊？这就要回去？不养两天？这可是动手术了啊！万一有个感染什么的，村里可是解决不了啊！再说了，这一路上路况又差，拖拉机颠簸的厉害，颠开了怎么办？到时候还不得受罪嘛！” “唉！我就是想着这里毕竟不是家里，啥啥也不方便。而且我早上的时候和医生谈过了，他说能给开一些消炎药带回去，我寻思着幺儿年轻，身体好，肯定没问题的。” “老脑筋，又不是没有这条件，何苦要回去赌运气。是不是钱不够？我有啊！” 林副书记说完话，林里就从兜里掏出几张折叠起来的大团结递了过去。这还是出门的时候丈母娘和淑芬给他塞的，穷家富路就是这么来的。现在正好给林副书记撑场面了。场面就是这么足崩。 “别别别，您帮着忙前忙后我就够感谢的了。钱我们家有，不用你掏。” “别推辞了，你还是拿着吧！毕竟正是急用钱的时候，先过了这个难关再说。” 林副书记和老头儿两口子推让了几次，终于别有用意的拍了拍他的手。老头儿沉吟了一下，将钱接过，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才放到了兜里。 “唉！虽然不知道亲家是个什么意思，但这些钱我先收下了，等攒够了，一准儿还。” “这才对了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您别和我客气。依我看今天你们还是别走了，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吃用啥的我都能帮着解决。等伤口长的差不多了再回去。刚做完手术再在路上这么颠簸一番，怕不是啥好事儿。等过一段时间我正好也好回家看看，到时候给林里打电话让他接咱们来。” 能安安全全的，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冒险。不出意外的，老头儿点着头答应了。 这也让打算早些赶路的林里松了口气。送患者去治疗是一回儿事儿，拉刚做完手术的患者回家又是一会儿事儿了。 和那倒霉小伙儿一家又寒暄了一会儿，林里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卫生院。 成虎和几个朋友上街逛去了，毕竟难得来一趟乡里，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毛票和票证，但是去看看也好啊！ 林里则是被林副书记拉去了他居住的地方。不出意外的，林副书记别看刚来，可终究是个顾家的男人。 和上次来时候的冷清不同，不大的房间已经被林副书记住出了家的气息。渐渐添置的一些桌椅板凳，也让林里不至于进门就得坐到床上。 林副书记进来后关上了门，从床底下取出几个小包裹放到了床上。一一打开后，向林里介绍了起来。 “这是大枣、枸杞、红糖，都是我这些天和别人淘换来的，本来就是打算拿回家里的，现在你过来了，都省的我下次带回去了。” “爸，别都带回去啊！你这里也留点儿啊！” “放心吧！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留着呢！怎么说我现在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要是过不好啊！估计你们也没啥好日子过。” 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有什么话往回带嘛？” “你就回去告诉你妈，别抠抠搜搜的，家里的吃用我供得上。” “哦~~明白了。” 别看高升了一丢丢，可这也算是质的变化了。 “啧啧啧，你小子明白个屁，这都是我用工资买的，你可别瞎想。” 哎哟！林里头上挨了一巴掌，看地面都有些晃悠。话说林副书记现在也是有工资的人了。可算是鸟枪换炮了。 “工资？谁的工资？” 见林里挨了一巴掌反应过来一点儿，林副书记笑呵呵的没有回话，只是用看戏的神情看着林里，想看看下文。 “爸！我工资都您给收着呢？？” “嘿嘿~~这不是从很早就开了吗？” 见林副书记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林里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 在林里的记忆中，九十年代的时候教师发工资，还是当面在会计那里签字领现金，代领这种事儿也常见，毕竟有些把控欲望的妇女或者婆婆之类的经常会这么做。偶尔也会有烂赌鬼被防着。 和林副书记又坐着聊了一些家里的事儿，还着重把堂大舅哥昨天烧狼粪的壮举给交代了一遍。不是为了背地说人家坏话，而是想把自己弄的惨一点儿，让林副书记想着他点儿。 果然，林里的想法是对的。 林副书记听完后就带着林里去了后面的食堂。和大师傅说了几句话后，被带到了房子后面的几口瓮前面。看样子是有冻货。 第197章 返程 黝黑的几口大瓮矗立在雪堆周围，雪堆发射后明亮的光线将瓮照的更加黑亮。盖子上面除了用石头压着防止被风吹开，还堆积了一层不算厚的雪花。放置在常年不着阳光的阴凉后墙根儿，看上去就阴寒刺骨，是冬季天然的冰库。 “爸，你要给我啥啊！肉？” “都站在这里了，还问我干嘛啊！打开不就知道了嘛！” 林副书记嘴里说打开，可是却没有动。林里翻了个白眼，将瓮上盖着的东西挪开，倒扣着放到一边。避免沾上地面上的东西，弄脏了瓮里面的东西。 瓮打开后里面有一个扎着口的口袋，表面阴着一层淡淡的，凝固成冰凌渣的血水。伸手过去抓住两个容易发力的点，用力往上拽。 因为冻的结实的缘故，口袋被放到地上的时候如同一块儿石头一样发出梆的一声。当然也有重量不轻的缘故。 “爸，什么肉啊这是？还血渍拉忽的。” “是几只兔子，前些天有人送到供销社里的，让我给碰上了。想着咱家还没吃过兔子呢！我就买了几只。本打算回家的时候给你们带回去，谁知道你这就过来了。” 林里伸手在袋子上按了按，看轮廓还真是兔子，而且还是剥了皮的。这个年代的猎物，整只出售的时候一般是完整的，除非买主谈价钱的时候提出要求。看来是林副书记知道林里没掌握剥皮这项技能，特意要求的吧！ “嗯，那我这次就顺便拿回去了。都省的下次再拿了。” 说话的工夫，林里将瓮口恢复了正常。正要提着口袋走，被林副书记又拦了下来。 “急什么啊？没看到那里还有几口瓮呢！你就拿一个算什么啊！” “啊？还有啊？您买了多少肉啊！咱一家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啊！您这得花多少钱啊！回去了还不得让妈说道啊！” “那边的不是肉，是豆腐。” 林里听到豆腐两个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提在手里的兔子口袋也丢到了地上，冲到那口放着豆腐的瓮前面就往开扒拉盖着的东西。 天可怜见，林里本来就是卤水豆腐的强烈爱好者，经常是没有豆腐吃饭都不香。除了烩菜的时候放点儿，还有就是用来沾黄糕的小葱拌豆腐，以及涮锅的时候煮豆腐片儿。如果没有碰到合适吃豆腐的餐食，甚至会将刚买来的鲜豆腐就那么捧着吃，都觉得幸福满满。 至于冻豆腐，那就更厉害了。挤干水分直接吃海绵似的吃个爽。要不就是放到烩菜或火锅里面煮的烂乎乎，吸满汤汁的冻豆腐一口吞下，简直是人间美味。又或者在冬天煮骨头的时候放在大锅里面煮，每次吃的都比肉这个主角都要多。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去年过年的时候还想着村里会不会做豆腐每家弄个半斤八两的吃个新鲜，结果去年收成不好，干脆就放弃做豆腐了。谁知道这送个倒霉小伙儿来卫生院就诊，还能碰上林副书记给家里买的好吃的。 “爸，您这是买了多少啊？我有点儿拿不出来啊！” 刚打开盖子，林里看着满瓮没有装口袋的，像冰糖葫芦似的外面有着一层晶莹的外皮，内里黄灿灿的大块儿冻豆腐。咽了咽流出来的口水。这肯定是黄豆豆腐，如果是黑豆做的豆腐，冻了之后是那种黑中带着绿的颜色。 看到最爱的吃食，林里也不怕冻手，直接就要将冻豆腐抠出来。无奈的是冻豆腐之间相互冻的结实，扣了半天也没有黏连的地方给掰开。 “别掰了。这个瓮里面放了三个大层的冻豆腐。每一层之间都用笼布隔开了。你直接把最上面这一层整个拿出来就行了。” 林里一想也对，还是人家放东西的人想的周到，共享了容器不说，还互相隔了一层安全膜。防范意识相当厉害。 将手缝隙里找了两个能抠住的位置，上下前后左右摇晃着活动了几下，见一大块儿都 松动了起来，林里调整着位置，将冻豆腐大块儿缓缓抽出了瓮口。 而这个时候林副书记也没有闲着，把放兔子的口袋打开，正好赶上了往里面放冻豆腐。 至于沾出来的那一片儿面积不小的笼布，林里也没有往下撕。算是沾点儿小便宜。 “爸，这冻豆腐买的不少啊！我瞅着怎么也得有二十斤吧！” “那是，要不是一锅太多，我都想买一锅回去给你们吃了。” “啊？不至于吧！有那么多的票据用吗？” 后世物资充足，林里他们家一个冬天正好一锅豆腐。而一锅豆腐能装四桶半，就村里担水的那种铁桶。算起来也差不多一百斤左右。而林里现在手里捧着的大概是一桶豆腐的量，在这个年代，算是豪爽无比了。要知道村里冬天做事宴，一场下来不一定能用这么多。 “票据？有一些，够用。再加上这些是有些村送过来的。” 哦~林副书记说的隐晦，林里也没有再问。 将东西收好处理了现场。林里和林副书记两人抬着东西出了院子。将口袋丢到后斗里面，顺便用干草遮掩了一下。毕竟这不是个值得炫耀的事情，还是低调着点儿好。 “行了，别的也没啥了，日头也升起来了，这个时候赶路不算冷了。你和成虎他们怎么见面？有没有约好地方啊？” “约好了。他们说要去街面儿上逛逛。我们一会儿在邮局那边儿碰面。没有别的，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 林里拿出车钥匙，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粗重的黑烟一股一股的往出冒，喷的林里灰头土脸的。脸上还出了不少汗，一擦脸，弄的一道道黑在上面。 “坏了？” “应该没有。我这不是没热车嘛！冻了一夜凉透了，我烤一烤试试。” 这突然没有成虎在这里当副驾驶，林里这个主驾驶还真有些不适应。点火盆的工夫，林里和林副书记靠在车斗上顺势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相互又交流了一下家里的事物，当聊到两个小家伙的时候，都笑的特别真诚。 “对了爸，你上次的来的时候忘记带那个啥了。就是腌杏仁儿的那个东西。” “额~~咳咳！没事儿了，我的老毛病好多了。咳咳~~暂时用不上了。” “哎呀！您就别逞强了，良药苦口啊！” ~~ 林里拍着林副书记的后背做了一个马杀鸡，将本来呛咳嗽的林副书记拍的差点儿翻了白眼儿。 “行了行了。我本来没多大事儿，让你这么一拍，我肺差点儿让你拍出来。” 林里心说你又不是来福的主人，不用这么特意往常威身上靠。毕竟常威会武功啊！挨打了怎么办？ “我~~” “别了别了。我特意看过医生了，给我开了点儿药吃，身体好多了。不用那个偏方了。” “不是~~您都准备这么久了，难道就这么不吃了？” “唉！本来就是用来治病的偏方，现在病都好了，还用偏方干嘛啊！你要是想试试，那就你拿去泡吧！反正那是你儿子的童子尿，你沾沾你儿子的光也是好的，岁数大了效果就不怎么好了。” 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乖孙子，一听要吃夜壶泡杏仁儿就叫人家“别人的儿子”。爷爷也靠不住啊！ “您真是强词夺理，早知道我过来的时候把那个老夜壶给你带过来了。” “咳咳~算了，这里有用的。对了，这太阳越来越大了，你还是趁早赶路吧！别把冻豆腐和兔子化了，到时候要是捂坏了那就可惜了的了。” 林里拽了拽披在身上的大衣，露出来的脸被冻的拔凉拔凉的。再大的太阳也抵不过气温低啊！更别说口袋还用干草盖着呢！不会遭受太阳的直射。 林副书记为了让林里早些走，两口将剩下不多的卷烟抽完，将烟头儿丢掉。见火盆烤的时间挺长的了，就拿起车钥匙准备摇。 见过因为没有技巧，靠着一股蛮力摇车，从而让车钥匙打断手臂的莽撞青年。林里哪里还坐的住。将刚刚抽了半截的烟蒂含在嘴唇上，侧头眯眼赶紧跑了过去。 要说林里这个抽烟也真是奇怪。和别人同时抽烟，等到人家将烟头儿丢掉了，林里还有少半支。而经过林里的测算，他抽一支香烟大概要十分钟的时间。这大概是他为了上厕所的时候掩盖味道所养成的习惯。每次吸烟的时候都是小口吸，而且过肺很浅，从来也不会抽烟的时候深呼吸，总觉得那样伤害会比较大。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爸，我来吧！您没摇过，不知道它的套路。” “诺，你来。” 看着林副书记递过来的摇把，林里知道自己上当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不就是闲聊的时候提起了用老夜壶泡杏仁儿的事情嘛！当时是谁老是准备来着，现在不认账了。还不是舍得吃药了怎么的。 将火盆撤掉丢在一边，按照正常流程，摇了不到五圈儿就将冰凉的柴油机摇的腾腾腾直喘气。 “那就这样了爸，我先回了。” “去吧去吧！别惦记我的身体啊！好着呢！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辞别了林副书记，林里用柴油机怠速的速度开着拖拉机在狭窄逼仄的街道上穿行。因为家里没什么需要的缘故，所以林里也没有购买别的东西回去。 而是将拖拉机停在约定好的地方，面朝太阳将车停好，优哉游哉的躺在后斗的干草上睡起了觉。 昨晚虽然睡的还算舒服，但是终究限制在了一个很小的区域，而且没有服，一晚上下来都没有翻过身，起来的时候和晚上睡觉时候刚躺下去的样子一模一样。总结起来就是“乏”。 正用帽子盖着眼睛暖洋洋的睡的舒服，敲击车斗铁皮的声音传来，弄的林里心中不大舒服。抬起棉帽看了看正对着他憨笑的成虎，原来是这几个货找过来了。 “哎？你们不多逛一会儿？这就过来了？” “嘿嘿，都是买点儿盐什么的家常用品，也没有别的。再说了，大冬天的街面儿上也没几个人，我们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还不如回村里玩儿呢！最起码还有个热炕头能躺着。” “唉！行吧！那就走吧！” 赶集没有钱，那真是一点儿快乐也没有。林里刚起身迈过栏杆，还未坐到车座上，有眼色的成虎已经将车给摇着了。 有时候林里不得不承认，他要是个领导，找这么个秘书跟着，真的是一种享受。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佞臣和溜须拍人过的更好一些了。实在是太有市场了。 一行人也不急着赶路。林里就将车交给了求知欲很强的成虎，顺便儿也算是对成虎有眼色行为的报酬。毕竟要让一个人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适当的奖励是很重要的。毕竟诸葛卧龙都和刘禅说过了“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有功就要有适度的赏赐才行。 林里虽然开拖拉机是新手，但也有几年驾驶轿车的经验。说一句眼光犹存、历练仍在不算过分。雪地模式虽然经历的不算多，而且路况要比这好的多。但每年冬天都有机会走那种打滑的地面。所以经验上还是挺丰富的。教导一下成虎这个新手显然适合的很。 “对，慢一点，切忌猛打方向猛给油。刹车的时候不要急刹，要一松一紧的刹车。这都是为了不让车轮打滑，导致车辆失控。” 林里像是巴铁卡车司机授徒似的，侧坐着教导着成虎，双眼紧盯着路面和成虎的操作，不时做出评价。而且双手随时都预备着掌握主动权。除了没有兜招呼，别的简直一模一样。 在没有abs的年代，走这种路况最好的办法就是速度慢，刹车张弛有度。这还是林里和老司机学来的技巧呢！虽然这个技巧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但慢本来就没有多大的错误。 第198章 返程2 车斗里的几个小伙儿也没有闲着，而是聊起了天儿。都到了婚配的年纪，虽然未经人事，但生理早已成熟。女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聊男人，男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聊女人，古今中外概莫如此。所以他们聊的最多的莫过于十里八村那些没有婚配的大姑娘，一个个都爆料着各自听来的八卦。 例如哪个村的哪个女子最为清秀漂亮，哪个村的哪个女子身材丰满必然能生儿子，哪个村的女子家里要的彩礼多，吓退了无数求亲说媒的人，最终只能在二十岁这样的高龄时刻与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稣夫匆匆成婚，以及谁家的老婆和谁谁谁在玉米地搞破鞋被抓了，夫家不要，娘家也没脸接受，最终远嫁了别村的光棍汉。 这几年来彩礼的数额和内容，在婚恋市场中最受欢迎的男性标准，以及对结婚难这个事儿的感慨，让前面偶尔能听两句的林里心中忍不住感慨了起来，好像婚配这个事情，在哪个年代都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就算这个年代大多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父母到底是过来人，为了能给自己找个好女婿，也要挑一挑的，不是说你是个带把的就行。观其言查其行都是必须的。要不然出了家丑，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这么快，在拖拉机轻微的腾腾声中，众人在那处满是“水坑”的路段处又停了下来。经过几次冬日里的出行，好似这里已经成了林里他们出行默认的歇脚地了。 “啊~林里哥，这开车好累啊！” 成虎将拖拉机熄火，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操作拖拉机把手而酸涩的双手双臂，随后揉了揉因为看路太过认真而酸涩的眼睛，这才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废话。你是初学者，技术还不算成熟，所以只能谨小慎微防止出错，开车的时候就会投入太多的精力，有这样的结果才是正常的表现。不像我，开车的老司机了，早练出来了。” 想当年林里不会开车的时候总是盯着人家司机看操作，一路上都精精有味的。等到自己会开车之后，稍稍开一会儿车就觉得眼睛酸涩，大脑被透支的厉害，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往往还未到晚上八点的工夫，就会倒下睡上一夜。第二天才能恢复精神。 就成虎大冬天的开手扶拖拉机这种操作，好像要比林里开轿车要简单一些。毕竟这是敞篷的，冷风一吹还能累着了怎么的。提神效果杠杠的。 后斗的四个小伙子聊天儿聊的火热，等成虎喊着大家下车休息歇脚，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后一股脑儿的跳下了车。 不过在排水的时候遇到了尴尬事儿。林里和成虎二人这次准备的充足，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写喜字，就是结婚时候贴的那个“囍”字。毕竟是左右对称的，比较起来谁也不沾便宜。为了比赛的公平，林里还特意估算好了字体的大小，提前用秸秆儿画出了大致的形状，一会儿对着划线的部分往过描摹就行了。毕竟写字的时候要专注控制水流，万一分心了，可能会落败。这也算排除场外因素了。 就这样，等两个无聊的人写完不怎么完整囍字之后，那四个大小伙子还在努力。有用丹田之气挤压的，有举头望天放空思维深呼吸放松心情的，也有顶着个皮管子往其他人远处挪动的，还有一位吹着口哨引流的。姿态各异，但中心目的就一个，撒尿。 “哎？林里哥，他们怎么了？这大冷的天怎么不赶紧完事儿提裤子，还有心情在那里摆十八罗汉的造型，也不怕冻伤了？” 我去！什么十八罗汉的造型，那明明是迎风滴鞋面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好。这什么眼神儿啊！ “咳咳，他们不是在做模仿，而是在迎接寒风的淬炼，试图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啊？什么目的？怎么会和寒风有关系啊？还淬炼？这又不是打铁！烧红了伸到水里面刺啦一声。” “呵呵，你见过冻伤双手的人吧！” “嗯。不光见过冻伤手的，还见过冻伤脚，冻伤耳朵、脸的呢！” “嗯！既然见过，那就好解释了。你说说冻伤之后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 成虎用收拾过下头的手摸了摸上头的下巴，沉吟着想了想说道。 “最明显的特征莫过于冻伤的位置痒痒。敏感度低，也就是常说的麻木。还有就是水肿，往往能变大两三倍。嗯~~暂时就能想到这么多了。” “哦~你看他们迎接寒风的位置。” 成虎往前挪动了两步，怕打扰形态各异的四人，停下来之后伸头朝前观望了一会儿。从最开始的茫然，到后来的似有所悟，到最后的不可思议。 “嘶~~林里哥，他们难道是找到什么偏方儿了？打算提前练习什么房中术？” 林里憋红着脸将咳嗽压在了喉咙里面。心说成虎和自己待的久了，思想上也越来越开阔了。这就叫见世面啊！ “嗯嗯~~” 震惊于自己发现的成虎没有看到林里的猪肝脸，听到两声敷衍的肯定，就压低身形，缓缓挪动脚步朝四人走去。 等到了近前，又出其不意的往四人前方一站，快速来回扫视了两圈儿，在四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撒丫子就往回跑。一边儿跑还一边儿大笑着，将身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四人弄得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现在的状况。 “林里哥，他们都“冻僵”啦！哈哈哈~~” “冻僵”本来是一个很沉重的词汇，往往是某种不幸遭遇的形容词汇。 但此刻配合着成虎那又蹦又跳的魔鬼步伐，以及那包含了戏谑、可乐、嘲笑等为一体的话语，以及那别致的笑声。“冻僵”这个词汇一下子就变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往往是那种秒懂的范畴。 四人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往往在这种精神“失守”的时候才是最为放松的时刻。所以唏嘘了好一会儿的水流终于如期而至，大有不听调动，一泄而尽的架势。让反应过来就要提裤子追过来堵嘴的四人狠狠的又站在了原地，等待结束后才赶紧提起了裤子。 “啊~” 成虎见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扯着笑容赶紧往雪地里面跑。 而后面的四人羞愤难当，速度本就快速。再加上人多势众，很快就反应过来利用战术，将成虎围拢在了田埂下的一处雪堆上。 因为干农活儿的缘故，五个大小伙儿都身强力壮，经过好一番搏斗，成虎这个唯一结婚的因为早早失了元阳的家伙终于被按在了雪堆里面。很快在四人的报复式打击之下，成了一个活脱脱的雪人。 站在“囍”字前面的林里虽然只是趁着四人无意识转身的时候惊鸿一瞥，但结合着成虎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自然猜到了几人的窘迫缘由。无非就是一路上女人聊多了，又都是青春年少，火力旺盛，睡冷炕都上火的年纪。自然把本就不怎么宽的管道给“撑死”了。滴滴答答都做不到。 林里呵呵笑着靠在了后斗上，给自己点了一支取暖用的卷烟，背着风细细品味着没什么味道的香烟。他虽然没有风抽一半他抽一半的心境，但自然环境如此，只能受着。 等一支没抽两口便被风吹没了的香烟抽完，这才朝已经停止了打闹的四人走去。 也不知道少年人的心境是什么样的！总之刚才还在打闹的五人突然都停了下来，纷纷从雪堆掩埋的田垄下捡拾东西，随后都围成了一个圈儿，看起来像是做什么邪恶的意识。但肯定不是什么碟仙、盘子仙、碗仙。 “干嘛呢你们，怎么突然坐一圈儿了？地上都是雪，别回去让家里人骂！” 刚刚还被完虐的成虎此刻背对着林里，身上沾着的雪沫子早已拍打掉了大半。如果不是还残留了一些，都快让林里觉得刚刚看到的场景是一场虚妄。 “林里哥，快过来啊！我们在玩儿割茎儿呢！” “嘶~~割~~割什么？割~~鸡儿~？” 正深一脚浅一脚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往过走的林里听到这话，一股凉意就从尾椎骨往后腰上窜。这都是什么虎狼游戏啊！别不是报复刚才的仇怨吧！ “对呀林里哥，我们就是在玩儿割茎儿呢！哇~~我赢了我赢了，看看，还是我的够硬吧！” “呸~你这也叫硬？我这个才硬好不好。” “切~~~你那还叫硬啊！我的都把你的给割断了，明显就是我的比你的硬啊！” “呸~你刚才耍诈了。我看见你把你大拇指的指甲垫在了茎儿下面了，所以才能割断我的。” “嘿。比不过就冤枉人是不是！你小子还长能耐了。” “哎呀！看来刚刚我没有教训够你啊！兄弟们，他不服气，咱们再来一次。” 成虎和一个对向而坐的小伙儿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起了争执，两人说话的内容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弄的林里都不打算往前走了。谁知道这荒野之外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当看到五个人一齐站起来的时候都衣冠整洁，林里这才长出了口气。 没理会成虎在田垄下雪坑里面的呜呜声，林里走近刚才他们坐的地方。这才发现田垄下因为避风的缘故，在落雪前早已堆积了厚厚的干树叶在那里。 等到一场大雪过后，湿润的雪花紧紧包裹住了干脆的树叶。等湿润的气息缓缓渗透之后，树叶的茎重新变的湿润了起来。由此也就导致树叶儿的茎和刚落下来的时候柔软程度差不多，甚至因为经过了时光以及环境加持的缘故，比以往更加坚韧。 割茎儿。农村地区一种游戏玩儿法。一般是在秋天树叶下落之后还未彻底失去水分变干变脆之前，一群小伙伴儿捡拾这种树叶，然后两片树叶的茎十字交合，两人双手捏紧树叶的两端，然后同时发力。最终两茎相割必有一断。根据结果比较各自的挑选树叶的眼光，以及各自发力的技巧。 此时成虎他们五人就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一堆能割茎儿的树叶，所以才暂时搁置了争议，选择共同开发。毕竟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收秋的时候都已经是主力了，完全没有时间来玩儿这种欢乐的游戏。 没理会五人的打闹，林里蹲在树叶堆前，从里面开始翻找叶茎粗、长、柔韧的树叶儿。打闹这些事情都是暂时的，最终还是要玩儿割茎儿。要知道林里也就小时候玩儿过几次，等从中学时期就没见过几棵树，更别说特定季节的割茎儿了。 “哇！我认输，我认输了。哎呀！你们看，林里哥一个人在那里挑选茎王呢！一会儿咱们五个都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赶紧过去挑选好的啊！” 还在分工给成虎脖子里面灌雪的四人闻言一愣，就见林里手中已经握了一把去掉了树叶叶片，只留那粗长柔韧叶茎的茎王。纷纷丢下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的成虎，往树叶堆那里跑去。 刚松了一口气的成虎刚挣扎着坐了起来，就感觉到从后颈到后背这一条线凉飕飕的，而且还有一阵冰凉的触感往下滑，还真有些“黄金酒一线喉”的意思。 当即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事儿，赶紧撅臀往下抖搂衣服里面的雪块儿。 等未融化的雪块儿抖搂的差不多了，后背还是凉飕飕的不得劲儿，只能回到家里晾衣服了。于是现在也懒得管它，回到树叶堆的位置之后，才发现林里他们五人手中都握了两把茎，一个个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再看那一堆树叶儿，还真的就剩下了被撸下来的叶片。当然了，还有藏在那些叶片中间的短细叶茎。 “哎呀哥儿几个，能不能给我分点儿啊！这让我怎么玩儿啊！玩儿这就是个热闹，要有胜有负才有意思，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 第199章 返程3 “嘿嘿，成虎，我告诉你，你刚刚干的事情，我们还都没说过去呢！现在玩儿割茎儿，就是为了在别的地方找点儿乐子。毕竟你这种结婚之后天天在家忙活的都快搂了的家伙，可经不起我们刚刚那么玩耍，万一玩儿出个啥好歹来可就不好了。哥儿几个说对不对啊？” “对对” “咳咳~~” 四人起哄起到一半儿，才看到了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林里。话说林里也是结了婚的，而且人家还生了对儿双胞胎，比成虎还搂的厉害，这一下子好像误伤友军了。 四人和林里不大熟悉，不好意思的讪笑着，正打算开口道歉，谁知道这时候林里突然大声附和，四人相看一眼，继续对成虎进行嘲讽。毕竟林里这点儿心胸还是有的，玩儿闹嘛！这个年代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哎呀！哥儿几个，行行行，今天是我不对，我道歉。这样，你们今天就车轮战我，要是你们五个割断的总和能胜过我五倍，那就算我输。” “别呀！咱们得公平玩耍才行，要不然就没有意思了。你看看我们手里握着的，一个比一个粗韧，你再看你那个，完全不在状态嘛！我们让你点儿，就按照十倍来算吧！哥几个你们说行不行？” “行”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咳咳！别这样，大家都是兄弟。你这样还让我们怎么一起玩耍啊！” 哈哈哈，听到这位仁兄的搭茬儿，几人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刚刚那位四脚朝天的兄弟也跟着笑了几声后觉的不对，不光是大家都看着他笑，而且那位刚才说话的时候还是对着他说的。 经过这么多年结婚了的小伙伴儿们的科普，虽然还没有见识过类似的禁忌场景，但聪明的脑袋瓜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于是乎，还未定好比赛的规则，五人小组里面就先进行了一次内讧。 毕竟四脚朝天什么的太有画面感了。捎带着还让成虎也参与进来进行了一番嘲讽。着实是偷家的典范。 等四人反应过来又一通奚落成虎，吵吵嚷嚷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话语，但朋友之间就是这样，放个屁都觉得有意思，还得撅臀让你闻闻有啥味儿。不拍一下对方的，关系都不够亲密。 “哈哈哈，我记得成虎结婚的时候事宴上有煮鸡蛋，这小子看见的时候眼都绿了。但每人只有一枚，所以他吃完之后念念不忘，晚上老是舍不得睡觉，就想回味鸡蛋的香味儿。结果一不小心肚子着凉了，哎呀，当天晚上那鸡蛋屁一个接一个，浓郁的气味在屋子里面散都散不开，勾上芡就是屎啊！熏的家里人大半夜的全醒了，拉门忽闪着散味儿。后来见他依然没完没了，就让全家人给赶到院子里面去了，要不是当时大半夜去了我家，估计那天晚上他得冻死。” “哦？那去了你家是不是四脚朝天之后才留下的？毕竟那么重的味儿，平常人肯定受不了啊！” “嗨！去你的吧！你才四脚朝天求被窝儿睡觉呢！行了行了，别说了，不就肚子着凉了嘛！有啥好说的，你们看成虎那小子都快乐坏了，咱们还是赶紧收割他吧！” “来来来，轮着来，大家报个数儿，排个先后顺序。” 停止内讧之后，按照平时玩儿闹时候的默契排定了顺序，林里谦虚，没有占人家第一的位置，自然就排到了第五。 大家围成一圈儿，纷纷挑选出了自认为厉害的茎王和成虎轮斗了起来。 在大家的注视下，成虎的第一根茎王有些实力，将第一人手里的粗韧茎王嘎巴一声就勒成了两段儿，切口平整一点儿毛茬儿都没有。一看就是走了运，第一局竟然就挑到了厉害角色。 “嘿，你小子这运，不会是又用指甲垫了吧！这次不算，再来再来。” “去你吧！明明是我的茎王厉害。别看你那个茎王粗韧，但我这个细啊！你看看，锋利的和刀锋似的。你们挑茎挑错啦！不是一味的粗、长就厉害，还是要挑选那韧的才行。” 四人和林里都面面相觑，纷纷看了看手里的茎王，总觉得成虎这话里有话。但是一想到刚才挑选和撸树叶时候的辛苦，就都没有丢弃重选，谁知道成虎是不是有别的谋划。兴许就是走了运呢？ “来，我第二个。” 割茎儿就是这样，茎王不是只能用一次，而是胜利之后继续奋战，然后记录它的最高战绩作为当天这场游戏的vp，也算是一个记录战绩重要考虑的因素。所以第二个人上场，依然是决战成虎手里那条有些磨出了新鲜痕迹的茎王。 嘎巴。 脆生的断裂声响起，第二人手里的茎王也分成了两截，不过比第一人刚才的那条明显要厉害一些，断口毛绒绒的，一看就结实的多。 再下一城的成虎哈哈大笑，指责两人的眼光差，两人气鼓鼓的没有反驳，而是加入到了给第三人加油打气的行列里面。事实证明一切。 第三人就是那位四脚朝天的老兄，得意洋洋的将自己又挑选了一次找来的最强茎王，却没有急着上场，而是抓在手里将一会儿要对勒的位置缓缓着，看样子竟然是要通过这种方法增加茎王的柔韧性。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科学道理。 “来啦！别磨磨蹭蹭的啊！四脚朝天了都，我忍不了啊！” “哈哈哈，你都有媳妇儿了，还是别和自己兄弟“内斗”了，别到时候被媳妇儿给抓包了。” “抓包之后媳妇儿和娘家人一哭诉，那就成了十里八村的名人儿了。到时候你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那日子估计不好过啊！” “哎呀！这有啥呀！假装没看见没听到不就行了。关键是他媳妇儿怎么收拾他了。反正我觉得应该用绳子绑起来吊在房梁上，然后用沾水的皮带抽他。” 几个损友一编织起这种“美好愿景”就特别的有想象力，把十里八村传出来的各种家丑都给成虎安排上了。 “行了行了，不敢玩儿了就明说嘛！这是割茎儿，又不是其他的游戏，还能玩儿心理战不成？别白费力气啦，没用的。来来来，我的茎王连下两城了，你这个预定的手下败将就别再揉茎了，别一会儿弄断了反过来怨我胜之不武，那多难为情啊！” 听到成虎挑衅的话，第三位四脚朝天的仁兄也不着急，反而将茎儿捂到手里加热了一下，还又哈了几口白气补充水分，这才伸出双手和成虎开始了比拼。 嚓~~ 两人刚一开始，就立刻分了开来，几人急忙凑过去看结果，才发现成虎手滑了，没割出胜负。 “成虎你怎么搞的啊？怎么松手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要输所以玩儿不起啊？” “就是，不过你这样避战也没有效果，你还是别装了，没用的。逃不了的。” 成虎拿起手里的茎王展示给众人，笑了笑说道 “哎呀！我是那种耍赖皮的人吗？还不是这个茎王太短了嘛！我这经过两轮，手指头都捏的疼上了，这一个没主意手滑了也正常。” “嘿嘿，成虎啊！你这么说是不对的，最起码不准确。你应该说“我的叶茎捏不住啊！”，这样子才对。” “哈哈哈~~” 都是一帮能顶车轮转圈儿的年纪，瞬间秒懂了此中含义。对着成虎就大笑了起来。 别人都是握，他是捏不住，这就搞笑了。反差太厉害。 但成虎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出了自己的“优点”。 “嘿嘿。你们这就错了，浓缩的就是精华啊！人家可以旋转啊！” “咳咳~~” 林里一听到这种后世听过的虎狼之词，一口唾沫没有咽下去卡在了喉咙上瞬间被呛进了气管。捂着脖子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解了下来。即便如此，喉咙还是火辣辣的有种卡喉的感觉，总是要清嗓子来缓解。 “行了行了，再来，咱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第三位等不及了，对成虎胜利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手指用力捏茎，成虎那长长的拇指指甲还不得掐到茎上面啊！一会儿就晃悠的厉害点儿，不信赢不了他。 “来就来。” 嘎巴~~ 两人准备好刚一使力气，成虎那条小茎王就应声而断。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别真的是成虎说的那样只有短细才有优势，那样真是太不符合正常逻辑了。 “来来来，再来。我的第二代茎王出世了。” 依然是一条小茎王，但大家不再像第一次那时候轻视，果然不出大家所料，第三人刚胜了一局的茎王应声而断，弄的大家又看向了第四人。这一圈儿走了一多半儿，看样子这么持续下去，这是要输的节奏啊！ “哼！我也选一条细小的茎王与你战斗。” “切！你以为细小是优势吗？当~~然~~不是了。毕竟没有我这百里挑一的火眼金睛，那就是细小成寒毛也没有用啊！” “呸！你个细小王。” 众人一愣，被这个新的外号给弄的满脸戏谑，随后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倒是成虎面色如常，开始迎接第四位敌人。 嘎巴~~ 依然是那么干脆利索。成虎的细小茎王将第四人临时凑合出来的细小茎王割成了两截。众人虽然难免失望，但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林里。 林里自然不负众望，从手里抽出一条快有筷子那么粗的一条茎王出来，看的大家一阵羡慕。心说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就你这么厉害。这是要捅破天的节奏啊！ “林里哥，你不能这样用个树枝来冒充叶茎啊！要知道树枝里面可是有树干的，你这么玩儿谁能玩儿过你啊！” 虽然林里是他们四人一组的，但还是不可避免的附和着成虎点了点头，这就有些欺负人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实在太挑战人的智商了。这不就是“指鹿为马”嘛！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要误会。别紧张，我给你们看看后面的部分。” 林里缓缓的往出抽着茎王，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放在小腹上的手。只见茎王一厘米一厘米的缓缓往出拉动。等到了四五厘米的时候还是那么粗壮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怀疑这就是树枝了。就有点儿不怎么期待了。 “别急啊！你们继续往下看，这才是个头儿，后面长着呢！” “吁~~” “哎呀！给你们制造点儿出场气氛你们还把我给误会了，等着，我一把拽出来它。” 林里也不再学那什么“非诚二手车电视交易平台”那种出场方式了，干脆一把就把茎王给拽了出来。由于力气太大的缘故，差点儿将手里那一把茎王给拽的带飞了出去。 “怎么样？粗不粗？长不长？” “啧啧啧！这得有十厘米吧！这是什么茎王啊！” 成虎看了看自己手里差不多只有三四厘米的茎王，定定的出了神。其他人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茎王，终究是比不过啊！这才一半儿的长度。更别说人家的那么粗了。快赶上一支香烟了。 “嘿嘿，本来打算将这个放在后面当做压轴用的厉害角色。谁知道成虎一上场就这么厉害，看的我有点儿技痒难耐，所以就提前让它出世了。各位，谁还认为我的茎王是树枝吗？” 大家虽然看着那么长的茎王觉得不可思议，但茎王上面还带着没有撸干净的树叶残片，大家都没有了反驳的想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嘿！别看你这茎王威武霸气，是我这茎王的两倍有余，但我是不会放弃认输的，今天就是战至一兵一卒我也要继续。” “那就来。” 因为林里手中茎王太多，且出类拔萃，四人变成了第三方势力，将成虎和林里看成了两个不同的主体。竟然有了些三国鼎立的意味在里面。 嘎巴！ 结局毫无疑问，成虎的茎王断的没有一点儿悬念，除了在林里茎王的表皮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别无其他。 “再来！” 第200章 返程4 成虎又挑出了一条自认为厉害的茎王，结局还是那么惨烈。 随后成虎就陷入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死循环里面。 四人见成虎手中的茎王越来越少，纷纷放弃立场，贡献了自己手里的茎王出来，打算耗断林里手中的茎王。这种场景真是从来没有见识过。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战胜强者本来就让人觉得刺激。 嘎巴~~ 成虎手里的粗长茎王应声而断。别看林里好像胜利了，但是也算惨胜。经过多达五十次的相交，那条粗长茎王早已伤痕累累。露出了内里那丝丝缕缕的纤维，并没有树枝内部的细小树干出现，它用最惨烈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哎呀！52连胜了。你还要继续吗？” “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退缩的，胜利就在眼前啊！我继续来。” 成虎见状一下就来了精神，终于要磨死对方了。淅淅索索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条刚才“加工”过的茎王出来，兴冲冲的就和林里又接触到了一起。 在众人专注目光的注视下，林里的茎王终于终结在了52连胜的位置。虽败犹荣，所以大家也没有说什么话，就是心里的一口气浊气突然释放，兴冲冲再次开始比拼起了他们的眼光。林里则是被五人表决禁止了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他的茎王太霸道了，心有余悸啊！ “哎呀！你们真的是，强大也不是我的错啊！你们不能这样。” “林里哥，你今天赢也赢的爽了，就别参与了，一会儿你还要在前头开车呢！还是留点儿精力下来吧！” “对对对，竭泽而渔可不是个好办法，要有节制才行啊！你看成虎都快搂了，多汲取汲取前人的经验，千万不要走上错误的道路。” 林里怀疑他们在合伙儿开车，但是又没有证据。这又是粗细长短的比拼，又是赢输的较量，还扯上了节制，太难为情了。 “行行行，就随你们了。我怎么说也是52斩的男人了。再赢下去真的会麻木的，唉！都是机械重复的动作，做多了也就太单调乏味了。搞手寂寞啊！” 包括成虎在内的五人都朝林里翻了个白眼，就没有见过这么强，还这么不要脸皮的人。 “来，剔除掉了场中最大的变数，我们接着来。” “来就来，谁怕谁？” 成虎没有了后盾们的支持，重新换回了细小的茎王，但手里那条茎王可是用特殊方法加持过的，厉害的紧，一路单挑四路对手，嘎巴嘎巴的声音不绝如缕，但就是没有断。林里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科学道理，但估计就和纸飞机起飞前哈的那一口气似的，应该是有着信仰的力量加持吧！ 四人刚刚还想着车轮成虎，来一个四打一轻松完虐。谁知道这家伙也是强的不得了，将短小的茎王利用到了极致。竟然创下了30连胜的战绩。 在即将到来的31胜前夕。众人都开始有了索然无味的感觉。赢的赢麻了，输的也没有感觉了。有一种进入贤者状态的感觉。 “唉！继续把手里的茎王玩儿完吧！怎么感觉玩儿的突然没意思了。” 四脚朝天的第三人打了个哈欠，矮个儿里面拔将军，从所剩不多的茎王中挑了一条最粗长的出来，和成虎的百战将军勾连在了一起。 随后四脚朝天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手指就悄悄挪动了一下。 在农村，由于春夏秋三季都有着繁忙的农业活动。所以大家几乎都没有留长指甲的机会。但是当冬天到来，猫冬闲着无聊，有些长指甲爱好者就开始蓄养指甲。 林里虽然没有这个爱好，但也会在小拇指上留一只出来。要知道冬天的时候天气干燥，鼻涕又多，用手指捅不容易塞进去不说，还会把鼻孔撑的老大，弄的和猪八戒似的就不好了。所以他留指甲是为了抠鼻屎。就挺实用主义的。 而四脚朝天显然是个长指甲爱好者。两只手十根手指，个个都顶着一厘米左右的长指甲 。更别说两个拇指了，能有一厘米半。 这时候，趁着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悄悄挪动了一下左手拇指上那有些弯曲的拇指指甲，悄悄的靠近了成虎手中的茎王。 待得一声号子响起，两人同时发力。四脚朝天手中的茎王再次在大家的叹息声中断裂成了两截，但出乎意料的是，四脚朝天心爱的长指甲竟然被钩开了一处明显的缺失。而顺着那缺失的位置还衍生出去一条长长的白色痕迹，眼看这指甲是留不住了。四脚朝天很愤怒，这可是他几个月精心保护才有的成果啊！没看到指甲盖上面都用小矬子打磨的光滑可鉴嘛！要是有美甲的技术，搞不好他还要往上面画一些图案上去呢！ 四脚朝天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成虎手中的茎王，正抿嘴想认下这个结果，但一抹亮色的反光刺破了他的瞳孔。眼睛微眯的同时，也好像想到了什么。 顾不上失去指甲的痛苦，一把抓住了成虎的手腕。拽着就把茎王递到了自己眼前。 调整了几次角度之后，只见满是毛茬儿的茎王中间，隐隐有金属反射的光亮出现。四脚朝天大喝一声夺过茎王，颤颤巍巍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剥开茎王，从里面抽出了一条细细的钢丝。 因为是钢丝的缘故，质地坚韧，在空中还尽量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微风吹过，钢丝缓缓摇曳。几人将惊讶的目光缓缓看向成虎。 成虎见事情败露，挣脱四脚朝天抓着的手腕，撒丫子就慌不择路的飞奔了出去。 “哎呀！我们都被这小子给耍了，兄弟们，冲啊！” “他奶奶的，这小子心眼儿真多。还细小的茎王厉害？差点儿让我把多年的常识都给破灭了。姥姥。” “啊！成虎，你被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我来年娶小寡妇儿。” 四人被耍了好一阵子，刚刚还情绪低落，甚至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但此刻真相被戳穿，一个个愤怒的要命，成虎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压迫的有多厉害，反抗的自然就有多厉害。 说来成虎这小子也是贪心不足。你作弊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向林里这个无意间找到天赋异禀茎王的家伙学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事迹败露的成虎一边儿往前跑，一边儿回头看向自己围拢过来的四人。嘴里呼出的白气仿佛拖拉机前面的水箱，一看就是出了大力了。 雪地上飞溅起来的雪沫子为这样的追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看起来有些像武侠世界中雪地战斗的场景。 林里没有加入这种活动，毕竟他刚刚已经被那五个家伙投票给踢出去了，更何况他也不算受害者。再加上停在路边儿的拖拉机还要人值守，所以就找了个向阳窝风的地方，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美美的抽了起来。 另一边儿，五人的动静不小，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脚印。破坏了雪后野外这种美感的同时，也惊动了冬日里出来觅食的小动物。 比如此刻，一只灰色的兔子正在耸动着三瓣儿小嘴觅食，警觉的它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瞬间就竖起了长长的耳朵。回头一看朝自己跑过来的人类，就施展了一个兔子蹬蹬，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朝来人的正前方跑去。 “站住，你个不要碧莲的家伙。你别跑。” “成虎，你停下来吧！我们保证不打死你。” “呼呼呼~~” “咳咳~~” 有两位显然体力一般，一个是肺活量不足，说不出话来。一个更是跑的嗓子眼儿都冒烟了。张嘴就被一股冷空气给呛的直咳嗽。蹒跚的步伐也渐渐停了下来，托着两只膝盖，弯腰喘起了粗气。 在晴空万里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光灿灿的太阳。而在这太阳的照耀下，漫山遍野铺陈着白雪的一方小小天地中。一只惊慌失措的灰色野兔头前带路，后面追着三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家伙。而在这三人后面，还有一位停下弯腰攥雪团的。最后面是一个快要爆缸的家伙，正是那位四脚朝天。 “哼！走你。” 攥雪团的家伙一看就是个丢土坷垃的高手，对着成虎的方向瞄了瞄，调整方向后，一个雪团带着扑棱棱掉下来的雪沫子，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就朝成虎的方向飞去。 由于这个时候雪沫子粘性较差的缘故，在空中飞行的同时一路掉雪沫子，好似似的，在空中留下了一条白色的痕迹。等雪团到达成虎正上方的时候，早已掉的只剩下一多半儿。 体力的衰减，在加上雪团一路的损耗，早已改变了它原本预定的轨道。所以雪团下落的落点调整到了灰色野兔的附近。 砰~~ 雪团擦着野兔的皮毛钻进了雪地里面，同时也炸起了一捧雪沫子，将奔跑的野兔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就改变了前进方向。野兔儿拐弯儿虽然及时，但依然弄了个灰头土脸。兔子蹬蹬惊下来大部分雪沫子，但皮毛上沾着的残余雪沫子在身体温度炙烤和太阳的照射下，渐渐变成了晶莹的小水滴。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跳跃下，水滴有的抛出去，而有的则掉进了皮毛的深处。 野兔顾不上抖动皮毛，只沿着新的路径跑去。 成虎见往哪里跑都是跑，反正被逮到了都躲不过一场惩罚，再加上那个雪团的影响，干脆一咬牙就跟着野兔跑了过去。万一能有点儿收获，弄上些土豆、粉条之类的配菜，搞不好还能打一场平伙。 “成虎~咳咳~~你个兔崽子~~跑那么快干嘛！” 事实证明，结了婚的男人体力更好。因为他们在日常劳作之余，还会肩负起小两口儿身体健康的重担。比如做早操，比如做晚课。事实证明，一个男人爱不爱女人，那都是要湿迹行动来证明的，而不是花言巧语。 结婚多年的成虎早已适应了那种暴力输出的日常生活，要不然一家几口吃啥啊！不都得从地里面刨食儿嘛！所以体力要比其他几人强不少。 四人渐渐的掉队了三人，最后那位跑在最前面的，也已经渐渐开始放慢了速度，整个人也站立了起来，放弃了刚才压低身体利于奔跑的姿势。虽然没有放弃，但也只是在苦苦支撑。 成虎自然还在坚持，灰色野兔似乎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开始朝着障碍物多的地方跑。一马平川的田地里面能有什么障碍物拖延后人。 所以野兔将目光投向了田垄，那里虽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野兔此刻身体也累的够呛。谁让它刚才脑子不灵光和成虎跑直线来着。 蹭~~ 野兔踩着干结的积雪表面一跃跨过了田垄，成虎也不是吃素的，稍稍改变方向，找了一处田垄垮塌的位置，踩了两个雪窟窿出来后，也爬上了上面的地快儿。 野兔也不管后面的情况如何，继续寻找障碍。 但又接连越过两个障碍后，野兔也渐渐放慢了速度。而且它的体力已经不足以再让它跨越田垄。 而耕地前方，是一个小小的山沟。野兔心里着急，干脆趁着成虎还未爬上来的工夫，一扭头就开始往回了跑。 一道灰色身影闪过，成虎也急忙调转方向。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 林里抽完了香烟，见前方几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起身后将身上的雪沫子拍掉，就朝拖拉机走去。去后斗上的干草堆一趟，晒着太阳难道不香嘛！ 就这样，五人一兔，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追逐自己眼中的收获。反而是林里早早被踢出了战局，现在乐的个逍遥。 爬上后斗，摸着暖洋洋的干草堆，林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躺了下去。由于阳光晃眼的缘故，又懒洋洋的用棉帽遮掩了一下眼睛。 啊~~ 舒爽的呻吟从林里嗓子眼儿里发了出来，好久没有这种在天地间静消消的晒太阳的经历了。林里放空了大脑，正在体味闲暇的休鼾。突然，拉起棉帽后露出的后脑勺触及到了一片坚硬凉爽的东西，心中咯噔一声，妈呀！别把冻豆腐和兔子给化了。 第201章 返程5 林里不敢再躺着偷懒儿了。赶紧从干草堆上爬了起来，转身跪爬着将压的结实的平坦干草刨了起来，露出了内里被染的殷红的口袋。 又看了看和口袋接触的干草也染上了血渍，林里犹豫了一下，捏了捏口袋里面装着的的东西，冻的结实的兔子和冻豆腐虽然有些发软，但还是有很多冰凌茬子，计算了一下回家需要的时间，林里才放下了心。 虽然这个天气解冻一两天的坏不了，但是就怕一会儿往家里扛的时候不方便。滴答滴答的全是血水可不好弄。就现在这个德行虽然也不大方便，可垫点儿干草什么的在肩膀上短时间内阴不透。 见没什么大事儿，把干草又铺了回去，还顺便从干草上把手擦了个干净。 整理平整后正要继续躺着晒太阳，就看到五人正往回跑。心说有这么大的仇怨吗？追出去不算，还要再追回来，都追了好一会儿了，铁打的汉子也得娄啊！ 可是当看到几人前面正在施展兔子蹬蹬绝技，竖着两条长耳朵在地里忽上忽下肉隐肉现的灰色兔子，林里就明白了几人的想法。利益在前，暂时放弃各自的“仇怨”，开始一致对外了。 本想着跳下去帮帮忙，追不了就帮着在前面堵截一下，但是看人家五个大小伙子跑的那么欢快，林里的懒筋就抽抽的不想动了。 本来就玩儿闹了好一阵子，几人又追逐了好一会儿，精力早就耗费的差不多了。这会儿看着好几斤兔子肉在眼前飞奔，馋嘴的毅力虽然还在“强迫”几人继续，但看那喘的三孙子似的模样，就知道已经精疲力竭。 几人在一起从小玩儿到大，各自熟悉，配合挺默契。从刚才成虎突然上了几道田垄，再到往回跑，几人刚开始还以为这小子想用这种办法逃脱追逐，但是当看到前面那只兔子之后，也就明白了成虎的想法。 于是，剩下的几人随便一招呼，就呼啦一下朝兔子围了过去。而且颇有些古人围三阙一兵法大道的意思在里面。在后面休息的差不多的小伙儿竟然截在兔子前面接连爬了几道田垄，到了兔子的正上方，就是怕兔子脱离那块儿田地。 至于其他几位，也都从下面开始围拢，甚至还有一个小子，放羊的时候学了一手用土坷垃赶羊的工夫，从田垄上随手扣了几个土坷垃下来，都掰成核桃大小的小块儿，就开始了远程攻击。 还别说，就那个距离，准头虽然有些不足，但是也都丢到了兔子身旁，有不时呼啸而至，随后在身旁炸开的土坷垃，灰色的兔子虽然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免不得狼狈万分，也延缓了逃跑的速度。甚至还直接影响了兔子逃跑的方向，要不然凭借上面田垄里那个小伙儿，威慑力不足，影响范围有限，还真可能拦不住那个方向。 见五人越来越近，林里也知道自己这么坐着看热闹不行，事后不得让人家说闲话。托着车斗跳下地，想了想把20多厘米的车钥匙拿了出来攥在了手里。门板让倒霉小伙儿一家留下搭床铺了，要不然那个东西直接往前面一横，都懒得动了。 手里反提着车钥匙，虽然两个凸起有些扎手，但不怎么用力也没事儿。如果抓的位置再往下挪一挪，攻击力度就不够了。不过又想了一下，要是抓在另一边，车钥匙还可以转动，看起来是不是更加像什么奇门兵器啊！所以就又改换了方向。 眼看兔子越来越近，土坷垃还在呼啸着炸开一团团土雾，林里摆了个马步的姿势，拦在了它的最前头。手里刚刚换过位置的车钥匙开始吱扭吱扭的转动，看起来竟然有些好看。 “林里~哥，拦住~它~~” 成虎断断续续且虚弱的声音传到了林里的耳朵里面，但林里不做回应，而是紧紧盯着渐渐看清了眉眼的兔子，右手用力更加快速。心说这一下要是拦不住，那就要丢人了。 拿起车钥匙摆好姿势，眼看兔子往左挪，林里也跟着往左。兔子又调换了方向往右，林里也往右。 兔子又要往左，结果呼啸而至的土坷垃打在了那个方向上。兔子受惊，再次施展兔子蹬蹬跑到了右边。 在空中改变方向，本来就比较吃力。林里瞅准这个滞空的时间，赶紧向前冲了几步，但是他不是什么百米田径选手。等他到达兔子附近的时候，兔子早已落地。并且躲过了林里挥舞过来的带着残影的车钥匙。一个漂亮的过人之后，竟然绕过林里朝前跑去。 也不知道这兔子是有多仇视林里，过人的时候还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顺便借力蹬出去好远。 对面的五个小伙儿见状，都没说什么，毕竟谁也不是一定能拦住。只能垂头丧气的继续追赶。毕竟兔子也累啊！ 正打算接着进行拉力赛比消耗持久。谁知道兔子落地的时候因为速度过快，而地面又被积雪覆盖，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在此刻就是陷阱，竟然一个踩空，踉跄了一下。身形一滞。 几人见状立刻加快了速度，打算趁它病要它命。 林里自然也想把握这个机遇，扭身朝前飞扑，顺便还把手里的车钥匙也给丢了过去。 但兔子警惕性也高，被刚才无穷无尽的土坷垃弄的早就被来自空中的袭击弄的狼狈不堪。所以后腿用力，愣是堪堪擦着下落的车钥匙改变了方向。 而在这个时候，跟在车钥匙后面的林里也扑到了地上，兔子抓了个空不说，还整个人扑了一身雪。忙不迭的抬起头呸呸呸吐出两口掺杂着土壤的雪沫子，结果刚抬头看与自己失之交臂的兔子，就被一捧兔子蹬起来的雪沫子打在了脸上。要不是嘴里还在吐东西，肯定进嘴了。 呸呸呸~~ 林里用衣袖擦脸吐口水的同时，一人踩着沉重的脚步从身边飞驰而去。竟然是跑了一路没有停歇的成虎。 本来以为自己能建功的林里还来不及夸赞成虎的好体力，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撞击声。duang。 抬头才看到几个小伙子都朝手扶拖拉机围拢了过去。林里还以为是谁绊倒撞上去了，顾不上捡车钥匙，赶紧爬起来往过跑。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对着自己的是五个撅起来的。 正打算问询，就见成虎抓着两只灰色的耳朵，提起来一只满头是血，身体还在抽搐的兔子。三瓣儿嘴还在往外呕着一个个血泡泡。眼看是活不成了。 “哈哈哈，它自己撞死了。” 成虎乐呵呵的大笑了起来，提着兔子朝众人展示了一圈儿。不过还没来得及再说两句，就被周围人从手里抢了去，追了好一阵儿，谁不摸追捕到的猎物。 “啧啧，这兔子不小啊！得有个七八斤吧！这么沉。” 林里还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看着那兔子的体型，觉得不应该啊！什么时候见识过七八斤的兔子啊！这不是胡扯呢嘛！ “去去去，瞎说啥呢！就这体格，顶多三斤重” 成虎是第一个拿兔子的，接触过，所以估计出了它的重量。 其他几人见状也觉得不信，一个个的轮着揪住兔子耳朵掂量了起来。有说三斤的，有说两斤半的，更有那位四脚朝天的小伙子，竟然估算了个两斤八两，听的林里一愣一愣的。 “啧啧，明明就是七八斤啊！你们弄错了吧！” “去你的吧！你见过七八斤的兔子啊！我看是你刚才扔土坷垃扔的胳膊酸了，你换个手试试。” 丢土坷垃的高手觉得人家说的挺对，就又用左手接过来掂量了两下，又换到了右手，这才悻悻的没有继续说话。看来刚才真的出力不少，丢土坷垃丢的胳膊都麻了。 “林里哥，兔子自己撞死了。哈哈~有个成语叫啥来着？” “守株待兔。” 林里吐出一个成语，心说自己刚才要是躺在后斗上啥也不干，兔子自己撞上来该多好啊！大家闲聊的时候说出去也有面子啊！还不得是算无遗策诸葛孔明、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类的人物啊！可惜~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 “对对对，就是守株待兔，还是林里哥有文化。哎！这兔子是咱们一起逮的，你们看怎么处理啊！” “嗨！就一只兔子也没法分，不如再弄点儿别的吃食，大家打一顿平伙吧！这今年都没怎么尝过荤腥。吸溜~~” 四脚朝天说出了心里话，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兔子流口水。 其他几人大概也是这个意思，想都没想，就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但随即又看向了林里，等待着他的回答。毕竟大家还不算熟悉。 林里无所谓，而且这只兔子他出力也不大，跟着混一顿饭也没什么。当然了，到时候肯定要多带点儿东西过去，要不然显的太占人家便宜了。 “那就打平伙吧！话说我还从来没打过平伙呢！正好开开眼。” “嘿嘿，你是城里人来着，吃喝不愁，一年得吃好几顿荤腥吧！” 四脚朝天羡慕的看着林里，猜测着他的生活。 林里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生活，还别说，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富裕，可温饱没问题。而且隔一段时间还能用肉票买点儿肉回来尝尝，比起村里的其他人家，那日子肯定是美啊！要不然那么多人挤破脑袋进城弄城市户口呢！ “还好吧！也就年节的时候有，平时吃的都是素的，天天吃肉，那估计得是大官儿家才有的日子吧！” 几人虽然觉得林里说的城里生活有些“惨”，但一想到林里来这里的缘由，都不禁点了点头，觉得林里说的也对。 虽然决定了打平伙，但是手里的肉还是有些少，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让林里留着看守拖拉机和那只倒霉的兔子。他们五个打算再出去转转，万一走了运再逮一只兔子呢！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一想到能打牙祭，一个个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看着几人朝那兔子的来处一路搜寻过去，林里将兔子放到了车斗里面的干草下方隐藏了起来。自己则是在四周活动了一下手脚，认谁躺的久了还不得起来活动活动。 ······ 太阳越过天空的顶部渐渐西斜，躺着睡了一觉的林里终于悠悠转醒。 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估算了一下时间，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见几个小伙儿还没有回来，就又躺了回去。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噜的响了起来，揉了揉凹陷下去的肚子，林里对晚上的平伙越来越期待。 躺着没什么事儿干，就又觉得寂寞难耐。脑袋里回想着以前看过的一些影视剧，小腹中的火气越来越重。烦躁的翻了个身。 擦擦擦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渐渐变的清晰可闻。转身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几个小伙儿垂头丧气的，一看就知道没有收获。也对，兔子要是那么好抓，也不至于这么久没沾过荤腥了。 “回来啦？” “嗯~~” 林里见小伙儿们情绪有些低落，就跳下车掏出香烟每人散了一支。 “别气馁啊！兔子要是那么好抓，咱们还用打平伙嘛！今天我过去的时候带块儿冻豆腐过去，到时候咱们吃的饱饱的。” 豆腐不比肉好找，几人闻言都咽了咽口水。接过没怎么抽过的卷烟点燃，一个个都蹲在了车斗一侧，不舍得让风缩减他们享受的快乐时光。 一支烟抽完，众人悻悻的上了车。劳累了一个下午没有收获不说，今天的消耗估计一只兔子都补不回来。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啊！ 成虎揭开工具箱找摇把启动拖拉机，结果扑了个空。不信邪的伸手进去拨拉了两下，还是没有。这才确定自己眼睛没花。 “林里哥，咱们摇把呢？” “啊？不在里面吗？” 林里都踩好离合等着启动了，谁知道成虎突然问这出。 第202章 返程6 跳下车看了看工具箱，见里面的确没有摇把的踪迹，别不是给弄丢了吧！ 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原来刚才丢出去砸兔子没砸到，等听到兔子撞拖拉机上死了之后忙着过来看热闹，就把这事儿忘到一边儿去了。 “嗨！刚才拦兔子的时候丢在地里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我知道地方。” 林里没让忙活了一下午的成虎去找，反正也没有几步路。 刚走进田里就看到了掉在积雪上的车钥匙，捡起来正要拍打上面沾染上的雪花，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上面的田垄上有什么东西。没敢急着回头，用眼角余光注视确认了一下才发现是一只黑色的野兔。心说今天这是走了什么运，守株待兔要不要接二连三啊！ 正打算给后面的几人打手势，但是发现兔子有调头就走的趋势，当即也顾不上叫人，趁着兔子转身停滞的刹那，林里手中半握着的车钥匙就甩了出去。与此同时，朝后面的五人大喝。 “这里有兔子！” 说完后也不管砸没砸到，就奋力往上跑去。 刚托着田垄翻上去，就发现黑兔子从雪地里翻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跑。不等林里追击，后面就腾腾腾的跑过来几个大小伙子。 “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哥儿几个，今天晚上咱们不用逮着一只兔子啃了，冲啊！” 四脚朝天怪叫一声就当先冲了出去，其他几人也不停留，一起冲了过去。 受伤的兔子行动能力受限，没跑出多远，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四脚朝天一个飞扑给压在了身下，林里距离他们不算远，所以能隐约的看到兔子被压了个四脚朝天。无奈的擦了擦额头上刚才紧张时刻挤出来的冷汗，朝自己的车钥匙走去。 “哈哈哈，林里哥这是什么运道啊！怕不是昨天做了好事儿，所以今天接连撞大运吧！” “哈哈哈，我觉得是，这事儿挺靠谱的啊！为啥咱们几个找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这林里哥出来找个摇把就碰到兔子啊！更别说下午那只撞到拖拉机上面撞死的了。” 几人见有了收获，纷纷带着喜色过来朝林里花样道谢。还别说，这事儿还真挺有道理的。 “行了行了，建国之后可不准成精啊！看天色也不早了，要是今天晚上打平伙，咱们可得回去的早点儿了啊！” “哈哈，那是那是，咱们赶紧回吧！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四脚朝天提着还在挣扎的兔子不撒手，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竟然真的擦出来一抹粘液。 差不多大半天没吃没喝，还这么在田野里面跑了一天，能流出口水来，看来是真的馋了。 “走了走了，回家吃兔子去喽。” 几人结伴往回走，正要上车，兔子开始剧烈的挣扎，四脚朝天虽然有心带着路上看守，但是又怕一个不留神跑掉了，所以就想着把兔子敲死。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向了林里手中的摇把。 “林里哥，用你的摇把把这兔子敲了吧！我怕它半路跑了。” 看着毛茸茸的兔子，林里面露难色。要说弄个套子逮兔子，用猎枪打兔子什么的他没有心理负担，但是逮着兔子敲死，怎么的也有点儿下不去手啊！ “额~要不还是你来吧！我没杀过。” 几个小伙儿一看林里为难的样子，就没让他动手。 一个小伙儿接过摇把，四脚朝天抓着兔子耳朵，胳膊伸的直直的，眯着眼有些害怕的说道。 “你小子可瞄准点儿啊！别打到我手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别怕，要是打到手了让林里哥用拖拉机送你去乡里。然后咱们送完你回来的时候还能再逮两只兔子回去吃。” 哈哈哈~~ 大家闻言都笑了起来。要是联系上倒霉小伙儿这个事儿，还真有点儿这个味道。 “别呀！你们倒是吃上兔子了，可我手怎么办啊？” “没事儿没事儿，你忍忍就好了。等吃肉的时候你多啃个兔头，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呸！你们要是这么说，这兔子我可不抓着。要不换个人吧！” 四脚朝天说着就把手里的兔子往几人手里递，可也没几个愿意接，实在是今天的事儿有点儿神神叨叨的，大家都不敢沾手。怕真的受伤了。 最后让了一圈儿见没人接，四脚朝天又怕真的挨打，就把摇把要了过来。 紧张的看着手里的兔子，瞄准了手起手落尝试了好几次，但都没有下手。看得出来，这位也有些下不去手，怎么说也是一条命。 周围侧目看热闹的小伙伴儿的情绪随着摇把起起落落，等了老半天都没有等到最后一刻，都等的有些烦了。看向兔子的时候也不再那么不忍心，纷纷嘲讽起了四脚朝天的胆小。 “啧啧，来来来，你们胆子大你们来，我就是胆子小怎么了？他也不影响我吃兔子肉啊！” 四脚朝天自己虽然胆小，刚才是没敢说。现在被大家嘲讽，本来还能忍受一下，毕竟是事实。但是好朋友嘲讽起来不怕伤了和气，自然没什么底线，接二连三的嘲讽让他也有些憋不住了。 将摇把和兔子一往出递，朝着小伙伴儿们绕了一圈儿，打算挑个胆子大的出来。 结果几个小伙伴儿一个比一个怂，看到递过来的两样东西都远远的避开好远，就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诉说着四脚朝天的胆小、怂，这都是大家看好他，专门给他练胆的机会云云。 “嘿！激将是不是？我胆子小？那我就证明一下我胆子到底有多小。” 盛怒的四脚朝天也发了狠，没做什么准备，趁着众人还未转身回避，抬起摇把在空中划过一条黑线，坚硬的摇把就朝兔子的头部敲了上去。 想象中的声音没有出现。反而是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一拐一拐的朝人群外围跑去。 “我去，你个胆小鬼，不敢打就不敢打，还把兔子给放跑了。” 有人大呼一声，赶紧朝兔子追了上去。本来就受伤的兔子被一条棒子“吓唬”了半天，又毫无准备的从高处跌落，行动能力自然一般。不等其他人追击，就又被逮了回来。 要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简单，无非就是四脚朝天手里的冷汗太多，抓着耳朵的时间又长，手已经酸了。再加上杀兔子有些心理负担。诸多因素的掺和下，就导致摇把到达兔子脑袋之前，兔子挣扎了一下，就呲溜一下从四脚朝天的手里滑落了下来。 “给，接着敲。” 几人都不打算敲这只兔子，在四脚朝天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兔子就又被塞回了手里。其他人还是一副看热闹的意思，不过都有意识的向四周散开了，将四脚朝天和兔子都围拢在了中间。 “啧啧，敲就敲。谁怕谁啊！” 四脚朝天刚刚丢人了，这会儿为了挣回面子，也是发了狠。用力咬紧牙关，又试着瞄了两次。终于，手里的摇把重重的朝兔子砸了下去。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响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再看兔子，面色的狰狞的在那里挣扎哀嚎。 话说这还是林里第一次听到兔子的声音。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听到过兔子一丁点儿的叫声。谁能想到这会儿听到了呢！竟然是哀嚎。 “嘿！兔子还会叫？” “什么呀？不是兔子会叫。是他太坏了，想打死人家就算了，竟然还要折磨。好残忍~~” “就是就是。还是胆子小，我爸一棍子下去兔子就没有声音了。和你这个敲法不一样。” “咳咳~该说不说，这个摇把可是铁的啊！比木棍强多了。” 又是一群损友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和他们呆久了的四脚朝天这会儿也不生气了，不过看到手里还在哀嚎挣扎的兔子，举起摇把又来了一下，解决了它的痛苦。 “行了行了，打死了。” 四脚朝天见兔子不动弹了，就知道这一下是结束了。发现心里也没有多少负担，但看到几个损友心里就来气。攥着兔子耳朵就将死兔子朝几人丢了过去。 “哎呀~~” “哦~我去~~” 几个小伙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下午逮兔子的时候那么积极。这会儿看到丢过来的兔子反而怂了，一个个的都跑出去老远。看的成虎都无奈的低下了头。 果然，男人啊！起哄的时候都一个德行。 “哎呀，几位啊！行了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啊！回去还打不打平伙了？别到时候兔子肉炖不烂，吃起来塞牙。” 果然，只有肉的吸引力大。 几人一听到这句话，胆子也不小了，跑过来把兔子丢上车斗，一个个麻溜的上了车。就这，还有心情调侃四脚朝天呢！ “快点儿的，就等你了，你吃不吃兔子肉啊？要是不吃，两张兔子皮归你了。” “就是，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你别是让兔子给吓傻了吧！” 林里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儿了。朋友聚在一起，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幼稚。 将拖拉机摇着了，耳边的说话声小了很多。见大家都上了车，林里在一旁当起了教练。虽然没有打成虎兜，但也不时提高声音说两句。就这样，拖拉机朝林家庄驶去。 ······ 回到林家庄的时候，天还未黑。几人匆匆下车，约定了晚上打平伙的地点时间，就忙着去收拾兔子去了。 林里在肩膀上垫了点儿干草，扛着口袋就回家了。至于成虎，开始收拾拖拉机上的残局。做的还挺开心的。 正是傍晚时分，路上碰到几个回家吃饭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往家里走去。不过大家看着他扛着的口袋都挺眼馋的，毕竟上面还有血水呢！本来想打听几句，但是林里跑的太快了。 回到家之后，直接把口袋扛进了屋里。怎么说也是林副书记对家里人的牵挂，不在家里人面前露露相，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前世林里去寺院上香的时候，提着香纸被保安拦在了庙门口，说是里面不让上香，怕失火。林里虽然是第一次去那所寺院，但这些规矩还是懂得的。就和保安说了，我不进去在大殿门口绕一圈儿，人家神仙谁知道这是我烧的香啊！果然，保安笑笑让他进去了，林里也遵守约定，在大殿前面的空地上见看到了正主儿，扬了扬手里的香纸，就赶紧出来了，前后没用半分钟。 这就有点儿像走亲戚似的，不带着东西一起露面总觉得怪怪的不是那么回事儿。 “哎呀！回来啦？那谁的腿怎么样啊？” “没事儿，就是断了，做了个手术养着去了。他们今天没回来，养一段时间才回来呢！对了妈，这是爸让带回来的东西。” 林里简单介绍了一下倒霉小伙儿家的事儿，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林副书记带回来的东西上。虽然传八卦挺有意思，但那是一会儿的事儿了，现在还是先亮东西吧！ 随着口袋打开，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的往外掏。很快就在锅盖上堆了小小一个豆腐堆。 “爸说这是一桶豆腐冻的。还有这兔子，说是碰到去供销社卖山货的了，顺便给收过来了。” 林里将几只兔子都捡了出来放在了灶台上，光溜溜的一共五只，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丈母娘看着这些东西笑呵呵的，总算是有了音信了。这也是林里最不爽现在人的地方了。反正这个年代打电话又不收电话费，有空了多打个电话回来多好啊！可人家就是非要搞一个什么公私分明，啧啧，搞不懂。一个村里的电话还能有多忙似的。能沾公家多大便宜。 “好，既然回来了，那今晚就给你们炖兔子吃。” 丈母娘挽起袖子就要去拿菜板菜刀，林里急忙阻拦。昨天才吃了狍子骨头，今天就吃兔子，这啥家庭啊！天天吃肉。 “妈，您别忙。我一会儿出去吃。” “啊？出去吃？出去哪里吃啊？” 第203章 相聚打平伙 林里笑着将今天回家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将家里两个女人逗的咯咯笑。毕竟这种事情真的太少见了。都有成语典故流传后世，就知道这事儿有多离谱。 “行行行。你这也开始在村里交朋友了，挺好的。多和村里的年轻人接触，不说帮上什么忙，就是多个闲暇时间里玩耍的也好啊！正好你爸捎东西回来了，兔子有两只了，那就带两块儿冻豆腐去吧！” 丈母娘就是豪爽，两块儿最起码二斤重的豆腐就给林里放到了篮子里面。 “妈，用不了这么多。还有别的呢！一块儿就够了。” “别拦着，六个大小伙子才两只兔子，不够吃啊！再说了，这年头儿大家家里都不富裕，别的能有啥啊！估计也就是点儿土豆儿，粉条都少见。我再去拿一把粉条过来，今天晚上你们吃的好点儿。毕竟从昨天开始，你就没好好吃饭。” 林里还要拦着丈母娘。他是挨过饿的，知道这些东西都算细粮了，这么一下就拿出去家里好几天分着吃的东西，他心里不舍得啊！ 不过坐在炕上的淑芬朝他使了个眼色之后，林里就没去追了。等丈母娘出门去了隔壁，林里才问淑芬。 “你呀！就别拦了。妈整天担心你一个男人家憋在家里憋出毛病，早就想让你和村里的同龄人都认识认识了，这次是个机会，妈肯定要全权做主的，你就别推辞了。” “额~不会吧！我一个大男人能憋出什么毛病啊！这不是还有你们呢嘛！” “切！你看看同龄人里面，谁家的男人和你似的一天天的憋在家里不出去啊！” “额~” 啧啧啧，合着在这个年代当宅男也这么不合群啊！ “别呀！那不是咱家里事儿多嘛！我每天忙活完家里的事儿都没有多少时间了。就算出去了又能干什么啊！” 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出去除了聊八卦、晒太阳，好像真的没事儿干的样子。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掏鸟窝、摘果干、玩儿冰凌。 “你傻啊！哪怕出去和人家聊天儿呢！整天窝在家里多不好啊！” 唉！林里知道，女人窝在家里那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人窝在家里就糟了。 “行吧行吧！我慢慢的往出走吧！哎？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人给我跑出去开门啊！大嫂走了？” “走了，今天上午走的。人家那边儿晾好了，不用在咱家待着了。对了，还有大哥特意给你留下的骨头没吃呢！在隔壁碗柜里面呢！” “晚上就要去打平伙了，还吃什么骨头啊！我空着肚子去，把咱拿过去的东西都吃回来。” “德行~~” 两人正说话的工夫，炕上两个小的睡醒了。赶着人家揉眼睛、伸懒腰还未哭出来的工夫，淑芬赶紧撩开小被子开始接尿，因为有两个的缘故，忙的手忙脚乱的。 林里想帮忙，但是一路上把自己身上弄的脏兮兮的，就赶紧去洗手去了。 这个时候，丈母娘已经从隔壁过来了。篮子里面除了刚才放进去的两块儿冻豆腐，还多了一大把干粉条。干粉条的表面还放了一瓶白酒进去，恰恰起到了缓冲的作用。甚至还塞了一包烟过来，一看就是想让自己去交朋友的想法。 “妈，酒就不带了。我不喝酒。” “带着和他们一起喝。你们男人吃饭怎么能不喝酒呢！那多没意思啊！” 啧~林里也是年轻过的。当年一块钱一盒20根的“雪茄”虽然呛喉咙，但是大家也都抽的很有滋味，一块五的塑料袋装酒也喝的挺开心的，关键是能醉人。 见状就没有再推辞。怎么说也是前支书，现副书记的女婿。太小气了反而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好的，妈，你们吃了饭早点儿休息，我稍微晚点儿回来，你们不用给我留门儿，到时候我跳墙头进来吧！” 考虑到一家子都是妇孺，自己也可能回来的比较晚，墙头也不算高，就打算跳墙头。大冬天的半夜醒来起床开大门，那肯定难受的厉害。一不小心还会被夜里的贼风给吹着了。 “你这孩子，回自己家还要跳墙头，说出去让人笑话。再说了，大冬天的别太晚回来，我们在家不放心啊！还有啊！前些日子才崴了脚，跳墙头摔伤了怎么办啊？回来了可千万得敲门啊！别让家里人担心。” 说话间，丈母娘已经跟在林里身后，将他送出了家门。林里站在院门外看了看四周的墙壁，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就帮着把还没有进窝的两只鸡赶进了窝，用石头堵了个严严实实。见没别的什么事儿了，这才叮嘱丈母娘把大门插销插上，提着篮子朝约定的地方走去。 前文有说过。这打平伙场地和物资缺一不可。所以有出物资的，也有出地方出劳力的。 四脚朝天就是出地方出劳力这种。毕竟是个馋鬼，这年头家里都不富裕，所以他老是争取用付出换回报。而且珍惜每一次掌勺的机会，磨练出来比村里不少主妇还要好的厨艺。 而吃饭所在的窑洞，正是四脚朝天家前两年刚挖的两孔新窑洞，以为村里中心地带没有地方的缘故，所以只能往外了挖，四周还较为荒凉，空地不少，想扩建那也就是付出劳力和饭食的事儿。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给他备着娶媳妇儿用的新房。 因为提前约好的缘故，栅栏门并没有关。进了小院儿，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如缕。林里四周打量了一下院子里面放着的半院子柴禾之类的杂物，就知道这里暂时只作为仓库之用。放着一些不值钱又不担心人偷的杂物。 和没关的栅栏门一样，房门也没有关。而且进门路过的地面上，还能看到点点殷红的血迹，一看就是刚才收拾兔子的时候留下的。 等进了房门，外间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只有一些用木棍、小片的木板搭起来的几个平台充做柜子用。表面粗糙不说，还落满了灰尘，而灰尘之上还放着两张展开正在晾干的灰色、黑色兔皮。 走进里间，剁骨头的声音越发响亮，震的人耳膜疼。一看就知道是个只会用蛮力的家伙在那儿干活儿。也不知道今天能吃到多少骨头渣子，看来一会儿吃肉的时候要小心了，别一不小心把牙齿给嗑了，要知道这个年头儿可没有几个牙医。更别说没有那么高明的牙齿修复技术和材料了。 “哎呀！林里哥来了。” 因为平时没怎么居住的缘故，窑洞里并没有烧火。房间里虽然不怎么凉，但哈出气来还是能看到淡淡的白色水雾。在这样的环境下，脱了外套待的时间长了明显受不住，很容易着凉染病。所以屋内的几人都穿的紧实，和在外面赶路也差不多。 而此刻，四脚朝天正在炕沿边放着的一块儿木墩上，用一把柴刀将两只兔子剁成半个火柴盒大小的块儿状。这是为了分肉的时候能分的更加匀实，也是为了吃起来数量多一点儿，不至于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块儿肉三两块儿就吃的见了底。 因为怕衣物沾染上油渍血水的缘故，四脚朝天将手腕上的衣袖拉的老高。在这样昏暗的黄昏时刻，林里竟然能看到他手臂上因为血脉不畅而变色鼓胀的血管。也不知道勒的难受不。 而其他几人显然比林里过来的要早。有给土豆削皮剜块儿的，有用土豆淀粉挖海贝儿的，也有在那里摘菜洗菜切萝卜的。虽然手里的活儿各不相同，但大家都没闲着。 甚至还能像妇女们凑在一起做针线活儿似的，不停的八卦着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时发出一阵哄笑或者叫骂。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这样的境界太高，好几位都没这个条件，但是借别人的过来口花花一下显然是可以的。就是别传出去让人家知道了。 “嘿嘿。我回家放下东西就来了。你们都挺早的啊！” 林里打了招呼，将篮子放在炕上，开始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东西。 一瓶酒先拿了出来，几个大小伙子正要打招呼，但此刻都没说话，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里将酒放到了炕沿靠里面的地方，不争气的咽着口水。 “啧啧，有酒？哎呀！今晚这个平伙打的好啊！谢谢林里哥。” “哦~~我已经一年多没喝过酒了。想偷喝老头子一酒盅，结果人家藏的深，我找不到啊！” “哈哈哈，林里哥大方，今天沾林里哥的光了。” 几个小伙儿一看到那无色纯洁的带着点点酒花的液体，瞬间丢下了手里的活儿，一个个的争相过来将酒捧在手里，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行了行了，看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小心别打了啊！” 成虎严肃的“呵斥”了众人一句，顺势将酒从别人手里“抢”了过来。大家还在发懵，结果成虎抱着酒瓶子就亲了一口，脸上那谄媚思念的笑容看得人发恶心。 “哎！干嘛呢干嘛呢！看看你那个恶心的样子，别把里面的酒给污秽了。” “就是就是。你那个样儿太恶心了，快把我的小酒酒放开。” “啊！我忍不了了啊！” 被成虎这么一撩拨，大家瞬间被点燃了情绪，将酒和成虎围拢在了中间，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林里笑笑没说话，继续往外掏带来的东西。 所以等大家吵闹了一会儿后，才发现炕上放满了好东西。 “哎呀！冻豆腐，我最喜欢的冻豆腐啊！” “还有粉条儿，啧啧，这么一大把，今天能吃爽了。” “行了行了，都别叫唤了。没看到林里哥进来之后你们都忙着看东西，冷落了人家了！人家可是第一次来，我们得客气才对，不能这么粗野。” 大家虽然被成虎刚刚涮了一次，可和林里还是不大熟悉，更何况成虎说的在理，所以纷纷压制下了情绪，变的乖乖的。 正打算和林里打招呼，谁知道成虎一个闪身，趁大家愣神的工夫，将炕上被冻豆腐挡住的一盒放在不怎么起眼位置的香烟给拿了起来，快速的装到了口袋里。随后趁着众人傻愣愣的时候，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哎呀！这个孙子，就会干这事儿，快把他追回来。” “呀呀呀~~站住，你别跑~” 说话间，小伙儿们一哄而散，都急匆匆追了出去。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还带着小孩子气。 见一屋子小伙儿跑了个干净，林里也不气恼。见两只兔子都剁完了。林里将冻豆腐放到了木墩上，用菜刀尝试着切了一下，竟然刺棱一声切了下去。 倒不是冻豆腐化了的缘故。而是切冻豆腐也有技巧。 冻豆腐刚拿出来的时候，放在室内自然融化，然后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后，用刀切是最爽利的时候，冰凌消融的酥酥的，不用费多少力气，没有太多消融下来的水分，也不会太难用刀。而且更容易切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切忌刚取出来的时候直接泡在水里，或者用流水冲刷。那样的话内里冻的会更加结实，不容易切下来不说，用的蛮力大了，还容易卷刃，损坏菜刀。而且还会大大延长冻豆腐消融的时间。 林里他们一路上走了那么长时间，一群人坐在后斗上隔着干草捂了一路，而且今天天气不错，大太阳这么一晒，所以这个时候正好是冻豆腐最好切的时候。 林里用刀噌噌噌三下五除二，将冻豆腐切成了麻将大小的块儿。虽然涮火锅的时候冻豆腐切的薄一点儿好熟，方便吃。但是做炖骨头，还是要厚一些，煮出来不容易烂，还入味儿。考虑到东西不算多，又都是吃死老子的半大年纪，林里特意切的小了一些，分量没多，但数量又上来了。 做完这些，林里看了看洗好了的白菜帮子。正好一并切了算了。也不知道几个混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第204章 相聚打平伙2 蹭~~ 预料中利索的切菜声没有出现。菜刀在白菜帮上压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挤的汁水横流，可就是没有断。刀竟然钝到了这个地步。这是林里所没想到的。 四处看了下见没有小块儿磨刀石放在里屋，最起码菜板和灶台周围没有。林里就找了个碗反扣了下来放在炕沿上。将刀刃在碗底上左右翻转着从碗底凸起处来回磨了十来次。 一阵刺耳的刺啦刺啦的声音过后，用拇指试了试刀刃儿，这就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就和敲西瓜似的。毕竟他也试探不出什么来。总不能割自己一刀看看够不够锋利啊！ 走完流程，在白菜上留下的那道痕迹上用力一切。珰的一声，那是刀刃和木墩碰撞的声音。 林里见状，三下五除二将白菜切了个干净。 正想着去把土豆儿也顺便儿剜完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阵阵脚步声，和一众声讨成虎的声音。就知道这几个小子终于把成虎给抓回来了。 众人一进屋吵嚷着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见林里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儿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对着林里连连道歉，连夹在耳朵上的香烟都没来得及抽，就一个个的把林里手里的活儿给抢了下来。一副让林里吃现成的模样。 林里知道大家没有作伪，都是真心实意的想法。更何况自己还是第一次参加打平伙，有很多流程和内容都不大熟悉。所以就胯在炕沿上看大家忙活了起来。 成虎这小子虽然好开玩笑，但香烟拿出去之后也没有塞进自己裤兜里面据为己有，也没有偷着抽。而是提前享受了一把开封的瘾头。被抓之后大家只是各自分了一根，但是又都夹在了耳朵上没舍得抽。等回来之后，更是乖乖把烟盒放到了炕上。 林里这会儿闲的没事儿，看到了放在炕上的香烟，就拿起来往嘴里塞了六只。一支火柴在并列的烟头上绕了一圈儿点燃后，逐一分给了众人。 这会儿还没有那么多后世资源充足之后的卫生条例，一支烟几个人轮着抽都是常事，用一只用过的碗也没啥。更别说刚刚点燃的一支香烟了。 所以林里分给大家的时候，都笑呵呵的接了过去。 而林里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想享受成虎那种开封的爽感，而是怕给大家散烟舍不得抽又夹在了另一只耳朵上，所以来了个木已成舟，大家自然就坡下驴。毕竟一盒香烟也才20支，六个人分，也就将将三支。再加上大家都馋香烟了，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林里的好意。 不大的房间里面，随着香烟散了一圈儿，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六个人六支烟，熏的房间里满是烟雾。即便是林里这样抽烟的人，都觉得有些呛人。 其他几个小伙儿虽然也都咳嗽了两声，但还是没人舍得停下来。等烟抽完了，众人才又开始做晚饭。就是身体都有些摇晃，估计是抽晕了。 虽然有了两只兔子提供肉食，但这年头儿油料还是匮乏，一人一年也就几两，平时吃饭根本看不到油星儿。四脚朝天这个厨师做的也敞亮，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点儿素油，在黑黝黝的大锅底部倒上了浅浅的一个小坑。 等灶台里面的火着起来之后，用筷子试了试油温，见开始起泡之后，就把准备好的一把调料小心的放到了热油里面。 只听得轻微的呲呲声响起，一股混杂着食用油和调料的香味在房间里面渐渐浓郁了起来。不过随着四脚朝天从兜里掏出一把辣椒猛的丢进去，几个人就再也待不住了，一个个的捂着鼻子开始争先恐后的往院外跑。实在是太呛人了。 “咳咳~我去，你放干辣椒的时候倒是提醒我们一下啊！还偷偷摸摸的从兜里掏出来就往里面丢，也不怕呛死人啊！” 几人站在院外大声咳嗽了一会儿，这才渐渐缓了过来。看着天空中渐渐明亮起来的星辰，嗅着冬日夜里凉飕飕干巴巴但又清新的空气。林里竟然一不小心就把鼻子给冻住了。 刚才咳嗽的时候鼻涕也流出来不少，虽然捏着鼻子用力喷出去了，但终究还是留下了一层浅浅的水渍。但就是这一层浅浅的水渍，被一口经过鼻腔的冷气瞬间凝固。贴在鼻毛和鼻腔上，像是粘上了胶水一般，抠不出来吸不进去，弄的林里难受的一塌糊涂。 “哎？林里哥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咳嗽的时候被口水呛着了？” 林里正在这边儿使出吃奶的劲儿，拉风箱似的捏着一只鼻孔用力吸气呼气，这种动静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呵~~tui 林里将吸到嘴里的一口混着口水的唾沫唾出去老远，因为粘度较高，体量太大的缘故，竟然像是一个链球似的，在空中甩出了长长的一道，相互拉扯着的两团充分利用了林里唾唾沫的力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飞进黑暗中不见了的口水。 等啪的一声落地的声音传来，林里才开口说道。 “咳咳，没有没有。今天晚上是个大晴天，温度太低，鼻腔结冰了。” 众人一愣，纷纷笑了起来。他们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有林里的反应强烈罢了。众人见林里这么干了，闲来无事，一个个的开始学着林里的样子开始“拉风箱”。听的林里一阵恶寒，要是用的力气太大，吸到脑子里面可怎么办啊！ 而且唾唾沫的声音不绝如缕。相信明天天亮之后就能看到地面上都是亮晶晶的小块儿冰凌。想想就恶心。 “哎？咱们的大厨也太厉害了吧！那么辣的辣椒竟然都没事儿？” “哈哈，他啊！喜欢吃辣。” 林里有点儿不明白了，喜欢吃辣难道就不怕炸辣椒的时候呛人吗？ “林里哥，那小子肯定提前给自己鼻子里面塞东西了。我和你说啊！他阴着呢！” “就是，我们以前吃过好几次亏了。只是时间长了没想起来，这不一下就着了道了。” 其他小伙儿还要揭发四脚朝天的光辉过往，四脚朝天恰好跑了出来。托着膝盖用嘴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后，才缓缓从鼻孔里面掏出来两个小团儿，手掌一抹，竟然又放回兜里了，熟练的一塌糊涂。 “哈~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啊！可呛死我了。要不是得炒兔肉，我肯定早就跑出来了。” 四脚朝天还要表功，但他明显失败了，下一刻，就是此起彼伏的声讨声。 “去你的吧！你都提前准备好了，还呛个屁啊。” “就是，谁不知道你阴啊！就别哔哔了。” “提前准备有啥用啊！我能塞的住鼻子，我还能捂的住眼睛啊！” 四脚朝天说罢，用衣袖擦了擦脸上两条长长的泪痕。但很快就捂着眼睛难受的叫唤了起来。 “哎呀！今天的辣椒太霸道了。竟然沾到衣服上了。” “哈哈哈，让你作。现在作到自己身上了吧！” “我去，人家是用眼睛出气，你可倒好，开始用眼睛吃辣椒了。看把你小子能的，这是要表演杂技啊！”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帮我舀点儿水出来吧！辣的不行了。” 小伙儿们虽然在调侃四脚朝天，但是见他捂着个眼睛不停的用拉起衣袖露出来的手臂擦拭泪水，知道他难受，纷纷停止了嘲讽，舀水的舀水，拿毛巾的拿毛巾，都忙活了起来。 等大家出来后，正要给四脚朝天把水递过去撩着擦拭眼睛，结果被成虎拦了下来。众人不明所以，成虎扎了个马步说道。 “他的手上肯定也沾辣椒了，这么洗没什么用，反而会更加严重。还是让他躺下吧！我把他架着点儿，用凉水往上浇效果更好。”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纷纷觉得有理。又有一个小伙儿站了出来，和成虎交错双腿相对扎起了马步。其他几人小心的拖着四脚朝天躺在了两人的腿上，怕湿了衣服，所以脖子以上都是凌空的。远远看去，还真有点儿四脚朝天那个意思了。果然是只有交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把四脚朝天忍不住揉眼睛的手臂拉开固定好，水瓢放在双眼正上方大概一指的距离上，缓缓往下倾斜水瓢出水的位置，涓涓细流浇在了四脚朝天脸上。 “哎呀！呸呸呸，你准点儿啊！别弄到我鼻子里面去了。咳咳~~” “别动别动，我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呢嘛！” 一股水流直接浇在了四脚朝天的鼻梁上，随后朝脸部四周下流，有一股正好流过鼻腔，还在上嘴唇的凹陷处积了个小小的水坑。因为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水流感觉敏感，四脚朝天稍微一挣扎，那小小凹陷处的凉水就顺着鼻孔进到了里面。将四脚朝天呛了个手足无措。 等双方都适应了这种方式之后，配合的也默契了起来。水流随着瓢的缓缓移动，在双眼上来回冲洗着。大概是水温较低的缘故，四脚朝天舒服的很，不光不叫唤有多疼了，反而开始享受这种服务。 也许是利令智昏，也许是舒服的忘记了一些事情。四脚朝天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因为他忘记自己偷偷在衣兜里面揉辣椒想阴人的缘故，竟然又在好不容易冲洗干净大半的眼睛上留下了更多的辣椒。 “嘶~啊~~难受。” “我去，你手怎么那么辣啊！刚才还没什么呢！你这摸了一把，眼眶都开始红了。” “唉~刀切的辣椒有铁锈的味道，发挥不出辣椒真正的香味。所以我一直都是用手掰的。我觉得就和剜土豆比切土豆好吃一样样的。” “屁，一样样个屁。” 倒水的小伙儿一听这小子的话就知道他刚才干什么了，当即也不再控制水流速度，将小半瓢水直接给他倒了上去。 “哎呀我去。你干嘛啊！水都流到我裤裆上了。” 成虎是靠近四脚朝天头部那个扎马步的，所以被这浇在四脚朝天脸上的小半瓢水给偷袭了。不光裤裆上弄了不少，大腿上的更多。 再看“主角”四脚朝天，被这一下弄的满脸都是水，完全被冲洗了一遍。更别说不知道多少水都流进头发、脖颈里面了。 “咳咳~呛死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两只兔子吃肉不过瘾，想谋杀了我吃肉啊！” “哈哈哈，我看着这不像冲洗眼睛，这就是杀年猪呢嘛！你们俩就是那块儿架在大锅上的木板，你就是那个舀热水烫猪毛的。我和林里哥就是一会儿等着倒肠子的那个。” 一个小伙儿和林里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竟然琢磨出了点儿门道。林里闻言和记忆中杀年猪的场景对比了一下，竟然出奇的相似。 大家本来就闲的没事儿干。听小伙儿这么一说，纷纷起了玩闹的心思。四脚朝天知道要被玩弄，腹部用力，两手扒拉着身旁的两人就要站起来，但是被两个架着他的小伙儿直接给控制了下来。而且背面朝下本来就不容易起来，两边还被两人用身体堵着，用再多的力气也难以挣扎。不信你就看看翻壳的乌龟。所以他也暂时放弃了挣扎。 “哈呀，我去，你们又欺负我。” “哈哈哈，今天有酒有肉有烟。等吃饭的工夫竟然还有杀年猪作为娱乐，值了。哥儿几个，控制好别让他挣脱了，我回去拿刀去。” 拿水瓢的家伙开心的厉害，攥着水瓢回家拿刀去了。至于舀水？不存在的。 那个想出这种好点子的家伙和林里也不客气，跑过去将四脚朝天挣扎的双腿一人一只给控制了起来，减轻了成虎二人的负担。 拿刀的小伙儿去的快，来的更快。当然了，他并没有真的拿刀，而是回去从灶台那里找了个扁平的大柴木片儿过来。 见几人控制的好，拿起“刀”就要“杀”，但看了看地方，就觉得不大对。毕竟没有真的木板承托，总差那么点儿意思。 第205章 相聚打平伙3 四处打量的工夫，就看向了外间用木棍和小片儿木板搭起来的架子，看起来粗糙，但也挺结实的。 “哎呀，我说你别墨迹了，站在那儿东看看西看看，“逼”“眼”激的牛“蛋蛋”。赶紧过来杀年猪啊！他挣扎的我们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林里呼吸一滞，好家伙，这位竟然把小时候骂人的顺口溜都说出来了。 “哥儿几个别急，这么杀年猪没意思。得放到木板上，要是能再叫唤两声，那就更有那味儿了。” 大家一听也对，没有木板放猪，没有杀猪时候的声嘶力竭叫喊，总觉得差点儿意思。而且现在正是闲的无聊的时候，又赶上了打平伙这种心情大好的时刻，自然也就答应了下来。 随后，大家就被引到了外间的那个木架子旁边，正要把四脚朝天甩上去，四脚朝天叫骂着开始更加用力的挣扎。 “我去，别往上放啊！那上面都是土不说，还都是木头没有打磨光滑的倒刺。我可就这一身衣服啊！放上去一挣扎可就全破了。” 林里大笑一声说道。 “没事儿，我去外面抱一捆绒柴过来。”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纷纷附和。 等交接好了控制四脚朝天的位置之后，林里快步跑到门外，从柴堆外侧抱了一捆绒柴过来。随后打开用草编织的绳子，均匀的铺在了木架子上。 “我喊口号，一二~~” “一二~~嘿~~” 捋顺了流程，齐声喊了个号子，众人就把四脚朝天丢到了木架子上。 躺到了木板上的四脚朝天此刻也算认命了，知道逃不掉今天这一遭。开始配合了起来。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尽情享受好了。 所以~~当大家刚把四脚朝天放到木架子上，四脚朝天剧烈挣扎的同时，开始学着杀猪时候猪的哀鸣，剧烈的叫唤了起来。 因为四脚朝天这一声来的突然，竟然把围着打算正式开始玩乐的小伙儿们吓了一跳。等四脚朝天觉得控制减弱之后开始挣扎着下来的时候，才又一拥而上牢牢的控制了起来。 “哈哈哈，我去拿个瓢过来接血。” 拿刀的小伙儿见万事俱备，就又想起了一出。不过大家都笑呵呵的，显然很满意他这种“急智”。 等瓢拿回来，林里没多少活儿干了，自然就成了端瓢接血那个。 见一切准备齐整了，四脚朝天开始配合的大叫了起来。其他人也都一个个急赤白脸的装作很辛苦的样子控制住了他。 随后，拿刀小伙儿满脸狰狞的走向四脚朝天，将那把“刀”抵在四脚朝天的脖子，就用力按压了上去。 这个按压当然是做做样子，但做的很逼真。而且还缓缓呲溜一下从衣领上伸了进去。做的有模有样的。 “啊~~哦~~呜~~” 四脚朝天配合着夸张的叫唤了起来，挣扎的更加的大力。 拿刀小伙儿学着杀猪匠的样子，控制着刀柄，用刀尖轻轻搅弄了一下，像是在真的切割心脏一样。等流程走完，这才又轻轻的把“刀”拽了出来。 林里配合的将瓢放到了刚才入刀的位置，装作真的在接血一样。 四脚朝天配合着挣扎了一会儿，力气渐渐弱了下来，翻了个白眼不再动弹，但那睁的大大的眼睛竟然有些死不瞑目的意思，直溜溜的盯着拿刀小伙儿看。 “哈哈哈，太爽了。哈哈哈~你看看他那个欠收拾的样子。哈哈~” “噗哈哈哈~笑死了。哈哈~~” 众人也都被这一幕给雷的不轻，纷纷叫唤了起来。或拍打自己的腿，或拍打四脚朝天的身体，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四脚朝天被拍打的不轻，扫开众人作怪的手，翻了个白眼，缓缓爬了起来。 “有意思嘛？”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起来玩儿这一出呢！” “哎呀！有意思就再来一次嘛！反正离吃饭还有一会儿呢！闲着也是闲着。” 拿刀小伙儿不甘寂寞的再次点燃了导火索。 四脚朝天闻言正要挣脱束缚往地下跳，然后跑路。但被几个闲人再次控制了起来。 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玩儿的自然更加全面。 比如，先把四脚朝天抬出了院外，然后让他叫着一路拖进了房间里面丢到了木架子上。再然后就是刚才的那一套流程。 等玩儿完了第二次，大家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当想再来一次的时候。四脚朝天觉得应该去看看锅里面了，毕竟是切的那么小块儿的兔子肉，还真不怎么耐煮，所以大家也就放了人家。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玩儿的太过分了反而没意思了。 经过了刚才一顿折腾，大家身上都出了些汗，也有些疲惫。嗅着空气中渐渐浓郁起来的肉香，肚子咕噜噜的再次叫唤了起来。真是饿的够呛啊！ 想着也没什么事儿玩儿了，就都走进了里间等待吃肉。 相比刚才过来的时候那种阴凉的环境，现在已经变的温热了起来。尤其是盖着的锅盖四周源源不断的喷出带着丝丝香味的热气。更加让人舒服了起来。一个个的懒洋洋的上了温热起来的炕上，解开了上衣，开始坐在那里聊闲天儿。 四脚朝天不愧是喜欢做饭的家伙，对烹饪尺度把握的相当好。总是能卡着时间将各种食材丢进去了。而每次揭锅，都是众人停止聊天猛吸气的时候。 比如刚才放白菜，竟然还是将白菜帮子和白菜叶子分开放，说是能保存住白菜最鲜美的滋味，还能让白菜帮更加软糯。 由于林里不知道这种放菜节奏的缘故，刚才四脚朝天还又挑拣了一番才又放进去。颇有一种帮倒忙的感觉。 时间很快来到了最后一道流程，那就是在锅边儿贴饼子。这种熟悉的操作让林里有一种吃铁锅炖大鹅的感觉。但一想到没有别的干硬的主食，也就释然了。光吃菜也不是个事儿，有点儿浪费。 很快，随着锅盖揭开放到了一边，四脚朝天用筷子扎了扎已经烂透了的兔肉，将灶台里面的火摊开后，就开始了今天最欢乐的时刻。 与林里想象中把所有东西放进大盆里面一群人围着吃不同，四脚朝天将六个海碗放在灶台上摆开。用大勺从锅里一块儿兔肉、两块儿冻豆腐、一缕粉条、两块儿土豆的分了起来。 众人也都没有再闲聊，而是静静的看着那六只渐渐满起来的海碗，一个个的咕咚咕咚的吞咽着口水。 林里脑海中瞬间就想起了父辈关于打平伙的讲述，其中一条就是分菜。因为那个年代物资短缺的缘故，所以大家养成了那种吃公摊饭菜没节制的习惯，一个个的猛着往自己肚子里面塞。当然不是所有人了，但碰上一个就够呛。这年头儿人肚子里面都没有什么油水，一顿吃个七八个馒头，那不是和玩耍一样嘛！这样分菜最公平了。 随着四脚朝天将最后一只海碗装满，锅里面还剩下小半锅。足够大家再来一碗了。再算上那些玉米饼，今晚一定能吃的很爽。 果不其然，随着四脚朝天将锅盖盖好，大家都挑选着自己的碗拿到了手里，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林里看到人家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没有带碗筷过来。那这用的~~ “林里哥，喏，筷子。” “哦~成虎啊！谢谢。我这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 正在埋头苦干的拿刀小伙儿用力将满嘴的食物吞咽了大半，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 “谢谢林里哥的烟、酒、冻豆腐、粉条儿啊！！” “噗呲~~是啊是啊！” 大概是觉得那拿刀小伙儿说话声音怪异的缘故，大家都纷纷笑了起来。但往嘴里扒拉饭的速度可不慢。 林里前世总结了一个关于吃饭的经验。那就是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吃饭，那就要和食量大的一起吃才行，吃的多吃的爽不说，还很享受。要是碰上个吃了两筷子就停下来的，那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当然了，你要是去交际的话，那就不是纯粹的吃饭了，这一条建议无效。 林里被现场的情绪感染了，再加上这两天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的缘故，干脆也端起海碗埋头苦干了起来。 一口炖的软糯的粉条夹杂着土豆熬煮下来的“浑浊”汤汁入口，一股难言的食物香味直冲脑门儿。 一口吸饱了汤汁烫嘴的冻豆腐进嘴，虽然烫嘴，但一咬一口汤汁，还是将林里香的不要不要的。 等到吃了小半碗之后，两张烤的焦黄的玉米饼顺着林里和海碗的间隙被塞了进来。抬头一看，只见四脚朝天也正在给其他人碗里塞，就知道这大概就是出工出力人的工作了吧！ 筷子夹着干巴的玉米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刺啦咬碎的脆声直传耳蜗，伴随着林里缓慢的咀嚼，浓郁的玉米香味也渐渐让他停下了咀嚼，开始慢慢品味这种来自食物中自然而然的味道。 有的时候，不是高端的食材，往往也可以用最简单的烹饪手法。 比如林里此刻正在细细品味的玉米饼，没有发面，完全是临时和的死面，但不可否认，味道十分要好。那种死面的窝窝头林里也是吃过的，味道也挺好。 回味之后，林里用玉米饼沾着汤汁又吃了起来。眼角余光一闪，四脚朝天竟然又在往锅边儿贴饼子上去。就知道这小子这个厨师当的其实也挺累的。 脑中的想法一闪而逝，林里继续开始对付海碗里面的美味。夹了一块儿炖的稀烂的兔肉，入口即化谈不上，但也鲜嫩多汁，香的林里都忘记慢慢咀嚼，以防骨头渣子磕牙的注意事项了。 等半海碗食物下肚，众人吃饭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有了刚才的食物垫底，四脚朝天也很应景的将那瓶白酒打开了放到众人中间。因为缺少酒盅等容器的缘故，又把刚刚那个接血的瓢给放了过去。 白酒瓶子往瓢里面倒了一半儿，来了个一分为二，分别放到了分成两伙的三个人面前。林里、成虎、四脚朝天用酒瓶，其他三人用瓢。 “来来来，为今天这两只兔子喝一口。” “来就来，谁怕谁啊！不过大家都慢着点儿，别一口给蒙了，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就不好。品不出滋味来” 一听拿刀小伙儿嘴这么稀碎，大家自然开始起哄。 不过酒精对男人的吸引力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那就更加厉害了。所以三人一组，都轮流着传递着放酒的容器。轮到林里的时候，半瓶酒只下去了那么一丢丢，看来是大家都不舍得喝。林里也顶着酒瓶浅浅的轻吱了一小口。学着其他人的模样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吱溜声。 “啊~身上暖洋洋的，好舒服啊！” “嗝~~可不是嘛！” 我去，这才喝了一小口就有人开始打酒嗝了，这酒量也太糟糕了吧。 大家都是没怎么喝过酒的雏儿，自然就这个表现。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比如林里，一小口白酒下肚，就觉得肚子里面暖洋洋的，脑袋也晕乎乎的，觉得脸上烫的厉害。而且随着时间渐渐的推移，竟然连小腹和前列腺，甚至是尿道那一条线都热乎乎的。 一股浓烈的尿意袭来，竟然有种收拾不住的趋势。 林里急忙放下碗，拉紧衣服戴上帽子就要下地。 “我上个厕所去。” 众人也没有当做一回儿事儿，纷纷让开了位置。也就四脚朝天帮着踢过了鞋子，说院子里面没挖厕所呢！让他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就行了。 林里刚一出门，就被外面的冷风吹的一个激灵，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晕晕乎乎的朝门外走去。 虽然四脚朝天说了随便解决，可自己也不能真的那么随便。尿到院子里面的积雪上，这个冬天估计都会留下印迹了。到时候让别人看到了多尴尬啊！ 第206章 相聚打平伙4 林里出了栅栏门，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夜色，心里就是一个激灵。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鬼怪，可就是对黑色有着天然的恐惧。所以只是往大门两三米的位置走了走，就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裤子。 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皮管子胀的厉害，寒风吹了半天都没有出来。想到给孩子把尿的技巧，就闭目养神放松思维，嘴里配着嘘声酝酿了起来。 刚刚有了一点儿感觉，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情不自禁的紧张了一下，又给吓回去了。 不等林里回头，就听到成虎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这黑天冻地的，吓我一跳。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跟着啊！” “嘿嘿，刚刚还没有想起来上厕所这回事儿呢！这不是刚想起来嘛！” “哦！那就一起吧！” 两人虽然并着站在一起，但因为夜色的缘故，倒也不算难受。等成虎那边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林里这边也因为消肿的缘故，好一阵排水。 等回到屋里的时候，大家第一碗菜已经见了底。倒是白酒没怎么下去，也不知道这些小伙子怎么搞的。年轻人还有不喜欢喝酒的？ “别光吃菜啊！你们得喝酒啊！” 林里再次爬上了炕，开始催促着大家喝酒了。 几个小伙儿腼腆的笑了笑，都推让几下，轮流着加大了每次喝下去的量。等第一碗菜吃完的时候，白酒已经见了底。 等四脚朝天将锅里剩下的东西，连稀的带愁的又分公平了之后，大家便没有再吃，而是放着不动了。 林里虽然疑惑，但一想也就明白了。分到自己的碗里的，就是自己的那份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毕竟都吃了一大碗了，剩下的估计是带回家里给家里人吃的，尤其是年幼的弟弟妹妹。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林里也就没有再吃。晚上吃多了就睡容易上火，还容易口干舌燥，这种事情林里最熟悉了。 大家借着酒劲儿又侃了会儿大山，就相继抱着海碗散去。 林里一个人走在路上，有路边反光的积雪映照着，走路倒也不算难。就是到了门口的时候犹豫着不知道该敲门还是跳墙头。 正摸着手里还有余温的海碗思考着，大门里头看门的修狗汪汪汪的叫个不停。不等林里说话，房门吱呀一下就开了。 “是林里回来了嘛？” “妈，是我。麻烦您开下门。” “马上。” 接着就是蹬蹬蹬的脚步声。房门打开后，林里走进院子，才看到那边屋里的灯还亮着。不知道是刚刚开的，还是一直没关。 “妈，今天煮的菜不少。大家最后都分了一碗回来。还热着呢！放在炉子上稍微热一下吃了算了。” 林里将还温着的碗递了过去。丈母娘也不客气，接过碗说道。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长大了。打平伙都知道不全吃了，开始往家里带吃的了。” “嘿嘿，不是我们懂事儿了。是今天的量太大了，吃不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就这么两碗菜，谁家的孩子也能吃完了。你也累了两天了，去休息吧！喝点儿小酒正好睡个好觉。” 丈母娘说着话，又将林里手臂上挂着的空篮子拿了过来，晃了晃见里面有点儿碎骨头，就倒到了眼巴巴看着，摇尾巴流口水的修狗面前去了。看来是不打算让林里过去看看了。 林里闻言笑了笑，也赶紧回房去了。虽然匀下来才喝了不到二两，但这个劲儿对于不怎么喝酒的林里，还是很大的。虽然没有醉，但老是感觉晕乎乎的。微醺！ 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刚打开灯。就见炕头上的被褥已经展开了，被子还是折叠起来捂着的，相信这个时候被窝里面热乎乎的。林里只需要脱了衣服钻进去就能睡。看了看炕沿下面的包浆夜壶。很干脆的就爬上炕开始睡觉。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 而丈母娘为了让自己睡个好觉，吃早饭竟然都没有叫他。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简单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就出外面吹风去了。 昨夜睡的太舒服了，起来之后脑袋竟然有点儿晕。 正站在门前的土梁上眺望着冰河上孩子们玩耍的身影。就见几个大人急匆匆跑过去将几个抱在一起的孩子分了开来。还遥遥的能看到兜甩开了往上落的场景。 林里瞬间就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尤其是看到更多的人围过去的时候。 吃饱了撑的说的就是现在的林里。当即也不吹风了，急忙朝冰河那边走去。 等到了平地上，冰面上已经围了一圈儿人。小孩儿居多。大人也不少。 距离稍近，就听到前方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和叫骂声。等靠近了才听的真切了许多。 不过怎么都围着杀年猪什么的说话。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啊！这还不到年底呢！到这里打孩子难道不是为了教育调皮的小孩儿吗？ “哎！林里哥。” “唔？成虎？你怎么在这里啊！” “林里哥，咱们往后说话。” 从前面调转回来的成虎将偶遇的林里拉到了看热闹人群的外围。两人见周围没人，就嘀嘀咕咕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听的好像是杀年猪，这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啊？馋肉了？” “林里哥。你是不知道啊！昨天咱们吃饭玩儿杀年猪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家的孩子给偷看到了，所以今天上午的时候几个孩子就来了这么一出。” “啊？哦！来就来呗！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只要不用真刀子不就行了。那就是一个游戏啊！” “唉！要是这样也就好了，但是那几个孩子在冰面上玩儿的时候没找到接猪血的盆。然后一个孩子就提议到取水的那个窟窿那边去。” “啊？掉进去了？” “掉进去一半儿吧！那孩子见机的早，用手里的木棍扎在外面的冰面上了。而且刚好有大人在附近挑水，直接给拉起来了，才没有出事儿，要不然那个扮演杀猪匠那个孩子得淹死。” 嘶~~一听成虎这话，林里吸一口凉气的时候，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昨晚就是玩闹了一下而已，就算是真出事儿也没他们什么事儿。但是两者之间毕竟还有着某种情理上的关联。人家要是真闹起来，失去了孩子本就占理，那可就真摊上事儿了。 此刻，林里无比的怀念后世的法治社会。论迹不论心嘛！ “哦！没事儿就好。哎对了，你怎么也跑过来看热闹了？闲的啊！” “嘿嘿，这不是昨晚上吃的好嘛！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出来遛遛弯儿，谁知道碰上这种事儿了。所以就顺便过来看看热闹。” “啧啧，你才吃了多少肉啊！就忙着出来溜达消食儿来了。真是狗肚子里面存不住二两油。” 说话间。昨天那四位也远远的走了过来。不过被成虎远远的打手势给劝走了。两人见现场没什么大事儿，就朝那四人走了过去。 等在一处角落碰面之后，林里掏出了昨天谁也不愿意收起来的香烟一人发了一根。又将剩余的两根放进了兜里。惬意的抽了几口之后，众人才打开了话匣子。 “成虎，那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不让我们过去啊！” “嗨~~” 成虎又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大家抽着烟都有些沉默。他奶奶的，打个平伙还被人家给“监视”了，这种感觉真不好。 “谁家的馋孩子啊！大半夜的不在家里吃饭睡觉，跑到我那边儿看热闹去。闲的。” “不是闲的，是馋的才对。” “好好好，馋的。” 几人郁闷的拌了两句嘴，又闷闷的抽起了烟。 估计他们昨天打平伙的事儿，很快就会在村里传开。虽然不是大什么事儿，但这个年代吃肉喝酒，也挺惹人注目的。关键是大家不想那么张扬。 “唉！这才刚吃了一次肉，估计村里就能传开了。知道的是咱们走运逮着兔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做了一回好人得了多少钱财呢！” 四脚朝天的思维很奇特，竟然一下就想到这个上面去了。而且人家说的也很有道理。以讹传讹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几人都有些沉默。将烟抽干净之后，就朝南面儿的一小片树林里走去。那里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十几颗果树，虽然每年收成一般，分配到各家手里都不够一人一个的呢！但那却是村里顽童们夏日的天堂。即便冬天也不放过。 “咱们来这儿干嘛啊！果树都光秃秃的，看着这么萧索。” “嘿嘿，林里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别看这里出产的果子只有鸡蛋大小，但是外形光滑，颜色鲜艳，彻底成熟之后香气扑鼻。 等收获之后用棉线编织一个小小的果兜吊在家里面，等养熟了满屋都是苹果的香味。啧啧~那个味道~~” 额~林里听完成虎的讲解傻眼了，他又不是没有在林家庄过过冬天，怎么没见到那个分下来的小苹果呢？ “什么时候分啊？” “过年的时候啊！这都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才按户按人的分呢！算是为数不多的过年福利了。” “啊？我去年的时候就来了啊！怎么没见分呢？” “林里哥，前几年村里粮食收成都一般，所以这些果子都运出去换粮食和其他物资了。所以咱们村里人都没份儿吃。但是今年不一样啊！收成好，所以今年能分。”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咱们来这里干嘛啊！不会是找果子吃吧！能找到吗？都这个时节了。” 林里见几人都或仰头一颗果树一颗果树的搜寻着什么，或低头用脚刨着地面上落叶遮蔽的地方寻找着什么。不由好奇的问道。 “呵呵，林里哥是城里来的自然不知道。由于咱们这几棵树产的苹果太小的缘故，采摘的时候偶尔有隐藏在树叶或者枝干后面的漏网之鱼。所以收获完毕之后经常有孩子们过来等着捡漏儿。等这一茬儿过去，如果还有漏网之鱼，等到天气干燥下来之后，那些没有采摘的果子就会挂在枝头上或掉在地上风干变成果干。虽然没有鲜的好吃，但也算是个嚼头。” “哦~这样啊！那还等什么啊！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一起找呗！” 虽然对几个十五六岁都能成家的大孩子干这事儿觉得有些太童心未泯。但反正闲着呢！转悠转悠也好。所以林里也加入到了寻找干果的队伍里面。 林里先是仰头在树上寻找，但找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脖子困的厉害，就又开始低头找了个小棍子开始刨那些有落叶的地方。 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要真的那么好找。早就被人找到了。还用林里他们一行人来捡漏儿？ 在找了五六棵树的位置之后，没有发现一个。大家虽然有些气馁，但都还在找。人闲起来真可怕。 “哎呀！你们看那里。” “啊？哪里啊？” “就是那棵树那个高处的树杈那里。” 一个小伙儿眼尖，指着正对太阳的树杈说道。明亮的太阳晃的大家一阵眼晕。 见大家有眼无珠，就拉着一起调转到了另一个方向继续指着说。 林里也仰头找了一会儿，但是等眼睛看晕了都没找到那个小伙儿说的果干。 眼角的余光微微一扫，就发现大家嘴里都浅浅的藏着一抹微笑。这就让林里觉得事情不简单了。打算看戏。 果然，小伙儿指了半天见大家眼瞎的厉害。就提了提裤子，开始爬树。 之所以提裤子，是因为棉裤没什么弹性。要是裤子拖的太过靠下，抬腿容易扯裤裆。 那小伙儿也滑溜。爬树的工夫不一般。 在众人面前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上了果树中间的位置。 又调转了几次方向，找到了几个能承受他体重的点，就又往他认定的目标处靠近。 但是预想中的欣喜叫声没有传来。 小伙儿站在树枝上看了一会儿，恼怒的将那个他看中的东西打了下来。 第207章 撞拐 哗啦~~ 一个被打的稀碎的树叶瞬间爆开，枯枝干叶带着灰尘，天女散花一般的往四周掉落。 但在树下，几人急忙低头往远处逃离的的瞬间，看到了包裹在干枯树叶里面的那一坨带着丝线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蜘蛛利用树叶吐丝包裹出来的一个小窝。因为看起来圆嘟嘟的缘故，所以远远望去竟然和干苹果有些相似。 “呸呸呸~~你小子，不是果干就不是果干，何苦把它打碎了啊！弄了我一脖子。” 四脚朝天岂止是弄了一脖子，更是掉了一嘴。谁让他刚才也相信了那是一个果干来着，所以走到了树上那小子的正对面找了个视野最好的地方盯着看，那一坨被一巴掌拍下来的东西正好对着他打过去了，他也是遭灾最严重的一位。 来不及往后跑多少步，就撅着腚拉开衣领开始往外面抖搂掉进去的东西。就连棉帽都给掉了，而那刚好吐出来的一阵唾沫，大部分都掉到了棉帽上面。看的人直恶心。 至于林里他们几个还算好，站的位置本来就不是重灾区。到了树林子里面来了，还怕个什么树叶啊！即便掺杂一点儿别的东西也没啥。 俗话说的好。上树磨头，下树磨球。 别看那小伙儿爬树利索滑溜，除了上去的时候被树枝碰到几下脑袋。但是下树可就麻烦了。不光要居高临下的用脚不停试探着寻找落脚点，还要不停的低头看“路”，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从上面下来，更是差点儿把脚踩进树杈里面夹住。惊出了在场众人的一身冷汗。别又要送他去卫生院住院去吧！ “你小子，爬了多少年树了，还差点儿踩进去。真是为你感到丢人。不过踩进去也挺好的，搞不好还能再打一次平伙呢！” “嘿嘿，小意思。比起你来强多了。也不知道是谁，脚丫子插在树杈上，倒挂着嚎哭的唾沫都从鼻孔里面喷出来了。要不是我屁颠儿屁颠儿的给你跑回去叫大人去，你那天屎都得给你悠回去。” “嘿！我擦~~你别跑。” 爬树小伙儿正在拍打身上沾染上的浮土，结果遭到了四脚朝天的嘲讽。却不料四脚朝天黑历史太多，竟然被反杀了。随后两人谁也不服谁的在树林里面开始了一比一的追逐战。 林里他们都闲的无聊。见有人表演猴戏，也都乐的观摩。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继续寻找果干。 “哎！成虎。你们以前冬天怎么过的啊！怎么感觉好无聊的样子。” “林里哥，我们就是出来转悠，带着土豆儿烧土豆儿，烧葱，找果干。别的好像也没啥了吧！现在都过了玩儿冰凌的年纪了。你呢？你在城里玩儿什么啊！” “呵呵，我啊！也没啥。现在城里和个大农村似的。也没啥玩儿的。” 林里到底是宅男一样的人物，在那么大的城市里面竟然没找到可以消遣的去处，也不知道他那两年是怎么过的。连个跳皮筋儿的小姑娘都没有找到。 几人闲的没事儿干，就在林子里面四处闲逛。四脚朝天和爬树小伙儿追逐了一会儿后都累的够呛，渐渐的也停了下来。不过双方还是在不时的怒目而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启战火。 “哎？那边儿是不是挂着一个果干啊！” 光秃秃的枝干带着一股衰败的气息。林里无聊到竟然在摇曳的树枝上看到了一个不比玻璃弹珠大多少的小小果干。 几人闻言也朝四面确认了一下，竟然是真的。 林里也顾不上让别人上树，自己就要摩拳擦掌的往上爬。 但当看到那只果干的位置之后，好不容易沸腾的热血又渐渐凉了下来。 “啧！太高了吧！那上面的树枝也太细了。吃不住一个人上去啊！” “嗨，林里哥，咱们可就在河畔边儿上呢！河边儿上别的没有，鹅卵石可不少。咱们去捡两裤兜儿回来，就不信砸不下来。” “对呀！走走走，闲着也是闲着，我还真没有尝过挂在树上自然风干的果干是什么味道呢！” 林里一听有门儿，急忙就拉着几个小伙儿去了河边儿。 河里的冰凌虽然冻结的很厚实，但在河畔外侧没有水的地方，石头不光多，而且还很好往起了抠。沙地里没多少水分，比这个季节的土地可要疏松不少。 几个小伙儿干这事儿都挺有经验，不用徒手去抠，捡了几块儿天然的薄片儿石头当做铲子来用。一扒拉就是一大捧夹杂着鹅卵石的细沙掉下来。 没用五分钟，几人就都提着裤子再次进了林子里面。 piu~~ “哎呀！又打偏了。” 因为怕误伤的缘故，六人都站在了一边儿，因为鹅卵石准备的够多的缘故，所以就开始不计投入的浪战了起来。纷纷瞄准树枝高处那个果干开始发挥自己的准头。 但由于果干生长角度太过奇葩，且目标太小的缘故。一粒粒鹅卵石不是打空飞向了远方，就是砸在了树干、树枝上翻转了方向。甚至还有几次，弹回来的鹅卵石朝着人堆儿掉了过来。要不是林里跑得快，差点儿被开瓢了。 那么多次的投掷，就是瞎蒙也能蒙到了。 终于，经过一会儿的狂轰滥炸，运气爆棚的四脚朝天将果干击落了下来。 匆匆喊停了众人的动作后，跑过去从树叶堆里面翻找了出来。吹着上面积蓄下来的尘土之后，张开大嘴就是一口。 “我擦。你能不能有点儿分享的精神啊！一口就干没了一半儿啊！你小子真是个吃货。” “嘿嘿，我这不是尝尝嘛！看看有没有坏。” 四脚朝天大口的咀嚼着嘴里的半个果干，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内容。心满意足的将其余的半个果干递给了大家。 林里被邀请第一个品尝。对此林里也不客气，接过后也没有嫌弃四脚朝天留在上面的牙印儿和口水，用牙撕扯下了一点儿后，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和后世家里自己晒制的，或者从市场买的科技与狠活儿不同。嘴里的果干水分含量太低，吃起来像是一截大柴，咀嚼起来很费牙，只能用口水泡软了之后慢慢的一点儿一点儿往下咬。 因为晒制的时候完全露天不避风雪，上面还带着一股子浓郁的土味。至于甜味儿的确是有，而且还不算少，毕竟浓缩了不少。这可能是唯一的好处了吧！ 林里刚刚尝完果干。其他几人也把剩下的都分了。 对于常年吃不到多少甜味儿的人来说，有这么一点儿甜滋滋的东西出现，还是挺珍贵的。没看四脚朝天又把果核要回去啃了嘛！ “你可行了吧！啃个果干的核儿有什么滋味啊！今年过年的时候不是要分果子嘛！到时候我把家里吃剩的果核都给你攒着。” “哈哈哈，对对对。我家的果核也不丢出去喂鸡了，到时候给你攒着。” “滚吧你。还给我攒着，你啃的干净的就剩下嗑里面的苹果籽儿了，还给我留着。呸。” 四脚朝天虽然被大家调侃了，但人家反击也挺猛的。不过四脚朝天一个对战一群，劣势还是越来越明显。 林里尝完了果干看大家拌嘴。右手不小心摸到了兜里的鹅卵石。想起公园里面那些用鹅卵石拼凑起来的小径，林里竟然想在自己院子里面铺一条出来。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想享受一下自助脚底按摩。现在的活儿多了不说，鞋子还不怎么舒服。最直观的就是鞋底太薄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大冬天的也不是动工的时候。 将最后两支香烟拿出来，三个人一伙儿在林子里面找了个地方坐成一排，分着抽了起来。 由于不想浪费哪怕一丁点儿香烟，所以一支烟在三人的手里轮的频率有点儿高。往往是一个人刚吸完，另一个人就急忙从对方嘴上给摘走了。 由于连续不停的，抽完的烟灰竟然没有变成灰烬掉下去，而是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火舌。等吸到还剩下三分之一长度的香烟时，香烟整体的温度高的不得了，别说吸一口了，就是捏着烟都觉得烫手。 与其他三人捏着烟傻愣愣的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不同，和林里成虎一组的四脚朝天是个机灵鬼儿，尤其是抠门儿这方面的小聪明，那更是信手拈来。 将烟头儿放到一块儿石头表面，就用鞋底子踩了上去。打算等灭火降温了捡起来继续抽。 要说人家这个想法也没错，是正道。但是问题出就出在四脚朝天的鞋子穿的时间太长了，鞋底磨的就和一张纸一样薄，平时别说走碎石路了，就是走沙地都搞不好要摁脚。 所以当四脚朝天踩上去轻轻用力碾了一下后，整个人就像触电了一般直接弹跳了起来。踩烟头儿的右脚更是忙不迭的抬起来捧在了双手中。还不停的用嘴吸溜吸溜的用力吹着。 其他小伙儿一看，还以为这小子打算玩儿撞拐的游戏。一个个的顾不上拍打上的土，就把四脚朝天围拢在中间，抬起右腿就跳着冲了上去。 “哎呀！你们干嘛啊~~我~~~” 四脚朝天正要解释，但看到眼前冲过来的几只膝盖，连忙跳动着游走了起来，不时还要和对手撞一下。当那砰的一声响起，林里都为之动容。撞拐不是这么撞的啊！用蛮力还不得残废啊！那可是膝盖！ “哈哈，我也来。” 林里也顾不得看地上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三分之一烟头儿，抬起右腿就跳着加入了混战。 于是乎，六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在林子里面来了一场撞拐混战。虽然不时有人摔倒，但都是从顽童那个年纪过来的，磕磕碰碰都不算个啥。爬起来随便拍打了两下衣服，就再次抬腿加入了混战。 林里上一次玩儿撞拐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年代久远，很多招式都忘却了。再加上力气不如几人大。无论在技巧和力量上都处于下风，所以开始的时候吃了不少的亏。 但是等适应过来之后，这样的劣势渐渐改观了过来。最起码也进行了几次进攻。尤其是四脚朝天被围攻的时候，更是瞅准机会在他上狠狠撞击了几次。把个四角朝天一下子就给推进混战的中心位置，成为了众人“群殴”的对象。 等十几分钟后，众人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四脚朝天因为刚才吃亏不少的缘故，坐在那里气喘吁吁的身上疼痛的地方，嘴里不饶人的咒骂着别人，弄的大家又想起来“干”他了。不过人家也会看风向，立马服软，倒是占了不少口头上的便宜。 等休息过来之后，四脚朝天见烟头儿还在，急忙捡起来轻轻的将扁了的地方捏起来，将烟丝又弄的松软了起来。也不嫌弃被脚踩过，又美滋滋的塞回了嘴里。擦一支火柴轻轻点燃香烟，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啧啧，战后的一支香烟味道真是好啊！啊！爽啊！” “！我们的那支烟呢？刚才不是还剩不老少吗？” 拿刀小伙儿看着爬树小伙儿说道。但是当两人刨了半天地找到的时候，那剩下的部分已经成了灰烬。一截完整的灰色灰烬刺痛着两人的心。让看到这一幕的四脚朝天更加嘚瑟了起来。 “我擦！我受不了了。我要打死他。” 爬树小伙儿本来就因为刚才摘果子的时候丢了脸，再加上四脚朝天的运和现在的香烟，几句话成了导火索。两人瞬间就滚在了一起。 四脚朝天也不怂，叫嚷着将香烟举高高保护了起来。让拿刀小伙儿捡了个漏儿。一个人站在那里美滋滋的抽了起来。 “哎哎呀！气死我了。你们两个人，就知道欺负老子。” “哎呀！你别抽完了，给我留一口啊！” 见拿刀小伙儿抽的享受，爬树小伙儿不干了。放开四脚朝天就冲过去要抢烟。结果三人又混战在了一起。让林里等剩下三人笑着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直到不长的烟头儿被丢掉好一会儿之后，三人还在追逐打闹。 第208章 闲逛 “唉！林里哥，这几个货就是这样，玩起来就没个够。” “哈哈，我还没交到过这样的朋友呢！玩闹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就是现在结婚了，感觉玩儿这个有点儿不符合我大人的人设啊！” “嘿嘿，别看我比林里哥岁数小，我结婚可比你早呢！” 六人在林子里又转悠了一会儿。当听到村里妇女吼着叫自己家孩子回家吃饭的时候，几人也一起相根着往村里走去。毕竟都是大人了，吃饭的时候得主动回家才对。 相比被拽着耳朵回家的顽童，林里六人相跟着聊天谈地一路缓行，好不热闹。 在一个岔路口分别后，林里回了自己家。 没去自己独居的地方。嘴角噙着笑偷偷走进了屋里，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林里轻轻推门，就见丈母娘正在炉子旁边儿用炉子做饭。小锅里面咕嘟咕嘟的滚着放了冻豆腐和粉条的狍子骨头。正要转身将一个放了主食的蒸笼往上面放，一转身就看到了藏在门缝外面偷看的林里。 “哎呀！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进来，跑到门外面偷看啥啊偷看啊！” 林里见被发现了，也就不藏了。将房门推开走进里面，就见炕上的淑芬正在和两个嘀嘀咕咕的小家伙儿玩耍。转头对着小锅用手扇着热气往自己这边飘，一边儿还用力深深的吸了口肉香味。等满足了嗅觉，才一脸惬意的说话道。 “妈，这狍子骨头是不是您煮的啊！闻着好香啊！” “是我和你大嫂一起煮的。别看你大嫂怀孕了，那是啥也不耽搁。也就是那天被熏的厉害，要不然人家还不过来呢！” 一想到和堂大舅哥的约定，林里就庆幸那倒霉小伙儿摔着了，用车的时候把自己叫走了。要是和堂大舅哥再来一次狼烟大逃亡，那可就糟了。 “哦~大哥家里的味儿散了？大嫂怎么住一天就走了。” “散倒是还没有散完，不过也淡的厉害，回去居住也不影响了。对了，你那天走的急，骨头都没有啃上，你大嫂留了不少给你，说是等你回来之后吃。我看剩下的煮骨头的汤不少，今天中午就烩了些菜。” “嘿嘿，妈！煮骨头的肉汤烩菜味道肯定好。比我们昨天晚上打平伙都要好。” “我今天早上的时候把那碗菜热着尝了尝，感觉挺好吃的啊！是谁掌勺啊？搞不好将来能做村宴上的大厨呢！” 额~~林里回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四脚朝天叫啥名儿。好像大家太熟悉了，名字反而失去用处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四脚朝天的外号说出来。而是描述了一下那家伙居住的地方和样貌。丈母娘稍微一回想，就想起了那家伙的名字。据说叫什么二蛋，一听就是小名儿。 “哦？您记性这么好啊！仅仅凭借我描述出来的一点儿轮廓就知道了啊！” “嗨！村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多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稍微见过两次就认识了。” 哦！丈母娘这么一说，林里反应过来了。毕竟不是后世那种到处外出务工、人口流动大的时代。村里的人都人不齐，更别说城里里面了。 这会儿出门儿还要介绍信呢，就和历史上那些路引什么的一个意思。所以人口流动被限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 像农村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年里不见得有多少人去过乡里。人情世故都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搞不好打完了架两家人出来就认亲戚了呢！更别说林家庄这种冠以姓氏的村子了，到处都是亲戚。 “这个二蛋按照辈分来说，你还得叫叔叔呢！” “叔叔？” 林里无奈。这算哪门子叔叔啊！不过很快又开心了起来。等四脚朝天结婚的时候，自己要是去吃喜宴，根本不用上礼金啊！完全可以白嫖嘛！要是脸皮厚一些，忽略了年龄的界限，抢红包都够资格了。 “对呀！人家家里辈分大。算过来就是叫叔叔。” “妈！这个叔叔亲戚关系远吗？就是他要是结婚的时候，会不会支应我们？要是支应的话，咱们是算家人还是算客人？” 不像后世的结婚宴，因为物资充裕，人们闲暇时间多，且越来越懒得做饭的缘故。即便是朋友之间的随礼，带上一家人去吃筵席也不觉得突兀。主家反而要感谢人家全家来捧场呢！ 这会儿物资匮乏，所以就限制了支应亲朋好友的范围。朋友只叫近的，且还不能随便带家里人。至于亲戚也要分个亲疏远近，吃饭的时候还要根据亲近的程度排座次，反正挺重礼法的。 如果是家人，那就有利有弊。比如后世20年前后，林里参加家里人的喜宴。全家三代人上礼金也就上了20块钱。要知道那个时候朋友随礼随300都是最低档次了。唯一不好的一点儿可能就是要干活儿，迎亲放炮、端盘子、倒泔水、铺桌子、打扫卫生等。如果到了开饭的时候餐桌不够用，还要等着人家吃完了再吃二茬儿的饭。 至于客人，那就简单了。穿的光鲜亮丽的听到放炮开饭的信号，直接去吃就行了。也就是礼金比家人们高一些。 所以一想到这些，林里就觉得还是做一个被支应的客人好。虽然做家人礼金上的少，但是活儿多啊！现在可不是后世那会儿大多数活儿都能交给机械、电力的年代。光是出去借实木的桌子、板凳，甚至是碗筷，林里估计自己就能累死。至于礼金？那才几个钱！ “应该不支应吧！算起来关系有些远了。你当时~~咳咳~~也没有支应他们。” 丈母娘想了想说道，倒是又想起了林里当时的状态，赶紧用咳嗽来掩饰。 林里又不是那种娃娃都生了一炕，反而要跳出来抨击封建婚俗，追求婚姻自由。丢了糟糠娶女学生那种人。所以对丈母避讳，反而觉得没什么。 丈母娘这么一说林里就明白了。自己家没支应人家，那人家反过来也就不支应自己家了。交情都是相互的嘛！但是一想到朋友关系，就一阵头大。这是又要随礼，又要干活儿啊！唉！果然是交友不慎啊！ “哎？你一回来就问这个，是人家要结婚了？” “没有。就是相处了两三天了，感觉挺熟悉的。再加上昨天晚上去他的新窑洞里面打平伙去了。所以问问。” 林里在炉子前面烤了一会儿，等身上热起来之后，把外套脱了坐到了炕沿上。看着两个粉嫩的小家伙儿说婴语。伸出手指拨拉着肉嘟嘟握不住他一根小指的小手。感慨着生命的神奇。 就这么一个出生时候没有一只鞋大的，皱皱巴巴的小家伙儿。短短的几个月仅仅依靠喝母乳竟然长的都有些抱不动了。 林里在淑芬的指点下小心的抱了一个起来，还没等学会怎么抱。就觉得胸口一阵温热。稍稍托着孩子往远挪了挪，低头一看，那股暖流还在激射。弄的林里都不敢大幅度的动弹，生怕把孩子吓着了。 “淑芬淑芬，小家伙儿尿了。尿了我一身。” “哦！是吗？我马上接。” 淑芬反应很快，把一个罐头瓶尿瓶拿过来，就去嘘嘘着接另一个小家伙儿的尿去了。 “哎呀！你先接一下我这边儿的啊！他还在尿呢！” “没事儿，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能尿多少啊！就快尿完了。反正你的衣服也湿了，我还是先接这个小家伙儿的吧！” 林里还要说话，小家伙儿刺啦刺啦两下后就没了声息。反而一脸欣喜的在林里怀里动弹了起来。弄的林里手足无措，还是丈母娘在一旁看完了热闹。才帮林里解了围。 小孩子因为没有吃过五谷杂粮的缘故，童子尿一点儿骚味也没有。反而带着淡淡的奶香。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渗透的都渗透了。林里也懒得擦拭了，把上衣脱下来放在炕头上捂着去了。希望不要弄出氨了，那个味儿大。 “快，把外套披上，别着凉了。” “妈，不用。屋里这么暖和，穿个背心儿也够了。” 林里见娘儿俩都忙着，就在炕上找了个空处躺了上去。伸了个懒腰后，斜躺着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两个小家伙儿。 丈母娘见一家人其乐融融，又下地往锅里面丢了点儿菜叶子进去。在这个季节能吃上绿菜，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喜事儿。 等饭熟了之后，因为炕上地方不够大，而且有孩子在的缘故。三人就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人端着一个大海碗，菜、主食都放在里面，吃的香甜。 还好两个小家伙儿现在还不会吃饭，要不然以后吃饭可就糟心了。不把两个小祖宗喂饱了，估计一顿饭吃不完。 “妈，家里有啥活儿啊！你给安排点儿吧！要不这两天闲的厉害，我都想去光棍家里串门儿了。” 农村冬天农闲的时候，女人们还好，能做点儿针线活儿看孩子打发时间。像男人们，也就拿着烟袋去光棍家里串门儿了。 去年的时候林里无聊到自己一个人拿着弹弓进山。今年这份心倒是淡了。尤其是看到狼粪之后。觉得这会儿野外一点儿也不安全。 “嗯！你就找成虎他们玩儿吧！都是一般大的年纪，在家里憋着不是个事儿。家里现在也没有你能干的事儿。” “哦。知道了。” 林里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心里还在盘算做点儿什么。挤羊奶什么的肯定得干。但是经历过农忙之后，觉得那点儿活儿也不算个啥了。 扒拉着碗里的骨头，把肉啃了个干净不说，还一端用力吸了几口骨头断裂处渗透进去的一丢丢汤汁，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到了一边。等一会儿喂狗去，也不知道吃的这么干净，修狗会不会不吃。 午饭过后，林里在隔壁的炕上休息了一会儿。爬起来后就又出了门。 上午分别的时候和成虎他们约好了，下午接着出去闲逛。 等晃晃悠悠的来到六人分别的那个岔口的时候，其他五人都到了。正姿态各异的或坐或站的等林里自己了。 林里往前走的步伐稍稍一顿，总觉得自己过去之后六人就合体成了桃谷六仙了。 “你们吃饭挺快的啊！” “嗨！吃个午饭要多久啊！又不是昨天晚上打平伙的饭食，回去扒拉两口就完事儿了。” “今天下午干嘛啊！感觉没什么玩儿的啊！” “唉！如果是春天夏天还能出去挖点儿野菜，去河里捞点儿蜗牛泥鳅什么的玩儿。现在实在是没处玩儿啊！哎？对了。要不咱们接着去林子里面找果干去吧！” “切！那都是小孩子玩儿的了。咱们还是玩儿点儿大人玩儿的吧！” “大人玩儿的。你小子又没有老婆。玩儿个屁啊！哦~~你不会是想着赌博吧！小心把你抓起来法办。” 四脚朝天见自己的意思被曲解了，急忙分辨，生怕被和谐大神给盯上了。 “去你的。你才搞那些违法犯禁的事儿呢！我可是好孩子。而且我说的玩儿大人该玩儿的，不是说玩儿那些个，我是说啊！我们可以去坡上捡柴、拾粪，运气好了，还能逮个兔子回来打平伙。” 一说到兔子和打平伙，几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实在是肚子里面油水太少了。 “啧啧啧。这是玩儿嘛！这明明是干活儿好不好？” “你懂个啥啊！咱们在这里游出逛进没个事儿干，找点儿事儿做反而有意思些。还能顺便给家里干点儿活儿。” 几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爬树小伙儿阴恻恻的对着四脚朝天说道。 “听说你家里要给你安排相亲了，是不是真的啊！你不会是想着给自己弄个勤劳可靠的印象，让人家女方对你评价高点儿吧！” 这个年代的人还纯的很，不分男女。 刚刚还面色如常的四脚朝天闻言立马变成了猴，两张脸红扑扑的，看上去都要冒烟了。 第209章 相亲前奏 “才不是呢！我~~” 四脚朝天我我我了半天都没个结果，脸色反而更红了。一看就是有事儿。 几人一听有这事儿，都好奇了起来，这可是他们未曾接触过的新鲜事物。就赶紧把四脚朝天揽着肩膀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眉飞色舞的开始打听相亲对象的情况。 “啧，哎呀！你倒是说说啊！别憋着个嘴，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的嘛！说出来我们还能和你抢怎么的？” “快点儿，说说啊！你那相亲对象长的怎么样？哪个村的？今年多大了？家里几个兄弟姐妹，有没有还没出嫁的妹妹给我介绍啊！” “我结婚了，不用你介绍她妹妹，我就是想问问人家彩礼要多少。要是要的多了，别到时候被我媳妇儿拿出来比较，弄的家里不安宁。我事先听听也好早做个预判，争执的时候有点儿应对，别给我猛的来那么一下子。” “嗯！说说她要多少彩礼。我们这些还没有相亲的也好有个准备。” “去去去，你准备个屁啊！还不是你爸妈给你准备，这里有你事儿似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对着四脚朝天一阵询问，乱七八糟闹哄哄的。 四脚朝天听的头疼，正要发火，就见巷子里面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个大妈，急忙朝众人使眼色。 几个小伙儿瞬间就变了脸色，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吹着口哨四处打量着什么，怕和大妈对视之后被问询。 等那位大妈从众人面前走过去之后，又走出了老远，众人才又围着四脚朝天继续问询了起来。 “你倒是说啊！咱们都是哥们儿，给你参谋参谋，搞不好有什么你和你家里不知道的事儿，恰巧我们知道，还能给你提个醒儿什么的。” “就是。你是不知道啊！有些个女的结婚前就谈对象了，有被男的给占了便宜不负责又不敢和家里坦白，只能吃亏打掉牙往肚子里面咽的。这些算是被摸了的，损失还小。还有一些啊！那就吃大亏了，都和别人钻玉米地、打谷场了。你们没有听说吗？就咱们隔壁村去年结婚的那个谁谁谁，七个月就生了个足月的大胖小子，听说有八斤重呢！把一家人给弄的好没有颜面，最后两家人愣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最后那孩子送人了之后才消停了下来。” “啊？还有这事儿啊？我怎么没听说啊！按道理来说，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我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听到啊！你别是胡诌呢吧！” “嗨！这事儿毕竟不怎么光彩，两家人都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事儿，捂的紧，最后女方赔偿了男方不少钱财，孩子也送走了，这才将就着继续过。 听说女方是和一个下乡的知青好上了，傻乎乎的就把自己给交出去了。结果人家知青有门路，回城了没有带她。等到家人发现孕吐之后，就赶紧给她张罗了婚事，彩礼还没要多少。本以为能糊弄过去，谁知道那孩子整整八斤重。要是生个四五斤的，还能套个早产的名头，私下里让人说说情再赔点儿钱财进去，那家人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可那八斤大的小子，地主老财家里也生不出来啊！那还不得露馅儿啊！” “嘶~~好可怕。你想想啊！家里砸锅卖铁给你娶了个带崽子的，那得多冤枉啊！要是之前谈过男朋友，这个哑巴亏吃也就吃了。可是还要给别人养孩子，那还是算了吧！” “哎~~你这么说不对。你没看到那么多娶带孩子寡妇的？人家过的也挺幸福的好不好。” 拿刀小伙儿急忙争辩。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能娶黄花大闺女，谁愿意娶寡妇和二婚的啊！更别说带孩子的了。不过这年头儿离婚这个事儿还特别的新鲜，或者说惊世骇俗，最起码现在林里没听说离婚的。 爬树小伙儿急忙否认拿刀小伙儿的说法。 “你看你这就不对了。有几个男的放着黄花大闺女不娶，非要去娶寡妇的啊！你看看咱们周围的，娶寡妇给别人养孩子的，哪个不是老光棍、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要不就是生不了孩子，正好延续香火，各取所需罢了。” 众人一思量，爬树小伙儿还说的挺对的。即便是拿刀小伙儿都没办法否认。 “额~~咳咳。姑且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不过二蛋你是怎么想的啊！我们这争了半天，你倒是说句话啊！” 等众人停下来之后，才意识到刚才聊的太尽兴，竟然把事件的主角儿给忘了。于是纷纷看向了四脚朝天。 四脚朝天正在相亲的前夕，对未来的另一半有着足够多的幻想和想象。刚刚听众人七嘴八舌的一通争执，弄的身边的女人都开放的不行。一时间竟然对婚姻有了很大的抗拒情绪。甚至对女人都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过那眼神怪怪的。就像是在看一个绿帽子王似的。于是脸色就变的更加难看了。 “额~就是隔壁村的啊！说是叫什么秀儿。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人家家里四个哥哥，她是最小的一个。” “哦~四个哥哥啊！虽然大舅哥多了点儿，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切！这年头儿，谁家里还没有几个哥哥啊！我看不是没有人敢欺负，是人家娘家人太强势了，要是到时候二蛋敢对人家闺女不好，那还不得被人家娘家哥哥给生撕了啊！就和咱们昨晚杀猪似的，还不得任人宰割啊！” “啧啧。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娘家哥哥多，可二蛋家里的哥哥也不少啊！两家人算是旗鼓相当吧！再说了，就二蛋这憨货，还敢打老婆？反了他了。到时候还不得被小媳妇儿骑在腰上往死了挠啊！” “噗~~嘎嘎嘎~~” 成虎这个结了婚的，闻言立马就笑了起来。估计是对媳妇儿骑着打人有着太过于反差的深入理解，所以笑的大家一脸懵逼，实在搞不懂成虎的笑点在哪里。当然了，这里可不包括林里，虽然他憋着没有笑。 “成虎，你笑啥呢？把咱们搞的莫名其妙的。我们可是在谈二蛋结婚之后的悲惨生活呢！” “咯咯~~呜呜~~咳咳！没啥没啥。就是突然想起我儿子今天撒尿了，一泡尿差点儿把房顶给掀了。” 四个未结婚的小伙儿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看向成虎的眼神越来越怪。虽然不明白成虎为什么这么说，可总算是知道一些“事儿”的，所以就有了相应的猜测。 “哦~~成虎难道是想说~~？”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们，结婚嘛！哪有那么多坏女人等着你遇见啊！真要碰上了，那就是自己点儿背。这个世界的女人在我看来可以分为三类。好女人、正常女人、坏女人。但总得来说，终究是正常女人最多。好女人还要比坏女人多。所以不是你的运气差到了极点，不会碰上坏女人的。所以对婚姻不要那么悲观。要积极乐观一点儿。” 林里生活的那个年代，已经很开放了。比如什么张家界新娘，纺织学院真男人之类的层出不穷。究其原因，除了一部分不安分的女人痒痒，突破道德人伦底线之外，还有就是媒体，尤其是自媒体的推波助澜。 随着传递信息的方式增多，网络的无孔不入，通讯设备的普及。导致世界在人类精神层面变得越加狭小。往往是人在家中坐，信息随时来。再加上算法对信息的精准投放，导致信息接受人群的视野越发被限制在了某一范围之内。成虎的说法一样适合后世，只不过这里面正常女人和好女人的比率要下降一些，而坏女人比例要增大一些。但总体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嗯！对。黔驴技穷里面有讲，老虎第一次看到驴，被它的身板儿吓了一跳。因为没有见过啊！但是等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驴也就那么点儿能耐。所以老虎轻轻松松的就把驴给吃了。 这和娶媳妇儿一样。当你不认识对方，没有接触过婚姻的时候。自然对未知充满了恐惧和不信任。但是当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这种情况就会随之改观。这就和交朋友一样，咱们前天刚认识的时候，大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等一起打平伙之后，不就熟悉了嘛！ 二蛋啊！要我看，你相亲的时候和人家多说两句话，相互熟悉了就好了。不要那么紧张，男人嘛！咱们不学那些口花花的，但是也不能木讷，要不然人家女生看不上眼。” 林里怎么说也是前支书，现副书记的女婿，还是个能生双胞胎的女婿。这份量在众人心中显然不轻。 听林里说完后，大家都开始思索。 林里也不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干脆带着他们在村子里面转悠了起来。每每路过一户人家，就指着这户人家，问他们家媳妇儿和闺女的风评表现。 和林里这个足不出户的外来户不同，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对村里情况熟悉不说，而且大多沾亲带故，甚至还和人家的孩子一起玩儿过。 所以绕着村子里面走了一路，大家避着人偷偷交流了一下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大致情况，总算是得出了较为靠谱的结论。 四脚朝天的紧张情绪也缓解了一些，对婚姻和未来的人生伴侣不再感到迷茫和恐惧，而是有了积极的态度。 村里人来人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上大人。几人干脆一商量，又朝果林那边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四脚朝天心情很好，还特意跑回家拿了一把葱出来。说是要吃请大家吃烧葱。 “喂！这个树叶儿、干柴还不够啊！烧出来的葱肯定是夹生的，你们再捡点儿吧！” 四脚朝天对做饭有着超乎几人的天赋和努力，再加上人家是今天的“金主”，所以做主选定了烧葱位置之后，就指使着众人去捡柴禾了。 在树林里面，最多的自然是干枯的树叶，找一个窝风的地方，一找一大捧。但由于没有工具，所以树叶比干柴要难以掌握。大家纷纷吐槽四脚朝天不会找烧葱的地方的同时，还是被迫开始捡干柴、捧树叶。 比如林里，伸手在地上拔了几下稀疏的干草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树叶儿。谁让干草太过柔韧稀疏，拔不了多少不说，还容易扎伤手。 为了能收集到足够的树叶，林里双手并拢，十指微张。捧起一捧干树叶就朝四脚朝天走去。就这，在路上还要掉落不少。 当看到四脚朝天那里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柴禾之后，林里就不打算再弄了。弄多了也没用处，反而空耗人力。 “林里哥，你不用找了，让他们去找就行了，坐这儿歇会儿吧！” 四脚朝天显然对开解他的林里很感激，但这把林里弄的怪不好意思的，人家都忙着呢！就自己休息，太凸显了。 “二蛋啊！烧葱用这些树叶儿、干柴也够了吧！收集那么多干嘛啊！要是烧不完，别把林子给点了。” 这会儿村里虽然还没有开始执行防火护林这样的政策，弄上好几个公益岗位在各处卡口处拦人。甚至在春冬时节，会有人专门儿出去防火烧荒。一来增加土壤的肥力，二来还能除草。 但在树林里面点火，到处都是干燥的树叶和枯草，林里还真怕稍微一阵风过来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赔偿集体损失都是轻的。这可是稀罕的果树啊！ “林里哥，你看~~” 四脚朝天四周看了一圈儿，见附近没有人在，就悄悄走到林里身边，拉开了衣兜儿给林里看。 “哎呀！土豆儿？你还带土豆儿出来了？” “嘘~林里哥，小声点儿。你帮我掩护，我先把土豆儿埋进去再说。” 要说四脚朝天选的地方也挺有特点的。竟然是一个有着明显凹陷的小小土坑。林里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就站在一旁看着他操作。 第210章 烧葱 果然，四脚朝天对烹饪很有想法。将衣兜儿里的土豆儿都放进了凹坑里面后，又把夹带在葱里面的几个小土豆儿也丢了进去。刚才林里还嘀咕着不够吃呢！现在倒是够了。 用脚从周围踢了点儿浮土盖在了土豆上，再把捡来的柴禾覆盖在上面。等其他人又回来之后，四脚朝天早已经把土豆儿都偷偷的埋进了凹坑里面，被柴禾这么一盖，藏的严严实实的。 “二蛋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想着法儿的报复我们刚才对你的调侃呢！” “就是，烧几棵葱而已嘛！能用多少柴禾啊！还用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去捡。还选了这么个奇葩的地方。对了二蛋，柴禾这下子够用了吧！别说还不够啊！不够我也不去捡了。葱谁还没有吃过生的啊！不怕辣！” “就是，我也不去了。要不干脆别烧了，咱们直接生啃吧！辣的吃起来还爽呢！” 拿刀小伙儿说着就要刨开柴禾把葱给拿出来，被四脚朝天啪的一下给拍开了。 “屁！今天这葱你想吃就得吃熟了的。想吃生葱？门儿也没有。” 拿刀小伙儿朝四脚朝天做了个鬼脸，随后朝其他小伙伴儿那边儿走去。众人齐心协力都坐在一旁休息去了，四脚朝天估算了一下柴禾，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干脆如了他们的的意。 将柴禾添置的差不多之后，四脚朝天跪趴着点燃柴禾堆，用一截烧火棍挑着柴禾控制着燃烧的进度。开始做起了烧葱。 随着柴禾缓缓的闷烧，虽然柴禾堆周围暖洋洋的，但烟熏的大家直咳嗽。随着青烟飘出来的，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葱香味开始在树林里面弥漫。这也是大家没舍得走开的原因。 葱香真的很香。同样的油，加葱和不加葱完全就是两个味道，这也是林里后来吃凉粉非要炸点儿葱油的缘故。 “二蛋，我和你说啊！你相亲其实不用顾虑那么多，相亲那天当着女方家人的面儿做一桌席面儿端上去，再好的人家也被你拿下了。” “嗯！这个想法是好的。现在最吃香的就是厨子了。虽然说卖菜老婆喝盐汤，可现在多少人家连盐都吃不富裕。更别说一个将来能做大席的厨师了，绝对是女生相亲的首选啊！即便女的看不上你也没有关系，她父母兄弟看上你就行了。” 众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纷纷开始给四脚朝天说好话。把四脚朝天说的喜滋滋的，控制火候越加勤快。 不过大家说的也没错。在这个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厨师在婚恋市场绝对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多少人家嫁闺女是为了让她能吃上一顿饱饭啊！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很朴素的道理。 “嘿嘿~~不至于不至于。我算哪门子厨师啊！也就私下里做点儿打平伙的菜还行，真要碰上事宴，我一准儿拉胯。” “嘿嘿。火车不是推走的，牛皮不是吹的。你今年才多大啊！就想着做主厨了怎么的？那不得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嘛！哎！对了二蛋。你让你爸给你找找门路，最起码得找个有机会能参与到事宴里面的活儿啊！人都是锻炼出来的，不接触那么多食材、那么多菜式，不增长见识，你没法子做大厨啊！” “嗯！对的。就和放驴一个样儿，要是不学着点儿，突然给你两头驴去放，还真可能把腿给弄骨折了。” 一听就是拿倒霉小伙儿做反面教材呢！大家轰然大笑。虽然都是朋友，但朋友身上发生了那么傻蛋的事儿，可不就是让人嘲笑嘛！现成儿的快乐源泉啊！不用白不用。 “唔！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可咱们村里的事宴上菜色少就算了。可东西也少啊！可丁可卯的不说，都不够吃。哪里容的我上手啊！万一给人家做坏了，以后还有哪个主家敢用我啊！” “嘿！你还想一步登天怎么的？你去了肯定是先给人家真正的大厨打下手，剥葱、削土豆儿、洗锅、倒泔水什么的，等人家看你学的差不多了，才让你上手呢！人家还得考察你的心性，要是你不堪造就，估计人家还不收你呢！” 成虎到底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估计他老子当时也想着让他学厨艺来着。只是天不遂人愿，他早早就娶媳妇儿了，真正的做到了三年两胎，离家自然是不可能了。 “哦！那我回去问问吧！也不知道我爸认不认识这方面的门路。要是认识就好了。” 四脚朝天虽然分心想着事儿，但还是在关注火堆里面的葱。见火候儿差不多了，就用烧火棍扒拉着弄出来一条烧的焦黑，软趴趴的一根葱出来。忍着烫手将外皮扒开，一股浓郁的香味随着白色的热气扑面而来。等把焦黑的外皮剥掉后，一根烧的泛黄的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作为厨师，虽然吃饭在人后。但是尝菜绝对是在人前。 所以大家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四脚朝天用力撕咬了一口葱下来，吸溜着空气大嚼了起来。看那眯眼销魂的模样，真的是欠收拾。 “味道怎么样啊？是不是熟了？” “啧！你倒是说话啊！别光顾着吃啊！看的我们都饿了。” “二蛋，你要是再摆出这种欠揍的表情，小心我真的揍你啊！” 四脚朝天“面容可憎”的做出各种引的表情，总算是把大家涮了一把。算是将之前对自己婚姻指手画脚的报复。 等一口烧葱下肚，四脚朝天虽然腾出嘴来了，但是也没有和大家说话。而是用肘子指了一下还在闷烧的火堆，赶紧又咬了一口烧葱大嚼了起来。 大家会意，抢过四脚朝天手里的烧火棍，从火堆里扒拉出好几根焦黑的葱来。虽然都想着早点儿吃，但是见数量足够，所以也就没有发生太过激烈的争抢。 而林里算是几人里面新加入的伙伴儿，所以受到了优待，被先分了一条过来。 林里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毫不客气的一边儿凉气，一边儿一捏一捏的在地上剥掉了焦黑的外皮。这才双手捧着葱，一边儿换手指，一边儿吃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虽然葱上面的黑色痕迹还未剥干净。但这会儿的葱因为没有多少肥料用来肥田，单靠自然生长能有多大啊！根本禁不起那么讲究。而且也就是些烧焦的葱皮，吃了也就吃了。 其他人和林里的想法一致，所以没过一会儿，大家都顶着个黑嘴圈儿，一张嘴还能看到黑黢黢的牙齿，笑起来那就更有趣了。更有甚者，脸上也都是一条一条的黑线，一看就是吃相豪放的家伙。 四脚朝天一根烧葱下肚，见火堆早已被刨了个干净。就又用脚将四周没有烧完的柴禾都踢进了火堆里面。 “二蛋，葱都没有了，还烧那干嘛啊！闲的啊！” “捡都捡过来了，烧了算了。咱们正好还能在这儿烤烤火。” 这会儿大家一根烧葱下肚，虽然没出汗，可身上也暖和。虽然不知道四脚朝天干这些有什么用，干脆就当他发懵算了。 烧葱吃完了，脸上的炭黑没事儿，但手上黑黢黢的不方便，而且还有葱里面烧出来的油。所以大家都跑到河边儿用冰块儿捂着化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又回到了林子里面。 因为四脚朝天已经要开始相亲了，其他人也有了紧张的感觉。纷纷分享起了自己知道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信息。听起来和那天在路上说的有很多重复的东西，但大家聊的依旧火热。 四脚朝天因为解开了心结，所以也加入到了大家的谈论中。 倒是林里对这些不大感兴趣。后世里看的听的，都远超这个年代，所以对这些没什么感觉。毕竟什么、萝莉、正太、公公、妈朋友、朋友的妈妈等等等看了不知道多少。这会儿的这些太小儿科了。 摸了摸衣兜见没有烟。成虎这个小机灵鬼儿忙不迭的掏出了他爹给他做的烟袋杆儿递了过来。 林里也不推辞，将手指上没有洗干净的黏糊糊的东西在地上的干草泥土中蹭了蹭，开始捏着切的稀碎的烟丝往烟锅里面放。 烟袋杆儿从林里这里开始，在人群中溜了一大圈儿。嘴里烧葱的香味淡了不少。但重头戏显然在后面。 四脚朝天见火灭了好一会儿了，就开始扒拉表层的灰烬和干土。还带着火星的灰烬和尘土混杂在一起飘起来，弄的大家纷纷躲避。生怕烧了衣服。 “二蛋，你干嘛呢？一会儿走的时候大家围着尿一泡不就行了，不用这么扬灰，弄的火星子到处飞不说，身上都是黑灰，衣服脏了回去要挨骂的。” “二蛋估计是要相亲了，所以很亢奋吧！大家就理解一下好了，怎么说也是要马上被老婆管的人了。不过玩儿火尿炕，你小子可想好了啊！别过两天你尿炕的奇闻给传出去了。” “嘎嘎，你就等着以后天天给人家倒尿桶、跪炕沿吧。哈哈哈~~” 眼看大家越说越不像话，四脚朝天也不生气，继续往外扒拉着土。不过又扒拉了两下，一个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小土豆就被扒拉了出来。因为烧土豆儿的时候表面有土层覆盖。所以表皮上没有一点儿烧焦的痕迹，反而黄灿灿的看起来很可口。虽然扒拉出来的时候沾了些草木灰，可那也是百草霜啊！更增添了土豆儿那种烧出来的别样的味道。 “哎呀！这小子不声不响的竟然带土豆儿出来烧了。哎呀！你倒是早说啊！早知道有烤土豆儿，那颗烧葱我就先不吃了，留着就烤土豆儿多好啊！现在可好，土豆儿这么干着吃，那也太浪费了。” “二蛋学坏了。竟然学会给大家惊喜了。不过这样的惊喜我喜欢，二蛋啊！以后记得给大家多点儿惊喜啊！” “去你们的吧！这可是今天给林里哥的谢礼。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捎带。” 林里正听着大家斗嘴呢！一听这话懵逼了。谢礼？谢啥谢啊！其他人自然也一样，不大明白四脚朝天的意思。 “哼！你们一个个的听说我要相亲了，想到的不是帮我，给我做参谋。反而开始说一些让人害怕的话来打击我相亲的热情。要不是林里哥深入浅出的给我讲了一番大道理。我今天晚上回家不一定能睡的着觉。” 兄弟就是这样。见不得你过的不好，但也见不得你过的太好。 几人刚才对四脚朝天的酸味儿，即便林里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也能从大老远闻到。四脚朝天别看憨了一些，可也是个明白人。 “咳咳。二蛋啊！我们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啊！我虽然也泛酸，但是你知道的，我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啊！我就是怕你以后娶媳妇儿了，把我们这些好兄弟给忘记了。” “就是。你看看成虎现在。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一年到头才能在一起玩儿多少次啊！这次要不是碰上那个事儿，咱们搞不好和人家成虎打平伙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小伙儿你一言我一语，把个成虎给说的讪笑着坐到一边儿抽烟袋去了。 林里在一旁听的也无语。这又不是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儿不见人，那是没办法的事儿。可这就在一个村里面生活呢！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和以前的朋友连个碰面打平伙、到林子里面烧葱的时间都没有？ “嗨！我家里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几个嫂子也都带好几个孩子呢！还要忙着做饭顾家。我媳妇儿还怀孕了。我妈一天到头儿忙的脚不沾地，东家进西家出。就这，几个妯娌还是说这说那，生怕被别的妯娌给占了家里的便宜。尤其是我这最小的，老是说父母偏心我，隔三差五就要红一次脸。” 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但俗话又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兄弟多了有好处。但同时妯娌也多了。 第211章 烤土豆儿 乡村中因为哪个兄弟家的孩子在奶奶家多吃了一顿饭，多住了两天，就要在心里记一笔。更有甚者，凭借莫须有的猜测，一天天的算计着公公婆婆家里的东西给了别的兄弟家多少，少给了自己多少。总之就是一笔糊涂账。再加上又有儿子、孙辈儿的存在。亲情混杂着利益，弄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真的是天天受气。 按道理来说，成虎爹是个小队长，在家里颇有权威。但离的皇帝近了，自然也就知道，那也就是个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的凡人。所以家里依然难免明争暗斗。 “啊？成虎？难道村里的传言是真的？你们家要分家了？” 几个小伙儿听到四脚朝天说的话，纷纷一愣。不过随即又觉得再正常不过。家里的孩子都交手了，可不就是到了分家的时候了嘛！ “唉！成虎，你别觉得难过。谁家里都是这个样儿。我们几个也就是还没有结婚呢！要是结了婚，分家估计也就两三年吧！只要不是独生子，都要经历这么一次的。” “就是就是。你是没看到我大爷他们家分家的时候。因为一口破瓮，一个烂筐，两双筷子一个碗，闹的家里鸡犬不宁，让村里多少人看了热闹。 后来还是我大爷被逼急了，要把那些东西都给砸了，这才分了下去。就这样，每到几个妯娌聚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谁看谁都不顺眼。拌嘴那是最正常不过了。最可怕的是还要比较各自的孩子，比身高比学业，弄的每次回家吃团圆饭，就和坐拖拉机走河道似的，颠的你七上八下的。。” “对对对。平时多贤惠温柔的媳妇儿，到了那个时候都变的好可怕啊！我小时候就经历过好几次这种事儿，弄的我都不喜欢回爷爷家过除夕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来了个现身说法。把成虎说的没那么郁闷了，可却把大家弄的都心有戚戚然了。出了林里，谁让人家是个赘婿呢！没那么多兄弟姐妹和他争，人家注定是要继承林副书记家业的唯一继承人。 林里看着仿佛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吧唧的几个小伙儿。冒着热气的烤土豆儿竟然勾不起他们的食欲。就这样的“继承者们”，显然连最低档次的心理素质一关都没有过去啊！ “喂喂喂。土豆都扒拉出来了，你们到底吃不吃啊！？” 正所谓，少时不知愁滋味。 刚刚还是一群蔫儿了吧唧的少年，听到林里的话，一个个瞬间变的生龙活虎了起来。顾不上土豆儿烫手，纷纷下手去抢土豆。甚至还有没抢到的，竟然把手伸到了土坑里面去扒拉，结果惨叫一声抓着手吹冷气去了。 要说这种亏，林里当年也吃过。那还是烧完土豆儿之后三个小时。别看灰烬看起来早已凉透了，可里面的温度还高的很。正所谓死灰复燃，就知道里面还藏着多少火星了。 被烧了手的烧手小伙儿惨叫一声，呼哧呼哧的吹着被烫的无处不疼的右手。可嘴有多大啊！根本吹不过来。大家又都忙着抢土豆儿吃，根本顾不上帮他。嗅着从土豆里面冒出来的香味，终于还是一咬牙跑去河边儿捡冰块儿降温去了。 林里捧着土豆儿深深的闻了一口香味，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来回变换着，终于瞅准了机会，在土豆上面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别看土豆不大，可浓缩的都是精华。水分少不说，入口之后还很软糯，沙沙的咀嚼起来别有风味。更别说扑鼻的香味了，香的林里都快忘了换手了。 其他人自然也是一个鸟样儿。不过美中不足的，估计就是没有带自家腌制的大萝卜咸菜了。要是这时候能配点儿咸菜，那味道估计就更绝了。 “二蛋啊！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土豆儿烧的正是火候儿最好的时候。吃起来即不硬，又没有那股子熟过头的那种老气。比家里大人烧的都好吃” “嗯！不错不错。不过这里还是要批评一下二蛋，你怎么能不带咸菜呢？就这么干吃土豆儿，总觉得有点儿噎的慌。” 四脚朝天白了一眼拿刀小伙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小心翼翼的展开后，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一小嘬粗盐，虽然颜色不是那么纯正，但这会儿刚刚配的上。 “我去，二蛋。这还老毛子吃法儿啊！快点儿的，给我沾点儿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一看有粗盐调味，一众小伙儿都围了上去，伸过来的手把四脚朝天弄的左躲右闪，差点儿把牛皮纸小包掉到地上了。 “哎呀！你们别抢啊！一个个的来。我今天带的盐不少呢！够你们吃了。还有啊！都别多放，小心变蝙蝠。” 传说中老鼠吃盐吃多了变蝙蝠。不过那帮小伙儿哪里管的上这个，要知道老鼠的生命力可顽强着呢！从来还没听说过有老鼠饿死的。变成蝙蝠那就更好了，人家会飞。 “快点儿的，一个大老爷们儿磨磨蹭蹭的，鸡蛋大的土豆儿两口就没了，你再拖下去我就要吃光了。” 四脚朝天挨个儿给围过来的小伙儿撒盐。刚开始想直接撒到土豆儿上，后来干脆撒到了伸过来的黑手上面去了。小伙儿们怕盐撒了，一个个的文静了很多。 不一会儿，盐分配完了，大家开始用土豆儿沾着手心儿里面的一撮儿盐吃了起来。到后来土豆儿吃完后，直接用舌头开始舔放过盐的手心儿。那模样看起来有一种牲口舔盐硅的感觉。竟然让林里想到了小时候舔调料包的场景。不过调料包放在手心儿里是越舔越黑，这盐是越舔越白。也不知道舔了多少顽固污渍下去。 这时候，烧了手的小伙儿也急匆匆的回来了。林里看着烧手小伙儿捧冰块儿降温的样子，竟然和玄幻小说里面捧着灵石修炼的时候有些相像。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出神。难道这是个能修仙的世界？ “二蛋，你们不会把土豆儿都吃完了吧！” “切！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不吃完干嘛啊！留着下崽儿啊！” “你这就说的不对了。土豆儿留着真的可以下崽儿，没看二蛋都把土豆儿埋在土坑里面烧了嘛！不过那得是生的才行。烧熟了要是放着不吃，那不得坏了啊！” “嗯！对。鸡蛋大的土豆儿，一人连一口都没分出来。我们差点儿因为一口吃的打起来。你说说你，不好好吃你的土豆儿，你烧什么手啊！这就是赤裸裸的二桃杀三士啊！” 那群手心儿的混账小伙儿你一言我一语，不光把四脚朝天给冷嘲热讽了一通，更是差点儿把捧着冰块儿降温的这位给说的哭出来。还是四脚朝天从灰烬里面扒拉出来一个土豆儿，这才解了围。 而且四脚朝天还特意多留了一些粗盐下来，算是对最后这一位的补偿了。 不过这位也是个浪催的。因为最后吃土豆儿的缘故，竟然开始嘚瑟，一小口土豆儿进嘴，吧唧着嘴能在众人面前绕一圈儿，细嚼慢咽的都有些过分了。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啊！ “哎呀！你吃不了是吧！没关系啊！咱们受累也得帮你这个忙啊！” “就是，咱们拉住他，让他知道知道吃土豆儿不能吧唧嘴的道理。” 有着共同的利益目标，众人一呼百应。张开双臂将那小伙儿围在中间，封锁四周逃亡的道路，随后开始稳扎稳打的往中间靠拢。再配上那刻意表现出来的猥琐笑容，见了都害怕啊！ 那小伙儿见四周都有人，根本跑不掉，就狠下心来，张大嘴巴，三两口就将烫嘴的土豆儿给塞了进去。颇有些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意思。 不过人家这个比猪八戒还厉害，不光没吃出味道，还把嘴巴和喉咙给烫的够呛。就这，又噎又烫的翻着白眼儿，还是一用力，将土豆儿咽了下去。那可是没有咀嚼几下的土豆儿啊！小伙儿瞬间就噎的翻起了白眼儿。 “哎！我去。有你这么吃的吗？别噎死了。” 成虎见事情不对，立马喊了出来。不过和其他人一样，都处于六神无主的慌乱中。 一众小伙儿中，可能也就是林里见机最快。把那小伙儿手里的冰块儿夺了下来，想也不想就用双手捂了起来。可冰块儿融化的这点儿水哪里够啊！ 一琢磨就看到了四脚朝天手里还攥着的放盐的那个牛皮纸包。 “把盐包给我。” “啊？” 四脚朝天听林里朝他吼，整个人懵逼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林里也不和他客气，走过来把盐包夺走，在手心儿里面分别攥了点儿，开始捂着冰块儿搓了起来。 “快把他嘴里的土豆儿抠出来。” 这会儿那小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林里心说你们倒是快点儿啊！见四脚朝天还愣着，林里干脆把从冰上搓水的工作甩给了他。 “来来来，你们都让开。” 林里走到那小伙儿后面，学着影视剧里面那个什么母急救法，双手紧扣放在小伙儿胸前，学着宝强抱老太太那招儿，开始用力的甩了起来。 可看电影是看电影，真做起来才发现，甩一个人起来有多难。不过林里觉得应该不用甩起来也能有效果。 第一次做这个动作虽然生疏，可位置肯定是放对了。 等往复来了几次猛烈的按压之后，身前的小伙儿终于忍不住了，一口带着口水的烤土豆儿就朝前方喷了出去。让没躲开的拿刀小伙儿给接了个正着。他可没有平底锅抵挡。 “啊~呼~咳咳~~” 烫手小伙儿剧烈的喘息着，仿佛溺水多久似的。这会儿四脚朝天也回过了神，见手心儿里的冰块儿融化的快，冰水顺着手指缝隙滴答滴答的掉落个不停，就跑过来放在了烧手小伙儿的嘴前。 烧手小伙儿本能的抱住冰块儿了起来，也不管四脚朝天的手在不在，那模样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像舔狗。 “咦~惹~！好恶心啊你。” 四脚朝天被手指嗦了好几下，才触电般的跳开，往后退出去老远。在烫手小伙儿和自己的手指之间来回看了好几次，这才一脸嫌弃的将手指按在地面上狠狠的揉搓了起来。 还有那位捧着一坨烤土豆儿的拿刀小伙儿，也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学着四脚朝天的模样，从地上擦拭了起来。也不知道有多恶心，竟然能听到擦擦擦的声音。 “咳咳~哎呀我去！！差点儿把老子噎死。” 烫手小伙儿抱着冰块儿上上下下翻来覆去嘬了个够，等喉咙渐渐湿润了起来，这才惊魂未定的坐在那里休息了起来。 “我去，你小子至于吗？我们要抢你的土豆儿，肯定早抢了，还用这个时候抢啊！” “哎呀！我也是和你们闹着玩儿的，谁知道那个土豆儿那么软糯干巴！还那么烫人。我刚吞了一半儿就不行了。” “切！这些都不是重点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你竟然把土豆皮都给吞了。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四脚朝天还在专心的擦手指，但冷不丁的这么介入话题，竟然还挺有建设性的。 于是，大家都纷纷看向了还在不停汲取着冰水润喉镇痛的烫手小伙儿。看的那家伙心里直发毛。 “咳咳。我真的是玩儿闹呢！要不然也不会一口往下吞啊！谁知道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土豆儿，竟然那么大，一口吞不下啊！” 众人无语的站了一会儿，见那家伙没什么大碍。就开始轮流着解开裤子，将现场遗留下来的灰烬又给浇了一遍。 听着不绝如缕的刺啦声，还有被余热快速蒸发的浓郁臭气，林里抹了把被熏出来的眼泪。轮到他的时候，又重新拿出了在雪地里面写字的本事，将灰烬一角密密麻麻的浇了一层。闻了自己的两口臭气，这才心满意足的提起了裤子。 第212章 临时起意的想法 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众人的玩儿兴降了下来。又加上烫手小伙儿喉咙疼、口腔疼、手疼，所以众人就往河边儿走了过去。打算在那里玩儿一会儿，顺便儿还能让那个家伙凿两块儿冰镇疼用。 到了冰面上，林里蹑手蹑脚，弯腰在冰面上慢慢挪腾，生怕一不留神摔个屁墩儿。把如履薄冰演绎了个十足十。 四脚朝天他们倒好，毕竟是村里长大的孩子，挑好光滑的地方后猛地加速，随后侧着身子，在冰面上滑出去好远。也不知道四脚朝天快磨破了的鞋底还能不能撑住。 其他人一看，也相继打起了出溜。 烫手小伙儿虽然也想玩儿，但被烫的地方疼的一凸一凸的，用力吸溜冷空气进来虽然有些效果。但牙齿也让冷风激的冰凉，直入骨髓。抿了抿嘴，四处张望着挑选了一下位置，拿着捡来的石头去凿冰了。他肯定没有用两面针刷牙。 林里见他凿的是牛奶冰，也就失去了打出溜的想法，小心翼翼的去岸边儿找了块儿石头，开始返回凿颜色奶白的冰凌。 听着耳边儿传来的欢呼，林里不时回头看热闹。几个小伙儿虽然受制于器械、场地，但玩儿冰的花样还算不少。要不是怕摔屁墩儿把牙给磕了，他还真想去玩儿玩儿。 咯噔咯噔的凿冰声不断响起，林里用手挡在眼前，躲避着溅起来的碎冰渣，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熟练电焊工的影子。 由于石头选的不太尖锐，所以凿冰的进度很慢，牛奶冰凌四周都是林里砸出来的碎冰，而且破损的很厉害。林里凿了半天，没凿起来完整的牛奶冰凌不说，还都被弄成了渣渣。一想到后世的奶片儿冰袋儿，林里赶紧抓了一把碎冰塞进了嘴里。虽然没有甜丝丝的奶味儿，但吃起来凉飕飕的，而且有点儿入口即化的意思，还没来得及嚼上两口，就都变成了冰水混合物。 再看不远处的烫手小伙儿。凿冰的时候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块儿冰凉的石头，嘴里一块儿冰来回换着位置。因为口腔疼痛的缘故，半张的嘴巴滴流滴流的往下流淌着晶莹拉丝的口水。这位可真是吃土豆儿不成反被烫的典型案例了。 哎呀！ 林里看的正专注，突然被肩膀处传来的推力给吓了一跳，身体开始前倾的同时，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脚下用力朝前用力，这是身体的本能。 但光滑的冰面站着都有些滑，林里这么一用力，将小的可怜的静摩擦变成了更小的动摩擦。身体跟不上意外的发生，duang的一下坐到了地上，还呲溜呲溜的往前滑出去两三步远。这也就是林里被“吓”懵了没有在冰面上扑腾的缘故，要不然一定是躺着滑出去的。 “哈哈哈，林里哥，一起来玩儿冰啊！打出溜好有趣啊！” 成虎不停的在冰面上展现着他的平衡能力。虽然比不上血色浪漫里面那些滑冰高手的花样，但那也是条件所限。要是有个滑冰鞋什么的，估计也是个玩儿冰的好手。 一想到滑冰鞋，林里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用木头做个冰车玩儿啊！虽然两快儿木条底部用来减小摩擦力的钢筋不好找，可找点儿豆丝用来客串一下，应该不难。谁让自己堂大舅哥是个电工呢！这些东西不难搞啊！ 成虎在林里身旁溜达了两圈儿，见林里坐在冰上不起来，还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以为是刚才摔屁墩儿的把脑子给颠着了，就滑到林里身边附身观察了起来。 “哎呀！你吓我一跳啊！看什么看，老子脸上又没有花儿。离我这么近干嘛啊！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 林里正为自己想出来的做冰车玩儿的点子开心呢！冷不丁的被成虎这张大脸贴这么近盯着看，差点儿把心跳给吓停了。 也不知道那些爱情剧里面是怎么演的那么含情脉脉甜甜蜜蜜的。两个人头对头靠那么近，就和仰视女生的下巴一样，脸部都变形了，还能看的那么含情脉脉，真是绝了。怪不得老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合着是应在了这里啊！ “嘿嘿。林里哥，你发什么呆呢！” “哎呀！我就是想着打个冰车玩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材料。” 冬天的衣服穿在身上格外的笨拙，林里坐在地上想蹲起来，但由于膝盖这里垫的有点儿厚，弯腿受到了极大的阻碍，竟然出溜着滑了好几下都没有站起来。还是成虎这个恶作剧的元凶在一旁搀扶着才起来。 “冰车？怎么想起做那个了啊！打出溜就挺好玩儿的。” “哦？咱们村里有人家有冰车？他会不会做啊？要是会做，完全可以请人家帮忙啊！” “嗨！林里哥，做冰车的材料可不好找啊！” 林里一想也对，交通不便利，机械缺乏，再加上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土坡，盖房子用的都是细细的木材，甚至是向日癸或者玉米秸秆儿当椽的用，更别说做冰车了，谁家舍得啊！ “咱们找点儿木柴用，一个冰车能用多少啊！实在不行咱们自己砍点儿地里较粗的榆坝回来用。” 榆坝，就是地里野生的一种树木的土称。因为材料不好，且没有人修剪的缘故，往往长不了多高，而且长的四仰八叉的从根部就开始散开了，不当大用。更别说长在农田里面影响粮食收成，往往是刚漏了苗头，就被用柴刀、斧子给消灭了带回家烧火用了。 “林里哥，那就不是好材料，一个个细的都没有个筷子粗，更别说坷溜的厉害，咱们怎么做啊！即便勉强做出来了，那肯定也是坐上去就散架的东西。再说了，干木匠活儿不是还要工具呢嘛！咱们哪里去找啊！” 这会儿的工具种类少，价钱高，而且不容易买。远不是后世拼夕夕99包邮的那种劣质工具充斥周边的时代。 林里想了想家里的斧子和柴刀，一时也犯了难，总不能把刚刚升起的想法就这么又摁回去吧！ 两人在这里站着呢！其他三个打出溜的玩儿了一会儿玩儿心也淡了，就慢慢靠拢了过来。等成虎把林里的想法一说，几人都有些挠头。 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难办，要知道这个时候村里人结婚的时候，置办的所谓家当，除了刚需的房子之外，几乎就一两个木头拼凑起来的用来放财物或者衣物的小箱子而已。要是有刷着大红油漆的实木大箱子，那就是顶好的人家了。更别说好些个人家因为没有木头打柜子、箱子，竟然琢磨起了水泥的主意。托关系找人买上一两袋水泥回来，不为打院子、打地面、抹灶台，而是用脱模的方法，生生的做柜子、箱子出来用。可想而知，这会儿的木料有多缺。 即便到了后世九十年代，木料在农村依然不是可以敞开了用的东西。盖房子往往要提前好几年甚至十来年开始存木料，哪根木头能做主梁，哪根木头能用来做飞，都是一点儿点儿的收集起来的。当然了，住窑洞就用不了那么多的木料了，也就门窗这些。所以以前的人们都喜欢穴窑而居。 “咳咳，要说木柴，还真有。” 正在一群人为木柴踟蹰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天籁。突然就有了来路，众人纷纷看向了拿刀小伙儿。看那小子躲闪的表情，就知道这木柴的来历有些不正规。 成虎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周围没有别人，就压低了嗓子问道。 “哪儿有木头啊！？” “就那个谁家嘛！” 见拿刀小伙儿扭捏的厉害，一副不打算明言的样子，众人就一阵恼火。大概是见犯了众怒，拿刀小伙儿在众人摩拳擦掌过来“玩弄”他之前，就急忙揭晓了答案。 要说那个地方林里还去过一次呢！就是那个赵大住的那个小山沟嘛！不过~~众人互相皱眉看了几眼彼此，都觉得那个地方不大吉利，毕竟一家子都没了。 “咳咳~要我说啊！咱们玩儿什么冰车啊！又是木质材料，又是锥子的，还要两根，更别说下面还要安装铁条了。 其实抽汉奸也挺好的，要不咱们弄点儿粗一点儿的木头过来，然后扣木猴儿玩儿吧！这个又不用那么多的工具，斧头和柴刀就能做。对了，我家里还有几颗废弃轴承上面弄下来的旧滚珠，按在木猴儿上面肯定滑溜。耍起来润的很。一鞭子下去，估计能在冰面上转两分钟。” 成虎不愧是脑子明白的人，即便害怕那个地方，也不会明说，而是换着法子的选择避开。 果然，他这么一开头，其他人都开始就坡下驴，开始大谈抽汉奸的好玩儿之处，以及抽汉奸带来的诸多益处。比如能锻炼抽鞭子这样的技巧，有着赶驴的时候不会摔断腿之类的益处。算是又把倒霉小伙儿拉出来又鞭尸了一番。 林里虽然不太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可他出现在这个年代本就不是什么科学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坚持，而是想着怎么能把木猴儿做的滑溜规整一点儿，到时候等孩子大了，还能给他做个玩具耍，做的好一点儿，当老子的也有面子不是。要知道砂纸这种东西可不是谁家都有的，这会儿用来做作业本写字的纸都不多见。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找木头做木猴儿玩儿。滚珠我提供了，工具木头自备。咱们是聚在一起做？还是各自做各自的？” “去我那里吧！反正我那房子也空着，有点儿人气在里面熏着也有好处。不过你们过来的时候尽量拿点儿柴禾吧！屋里凉飕飕的，时间长了怕是会着凉。不过也不用多，天气好的时候，在院子里面晒太阳也暖和的紧。” 四脚朝天很积极，估计也是个好热闹的。而且这家伙还挺明事理，没有一味的充大个儿，抹不开面子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毕竟人家院子里面那么多柴禾还让大家自备柴禾，一看就是个不打肿脸充胖子的实在人。 约定了事情，众人都迫不及待的打算回家拿工具挑木头，正要走，才听到了不远处铛铛铛还在砸东西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烧手小伙儿还在那里砸冰，也不知道这么一烫一冻，会不会让情况更加复杂了。 “哎！你干嘛呢？还不走啊！” “我~砸冰呢！含在嘴里凉快。” 烫手小伙儿因为嘴里冰块儿，声音模糊，听不大明白。见众人疑惑，就张开嘴露出了里面的冰块儿，以及那烫的有些发白的口腔内部。看起来和吃火锅吃的太烫也没有多少不同，估计蜕一层皮就好了。 “还呢！你可差不多就行了。别嘴没治好，反而拉肚子了。到时候做了喷射战士没裤子换，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没事儿没事儿，这冰块儿甜着呢！嘴里甜丝丝、凉飕飕的，味道好着呢！你们也来点儿？这可是我专门儿凿出来的牛奶冰凌。整个儿吃就是奶糖，砸碎了就是牛奶冰沙，不一样的享受哦。” 听着烫手小伙儿的呜咽推荐，还有那攥着石头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烫的通红的手。大家拂不过人家的好意，就把他刚砸下来的牛奶冰凌分了个干净。帮人分忧也是一种美德。 林里抓起一把放在嘴里尝了尝，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味道。可不劳而获本来就挺爽的，吃起来还是挺美滋滋的。比自己砸的强多了。 “走了走了。” “哎哎~你们干嘛去啊！不在这儿玩儿冰了吗？” 嘿！合着这位刚才就忙着凿冰了，他们谈论的话题，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回去找点儿木头疙瘩，再拿上柴刀，去二蛋家里集合，有好事儿。” “啊？去他家？难道又要打平伙了？今天咱们吃啥啊！竟然要用大柴，不会是打了傻狍子或者野猪要煮肉吧！没听说有谁打猎打到大家伙了啊！” 第213章 木猴儿 “吃吃吃，就知道吃，要不是你忙着吃烤土豆儿，连个烫不烫的都不知道，还用现在这个德行。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还得有人在旁边给你续冰不成？” “哈哈哈，他还没有媳妇儿，谁懒得给他续什么冰啊！不过他小侄子能给他续杯。” “噗呲。嘎嘎嘎。续杯，这种事儿他老子也行，还是带嘴儿的壶，直接从地上拎起来对嘴倒就行了。要是嫌凉，完全可以现场来一泡，温热的呢！不怕喝凉的肚子着凉。” “我说你们几个，真是太恶心了。还续杯，热的。就他现在那个搓样儿，今天嘴里含石头蛋睡觉最好了，省的半夜尿急起夜睡不着觉。” 一听到睡觉续冰这个说法，林里就想起了小黑胖子续梨吊嗓子里面的火气，反而饶进去二斤饼的相声片段。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嘿！我就是馋怎么了？真是的。哎呀！我的土豆儿吐在林子里面还没拿呢！” 烫手小伙儿被损友恶心的群嘲了好一会儿，刚反驳了两句，就想起了被自己吐出去的一坨烤土豆儿，也顾不上和别人斗嘴了，急赤白脸的就往林子里面跑。 可砸冰凌弄的冰面和鞋底都是碎冰渣，一起身还没有站稳，就摔了个屁墩儿。好像烤土豆儿的魅力实在太大，也顾不上伤痛，连爬带滚的从冰面上到了河边儿，一溜烟儿的朝林子里面跑过去了。看的林里一阵疑惑，知道这会儿的人节俭，可那都脏了，难道还能捡回来吃怎么的？ “这~~干嘛去了？” “嗨！这小子家里刚抓了一只小奶狗，估计是去把吐出去的土豆儿收拾回去喂狗吧！” 这年头儿的狗可没有狗粮、肉骨头，大多都是自力更生，几乎指望不上主人家能喂多少吃的。所以烫手小伙儿这么干也正常，那可是一颗土豆儿啊！ “哦？难道他是个爱狗之人？这么想着家里的狗子。” “他是挺喜欢狗的。不过家里没养过狗，一直都是逮着别人家的狗撸。这次还是他嫂子娘家的狗下了一窝，听说他喜欢，就给他送过来一只，因为是亲家送来的缘故，这才没有被家里人反对。不过家里不反对，也不提供喂狗的吃食，完全是他自己在养。所以人家上心的很，一出来就四处找能喂狗的东西带回去，上次打平伙之后捡兔子骨头比谁都上心。” 啧啧，原来如此啊！ 林里在心中称赞了一声，这位的做法才叫爱狗人士。至于那些拦住货车行抢夺之举，或者跑到人家饭店里面闹的，那叫什么爱狗人士，那明明是一帮脑残好嘛！ 好像大街上的流浪狗有哪条不是爱狗人士丢的一样。没咬人的时候碰到了施舍一口吃的，就和水库放生清道夫一样的愚蠢。等咬了人之后，就从来也没有见过什么爱狗人士站出来赔偿、道歉。虚伪到了极点。 “哦！酱紫啊！不过他那么爱狗，怎么不把他的修狗带出来玩儿啊！碰到能喂狗的东西，直接就让它吃了。你看他现在，弄的和个捡的似的。” “啧啧，村里狗多啊！还都不拴。放养出来后都是拉帮结派的，村东头儿和村西头儿的狗群都有自己的领地，经常在村里发生群战。他那狗太小了，完全撑不住啊！出门了还不得被那群狗给霍霍了啊！ 还有就是带狗出来玩儿有点儿不务正业的样子。你想啊！天天抱着狗出来儿子、闺女的叫的亲热，那和地主老财家里有什么区别啊！那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和万恶的剧毒啊！到时候让人看到了，还不得去家里教育他啊！他父母肯定不让。” “哦~原来这么多说道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几人说话间，烫手小伙儿捧着一坨烤土豆儿过来了，看那上面的痕迹，应该没有偷吃。 “你们还等我呢？不用的，我回家把凡凡喂了就过去。我不 是还得去拿柴刀和木头疙瘩呢嘛！正好一顺儿了。” 林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给修狗取名叫凡凡是什么意思。烫手小伙儿见林里疑惑，就满脸幸福的和林里解释道。 “嘿嘿。我们家凡凡别看年纪不大，可出生的家庭好啊！我嫂子娘家特别的富裕，还有缝纫机呢！凡凡出生的时候就是生在了缝纫机踏板上的。” 额~林里挠头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一个外村的狗，生在缝纫机踏板上怎么就高贵了？他又不会踩。 “你们先去，我回趟家，很快的啊！” 烫手小伙儿捧着一坨烤土豆儿跑的欢快，两只眼睛一直看着手里那一坨，生怕掉了一丁点儿，差点儿被岸边儿的石头给绊倒。要是真绊倒了，搞不好真的能来一个狗啃屎。毕竟手上捧着一坨呢！ “搞不明白啊！爱狗爱成这样，是真爱啊！娶个媳妇儿她不香吗？” “哈哈，林里哥，你是没见过他们家的狗，看上去就和个小母狗似的。撩开腿一看，才知道是个公的。这要是出了大门儿，搞不好会被村里的公狗围攻啊！” “哦~还是一条清秀的小奶狗啊！” “哦哦，对对对，就是这么个说法。有文化就是好。” 成虎又拍了个马屁。 几人各自分别回家拿东西。林里回家在院子里翻腾了半天，从柴堆里面挑出来一个比暖壶差不多粗细的木头疙瘩，又去林副书记那边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把钳子，甚至还有一把不小的矬子。 见东西找齐整了，林里和丈母娘打了个招呼就往四脚朝天那里赶。 等到了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坐了一圈儿人。因为没有凳子，所以大家都抱了个柴捆席地而坐。林里的那一捆柴已经摆好了，还是个坐西向东背对太阳的好位置。能晒太阳还不晃眼。 “来的挺早的啊！看看我选的木头疙瘩怎么样？” 成虎等几个小伙儿围过来看了看林里手里的木头疙瘩，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木料选的不错啊！形状很正啊！都不用怎么修的，就是这么做出来太大了，会不会不方便玩儿啊！” 现在的木猴儿都是一个擀面杖粗细，烟盒长短，不大不小，适合携带，玩儿起来不影响，而且还省木料。但林里这个就大了，看起来和个小西瓜似的。所以大家会这么吃惊。 这也就是大家见识少的缘故，要是见过大早上赤膊抽煤气罐儿的，抽石墩子的，看到他手里这个木头疙瘩，那都是小号的不能再小了。 “嗨！大小应该不影响。也就开始的时候困难点儿，等旋转起来之后就稳定了。到时候在一边儿用鞭子补充动力就行了。就是鞭子可能得做的长一点儿、结实一点儿。要不然抽不动。对了，你们的呢？我看看。” 林里一个一个看了一遍，才发现人家用的都是小块儿的木头疙瘩。虽然外表丑陋了些，但所用材料的密度都不小。掂量起来沉甸甸的。 “你真的做这么大的啊！到时候怕是不好拿啊！估计得单独弄个绳子或者袋子装着吧！” “嗯！我觉得也是。你看我这个木头，做出来正好装到口袋里面，方便携带。” “嘿嘿。那你们的鞭子怎么办啊？难道也放进口袋里面？” 这个问题显然有人考虑过了。当大家很有默契的掏出一根筷子长短的木棍儿的时候，林里麻了。心说这么小的鞭子把玩儿个屁啊！甩的起来吗？估计甩起来软绵绵的一点儿力道都没有吧！ 只见四脚朝天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截做鞭子用的断绳子，在木棍儿有一个岔，能卡住绳子的一端绑了一个节，随后对着空气用力的甩出来一个鞭花儿。 啪~~ 抽破空气的炸裂声传来，震的林里耳朵直嗡嗡。好像里面的陈年耳屎都松动了不少，把林里弄的里面痒痒的，直用小指上的指甲往里面抠。心说用手指掏耳朵，果然是耳朵舒服，手指完全没感觉啊！ “怎么样？林里哥！我这个鞭子还不错吧！” “鞭法不错，鞭子一般。” 四脚朝天被林里说了个呐呐无言，郁闷的把简陋的鞭子缠起来，坐到地上拿起柴刀削木头去了。 要是有胶皮或者皮革揉制绳子，那效果会更好。最起码足够结实。完全不像现在用的绳子，还都是麻绳为主。 “二蛋是不是会赶车啊？你那鞭法不错啊！” “嗨！都是小时候闲的没事儿干瞎玩儿出来的。那时候还学着大人赶车呢！” 这会儿的驴车还不是私人所能拥有的，所以生产队的驴车在村里是个很稀罕的东西。虽然平时能摸到，但也不是谁都能赶车的。小孩子玩儿心重，对驾驭这种东西有着足够的兴趣，所以四脚朝天偷偷玩儿鞭子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现在都有了拖拉机了，驴车自然落后了。 经过四脚朝天的演示，大家都静下了心。开始对付自己手里的木头疙瘩。 林里因为选材圆润的缘故，外表几乎不用怎么修理。直接开始做那个圆锥就行。所以垫着大家捡回来的石头，开始用柴刀一点儿一点儿往下劈多余的部分。等大致劈出了轮廓，开始用柴刀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削。 在这个过程中，林里感受到了比砍柴更费力的流程。果然，这个年代做手艺人也是一个很耗费体力的工作。 和削铅笔似的，削出来一个被狗啃似的大致轮廓之后。林里就利用锉刀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往平整搓。不过这个活儿也不好干，但工具已经很先进了，比大家的进度显然要快的多。 等太阳渐渐西斜之后，大家把半成品留在了四脚朝天的房子里面，带着工具回了家。毕竟工具是各家各户难得的几样值钱又必须的财物，可不敢大意了。 “今天下午回来拿着东西干嘛去了？家里的柴够用，还有那么多炭呢！不用另外出去砍。” “我可不是去砍柴了。我打算做个木猴儿出来玩儿。看河面儿上的冰结实，闲着也是闲着。” “切！你能做出来个什么，我给你看看我的。” 一家人正在吃晚饭，淑芬放下碗筷就下了地。 从柜子里面翻腾了半天，找出了一颗被染的红彤彤的，上面还有花纹的木猴儿放到了林里手中。 林里掂量了两下，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啧啧，真香啊！竟然是用香料泡过的。 “你哪里来的啊？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还玩儿这个？” “切！不就是木猴儿嘛！女的怎么不能玩儿了？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爸给我亲手做的，几个姐姐都没有呢！我是家里的独一份儿。哼~~” 哎哟！看着淑芬那傲娇的样子，有个疼爱你的爸爸了不起怎么的？最后还不是做了我林里的小媳妇儿？让你翻身就翻身，让你骑乘就骑乘，反了天了你还。 “唉！淑芬从小就长的清秀，他爸可看好她了。再加上又是最小的闺女，所以偏心点儿也正常。” “哦是嘛|！妈。我那几个大姨子就没什么想法？” “能有啥想法啊！都是她们的小妹妹，疼还来不及呢！” 听丈母娘这么说，林里也没话说了。看着眼前这圆润的木猴儿，竟然有一种工艺品的感觉。 “妈，爸当时用什么做的啊！怎么这么圆润啊！一点儿不协调的地方都看不出来。” “哦。那是你爸进城里办事儿的时候，找老战友用车床加工的。当时弄了好几个回来呢！其他几个都让淑芬的几个姐姐拿到婆家给孩子们玩儿去了。” 林里诧异的看着淑芬，刚刚还吹牛呢！什么独一份儿，合着是工业上批量生产的啊！ “看什么看？我玩儿的时候，我几个姐姐都大了。那时候我有六个轮着玩儿呢！也就是后来我懂事儿了，要不然我现在还有六个。” 哦~嗖得寺内！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啊！ 第214章 打木猴儿 “对了，鞭子呢？没有鞭子玩儿什么木猴儿啊！总不能用嘴吹吧！” “不知道。都多少年之前玩儿的玩意儿了，谁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毕竟鞭子就是用一根小木棍儿做的，不怎么好看。丢了也就丢了吧！” 林里把玩着木猴儿，像是在把玩一只需要盘的文玩。等玩儿了会儿后，就放到一边继续吃饭去了。毕竟自己的木猴儿也快做成了，暂时还没有玩儿这个小木猴儿的打算。而且这是媳妇儿用过的东西，拿出去总觉得娘里娘气的。 等第二天一早，林里吃过早饭就早早的来到了四脚朝天的家里。 其他几人都挂念着昨天未完成的事情，一个个都来的很早。林里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儿干活儿，一边儿随意的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等林里把木猴儿大致锉平整之后，就开始想着怎么装滚珠。 林里没弄过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弄。看着木猴儿底端圆锥体的尖端犯了难。 倒是成虎有办法，将尖端截掉一小段儿之后露出一个比滚珠直径要小的截面。在院子里面笼了一堆火。把烧红的铁条对着截出来的面放了上去。 呲~~ 缕缕蓝色且浓重的青烟从接触的位置剧烈的释放了出来，带着烧糊的木柴味儿在院子里面开始弥漫。林里闻了两口还觉得挺香，就没有再遮挡鼻子，而是适量的吸入了一些。 成虎皱眉弓着腰躲的远远的，见深度烫的差不多了，就把铁条又放回了火堆里面。 用螺丝刀当做刀具，在烧的焦黑酥脆的地方用力的抠挖了起来。 噌噌噌~清脆的声音不断传来。 不一会儿，烧的焦黑的部分被抠了个干净。用滚珠比划了一下后，成虎又抠了几下，把木猴儿交给了林里。 “林里哥，我抠的差不多了，你用矬子的尖端把里面往平整了搓一搓，一会儿装滚珠的时候能贴合一些。他们那边的我还得帮着烫呢！” “去吧去吧！我还得多谢你呢！我刚刚还犯愁怎么弄呢！” 成虎笑嘻嘻的又把烧红的铁条拿起来，一个挨着一个的帮着大家烫起了放滚珠的凹槽。倒是没有再帮大家抠烧焦的部位。估计刚才给林里弄的时候，也是有着教学的意思在里面。 林里一边儿锉，一边儿对着阳光照看里面的光滑程度，不断将凸起磨平。没过一会儿，就把不大的凹槽给锉了个七七八八。 没用成虎帮忙，林里把分配给自己的滚珠在凹槽外面比划了两下，见大小差不多，就把木猴儿倒置在地面上放稳了，拿起柴刀，用刀背对着放在凹槽上的滚珠轻轻的往下敲击了起来。 铛铛铛的没敲两下，滚珠猛的越过包裹最紧的凹槽口子之后，呲溜一下就“掉”了进去。林里拿起木猴儿摇晃了两下，又放在地面上来回放了几下试了试，确定装配紧实之后，才确定自己第一只纯手工实木木猴儿完成了。 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完成的，本来挺开心的，但是一抬头，见几个小伙儿已经开始给自己弄鞭子了。林里这才后知后觉的把昨晚丈母娘给找出来的一截断绳子给拿了出来。随便找了个木棍儿往上面一绑，这抽汉奸的鞭子算是完成了。 “怎么着哥儿几个？咱们去冰面上耍耍？” “那肯定的，在院子里面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四脚朝天的鞭子昨天就做好了，正打算在院子里面试试效果如何，听大家这么说，就赶紧将木猴儿又给收了起来。 这会儿玩儿心上来了，大家也顾不得工具了，都一股脑儿的在院子里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就去了河边儿。 今天的河边儿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大概是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所以在河边儿玩儿的孩子少了很多。稀稀拉拉的不到十个人。倒是林里他们一群大孩子一到，把最后几个小家伙 儿也给吓跑了。 几人找了个冰面最平整光洁的地方，又各自找好了自己认准的地方之后，从鞭子末端起，把鞭子缠绕在了木猴儿的侧端。 林里把比别人大一圈儿的木猴儿双手捧着正直的放到冰面上，右手抓着鞭子把儿试探着松开木猴儿。左手一松的同时，右手用力一拉鞭子。在鞭子快速脱离木猴儿的过程中，把木猴儿带动的在冰面上转了起来。 眼看鞭子脱离木猴儿，刚刚加速起来的木猴儿因为动力来源方向太过单一的缘故，摇摇晃晃的朝着鞭子离开的方向缓慢移动，但看那架势，随时有倒伏的风险。 林里扬起鞭子，用力的抽在了木猴儿下面的冰面上。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打在冰面上的绳子弹跳起来抽在了木猴儿上。木猴儿猛的震动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稳。因为转速提高的缘故，木猴儿保持着稳定的姿态，如果不细看竟然像是静止不动一般。 “哎哟！林里哥好手艺啊！这木猴儿做的真匀称，一点儿都没有偏移的感觉。” “嘿嘿，我也就是运气好，碰到一块儿好材料。” 成虎说的所谓匀称，自然是指重心的位置找的准。天可怜见，林里不借助仪器根本找不到好吧！之所以能有这么好的效果，还是原材料的条件实在太好了。都不用怎么修整的。 其他几个小伙儿早已端起架势玩儿了起来，各自都守着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狠命的抽了起来。一时间，静怡的冰面上，竟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啪啪声，把林里听的面红耳赤的。话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肉了。 将脑门儿里面的饮食男女的想法甩出去，狠狠又给有些脱力摇晃的木猴儿来了一下。 眼看木猴儿又恢复了平稳，林里的玩儿心渐渐大了起来。 这么抽汉奸就是个不断重复的过程，和往复的机械运动没什么不同，时间稍微长一点儿就会觉得十分无聊。所以林里一看周围的其他人，就狞笑着将木猴儿着“赶”了起来。 “哎呀！林里哥，那是我的位置，你不要过来啊！！” 成虎正抽的兴起，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往复机械运动的枯燥。正抽的兴起，忽然一侧眼就看到了朝自己木猴儿撞过去的一个巨无霸。 叫声还未落下，就听到一声木头撞击的憋闷声音响起。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林里的巨型木猴儿只是轻微的摇摆了一下，就再次恢复了平稳。而他那个小小的木猴儿就遭殃了，刚一接触，被那木猴儿那猛烈的撞击，和外表面巨大的线速度给抽了出去。朝远处猛的一个加速后，摇摇晃晃的倒在冰面上朝远处咕噜噜的滚去。成虎恨恨的看了一眼林里，打着出溜追木猴儿去了。 不过那木猴儿似乎有着怨气一般，欺负它的巨无霸不敢去找，反而在滚出去的时候直接把四脚朝天正抽的兴起的木猴儿给撞翻了滚出去不说。还借着互相作用的力道，再次改变方向把拿刀小伙儿的也给撞翻了。 而四脚朝天那个木猴儿似乎也有着一样的心理，把他附近烫手小伙儿的给撞翻了。 林里这一下子，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似的，又像是在打保龄球。一次撞击之后，竟然引起了连锁反应，把现场其他五人的木猴儿统统撞翻滚了出去。 一时间，冰面上此起彼伏的啪啪声没有了，都换成了各自追逐臭骂的声音。甚至还有两个人因为前进的方向有交叉，一不留神还撞在了一起，统统化作滚地葫芦，朝着反方向滚了出去。 林里站在冰面上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笑又不敢笑出来，整个人憋的浑身发抖。等看到还在平稳旋转的木猴儿之后，扬起鞭子用力连着抽了好几下，直把木猴儿抽的绕着一个中心点开始溜达了起来。 不过好景不长。等几个小伙儿把自己的木猴儿找回来之后，互相斗嘴几句，就把口径统一对准了林里。纷纷在林里不远处放下木猴儿抽了起来。谁让他是罪魁祸首呢！ 刚开始大家还心照不宣的按照受害者受害顺序排了个队，成虎率先抽着木猴儿开始挑战林里的巨型木猴儿。 但抽着转的直哆嗦的木猴儿刚一接近林里的木猴儿，就被啪的一下甩出去好远。显然是失败了。 随后是四脚朝天。不过人家也讲究个义战，让林里把木猴儿的速度加起来之后，才攻了过去。但体量太大本身就占便宜，所以刚一接触就步了成虎的后尘。 后面的三人见单挑不起作用，就放弃了义战的想法，三人各自使了个眼色，从三面开始包夹巨型木猴儿。竟然有些三英战吕布的意思。 林里眼见不对，就抽着木猴儿开始调转方向，打算游走着逃出包围圈。三人报仇心切，自然紧追不舍。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这种没有默契的混战下最容易误伤队友。林里本来觉得给人家个内斗的机会，撞翻一两个就不错了，谁知道三个木猴儿互相之间像是见到了异性一般，竟然同时撞到了一起。结局自然也很惨，三个木猴儿飞出去老远，这还不算，竟然有一个木猴儿因为距离取水的破洞较近的缘故，竟然扑通一下投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连输两场脸上无光的缘故。 “哎呀！我的木猴儿。” 烫手小伙儿显然是有这个体验冰火九重天的命。昨天刚刚烫着了，今天可好，又要伸手从冰水里面捞木猴儿了。 只见木猴儿扑通一声投河后，溅起了一个微弱的水花，竟然比菲佣家的跳水队还要小一些。 不过也是烫手小伙儿的命好。木猴儿是顺着取水点四周渐渐凸起的冰面逆流而上掉下去的。起跳的时候有一个仰角，还没来得及被流水给冲到冰面之下，就借着木头的浮力一下子就漂了起来。 “哎呀！我的木猴儿还在。快帮我捞起来啊！” 烫手小伙儿手里攥着鞭子看着浮沉不定，渐渐朝冰水相接的地方飘过来。看那模样，一个说不好就要钻到冰面下面去。 众人都在一起玩耍，不喊也得过来帮忙。 因为取水点不平整的缘故，大家都半跪着爬到冰面边缘，用鞭子围起来一个阻挡的“栅栏”之后，纷纷伸出闲置的左手，两眼盯着飘下来的木猴儿，做起了“捕捞”的事前准备。 林里因为是罪魁祸首的缘故，自然也加入了进去。 但就在众人看着越来越近的木猴儿，神态专注，打算随时出手的时候。 捡木猴儿回来的成虎就起了恶作剧的想法。从冰面上捡起一块儿碎冰，瞄准后对着木猴儿一侧就丢了过去。 扑通~~ 冰块儿砸在木猴儿下流的前方，把木猴儿砸的生生随着波纹往后倒退了好长一段儿距离。但这么干的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 比如几个趴在那里等待捞木猴儿的几个倒霉鬼，一个个的被近在咫尺，溅起来的水花弄了个不知所措，竟然被冰水浇了面。 “成虎，我日~~” “快点儿的，木猴儿飘下来了，别让它给钻到冰面下去了，要不就找不到了。” 果然，成虎的喊声很有效果。刚刚暴起的烫手小伙儿闻言立马又爬回了冰面上。看着渐渐靠近的木猴儿，再次伸出了冻的通红的手掌。脸上的冰水竟然都没空去管。 啪~~ 又是一块儿冰块儿从几人身后飞过来砸在了木猴儿的下流前方，重演了一次刚才的冰水浇面。 众人刚才的气还没有撒出来，正要发火儿，成虎再次故技重施。众人无奈，只能又一次趴回了原位。 看着渐渐靠近的木猴儿，大家都有了准备，一个个的捂着脸默不作声。 不过成虎也知道可一可二不可再的说法，效果差不说，还容易玩儿恼了，伤人感情。所以直到烫手小伙儿用冻的通红的左手把木猴儿捞起来之后，都没有第三块儿冰块儿丢进去。 第215章 红手绢儿 烫手小伙儿很悲催。 怕木猴儿被水流给冲走了，两眼紧盯着飘过来的木猴儿，手在冰水里面伸的很深。等木猴儿飘过来之后，赶紧一把捞了起来。这时，双手早已通红，分不清哪只是烫的，哪只是冰的。 把被一层薄冰包裹着木猴儿上面的冰水甩了甩，见上半身沾了不少冰水。无奈的将木猴儿和鞭子都丢在了冰面上。弹了弹衣服上面冻结的几颗冰珠子，一脸的愤怒的回头看向了手里还拿着一块儿冰凌，正蓄势待发的成虎。 “成虎~~你个的，我打死你。啊~~” 烫手小伙儿忘记了这是在冰面上，怒发冲冠之下，猛的加速。结果脚下一滑，就马失前蹄朝前摔了个狗啃泥。在迟到的加速度带领下跪趴着往前滑出去两三米，有点儿像那个滑动磕头的gif。而刚刚摔倒的地方，膝盖对着的冰面上都被砸出了两个裂开纹路的小坑。看的人牙根儿直痒痒。 “我去~别是要去卫生院了吧！” 几个小伙儿见状，急忙过去将还跪趴在冰面上的烫手小伙儿给扶了起来。也没敢拍打裤子上的冰渣子，而是放到了冰面上坐直。 成虎一直关注着后方追兵的情况，一个出溜刚打出去就看到了烫手小伙儿的遭遇，想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等出溜打完，这才赶紧狼狈的跑了过来。 “没摔着吧！你怎么那么虎呢！这冰面上能跑吗？” “嘶~啊~~有点儿疼，别动被动，让我自己试试。” 烫手小伙儿缓缓移动了一下腿部，面部虽然扭曲，可到底还能动，估计骨头没事儿，就是刚才磕的生疼。 “啊~应该没事儿。我这二棉裤今年塞的新棉花，厚实着呢！刚才摔倒的时候垫住了。” 林里见这里没事儿，就好奇的过去看了看取水点被砸出来的两个坑。见断面有分层，疑惑的用手试着扒拉了一下，一块儿薄薄的冰凌就被抠了起来。 “嗨！没事儿。碎的是打水的时候流出来的水结的冰，下面是隔空的。” 成虎闻言赶紧打着出溜过来看了看，捏着在手指中间已经有些融化的薄冰，用力的松了口气。 “哎呀！吓死我了。还以为他直接把冰面给磕破了。我就说嘛！那家伙是个软骨头，怎么会这么猛啊！” “呸！你才是软骨头，我能把冰都能给跪裂了，怎么可能是软骨头。” “对对对，你不是软骨头。不过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啊！毕竟跪久了才能练出铁膝盖这种效果啊！” 四脚朝天的归纳总结能力很强。着眼点也和常人不同。竟然能把这件事歪曲到这种程度。还好他说完也意识到不对，调头用力加速，甩起来的大鞋底子将刚扑上去要他的烫手小伙儿给踢了个正着。在光滑的冰面上，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种定律给予了最佳的效果。 只见四脚朝天实现了自己最初的目标，整个人借着突如其来的推力，歪歪扭扭的滑了出去。 而烫手小伙儿就有些受罪了。坐在冰面上起来的时候本就半跪着，往前扑的时候上半身又前倾。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小腹突然遭受了四脚朝天大脚丫子的袭击。整个失衡后往前一趴，下半身往后一擦。整个人趴在冰面上就朝后滑去。而在他身边勘察伤势的几个小伙儿猝不及防之下也被波及，上演了一出冰面人体保龄球。几人咣咣咣一路滑了出去。 林里和成虎手里还捏着薄薄的冰凌，瞠目结舌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纷纷张大了嘴巴！都忘记了手中冰凉刺骨的冰凌。 而那几个小伙儿也不负众望，滑出去的同时，身上还一路掉落了不少的“装备”。像木猴儿、鞭子这些都是最寻常的。林里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绣着鸳鸯的小手绢儿。 “哎？林里哥，那是啥啊？” 要说那手绢儿也真骚，在白色冰面的衬托下，格外的鲜艳耀眼。 不是这会儿常见的那种白色布块儿做底，上面或印或绣着什么图案，而是用了一块儿大红色的布块儿，再加上上面那颜色鲜艳的戏水鸳鸯，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家亲手绣的。而一个女人送男人这种手绢儿，一定有着不一般的含义。 “哎~~” 成虎问出了那句话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和林里傻愣愣的无动于衷不同，成虎快速滑过去，一探手就将那块儿手绢儿给捡了起来，其他的东西连看的兴趣都没有。期间还踢飞了一颗木猴儿。 “哇！这是谁的大红色手绢儿啊！这戏水鸳鸯秀的真好看。” 这时，三个人体保龄球也渐渐停了下来，还未爬起来拍打衣服，一个人影就手足并用，连滚带爬的朝成虎冲了过去。 “成虎，你个生儿子没的家伙，快还给我。” 我擦！竟然是拿刀小伙儿。 成虎哈哈一笑，借着身体所处状态的优势，一个闪身，就朝那刀小伙儿冲过来的垂直方向滑了出去，这是把经验给锻炼成本能了。就这，还有工夫一边儿滑，一边儿将手绢儿举的高高的迎风飘荡，大声宣扬着自己的发现。 “哈哈哈。大红色的手绢儿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快说，是谁家的大闺女给你绣的啊！” 成虎的声音颇大，不光是在场的几人听到了，就连冲出去老远的四脚朝天都急忙连连刹车。很快就改变方向朝这里加速滑了过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都忘记刚才的“冲突”了。 “成虎，别跑。快点儿还给我。” “哎！哎！！不给不给。” 成虎在冰面上如鱼得水，靠着一双布鞋不停的改变滑动的方向。将后面心态崩裂，忘记了技巧，只能遵循身体本能追逐的拿刀小伙儿给耍的团团转。看着就和斗牛似的。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不停磕在冰面上的闷响声，林里嘴角直抽抽。心说这小子今天这膝盖肯定是完了。除非他能和秦桧似的跪上那么多年。毕竟雕像不光有站着的，跪着的也有。 正想着事儿呢！其他几个摔倒的小伙儿也赶紧爬了起来，和返回的四脚朝天摒弃前嫌，迅速组队，与不远处的成虎遥相呼应。开始把手绢儿丢来丢去，把个拿刀小伙儿给耍的如同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很快就气喘如牛，扶着膝盖站在那里恢复体力去了。 “说，是谁家的大闺女给你绣的啊！” “成虎，我。” 这会儿的人对感情还很忠贞，人的思想也更加纯洁。所以别看大家口花花，可也只想到了大闺女，根本没提小媳妇儿的茬儿。 “快点儿说，谁家的闺女给你绣的啊！啧啧啧，上面的鸳鸯绣的真好看，你看看这玩儿水的姿态，妖娆啊！！” “二蛋，快点儿给我，要不然我诅咒你娶二婚带孩子的。” 四脚朝天哈哈一笑，二婚带孩子怎么了？不娶不就行了。 眼见拿刀小伙儿疯魔了似的冲过来，就把手绢儿又丢给了烫手小伙儿。不过烫手小伙儿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方便进行太大幅度的活动，就把手绢儿又传给了爬树小伙儿。不过嘴上也没落了下风，这种被异性心仪的人，就该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哎呀！鸳鸯好不好看我没看到，倒是这红布软和的很，摸起来滑溜溜的。嘶~~咳咳~~上面怎么一股子臭味儿啊！你小子是不是怕别人看到，一直在裤裆里面藏着呢！” 烫手小伙儿本来很猥琐的表情，被手绢儿上面一股子别样的臭味给熏的厉害。咳嗽了两声后干脆退出了戏耍，一个人落寂的往战团边缘缓缓走去。估计是被想象中制作红手绢儿的女人给熏着了。得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 “咦~~还真有股子臭味儿啊！你小子也是个狠心的，怎么能把人家大闺女送的东西给往裤裆里面塞啊！真是没心没肺。” 爬树小伙儿把手绢儿拿的远远的闻了闻，又一脸嫌弃的把手绢儿给丢了出去。 于是乎，大家都轮着闻了一圈儿。本来能玩儿好一会儿的追逐游戏，竟然因为这个原因，手绢儿很快被丢给了拿刀小伙儿。上面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几人犹疑的闻了闻拿过手绢儿的手，纷纷干呕着去取水点洗手去了。 “我说你怎么搞的啊！大姑手绢儿不应该是香的吗？怎么到了你手里就变的这么臭啊！咦~~洗都洗不干净，你难道真的把手绢儿给塞裤裆里面藏着去了？” 四脚朝天嘴，闻完还带着味道的手，又骂骂咧咧的用冰水洗手去了。 “呸！你才把手绢儿塞裤裆呢！这是手绢儿~~用来擦嘴的。不是用来代替苦茶籽的。” “咦~~我的苦茶籽都没有你的手绢儿臭。不瞒你说，我这都三个月没洗了。” “干巴了吧！不磨鸟吗？你受的住？” “去你的。干巴了不穿不就行了？我还非得穿进来摩擦摩擦怎么的？” “不是~~没个苦茶籽兜着，那你的棉裤得多骚气啊！再说了，一家子晚上炕上睡觉，就你光着？你这也太埋汰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哪天晚上不注意把被子给呲了怎么办？” 要不说一群损友呢！明明在说红手绢儿的事儿，这一下子就扯到苦茶籽上了。而且谈话内容还挺火热，又是摩擦又是呲被子似的。要不是这两天林里独居，出了这么几次“事儿”，搞的林里都有些听不懂了。 “滚滚滚，都滚。你们才那么恶心呢！我才没有把手绢儿放苦茶籽里面。” “切！没放苦茶籽里面那么臭烘烘的？难道你嘴那么臭？” “呸！那是你，你才嘴臭。我的裤裆可不是臭烘烘的。” 哎哟，林里一听这话都开始扶额了。对于一群男人来说，谈论裤裆是不是臭烘烘有那么重要吗？现在难道不是说手绢儿呢吗？ “你就别转移话题了。咱们还是说回手绢儿的事儿吧！谁给你的啊？是哪家的大姑娘？” 拿刀小伙儿黑脸一红，捧着手绢儿梗着脖子不认账。 “呸！我家里就不能有块儿红手绢儿怎么的？还非得是谁家的大闺女送啊！什么毛病，好像我家里买不起这么一小块儿红布似的。” “哦？那就是谁家的小媳妇儿了？” 成虎也知道这话不大好说出口，所以说的时候贼眉鼠眼的先确认周围没人，看那伸长的脖子，和个龟公似的。 拿刀小伙儿闻言脸色变的通红，火辣辣的让远处的林里都觉得身上燥热。这个热度太高了。 “滚滚滚，别瞎说。你小子就是怕我不挨打。” 成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的演技也太差了，表现的这么明显，这是生怕大家看不出来啊！ 在场的小伙儿没一个傻的，几双眼睛滴溜乱转的不停在拿刀小伙儿身上打量。心说这小子也太那啥了，别不是私生活糜烂吧！这个罪名可不小啊！那姑娘也是眼瞎，怎么会看上他啊！难道自己比他差了？ “喂喂喂，你们别看我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接班人，你们这是污我清白。” “不是~~你既然不认，那就把它是哪里来的说出来啊！这一个大男人拿个手绢儿本来就不对劲儿，你还拿了条大红色绣鸳鸯戏水的，说这里面没事儿，谁信啊！” “就是，我这么大了还没用过手绢儿呢！呲~~呲~~呲呲~~” 四脚朝天说完话，很应景的把按着鼻孔逐一单个清理了一下，随后又捏着鼻子双通了一下。把鼻腔里面的鼻涕清理了个干净。用手背擦完鼻子上面的鼻涕之后，两手互相搓了搓，就又自然下垂回了原本的位置。 “我~~嘿~~” 拿刀小伙儿辩白不过来，顶着个大红脸一溜烟儿就跑了。连冰面上掉的木猴儿和鞭子都没有去捡。要不说心思单纯呢！这么大人了，难道不向损友们炫耀一下自己的“收获”吗？ 第216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 “哎呀！我去。没看出来啊！他竟然是这种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话说我们三个还没有对象呢！肯定不涉及这种事儿，倒是你们二位~~~” 四脚朝天提醒的虽然很对，但是这种犯的行为不比给别人戴帽子差多少，还是在一群人面前这么说，这就是大型质疑人家老婆的行为啊！当老公的要是不打回去，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成虎瞪眼一着急，把手里快融化破洞的薄片冰凌就给甩了过去。实在是气疯了。 林里虽然没有反击，但也很不爽的瞪了四脚朝天一眼。心说这小子是吃热饭吃多了，都把嘴给烫秃噜皮了。 薄片冰凌本来就不结实，成虎甩出的力气也不小。飞到半空的时候，不用四脚朝天伸胳膊抵挡，就解体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碎片掉落了下去，根本没有砸到人。 四脚朝天自知失言，急忙弯腰朝两人道歉。 “对不起啊二位。我嘴快，刚才是秃噜皮了，都怪我这张臭嘴。咳咳~不过~~这个事儿怎么办啊？是装作不知道？还是？？” 维护社会公德，人人有责。不知道还算了，现在已经有了某种猜测，要是知而不报，那心里估计就难受了。 “额~~要不咱们再劝劝他吧！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为了自己的一桩婚拆别人家的一桩婚~~额~~” 这么说好像也对，就是委屈了那位丈夫。不过娶个媳妇儿不容易，不知道的情况下，小日子应该过的也很甜蜜吧！要是碰上个实在没办法，或者说“大度”的，搞不好还能来一句“当然是原谅她啦！”。 “嗯嗯！对的对的。不过咱们怎么劝啊？俗话说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咱们和他关系还不错，要是劝导的方法不对，很可能这段儿友谊也就到这儿了。搞不好还成了仇人了。这怎么也算是另类的“夺妻之恨”了吧！” 额~~一群还未正式步入社会的小年轻儿俗话一句接一句，但说完了都面面相觑。实在是这种事儿离他们还有些远，怎么处理还真成了个难题。 林里抬头看了看晃眼的日头，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额~~要不先回家吃饭？等咱们下午的时候再出来想办法？” “哦~对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要不上午就这样吧！等咱们下午的时候再出来商量对策。” “对对对，我回去侧面和我几个嫂子打探打探咱们村里谁家的媳妇儿绣工好，咱们先确定个范围。” “嘿！还是你小子聪明，我也回去打探打探。” 谁家里还没有个明了村情的家人啊！尤其是女人方面的，那肯定是找女人了解才对。 众人约定行动前的一点儿点儿方案，走到村里的老地方一哄而散。林里一个人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那飘荡在空中的红手绢儿，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媳妇儿春闺寂寞了。啧啧啧~~咳咳~~他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单纯的好奇。红手绢儿和红杏儿还蛮搭的。 林里慢慢悠悠回到家的时候，午饭已经做好了。 端着饭碗坐在炕沿上，看着默默吃饭的丈母娘和秀芬欲言又止。当着丈母面儿打听村里谁家媳妇儿的绣工好，自己又圆不回去，估计会引起怀疑吧！这个该怎么说呢？ “林里？咋了这是？今天从外面回来就气沉沉的，吃个饭也没精神，今天烩菜我放的猪油可不少呢！味道应该不差吧！” “咳咳~~妈，没有的事儿，您的饭做的越来越好吃了。额~~我就是想事儿呢！” 丈母娘和淑芬都默默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好奇的看着林里。 “额~~是这样的，不是那个谁就要结婚了嘛！大家今天聊起来这个事儿了，就说起了娶媳妇儿的事儿，您也知道那里边儿还有四个家伙没结婚呢！所以就聊起彩礼这事儿了。咳咳~~” 林里装作不好意思的闷头干起了饭，眼角的余光在留意着丈母娘和淑芬的表情，要是事态不对，林里肯定拔腿就跑。 “哦~这个啊！怎么说呢！咱家里都是嫁闺女，这娶媳妇儿还真没有过。” 林里看着丈母娘看向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口烫嘴的冻豆腐就吐回了碗里，烫嘴啊！ “咯咯咯，德行。一群小屁孩儿聊这干嘛啊！不都是家里准备的嘛！怎么的？那几个小伙儿还想着自由恋爱怎么的？省了那份儿心吧！没机会的。” 淑芬说的没错，自由恋爱这种事儿，在城里还可能出现，但是在这村里，那可真的只能在家里默许的情况下才能进行。至于所谓的默许，自然是两家人都看好对方的情况下。而这份看好，包含了祖上的交情、对方的家风、德行，甚至是财产等一系列影响到将来生活的情况。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要知道现在可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你一个小女娃娃，思想可不要那么落后，要是让你爸知道了，回来还不得臭骂你一顿，然后给你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啊！” 淑芬撇撇嘴，吐了吐香舌，开始埋头扒拉起了饭。学习这种事情太难了。林里给她搞回来的书本她都没怎么看过，现在就一心琢磨生孩子呢！能光明正大的逃避学习啊！ 丈母娘被刚刚说的那些话弄的也有些不好意思。都招赘女婿了，还谈啥婚恋自由啊！这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林里见气氛冷了下来，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带着点儿失望。想要的情报没有搞到手，这就有点儿拉胯了。看来下午只能去听那几个小伙儿讲了。 “咳咳~听说二蛋他娘准备给他相看媳妇儿了，也不知道相看的是谁家的闺女。” “哦！我也是今天刚知道。不过这娶媳妇儿的花费大不大？” “不少吧！你们打平伙那几孔窑洞都是给人家新媳妇儿准备的。打家具用的木料都已经准备了好多年了，过两天木匠就上门打家具。至于彩礼~~唉！估计到时候还得欠些债务吧！他家里前面那个儿子结婚欠下的债还没有还完呢！这次也不知道借的到借不到。” “额~妈！这娶媳妇儿要不要准备面人儿、绣品什么的啊？今天听他们说的东西不老少呢！” “按照理解来说，肯定是准备的越充分越好。但是现在这个年月，谁家里都不富裕，双方亲戚谈好了，有钱些的，摆个筵席吃两顿。没钱的，商量好了直接搬过去就行了。至于绣品？那大部分都是女方带的，男方估计送点儿布过去最好了。都是生活里急缺的东西。” “还有家里穷的实在没有办法的，直接就换亲了，那样的话，谁家里也不用出钱出物，甚至连房子都不用准备。刚好一进一出，换家了而已。” “哦？换亲？二蛋家里没有闺女吧！” “他娘是个能生的，当年生了一堆大胖小子，把婆家一家子高兴的不得了。可没过两年，就开始愁眉苦脸的了。唉！这生儿生女，结果可真是不好预测啊！” 和家人在一起闲聊了一顿饭的工夫，林里竟然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收集到。吃过饭帮着收拾了一下东西后，就赶紧去了外面。 大概是临时组成的小团队突然有了目标，一个个的来的都很早。林里到的时候，几个家伙都开始在那里闲坐着等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打平伙的余韵，成虎手里竟然抓着一把葱。一看就是又要去烧葱的节奏。 “林里哥，就等你了。” “你们都来的挺早的啊！人到齐了那咱们就走吧！” 还是上次烧土豆儿那个地方，众人刮拉了点儿树叶儿，等火升起来之后，就坐在一圈儿，烤着火开始交流中午打探到的各种情报。 “我妈说我三姨绣工就挺好的，不过我三姨今年都快四十了，长的也不咋好看。估计是弄错方向了。” “哈哈哈，你小心我告诉你三姨，你说人家长的不好看啊！” “切！去吧！去吧！到时候让我三姨夫和几个姨弟把你给打出来。” “好了好了。这个情报肯定没用啊！我打听到我们隔离邻居家的儿媳妇儿绣工好。而且正值二八年华，刚刚结婚还不到两年呢！” “啊？二八年华？结婚还不到两年？那她结婚的时候得多小啊！” “二八十六，推算回去应该是十四岁吧！但你也知道，咱们这边儿老是用虚岁，估计结婚的时候也就十三四岁这个年龄段儿。” “啊？这么小的吗？那你们邻居呢？我在这个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事儿啊！” 大家一脸好奇的看着成虎，现在早婚虽然普遍，但是这么小的年纪，还是有点儿小啊！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没有听说过这事儿。别不是成虎为了谈资，无中生有吧！ “咳咳。我家邻居不就是志强嘛！就是那个爸爸以前在村里食堂工作的那个。” “哦~~你说这个我就知道了。不就是志强嘛！他爸爸当食堂管理员的时候~~咳咳~~。那么远的距离，还弄了个你家邻居的说法，你们两家距离得有一二百米了吧！这怎么能说是邻居呢！要这么说的，咱两家还是邻居呢！切！瞎攀扯。” 看四脚朝天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是这位志强的父亲工作的时候不咋地。要不然以人家在食堂工作的履历，那操持个村里的事宴还不是洒洒水，更别说立志当厨师的四脚朝天了，估计早就去跪舔学艺了。何至于刚才猛的一下子提到都没有想起来。 “啧！二蛋，你也不看我们那边的情况，穴窑洞的时候，不就那么些地方能用嘛！不往远了走，哪来那么多的黄土啊！穴两孔窑洞住得耗费多少人工啊！志强他爹以前虽然在食堂干过，可也供不起那么多人去帮工啊！” “哦~~” 众人脑中回想了一下成虎家那边的地形，周围大都是干涸的河畔，石头倒是不少，盖房子垛根基倒是挺方便的，不用拉石头。但真要穴窑洞，不知道得拉多少土过去，再加上垫院子，那就更多了。而要想用最少的成本住窑洞，那就得往远处走找土坡去了。一琢磨可不就是这样嘛！ “二蛋你别打岔，专心听你的就行了。然后呢？接着说你这个邻居的事儿啊！” “切！你是想听邻居家的事儿吗？你是想听人家家里那位二八年华儿媳妇儿的事儿。” 烫手小伙儿用依旧红扑扑的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结果环绕一圈儿，发现大家没有看他，反而一脸谄媚的看着成虎，当即放下了羞涩，望眼欲穿的看向了成虎。小年轻儿太喜欢这种劲爆的话题了。 “咳咳。志强的老婆叫小可，别看结婚的时候和个豆芽菜似的，但是嫁过来之后可不一样了，那是一年塞一年出落的厉害。志强那小子你们以前也见过，人虽然有些木讷，可身体那是杠杠的。” “那是，他老子当食堂管理员的那几年，志强那小子一张鞋拔子脸愣是给吃成猪腰子脸了。有一次我和人家玩儿撞拐，他站在那里不动，我冲刺过去撞人家，结果人家站那里动都没动弹一点儿，可我却被弹回去了。” “哈哈哈，二蛋啊！你别和人家比啊！前两年的时候，你小子和个豆芽菜似的，风吹过来都站不住，还敢和人家志强比吨位。啥家庭啊！你想屁吃呢！” “哎呀别吵吵，赶紧听成虎说接下来的事儿啊！” 四脚朝天和烫手小伙儿正要拌嘴，就被爬树小伙儿给叫停了。实在是太想听接下来的故事了。而林里也听的津津有味，实在是这两位的名字太有代入感了。不知道哪天偶遇一下这位小可，要是长的漂亮，可是试着攀攀交情，搞不好能给小可当个哥哥呢！ 第217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2） “咳咳~~志强这小子木讷，经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见人家一面都不容易。再加上我们又不是一个生产队的，所以别看我两家住的不算远，但一年到头儿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可是前些天我在门口碰到他的时候，把我给吓了一跳啊！志强那小子好像被女鬼给吸了阳气似的，整个人都快娄了，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双目无神，可眼圈儿黑啊！以前的猪腰子脸也没了，连以前的鞋拔子都不如，完全是皮包骨啊！看起来和骷髅似的。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不用风吹都能给你倒了。” “嘶~难道他家里的那个小媳妇儿是妖精变的不成？愣是把个豆芽菜给吸成了白萝卜，把个猪腰子给吸成了皮包骨？” 四脚朝天一听到这种婚前婚后的比对，立马就上了心，做出了某种猜测。虽然经过了林里那天的一点儿教导，对婚姻又重拾了信心，但还是有着某种担忧。 “当然不是妖精了，人怎么能是妖精呢！要知道从我们站起来的那年开始，就不会有成精这种事儿发生了。嘿嘿~~不过嘛！虽然不是成精，但比成精还要厉害啊！志强那小子完全被小可给吸干了。” 林里心里恍然大悟，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但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看到几个未经人事的小伙儿一脸迷茫，还配合着做了点儿表情上面的遮掩，但也没敢表现的太过，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要是还这么“无知”，那就尴尬了。 果然，成虎看着几个未婚小伙儿一脸茫然洋洋得意。当看过林里那种似懂非懂的表情之后，更是得意了很多。看来他在某方面了解到的知识，已经超越了不少同龄人了。有一种智商碾压的爽感。 “咳咳。这个事儿不能摊开了说。你们就把这种现象当成劳累过度就行了。就和干农活儿的时候脱力差不多。” “哦？就是耕田累死牛之类的？” 啧啧啧，林里赞赏的看了一眼四脚朝天，这小子歪打正着，竟然还说对了。要说以前没听过什么口口相传的禁忌故事，林里绝对不信。 “咳咳，差不多差不多。” “成虎啊！接着说啊！她是不是绣工好啊？” “嘿嘿。绣工好不好的没见过，不过志强他爹来找我爸串门儿的时候，我看见过他鞋子里面的鞋垫儿，那手工好着呢！” “哦~那这么说的话，那绣工是挺好的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两人没什么交集啊！住的地方一个大东一个大西，而且志强他们家都没不怎么出门，总觉得这俩人捏在一块儿有点儿费劲儿啊！” “哎？成虎！你这个说法有问题吧！谁家儿媳妇儿给老公公纳鞋垫儿啊！这个有点儿难吧！” “就是，就不能是志强给他爹纳的吗？还非得是小可？” 啧啧，四脚朝天还真不害臊，人还没见过呢！这就小可小可的叫上了。可按照农村的习惯，外嫁过来的媳妇儿，不都应该是谁谁家里的称呼吗？比如小可，应该被叫做志强家的才正常。不过这会儿大家都盯着小可绣工的事儿呢！倒是没注意到四脚朝天话语里面的不和谐。 “切！你们知道个啥啊！就志强他老娘那个德行，鸡好几天找不着，气的和村里的懒汉轮着吵架，说人家偷吃了她家的鸡，事儿闹到大队都没压下去。结果呢！一瓮水用到底了，才发现里面泡了好几天的鸡。 还有啊！志强他爹有一次一件衣服找不到了，你猜从哪里找到的啊？是过了好几天，不知道怀疑了多少人，结果在自己家褥子下面找到的，找到的时候被压的皱皱巴巴的，穿了一年都没变展。 至于女红那就更别说了，缝个衣服都是七零八落的，这里一个口子，那里一个线头儿的。我记得小时候志强给做了一条棉裤。你猜怎么着？我碰到人家的时候发现人家裤裆鼓囊囊的，还以为是突然发育了，当时把我给打击的够呛。谁知道是棉花没铺匀实撑起来的。切。” 众人脑中想了一下那些不堪的画面，顿时一个个恶寒的抖了一下。 “唉！志强一家子也挺幸福的。还能喝到鸡汤。” “对对对，衣服都能穿出霸气侧漏的感觉。” 林里心说增高垫还能用到那个位置啊！和女人的垫子也差不多了。见光死啊完全是。 “行了行了。别说风凉话了。你们看，我的分析怎么样？是不是说的很到位啊？” “嗯！成虎说的是挺到位的。不过这个怎么去验证啊！不能就凭空猜测吧！” 别看都是冲动的年纪，但也就是嘴上口花花而已。真到了实践的时候，一个个都露出了小孩子模样，低眉顺眼的不敢抬头说话。 林里虽然是个有经验的老司机，但那都是在远离林家庄的地方。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真要是吃了，每天身边藏着一个不定时的炸弹，生活还不得担心受怕啊！更别说万一哪天炸开了，还不得弄个社会性死亡啊！ “哎对了，成虎不是和志强是邻居嘛！而且你们两家好像还有交情，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验证起来方便不说，还不容易露馅儿。” “对对对，你们是邻居。让嫂子去串个门儿啥的，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滚滚滚。我老婆刚怀上，在家里养胎呢！这大冷的天串什么门儿啊！再说了，别看我们两家住的挺近的，但是两家没什么交集。我突然和我老婆说去志强家串门儿，谁知道我老婆怎么误会我呢！不去不去。” “别呀！你去志强家里串门儿，那还用和嫂子说什么啊！我们又不要求别的，就是去志强家里看看，没别的意思。” “对对对，这绣工好绣出来的东西，大都是露在外面的。你就进去看看人家的门帘、窗帘、被罩、褥单什么的就行了。不用掀人家被窝。更不用掰人家衣服看肚兜儿。” “哈哈哈，嘎嘎嘎~~” “滚滚滚，越说越没个正行了，这话也就这里说说，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让人给告了啊！” “你放心，也就是咱们私下里说说，不会传出去的。你就去看看吧！先不说不发生什么事儿，就算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肯定也不传出去。谁让咱们关系好呢！” “都滚都滚，越说越离谱了。不去！不去！” 成虎拒绝的干脆，大家虽然还想再劝，但又没什么理由了。毕竟这些信息都是人家提供的。 几人没话说的时候，成虎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就开始问大家调查的发现。 除了刚才的那一位三姨，其他能想到的也都是二姑妈、五奶奶之类的，都是中老年妇女，一个年轻点儿的都没听说。完全不在大家的选择范围内啊！林里虽然知道不少角色方面的癖好类型，但也憋着嘴没说，谁知道说出来之后别人怎么看他呢！ “怎么着？忙活了一个中午，就打听出来一个？还是我打听出来的？你们一个个的，真是不中用。” “嗨！咱们上午快吃饭了才敲定好的，时间紧任务重，能有这么多收获就不错了。这还是我老娘给我忙活相看媳妇儿的事儿呢！所以了解的多一些，要不然连这些个也没有。” 成虎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人家找的都是中老年妇女，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成了隔壁邻居家的小媳妇儿了，显的自己经常留意人家似的。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这还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咳咳~~你们都别这么看着我啊！好像我做错了事儿似的。”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啥忙也没帮上，有些不好意思。” “对，我们绝对没有往坏处想你的意思，就是害羞，不好意思看你。” “我去，所以你们就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我啊！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吧！” 眼看成虎开始发火，四脚朝天急忙一抽鼻子，喊大家吃烧葱去了。成虎被一群损友弄了个火大没处撒的结局，话说葱还是他带来的呢！吃烧葱的时候好歹叫他一声儿啊！ 面对这种在村里调查一个小媳妇儿的荒唐事儿，林里不敢说话，生怕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到自己身上，所以吃烧葱的时候别看香喷喷的，可一句话都没敢说。生怕那几个扑街让自己想办法。 烧葱本来就少，不比筷子长多少。众人磨磨蹭蹭愣是吃了半个小时，到最后竟然都凉了还没有吃完。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知道躲不过去了。所以成虎提议，大家都去志强家周围蹲点儿，近距离监视，万一能看到什么破案的关键场景呢！ 一群小伙儿吃了人家的烧葱，听了人家的情报。现在人家提出要求了，根本就拒绝不了。更别说这都是大家共同的事情。 ······ 当五个小伙儿爬在土坡上边儿，垒了几块儿土坷垃当掩体的时候，林里就觉得他们像是在监视鬼子，在这里打埋伏呢！ 居高临下，看见的范围自然就广。林里发现志强家挺有意思的，院子虽然只有四五十平米，但院墙垒的很高，估计能有个一米五六。院墙里面都是穴窑的时候掏出来的黄土，正好垫平院子。而院子外面是一片倾斜的干渴河滩，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河流改道后遗留下来的。 至于志强家的窑洞，那就更有意思了。因为是在土坡侧面穴窑的缘故，再加上这个土坡能有十几米高的缘故，所以当时穴窑的时候把窑洞建的很高。房门在最底部，与院子齐平。但是窗户却在距离地面五六米的地方，看起来就像一座三层高的建筑似的。 “这窑洞怎么搞的啊！咱们村里还有这种建筑？我从来没见过啊！” “切！孤陋寡闻了吧！这里的土坡高，但是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斜坡，穴窑的时候不想浪费人工拉土填院子，所以穴窑的时候就往高处掏。从房门那里开始一直斜着往上挖，一直到填院子的土差不多了才停的。所以窑洞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爸之前进去过一次，说要从房门那里爬好几十级台阶才能进到房间呢！而且天气好的时候打开窗户，直接就能看出去老远，风景好的不得了。” “哦？打门就是一条长长的台阶？啧啧，这是不是和城里那种楼房似的啊！就是厕所都在家里的那种。” “别瞎想了，人家那厕所都有水冲呢！咱们这里的窑洞都是黄土建的，遇水还不得塌了啊！再说了，你看西南角那个茅草顶的小房间，那不就是茅房嘛！还有啊！别看这里的窑洞建的不错，可担水也是个麻烦。” “哦？意思是志强很可能是担水担的？” 四脚朝天一脸兴奋的做出了自己的猜测，好像为婚后生活又找到了一个不害怕的理由。别真的被吸干了。 “去去去，我和你说啥呢你想啥呢！我~~趴低趴低，有人出来了。” 成虎正说着，耳朵一动急忙示警，几个小伙儿都趴低身体挡在了土坷垃后面。 只听院子里面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然后是关门声和一阵急促的的脚步声。 几人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都缓缓抬起了头。 林里眼神好，只看到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壮硕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茅房里面。要说这种有顶的茅房在村里还是很罕见的，一般有堵墙遮挡住蹲下的人就够了，不过想到这里建筑特殊的缘故，倒也正常。不过这也正好挡住了几个骚年探究的目光。 “你们看到没有啊？我怎么觉得刚刚是有一堵红墙闪进去了。” “啊？有吗？我就看到一片红，然后就不见了。” 几个小伙儿话里都带着疑惑。成虎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变幻不定，显然是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测。 第218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3） “嘘！！别说话，别让人家听到了。” 别看距离有些远，但成虎还是有着谨慎的作风。而且这种窥视人家院子的行为，本来就挺可疑的，更别说现在有人在上厕所了。 几人屏气凝神，露出半个脑袋，隔着土坷垃小心翼翼的继续看着下面。一个个的都有一种很刺激紧张的感觉，毕竟是~~~啧啧啧~~ 林里趴在地上没敢动，实在是这种做法太丢人了。即便那位小可真是小说里面描述的那样，可也不值得让自己当狂啊！要是被人抓到了，还不得臭大街啊！用理发树立起来的形象都毁了，搞不好还会影响林副书记的仕途。典型的没抓着狐狸惹的一身骚。 “哎？咱们说话是不是可以大声一点儿啊！我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见。” 成虎听到四脚朝天的话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好像是得了多动症似的，一会儿不哔哔就憋的慌。一群人都没敢说话，怎么就你憋不住啊！更别说那猥琐的想法了，还想听人家小可上厕所的动静怎么的。思想真是太脏了。这种人可以交往，但是千万不能带他见老婆，太危险了。 “趴低，出来了。” 和几个骚年趴低躲起来不同，林里怕露脸，早就把土坷垃挪开了露出一条缝隙，准备着一会儿从缝儿里面偷看。 这会儿听到警示声，急忙对准缝隙朝下面看去。 还别说，他刚刚看到的那一片红色“倩影”果然不是错觉。 这位小可长什么样子林里没想着看，实在是身材太魁梧了。没有提前选好参照物，身高不怎么好估计，但是整个人太宽了。路过一个柴垛的时候，都快有一个半宽了。就这样的身材，还看啥脸啊！没有意义。身材不好脸再好也没用。反之，脸不好看但身材好，那办法就多了，最直接的就是捂脸。戴个、面具什么的自然更好。要是能弄几套蜘蛛侠、蝙蝠侠之类的服装，效果那就更好了。 林里用力咽了口唾沫，默默回想了一下志强和小可的故事，终于把那种来自心底的不适给压了下去。虽然这会儿胖一些的人家庭条件一般都不错，但拿刀小伙儿估计不会这么“不智”。少年人的眼里一般还考虑不到物质，更专注的还是感情。就小可这幅尊容，感情什么的可往后靠吧！ 众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再探究下去的心思也淡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四脚朝天这个家伙看过了身材还不算，还要看妖精是什么样子的，这会儿有了看正面的机会，整个人激动的仿佛打了鸡血一样，身体缓缓的往前挪动，完全忘记了脑袋前面挡着的土坷垃，一抬头就顶了个正着。 土坷垃在几人呆滞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倒下。随后在斜坡上开始翻滚加速，不时有土坷垃上面砸裂下来的黄土和小块儿土坷垃掉下来，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滚雪球的翻版。越往下滚越小，简直就是式的冲锋。 林里见机的快，不敢提醒大家，怕一齐撤退闹的动静太大。在土坷垃滚下去第一圈儿的时候，就缓缓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朝来时候的方向压低身体跑了。 其他几个人在林里跑出去一段儿后终于也反应了过来，眼看土坷垃滚的越来越快，动静也越来越大。一个个的也顾不上隐藏身形了，转身拔腿就跑。 这里面，除了第一个跑了的林里，带头的赫然是四脚朝天那个闯祸精。 “哎呀！谁家的坏小子啊！偷看人家上厕所，哎呀！耍流氓啦！来人呐！救命啊！这让人家可怎么活啊！呜~~~” 耳边呼呼的风吹着，林里已经跑出了老远。但身后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哭骂声却听的那么清楚。可想而知，那位小可的嗓门儿有多大。和她的名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奔跑中的林里脑子也在飞速的运转。回村是不行了，谁知道路上会不会碰到什么村民，万一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那可就糟了。他可是打头的人啊！对方的记忆一定会特别的深刻。尤其是他身上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光环。 于是乎，林里拐了个弯儿，朝村后面的土坡上跑了过去。心里还想着，跑的远点儿还能找个出去转悠的借口糊弄事儿呢！可千万别碰上人啊！ 排在第二的四脚朝天有林里在前面带路，脑筋干脆就不转了，跟着他的脚步跑就行了。其他人自然也一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盲从。但偏偏还跑对了。 林里的体力在秋后干活儿的时候锻炼了一段儿时间，早已不是那个一千米四分半的弱男了。在向上的小道上跑了不知道多久，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村落和河流，估计跑出去老远了。 而后面跟着的几个小伙儿身体条件那就更好了，从小就在村里摸爬滚打。林里停下来没一会儿，就一个个带着一路尘土和白色的口气都汇聚到了一起。 “哈~~呼~~他奶奶的，二蛋~~个没尸首的货。这都能出事儿，他是喜欢那口儿怎么的？哎呀！累死我了。我去。” “啊~~咳咳~~二蛋个坑货，他就是个枪崩猴。咳咳~~” 一群后面跟上来的小伙儿，有力气的喝骂两声，没力气的扶着膝盖翻白眼大喘气。这一路跑过来，嗓子早就冒烟儿了。更别说飞扬的尘土把大家弄了个灰头土脸了，现在根本顾不上。 “别骂我。我就是验证一下。额~~咳咳~~he~tui。林里哥跑的太快了，我嗓子里面都是土。咳咳~~he~~tui。” 四脚朝天吐出来几口混杂着黄土的浓缩唾沫，终于坚持不住，一坐在了还有星星点点积雪的耕地里。刚才他可吓死了。要是在相亲的前夕被抓了现行，那估计后半辈子就一个人过吧！这可不是后世那个开放的年代，流氓照样有女流氓喜欢。不一样的时代啊！ “咱们怎么办啊？就在这里坐着吗？一会儿会不会有人过来找我们啊！就怕咱们跑路的时候扬起来的黄土暴露了踪迹。” 成虎别看平时沉稳，这会儿也开始慌张了。 “别怕别怕。志强他们家住的这么偏僻，刚才那一嗓子估计也就他们家自己人听到了，传不出去多远。应该没事儿。” 林里因为心里有着预案，所以做出了最合理的分析。虽然大家都认同了林里的分析，但为了更安全点儿，大家还没休息一会儿，就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往土坡后面移动。争取回去的时候是从村子的另一头回去的，这样能减少不少怀疑。编瞎话也有个蓝本了不是。 就这样，连小可正脸都没看到的几个小伙儿为自己的荒唐行为付出了代价。一个个的喘着粗气，不时清两下嗓子湿润干渴的喉咙，开始了绕村行动。 “二蛋，今天这事儿主要赖你。我们哥儿几个跟着你吃了这么大的亏，该怎么办你看着办吧！” “咳咳~~这事儿赖我是没错，至于该怎么办你们看着办吧！我也没辙啊！” 几人歪嘴斜眼的互相看了看，碰上这么个不怕烫的死猪，他们也没办法了。又不是后世，动不动就请个冰激凌，吃顿饭什么的。这会儿太穷了，几个人身无分文不说，就说有钱也没有个花的地方啊。 “二蛋，你不是喜欢吃肉嘛！咱们都走到这野地了，你帮着找找兔子吧！要是找到了兔子，咱们就再打一顿平伙好了。今天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身体上面的亏空肯定要你来补的。” 成虎别看媳妇儿怀孕了，可公粮还在缴纳。今天晚上正好是一个周期的节点。要是晚上回去没力气，那就是婚内的大事件了。所以他现在可恨死四脚朝天那个扑街了，看就看，你还把持不住，惹出了事端，要不是现在处于和平年代，成虎都快怀疑他是通风报信的内奸了。一想到晚上要来临的考验，整个人都有些虚弱，打算把力气存起来晚上用。 “唉！我也不想的啊！谁知道志强家的小可五官长的那么不明显，我伸长了脖子都没看清楚。碰到土坷垃完全不是我的意愿。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别看到了落荒而逃的境地了，四脚朝天这个扑街还在遗憾没看到小可的面容而可惜。这家伙的口味估计真的和平常人不一样。不过他这辈子估计是找不到合他胃口的女人了，要是以后真能当了厨子，倒是可以养起来。果然，努力的男人才能得到合乎心意的配偶。 “二蛋，别打岔。和你说补偿的事儿呢！帮不上忙就算了，你还尽出状况。我看着人家小可没有立马进屋的打算，估计要在门口洗三根手指呢！我本来就等着那一刻呢！让你小子一下就给搅合了。” “哦？你怎么知道人家要在门口洗三根手指的啊！” “废话，没看到院门口多了个盛着水的脸盆吗？估计是小可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这个天气，带一盆水出来，除了洗手还能干嘛啊！” “哦~~洗手我知道，毕竟刚上完厕所，洗一洗干净。但是你怎么知道人家洗三根手指，而不是两只手都洗啊！” “废话，你大冬天的上完厕所用凉水洗手会一整只手都洗吗？反正我是不会，把用过的手指湿一湿就差不多了。” 众人恍然大悟，为烫手小伙儿这种走形式的机智点赞。不是老糊弄人的家伙都想不出这种解决办法。狠起来自己都糊弄啊！ 林里记得千禧年刚过，电视上最常看到的广告就有一个隆力奇蛇油膏。冬天用来擦手擦脸最好不过。要是没有这样的廉价护肤品，在外的皮肤会起很多干皮，甚至会形成一个个皲裂的伤口，冷风一吹，或者一沾水，就会刺激的隐隐作疼。更别说刚洗完就吹风了，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啊？上完厕所还要洗手的吗？我从来都没有洗过哎！” 要不是林家庄有一条穿村而过的河流，估计吃水都很难。毕竟后世精准扶贫的时候，有没有安全用水都还是一个硬性指标，更别说现在的农村了。 虽然这会儿林家庄用水不缺，但担水都是走上坡路，一瓮水省着点儿用也就三天。再加上现在卫生意识还未深入人心，喝凉水的人大有人在。所以爬树小伙儿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但错就错在说了出来。别看林里是后世过来的人，可在后世用水那么方便的时候，一天不洗手也是常有的事儿。 “咦~~你好恶心啊你。竟然不洗手的吗？” 四脚朝天立马有了嘲笑的对象，抓起爬树小伙儿的手看了看。满是老茧、死皮的黑红双手，手指肿胀的像是一条香肠。表皮上到处都是皲裂的伤口和冻伤的位置，就连指甲缝隙里面都刺了不少黑色的顽固污渍。看起来脏兮兮的，实在是太影响观瞻了。 “我去，你这什么手啊！怎么这个样子啊！你看我的，虽然不白嫩，但也不是你这个样子啊！” 众人都围过去看热闹，林里也围过去看了一下。总觉得要是指甲再长点儿黑点儿，估计就是僵尸的手了。 “嗨！小时候天气冷，出去玩儿的太欢乐了，结果回家之后就觉得双手没多少知觉了，而且还痒痒的。我爸妈说我这是冻伤了。因为这还把我打了一顿呢！” “你冻成这样了都不戴个手套保暖？” “嗨！这么多年都习惯了，除了冬天的时候肿胀痒痒，别的也没啥。” “唉！我一个亲戚也是以前冻伤了手。人家一到冬天就做好保暖，再用艾草熬热水洗，热敷，每年保养的好，症状都不怎么明显了。你还是注意点儿保养一下吧！别到时候媳妇儿都娶不上了。” “啊？这个还影响娶媳妇儿吗？” 第219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4） “废话，两个同样的媳妇儿，一个啥病没有，另一个两只手冻成你这样儿，要是让你娶，你娶哪个？要知道现在可是男的比女的多，人家女的再丑都有选择的余地，不愁嫁人。就说赵大家里的那个~~~你懂得，人家不是也有丈夫嘛！” 爬树小伙儿被四脚朝天这一番言论吓的不轻。打光棍那得多难受啊！ 想一想偌大的炕上摆着孤零零的一卷儿行李，日出日落，除了偶尔来串门的人，孤零零就自己一个。自己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偶尔到来的冲动无法纾解，只能有苦难言。现在又不是后世那个娱乐化极其严重的年代，有一块屏幕就什么都有了。再不济还有不上架的app提供各种免费章节的小说漫画看。不过那个好像更过瘾，文字更有想象的空间，而且漫画更夸张，超越人类极限的那种，让你体验不一样的精神世界。 更别说将来看到人家子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了。烫手小伙儿养个狗都开心成那个模样，吐出去的土豆儿都要带回去喂狗。要是养个孩子那得多有意思啊！嚼碎了大豆喂给他吃，想想就有点儿小激动。最关键的还是孩子的成长性更高，不像狗子，一辈子好像也就那个吊样。更别说它连话都不会说了，low的一逼。 “嗯！二蛋说的是对的。你看看周围的人家。几乎都是生儿子比生闺女多。虽然现在新社会施行的是一夫一妻的政策，可再好的政策没有足够数量的女性，这也是对不上数儿啊！凭空变不出女人来啊！ 这还是人人平等的新社会。要是再回到那万恶的旧社会，一个地主娶个十八房姨太太，外面再养上几房外室，烟花柳巷里面再糟蹋上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闺女，你想娶媳妇儿？想屁吃呢！骚年，要感谢新时代给予了你择偶的权利啊！” “当然了，他们家是例外。” 说这些还不算，说着还瞥了一眼林里。其他人也都看向了这个入赘女儿国的男人。他们家的情况太特殊，不具有代表性。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一家女人都有了夫家了，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成虎一番长篇大论，弄的林里都为之侧目。后世好多人开始怀念封建社会里面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腐朽堕落的生活，可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是那个连女人手都摸不上的佃户怎么办？要是个每天只能倒马桶刷厕所的底层太监怎么办？ 宣扬人人平等的教育让更多人不自觉的把自我角色定位成了王子、公主、王爷、爵爷等贵族，最不济的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县太爷、风流才子、江湖豪客。却没见过谁把自我角色定位在佃户、下九流、暗身上的。大概这就是社会越来越内卷，越来越多人开始摆烂的原因吧！教会了他们人格上的平等，却认不准自己在社会架构里面扮演的角色，不安于本分又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终究是人人平等教育所带来的负面结果。 林里有这么多认识，还是接触的资料、思考的时间比较多的缘故。话说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里面，成虎是从哪里听说了这么多的饮食男女方面的历史变迁啊！啧啧~~肯定是家里藏什么艺术类的书籍了吧。 “成虎说的没错。我家里都是兄弟。你们也差不离吧！” “唉！结婚难啊！没女人啥办法也没有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现在连巧妇都没有啊！” 一个大发现把几个还没有结婚的小伙儿给弄的急躁了不少。走路都没什么力气，整个人萎靡的厉害。估计思想现在都被女人给填满了。果然，女人是老虎，想一想都那么费精神。 不过林里和成虎就爽多了，有一种吃了头啖汤的感觉。看着几个如丧考妣的家伙，一个个走起路来直发飘。 越往后坡上面走，周围的景色就越荒凉，人类在这里的痕迹，大概就是一条条羊肠小道和开垦出来的耕地了。 除了黄白相间的地面，再无其他。而且几人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一路上别说狍子、兔子这种大件儿货了，就连个野鸡、麻雀都没有看到。 “唉！不吉利啊！不吉利啊！” “哎？成虎？怎么就不吉利了？” 成虎神神道道的分析着原因。白了一眼问题多的四脚朝天，抓了抓脑袋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唉！咱们今天犯忌讳了啊！要不然不会这么诸事不顺啊！” “忌讳？还有忌讳？” “废话。你也不想想咱们下午干嘛去了。” “哦~~~我明白了，我们今天下午组团儿小可上~~” 啪！嘴快也有坏处，说话不怎么过大脑，章口就来。 成虎一个兜把四脚朝天的棉帽都给打掉了，才把接下来的话给打回去。可见他们今天干的事儿有多见不得光。连嘴都不能出。 “知道就知道，你还逼叨叨逼叨叨说出来，是忘不了这茬儿怎么的？要是回去嘴秃噜皮把这事儿给抖搂出来了，你看咱们几个会不会打死你。” 成虎很生气，说话也狠。不过大家对四脚朝天遭受的警告都格外重视，这要是顶着个流氓的名头，这辈子可就真的从结婚大军中出局了。 “就是啊二蛋，你可别瞎说，什么。咱们可是去解决事儿的。至于你刚才说的那种流氓才干的事儿，那就是个意外，意外懂吗？再说了，人家家里的茅房什么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那能看见个啥啊！” “咳咳~~二蛋，你这嘴秃噜皮的毛病得改改啊！这也就是对着我们哥儿几个说这话，要是对着别人说了，你信不信明天咱们村里就都知道你干的坏事儿了。你可正在相亲的前夕呢！别到时候媳妇儿没找着，还落了坏名声。到时候高兴的就是你几个哥哥嫂子，俗话说的好啊！养儿防老啊！以后你就是你爹妈老了之后的依靠了。还不用兄弟几个一起轮流招呼的孝顺。那叫啥啊！那叫顶门子。” “嗯！对。咱村里那个老光棍大碗菜可不就是嘛！打了一辈子光棍儿，帮着几个哥哥姐姐把父母伺候的含笑九泉，可是他呢！无儿无女就不说了，老了之后动不行了，几个侄子侄女儿都不愿意给他养老，三天一碗饭，五天半碗粥的活了好几年才死。 哎~~等死了之后可热闹了。侄子侄女儿别看出殡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可连一口薄皮的棺材都不舍得买，直接用他活着时候铺了好几十年的炕席一卷就给丢出去埋了。人家一群兄弟姐妹可好，不光占了他死后的房子、财物，还借着这个机会大家在他家里打了一场丰盛的平伙。吃的别提多可乐了，听说打平伙用的都是他抠抠索索攒下来的钱和粮票。” 嘶~~吃绝户儿嘛！这还算是轻的。要是留下个孤儿寡母的，还不定有什么后续呢！赵大一家子之所以走上绝路，可不就是因为赵二后继无人嘛！ 四脚朝天也知道轻重，虽然被成虎打掉了棉帽有些丢面子。可一群人从光的时候就是朋友，这些摩擦可真是不够看的。即便打一场架，那也不怎么伤感情，过后还是好兄弟。尤其是听到众人对他的劝诫，立马就知道好歹了。拍打掉棉帽上面沾着的积雪黄土，又扣回了满是头油和倒伏头发的脑袋上。 “咳咳~我不是那不知道好赖的人。我就是容易嘴秃噜皮而已。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事儿了，刚才成虎打掉我帽子的时候，我觉得头发都被带的飞起来了。林里哥，啥时候再组织理发啊！眼看入冬都这么久了。” 四脚朝天这个扑街不愧是嘴秃噜皮的高手，转移话题都这么溜儿，寥寥几句不光遮掩了尴尬，还把话题给转移到了另一边。 见几个小伙儿眼睛里带着期待的看着自己，本来想答应的。但是一想到那一个个看不到尾的脑袋等着自己去解救，就觉得手腕酸的厉害。而且他们把自己当啥了啊！理发当洗头了怎么的？有瘾呐！！ “咳咳。入冬前不是刚刚理过发嘛！这才入冬几天啊！大家头发还没长起来呢！不急不急。等年关的时候再说，等长一点儿再理。要不然年前还得来一次。” “哎呀林里哥，理不理发什么的我不咋喜欢，我就是喜欢冰凉的电推子在脑门儿嗡嗡嗡的往过推的那种感觉。老爽了，不信你问问他们。当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和过电似的。” 哎哟！没看出来啊！四脚朝天竟然还是一个潜在的抖啊！小小年纪就喜欢上了。还过电？这是摸电门儿的时候无师自通的？可惜人才生错了年代，或者说生错了国度。有这喜欢“钻研”的劲头，要是去了小日子那里，搞不好能成为某一方面的开山祖师。各种小家电还不得由着人家发明啊！ “去去去，理发就是理发，你还非要开创一些其他方面的享受。艰苦朴素的生活多好啊！不仅可以磨练我们钢铁一般的意志，还能让我们体味生活的艰难。 享受你就别想了，电推子不耗电啊！不磨损刀片啊！我和你说啊！也就是我那个电推子还是新的，别说过两年旧了之后了，就说每次给全村人理发那么大的工作量，到时候刀片儿变钝了，你想要的还没有享受到呢！就先让刀片把头发给夹了，要是我再用力那么一推，啧啧啧，就和杀鸡扒毛似的，疼不死你。” “啊？不会吧林里哥，好几次我近距离看电推子，觉得那个刀片儿动的可快了，看着眼花缭乱的，完全就是一道残影啊！怎么会夹头发呢？不应该吧！” “嘿！你火柴盒的擦皮擦的次数多了还擦不着火柴呢！别看电推子的刀片儿是钢铁的，可菜刀那么锋利用久了还得磨刀呢！不磨练葱都切不动。” “哎？林里哥，照你这么说，那磨一磨不就行了？还担心啥刀片儿磨损啊！” “你笨啊你，电推子它是两片儿刀片儿压在一起来割断头发的，要是磨的次数多了，那缝隙只会越来越大，就和剪刀似的。要是固定两片剪刀中间的那颗铆钉松了，剪东西的时候就得用力别着才能剪动东西。要是力气弱点儿，或者干脆没有别住，那直接就夹进去了。” “对对对，林里哥说的对。我有一次衣服上有线头儿，用剪刀剪的时候磨了好多次都剪脱了，还是我妈给我剪断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了啊！” 烫手小伙儿的手好像一直不怎么好用，用个剪刀剪线头儿都费劲，不过人家的这个解释没错。一个亲身说法把几个小伙儿给说的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四脚朝天见没有机会享受到，刚刚因为“望梅止渴”起来的一层鸡皮疙瘩也渐渐散了下去。虽然表情还算凑合，但眼神里面的那种失望可是十足十的。骗不过人。 林里想到了铁尺，就是那种按在桌子上用力一掰就会翁嗡嗡不停颤动的文具。不过这会儿那个东西不好买，要不然塞进四脚朝天的帽子里面去，啧啧啧，那家伙，脑壳里面的脑子都能打成糊糊。能做一辈子单身贵族不说，还能给家里省好大一笔钱。唉！可惜啊！生产力跟不上，这个暂时无能为力了。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有病。别人都是让弄一个激灵，害怕的不行。你可倒好，还爽上了，既然这样的话，我给你解决就好了。” 成虎刚说完话，就揭开四脚朝天刚扣回去的帽子，把手里攥着的一个松散雪球用手啪的一下扣在了四脚朝天的头顶上。碎雪刚一接触就啪的一下四散炸开。成虎为了模拟出四脚朝天想要的那种感觉，还用力了两下，有点儿华强玩弄封彪的画面感。别说，除了频率慢了点儿，其他的好像没啥可挑剔的。哦，可能积雪融化之后变成水比较麻烦。 “成虎，我xx。” 第220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5） 四脚朝天倒是被成虎的骚操作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这个鸡皮疙瘩是猝不及防的偷袭带来的惊吓，以及在头顶那种冰火九重天的反差所带来的。和他想的那种触电没有半点儿联系。 在四脚朝天喝骂出口的同时，成虎按着流程将高高抓起来的帽子又给四脚朝天给扣了回去。随后拔腿就跑。 等四脚朝天抓起帽子，把头顶上的积雪扫落了个大概，开始追逐的时候，成虎已经跑出去四五米远了，这么远的距离，估计今天想追上有点儿够呛。不过这也让林里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反派死于话多不是没有道理的。 四脚朝天今天可谓一连串的不顺利，从不慎暴露，棉帽被击飞，再到这次的头顶扣雪。可谓接二连三，层出不穷。而且这些事儿都和成虎这个小伙儿有关。一时间，成虎被有真火儿的四脚朝天追的在田埂上上下乱窜，以此来躲避四脚朝天的追杀。可四脚朝天正处于暴怒状态，就是甩不掉被耍的团团转的四脚朝天。你说气不气。 “啧啧！二蛋今天可发火儿了，连脑子都不要了。你看把个成虎给追的，上蹿下跳的和个猴子似的。地上明明那么大土坷垃随便捡，可他就是看不见。唉！！” “嗯！咱们刚好走的有些累了，要不先歇一会儿？” 啧啧！损友啊！都闹成这个样子了，竟然没想着拉架。不过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纷纷点头附和。站着看不过瘾，刚刚跑的又有些乏，所以现在开始找大块儿的土坷垃席地而坐。这是明着要吃瓜的节奏啊！要是带个小板凳儿那就更爽了。地上毕竟凉啊！别肚子着凉了。 “诺！尝尝！闲着也是闲着。” 烫手小伙儿坐着看戏就觉得嘴巴里淡的厉害，抠抠索索从兜儿里掏出一大把比芝麻粒大些的灰色小颗粒。作为这方面的爱好者，林里一下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可以用来榨油、做豆腐的麻？它还有一个更大的用处，就是炒熟了用来嗑，当做闲暇时刻的零食来吃。算是村里人为数不多的消遣。 “哇！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啊！我来村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玩意儿啊！” “嘿嘿，我今年收秋的时候在野外发现了几株野生的麻，等成熟了之后顺手就给薅回家里去了。正好冬天的时候闲着没事儿炒了吃。而且这玩意儿油性大，也算是不错的零嘴儿了。” 林里双手鞠着接过来一些，颠着整理成一堆儿后，双手合十反复的搓了起来。等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缓缓松开手。把搓乱了的麻又归置了回去。 这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堆被搓下来的柔软碎麻皮。控制着力道将杂质吹走，手心儿里只剩下光洁的麻颗粒。 用另一只手捏了大概七八粒丢进嘴里。用舌头控制着将多余的藏在了舌头下面，只留下一粒在舌头上，递送到门牙位置后，舌头和嘴唇合作再扶稳了，门牙调整着方向力度，轻松就破开了麻外面那层光滑结实的壳。 别看野生的麻颗粒不大，但是里面的籽儿可鼓鼓的，扣在另一半儿里面挤紧紧的，舔了半天就是不出来。林里怎么说也是嗑了多少麻的熟手了，当即用门牙尝试着抠里面的籽儿。但是天不遂人愿，籽儿竟然破掉了，一半儿掉下来了，但还有一半儿在里面卡着。 这个时候，虎牙就派上用场了。将带着半边皮的半个籽儿再用舌头刮拉到虎牙的位置，控制着方向力道对准虎牙上面的那个尖儿，用力一刮。籽儿和外壳轻松脱离，把皮送到嘴唇那里暂时储存，轻咬籽儿，一股浓郁的被炒熟之后的油脂香味在林里口腔里面炸开。这就是原味啊！ 噗~~ 咀嚼了籽儿，就不怕捎带着喷出去了。这时候用力把麻皮喷出去，林里从舌头下面又调出一颗麻来。继续重复刚才的操作。 “唔~~这个味道好哦！特别的香。炒的火候儿很合适啊！不糊不生的，你这好手艺啊！” “哈哈哈，没啥，算不上什么手艺。就是炒的时候不能用大火，那样容易外焦里生。我这个是用小火儿慢慢炒熟的，容易控制火候儿。” “嗯！林里哥你猜错了，主要不是火候儿和手艺的功劳。都是因为没多少柴禾舍得烧，所以就这么硬生生捂熟的。” 爬树小伙儿端起碗来吃肉，端着碗就开始骂娘。把烫手小伙儿弄的很没面子。明明就是火候儿和手艺的事儿，非得说的那么上不得台面。 “来来来，把我的麻还给我。别吃。白来的东西你闭嘴吃就行了，非得和二蛋似的叨逼叨叨逼叨。小心我下次不给你带了。” “哎呀！怎么炒熟的都不影响它是零嘴儿的事实啊！你都给我了，怎么能要回去呢！真是的。” 爬树小伙儿躲开了烫手小伙儿的抢夺，因为怕被抢走的缘故，连外面那层皮都没有搓，直接一把全都丢进了嘴里。看来是个嗑麻的高手了，而且还是个大舌头，要不然盖不住。 林里自问他舌头下面放麻的极限是十五颗，多了就遮盖不住了，吐麻皮的容易捎带着喷出去。挺浪费的。 “哎？对了。家里还有没有生的麻了？” “有啊林里哥，怎么的？你想种啊？” “是啊！这玩意儿不用怎么伺候，有点儿地方就能长。而且产量还不错。闲下来的时候炒点儿吃也挺不错的。这东西油性又大，来上这么两把，就感觉肚子鼓囊囊的，特别的扛饿。” “嘿嘿，当然有了。我当时也有这个想法，还专门儿挑了些大的出来做种子，打算春天的时候在院子四周播种呢！没想到林里哥和我的想法一样。你放心吧！明天再出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两把。” “用不了那么多，就房前屋后那点儿地方，我能种多少啊！有个十颗的就够够的了，多了也是浪费。” “林里哥，你别和他客气。这小子经常去野外寻摸那些野味儿，像什么沙棘啊！木瓜啊！野果之类的，会的可多了。” 林里重新打量了一下长相平平无奇的烫手小伙儿，果真不可小觑天下英雄。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野外采集的小能手啊！也就是地方不对，要是放到山里面，或者老林子里面，绝对是个能从里面发财的家伙。 “那好吧！我就厚颜收下了。等明年秋天收获的时候，我再送你一些作为补偿。” 烫手小伙儿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倒不是真的舍不得那么点儿麻，还非要等来年要点儿回报之类的。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建立在有来有往的基础上。你要是扪心算一下和你关系好的朋友之间的账目，你会发现两人都在默默付出和收获，最赚钱的应该是卖东西、提供服务的商家了。当然了，那些酒肉朋友就算了。那都算不得朋友。所以综上所述，国家有必要在教科书里面添加关于交朋友的章节内容作为课文，不光能规范人际关系，搞不好还是一个经济增长点呢！ 嗑~~噗~~ 林里和烫手小伙儿、爬树小伙儿排排坐，嗑麻！吃的满嘴流油不说，每一次喷出麻皮，都带着点儿玩闹的心思。将麻皮喷的到处都是，不一会儿就在前面的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至于四脚朝天和成虎两个，上坡的时候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喉咙早就火烧似的。这会儿两人绕着田垄你追我赶，舌头早就吐出来了。而且林里要是眼睛没花的话，还能看到两人嘴角流出来的白浆，哦不，白沫。啧啧啧~~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 “嘿~~你俩差不多行了啊！这边儿有麻嗑呢！你俩要是不过来，一会儿我们可嗑完了啊！” 年轻人好面子，起了争执很难安抚下来，尤其是林里他们三个这种不负责任的朋友，在一边儿看热闹更加火上浇油。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台阶儿来下。所以当林里扯着嗓子喊完，两人互相瞪着对方放了些狠话，反而一前一后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咳咳咳~~” 吃饭喝水的时候不要说话，最主要的就是怕分心呛着。林里刚才一边儿嗑麻，一边儿扯着嗓子喊话。这会儿两人的矛盾暂时停下来了，但是林里也被嗑开的麻皮给呛进了喉咙里面。有一种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估计是半球形状的麻皮吸附在嗓子眼儿上面了。 “he~he~嘶~嘶~~” “林里哥，你没事儿吧！” “呃呃~~没事儿，就是嗓子上面贴麻皮了，现在急需要一口水往下冲冲。” 林里的话刚说完，几人都咽了口唾沫。实在是太渴了。 “那咱们赶紧走吧！回家里弄点儿热水喝。估计两口就冲下去了。” 成虎的提议顺了民意，大家也都没啥可辩驳的。反正都是要绕着回家的，早走比晚走强。 “哎？你带的麻呢？我们过来半天了，你也不说分点儿过来？” “分啥分啊？我就带了一把而已。你俩在那里耍猴儿的时候我们三个就嗑完了，没有你俩的份儿了。” 烫手小伙儿倒不是抠门儿，而是开玩笑。果然，话音刚落，就被成虎和四脚朝天两个刚才还不共戴天的家伙给一左一右各控制了一条胳膊，瞬间拿下。不安分的双手就开始往人家的兜儿里面插。 “你小子，玩儿我们呢是不是？出门就带一把麻出来，谁信啊！你外号不是叫大口袋吗？啊？” “大口袋？” 哎哟！俗话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儿。这烫手小伙儿会采集，叫大口袋也正好啊！要是这会有乾坤戒指、储物袋之类的概念，搞不好外号儿还能再响亮一点儿。不过到时候叫套子就糟了。那可不是个好称呼。 “哎呀！别扭胳膊，别扭胳膊，疼疼疼~~~” 朋友之间玩儿闹起来就没有全都感到舒服的时候，这才叫纯真的友谊。要是都舒服了，那就说明这段儿友谊不纯洁了。啧啧~~ “林里哥还不知道吧！大口袋这个外号叫的可有来历。话说有一年秋天收成不错，大家就想着肚子里面亏空了一年了，看着打谷场上面的粮食，就想偷偷往家里找补点儿粮食回去。 别人都是帽子里面、口袋里面塞点儿，一把一把的往家里运，取的就是个积少成多，即便被抓住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咱们这位大口袋可好，看别人装的少，就显自己呢！直接把裤子脱了，裤腿儿一扎，就装了一裤子粮食打算扛回家。 可看场面的人眼神儿再不济，那一条撑的鼓鼓囊囊的肥裤子谁看不到啊！就被当场抓了现行了。本来队长要处罚他的，但一来大口袋当时才七八岁，岁数小，童言无忌嘛！二来他这个做法太粗糙了，粗糙的大家不知道是他岁数小不懂事儿，还是闹着玩儿呢！所以就把他父母叫来训了一顿让严加管教，就给给放了。从那之后，咱们这位就得了个大口袋的外号。” 这边儿爬树小伙儿刚讲完大口袋这个外号的来历，那边还在遭受酷刑的大口袋还未妥协退让，身体一扭一扭的阻止了两人的行为。听到这边儿有人说他曾经的糗事，立马就抬起头破口大骂。 “滚吧你，你有什么脸笑话我！你个大裤裆，真是不害臊。” 咦？林里好奇的看了一眼爬树小伙儿的裤子，心说这在正常范围呢吧！难道是有个志强那样的老娘，棉花没铺匀实造成的误会？ “滚滚滚，你再多嘴我就打死你。” “哈哈哈，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你还怕个啥啊！不就是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憋不住了，又不敢和老师请假去厕所嘛！咱们都是小时候过来的，我理解你。” 第221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6） 四脚朝天和成虎知道又要有好戏看了，而且刚才趁着掰胳膊的时候早就从口袋里面掏了一把出来了，够两人吃的了。所以就暂时放松了对烫手小伙儿，哦不，应该是对大口袋的控制。 “哇呀呀呀！你个大口袋找死。” 爬树小伙儿，也就是我们的大裤裆此刻化身为风一样的男子冲向了大口袋，成虎和四脚朝天见有好戏看了，两人急忙松手让开了位置。往嘴里塞了一把麻开始笑盈盈的看热闹。话说做个吃瓜群众真的没什么不好。 “不就是拉裤裆里面了吗？老师都没有骂人，还夸奖你肠胃好，不用棍子往外掏呢！一使力气全都齐活儿了。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你就知足吧你。” “你个大口袋，你怎么不说你上完厕所不擦，裤子里面干一层湿一层的糊了那么一大摊，把粮食都给弄的污损了那么多。” “啊~~我去，气死我了，你个不要碧莲的。你怎么不说当时你还带出来好几个臭屁呢！现在咱村里的女生见着你都要绕道走。” 哎哟！林里越听越心惊，这算不算互相揭老底啊！好像两人这么做没有受益者啊！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吗？ “林里哥，这俩活宝可有意思了。当时两人是坐同桌的。发生了这两件事儿之后，大家都叫他们屎尿兄弟呢！我记得当时还有顺口溜呢！怎么唱的来着？？？” “咳咳~~大裤裆，爱吃鱼，胆子小。要拉屎，不敢讲，憋不住。大口袋，离的近，帮着接了一裤子，弄的粮食喂了鸡啊！喂了鸡！！” “啊~~你们两个，敢编排我们！弄死你们。” 大口袋和大裤裆在四脚朝天吟唱的童谣声中暂时放下了各自的仇恨，开始联手对付抖他们糗事的成虎和四脚朝天。 林里就和吃瓜群众似的将最后一小把麻丢进了嘴里。话说人真是善变，一会儿一个立场。上一刻还是仇人，下一刻又是同伴。只有林里和大家没有什么冲突，把麻皮喷的噗噗响。拉架是不可能拉架的，谁知道会不会被误伤到。 二对二的战斗很不好打，无非就是分成两拨，各自一对一。要不就是各自站在一起二对二，但也还是各打各的。而且手里都没有趁手的兵器，所以一靠近就变成了摔跤。双方又实力相当，又没有专业的学习过战斗的方法。只是互相抱在一起各自憋着劲儿的往外发泄，想起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到最后，输赢没出来。倒是个个衣衫凌乱，娇喘吁吁。看起来~~有点儿污啊~ 林里又把一粒麻皮吐掉，旁光一扫。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嗑麻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好像有一个白色的心形一闪而逝吧！ 正在思索的时候，一副萌宠模样的动物出现在了田垄的下面。伸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带着一丝好奇，看着不远处高地上的几个动物抱在一起扭动着。像是在看戏台上的表演似的。 “嘿~嘿~嘿。你么不要再打了啦！” “林里哥，我们没有在嘿嘿嘿，你不要误会人。” 我去，不愧是结了婚的人啊！懂的就是多。这都能听错。不就是怕打草惊蛇压低声音说话嘛！就不能专心点儿听一下。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田垄下面有个什么动物。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唔？四个精疲力竭的小伙儿都停了下来，摇晃着留着热汗的脑袋，就看到了在田垄下面吐着白气的傻狍子。一个个的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都是什么运气啊！难道这就是积攒的人品吗？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了吗？ “嘘！都不要说话，不要动。别把傻狍子给惊走了。” 呼呼~~ 在场五人除了林里独处，其他人都怀里搂着一个，手还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个时候也都不嫌弃对方了，抱在一起喘着粗气休息，热乎乎的白气喷在各自的脖颈上，都没有丝毫芥蒂。为的就是等待休息好了之后的大追杀。 蹭~~~ 傻狍子耳朵一竖，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拔腿就跑。看的在场几个正在恢复体力的家伙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追啊！傻蛋。看毛看，我脸上有花儿吗？” 大口袋和四脚朝天抱在一起面面相觑，互相喷着白色的雾气。被成虎一声怒喝打断，纷纷不知所措的推开了对方，扭头开始狂吐唾沫。 腾腾腾~~ 成虎见机的快，先跑了出去。而四脚朝天是个嘴馋的，跟在后面就追了上去。一边儿跑一边儿还擦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大口袋把唾沫给喷进去了。 这里面林里的体力保存的最好，但在坑洼不平的耕地里面也不敢跑的快了。反而开始边跑边抠土坷垃起来往过丢，砸到傻狍子没什么用，为的是惊吓对方，拖延它的逃跑速度。顺便儿能大致控制它跑的方向。 但一只傻狍子哪里是他们几个疲兵能追上的，等跑了几分钟后，狍子那一甩一甩的白色心形终于渐渐下沉，消失在了绵延不绝的田垄下面。 成虎拖着沉重的脚步渐渐停下，一口气松了，那就到了停的时候了。发泄似的将帽子给丢在了地上。看不见也就罢了，看到了还让人家给跑了。那就太失望了。 “唉！到嘴的鸭子飞了啊！” “！今天这么好的运气都给丢了。岂止是到嘴的鸭子给飞了，明明是到嘴的十来只鸭子飞了。” 这个时候，跟在后面的两人也追了上来，呼吸声就和风箱似的，刺耳的很。林里怀疑这么冷的空气，会不会把两人的气管给冻上了。 两人正要说话，就被成虎举起手来给制止了。 安静的野外，渐渐有说话声靠近。几人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帽子的脑袋渐渐从田垄下面露了出来，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咦？打头的那个是志强的爸爸。” “啊？难道是~~” “闭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今天下午从林子里面吃完烧葱，就一直在这里逮兔子、打狍子。明白了吗？” 几人很有默契的三两句商量好了对策，等志强一行人过来的时候，脑门儿上的热汗都开始变凉了。 “哟。大老远的就看见这边烟尘缭绕，你们几个小娃娃在这里干嘛呢？大冬天不在家里猫冬，反而来这荒郊野岭的干嘛啊？看那头上的汗水，干啥坏事儿了？” 我擦！几个人心里一阵突突。别不是被看出了什么吧！ “嘿嘿，叔儿，我们在这里撵兔子、打狍子呢！您这带着一群人干嘛呢？是不是生产队里面又有什么安排啊！是不是又要打机井啊？咱们村里的不是已经打完了嘛！难道是又增加的？” 志强爸爸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的扫视了几眼才开口说道。 “没啥。你们今天下午一直在这里？” “对啊！我们在林子里面吃完烧葱就过来了。一个下午半只兔子都没看到，倒是刚刚看到一只傻狍子，不过我们跑的慢了，没有打到。您刚才大老远的看到的尘土飞扬，可能就是我们弄起来的。” 说话间，刚刚跑的不见了踪迹的狍子已经从土坡下面的沟跑到了对面的土坡上，引的一群跑上来的村民争相观望。不过这个距离让人看的绝望，只能远远的看着傻狍子那一身美肉暗自渐渐远去暗自咽口水。 “唉！多大的一只狍子啊！就这么让他给跑了。” “叔儿，你们要是早点儿上来，搞不好咱们还能来一场围猎呢！” “哈哈哈，一只狍子能出多少肉啊！都不够这么多人分一口汤喝的。对了，你们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从村里上来的外人啊！” “在你们上来之前没见过，我们下午一直在这里来着。对了叔儿，你们是找什么人吗？是不是有外村的人来咱们村里偷东西了？都丢了啥？损失大不大？” 这年头儿大家日子过的普遍不好，馋的实在忍不住了跑到外村偷个狗什么的解馋很正常。而且这会儿通信落后，又没有摄像头什么的，再加上案值较小等因素。所以盗窃案一般不容易告破。 但盗窃就是盗窃，不劳而获固然爽，但丢东西的人那就难受死了。尤其是修狗这些看家护院的动物，养的都有了感情了，一旦丢失，更是让人难以忍受。所以各村只要有了盗窃案发生，一般大吼一嗓子就能跑出来一群拿着木棍、农具的壮劳力。 虽然不知道志强的爸爸是用什么借口带大家出来的，但估计不是儿媳妇儿上厕所被这样的借口。无论哪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女性身上，结果几乎都是两败俱伤。受害的一方甚至受伤更重。尤其是长的漂亮的。 “没啥，就是我家里一只打鸣的大公鸡丢了。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看到它在院子里刨食儿呢！这到了半下午反而不见了。你也知道，我家又在村口这里住着，真要有个外村的小贼过来，还真是防不胜防。” “是啊！是这个理儿。不过叔儿啊！我们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边儿跑。唉！狍子也没抓到，要不我们几个和叔儿你们一起去找吧！真要是有外村人来咱们这里偷鸡，逮到了还不得打死他。” 志强的爸爸身后几个村民和林里都认识，互相又有来有往的聊了两句。但最后也没有让林里他们五个人加入进去，不是不想欠人情，而是他们找了一大圈儿了，实在是没有再找下去的必要了，大家决定原地解散，各回各家。 等志强的爸爸带着一伙儿人垂头丧气的开始往回走的时候，林里他们五个也聚在了一起。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一个个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的。有得有失啊！ “志强怎么没上来啊？我在人群里面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我还想看看他现在的衰样儿呢！” “废话，志强这会儿那个德行。走路都哆嗦，还上坡来找偷鸡的贼？那还不得一群人扎个担架轮着抬他回去啊！唉！算了算了，今天就这样吧！咱们也回家吧！” 几人沉默着没有说话，今天实在是太丧气了。 沿着志强的爸爸他们一群人走的小道，几人控制着速度，身上酸涩的厉害，一个个摇摆的厉害。 等看到村里的房屋之后，五人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他们也是第一次相跟着跑出了这么远的距离。太远了，都能碰到狍子了。 几人沉默无言，正打算在下一个路口就分开各自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顶着大红冠子的公鸡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不远处的一个土坡上走了下来。 在林里他们五人看着大公鸡的时候，大公鸡显然也有所感应发现了他们几个人。但一只生活在人类群体中的大公鸡对这种两脚羊早已见怪不怪，抬起翅膀动了两下算是打过了招呼。连一声鸡叫都懒得发出。傲慢的很。 “成虎，这只大公鸡不会是志强他们家的吧！难道志强的爸爸带着人上来，真的是为了找偷鸡贼？” 一想到他们在看小可的时候，有人在看着他们。几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想想就可怕啊！ “咋办啊！咱们这是让人家给抓住把柄了。” “哎呀二蛋，你别急。万一咱们是前后脚呢？你想啊！小可发现有人在他们房后的土坡上面的时候吼了一嗓子。然后一家人以为是有人想盗窃。他们一家人急忙清点了一下家里的财物，发现丢了一只大公鸡，你说我这个推理是不是很合理啊！” 林里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推理挺完美的。不过见其他三个都还在思考，所以接着解释道。 “如果那个偷鸡贼在我们后面，那他肯定偷不了鸡了。毕竟志强一家人那个时候已经有了防备了。” 第222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7） “哦~~对对对，顺序，顺序很重要。” “哎？不对啊林里哥，既然有人偷了鸡，那为什么这只大公鸡还会出现在这里啊！这不符合推理啊！毕竟一只大公鸡也不难控制，体重也就三四斤，扭断脖子提着就走了，不至于逃跑的时候丢掉啊！而且它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嗨！这个还不好理解吗？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根本没什么偷鸡贼，大公鸡是自己从家里跑出来闲逛的。二蛋弄掉土坷垃之后让一家人有了警觉。加上大公鸡找不到了，所以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嘶！！也就是说，这只大公鸡现在处于丢失状态？而且偷鸡贼还不知道是谁？还有啊！咱们偷~~咳咳~~” “嘿嘿，几位，咱们把这只大公鸡带回去怎么样啊？” “额~~林里哥，今天后坡上面就咱们五个人在。大公鸡要是丢了，他们会不会对我们有所怀疑，现在正在暗地里面盯着我们呢！” 别看四脚朝天馋嘴，但一说到吃的还是很有脑子的。 “嗯！二蛋这个说法也没错。毕竟我们是出现在可疑地方的人啊！不过富贵险中求，想吃肉就别怕拔毛。怎么样？咱们把这只大公鸡拿下，然后藏起来怎么样？这么冷的天气，估计也坏不了，等风声过了咱们再打平伙？” “额~~” 见几人还有些犹豫，林里继续说道。 “咱们恢复体力的时候，那只傻狍子耳朵一动，然后才被惊着跑掉的。我估计这和志强的爸爸他们一伙儿人有着很大的关系。比如：他们上来的时候动静太大，把咱们打平伙的美肉给惊跑了。” “啧啧，对。真是可恶。他们怎么能不干人事儿呢！我的好几顿狍子肉啊！” “哎呀！要知道那只狍子能有五六十斤重呢！全让他们给搅和了。咱们逮他一只鸡都是轻的啊！逮他个二三十只才是等重的啊！便宜他们了。” 几人争相发言，统一了思想，对视一眼都带着一种赞同。不过野外不是个存放食物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被鼻子灵敏的什么动物给挖出来吃掉，到那个时候就惨了，典型的杨白劳啊！而新时代的所提倡的，就是不让杨白劳这样的悲剧人物出现。 所以众人商议之后，决定把大公鸡直接带进村里。至于怎么带，那也简单。把大公鸡的脖子扭断，然后塞进四脚朝天的衣服里面。几个人磨磨蹭蹭的往回走，等天色昏暗之后再进村。到时候，五个人挤在一起走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几人玩儿的好，亲热的缘故呢！反正他们都是一起从小玩儿到大的好基友。 等一行人运动到四脚朝天那套等着结婚而修建的窑洞之后，把死鸡存放好，等过一段时间丢鸡的事情风平浪静之后再开始打平伙。啧啧啧，完美的计划。 大公鸡活了好几年，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几人怕闹出的动静太大，不敢强攻，一时间竟然看着磨磨蹭蹭往家里走的大公鸡毫无办法。 “大口袋，把你兜里的麻掏出来当诱饵，趁它吃的时候咱们再抓它。” “哎？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啊！这个法子好，大口袋，快点儿的，贡献点儿麻出来。” 大口袋闻言按住了口袋，明显是不愿意。 “别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搓下来的啊！丢了多可惜啊！” “哎呀！大口袋。别这么抠门儿嘛！等把大公鸡逮到了，咱们就有鸡肉吃了。到时候给你分个大鸡腿儿。这叫以小博大好不好。你想啊！半把麻换一只大公鸡，哪个合算啊！到时候别说鸡腿了，舀两勺鸡汤喝都美滋滋的。” “不错不错。到时候分菜的时候，我多给你两勺鸡汤。拿回家泡窝窝头都是香的我告诉你。” 四脚朝天的演技很浮夸，咽唾沫的动作太明显了。 但两勺鸡汤加一只大鸡腿，在这个饿肚子的年代是个人都扛不住。更别说这是肯定能实现的许诺了。 大口袋磨蹭了半天，只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了二三十颗麻。看的四脚朝天一阵无语。 “哎呀我说大口袋啊！你咋这么抠呢！反正你明年肯定要种麻的，多拿一点儿出来也没啥。今天要是逮到鸡了，光是那两勺鸡汤就能顶你多少把麻了。” “唉！行行行，都给你都给你。” 大口袋被说的满脸通红，伸手进兜里用力抠了半天，终于抠出了一把混杂着麻皮的几十颗麻。一看就是剩下的全部了。 四脚朝天满意的接过麻，也懒得吹里面混着的麻皮，反正都是偷鸡用的诱饵，往地上丢的东西，也没啥必要了。 “咯咯咯~~” 四脚朝天好像干过这种活儿似的，弯腰迈着小碎步，手半张着朝大公鸡走去，还一边学着鸡叫，果然吸引了大公鸡的注意。 “咯咯咯” “咯咯咯” 两个不同种族的两脚兽，驴唇不对马嘴的用同一种“语言”互相吸引着。但大公鸡对陌生人显然有着警惕。所以四脚朝天找了个两者中心位置的地方，将手里的麻一下都丢了出去。 果然，大公鸡估算了一下两人的距离，看到地上散落的一层麻就小跑了过来。在啄食麻的时候，还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四脚朝天的动向。 再聪明的猎物也躲不过猎人的追捕。更别说这种明晃晃的诱捕了。 啄了几下之后，大公鸡已经被散发着香味的麻所征服。不再关注四脚朝天那个家伙。而在四脚朝天吸引大公鸡注意力的这一段时间里，林里他们其余四人都运动到了不同的方位。流着馋涎的几人可没有围三阙一那种古人的好生之德，谁让猎物太少了呢！ 终于，在大公鸡完全放松警惕，而地上的诱饵已经所剩不多的时候，五人各自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压低脚步声，朝中间的大公鸡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四脚朝天不愧是扮演过反派的家伙，偷鸡就偷鸡，飞扑上去的时候还非要大吼一声。不过这一声吼的好像挺有效果，把大公鸡吓了一跳。等四脚朝天把它按在地上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可这个时候想叫已经晚了，四脚朝天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已经抓住了它的脑袋。随后咯嘣一声，大公鸡剧烈的挥舞着翅膀挣扎了两下后，双腿一蹬，彻底的不动弹了。 “我去，这得有小四斤吧！” 四脚朝天抓住鸡脖子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土，晃悠了两下后说道。 成虎过去接过来掂量了两下，认可了四脚朝天的说法。 “不错，等杀了之后能出个两斤半左右的肉。哎呀！冬天了啊！咱们也要搞一顿铁锅炖大公鸡打牙祭啦！” “哎呀！你们别掂量了，放在我那里还能偷吃了怎么的？快点儿的，赶紧把鸡塞进我肚子里面，咱们也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四脚朝天打掉了大口袋他们伸过来鸡的手，撩开衣服一把把大公鸡塞进了怀里扭头就走。 大口袋满脸不愤，正要破口大骂，不成想，作案现场是要被破坏的，眼看几人就要踢土掩埋现场。大口袋着急了。 “别别别，帮我先把剩下的麻捡一下。” “哎呀大口袋，喂鸡都喂了那么多了，能剩下多少啊！至于吗？” “呸。你们一踢土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了，但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人为的。而且土里面还有炒熟的麻，你看别人到时候会不会依着这点儿线索找人。” 林里摸了摸脑袋，心说这是什么人啊！抠门儿就抠门儿，可说的又这么有道理。 “唉！快点儿捡吧！也没剩下多少了。早点儿弄完早点儿回家。” 混在田地里面的麻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更别说四脚朝天刚才扑上来扑腾了那么一顿了。不过四人努力了一下，还是找到了大约二十多颗。总算是为大口袋挽回了一点儿损失。 等用浮土把现场的痕迹消除之后，四脚朝天已经顶着个大肚子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了。别看人家等的时间长，但人家有玩儿的东西啊！一手托着衣服，一手伸进里面摸大公鸡。嘿嘿傻笑的样子有点儿痴汉的韵味。 “喂，快点儿走了。等放到你家里，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不过千万要记得，别把鸡给捂臭了。得让它冻的硬邦邦的知道吗？” “呸！你才把鸡解冻了玩儿呢！我就是摸一摸它能出多少肉而已。想着怎么做好吃。” “别想了，铁锅炖大公鸡，再弄上点儿土豆儿、豆腐、白菜之类的乱炖就行了，不用想那么多。” 四脚朝天抱着鸡没说话，一圈人把他挤在中间，借着昏暗的天色，悄悄进了村。碰到偶尔出现的村民，都礼貌客气的打招呼，然后镇定的离开。 等回到四脚朝天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几乎全黑了。 各自拿了那天留在这里的工具，一个个的迈着欢快的小步伐各自回家去了。 ······ 经过一天的奔波，林里身上累的厉害。不过等饭后推开自己那边的房门时，发现地上有一队黑色的阴影，好像堆了什么东西。 拉着灯泡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一堆金灿灿的玉米棒子。 这会儿，淑芬放下孩子也推门进来了。 “哎？淑芬？这是干嘛啊？怕下雪的时候把玉米打湿了？” “不是啊！玉米已经全干了，到了能脱粒的时候了。本来咱妈说弄到那边去一家人一起剥的，可还有两个孩子在呢！我没同意。” 说话间，淑芬已经搬着两张灶台前的小凳子放到了玉米堆前，率先坐了上去。 “看啥啊！过来帮着脱粒啊！” “哦哦，马上马上。” 多少年了啊！自从有了手摇脱粒机、电动脱粒机，乃至后来的收割机，林里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种原始的脱粒方法了。完全没有工具的那种。 林里也不矫情，对这种睡前的消遣也很怀念。环顾房间看了一下，估计也就差一台播放电视剧的电视机来陪衬了吧！不过他这边儿有收音机在，倒也合适。 “大晚上的听什么收音机啊！真是的。” “嘿嘿，静悄悄的干活儿挺乏味的。再说了，好长时间没有开收音机了，我打开让它通通电，别放坏了。” “哦？收音机还能放坏？” “嘿嘿~~别说收音机会放坏，就是人长时间不用，也会出问题的啊！” 林里满脸猥琐笑容的将小凳子搬到淑芬身后，坐下后环抱住了淑芬。都是老夫老妻了，也没那么多讲究，直奔重点。 啪~~ “让你干活儿呢！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啥。” 别看淑芬将林里的手打开了，可林里也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坚持了几次后，淑芬上下失守，也不再坚持，只是抿着嘴，还坚持着。 两只干透了的玉米棒子贴近用力摩擦，刷拉拉的金黄色玉米粒就掉了下来。正待罗衫半解的时候，一直留意着隔壁动静的林里听到一声房门开启的声音，急忙搬着凳子坐到了淑芬旁边。 淑芬也急忙从无意识的状态中惊醒，顾不上白林里一眼，拽了拽衣服，又急忙搓起了玉米。 吱呀~~ 丈母娘打门，见两人都忙着干活儿，也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两孩子都睡了，我过来帮着干点儿活儿。林里第一次干这活儿吧！看你都搓不下来。” “妈。我看淑芬干活儿挺简单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有点儿难了啊！” “简单，你找一根缺了玉米粒的搓就简单了，不挤着就好弄。” 丈母娘说着话，拿了一把螺丝刀过来。从玉米棒子末端扒拉下来几粒之后，对准一行玉米粒用力一插，刷拉拉，一条像是豁牙了的缺口就露了出来。 再之后，捡起一条玉米棒子对着那条豁牙的玉米棒子互相摩擦，玉米粒开始不停的往下掉。而那条没有缺失玉米粒的玉米棒子在不断的摩擦下，也渐渐打开了缺口。 第223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8） 林里在一旁看的恍然大悟，学着丈母办法试了试。果然就见了效果。不过心里却是在想着，俩孩子怎么还不哭呢！现在你们的亲爹需要你们的助攻啊！ 噌噌噌~~ 哗啦啦~~ 伴随着收音机里面字正腔圆的广播声，一家三口围坐在玉米堆前干着活儿。林里本来是坐在凳子上面的，但是丈母娘过来之后没有凳子坐，所以林里就主动请缨坐到了玉米棒子上。 别看玉米棒子不平整，但上面滑溜的很。要是坐不稳，很容易滑溜，不过林里大，受力小，坐上去不容易压塌，还挺舒服的。而且坐在玉米堆上都不用保持什么姿势，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一览众山小，看见哪个玉米顺眼就挑选哪个过来摩擦，有一种称王称霸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坐在这里正好和淑芬面对面。看着好长时间没有亲热过的妻子，林里这也算是望梅止渴了。就是今晚估计不好过，土坡上跑了一下午，再加上精神上的刺激，搞不好就要溢出来了。 ananan~~~ 听到隔壁微弱的哭泣声传来，林里一抬头就看向了淑芬。而丈母娘忙着去哄孩子，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等听到隔壁房门关闭的声音后，林里再也坐不住了。 淑芬也没有怎么反抗，只是轻轻推了几下推不开，就被推到了窗台上呜咽了起来。 果然，林里刚才的说法是正确的。人长时间不用，真的会坏掉。不是有一句话嘛！用进废退。所以这一阵无声的暴风雨来的快，去的更快。 不过许久未亲密接触的夫妻二人都很满意各自的表现。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又忙活起了眼下的活计。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啊！ 夜更加黑了，林里抖搂完身上带着的红色玉米棒碎屑，把打着哈欠的淑芬送回隔离，才一溜烟儿的小跑着去了厕所。 第二日，林里又和几个小伙伴儿在村里的岔路口会和了。毕竟红手绢儿的秘密还未揭露，心里总是痒痒的厉害。而且拿刀小伙儿那家伙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追问的缘故，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 “唉！今天出来的时候我还专门儿去他家叫他去了。说他生病了赖在炕上不起来。” “啊？什么病啊？要不要去他家里看看去啊！毕竟是发小，不去看看不合适。” “切！看个屁。他这得的叫相思病，你去干嘛啊！你治得了吗？” 四脚朝天自从开始备战相亲之后就越来越开窍了。倒是把个大裤裆闹得特别不好意思，他好像有点儿落伍了。不过他看向大口袋的时候，竟然惊奇的发现大口袋一脸忧郁，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儿小帅。 “哎！你这什么表情啊！难道你懂相思病？” “相思病？唉！我当然懂了。你是不知道，我看着我家凡凡一天天的长大，我就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每天出来的时候它看着我的眼神，简直都要让我心碎了。还有每天回到家里的时候，摇晃着小尾巴扑在我怀里的时候，嘶~~啊~~要不是和你们关系不错，我都不打算出来了，在家里配我家凡凡不好吗？” “咦！好恶心啊！不就是一只狗吗？搞的好像老婆似的。合着在你心里，我们还不如一只狗对你重要？”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能和我家凡凡比？你连它一只脚指头你都比不上。” 看着大口袋那神情表白的模样，别说大裤裆抖搂着鸡皮疙瘩跑开了，就是林里他们几个，也急忙绕开一大圈儿，和大口袋保持着距离。太恶心了。那哪里是思念他家的宠物小狗？明明是想老婆呢！ “大口袋，你家那只凡凡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啊？你是问我家凡凡啊！？” “嘿！不问你家凡凡还问哪个啊？难道你家里除了凡凡，还有什么亦亦不成？” 林里吃惊的看了一眼大裤裆，差点儿以为这家伙也是个重生的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字合起来之后的含义啊！ “哪有什么亦亦啊！只有我家凡凡。哦~~我家凡凡是公的。不过你别看凡凡是公的，可比母的还要好看。哎呀~~啧啧~~” 眼见大口袋又要陷入到某种奇妙滋味的回味中去，林里急忙插嘴道。 “大口袋，我要的麻种子呢？不会是忘记带了吧！” “哦，麻啊！带着呢带着呢！我昨晚回去之后就装好了。我可是个讲信誉的人，不会说话不算数儿的。” 大口袋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包袱递给了林里，林里打开结一看，足足有两把的麻露了出来。个个颗粒饱满，外表光滑圆润，个头儿能有豌豆那么大。一看就是能生育出好后代的种子。 “谢了啊！等收获了还你一升。” “林里哥，你不能对他这样儿。借出来两把就要收回去一升，那不是比旧社会的地主都要贪婪了嘛！到时候你就挑选那小的还上两把就行了。要知道小的放的多，他还赚了呢！” 大口袋本来就要开口拒绝，不过被四脚朝天这么抢了先，而且还这么编排他，差点儿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二蛋别瞎比比，这里有你啥事儿啊！我给林里哥点儿种子怎么了？我是那种提回报的人吗？林里哥你别听他瞎说，都是一块儿玩儿的朋友，你到时候真要是给我还回来，那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林里想了想觉得人家说的挺对。毕竟村里每到栽种蔬菜的时候，都是互相帮衬着，谁家的菜秧子有的剩，都是免费赠送的。更有那胆子大的，直接去家里问有没有剩下什么秧子，家里还有点儿不够。也没有见谁专门儿还过。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不过你这块儿布我肯定要还的。” “嘿嘿~这个当然了，那可是我的手绢儿啊！”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林里手中抓着的布块儿，齐齐发出了一声“咦~~~” “怎么了？我的手绢儿怎么了？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昨天和我娘打听完绣工之后，我娘昨天下午才给我新做的手绢儿呢！我都没用过，你们干嘛那个表情啊！切！瞧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林里刚才呼吸都差不多要停了，直到听到这些解释，急忙把种子倒进了上衣的口袋里面，把手绢儿还给了大口袋。毕竟是人家母亲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自己拿回家里再还给人家，好像有些不大好。 “嘿嘿~~你们还没有用过手绢儿吧！你们看我这个，我妈专门儿还给上面绣东西了呢！可好看了。” 几人闻言挤了过去，就见大口袋拉展的粗糙手绢儿中央有一个有着弧度和凹陷曲线的一个挺圆融的东西，林里看了半天没认出来。虽然和手绢儿不是那么搭调，但有总比没有强啊！ “大口袋，这是绣的啥啊！看那圆滚滚的样子，像是个大啊！不过你娘给你的手绢儿上面绣个干嘛啊！哦~我明白了，难道是怕你用错地方了？这不是用来擦嘴和鼻子的手绢儿？” “我擦！大裤裆，只有你才需要专用的手绢儿来清理局部。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手绢儿，比那个什么绣着鸳鸯戏水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可拉倒吧！人家那红扑扑的一大片，上面还有鸳鸯戏水，就是捂的臭了点儿。你这个呢？手绢儿的布本来就黑黢黢的，再加上中间的那一个像是的东西，看起来比我家的抹布都要不如。” “呸！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本来就是啊！那不是的话，你说那是什么？” 大口袋捧着手绢儿认真看了半天，他还是没有看出来。话说昨天晚上交给他的时候，他就没看出来。但是本着不敢问的原则，他也就把这个疑惑压在心底了。谁知道今天刚拿出来就被自己的同桌儿给看透了。天地良心啊！他都没想着拿出来用。毕竟捏着鼻子喷鼻涕什么的最爽了，最重要的是不用洗手绢儿啊！ “我我~~对了，这是苹果。就是咱们园子里面的那些小苹果。你看，这小小的不正好配得上嘛！” 众人回想了一下小苹果的模样，好像还真的对得上。不过大裤裆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苹果，，两个能差到哪里去。” “哇呀呀，我x你姥姥。” 损友之间的打闹，一般都是以武力冲突结束的。 成虎他们都知道这两人的尿性，一个个的又停下来看起了热闹。和以前那种干看不同，这次成虎竟然带了满满一兜儿的麻出来嗑。看来昨天那一次的体验还不错。 “哎~打平伙的材料我已经藏好了，放到春天解冻都没问题。老鼠什么的闻到味儿了它也进不去。” “嗯！那就好。先放着吧！别走漏了风声。” 林里想起昨天晚上淑芬临走前用来掸身上红色玉米棒子碎屑的鸡毛掸子，立马就有了想法。 “哎？你们要鸡毛有没有用啊？” “哦？林里哥要鸡毛干嘛啊？是有什么用？” 虽然这会儿鸡毛可以当破烂儿来卖，可他们也觉得林里不是贪图那点儿小便宜的人。所以就有了这种问法。 “嗨！我不是和丈母娘他们分开住的嘛！人家那边儿有鸡毛掸子，我们那边儿没有。我一听你们说鸡这个事儿，就突然想起来了。” “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你放心林里哥，今天下午回去我就把它拿出来拔个光溜溜，而且还保证不伤鸡毛。等明天晚上的时候，就可以在家里做鸡毛掸子了。” “嘿嘿，那就麻烦你了。我还从来没有洗剥过鸡呢！做鸡毛掸子我也没有见过。” “洗剥鸡简单，用热水一烫，刺啦刺啦往下拽毛就是了。不过说到这做鸡毛掸子，别说你了，我在村里生活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毕竟家里扎个笤帚疙瘩就很好用，也不怕不耐用，而且还能用来打人。一般的人家都不会费力去做鸡毛掸子的。” 想一想鸡毛掸子那种柔软的工具，林里就觉得四脚朝天说的挺对的。那就是用来掸瓷器之类东西的物件儿。碰上这会儿的土炕、脏衣服，完全没什么效果。还是笤帚疙瘩合用，看四脚朝天那模样就知道，他没少挨家里的揍。 “别专门儿为我弄了，还是等咱们打平伙前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林里哥你这就不懂了，鸡毛在死鸡身上停留的时间越久，对鸡毛的影响就越大。要是拔毛拔的晚了，做出来的鸡毛掸子肯定不好看。还是早些的好。” “哦~还有这种说法啊！不过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弄，还是我和你一起吧！我虽然不会拔毛，但是你可以教我啊！” 四脚朝天被说的没了话，正要答应下来，成虎说话了。 “林里哥你别这么想。咱们现在还处在不稳定的状态呢！在二蛋家里聚集的人多了，别人还以为咱们又要打平伙了呢！这个事儿反而是人越少越好。交给二蛋就行了。而且二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抱着那只鸡的时候就依依不舍的。这会儿你还给了他个亲密接触且独处的机会，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成虎这话说的挺对，不过四脚朝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可想了想确实也是自己目前所希望的，毕竟谈梅止渴这种事儿都有，自己可是抱着一只鸡在为所欲为啊！想想就有点儿小激动。 林里见四脚朝天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口袋和大裤裆两个同桌这会儿还在追打呢！要是四脚朝天脑子再灵活点儿，搞不好又是昨天那样的一场大乱斗了。 五人说是出来探究红手绢儿的秘密来的，但志强家的小可被排除了，目前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所以这更像是一场闲着没事儿时候的闲逛。 第224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9） 等来到林子里面的时候，几人又搜罗了一些干柴生了一堆火。 当然了，这次没有带一点儿用来烧着吃的东西，哪怕是一颗葱。就单纯的围成一圈儿烤火而已。 不过大家都噗噗噗的朝火堆里面喷着麻皮，嘴倒也没闲着。 嘎巴~嘎巴~~ 柴禾燃烧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四脚朝天随即说道。 “林里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去乡里啊？” “快了吧！等那谁再住两天，人家给村里来电话之后就去接。怎么？你有事儿要去乡里办？” “嘿嘿，没啥。就是在村里留的没意思，想着坐拖拉机出去兜风去。” “没问题，咱的车够大。上次你们不是都去了嘛！都是捎带手的事儿，你还专门儿说一声，不至于，走的时候直接过来就是了。” “唉！这不是闲的没事儿嘛！对了林里哥，你们城里人闲下来都是去哪儿玩儿的啊！肯定比村里要有意思的多吧！” 林里翻阅了一下前身的记忆。虽然那座大城有着无数年历史的积累，但近代也是破败不堪，即便是前身那样自小在城里长大的人，除了公园、少年宫，别的地方好像都没怎么去过。照着那会儿落后且极度匮乏的公共服务，真是没什么好玩儿的。尤其前身只有爱他的姥姥，那就更没啥玩儿的了。至于在巷子里跳皮筋儿这种事儿，那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林里挑能说的说了一通，可即便是那么落后的东西，依然把几个小伙伴儿说的目瞪口呆。眼神里满是对城市美好生活的向往。 “别想了。户籍不好转，户籍转不过去，连日常生活都难。更别说找工作了。难的很。” “唉！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上商品粮，能住上楼房。” 林里算了一下几人的年纪，发现住楼房只要不出大问题肯定能实现。但是商品粮估计就难了，毕竟后来物资越来越充分，狗皮膏药似的销售开始出现。而商品粮这会儿可以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那种所谓的荣誉感是建立在制度上的。 “放心好啦！这个愿望能实现的，只要你们好好努力。” 几个小伙儿虽然笑嘻嘻的，但是林里见他们对自己的说法不怎么感冒。也是，就现在这么艰苦的环境，想想都让人绝望。但世事无常，谁能知道后续发展的那么快呢！！ 林里抓了一下把麻丢进嘴里。没费什么力气就嗑开了。成虎今天带的麻显然比大口袋自己从野外撸回来的要大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粪的缘故。但林里还是觉得小麻比较香，耐嗑。你瞧，刚才分了一大把过来，这会儿都快嗑完了，不得不从成虎口袋里面又抓了一把。 “唉！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啊！这怎么搞啊？” 听四脚朝天这么说，大家都有些闷闷不乐。没有方向才让人感到绝望。更别说这么惊艳的大瓜了，光看着无处下嘴啊！狗吃刺猬似的。 “哎？咱们要不把村里所有适龄的女性都列出来一个个的排查怎么样？我就不信这么着还找不到人。” 哟呵？林里吃惊的看着大口袋这个家伙，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口袋竟然是这样的大口袋。采集小王子啊这是。已经悟到大数据的精髓所在了。 “咳咳，我看还是别这么干了。大家都是林家庄的人，和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往上数个两三辈儿，大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这不是远亲就是近邻的，不好乱想啊！” 额~~大家脸色一肃，随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刚才也是糊涂了，这可是犯众怒的事儿啊！而且很可能扯到自家家里，这年头儿谁家里还没有个嫂子啊！ “咳咳~刚才是我考虑不周到，嘴一秃噜就说出来了，你们别往出传啊！我怕我爹娘他们揍我。那就不这么干了，不过~~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里也被这些事儿搞的头大不已，看大家都若有所思，显然都有了自己的目标人物了。 “哎？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我对村里的事儿不大明白。但你们可是土生土长的啊！心里肯定有怀疑的对象吧！比如好看的！名声差的！再或者~~小寡妇儿~~~” “哎？你一说小寡妇儿我还真想起来一个，就是~~” “咦~~~” “哎呀！你们别乱想好不好，我是真的偶然想起来这么个人来。” “咦~~” 四脚朝天刚爆出来一个目标人物，还未说出名字，就被大家齐齐给鄙视了。实在是这位的身份太特殊了，小寡妇儿哎。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谁知道四脚朝天这小子平时怎么yy人家来着。现在看他那老实敦厚的模样，都有了一丝丝猥琐的感觉。 “不是。你们别这样，我真的对人家没什么感觉，就是脑海里面突然蹦出来这么个人。刚好能配上咱们找人的条件啊！” “切！脑子里面记着人家就算了，竟然还想对人家有感觉？你小子目的不纯洁啊！看来对人家是有了什么坏心思了。” “就是，我说你怎么一听说相亲心情就有点儿不好。原来是心有所属啊！说真的，你要是真想，我们哥儿几个给你打掩护，保证让你心想事成。” “唔~~那位我偶尔见过一次，不得不说，那模样真是周正，要不是她的情况太特殊，估计去提亲的能踩破她们家门槛儿。二蛋啊！你开窍了，会欣赏女人的美了。” “二蛋，你要是真的想找那位，可得长点儿心啊！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可不是白说的啊！我们可不想到明年打平伙的时候连个做饭的人都找不到了。” “嗯！大口袋这话说的在理。毕竟咱们是发小，可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你掉进坑里面也不拉一把。我和你说啊！女人都是老虎变的，你小心让她吃了你。” “我去，我说了没有没有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你们不能这么冤枉我。我还要相亲好不好。” 大家刚开始还是暧昧的调侃。但后来说的就有点儿严肃了。而四脚朝天则是越听越不耐烦，到后来干脆都发脾气了，大家才将信将疑的信了一点儿。 “不是，几位，这个小寡妇儿什么人啊？你们一说起来，怎么都这么激动啊！我来这儿一年了，还没有听说过呢！” 大家看了看四脚朝天那不介意的神情，这才开始讲那位小寡妇儿的传奇经历。 话说小寡妇儿叫小红，年纪小一些的叫一声红姐。人家的闺名大家已经不记得了。毕竟这会儿村里女人嫁人之后还是冠以夫姓。可惜，她死了好几任丈夫。 而且这几任丈夫死的还都挺不合常理。经过好事者的统计，大都是在小红嫁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面就挂了。除了各种意外，就是疾病。尤其是那几个病死的，更是虚弱的不得了，所以大家怀疑那几位出意外的，也都是因为虚弱的原因。至于为什么虚弱？？嘿嘿~~不就是那点儿事儿嘛！所以小红也渐渐有了不好的名头，什么白虎索命啊！狐狸精钩人性命采阳补阴之类的谣言甚嚣尘上。 “什么？一连死了七任丈夫？还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大小伙子？” “啧啧，厉害就厉害在这里啊！人们说的可难听了，到了第五任丈夫的时候就没人敢娶了，但还是有那穷的不信邪的。结果不到两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那后来的两任丈夫呢？不是说都不敢娶了吗？” “嗨！后来那两个真不能怪人家小红。嫁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出气比进气多了。说是嫁人，就是去冲喜去了。但是他们也不找个合适的人去，结果冲死了呗！” “停停停。我这有点儿糊涂了，小红就这么连着嫁人？她也愿意？” “切！愿意啥啊愿意。都是他那个贪财的爹害的，为了挣那点儿彩礼给她弟弟攒娶媳妇儿的钱，就一家一家的往外卖，有人提亲就答应，根本不给她拒绝的可能。而且后来听说还传出什么风声了，他那个死鬼老爹说是生了个好闺女，两个弟弟的彩礼都挣出来了。要不是后来林支书登门去训了一顿，估计还得接着嫁人呢！” 林里越听越有意思。难道这位小红也是个有内秀的尤物？就和红姐似的？天知道他刚才听到红姐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跳的有多块。 “我去！要真是这么个情况，那还真是不敢碰啊！”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今天二蛋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来，要不然平时可想不到啊！” “哎！咱们去调查一下怎么样？” 林里虽然有些想看看这位小红什么模样，不过心里一点儿邪的念头都不敢想。实在是他过来的本就玄幻，所以对世间那些不怎么科学的事情始终抱着敬畏之心。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林里哥，小红家在村子中间住着呢！咱们可不方便过去。而且自从没了人家，他爹又被林支书去教训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上门说媒了。小红平时都不怎么露面，用大家的话说，人家早就挣够养老钱了。” “唔？平时也不参加集体劳动？” “参加啊！能不参加吗？不过她这个情况太特殊了，大家都不怎么敢和她一队，所以村里给她找了点儿能在家里就干的活儿，都不用怎么出门的。说起来上次见她，还是她死了第七任丈夫回村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我妈怕我去看热闹，差点儿把我给藏到地窖里面去了。” “我去！这还怎么调查啊！连人都看不到。” 四脚朝天呵呵一笑，眉飞色舞的说道。 “要不咱们干脆找小平去吧！问问是不是这么回事儿。要不就干脆和小平他爹妈把这个猜测一说。啧啧啧~~到时候估计他不想招也得招了。” 拿刀小伙儿竟然叫小平，啧啧，这得多好的刀功啊！四脚朝天也不怕真的让人家当肥猪给宰了。 “二蛋快滚吧你。这臭招儿都能想的到。要是猜对了还好，小平自己没理，绝交就是个好结果了。要是猜错了坏了他的名声，也不怕小平打了光棍儿，到时候生撕了你。” “嘿嘿，这有啥好怕的啊！我回去只需要和我二嫂这么稍微露出来点儿这方面的消息，估计全村第三天就知道了。到时候小平他们家即便知道了，也猜不出是我说的啊！” 哦？四脚朝天的二嫂还是个大嘴巴！文雅一点儿就是大喇叭。 “也是。以你二嫂的能耐，还真能办到。” 几人互相看了看各自的表情，显然对这个说法挺有意动的。稍微衡量了一下后果，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林里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替小平捏了一把汗。要是传出这方面的消息去，谁知道经过好事者的添油加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接过。歪打正着还好，要是弄错了，会不会毁了小平的亲事啊！ “额~~就这么简单的做出决定了？不再好好儿合计合计？” “林里哥，还合计啥啊！以小平那死心眼儿的性子，认准的事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要是家里人不早点儿采取措施，搞不好能把自己给憋在屋子里面憋死。” “不是，咱们要不再等等。这一点儿判断的依据都没有。仅仅凭借已知的这些信息，还做不出这样的判断啊！” “嘿。林里哥你是不知道啊！这小红和小平两家是邻居啊！” “邻居？” 难道这是一出邻家姐姐的剧情展开？好像也对哦，对邻居家的漂亮姐姐有一些孺慕之情好像也正常。更别说这种经历丰富，丧偶在家的邻家姐姐了，这才是拿下对方一如所愿的好机会啊！趁虚而入嘛！懂的都懂。 “好吧！那就这么着吧！你们决定就好。不过二蛋啊！露的消息不能多了，别被小平猜到咱们身上来了。到时候不好解释啊！” 第225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0） “哈哈哈，放心好了林里哥。我二嫂这个人嫁到我们家多少年了，我做小叔子的还能不了解？那可是咱们村里说闲话那群人里面公认的小能手啊！说起闲话来一套一套的，不光会挑重点，还会留下充足的想象空间给别人的。 只要给她一点儿主要人物和大致的剧情，剩下的她自己就能给你编排齐整了。而且谣言这个事儿不就这样儿嘛！传来传去的根本找不到源头，不会查到咱们这儿的。” 林里紧张的吐了口气，话说他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里头呢！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小平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模样。可千万别让他们家人把他头发给挠秃了，毕竟是想娶嫁了七家的寡妇啊！ 又回味了一下四脚朝天对他二嫂的了解程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希望不是他那种污浊思想里面的那种关系。 少年人的行动能力真不是盖的，这边儿刚刚有了眉目，当即说干就干，火也不烤了。一群人轮着将着的正旺的火堆浇灭，因为时间较早的原因，回去不一定办的了事儿，大家走的都比较慢。 偶尔聊起浇火这个事儿，大家都觉得四脚朝天的骚味最重。离的老远都能闻到呲出来的那股子味道。 “胡说。那是因为每次都是我先冲的好不好？等你们过来浇的时候，火都不旺了。” “嘿嘿。二蛋闷骚着呢！初时见他的时候，总觉得是个老实敦厚的后生。但你和他待的久了就知道了，骨子里骚着呢！” “哈哈哈，我见识过了。” 大家哈哈一笑，故意不听四脚朝天的狡辩，一个个的拔腿就跑。把个四脚朝天气的七窍升天。不过一想到还要回去和二嫂旁敲侧击的放一些消息出去，就埋头开始苦思了起来该怎么说。 林里今天回家较早，去看了看两个睡大觉的儿子，见淑芬坐在炕上忙活着干针线活儿，就凑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淑芬一只手拿着一个用竹子做的两个盘出包浆的圆圈儿将一块儿红布崩的紧紧的，另一只手不假思索的刷刷刷接连飞线，看的林里眼花缭乱。还以为见到东方不败本尊了呢！ “这是干嘛呢？” “你们男人看不懂。我这是做手帕呢！” 手帕！哦！咦？等等，手帕不就是手绢儿吗？ 红色的手绢儿，中间那个已经出现了轮廓的莫不是鸳鸯戏水？ 咔嚓~~林里脑海中一个炸雷响起。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额~~淑芬啊！你这绣的是啥啊！？”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鸳鸯戏水啊！怎么样？我绣的像不像？” 林里的嘴巴抖动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哪怕你绣两只肥鸭子出来呢！可你的绣工太好了点儿吧！ 淑芬见林里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就笑着回头看了林里一眼。见他两眼发直的看着她手里的绣活儿，只觉得是他被自己精湛的绣工给震惊到了。 “傻样儿，我绣的有那么好吗？还让你看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啊！哦。好看，真好看。” “你这是怎么了？感觉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林里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来放到一边，一股白色的水蒸气从头发里面冒了出来。压抑着身体的颤抖胯坐在了炕沿上。定了定神之后才说道。 “你这是第一次绣鸳鸯戏水的手绢儿？” 淑芬回头对着林里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我以前都没有对象，我绣鸳鸯戏水干嘛啊！” “哦~~那就好，那就好。” 林里舒了一口气，还好好好，不是炸雷，是惊雷。 摸了摸从头发里面渗出来流到了额头上的热汗。不是就好啊！咦？难道这是给他林里的礼物？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尽和手绢儿打上交道了。 “哎？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感觉不对劲儿啊！一惊一乍的。” 一个炸雷，一个惊雷。可不是一惊一乍的嘛！ “没啥没啥。就是~~” 林里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但看到在地上忙活着做午饭但此刻已经停下来竖着耳朵的丈母娘，和停下了活儿看着自己的淑芬。想了想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 林里用干涩的语言将小平那件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就看到淑芬母女两个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是，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啊！” “切！小气吧啦的男人。还怎么了？你是不是怀疑我给小平送手绢儿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事儿，怕牵扯到咱们了。” 嘶~~啊~~ 淑芬咬着唇用力在林里腰间的软肉上狠狠的扭了两个圈儿。把林里弄的求饶不已。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林里到后来也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可以隔着那么厚的棉衣准确的捏到腰上那么一丁点儿的软肉。他试了好多次都做不到。 “闭嘴，别把孩子吵醒了。” 淑芬制止的及时，林里捂着嘴之后，才发现炕上躺着的兄弟两个已经有些快要苏醒的趋势。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后，见两兄弟又沉沉睡去，这才开始继续说红手绢儿的事儿。 “不就是个红手绢儿嘛！会绣的人多着呢！不过一般人家没那么多布料和彩线就是了。” “咳咳。今天他们做了一个猜测出来。” 林里又掐头去尾的将他们在林子里面的猜测说了一下，当然，四脚朝天“让”他二嫂散布八卦的事儿肯定没说。林里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林里说完后见母女俩不说话，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啊！而且他今天听到的关于红姐的八卦极有可能是真的。 “妈、淑芬，你们怎么了？” “啊？哦！没事儿。唉！小红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小小年纪就死了娘。等到了十四岁就让她那个没良心的爹给强迫着嫁了一家彩礼出的高的人家。等当了寡妇之后，又被迫陆续好几家。可一连嫁了七个男人没有一个靠的住的。就是她娘家兄弟也没有一个好东西。要不是你爸当时看不过去，去她家里对那几个父子好一顿训斥，估计现在过的更惨。” “额~~爸怎么不早点儿干预啊？” 这会儿书记的权力大着呢！这也是林里说这话的原因。 “唉！小红那也是个傻丫头。都让她爹从小灌输的那些话给毁了。每次嫁人都说是自愿。新时代婚姻自由，你爸那时候虽然是支书，可也管不了人家两头儿自愿的事儿啊！” 丈母娘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拿起刀刃明晃晃的菜刀开始切菜。林里就是个都能听出来，今天的刀声格外的不同，貌似还带着杀气。 “好了。你去隔壁剥玉米去吧！到了吃饭的时候过去喊你。” 见淑芬开始下“逐客令”，林里又给自己扣上帽子灰溜溜的走了。大冬天的还是戴个棉帽好，脑袋不容易着凉。 今天家里的气温也格外的低啊！ 等到了隔壁，林里看着比昨天又多出了一摊的玉米粒，就知道今天上午肯定有人过来剥玉米来着。一想到八卦还需要一段时间酝酿才能有后续剧情，林里定了定神，开始忙活起了手里的活儿。 ······ 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天。 这一日，林里早早起床后担着水桶去河边儿取水。 刚一走近取水点附近，就听的几个排队取水的村民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的。他过来之后大家停了一下，随后各自收敛了暧昧的笑容，各忙各的去了。 林里本来还想打算听一听村里这两天有什么新奇的事儿出现呢！见人家都闭嘴不说了，也就没有多留意。还以为说的是黑夜炕头上那些睡不着的时候干的事儿呢！ 但早饭后和成虎他们几个小伙伴儿会合之后，就觉得几人今天的神色有点儿不对劲儿。 “怎么了？你们今天不对劲儿啊！” “林里哥，你还没有听说？” “听说？听说什么啊？我这些天都和你们一块儿玩儿呢！回家还得看孩子、剥玉米，去哪里听说什么啊！” “唉！不用验证了。我那二嫂的小八卦还没开始传出去多远呢！昨天晚上就听说小平和家里闹翻了。据路过他家门口的一位村民说，当时他们家里吵闹的可凶了。” “唔？吵什么啊？哦~~难道是？？” “唉！就是那个红姐啊！据说是小平和他家里摊牌了。” “摊牌了？这么早的吗？用得着这么着急？” “听说是因为二蛋他们家要给二蛋相看媳妇儿了，小平他们家也好像快有这个准备了。结果在炕上瘫了好几天的小平听说后立马就从炕上弹起来了。” “啧啧啧，都是同龄人，到了娶媳妇儿的时候了。也正常吧！” “正常啥啊！虽然是因为二蛋要相看媳妇儿了，但他爹妈本来还没想起来这茬儿呢！说是家里的彩礼什么的还没有准备好。但是见小平在炕上一趟就是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家里人还以为是他想媳妇儿了呢！所以这不就说起这事儿了嘛！结果小平一听就炸了。” 哦~也对。小伙伴儿都开始结婚了，他表现的那么反常，被家里人误会也对。不过他家里人好像也没有误会他。毕竟他还收藏着一条手绢儿呢！典型的少年怀春啊！ “吵啥啊？难道小平直接就和他家里摊牌了？” “唉！不摊牌还没这事儿呢！不过隔壁红姐他们家里的人可乐呵坏了，听说红姐他爹今天一大早就去赶集去了。说是要买点儿白糖回来，等新姑爷去家里相看的时候调白糖水给他喝。” “我去。下这么大本儿啊！这就买白糖去啦？” “林里哥，你这就不知道了。人家老头儿就是靠一个闺女嫁七家才能给两个儿子娶的起媳妇儿的。别说买半斤白糖回来给新姑爷喝了，就是买上个十斤八斤的都不心疼。毕竟又要有一大笔收入了不是。这些钱都是人家微不足道的投入而已。” 林里无语的咂吧了两下嘴。心说要不是那个红姐的经历太过传奇，搞不好这小平是标准的主角模板啊！不过这个红姐搞不好也是女频穿越过来的女主，谁知道呢！估计也就自己这个男主最差劲儿了吧！都两百多章了，还没走出林家庄呢！不像人家别的主角儿，这会儿肯定都开始省里来人，国家来人，甚至国外来人了。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唉！林里哥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啊！都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话说这是啥？听起来还挺顺溜的。” “这是一句古诗，谁写的我不记得了。不过经常吟诵它的，是一个长的很丑陋的大胖子。看起来挺搞笑的。” “哦~~林里哥，你们城里人真有意思。是不是经常吟诗啊？” “吟啥吟啊！对了，今天咱们干嘛去啊？都这个点儿了，不去看热闹吗？别去的晚了连个前排都站不上了。” “去啊！当然要去了。这不是咱们这些天都在这里汇合呢嘛！所以过来等你来了。” “那快点儿走啊！废什么话啊！路上说也一样啊！” 林里听完四脚朝天这个扑街说的话，当即从晒的温热的石头上弹了起来。带头走了两步，发现自己不认识小平家，等了一下后，四脚朝天那个扑街才从后面超了过来。 “林里哥，快点儿走啊！去的晚了怕是赶不上热闹了。” “我去！！” “那就走啊！你站这儿干嘛啊！” “我不认识路。” “哦~~这样子啊！林里哥，我认识啊！” 林里用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认识路你倒是带路啊！但见四脚朝天和个白痴似的迷茫的看着自己。估计他也搞不明白，林里站在这里不动弹是个怎么回事儿吧！ “二蛋啊！我不认识路，你得带路啊！” “哦~~对对对，这就走。” 噗呲~~ 第226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1） 一阵被压抑着的笑声从后面传来。林里铁青着脸回头，才发现是成虎他们几个憨货正憋着笑，一个个的抽的厉害，像是抽疯似的。 “三位啊！别噗呲了。去的晚了怕是看热闹的位置都没有了啊！” “林里哥，不急不急。这会儿才是刚吃完早饭的时候，人还没去的那么齐整。暂时还吵不开呢！” “哦？还有这个说法？难道吵架还要等观众入席怎么的？” “林里哥。小平家和红姐他们家这虽然也算是吵架。但此吵架非彼吵架。” “哎呀！成虎，你就直接说吧！这个吵架里头还有什么含义不成？就别此啊彼啊的玄乎了，我有点儿弄不懂啊！” “这个简单，只是林里哥以前没见过，初次接触，一下子没闹明白这里面的事儿而已。农村吵架虽然叫吵架，说白了就是骂街，但他追求的不是吵架，而是当着大家的面儿用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讲道理而已。虽然在城里人看来这种方式不是那么的文明，但它的确就是讲道理的一种。所以说没有观众吵架，那就是白吵。总得有一些个来评理的人来参与嘛！” “哦~明白了。这就是动静闹的大点儿，然后在众人面前来一场大型的辩论。胜负自在人们的心中。要是双方情绪太激动动起了手，还能有个拉架的，不至于把冲突进一步扩大化。啧啧，这就是村规民约啊！只不过是大家约定俗成的。” 说到这里，林里想到了后世乡村开始制定白纸黑字的红白理事会、村规民约等村级文件。总觉得世界的套路总是那么的少，连这点儿东西的变化都不多。 “林里哥说的好，就是那个什么村规民约。别看今天的这声势挺大，但估计干部们都有准备在后面呢！要是他们自己解决不了，相信村里会出面的。” 几人正晃晃悠悠的走着，见前面的人群开始加速，成虎他们一个健步就窜了出去。看的林里都傻了，还能这样的吗？刚才不是还说不那么早开始吗？ 果然，成虎去前面和一个村民并排跑着聊了两句，就停下朝林里他们喊道。 “快点儿的，今天这事儿看来是有点儿大，已经开始了。” “林里哥，你别急，我们先到前面占位置。” 林里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暖暖的，但是也不敢放松。死了七个丈夫的小寡妇儿要和隔壁邻居家的小弟弟谈婚论嫁，在这没什么娱乐的冬日里面，估计看热闹的不会少。所以林里赶紧跟上他们的步伐，随着人流渐渐靠近事件发生的中心位置。 还没到现场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一阵妇女咆哮的声音。四脚朝天解说这是小平他声音，毕竟小平当着他们的面儿曾经骂过小平以及其兄弟们等家人不止一次。对这个声音早已记忆尤深。 林里听到这些，不得不感慨一下时代的变迁对人类表达方式的改变。像后世的女人们受了什么气，人家都是发视频赢得网友的称赞呢！更有甚者经常接受那些拳师的洗礼，一个个都觉得二婚能比头婚嫁的更好，然后将原配结发的丈夫就给丢似的丢了。林里心说，你要是能嫁的更好，那就真是了。还什么三句话那个男人就为我花了十八万，呸！！感情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下。 “霍~~这么多人吗？” “那是，平时除了劳动的时候和开大会的时候能看到这么多人，也就村里有大事儿发生的时候才有了。” “啧啧，人来的真是齐整啊！” 林里感慨了一句，随后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人群占领了各处空地，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甚至还有那没抢到好位置的，爬树的爬树，上房顶的上房顶，也不怕压塌了。 林里甚至在人群中看到里面夹杂着一些过来探听消息的小干部，估计也是怕事情闹的不可收拾，所以一直在这里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趋势，稍微有点儿控制不住，估计就要去请上司过来了。 而在村民们围起来的一个圈儿里面，分别对立着小平家人和小红的家人。双方人数比例差不多是2:1的样子，而且小平家里的女人明显要多一些。看来今天这场“大辩论”应该是小平家获胜的可能更大。人多势众嘛！ “你们一家子吸血鬼，男的吸女人血娶媳妇儿。女的吸婆家的人血养家里人。哎呀！我苦命的小平啊！！！你这孩子得多傻啊！咱家里虽然孩子多，可没交手的就剩下你一个了啊！给你娶媳妇儿的钱都攒好，你说说你，你娶个黄花大闺女不好吗？何苦非要小红那个克死了七个男人的厉害女人啊！哎呀~~我不活啦~~” 小平妈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一上来就把事情说的清楚明白。而且人家坐在地上拍打着大腿嚎啕大哭的时候，更是赢得了不少在场众人的同情分。将心比心，谁家里的儿子别说娶小红这样的了，就是娶个二婚的都得晚上办喜宴呢！偷偷摸摸的，在村里见了人都不好意思打招呼，抬不起头来啊！ “呸！我家小姑子花儿一样的人物，配你们家那磕碜的小平绰绰有余，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媳妇儿，你们家那是烧高香，积了八辈子德性了。” 哎哟，林里定睛一看，这个出口还嘴的应该是小红的嫂子。姿色看着还不错的样子，看来小红这些年确实给家里带回来不少财货啊！要不然以他家一群光棍儿的现实，还真不好说亲啊！ “去去去，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们家小红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说咱林家庄，就是这十里八村儿随便拉一个人过来问问，谁不知道啊！嫁过去半年不到就连着克死了七任丈夫，就这倒霉的样子，我们家可惹不起。有那喜欢的尽管带走就是了，别来霍霍我家小叔子。” 哎哟，这是双方妯娌开始登场了？ “哼。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你可不能讲封建迷信。什么克死了七任丈夫，那明明是他们没那个福享用我们家小红的绝世容颜，生生把自己给折腾死了。那都是他们的问题，和我们家小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哎哟。这话说的林里心头火热，这得怎么折腾啊？命都搭上了。心说小红真的这么高的颜值不成？差距大到连嫂子都不嫉妒？ “哎哟哟，没法儿活啦！谁家娶媳妇儿是因为人家长的好看啊！也就你们家屁事儿多，靠着妹子连着嫁男人挣钱，兄弟两个不要脸的拿着妹子的卖身钱到处张罗那好看的，她是能吃还是能喝啊！听说你们家那个老不修的还想续弦？条件就是要个黄花大闺女？我呸！恶心！” “哈哈哈~~~” 一说到这种事儿，围着看热闹的看客们瞬间大笑了起来。林里心说娶个漂亮媳妇儿还真的挺不错的，的确是能吃能喝。不过一想到这会儿的物质条件，就瞬间冷静了下来。娶媳妇儿嘛！大好生养就行了，还要啥颜值啊！娶个上山能打猎、下田能干活儿的不好吗？有些人真是虚伪啊！ 不知道是不是小平的嫂子揭了小红那个好色老爹的短，小红的两个嫂子显然有些不忿，但张了张嘴，没说出啥来。估计她们也不同意那糟老头子再娶，到时候多一个人，甚至多出好几个人来分家产怎么办啊？ “哦~~老蔫儿今天哪里去了？是不是去赶集买白糖，准备找个黄花大闺女填房啊？” “哈哈哈。老蔫儿生了个好闺女啊！不光能给自己家两个小蔫儿娶媳妇儿，还能给自己再找个小后妈。多孝顺啊！” “老屁啊！我会把你这话传给你那三个闺女的，看看她们的女婿是个啥说法。毕竟你老屁也打光棍儿快五年了，到了思春的时候了。” “我呸，你个滴货，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 “哈哈哈。” 随着那边的哑火，看客们这边儿开始填充起了双方第一回合的休场时间，就和啦啦队似的。而第一回合，显然是小平家胜。 见这两家人也就小平他娘还在地上拍着大腿哀嚎，别人没有再出声。周围一些妇女开始挺身而出，最先出来的应该是小平家的什么亲戚，正是四十来岁身强力壮的时候。看面相就知道是一位正派的妇女。 “呔，老蔫儿家的人听着。关好门过你们的日子去，别把小红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拉出来丢人现眼。人家小平正是二八年华，可不是你们家那残花败柳能配的上的。” “好~~” 人群中的妇女们闻言统统喊了个好。倒是男人们一想起小红，就露出了一种我只要豁出命去也能上的表情。看来小红这丫头还真的挺好看的啊！而且还不怎么挑，这么深得男人们的心。 “呸！新时代婚恋自由，你们这是犯法。我要去告状去。” “告状？你们有啥面目去告状？一家女儿不停裆的嫁了八家，知道的是她的兄弟贪财，把她当东西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性放荡呢！还有啊！连着死七个丈夫，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事儿说出去都丢人，咱们林家庄靠着这事儿，在这十里八村的可是出了大名了。” “哎哎！我怎么来村里一年多了，第一次听说这事儿啊！” 林里挤在人群里小声的朝挤在一堆儿的小伙伴儿们问道。 “林里哥，这是咱们村里的丑事儿，谁都没脸出去说。而别的村要是敢提这事儿，搞不好就是一场村与村之间的火拼，所以打了几次之后没人敢说了。” 啧啧。这么解决事儿，还真是有时代特色啊！也不知道打起来的时候有没有迫击炮、重机枪啊！ “呸！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怪到我们家小红身上？我们家小红贤良淑德，论人品、论样貌、论干活儿、论身段儿，哪里不是十里挑一的好人才。也就是他们家里福薄，享受不起这样的福气而已。” “我们家小平也享受不起，你让小红找别人去吧！十里八村娶不上媳妇儿的光棍儿多的是。就别霍霍我们家小平了。” “好~~” 无论是现场的妇女，还是现场的光棍儿，就齐齐喊出了声儿。看来这两年小红在家里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啊！ “好个啥好。我家小红今年才多大的年纪啊！就得找小平这样的少年郎才能配得上。” “咦~~~” 人群中一阵咦，包括了林里周围的几个小伙伴儿。看来大家的审美还是挺对路子的。都不怎么喜欢娶小寡妇儿。即便漂亮也不敢。 “都散了都散了，围在这里干嘛呢？啊！一个个的都是闲的。” 正在事态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突然，一群人走了过来。林里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群村干部来了。唉，热闹是看不成了。连双方的主角儿还没见过呢！真是可惜。 “唉！真扫兴，林里哥，这热闹看来是没了。” “是啊！这才刚刚开始呢！怎么会这样啊？以前村里有热闹看，一般都是连着看好几天呢！” 啧啧，看热闹还看成连续剧了。不过今天这也太短了，幕布才刚拉开呢！ “林里哥，你看那个人，就是在干部们后面那个蔫儿了吧唧的那个老头儿。” 林里急忙顺着二蛋描述的模样在人群中找了找，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身体佝偻，面容苍老，但身上穿着一套看起来格外光鲜的中山装。而且走路的时候还能看到脚上那一双新做的布鞋。就这个打扮，林里就觉得这老头儿不是个啥好东西。毕竟这个年纪了，穿这个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就和后世那些公园儿里面和老太太跳广场舞，还要在人家儿子房本儿上加名字的渣男似的。 “哎哟。这么长时间没看到老蔫儿，怎么还变的更猥琐了呢？” 第227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2） 咦？林里也急忙矫正了自己看人的方式，从衣着上挪到了面容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别看人家面容苍老，但是上面不知道擦了什么，油光锃亮的，竟然在太阳下隐隐反着光。如果再配上那猥琐的笑容，和走路时候那弯腰谄媚的模样，一下子就让林里想起了后世那些教学片里面的老年猥琐男演员。看来想找黄花大闺女填房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是真的啊！战斗力强悍啊！ “哎！！这老蔫儿多大岁数了？看着也不怎么老啊！” “老蔫儿多大年纪不知道，不过他的大儿子已经快三十了，小红估计也在二十二三。” 要是按这么算的话，老蔫儿今年估计也就五十上下的年纪。啧啧，小红才二十二三？果然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啊！咦~~惹~~林里急忙把这个危险的想法从脑海中甩了出去，都是有家口的人了，别被吸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多惨啊！ “看啥看呢！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啊！都散了散了。” 随着干部再一次喊话，本来就有些动摇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随着人群的离开，林里他们几个小伙伴儿身边变的宽松了起来。一个个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总算是清静了。 “那几个小伙子，你们还看啥看啊！不走在这儿干嘛啊？是想让我把你们扣下，找你们家人媳妇儿来领人怎么的？” 哄的一声，还在各处藏着的半大小子，包括林里他们在内，顿时作鸟兽散。要是平时的热闹看也就看了，可这会儿是小红这个十里八村儿都知道的名寡妇啊！真要是家里的女人来领人，回家那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不定被怎么收拾呢！ 林里在成虎他们的裹挟之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四脚朝天的窑洞附近。这会儿他们也没有出去游玩的心思了，一个个的都想找个私密一点儿的地方说一些小闲话来消遣一下此刻的激动心情。 到了四脚朝天家里，四脚朝天从院子里抱了点儿柴禾进来。把灶台上的铁锅拆掉，换成了一个大铁片儿，一看就知道这是要烧干锅取暖的意思。 “咦？你家里这个铁片儿哪里买的啊？我还没见识过呢！” 炉子里面盖的那个炉盖林里知道，有了那个能控制炉火的火力，达到控温节煤的效果。但这个就少见了。 这会儿铁不便宜，一般人家除了锅灶，一些必须用铁的工具，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铁器的存在。更别说这种明显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毕竟有铁锅就能烧干锅取暖了。买这个有点儿多余。 “嘿嘿，这是我妈给新媳妇儿准备的礼物。嘿嘿~~” “哎？那就别烧了，这是给你结婚准备的，这会儿用了怎么行？到人家新媳妇儿进门就用旧的怎么着。” 林里见四脚朝天已经拔出火柴准备点火，急忙把放上去的铁盖子又给搬了下去，其他几个小伙儿也纷纷劝阻。 “我这不是觉得家里有点儿凉嘛！咱们在这儿待的时间长了，肯定着凉。” “哎呀！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去院子里面也一样嘛！大不了小点儿声儿就行了。再说了，今天村里估计家家户户都是聊这个事儿的，咱们聊一聊即便被别人听到了也不会说啥的。” “对对对，咱们可以去院子里面嘛！实在不行弄个火盆里面烧点儿大柴。正好，我去家里拿一把干粉条过来烤。” 大口袋说完话，就一溜烟儿跑了。林里心说干粉条儿还能烤？那玩意儿干巴巴的，嚼的动吗？ 就这样，四脚朝天拗不过大家的好意被拽了出去。在窗户底下，远离柴禾堆的位置真的给点了一个火盆儿。等火渐渐着起来，烟气变淡的时候，大口袋带着一把扁的干粉条跑了进来。 “哎呀！这火着的刚刚好。来来来，一人分点儿，大家烤着吃。” 林里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几根，学着别人的样子将粉条儿的一端靠近火盆儿，等了几秒钟，啪的一声，干粉条瞬间鼓胀了起来。吓了林里一大跳。差点儿把粉条儿给丢了出去。 “哎？这个好吃吗？” 虽然嘴上在问，但没有等大家回答，直接放在嘴里咬了一开的位置。 嚓嚓嚓~~ 干脆的咀嚼声传来，虽然没什么太浓郁的味道，但也算一门儿不错的零食了。估计和炸虾片差不多的样子。 “不错不错，挺有味儿的。” “哈哈哈，小时候冬天的时候不让出门儿，就趁着做饭的时候拿上两根干粉条凑在灶台前面，一边儿烤这个一边儿让我妈往一边儿踢。但是那会儿也皮实，根本不觉得疼，就觉得挺香的。” “你这还算好的了。我三哥老是和我抢，能咬上一口就不错了。所以我一般都是在灶台前哭的那个。” “哎对了，你们猜接下来会怎么样啊？” 刚才还热闹的场面瞬间有些冷场。林里想了想说道。 “看小平的意思吧！毕竟小红他们家里人那个态度很明显了。对了，那个小红回来多长时间了？” “唉！自从死了第七个丈夫，就一直在村里面了。算下来差不多有两三年吧！记得当时回来的时候村里人还很不乐意，闹的挺大的。还是林支书当时一锤定音，才没让她被村里人赶走。” “哦~~大家都怕啊！” “不光是怕。前两年的时候正是收成不好的时候。多一个人就意味着村里要多一个人分口粮。所以大家都不怎么乐意。更别说她的过去太难堪了。村里人都嫌弃。据说她几个哥哥嫂子都嫌弃她呢！这些年也没有断了再把她嫁出去的想法，就是人家都怕了，一听说她那条件，都不敢娶了。偶尔碰上个为了女人敢搏命的老光棍儿来打听，也因为穷的叮当响被那一家子给赶出去了。久而久之就没人上门儿了。” “这样啊！那看来小平的态度就更重要了。对了，小平这人怎么样啊？我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不怎么了解。” “啧啧啧，要说这小平啊！妥妥的倔驴啊！那可是个做了决定之后两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人物啊！不过他那个妈很厉害的，他们家人都怕她妈，就连他奶奶活着的时候都怕，那可是村里的一大奇啊！谁家的儿媳妇儿和婆婆不都那么个关系嘛！可到了他们家就反过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娘儿俩谁能斗的过谁了！拭目以待啊！” “哎？今年小平多大了啊？十六还是十七啊？” “唔！我们几个都是一茬儿的，今年都是十六岁。也就成虎那个牲口结婚的早，孩子都快两个了。” “嘿嘿，这就叫一步快步步快，你们千万不要嫉妒我啊！有什么这方面不懂的事儿都可以向我请教。估计经过小平这一茬儿，你们家里都开始忙活着给你们娶媳妇儿收心了，要是再碰上个小寡妇儿来这么一出，还不得全村出名儿啊！” “去你吧！小寡妇儿怎么了？要是顾家、贤惠，娶就娶了，搞不好彩礼什么的还能便宜点儿。不少人家抢着要呢吧！” 哎呀！大家还都在扭捏的烤火呢！这四脚朝天立马就不安生了。何止是嘴秃噜皮啊！明显是个说话不怎么过脑子的家伙。 “哎哟。这么厉害啊！佩服佩服。那要不要我现在去你家里对你妈说说你想娶小寡妇儿这事儿啊？” “别别别，成虎哥哥，都是我嘴秃噜皮了。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一个字，嘴快。” 哦！不光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还不识数儿。也不知道这么个家伙，是怎么成为大家打平伙时候掌勺分菜的呢！ “行了行了，知道你搁那儿耍宝呢！但这事儿咱们私下里开玩笑说说就算了，真要是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那样的话就糟糕了。估计媒婆儿都要开始给你说小寡妇儿了。 不过林里哥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是对他俩的岁数感兴趣了。今年小平十六，小红差不多二十二三，两人差着六七岁。我记得当时她头婚的时候应该是十四岁，那年小平才七八岁？啧啧，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小红啊？” 成虎这么一推算，大家的眼睛立马都亮了起来。这什么情况啊！小平那个骚年这么成熟的吗？女大三抱金砖就差不多了，他这还一次抱了两块儿多金砖，也不怕把自己给压死了。更别说这么厉害的一个小寡妇儿了。 “哎？不对啊成虎哥。小平七八岁的时候还穿开裆裤呢！那时候能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啊？我估计是小红嫁完最后一家回了村，也就是她差不多二十岁，小平那家伙十三四岁的时候才有的这个事儿吧！” 林里脑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青春期小正太和隔壁的回村未亡人姐姐的故事嘛！有那味儿了。 “十三四岁。啧啧啧！想不通啊！我很多事儿都是在结婚之后才搞明白的。你说小平这家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会突然开窍了呢！你说他俩会不会之前就有过什么接触啊！就是~~那种~~” 成虎见几个傻小子没明白自己的暗示，像是听天书似的。眉飞色舞的强调了几次“那种”都没有收到该有的情绪，不免有点儿气馁。果然，人和人的经历不同了，层次也就不同了，差距自然就拉开了。 “咳咳~~就是那个~~那个~~” 林里多明白的一个人啊！用手指做了个动作，几人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虽然没见识过，但偶尔听大人们开黄腔，倒也明白了点儿事儿。 “切！成虎你说那个就那个，还那种那种的。谁能搞明白啊！就不能说点儿大家都能听的懂的暗示吗？” “就是。这结婚才过了几年啊！就不认识老朋友了。连咱们以前用的“通俗语言”都给忘记了。” “哎呀！行了行了。咱们今天可是说小平那个事儿呢！我的先放一边，别跑题了。” 林里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盒香烟。这些天天天吃别人的东西，老是没点儿回报，挺不好意思的。就把林副书记的珍藏给翻腾了出来用来回请了。 “抽烟抽烟。昨天干活儿之后从老丈人柜子里面翻出来的。” “哇！又有香烟抽。哎呀！太喜欢这个味道了，拿我爸的羊腿抽，总觉得味儿淡劲儿大，顶的肺管子都疼。感觉不适合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顶你个肺？ 林里愣神间，大裤裆毫不客气，就把整盒烟从林里手中抢了过去。大概是没有享受过拆封的滋味儿，也想尝试一下的模样。 “嘿嘿。这就是娶小寡妇儿和黄花大闺女的区别。娶小寡妇儿，哎，不用你拆封。而娶黄花大闺女呢！那就不一样了。” “哦？成虎你经历挺丰富的啊！难道背着小嫂子和小寡妇儿交往过？” “去去去，别乱嚼舌根子啊！你污我清白。我成虎是那种人吗？这都是咱村里那帮子老爷们儿聊天儿的时候我偷听来的。” “哎呀！别解释了。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就是真的发生过这种事儿，我们作为好兄弟，肯定不会到小嫂子面前嚼舌根子去的。不过嘛！作为堵我们嘴的交换，你要给我们讲解一下拆封和不拆封的区别才行，让我们也跟着涨涨见识。” “滚吧你！二蛋，你要是再敢提这茬儿，小心我去你家和你妈说你想娶小寡妇儿的事儿啊！” “去你的，明明是你刚才先说的。现在还来怨我来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这里有香烟，谁说话不给谁了啊！接着~~” 大裤裆拆封的动作不是很娴熟，又怕把烟盒儿给拆坏了，所以小心翼翼的拆到了现在。比起成虎打平伙那天拆烟盒的区别不是一点儿两点儿。估计这就是拆过封和没拆过封的区别了吧！只是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第228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3） “我说你会不会拆封啊！拆个烟盒儿弄到现在，笨手笨脚的。” “嘿嘿，论拆封这事儿，那肯定是不能和你成虎比较啊！毕竟你都试过拆封和未拆封的区别了，不像我们几个小光棍儿，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呢！更别说其他的了。” “滚滚滚，就知道你刚才没说话就没憋着好屁，这会儿拆封完了，就来找我寻开心来了。” 成虎接过香烟之后立马变脸，把个大裤裆呛白了一顿，发泄着大家对他的污蔑。 大裤裆给大家分了一圈儿香烟，又给自己拿出一支含在嘴里，这才把香烟盒儿还给了林里。不过林里接过来之后没有放回口袋里面，而是又交给了四脚朝天。毕竟这是拿出来给大家抽的。再说了，这会儿的香烟盒儿都是软盒，经不起蹂躏。 “就放在你家里吧！我平时也不抽烟，等咱们以后玩儿累了，直接过来抽就是了。省的我忘记带了。要不就是放在兜儿里给揉碎了，那就不值当的了。” 随着大家打交道的日子渐多，都熟悉了起来。四脚朝天也不客气，接过香烟后看了看大裤裆撕开的烟盒儿，仿佛要从上面看出什么花儿来似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再这么看下去就要被大家笑话了。赶紧起身拿着烟盒儿进了屋子里面藏烟去了。 这会儿围着火盆烤火呢！也不用再浪费火柴。大口袋去柴禾堆那边儿折了一把柴禾回来，一人丢了一根过去，纷纷伸进火盆里面引燃柴禾，开始就着或冒烟、或着火的柴禾棍儿点燃了香烟。 咳咳~~ 火柴点烟，有着一种别样的香味，让人久久回味。但是用柴禾点烟，那就有点儿呛人了。林里几乎没这么干过，毫无防备的就被攻击了。 丢掉冒着烟气的柴禾棍儿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这才又抽了一口香烟。把那种难受的感觉压了下去。 “哎呀！你们一个个儿的，抽烟也不说等等我。一点儿集体精神都没有。” “去你的吧！一人一根，还集体什么集体啊！这都分到个人了，抽多抽少都是自己的。” 大口袋不愧是采集小能手儿。抽烟都不走寻常路。用力吸一口香烟能下去四分之一，等这一大口烟进嘴，就被一口闷进了肚子里面，然后憋着。等憋不住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往出吐一点儿，然后再赶紧补上一小口香烟。看那模样，像是要为表演杂技存烟似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林里的错觉，总觉得大口袋喷出来的香烟有那么一种很白很淡很干净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像他吐出来的，烟气很重。像是过滤的很充分了似的。就这模样学着抽烟，估计两根儿就得肺癌。 再看大裤裆，抽烟和四脚朝天截然不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抽，进去的快，喷出来的也快，像玩耍多过抽烟。不一会儿，香烟前面就被吸成了一条长长的火舌。看起来很壮观，不比那天六个人轮一支烟来的差多少。 而成虎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香烟抽的缘故，抽烟的姿势很老道。就是表现有点儿拉胯，好像刚才还被呛着了，看来是偷偷看他老子抽烟学习来的。 四脚朝天就要正常的多，更像一个正常初学者。没那么多花哨的姿势，就是笨拙的捏住烟头儿，隔一会儿抽一下，看来对这个东西不是那么热衷，更加像是应酬的模样。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啊！咱们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接着往下聊吗？你们一个个的闭着嘴，还怎么往下聊啊！” “林里哥，俗话说热饭捂嘴。我们现在抽热烟呢！哪里顾得上小平那个家伙的那点儿小事儿啊！还是等我们抽完了再说吧！” “呜呜~~” 大口袋很赞成大裤裆的话，就是回答的时候狼狈了点儿。像是蒸汽机拉汽笛似的，还喷出来一股白烟，弄的不伦不类的。 见大家都是这个意思，林里也没有讨人嫌，干脆往后面的土墙上一靠，晒着太阳以一个极为悠闲的姿势抽起了烟。这才是老烟枪的至高境界啊！手中无烟而心中有烟。抽多抽少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要的是那种感觉。 “哎！你们说这嫁了七家的小寡妇儿，和一家都没有嫁过的黄花大闺女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啊？” “是什么？当然是见识广博了啊！还能有别的？” 成虎对这个问题好像很有研究似的，章口就来，根本不需要思索。而且成语用的很贴切，很湿滑的那种。 “唔？我对成虎涉及到的领域不怎么熟悉。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谁的裤腰带更松吧！毕竟连着嫁七家，还都死的那么不体面。” “哎哟。咱们的大裤裆着眼点就是不一样啊！一下子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去你的吧！我那个外号儿可不是跟着裤腰带松不松来的。” “是是是，是你家那几天伙食太好了的缘故，不关裤腰带松紧的事儿。” “我擦！！成虎你小子皮痒了啊！” 大裤裆依依不舍的将最后一口烟抽完丢在了地上，起来的时候顺势把烟头儿轻轻压灭，然后就扑进了成虎的怀里。两人在火堆旁一阵暧昧的撕扯，看的其他三人鬼哭狼嚎的。嘴里还喊着号子，就是假麻匪ntr那一段儿的口号。 “我去，你快点儿滚开，别让他们看笑话了。” “我就不。我离开了，他们笑话我一个人，我趴在你身上，他们一起嘲笑咱们两个。” 不得不说，大裤裆的思维很敏锐的样子。一下子就抓住了事件的重点。耍赖皮就得有这种觉悟才行。自己丢不丢脸不重要，重要的是被赖上的人丢脸就行。 “哦~哦~~加把劲儿啊！我看好你们两个哦~” “大口袋，你也别起哄。你说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大口袋一边儿打量着还抱在一起扭打的两人，有点儿跃跃欲试，一边儿说道。 “我觉得啊！应该是心里面的想法吧！一个未经人事，一个走马观灯。要是娶妻，那肯定选择前者。要是那什么，肯定是后者有优势啊！毕竟老话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是没优势，那还怎么来的那么多事儿啊！” “哎哟。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二蛋，你就别说这种没营养的话了，你说说你的看法啊。” “嘿嘿。作为一名正在准备相亲的新时代接班人。我觉得最大的不同应该是彩礼了吧！别看两者相差不是太大，但小寡妇儿的彩礼可是能少不老少呢！” 几人各自都有观点，而且说的都对。见大家都看着还没有发表言论的自己，林里拿起还剩下小半支的香烟吸了一口，慢慢的说道。 “我觉得啊！你们说的都是其中的某一个方面，不能看到全部。要是总的来说，应该是看待相同事物有着不同的看法吧！比如黄花大闺女，更保守一些，看待事情更加会考虑到情感啊，日常啊之类的。但是小寡妇儿就不同了，因为经历过丧夫之痛，以及很多的白眼、闲言碎语。所以她看待问题的时候应该会更加的现实一些。嗯~~就是类似于自私那一种吧！” 几人琢磨着想了想，都不由点了点头。 “所以我觉得小红未必对小平有多少感情。更多的可能是出于现实需要的一种考量。唉！小平那孩子还是岁数小啊！估计是让小红这个老手给用手段俘获了。” “啊？那小平会怎么样？会不会被“干”掉啊！” “咳咳。你这个说法有歧义啊！” “唔？哦！啊！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样。干柴遇烈火，谁弱烧死谁啊！现在就看小平了。” “哎？成虎，你要不要去打探一下消息啊！估计你爸也在现场解决事儿呢！你过去看，只要不是太过分，估计没有人会赶你走。” 林里家的林副书记已经走了，要不然他去倒是挺合适的。不过成虎也不遑多让啊！人家老爹还是现任小队长呢！ “唉！就知道你们要这么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大裤裆啊！该起来了，你要是还这么压着我，我怎么打听消息去啊！” “呵呵，你想找借口甩掉我？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大裤裆，你还想不想听小平这事儿的最新情报？还有你们几个，就不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额~~” 大裤裆愣了一下，一想到这个事儿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实在是大小人都喜欢吃瓜啊！尤其是还关系到自己的朋友和“鼎鼎大名”的小寡妇儿。不过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儿“骑虎难下”的意思了。青春期的孩子最要面子了。 “大裤裆，你先放了成虎吧！你这个姿势也太难看了，两个男的这样儿，不像话。咱们几个人在这里干巴巴的猜测实在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先放开他让他打探消息去。要是消息有用，咱们就放过他这一次好了。你看咋样？” “是啊大裤裆。今天这看热闹才开了个头儿呢！半道儿还不到就被打断了，你行行好，让我们能看个全须全尾的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大裤裆的那点儿台阶给铺好了。大裤裆就坡下驴，又对成虎放了几句场面话，终于舍得起来了。 不过大裤裆是起来了，可成虎还在地上躺着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让他拉一把肯定很难。林里急忙走过去把成虎扶起来，其他几个也都帮着拍打身上的土。一场玩笑总算是结束了。 等成虎走后。林里又听了一耳朵小红这些年的经历。什么第一家看上了她的容颜，以高于市场价的彩礼迎娶进门，同年，小红的大哥娶了她大嫂；第二家看上了她的超高性价比，场面摆的也很足；第三家看上了她的命硬，和一个命硬的小子凑了一对儿，同年，她二哥挑挑选选终于也娶了二嫂；不过从第四家开始，好像就是单纯的廉价、好上手占据了主流。说来也挺悲催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冲喜了。要不是小红现在还活着，估计早就有了“安定的夫家”了。 “啧啧啧，女人难啊！不生养不好。生养不了儿子不好。生养的不多不好。唉！我都有些担心将来的生活了。要是媳妇儿讨不了我欢心，我夹在两头儿可没好日子过啊！” “大裤裆，你担心啥啊！要是实力不济，不是还有别的来凑嘛！” “滚！大口袋，你再这么说我，我可急了啊！” 啧啧，看来大裤裆当时的伙食的确不错，还都成型了呢！ “哈哈哈，你们可别闹了。别一会儿又撕吧起来了。不过成虎这是怎么搞的啊！等了这么大一会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不会是事情太劲爆的缘故吧！难道他俩还真的那啥了？” “吹呢你，就那两家人天天家里有人的状态，能那啥？别看小平犟驴似的，可那绝对不是那种人。大概这会儿两家人正当着村干部的面儿骂街呢吧！” “骂街也骂不起来吧！就小红那两个嫂子？觉着不怎么厉害啊！也就长的好看点儿。” “好看？哦！那倒是还不错，不过应该还没有小红好看吧！我记得那年她回来的时候，我还远远的瞅了她一眼呢！” “啧啧啧，你当时是怎么跑出去的啊！我那天都让堵在家里，门都没让出。刚要开门出去看看热闹，我妈一个兜就给我打回去了。” “嘿嘿，那还不简单，我那天拉肚子呗！我妈本来也想拦着我来着，不过我屁一个带一个，后来我妈听着觉得屁声儿不大对，就给我踹出去了。然后就隔着墙头远远的看了一眼。” 大裤裆不愧是大裤裆，解决问题的手段都是那么的特别。听的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尤其是四脚朝天，谁知道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个那样的兜会有多么大的伤害。 第229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4） “唉！你有优势，我们就不行了。我有一次觉得是个屁，想着赌一把，结果赌输了。” “赌输了就赌输了呗！洗裤子不就行了？还能怎么样啊？”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一家人正吃饭呢！吃的是蒸南瓜，而且当时还是夏天，我衣服穿的薄薄的。我那天还有点儿着凉了的意思。啧~~总之结局挺惨的。” 大裤裆嫌弃的往远处挪了挪，远离了四脚朝天那个扑街。吃南瓜呢你来这一出，以后这还怎么吃南瓜啊！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人赶紧看向大门口。果然，是成虎小跑着进来了。 “最新消息，村干部正在中间调解。不过双方的火气还很大，老蔫儿被小平骂的大气都不敢出。” “哦？老蔫儿这么怂的吗？那不就是个老赖皮吗？蔫儿坏蔫儿坏的，怎么会突然怂了呢？” “呵呵，这中间有个大料刚刚爆出来了。老蔫儿说年轻的时候想和小平处对象来着，结果小平爸下手的早，给截胡了。现在双方还是近邻，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所以老蔫儿的意思是想亲上加亲，上一辈儿没完成的心愿，交给下一辈儿来完成，双方做个儿女亲家。” “啊？？还有这种陈年烂谷子的桃色新闻？是不是真的啊？不会是老蔫儿那家伙使的坏吧！” “嘿嘿，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老蔫儿被小平又是挠又是骂的给好一顿收拾。看的在场的人老爽了。” “当着干部们的面儿这么做？不可能吧！也没人拦着点儿？” “哈哈哈，拦啥啊！当时小平爸都快疯了，喊打喊杀的就要上去把老蔫儿给开瓢了。结果干部们都去拦小平爸去了。这些年老蔫儿给干部们弄了多少事儿出来？现在看到小平妈和几个媳妇儿打老蔫儿撒气的时候，也都装作忙着拉架的样子没空管他，倒是把个老蔫儿给打坏了。哈哈哈~~” “打成什么样儿了？” “两个眼眶都是乌青乌青的，今天要是不好好用鸡蛋滚一滚，估计接下来三天是看不见人了。而且他的脸也被抓的血渍呼啦的，看着特别的渗人。哦对了，他挨打的时候兜里还掉出来一盒万紫千红，滴溜溜的在地上滚着，看着人们都傻眼了。这老头儿骚的很啊！” “哈哈，一个老头儿用万紫千红？我妈都没有用过这个好不好？赶明儿这事儿要是传到村里去，不得让村里人拿出来当乐子说上几十年啊？” “还赶明儿？现在就传出去了。你以为就我去打听消息啊？村里去了好多人呢！爬墙头听墙根儿的，隔着门缝儿听消息的，还有的干脆就和我一样，打着各种旗号就进去了。现在那边儿热闹死了。” 几人一听有这口子开，顿时就坐不住了，一个个的急吼吼的就要到现场看热闹去。 “停停停，还是别去了。你以为我走的时候是怎么出来的啊！还不是部们给轰出来的嘛！” “啊？你爸在那里你还被轰出来了？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废话，轰我的就是我爸！你是不知道啊！打完了老蔫儿，小平一家子的火气也算是泄了，不过干部们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出来又好一通赶人。我爸见我在那里看热闹，直接给我来了个大义灭亲。要不然我还想待在那里看后续呢！” “唉！这就完啦？这就没事儿了？” “事儿肯定还在那里僵着呢！你说咱们去小平家里看看去怎么样啊？” “去看啥啊！我见小平的两个哥哥都没过去，估计是在家里看着他呢！怕他做什么傻事儿。” “咱们可是他在村里的好朋友啊！发生这样的事儿过去看看不是正好劝劝他吗？估计他家里人不会拒绝的吧！” 四脚朝天别看说话不怎么过脑子，可是这个提议还真的挺有建设性。 小伙伴儿们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这事儿有门儿。正打算提裤子把火盆儿浇灭，就被四脚朝天挨着推了两下推开了。等把火盆里的火倒进灶台里面，又给锅底加了两瓢水之后，锁好了门这才朝小平家那边走去。 小平家的家门口现在虽然没有吵架的双方人马在场，大门也关的紧紧的，不过附近看热闹的人还是不少。这就和名人故里似的，虽然人不在了，但是来看看也能来一场精神上的升华，熏陶两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同了。 几人顶着四周探究的目光，一路强装镇定极为忐忑的走到了大门口。看着斑驳的大门，几人站在那里都有些不知所措。事到临头有点儿不敢上了。 “哎！咱们怎么办啊？难道就站在这里看着吗？” “或者扭头就走也行。” “嘶~~这样会不会太拉胯了啊！来都来了，连个门都不敲算什么男人啊！” 林里觉得成虎在开车，但是拿不出证据来。其余几人虽然嘴里那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想找一个敲门的出来。毕竟面对这种情况下的好朋友的家人们，心里有点儿发怵也正常。 要说还是成虎胆子够大。见别人都一个个的往自己身后缩，也没有拉胯。深呼吸一口气后调整了过来。 铛铛铛~~ 大门被敲响，院子里面没有什么声音。几人刚刚提起来的心又瞬间落回了肚子里面，也许人家没听到呢？不是正好！有后悔的余地啊！倒是把个敲门的成虎给弄的不上不下的。进不敢，退丢脸。毕竟勇气这种东西，能鼓起来一次就不错了。 “额~~咳咳~~怎么办啊？还敲吗？” 五人面面相觑，正要说话，大门突兀的吱扭一声被朝里拉开了。 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门里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女子站在那里，脸上无悲无喜，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林里只觉得眼睛花了一下，随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门里的那个女子。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呢？他形容不来。但该有的配置都有，虽然只能算良，但组合在一起，确实搭配的挺不错的。再加上那种被世间人情冷暖打磨过后的那种成熟风韵，一时间把五个好不容易有点儿勇气的少年给镇住了。 “你们有事儿吗？” “额~我~喔~咳咳~~” 成虎这个挑头的人哑巴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其他几个小伙儿也都怔怔的没有说话，总觉得这会儿就不应该说话。因为这明明是一幅乡野美人图啊！ 大概是见几个小伙儿看的都傻了，那女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啪的一声把大门又关了回去。等销的声音传来，几人才清醒了过来。 一个个的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擦了嘴角，用力的咽着唾沫。一时间，大家竟然站在那里形成了诡异的沉默。 当林里他们五人站在这座大门口的时候，四面八方吃瓜的群众就不可思议的擦亮了双眼。等远远的看到那位穿着红棉袄的女子的时候，吞咽口水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等关闭大门之后，更是失落一片。 “咋办？还去小平家吗？” “咱回去吧！” 五人都有些失落，一个个的像是丢了魂儿似的，都忘记抱怨四脚朝天这小子眼神儿不好，认错门儿的过错了。 来的时候有些忐忑，走的时候有些失落。等又回到四脚朝天家里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坐在那里没说过话。至于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大概都差不多。没看到一个个的都丢了魂了嘛！ “哎哎！说话啊！一个个的都被把魂儿勾走了？” “唉！还说啥啊！我要是小平，我也愿意找这么个媳妇儿。至于她嫁过几家那都不是个事儿，反正他们都死掉了，和娶媳妇儿有什么牵扯啊？” “对对对，这个话我赞成。新时代新风貌，我们不能用过去的老眼光去看待一个人。毕竟死老公这个事儿又不是她想看到的。我们要透过表象看实质，这 何尝不是一个想要家而不可得的可怜女子啊！唉！她每一次鼓起勇气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伴侣，却又屡屡失败。可她还是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一去不返，屡败屡战。这难道不是新时代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最佳阐述吗？对于我的好兄弟小平想娶她的想法我是一百个愿意，他这个兄弟我是认定了。” 不要脸，以前也没听说过什么好兄弟，这会儿反而认了亲了。 “嗯！那些死掉的男人估计都是一些庸俗低俗的家伙，单纯的馋她的身子，下。一点儿都不懂的怜惜娇花。要知道辣手摧花可是要遭天谴的。果然，他们的结果就是最好的阐释。” 唉！封建迷信不能信啊！这位的教育得加强了。 “唉！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着那么一些需要人付出生命去守护的爱情。虽然我知道她死过七个丈夫，但那又不是她一个弱女子的错。是时代造就了这样的悲剧，而我们作为新时代的接班人，要用先进的眼光去看待老问题。而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比如：给她重新找一个温暖的家。” 林里看着平时一个个见了女人都一副羞答答模样的少年这会儿说出来这种话，不亚于看到猪突然会说人话。这就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儿，这个学历阶段该有的表达啊！这死七个丈夫和时代有什么牵连啊？这不是乱讲话吗？ “哎？你们几个吃了枪药啦？一个个儿的怎么开始拽酸词儿了？不至于吧！” “林里哥，我们的好兄弟小平要去追逐自己的幸福了，难道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额~~我可以在他结婚的前夕给他理一个美美的发型。然后还可以开着拖拉机带他们绕着林家庄游街。” “林里哥，那不是游街，游街是贬义的。那应该叫~~叫~~” “叫游览养育了他们的这片热土。” “对对对，就是这个。那叫热土。” 唉！男人啊！脑子经常这么被下头主导吗？ “不是，我就好奇了。不就是见过了那个小红一次面吗？你们怎么都开始为她说话了啊！要知道她可是连着死了七个丈夫啊！你们的好兄弟小平很可能是第八个啊！还有啊！虽然刚才第一眼看到小红，确实觉得挺惊艳的，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就那样儿吧！” 林里没说假话。在村里呆的时间久了，稍微打扮的干净一点儿女人就觉得挺好看的。其实回想起小红那个模样，也就是在家里时间长了，捂的有点儿白。身材也是那种干瘦的类型，走路都没什么声音，一点儿那种摇曳的风韵也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林里他的胃口被后世那些直播软件给养刁了。那个小红估计也就是个村花的级别。不值得这么上心。 “不是啊林里哥。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我们见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小红那样儿的，估计算得上顶好的了吧！” “咳咳。虽然大裤裆说的是实情，但我还是要说。我媳妇儿还是更加好看些。刚刚我可是被你们给拖累了啊！完全是为了附和你们的想法才那么说的。我这叫迁就，谁让咱们是好朋友来着。” “滚吧你成虎。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家媳妇儿都有人家了，娃都要生第二个了，那是正常人能惦记的？” “去去去，惦记个屁，小心我把你小子的蛋黄给你捏出来。” 眼看又要陷入无休止的打闹，大口袋这个采集小能手发话了。 “我觉得林里哥说的挺对的。就小红那样的顶多是个村花。可她这朵花也太残了吧！好看是好看了点儿，但是我看她也不像个好生养的模样啊！嫁了七家，别说生孩子了，怀孕都没有听说过一次吧！她嘴唇那么薄，一看就知道是个挺刻薄的人。而且身上那么瘦，上下一看就像是一条竹竿似的。谁家娶了估计都没个好结果吧！” 第230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5） 年少不知肉腿好，错把筷子当成宝。 林里见自己的说法有了附和的人，顿时笑了起来。还都是小年轻儿啊！等尝试过就知道小红也就那样儿了。哪有红姐好啊！咳咳~~想歪了。 “不是，你怎么也突然改变说法了啊！刚才你可不是那么说的啊！” “切！这可是历史证明过的。你想想咱们村里那些生孩子多的，人丁兴旺的家庭，谁家的媳妇儿是小红那样儿的啊！事实胜于雄辩嘛！要听话。别和小平似的，傻乎乎的，被眼前的风景迷了双眼。” “哎哟。你还懂历史？” “嗨！历史啥的咱不懂。可嗑麻的时候一看外表就差不多知道哪颗籽粒饱满，哪颗是个瞎的了。” 一说到专业，大口袋就滔滔不绝。林里觉得这家伙学个农业技术挺好的，将来在这广阔的农村地区搞嫁接、养殖、种植什么的绝对有前途。 “哎~~行了行了，不和你们说了。今天我媳妇儿给我炖鸡，我要回家吃鸡去了。” 成虎也知道和一群光有嘴的家伙说不出来个什么，他们这些小毛蛋哪里知道女人的妙处啊！一个个的就知道口花花。和网上那些什么新闻姐、新闻哥什么的有啥区别啊！就会瞎比比。 “唉！我也回家了。快吃饭了。” “哼！走就走，好像谁家里不吃饭似的。” 一群人都说不服别人，争吵了半天也没有个统一的意见，干脆作鸟兽散，各自归巢了。 林里与往常一样回到家，见淑芬母女二人与往常没什么两样，心说这两位可真是淡定，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没出去看热闹就算了，竟然都没在家里聊，真是吾辈楷模啊！ “今天村里挺热闹的？” 额~~林里刚这么想完，就听到淑芬和他说话。回头一看，啧啧，笑的那么可乐是怎么回事儿啊？ “是啊！我和成虎他们几个挤过去看热闹了，不过没看一会儿，就被赶走了。” “意料之中。”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有啊！当然有了。不过和外面流传的差不多。” “那这个小红和小平有戏吗？” “嗯~~没出去看热闹去，没法判断。” “你和妈怎么不去看热闹啊！” 林里他们今天散伙儿的比较早，回来的时候丈母娘还在做午饭。看那一盆调好的土豆丝和莜面，就知道今天是要蒸莜面饺饺的路数。两人说话这会儿，丈母娘正熟练的将一块儿莜面在手里啪啪的打成一个硕大的看起来像是小蛋糕外面那层纸皮模样的外皮。 “有啥好看的啊！天气这么冷，家里还两个孩子得看呢！你快说说，今天现场怎么回事儿啊！都没有个人过来和我们说这事儿。” 见淑芬有这么旺盛的求知欲，林里就知道自己刚才想岔了，没看丈母娘抓土豆丝的手都顿了一下嘛！ 林里琢磨了一下，用干巴巴的语言把现场看到的事情转述了一下，又把后来成虎打听的事儿说了一下。直到这会儿，丈母娘才叹了口气，不过没有说话，估计她也对这种烂事毫无办法吧！倒是淑芬笑眯眯的说道。 “唉！这事儿不定还得有什么意外呢！你看着吧！不会这么两三下就能解决的。” “啧~” 林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前世今生就没见过这种事儿。想了想就揭开灶台门上堵着的盖子，开始准备生火。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午饭果不其然，是莜面饺饺和咸菜。林里胃口不错，一练吃了五六个才停。本打算睡一觉再出去，但是一想到冬天天短，天黑的太早，就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又出了外面。 果然，成虎他们又在那个位置等着他。正接着上午没完成的话题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呢！ 几人互相看了看，就往四脚朝天家里走去。林子里面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有些腻歪了，还不如找个固定的地方坐下来聊闲天儿呢！困了还能躺一下。最主要的是这里距离村子的信息集散地不算远，能随时打听到第一手的消息，这也是他们目前最关注的。 一群人无聊的坐在各自抱过来的草捆上，无聊的打着哈欠。暖饱之后大多数人也就这个样子了，毕竟大白天的，有力气也不敢使啊！毕竟这会儿一家人睡一条大炕，别说白天了，就是晚上也得悠着点儿。大喊大叫什么的很难。 “唉！我可怜的小平啊！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别看四脚朝天在发着无聊的感慨，可他却在看成虎，那意思都不用言语，肯定是想让人家去打探消息呢。其他人也都看着成虎，谄媚的笑容看的人头皮发麻。 “哎哎哎！别看我啊！还让我去打探消息怎么的？上午那会儿都让人家给赶出来了，现在肯定管的更严了，谁进得去啊！” “不是，中午他们就没散伙儿？一直在聊？” “唉！反正我爸今天中午没有回去吃饭。估计是还没有商量出结果吧！毕竟两家是邻居，这点儿事儿要是不赶紧解决好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又给杠起来啊！” “杠起来倒是好了，小平家里那么多兄弟，还怕老蔫儿他们家怎么的？” 大裤裆说的倒是没错，这会儿人口多还是很占便宜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小平怎么说也是看上人家老蔫儿的闺女了，总不好太强势吧！” “切！你懂个屁，你回去和你妈说，你喜欢上小红了要去提亲，你看看你们家里会怎么对你。” 林里也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大口袋，村里的矛盾无非就是土地、宗族、婚配这些元素，大口袋把事儿给想简单了。这要是打起来了，搞不好就是两群人参与的群架了。 不过几人还没逍遥一会儿，就听到村里人声鼎沸，几人也急忙爬起来跑出了院门外，就见人们正在快步往村子中间走。 “哎？怎么了？难道是有结果了？” “不会吧！这么大的事儿就这么简单的定了？是不是太快了啊！” 几人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脚步不停的跟着人流跑了过去。 等到了人群聚集中心的时候，就看到老蔫儿和小平两家人正在往家里走。而且林里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上午都没有露面儿的小红和小平。 “啧啧，怎么回事儿啊？当事人都出来了？难道真的有结果了？” “不知道啊！” 随着主角儿各自返家，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成群的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闲聊了起来。林里他们不停的从各个小中心穿梭，听上两耳朵后见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又往其他人堆儿里面靠过去。 但还没窜完，就见小平家和小红家的大门先后打开，两卷儿简单的铺盖卷儿啪的就丢了出来。随后，小平他娘提着两个筐，小平大哥拿着一条扁担随后走了出来。把东西放到地上之后，又很快返回了院子里面，等小平出来后，大门还啪的一声从里面关了起来。门头上的浮土都能看到惊起了一大层，就知道关门的力道有多大了。 “我去，这难道是被赶出家门了？” “我擦！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啊！” 几个小伙伴儿难以置信的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猜到了什么，这个解决的办法可谓粗暴简单。 站在人群中本来看着热闹，但一想到眼前这一幕，几人纷纷有些坐不住了。小平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好朋友，这会儿人家有事儿，如果是自己单独过来，躲了也就躲了，但是这会儿一群人在一起呢！躲了不大好，也没有那个脸躲。 几人一脸便秘模样的互相看了看，还是带着决然的神色，在吃瓜群众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挤了过去。 “小平，事儿定了？” 林里他们过去的时候，小平正带着喜悦、忧愁、迷茫等情绪的整理着地上的东西。只见一个筐里面装的都是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另一个则是混装着几件破旧的换洗衣物和一口袋粮食，看起 来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 “嘿嘿，你们过来啦！是啊！事儿定了。” 小平没什么谈性，抽了一下难看的脸，打了招呼，就开始低头整理东西。 林里他们见状，不好意思的朝四周看了看，见大家都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这边儿，硬着头皮开始帮忙。东西虽然看着不多，但两个人还有些带不走。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家里不同意我俩的事儿，我们又坚持，所以村里给调解了一下，征求了一下我们的想法，两家人一琢磨就给赶出来让我们自生自灭了。” “啊？这这~~这天寒地冻的，你俩今晚怎么过啊？” 大口袋夸张的说着话，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倒是四脚朝天抿了抿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又没说。他的婚房虽然空着，但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住的东西，还不如不提的好。 “嘿嘿，我和小红都想好了，就去村外头赵大他们一家子住过的那几孔窑洞安家。怎么说也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现在才空下来不到一年，过去收拾收拾正合适我俩住。” 林里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这两人的家人正在气头儿上，再加上小红这么个不祥之人，估计也没有几户人家敢收留。还好那天没有决定去拆那边的木料回来打冰车，要不然小平他们选定的地方连个门窗都没有，又是荒郊野外的，这大冷的天可怎么过啊！ “不是，不至于吧！这~~” 成虎说着话，见小红提着个行李卷儿过来了，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感觉到这么做不合适，本来想把退后的这一步再走回去，但是提了几次气，终究还是没有迈出去。 “嘿嘿，家里人不乐意，小红她爹他们也不乐意。后来还是干部们给调解出了这么个法子。毕竟小红条件太特殊了。” 小平说着话还看了林里他们几眼，实在是他们的表现太差劲儿了，刚才成虎往后退的时候，他们跟着退了两步呢！ 额~~几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嘴上会说不介意，但是心理嘛！！ 心里怎么想的不算重要，几人经过刚才的“惊吓”后，不好意思的偷瞄着小红，在愧疚心理的作用下，心情也渐渐平复了过来。成虎主动帮忙挑担子，林里他们几个除了等待轮替，还把小平的铺盖卷儿给分着抱了起来。至于小红的，他们都不敢接触，小两口分了一下，也不算多。 “走吧！过那边的事儿还多着呢！毕竟快一年没住人了，别去的晚了今天晚上安顿不下。” 小红经历的多，在外面那么多人目光的探究下一点儿也不畏缩，抱着行李雄赳赳气昂昂的打头就走了出去。小平跟在后面，虽然表现的不是那么淡定，但有媳妇儿在前面开路，走了几步也就不怕了。 就是后面林里他们一群人脸皮薄，本来就是事外人物，这么突然的从看热闹的转变为当事人中的一员，心态还是没有调整过来。走路的时候一个个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走起路来弯腰驼背的样子，一看就猥琐的很。 抱东西的时候也没法挑肥拣瘦，摸到哪个就抱哪个。所以这会儿林里抱着小平臭烘烘，上面满是干硬片块儿的臭被子走在几人中间，因为手里的东西太恶心的缘故，本来想拿的远点儿，但是用眼角的余光一扫，还是先勉强挡住了脸。等到了外面再说吧！ 一行人穿过小巷，走过被人群围在两侧的道路。等出了村口之后，这才看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看热闹的人群，大声的喘了口气。刚才别看只是短短十来分钟的路程，但是一行人的气压都很低。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露脸的好事儿。林里估计现在别看没事儿，但是几个小伙儿晚上回去，估计会被耳提面命一番，断绝和小平的来往，毕竟在大众的认知中，厄运是会传染的，谁也不知道小平小两口会给他们的儿子带来什么。 第231章 红手绢儿的谜底（16） 午饭后的冬日荒野很安静，只有不时吹过来的风声会偶尔从几人身上带走一丝热量，对这种情况，大家都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当然，这种冷颤打的不是那么爽就是了。 别看大家互相分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不算多，但时间一长，即便是走路都会累，更别说负重前行了。因为怀里各自抱着东西的缘故，所以大家现在气喘吁吁。除了一额头的汗，还有身上那紧紧粘合着衣服和皮肤的热汗不停的流淌。而吹过来的冷风顶在几人的脑门儿上，又是凉飕飕的感觉很舒服。 担子本来是成虎挑着的，但因为太累已经换到了四脚朝天手里。而四脚朝天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走路摇摇晃晃的。林里不想再抱手里的那卷儿臭被子，急忙上前轮替。 “不用，林里哥，我可以坚持的，不累。” “还不累呢！额头上那么多汗，气喘的那么粗。快点儿的，咱们早点儿过去之后还有事儿呢！在路上耽搁不得。” 四脚朝天想了想也对，就把担子放到了地上，而后接过林里手里的臭被子，皱眉正要后悔的时候，见林里已经挑起了担子，就张了张嘴之后很无奈的把被子拿的远远地，开始一脸嫌弃的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林里适应了一下担子的重量，调整了几次后就轻松上了阵。一想到臭被子有了去处，心里乐呵呵的，闻着迎面吹来的冷空气都甜丝丝的。要不是担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易碎的东西，林里恨不得双手插兜儿，哼着小曲儿赶路。怎么说他也是挑了半年担子的老手了，这点儿功夫还是有的。唯手熟尔。 一行人除了刚才林里和四脚朝天压低声音的简短交谈，一路上都没人敢说话。实在是小红的气场太过强大，后面的家伙们一个个像是鹌鹑似的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那一道小土沟的出现，随之瓦解。 “哎呀！终于到了，还好咱们一路走的快，还有点儿收拾东西的时间，要不然这大冬天的天又短，这荒郊野外的怕是不敢过夜啊！” 四脚朝天口无遮拦，大家听着这些话顿时色变。本来想冲上去把他的臭嘴用臭被子捂住，但是前面走在第二的小平回头发话了。 “呵呵，是啊是啊！今天也是结束的早，要不然这会儿可赶不过来。谢谢各位兄弟了啊！”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 “都是应该的，谁让咱们是光玩儿大的发小呢！” “是啊是啊！村里就咱们几个关系好，这个时候我们要是不过来帮忙，那成什么了啊！” 林里几人急忙推辞小平的谢意。不过小平今天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心情差的要死，沉默寡言中能说这么一句谢谢，大家已经十分满足了。因为已经看见了目的地，所以大家的脚程快了不少。大约十分钟后，众人就站在了赵大他们家门口。 林里上次是来过一次这里的，虽然那次待的时间很短，但该有的格局还是记得很清楚。除了让齐站长垂涎的赵大媳妇儿光膀子的模样，还有那些挖掘完宝藏之后留下的坑洞。 但此刻，大家站在了赵大院子里面，看着窑洞的脸色都不大好。无他，实在是太无语了。林里他们上次还计划过来拆门窗当木料用来着，得，现在全让人捷足先登了。看那暴力拆卸后留下的新鲜木料毛茬，怕不是有半个多月了。 而且门口堆着一堆有些簇新的土，看样子和门窗被拆差不多同时进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过来做的，难道是淘金客？？ “额~~这~~门窗都没了，这可怎么住啊！” 成虎拿起摸过木料毛茬的手指，将上面沾着的一层浮土吹走，又用手指搓成卷儿，弹飞了出去。 “要不还是回村里吧！咱们村里有闲房的人家不少，大不了给些钱租下来，要是没钱，我们几个朋友给你凑一凑就是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没有门窗，你俩怕是住不了。” 按说成虎是好意，但小平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站在小平一侧的小红就朝窑洞走了过去。小平也顾不上寒暄，急忙跟在了后面追了过去。跨过门口的土堆之后还在里面挑着路蹦跶了几下，一看就是里面有坑。 林里他们几个当隐形人的家伙互相看了看，无奈的也往前走去。 但几人还未走到门口，小平就气呼呼的冲了出来。 “他二大爷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拆门窗就拆门窗，怎么还在里面留了几泡大的。拉就拉了，可是为什么非要拉在炕上啊！我xxxx” 唔？有这个情况？谁啊这么浪费，那可是肥田的好东西啊！就这么丢了？ 几个小伙伴儿再也站不住了，也不进屋，就朝两边儿没有窗户的窗台外走去。果然，大家皱眉朝里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回了脑袋。也不知道偷东西那人吃的什么，量大就算了，竟然还恶作剧似的抹开了，看的大家一阵恶寒。 “咳咳，小平，咱们要不回去吧！这里没有门窗就算了，别的也啥啥没有啊|！要不先回去暂时找个落脚的地方，等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再过来也不迟啊！在这期间还可以准备一些材料之类的做点儿门窗。” “唉！大口袋啊！别阳春三月了，我现在过年都是问题啊！就我们俩拿出来的五六十斤粮食，能坚持半个月就不错了。” 见四脚朝天他们要插话，小平提高了语气。 “你们家里谁能帮我找到房子？谁又能给我提供粮食啊？这年头儿大家都难，你们就不要勉强了。如果说让我后悔回去求我妈，我肯定是不会的。” 众人听到小平的话，无不汗颜。刚才说话语气不足，还不是因为这些问题他们解决不了嘛！语气中未必没有夹杂着让他向家里低头的意思。现在让小平这么点出来，一个个也都不好再劝。 院子里面冷静了下来，屋里却传来了打扫地面的声音。几人看向无窗的窗户，只见一阵满是灰尘的雾气升腾而起，呛的大家一个个的咳嗽的厉害。 小平见状立马冲了进去，随后就传来了两人的争执声。无非就是这些脏活儿累活儿我来干之类带着情绪的甜言蜜语。 几人互相看了看，无奈的将东西放下，打算去野外拔点儿能用来做扫帚的龙须草，虽然没有扫帚把和铁箍，但有了那个东西，最起码能暂时当扫帚来用。 平日里似乎随处可见的龙须草现在好像一个个的都隐藏了起来。几人散开找了十几分钟，都没看到一点儿踪迹。最后没办法，只能从路边撕扯着弄了些带着茂密枝叶的榆树枝条，勉强当做扫帚来用。 不过这还不算完，几人正一个个衰败着脸往回走的时候，一阵大风吹来，竟然滚过来不少沙蓬，也就是风滚草。大家见状立马兴奋了起来。 “冲啊！追杀沙蓬啊！” “芜湖~~冲啊！” 一群小年轻儿像是回到了儿时，侧背着大风就从崎岖的小路上跑了出去。一阵疯狂的追赶后，距离风滚草的距离越来越近。 等第一个风滚草被踩在脚下之后，陆陆续续接二连三的风滚草被拿下。因为这是一种很好的燃料的缘故，几人不愿轻易放弃这次偶遇。于是把最不能跑的林里给留下了，帮助他踩住几颗收获来的风滚草之后，这才一溜烟儿的又追着跑了出去。 站在高高的土梁上，林里虽然背对大风，但也被那不停穿透棉衣的冷风弄的哆嗦不已。即便他已经缩起了身体，压低了脑袋。 四处打量着找了个貌似比较窝风的地方后，无奈的用手中的榆树树枝穿风滚草中，压低身形不时调整一下风滚草的位置，这才挪到了那处窝风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后，林里也顾不上躲避风滚草身上的尖刺，紧紧的拉紧榆树树枝，给自己弄了个四处漏风的挡板。总算是能有时间保暖了。 林里十分怕感冒，但这会儿又无法点燃风滚草取暖，毕竟这家伙着的时候速度特别的快，也就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哪一瞬间就结束了。短暂而又辉煌，烧伤了怎么办。 “林里哥，林里哥。” 终于，林里捂着冻的发红的脸颊听到了远处的呼唤，顺风答应了一声。一阵脚步声过后，几个丢下他的家伙终于跑了回来。看样子收获不少，一个个的都用棍子挑着两三个风滚草。 “哎呀！不好意思啊林里哥，我们追着就没了时间观念了，要不是想起还少个人，刚才真是把你忘记了。” “哼哼~~还算你们有良心，哎呀！谁来拉我一把，我腿都麻了。” 几人扑街闻言，也顾不上林里身前堵着的风滚草了，一个个的就要往里闯。林里瞪大眼睛还未说话，就赶紧抱着脑袋捂住了头脸，随后干草折断和刺破衣物布料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传来，弄的林里衣服上插着不少折断了的风滚草尖刺。 “哎呀！完了完了，快往后退，你们一个个的都没脑子，这能往里冲吗？快点儿把沙蓬给弄出来。” 等把风滚草搬走后，林里才一脸惊吓的摸了摸漏出来的面部和双手，见没什么出血点和尖刺，这才看向了身上的棉衣，随后脸就绿了。 “啧啧啧，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猪队友。刚才我要不是挡的及时，现在肯定破了相了。” “嘿嘿~~~” 几个扑街不好意思的讪笑着，把林里弄的没了脾气。 “林里哥，别生气嘛！我们帮你摘刺下来。” 四脚朝天狗腿子模样的走了过来，帮着林里一根一根的拔着刺。唉！如果不是衣服太过珍贵，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摘刺，大不了戴上手套直接往下扫就是了。可这会儿能有一件棉衣不容易，要是留下出线的地方或者窟窿眼儿，那真是心疼的要死。 林里也低头摘了一会儿，见尖刺太多，日头又向西偏移了一点儿，就不耐烦的先停了下来。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也不大影响穿衣，还是先把东西给小平他们送过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得准备回家了。” 大家一想起夜里的各种恐怖传说，尤其是在野外遇到的诡事，还有传闻中小红的可怕之处，瞬间变了脸。随后也顾不上打趣什么，赶紧下坡。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以最短的时间回到了小平现在居住的地方。刚进门还没出声，就看到了院子里面丢着的干黑的恶心东西。大家捂着鼻子绕开，将风滚草和树枝放进门里面。和浑身是土的小平打了个招呼，相视一眼就都撤了。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心情虽然轻松，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个的都觉得身上有点儿冷。尤其是四脚朝天，总是说脖子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吹气。把一种小伙伴儿吓的走的更快了。 在路过一处低洼土沟的时候，众人见里面堆积了不下十颗风滚草，几人赶紧跑下去。一个个的挤在一起，拉开外套形成防风罩，将拿着火柴的四脚朝天紧紧的围在里层挡着风。 擦~~擦~~ 四脚朝天的火柴盒有些时日了，别看里面剩余不多的火柴一个个的都是崭新的，但在摩擦的反射着亮光的擦皮上就是点不着。一连擦了不下四次，把火柴头儿都给擦的磨下去一层。双手也越来越抖，一看就是被吓着了。 “二蛋，你走开，我来。” 成虎把四脚朝天赶走，认真的看了一下火柴盒侧面的擦皮，找了一处还不那么“光洁”的地方。又把磨的光亮的火柴放回火柴盒里面，拿了一支新的出来后。瞄准刚才选好的地方，控制着力度用力擦了下去。 伴随着浓烟升腾而起的火焰照亮了大家年幼的脸庞，成虎顾不上高兴，把火焰递到风滚草的枝干上。 唰~~~ 第232章 悠闲的冬日 像是点燃了喷火星的烟花似的，豆大的火焰接触到风滚草的瞬间，冲天的火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动静瞬间飞起。把早有准备的几个家伙瞬间吓的惊叫出声，一个个的朝后退去。 冲天而起的火焰将大家的正面照的热乎乎的，众人退到安全距离，感觉烤的差不多之后，又都默契的旋转着身体，像是自动烤炉上的烧鸡、烧猪似的接受着热量的洗刷。一个个舒服的直哼哼。 “哎呀！今天真是邪了门儿了，看天气今天也不冷啊！难道~~” “闭嘴。别说了，烤完火赶紧回家。记得回去之后多喝点儿姜汤，晚上要是能睡炕头就睡炕头，今天折腾的太厉害了，别一个个的都病了。” 大家都知道成虎说的在理，但看着已经降落到坡顶的太阳，一个个的都敬畏的紧了紧衣物，等火焰小了之后，也不等完全熄灭，互相看了一眼后，很有默契的小跑着回了家。 人类对黑暗的畏惧是与生俱来的，即便知道黑暗中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但这种事儿往往越想心里越没底。为了打破恐惧，林里清了清嗓子起了个头，唱起了红歌。 就这样，大晚上的用了和去的时候差不多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林家庄。众人也顾不上再寒暄，一个个的在村里此起彼伏的犬吠中回到了家。 林里强压着心理上的不适推开大门，又反着插上了插销。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灯。等昏黄的灯光照亮房间的时候，林里才松了口气似的一瘫坐在了炕上。 丈母娘听到了动静，也赶紧过来问询。实在是林里今天回来的晚，还没吃饭呢！ “妈，我没事儿，就是回来的时候赶路来着，累着了。晚饭就不吃了吧！” 丈母娘到底是过来人，一看林里那个衰样，就知道是吓着了。当即也顾不上什么封建迷信，给林里又是用笤帚抽，又是用装了凉水的大碗立筷子。还别说，虽然这些东西不一定有科学原理在里面，但最起码在安定人心方面，还是有着极大作用的。 “呼~~谢谢妈。我感觉好多了。” “嗯！今天这事儿别说出去了，影响不好。” “知道了妈，我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吗？” 丈母娘伸手摸了摸林里有些烫手的额头，就又翻箱倒柜的翻出来一枚硬币。 “来，把被窝展开了，给你刮痧。” “啊？不用了吧妈，我也没发烧啊！” “还是刮一刮放心，防患于未然嘛！别等得烧起来才想着治病，那就麻烦了。” 虽然知道丈母娘说的是对的，但是林里对这种沾着凉水在身体上刮痧的过程不是太喜欢。最主要的就是老是忍不住想笑。 擦擦擦~~ 丈母手脚很重，在林里的臂弯里面顺着一个方向用力的刮。刚开始林里是觉得有点儿痒，但后来反而舒服了很多。等刮出小血点后才停。 “你看看，这里的血点密密麻麻的，还说没有火气？” 林里被说的哑口无言。然后也不等林里反应过来，就捋着林里的手指开始往指尖运血。 等林里反应过来之后，一只明晃晃的绣花针就扎破了林里指甲盖后面充血的手指。 暗黑色的血液开始从小小的伤口涌出，最终在手指上形成了豆大的血滴。 “看看，看看。这么大的火气，要是今天不赶紧放出来，你明天估计炕也起不来了。” 虽然知道丈母娘说的是对的，但十指连心，林里对这种类似酷刑的治病方法没什么好感。虽然想反抗，但还是扭头呲牙咧嘴的忍了一次又一次。除了释放出不少暗红血液，脑门儿还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对治病有着不小的帮助。 “行了，赶紧捂好了，我给你下一碗疙瘩汤过来，热热乎乎的吃一顿。要不然一晚上可不好熬啊！” 林里有心拒绝，但想到美味的疙瘩汤，还是没有忍的住，开始静静的等待了起来。第二天天光大亮之后，林里从被窝里面伸了个懒腰。哈了一口气，觉得嘴里的味道有些难闻，就又躺了一会儿后，起了床。 别说，丈母娘昨天晚上的一系列土方法还挺管用的。最起码林里现在除了觉得身上有点儿软，别的症状没什么。 冬天就是这么悠闲。一想到昨天一起跑回来的几个家伙，林里就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哎呀？你们都在呢？” 还是以前碰面的那个地方，林里过来的时候，几个无精打采的家伙正互相靠着寻找慰藉。听到林里的说话声，也只是无精打采的看了两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咳咳，你们没事儿吧！” “还好，昨天晚上我妈给我又是刮痧又是扎针的，总算是救过来我半条命。” 啧啧，连偏方都这么一致，林里都无语。 “咳咳，一样一样。” “额~~咱们还去看小平吗？” 四脚朝天又提出来一个深入人心的问题，听的大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去吧！他们小两口的情况太邪门儿了，昨天五人差点儿都病了。不去吧！又是朋友，总之就挺纠结的。 “哎？咱们现在这个虚样儿，要不今天晚上补补？” 大口袋的提议让大家眼前一亮。他们还藏着一只大公鸡呢！用在这会儿的情况上，好像挺恰当的啊！ “咳咳，我要不回家里拿一只兔子过来吧！志强他爹现在搞不好还盯着呢！别闻着味儿找来了，到时候不好说话啊！” “林里哥，这怎么好意思呢？要不这样，你拿兔子过来，把鸡带走。正好那天我把鸡毛给拔了，换着吃。” “不行不行，那只大公鸡可比一只兔子重的多。就这么换明显我占便宜了啊！” “嗨！这个还不好搞吗？林里哥过来的时候带点儿冻豆腐就行了啊！这不就两清了嘛！” 林里觉得这么干也行。又推让了几次之后，这才朝四脚朝天那边走去。等用一条口袋装上大公鸡和鸡毛，这才往家里赶去。 经历了上一次打平伙，现在众人配合的更加默契。最起码没有让四脚朝天那突如其来的辣椒给呛着。而且因为是上午的缘故，大家还能在院子外面晒太阳。比上次好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走过流程之后，几人坐在炕上围成一圈儿正在分肉，正要开饭的当口，院子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没见过这种掐着饭点儿过来的人啊！即便他过来了，也不可能给他分点儿吃啊！ “哎呀！大侄子们今天改善伙食呢？大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把我个老头子给馋的不要不要的。” 得，虽然没看见人，但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声音，让大家第一时间锁定了志强他爹。 四脚朝天作为主人家，放下勺子就走出去迎了上去。不过还不等他出门，志强他爹就进了里屋，看了摆在炕上的几只大海碗和大锅里面小滚着的肉块儿，双眼瞬间发亮。 “哎呀！叔儿，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我们这正打平伙呢！” 成虎的话说的挺明白的。我们打平伙呢！匀不出来。没你的份儿。 志强他爹不介意的笑了笑，走到锅边用勺子划拉了一下，一颗煮的香喷喷的兔头就从汤汁里面舀到了勺子里面。志强他爹拿勺子的手一顿。显然他猜错了。 “哎哟。你们这是又逮着兔子了？啧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像我这老头子，想吃点儿肉就得自己养鸡，结果鸡养大了，被人给偷了。唉！没天理啊！” “叔儿，这是我从乡里回来的时候我爸让带回来的。昨天不是送小平他们俩去新住处了嘛！结果昨天晚上回来的晚了，着凉了。这不今天想着吃一顿带荤腥的补补身体嘛！” “哦？啧啧，有个好老子就是不一样啊！那你们吃着喝着，我就先走了。还得找我们家那只大公鸡呢！” 志强他爹小小的吃了个柠檬，就一脸酸劲儿的往外走。成虎也会做人，毕竟名义上是林里带过来的兔子，一个劲儿的挽留志强他爹。 “叔儿，都中午了，来都来了，吃点儿兔子肉再走吧！” “不了不了，家里做好饭了，我得回去吃。你们几个小年轻自己吃吧！还有啊！别再轻易去找小平了。额~~咳咳，走了走了。” 志强他爹边走边说，在成虎毫无诚意的挽留下，走出了院子。 等成虎回来之后，一众人才从那种保持静默的状态中回过了神。实在是这家伙太有恒心了。距离他们家丢鸡都过去几天了，竟然还在锲而不舍的找呢！ “唉！今天要不是林里哥准备的充分，估计咱们几个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解释不清楚了啊！” “是啊是啊！都过去好几天了，竟然还留意着咱们这边。话说咱们煮肉的香味儿能飘那么远吗？” “估计是人家一直留意着咱们呢！见咱们又聚到一块儿打平伙了，这才跟过来的吧！” “行了行了，别谈论这个了，小心人家杀个回马枪。” 别看大家说话的时候都压着嗓子，但保不准人家就又杀回来了。听到林里的劝谏，大家都有默契的停止了谈论，开始炫手里捧着的兔子肉。 稀里哗啦的声音在窑洞里响起，林里他们一个个的吃的急赤白脸的。浑身冒汗不说，就连身体都感觉不是那么虚弱了。 还是以往的那种流程。吃完了第一碗，第二碗分匀之后，大家就没有再吃。四脚朝天取来林里上次留下的香烟分给众人。不大的窑洞瞬间就被香烟所笼罩。 林里靠在窗台上正抽着烟，就听到隔着一层窗户纸的外面有动静，朝成虎指了指外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家瞬间警觉了起来。 成虎伸手压了压，把香烟捻灭后，蹑手蹑脚的穿上鞋子，朝外面走去。 林里他们也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成虎一句话传来。 “哎呀！叔儿，您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您进去和我们说，这地方我们熟悉啊！帮着您一起找找。” “哎呀！成虎啊！额~~咳咳~~叔儿就是想和你们打听一下这个兔子的做法，家里的黄脸婆做兔子肉就做不了这么香喷喷的。” “嗨！这个还不简单，二蛋就是主厨。来，您里面请，正好我们吃完了，这会儿闲着呢！” 志强他爹被成虎半拉半拽的带进了窑洞里面，看着炕上一个个鼻孔冒烟的家伙，竟然没来由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叔儿啊！这个兔子想做的好吃也简单，首先~~” 四脚朝天正好吃完了饭，嘴闲下来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练嘴皮子的时候，把自己的经验之谈说的那是一个天花乱坠。 林里他们一个个的忍着笑，装作吃多了的模样，横七竖八的躺在炕上打起了瞌睡。 至于志强他爹那就郁闷死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煮兔子还没有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强，这话说出来可不怎么有人信。可谁让他进来的不光明呢！只能对着热心的四脚朝天不时点头、赔笑，还要做一些恍然大悟的表情出来。可把个他给折磨的厉害。 等四脚朝天讲了个差不多之后，志强他爹抓住四脚朝天喝水换气的契机，赶忙找了个家里人等他吃饭的借口。一溜烟儿的跑了。 等四脚朝天出去确认了一下，又把院门给关上之后，大家这才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实在是这种绵里针让人吃哑巴亏的手段，实在是有趣极了。即便是把个炖兔子讲了能有二十多分钟的四脚朝天，也不觉得累人。嚷嚷着明天就出去打兔子，给他上演一出狼来了的故事。 快乐总是会相互传染。等大家嚷嚷了半天之后，终于困意上头。几个小伙儿把炕上的碗放到灶台上，各自挑选了个地方，就真的休息了起来。 等一觉过去之后，睁开有些发酸发涩的双眼，才发现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第233章 悠闲的冬日（2） 唉！又是毫无意义的一天过去了。可怎么就感觉这么爽呢！ 林里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满足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把一群还在躺着躺尸的家伙们都给敲打了起来。自己睡不着了，看着别人在那里睡觉，总觉得亏了一个亿。 “行了行了，别睡了，都起来吧！天都快黑了。” “啊？这么晚了吗？” “哎呀！我这腰疼。二蛋，你能不能别这么抠门儿啊！好不容易来你这儿睡一觉，愣是把腰给睡出毛病来了。你倒是多烧点儿柴禾，把这炕给烧的暖和点儿啊！” “嘶~~我腰不疼，就是头疼的厉害。不会是二蛋今天的手艺不过关，把我给吃坏了吧！今天咱们也没有喝酒啊！” “肯定是，被你们这么一说，我现在浑身都疼。” 被林里暴力开机的四脚朝天还没清醒过来，就被扣了一堆帽子。正要反击，大家发现大口袋正吧唧嘴睡的正香，好像还混杂着一些大家听不清楚的梦话。大家那个气哦！凭什么别人都被摇醒了，单单就你没事儿啊！ 林里也被大口袋弄的很不爽，我能摇醒三个人，怎么就你起不来呢！眼珠子一转想了个点子，把几个人召集过来头挨着头开了个小会。 于是，大家忍着笑互相打了个眼色，冲上去抱住大口袋的双臂，互视一眼，心里默念着一二三，蹭的一下，众人一齐动手，就把大口袋给架着站了起来。 等大口袋本能的站稳之后，大家趁着他还未睁眼，就赶紧坐回了炕上。各自分了一支烟装作若无其事的边抽烟边说话。看那小演技，一个个的都能去拿表演奖了。要不是一个个的都偷瞄着那边，还以为真的在聊天儿呢！ 大口袋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揉了揉双眼，茫然的四处打量了一圈儿，再看向若无其事的几人，觉得也没什么事儿。虽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见大家都坐着，就随大溜儿迷迷糊糊的坐到了炕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嘛！想了一会儿后才从烟盒里面抽了一支烟出来。结果看了一会儿没找到火柴。 “诺，用我的。” 四脚朝天见状，给他把手里的香烟递了过去，示意他对烟头儿。大口袋也没想别的，接过烟头儿点完后又给还了回去，而且还趁着还香烟的当口，感谢的拍了拍四脚朝天的手。 一口烟下肚，大口袋似乎醒过来了，但又晕乎乎的。刚才没想明白的问题也懒得再去想了，还真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做了个记不住的梦呢！ “啊~~今天真是过的舒坦啊！又是吃又是喝的。啊！！要真是天天能这么过日子该多好啊！” 大口袋一个长长的哈欠，把大家都给传染了，就连正在吞烟的大裤裆都忍不住来了这么个动作。结果可想而知，整个人咳嗽的都快娄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大口袋，的，打什么哈欠啊？没看到我们正在抽烟吗？” “切！小样儿，不就是抽烟嘛！大家都抽着呢！你怎么了？你比大家都高贵？还得专门儿让着你怎么的？” 大裤裆刚刚咳嗽完，嗓子拉的生疼，听到大口袋这么说，瞬间就来了气。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谁？连自己怎么醒来的都不知道。” “唔？怎么醒来的？当然是睡醒了的啊！难道是让人抬起来的啊？真是的，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大口袋不懈的弹了一下刚刚冒头的烟灰，由于力道用的大，差点儿把烟头儿给弹下去了。看到这一幕，刚刚的不懈的表情瞬间就收敛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烟头儿在炕沿上给摁了回去，怕浪费中间那点儿烟丝，又摁在嘴里用力吸了几口，见烟头儿又走上了正轨，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看到下去一大截的香烟，又心疼了起来。这会儿虽然到了磕烟灰的时候了，但反而不舍得了。这真是刚才多有气势，现在就有多狼狈。 大家看到大口袋这样的表现，一个个的再也忍不住了，从压抑的直哆嗦的艰难笑声，到后来的捧腹大笑。把个大口袋笑的更加迷茫了。 “你们笑啥啊！有什么好笑的啊？” 大家看着大口袋那一脸不懈的表情，笑的更厉害了，四脚朝天愣是连烟都夹不住了，直接掉到炕上去了。 “喂喂喂，不就是舍不得浪费香烟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真是的，你们一个个的大方，也没见你们谁舍得丢烟头儿啊！” 回答他的依然是不绝如缕的笑声，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大口袋也被这夸张的笑声给弄的手足无措了起来，回想了一下自己醒来前后的记忆，发现没什么可笑的地方啊！ “哎哎！别笑了别笑了，到底怎么了啊？你们这笑的我一脸懵啊！和我解释一下啊！” 大家笑的快抽过去了，忍着笑用眯起来的眼睛看了一眼依然一脸懵逼的大口袋，笑的更厉害了。四脚朝天那个笑点低的家伙，甚至开始捂肚子了，要不是脑袋还保持着清醒，搞不好一个晃悠就掉到地上去了。 “不是，你们~！能不能不要笑了啊！你们这笑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再好笑的笑话，笑的多了也就那样子，尤其是当事人还在眼前的时候，不如把谜底揭开更有趣。于是，在大家带着“抽泣”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个大概。 而大口袋显然对这种没接触过的事情没什么了解，但一想到刚才自己醒来之后站在那里的迷茫，也立马把这里面的事情想明白了个大概，当即怒不可遏的开始反击。 “你们大爷的，敢耍我。” “别别别，千万别生气，烟还没抽两口呢！还是等抽完了香烟再聊别的吧！要不然全浪费了。” 刚刚还张牙舞爪打算拼命的大口袋闻言，看了看手中已经下去一半儿的香烟，也顾不上眼前几个扑街的嘲笑，把烟摁在嘴上大大的来了两口。 随后，大家好像形成了默契一般，一个个的比赛着抽烟。但大口袋醒来的晚，抽烟也抽的晚，即便他加快了嘴里的动作，但依然是后起之秀，完全比不上其他人的笨鸟先飞。在他还有大约两口的量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捻灭了烟头儿，一个个的风也似的跳下地，穿上鞋子就要跑。 “！等等我啊！别跑。” 这种话就和警察对小偷儿说别跑一样，只会起到一个打气加油鼓劲儿的效果。几个正在忙着穿鞋的家伙闻言，不禁加快了速度，甚至还有人直接踩着鞋跟儿跳着脚，一边儿跑一边儿往上提鞋。 大口袋见局势对自己不利，把已经烧到了，但还能吸两口的香烟含在了嘴里。因为烟太短的缘故，不光烧嘴唇，冒的烟还容易熏眼睛。所以比起其他人的从容，他是带着负担上阵的。 等大口袋狼狈的穿好鞋子跑出了院子，其他人已经打开大门一溜烟儿的跑完了。懊恼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门，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把嘴里已经烧到嘴唇上面的烟头儿吐掉~~~ 额~~抽过烟的都知道，烟头儿和嘴上的口水一接触，然后被热乎乎的烟一烫，时间稍微长一点儿，那就沾到一起了。别说往出吐了，就是用手拿着往下扯也得靠巧劲儿，要不然撕的猛了，还能把嘴皮子给扯下去了。 所以大口袋吐了一口，烟头儿没吐掉也就算了，反而是烟头儿在嘴皮子上面晃悠了一下，又往嘴里面晃悠了回去。因为烟头儿太短的缘故，像是一个小火球放在嘴唇上一样，大口袋被烫的一颤一颤的，想用手去扯，又烫的厉害。 不过清醒了之后聪明的智商又回到了高低，大口袋一边儿张着嘴往外艰难的唾唾沫降温灭火，一边儿抬着眼睛弯腰跑进了窑洞里面。来到水瓮边上，拿起飘在水面上的瓢就舀了一瓢水上来，直接把烫的开始流油的嘴就嘟嘟起来伸了进去。 刺啦~~ 一声轻微的灭火声传出，大口袋舒服的打了个哼哼。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嘴一离开水面，就火辣辣的疼。把嘴再伸进凉水里面，那就舒服多了。 心里暗暗的骂着那些不负责的家伙，一边儿又在想今后的艰难生活。虽然冰块儿能降温，可日子也不好过啊！要是别的地方烫着了还好，但这里是嘴巴啊！起上两个泡，估计吃饭都是问题。就是吸溜的冷空气多了，先不说肚子疼不疼，就是牙齿也凉的受不了啊！ 头扣在水瓢里面，以一个艰难的姿势抬起头，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儿，当看到灶台上那几个放着中午打平伙剩下兔子肉的海碗的时候，大口袋就神经质一般的笑了起来。 看来除了四脚朝天那个家伙肯定会回来，其他几个也不会缺席。看他们到时候怎么见他。 想明白这些的大口袋心情难免好起来一点儿。 看到水瓢里面飘着的一个烟，也忍着疼痛把水瓢里面的水倒了，又换了一瓢新的凉水。坐到炕上坐了一会儿，就把水瓢又放到了炕上，把嘴伸了进去。看那别扭的姿势，还以为是哪个动物在那里吃东西呢！嗯！像饮驴。 从四脚朝天家里跑出来的几个家伙正在兴头上，一个个跑的飞快。一边儿嘻嘻哈哈的说着大口袋刚才的表现，一边儿对这种强行开机的操作都上了瘾，一个个的都打算回家找个兄弟姐妹的试试，这么好玩儿的办法，不扩散出去多可惜啊！ 不过当大家走到以前分别的那个岔口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有默契的叹了口气。尤其是四脚朝天，刚叹完气就成了大家发泄不满的窗口。当有第一个人开始埋怨四脚朝天的时候，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他，这就叫破窗效应。 “啧啧啧，我说二蛋啊！你跑什么跑啊！那是你家啊！你跑得了和尚还能跑的了庙不成？” “就是，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家都给丢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把这个事儿传扬出去，让大家说媳妇儿的时候把你给绕开。” “唉！大口袋不会把咱们打平伙的那点儿东西都给独吞了吧！那可是一碗兔子肉啊！” “那谁说的准呢？就他那个能在土坷垃里面攥出油来的性子，估计这会儿正儿八经的吃食都给造完了，这会儿估计正在舔锅底呢吧！” 大家终于把自己的担心给释放出来了。知道自己有“错”的四脚朝天也不敢给自己分辨，合着提供打平伙的地方还提供出错来了，自己下次坚决不在自己的新窑洞里面打平伙了。即便不为这个事儿，哪怕是为了保持新窑洞的新，也要杜绝这种事情。 要是林里知道四脚朝天的想法，一定会夸他一句有忧患意识，毕竟在后世那个万物皆可告皆可讹的年代，这种提供了场地以及食品加工的打平伙，搞不好一个意外就成了被告席上的被告了。 “不是，你们也跑了的啊！我这不是随大溜儿嘛！” “随大溜儿你也得认准自己的位置啊！我们跑了就跑了，可那是你家啊！你又跑不了，跟着我们瞎跑啥啊！” “我~~哼哼！那好吧！以后打平伙你们另外找地方吧！我那新窑洞还要留着娶媳妇儿呢！别被你们霍霍的旧了人家看不上眼了。所以我就暂时不接受打平伙这样的事情了。” 听到四脚朝天说的这么决绝，其他人都变了脸。好不容易能有一个男人们的秘密基地，虽然它是暂时的，但暂时的也是秘密基地啊！这一下子就给终结了，那还了得啊！以后打平伙岂不是只能去树林子里面烧烤了？那多没意思啊！冷风灌热气的，搞不好能给吃的病了。至于远在村子外面的小平那边儿，完全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昨天吃了一次亏就够难受的了，不想有第二次了。 第234章 悠闲的冬日（3） “嘿嘿，二蛋，我们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 “就是啊二蛋，咱们多少年的发小了，谁不知道谁啊？别看平时嬉笑怒骂，甚至兴致来了还打一架，可是咱们的关系那是越来越亲密的。这叫不打不相识。” “二蛋，二哥，蛋哥，都是我们几个嘴臭，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这不是刚才玩儿闹的太乐呵了嘛！一时间玩儿的有点儿过了火，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要不然以后我们见了你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几个狐朋狗友勾肩搭背的围着四脚朝天一阵或撒娇、或讲理的动情式讨好，把个四脚朝天都给吹捧的扬起了骄傲的头颅。 “唉！难过啊！我还以为咱们十几年的的交情了，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可是~~你们今天说出这种话，还是让我很伤心啊！” “蛋哥，我们就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把今天的不愉快给忘记，我们几个肯定给你办到了。” “嗯~”x3 四脚朝天很满意自己现在享受到的支配感，权利的滋味让人沉迷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颐指气使的对着众人点了点手指说道。 “你们一个个的，就是不知道我二蛋在咱们这个小团伙儿里面的地位。我今天要确定自己的位置。” “蛋哥，团伙儿这可不是啥好词儿，一般都是特指犯罪团伙儿。像咱们这种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组建的，那一般叫小组织，要不叫小队伍。可千万别用团伙儿这个词儿啊！我怕犯法。” “呸！你蛋哥我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我那是对你们进行的一个小测验，怕咱们小团~~” “小队伍~” “咳~~别插话。” “哦~~您接着说。我不插嘴。” “我是怕咱们这个小队伍啊！审核不严，里面掺和进来坏人。” “对对对，还是蛋哥考虑的严谨啊！这人民群众里面可不能混进来坏人，要不然队伍就不好带了。” “咳咳~~行吧！既然你们几个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往回走吧！不过嘛~~你们也知道大口袋现在肯定在气头上呢！现在回去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嘛！所以啊！咱们做事儿要有方式方法，比如，我们先在外面等一等，溜达一会儿，等他气消的差不多再回去。到时候道个歉什么的不是正好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额~蛋哥啊！就怕咱们回去的晚了，大口袋那小子吃啥啥没够，给造完了咋办啊？” “对啊！还有就是那个瘪犊子玩意儿直接把碗全都端他们家可咋办啊？那就更惨了吧！” “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好啊？” “蛋哥，你看这么办成不成？咱们四个人里头回去三个，然后给大口袋那小子来个调虎离山，剩下一个去屋里端碗出来。” “好。这个办法好。反正他一个人又追不上咱们，即便追上了也打不过。哈哈哈~~” “要我说还是两个两个的行动吧！一个人端四个海碗有点儿难啊！别半道儿上给撒了，两个人正好一只手一个。”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那咱们怎么分配人手啊？谁和谁一组？”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商定了下一步计划，至于四脚朝天这个要确立自己地位的家伙，根本就没轮上。四脚朝天选择和林里一组，去屋里端海碗出来。成虎和大裤裆负责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一行人分工明确，各有各的安排。很快，就按照商议好的对策开始实施计划。 在成虎他们到达大门口的时候，林里和四脚朝天已经隐藏在了院墙侧面的柴禾堆后面去了。两人蹲在那里也不敢大喘气，只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而成虎和大裤裆的策略也简单，直接走进了院子里面，脚步踩的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夯呢！就是聋子都能感觉到那种轻微的震动。 “靠！你俩还敢回来？看把我嘴唇给烫的！” “不是，你这怎么搞的啊？嘴上弄了那么大一个泡。” 成虎他们刚看到从屋里端着个水瓢出来的大口袋，还以为要被泼水报复了，正要拔腿就跑，才发现水瓢的位置放的不对。最初还以为是大口袋口渴了正喝水呢，听到动静就跑出来了，可是当大口袋一张嘴说话，上嘴唇一侧一个明晃晃的透明水泡就露了出来，看的两人都傻眼了。 “还不是你们几个，一个个跑的那么快。我忙着穿鞋呢，结果烟头儿粘在嘴唇上弄不下来，烫的呗！嘶~~这个疼啊！！啊~~” 大口袋憋着一口气赶紧说完话，本来就疼的嘴唇被嘴里的热气一吹，又疼的厉害了起来，立马又把水瓢给捂上去了。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是，大兄弟啊！你别吓我啊！不就烫了一个泡吗？不至于这样吧！” “嘶~~你是没被烫过，我这几天估计得这样吸溜着过日子了。” “唉！那热饭是不是也吃不了了？” “热饭吃不了也得吃，大冬天的吃凉的不是容易闹肚子嘛！不过吃的时候快点儿，尽量不要接触这块儿估计就没事儿了。你们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啊？” 成虎和大裤裆相视一眼，不知道接下来的流程怎么走了。本来预设的就是大口袋看见他们就发狂，然后一路追着他俩穷追猛打，结果见面聊了这么好几句了，人家端着个水瓢把这房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节奏完全乱掉了。 “额~~大口袋，其实我们是回来拿海碗的。你也知道，我们跑的急，结果碗忘记带了。” “嘿嘿~~光是碗忘记带了？” “嘿嘿，不光是碗，还有碗里面的菜呢！这不马上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嘛！带回去正好给家里人打打牙祭，闻闻肉味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也不知道是谁来着，跑的时候一个个像是被狗撵着的兔子似的，这会儿快到家了想起来这茬儿了？” 在墙头外面的林里和四脚朝天越听越觉得这话里有话，怎么会有人说自己是狗啊！总觉得怪怪的。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倒也没人敢戳破。 “林里哥，现在咋办啊？这大口袋鬼精鬼精的不上钩啊！” “唉！调虎离山用不成，那就强攻吧！咱们四个人把他控制住了，然后端了碗就走。把他那一份儿也带上，我就不信他不跟着走。然后你伺机而动，回来锁门。” “也行。那咱们出去吧！” “走着！” 林里两人从柴禾堆后面出来，很快就出现在了院子里面。双方实力比达到了四比一。场面一下变的凝重了起来。 “大口袋，咱们各自端着碗回家吧！天色也不早了。不过为了补偿今天的意外，我们可以给你点儿好处，比如~~” 林里本来想说，烟盒里面多余出来的那两支烟。。不过现在他们正好五个人，一盒烟二十支，分的刚刚好，不存在富余啊！ 成虎大概其是明白了林里的想法，也意识到了为难。不过这小子鬼点子多，既然大口袋是嘴上受了伤，那补到嘴上不就行了。 “这样吧！我们每个人的碗里可以让你挑一样东西夹走，咱们算两平咋样？” “啊？真的？” 成虎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点头，于是点头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没看到我们都点头了嘛！” “哈哈哈，那就好商量了。首先，我要二蛋碗里的那只兔头。” “嘶~~！你真是会挑，我老子就等着那颗兔头下酒呢！” “哈哈哈，要挑自然得挑点儿好的吃啊！你老子要下酒，我老子还想下酒呢！怎么样？行不行吧！” 四脚朝天也是个大吃货，还指着这个兔头把老子哄开心了，给自己寻摸个俏媳妇儿呢！哪里肯答应。 “不行不行。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也干脆别和他谈了，咱们四个人冲上去直接把他控制住了，然后各走各的，他要是敢反抗，咱们把他那一碗也给分了算了。” 林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倒是别说出来了，这种事儿难道不是攻其不备吗？ 果然，那边正在用凉水泡嘴唇的大口袋一听这话，当即就把大半瓢凉水朝四人面前泼出一个大大的水带，在几人躲避的时候，人家已经跑进了窑洞里面，不光房门朝里插上了插销，而且听动静，还搬了东西堵门。 “呸！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我准备的足着呢！我告诉你们，小爷我在屋子里面有吃有喝有烧柴，我可就不走了。” “哎~~你不能耍赖啊大口袋，咱们面对面单挑也行啊！” “呸~我才不上你们的恶当呢！还单挑？你们早就有了群殴的打算了。” 院子外面除了四脚朝天本人，其他人都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把个四脚朝天弄的蛮不好意思的。犹自辩解道。 “哎呀！我还以为咱们有默契呢！我说出那些话之后你们能马上冲上去控制住他呢！谁知道人家比咱们准备的都充足。唉！大意了啊！” 大家又白了他几眼，心说你还真不是个玩儿心眼儿的料。还我们冲上去控制住他，你怎么不先上呢！真把自己当团伙儿老大了？ “好了好了。没办法了。还是找他和解吧！大不了那半盒烟也给他好了。到时候他肯定也不会自己偷偷的抽的，还不是要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嗯！大家一听大裤裆的说法，顿时又有了希望。怎么说也是一起玩闹、打平伙的朋友，这种本来就是“集体财产”的东西，真给了他，他还真不一定好意思独享。 “大口袋，我们商量好了。那半盒香烟给你，这事儿咱们两清了。” “你们可别觉得我傻，那是大家的东西，就是给我我也不能独吞啊！你们给我也没用。我就是要那颗兔子头，没商量。” 咦？好像从刚才的每个碗里一样缩减成了一个兔子头？看来人家很有谈判的诚意啊！不过这个计谋的用心很险恶啊！这是要二桃杀三士，搞内讧啊！攻心计啊这是！！ “二蛋啊！要不你牺牲一下，我们也不让白白牺牲，我们三个碗里的，无论肉汤还是肉块儿，你随便拿，算是补偿一下你老子下酒的东西算了。” “唉！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不过问问他这样行不行啊？直接从我碗里挑两块儿肉，兔子头给我留下，那玩意儿耐啃，琢磨起来费工夫，正是磨牙下酒的好东西。” 成虎像是谈判专家似的，朝屋里又给用大嗓门儿给“翻译”了一下。谁知道人家大口袋不同意，用人家的话说，他以前打平伙带回去的东西都让几个小侄子给霍霍了，他老子连个舔碗的机会都轮不上，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也得弄个兔头回去孝敬孝敬。 “哎？你们说大口袋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整个人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是哦！你们不这么说我都没发现啊！不过就一夜的工夫~~嘶~~不会是昨天晚上，让那啥啥啥上身了吧！现在在屋里的不是大口袋，而是~~” 啪~~ 大裤裆正发散思维做出大胆假设呢！编故事编的自己都开始哆嗦了，不过被成虎在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算是回过神来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不是搞封建迷信呢嘛！ “你们说是不是小平这事儿给大口袋啥刺激了啊？” “唔？难道大口袋也喜欢上小寡妇儿了？” “呸！能不能动点儿脑子啊？非得喜欢上小寡妇儿才行吗？不能是看到小平这一“结婚”就和家庭有了明显的割裂了？从此大家就是两家人了。尤其是在处理兄弟姐妹关系上面，更得慎重啊！” “话说受刺激的不应该是我吗？你看啊！我这娶媳妇儿的窑洞都给弄好了，啥啥都准备了，就等相亲娶媳妇儿了。他大口袋凭啥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吧！他着个什么急啊？” 第235章 悠闲的冬日（4） “不会是人家已经走在你头里了吧！比如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有心仪的姑娘就能结婚吗？” “可这会儿穴窑洞不一定是非要婚前就有啊！先和父母一个东厢一个西厢分着住不也正常嘛！你以为都和你家似的，先给你提前几年把窑洞穴好了备着？” 四脚朝天想了半天觉得挺对的，可是也越发郁闷了起来了。合着人家没房子的都开始结婚了，轮到自己这个有房一族，竟然还在相亲这个阶段徘徊，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儿不赶趟啊！难道是自己落后了？不行，得赶紧回去催催家里人，别落下了。 “赶紧的，愣着干嘛啊？一会儿别让大口袋把你碗里的菜给夹完了。” 四脚朝天正迷糊呢！被林里一拍，一个激灵就想起了目前更重要的事儿。冲到房门口就开始拍门。 “开门哪！快点儿开门哪！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了门之后再夹菜啊！别把我们碗里的都给夹没了啊！” “等会儿啊！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夹菜这个事儿就得赶紧弄，要是你们都进来了，我还夹的着吗？你们可是四个人啊！” 哦~~ 林里他们再次扶额，总觉得四脚朝天和大口袋商量好了似的，两人有一种一唱一和的感觉。 “快点儿开门啊！你夹菜也得让我们看见啊！谁知道你夹了多少啊？” “不急不急。你一个分菜的心里还没数儿吗？还用看？我挑一挑啊！哪块儿肉多呢！！” 我擦！林里他们一听也不淡定了，刚刚不是说一个兔头就解决了吗？这怎么还带挑选肉多的说法啊！不就一个兔头吗？ “不是，大口袋，咱们商量好的可是一个兔头啊？你挑什么挑？” “谁和你们说好的只是一个兔头啊？我说的每人碗里一样。” “你别瞎白话，刚刚你明明说的是“我就要那个兔头”。怎么可能是每个碗里一样？” “哎呀！我就是那么说了啊！你们竟然没有听出来吗？” “对呀！你就是那么说了啊！所以你这是要撕毁我们刚刚商量好的吗？” “肯定是你们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那个兔头我一定要的。其他的我也没有放弃啊！哎哟~这块儿肉比较多，不错不错。” “大口袋，快别夹了，小心让你走不出这个院子。” “嘿嘿~~我挑选完了，不夹了不夹了。我可是在你们喊出让我走不出这个院子之前停手的啊！你们不能撕毁刚才和我商量好的条件啊！” 外面四个家伙都被大口袋弄的火冒七窍了，这都什么人啊！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好了好了，我又给你们碗里放回去一块儿，扯平了啊！” “放回去一块儿？什么意思？你是不要了吗？” “废话，当然是要了。我只是把你们那边肉多的一块儿换成了我碗里肉少的一块儿而已。其实前后算计一下，你们失去的不算多。嗯~~可能就是二蛋损失比较大吧！因为这个兔头实在太大了，嘎嘎~~” “大口袋，我~~唉~~拿吧拿吧！谁让你小子嘴皮子给烧伤了呢！你想拿个兔头儿回去补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告诉你啊！兔子毕竟是三瓣儿嘴，你也只是简单的烫伤，可别把自己给补的伤势变严重，变成兔唇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二蛋的爹都没有成兔唇，我就更不可能了，我这粉嫩的小嘴儿还留着有别的用处呢。行了行了，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我要出来了，都给我退到东院墙外面去，我怕你们摁住我打劫。” “哎呀！你烦不烦啊？挑走就挑走了，我们绝不阻拦。要是一不小心弄的撒了，那不浪费了嘛！” “不不不，我还是走的稳点儿吧！毕竟我也知道这肉少见，万一你们冲过来打劫我，我肯定不会跑的，因为撒了那就真的撒了。” 哎哟，双方人马竟然达成了一致的观点。那就是粮食不能浪费。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大家也不再防着对方了。 大口袋把堵门的东西拿开，又拉开了插销，这才拉开了门。大家等了一下才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大口袋。端着碗就算了，竟然还握着水瓢。 “至于吗？说了不拦你了，你还弄个水瓢在那里防卫？” “切！说的我好像很小气似的。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嗯哼哼~~~” 大口袋吸溜着说了两句话，就把嘴伸到了水瓢里面，随后一阵让人恶寒的呻吟声从水瓢里面传来，听的大家鸡皮疙瘩直掉。 “咦~~好可怕啊！你行了啊！别弄的这么恶心。赶紧端着东西回家去吧！我看你晚上怎么办？” “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啊！等把碗送回了家，我再去河畔捡几块儿鹅卵石回去吧！这老是泡水不是个办法，别把伤口给泡的化脓了。要真的成了三瓣儿嘴，估计媳妇儿都娶不上了。” 大家见大口袋说的认真，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大口袋走个步，就停下沾沾嘴。而且走路的时候身姿摇曳，像是那些穿着旗袍的军阀太太似的。 “大口袋，你这个走路的姿势真恶心。还扭。” “就是，人家女人扭，那叫好看。你这么一扭，我总觉得恶心。不会是烟头儿掉下去之后没落地，是掉裤裆了吧！是不是烫着了？这么冷的天，回家把棉裤里面的棉花往外掏点儿，凉快。要不还得泡水啊！塞石头啊之类的。当然了，漏出来效果更佳。” “滚滚滚，你以为我还是穿开裆裤的年纪呢？还漏出来，也不怕让人抓到了给打死。对了二蛋，这个瓢我一会儿出来捡鹅卵石的时候还给你啊！你这边儿的门晚点儿锁。吸溜~~” 大口袋现在的嘴有点儿收留不住口水，刚说完话一条晶莹的被水稀释过的唾液就掉进了水瓢里面。把大家看的一阵恶心。 四脚朝天虽然看着也恶心，不过好歹这瓢是他们家里的，无论是送给大口袋还是丢了都不舍得，洗洗倒是还能用，毕竟这会儿谁家里的水瓢都兼任着水杯的职责呢！ “大口袋啊！一会儿捡鹅卵石的时候记得把我的水瓢顺道儿洗洗，我这边儿还要接着用呢！”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一点儿口水嘛！又不是直接给你唾唾沫进去了。he~~he~~” 眼看大口袋正在用力吸气呼气清理痰出来，四脚朝天都想过去揍他了。不过大口袋也就做做样子，刚刚开始抽烟的孩子，哪里有什么痰啊！不过在这大冬天里，鼻涕倒是挺多的。 “二蛋，我鼻涕快流出来了，过来帮我捏一下鼻子，我把它喷出来。” “咦~~好恶心啊！！我不去。” “快点儿过来，头儿都流出来了，我现在鼻子这里痒痒的。” “滚，那么恶心的东西，你把它吸溜回去啊！小时候没吸过怎么的？” “我小时候是吸过，可是现在这不是大了嘛！再吸那就恶心了。快点儿啊好兄弟二蛋，过来帮帮忙，我又不用你干别的，帮我捏住鼻子就行了。又喷不到你手上。” “捏个屁。让它掉下去好了，都省的用力气了。省点儿劲儿回家里和你老子啃兔头儿去吧！” 两人语言拉扯中，鼻涕流出来的长度也在增加。转眼间就流到了嘴唇上方的中间位置。让人看着恶心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抠了抠自己的上唇，总觉得那里痒痒的。 “二蛋，你要是不帮我弄，它一会儿可就出现在你家的水瓢里面了啊！你以为我是在捉弄你？不，而是因为我的嘴唇需要伸到水瓢里面降温。你快点儿的，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快坚持不住了。” 四脚朝天一想也对，而且这会儿那条鼻涕落到了大口袋的嘴唇上不说，又有一条新的鼻涕流出来了。一想到水瓢，就一咬牙一跺脚走到了大口袋的对面。忍着恶心报复似的用力捏住了大口袋的鼻子，用力掰住鼻子，往左一转头，噗呲~~再往右转头，噗呲~~噗呲~~ “啊~~爽啊！” 咦~~~ 林里他们三个刚才根本不敢看，等一切结束后看着大口袋上嘴唇和鼻子之间那些残留下来的鼻涕，一个个恶心的直往后躲。鼻涕这种东西他们不光清理过，估计在没人的时候还抠出来玩儿过呢！但自己的和别人的能一样嘛！想想就恶寒。 “你们说二蛋和大口袋是不是傻了啊？把海碗放一边儿，或者让二蛋给拿一下不就腾出手来了？非要这么恶心的配合他干吗？” “唉！估计是大口袋玩儿闹二蛋呢！不过二蛋这个家伙也是真的傻，就不能多想想吗？哪怕是帮大口袋把水瓢接过来呢！” 嘶~~x3 让人没想到的是，四脚朝天竟然有着有始有终的做事准则，竟然帮着大口袋把外面残留的也给清理干净了。不过估计他也觉得别人的恶心，用的是干玉米叶子。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还伸着个嘴头干嘛啊！等着找抽呢！” “哎呀！谢谢二蛋同志。你真是太好了，竟然还亲手帮我清理，啧啧~~好兄弟，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的。” “额~~你什么意思？难道还可以有不亲手清理的方法？” 见大口袋朝自己笑的有些，四脚朝天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唉！本来是想着不弯腰了，让你帮着拿一下水瓢来的。也怪我，刚刚说话的时候没说全，谁知道你这么好心，唉！啥也不说了，好兄弟，我一会儿过来还水瓢的时候一定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好了各位，我先回家啦！” 大口袋笑着当着四脚朝天的面儿把大半个上嘴唇伸到水瓢里面泡了一下，随后扬眉吐气的走了。 四脚朝天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话里面反应过来，一个人站在那里啥啥的。等大口袋走了十来秒之后，四脚朝天才一脸恶心的将捏过大口袋鼻子的那只手拿的远远的，跑进屋子里面不知道干嘛去了。 林里他们见人走了，也跟着四脚朝天走了进去。等进去之后才看到四脚朝天正爬在灶台前面，把手伸进去朝灶台里面用力。 “不是，我用碗给你舀点儿水冲洗下不就行了？你抹什么锅底灰啊！” “唉！锅底灰能消毒，凉水能吗？” 成虎被四脚朝天说的撇撇嘴也不理他，端上碗就要走，结果又被四脚朝天拦住愣是给舀水冲洗了好多次手。等两人洗的差不多的时候，嘴唇上夹着一个鹅卵石的大口袋正好回来还瓢来了。 “唉！你真是墨迹，就洗一个手而已，这可倒好，罪魁祸首都回来了，你这才刚刚洗完。” “我爸说接下来几天可能变天气，这边不住人，水瓮里面不用留那么多水，赶紧大部分用掉才行，要不然水瓮都能给撑烂了。要不是现在用了这么多，等一会儿我还腰要出来往院子外面泼呢！这都省事儿了。” “哟~还在洗手呢？我水瓢都给你洗好送来了，你可真是慢啊！” “不是我慢，是你那鼻涕太脏了，我得弄点儿锅底灰消消毒才放心。” “，水瓢给你放屋里了啦！” 本来一群人都要散了，但随着大口袋再次回来，林里想看大口袋石头怎么抽烟，就给大家散了一圈儿。不大的屋子里面又开始烟熏缭绕。 大口袋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抽着烟，把林里他们四个人看的呵呵之乐。大口袋正要开口骂人，突然一拍脑袋，结果左手还攥着一粒鹅卵石，正好拍脑门儿上了。 “哈哈哈，你是因为过意不去，特意来搞笑补偿我们的吗？” “嘶~~滚。我是突然想起件事儿来了。刚刚过来之后正要说，让你一顿抢白就给忘记了。刚刚村里接到电话了，让林里哥明天去乡里接人呢！” “哦？能出院了？” “都好几天了，情况差不多稳定了吧！反正我就是正好路过那边儿，看那谁正要去林里哥家里通知，我就把这个活儿给接过来了。” 第236章 悠闲的冬日（5） “嘿~~这么说咱们明天又能去乡里了？” “废话，当然可以了。哎呀！这两天正好在家里憋得慌，咱们出去转一圈儿也好，散散心。” “嗯！要是都去的话，你们正好想想要不要买点儿东西什么的回来。咱们明天上午九点出发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等太阳高了之后再走，也不冷了。” “行嘞林里哥，明天我八点半的时候去准备。” “那行吧！今天就这样吧！咱们散了，各回各家，准备明天的事儿去吧！” 众人闻言一哄而散，各自回家。 林里回了家就和丈母娘说了这个事儿，毕竟林副书记明天就能回来了，隔壁的房间得收拾一下，人家夫妻两个就能团圆两天了。而他林里自己，也终于可以回房睡觉了。啧啧，这都多少天了，除了第一天剥玉米的时候和淑芬亲密接触了一次后，淑芬就再也不敢和林里在那边见面了，实在是太刺激了，一般人的小心脏真的承受不了。 “嗯！知道了，我明天上午就把你今天换回来的那只大公鸡给炖上，等你们中午回来的时候，正好能吃了。对了，让你爸买点儿针头线脑的回来，那些鸡毛不错，正好做个鸡毛掸子用。” “知道了妈。那边儿要不要收拾一下啊！爸要回来了，那边儿让我住的有点儿乱，屋里冷冷清清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去那边儿炖鸡，顺便把屋子也给烧热乎了。炖鸡的时候顺便打扫一下就是了。不费多少工夫。” 淑芬在一旁吃着兔肉，静静的听着林里和丈母娘谈话。眼睛不时偷偷的看林里一眼，显然她也有些饿了，对明天晚上有些期待。 林里似有所感的看了一眼淑芬，两人视线相对，林里这个厚脸皮没啥，倒是把个淑芬给弄的羞红了脸。还好丈母娘也琢磨着自己明天的事儿呢！没顾及到这边儿。 喝了两碗稀饭之后，林里就丢下碗去了隔壁。把地上那些散乱堆放着的玉米棒有序的进行了一次堆放，依着炕垒成了一个好看的类似围墙围起来的小地盘儿。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剩下的也就是些洗洗涮涮和用抹布干的事儿，就赶紧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里起来就跑出去担了四担水回来，不光把家里的水瓮一个个的都加满了，还捎带着给几个盆里面加满了水，放到窗户底下啥太阳去了，上午的时候丈母娘肯定要洗洗涮涮，有这种不怎么冰手的水，能少烧点儿热水勾兑。 因为是去接人，所以几乎不用带什么东西。这可是难得的一次轻装上阵。 当林里到了停放手扶拖拉机地方的时候，其他几个小伙儿都到了。不光把拖拉机整体清扫了一遍，还在车斗里面铺好了柴草垛，看起来喧腾的很，一看就知道坐在里面会很舒服。 林里看着正在烤油底壳，给水箱里面加冷却水的成虎，突然发现这小伙儿接触拖拉机的时间也有半年了，技术比自己也不差了，要不~~干脆~~让成虎自己开？自己坐后斗偷懒儿去？ “成虎，今天你开车吧！我到后斗上坐着去了。” “林里哥，这边马上就好，随时可以出发，我~~~” 成虎说着说着就停了，听到林里说的话显然有些不可思议。一脸激动的看着林里。 林里无奈，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又把刚才的意思重复了一下，把个正打算拿摇把出来的成虎弄的瞬间欢呼了起来。怎么说也算出师了，高兴一下也是应该的。 唉！要不是天气太冷，林里还真不愿意放他单飞。别看是个手扶拖拉机，可在这个年代，不比开后世那些名车差一丢丢，甚至还要强出去很多呢！ “好了好了，平复一下心情，要是这个状态上车，我可放心不下你啊！” “知道了林里哥，我一定开的稳稳的。” 接下来的事儿林里也懒得参与了，踩着轮胎就上了车，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好。 其他几个小伙儿对手扶拖拉机的兴趣那不是一般的小。以前只能坐坐，这次不一样了，成虎已经可以单独开了，前面能空出一个位置来，一个个的都围在成虎身边叽叽喳喳的献殷勤，都想当拖拉机手旁边的那个副手。 “哎呀！你们别叽叽喳喳的，我第一次单独开，心里没底着呢！这趟你们还是都坐在后斗吧！我怎么也得让林里哥验收一下我的技术啊！等下次，下次一定带你们出去。” “那好吧成虎，咱们可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发小，你可不能骗我们啊！” 林里在一旁听的好笑。成虎也是个小机灵鬼，还能想出这种借口。不过人家说的也没有错。这怎么得也得弄个验收嘛！虽然没有这项考核，但人心里面还是得有这么个坎儿。算是有始有终吧！ “好了，准备出发吧！我身上带烟了，一会儿出了村咱们就抽烟。” “好哎~~” 几个小伙儿欢呼一声，成虎开始启动车辆。 等腾腾腾的柴油机轰鸣声走出村口的时候，林里他们已经点燃了香烟。因为怕烟头儿把车斗里面的柴禾给点燃了，抽烟前还特意跳车到河边儿砸了两块儿冰上来，反扣过来当烟灰缸用。 一路上手扶拖拉机走的很稳，速度倒是不慢。从这里也可以看到成虎的性格。不一味的去追求慢和稳，而是相当契合路况，挺现实的一个家伙。 至于后斗上的几个家伙，那就更加放飞自我了。因为上次弄回去一只兔子，这次出来显然都是带着目的的。就比如四脚朝天，也不知道在家里怎么软磨硬泡家长来着，竟然扛出来一杆打铁砂的土制火枪。 刚刚过来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发现，完全是因为这几个小子把它藏在车斗的柴禾下面了。这会儿一只香烟抽完，又来到了村外，就忙不迭的把火枪取了出来。这会儿正熟练的装铁砂呢！ 林里在一旁看着人家装药，总觉得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可是去乡里啊！又不是进山里面去。 “这火枪哪儿来的啊？家里自己做的吗？” “嘿嘿，我爸自己做的。火药是供销社买的。本来还有买的滚珠呢！我爸说我技术臭，就没有给我用。这些铁砂都是我平时一点儿一点儿收集起来的。这次一次性都带出来了。” 有时候林里也觉得这个世界神奇。用一个磁铁往那土堆里面一丢，就能吸上来一层铁砂上来。小时候虽然知道这是做火枪霰弹的主要材料，但那会儿已经开始禁枪了，完全见不到了。 “二蛋，带的发射药多不多？” “嗯！我算算啊！” 四脚朝天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葫芦，又看了看另外一个小包，算是有了计较。 “应该够打二十枪吧！主要是发射药给带的太少了。这个有点儿不够用。” 见四脚朝天装好了枪，林里接过来看了看。也不知道做这么一把火枪出来得费多少工夫。除去枪管子是买来的，其他的材料几乎都是自己一点点儿打磨出来的。就比如这个枪托，愣是一点儿一点儿的打磨光滑，有些地方因为长时间的把玩，都开始包浆了。 “咦？这里是装的火石打火吗？” 林里看向龙头的时候，看到了一点儿小小的火石棒。和煤油打火机里面加的那种一毛一样。 “是的林里哥，火枪几乎都是这么个结构。” 这会儿不是后世，记得那会儿的火枪结构比这个还要稍稍简单一点儿。主要是那会儿有一种打火药出售，就砸炮用的那种，比这个更好使。 一想到拼夕夕上面十几二十块就能买到一把砸炮枪，林里就总是忍不住学着巴铁用沙子脱模浇筑一把左轮出来玩儿。 “挺好的，你拿好吧！这个玩意儿我玩儿不来。” “嘿嘿，这个东西简单，三点一线对准了扣动扳机就行了。就是烟气比较大，开枪的时候能喷一身的烟。” “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放一枪吧！都带出来了，闲着也是闲着。过过瘾头也是好的嘛！” “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还闲着也是闲着，你给买发射药怎么的？” “哎呀！反正能打二十枪呢！今天能不能碰到兔子还两说呢！” “呸呸呸，乌鸦嘴。大口袋我告诉你啊！今天要是打不着兔子都赖你，要是打的着兔子，那肯定也没有你的份儿。谁让你嘴来着。” “别呀二蛋，我就是那么一说嘛！咱们这么好的关系，你吃兔子的时候舍得把我丢下吗？” “舍得，当然舍得了。俗话说有舍有得，只有把你舍了，咱们才能得到兔子。为了吃兔子，舍掉你有啥不能的啊！” “！你真是个吃货，就知道吃。为了一只兔子，连好朋友都不要了。” “嘿嘿，别说天天吃兔子了，就是一个月能吃两顿兔子，我就能把你给舍掉。” “你俩别拌嘴了，咱们还是看着点儿周围吧！别光顾着聊天儿把正事儿给忘记了。” 大裤裆显然也是又馋兔子了，在大家闲聊拌嘴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在四处打量着，不过走了一路了，到这会儿都没有发现兔子的踪迹。被他俩这么一闹腾，心情就有点儿不好。 “林里哥，马上就要到上厕所的那个地方了，要不要停啊？” 这个时候，前头开车的成虎扯着嗓子朝后面吼道。 林里听见后朝前方一看，果然，大冬天的果然是要猫冬啊！要是真的在前头开车，估计就度日如年了。一眨眼的工夫就走了一半的路程，真是够快的。 “停一下吧！我今天早上喝了三碗稀饭呢！今天咱们再下去写个字去。” 拖拉机的轰鸣声渐渐变的缓慢了起来，车速降低，渐渐停在了路边儿。 一群小伙儿跳下车就各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憋着劲儿的准备写字。这也是跟随林里出来之后形成的习惯了。 “林里哥，上次写的是囍字，今天咱们写个啥啊？” “这次既然都带火枪出来了，那肯定就要吃兔子的啊！今天咱们写“兔”字怎么样？” “好啊好啊！今天咱们就写“兔”字好了。我们也写。” 其他三个小伙儿闻言，赶紧一字排开，但是快要到掏皮管子的时候，就又面面相觑起来。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个兔字咋写来着？ “哎？你们三个围过来干嘛？不去上你们的厕所。” 林里刚掏出皮管子，还没有开始酝酿情绪，就被四个大小伙子前后左右围了一圈儿。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这也够尴尬的。别说参观人家上厕所了，就是当面漏鸟也很不好意思啊！更别说林里有个身边有人就尿不出来的毛病了，憋死也尿不出来的那种。 “林里哥，我们不会写兔字啊！所以过来观摩一下，你接着撒，收回去干嘛啊！这个活儿快，冻不着的。” 林里看着四脚朝天那一脸真诚的模样，真想把盘在腰间的皮管子拆下来甩他一脸。这是人说的话嘛！你才快呢！都快。 “唉！还以为你们要干嘛呢！不就是一个“兔”字吗？来来来，往这边走，我给你们手写一个。” “林里哥，你裤子都脱了，还用啥手写啊！显得多麻烦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切！你懂个屁。你们围着一圈儿人，会影响我稳定发挥的。本来以前能写个巨幅的字出来，你们在旁边儿一围，就写成巴掌大的字了。” 四脚朝天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头，但这种读书人的事儿，估计就是这么神奇吧！他也不懂，也不敢问。 林里从拖拉机前面取下摇把，找了一块儿空地给众人演示了一下兔字怎么写。等教了个大概之后，就觉得牙根儿直痒痒，显然是憋不住了的前奏。哪里还顾得上再细讲，直接丢下一句你们记住个大概就行的话，往远处跑了一段儿路，开始今天的创作。 第237章 悠闲的冬日（6） 比起“囍”字的齐楞板正紧凑，“兔”字显然难度要小一点儿。笔划什么的距离也比较远。 所以林里刚一拉出皮管子，就逆着呲了个“撇”出来。别说，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不过力道有点儿大，起笔那一点儿都冲出黄土来了。 “来来来，咱们也赶紧点儿，别一会儿给忘记了。到时候写错就尴尬了。” “你傻啊！在手上面写一个“兔”字不就行了。” “咱们出来的时候又没有带笔，怎么往手上面写字啊？” “你傻啊！用手指沾点儿唾沫写上去。” “别听二蛋的，他那糊脑子就想不出个好办法。还不如记住字怎么写，咱们跑到选好的地方先在地上写一个字出来，然后对着“描”呢！那个更简单。” “成虎牛皮~”x3 成虎见大家采纳了他的建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嗨！这还是上次林里哥教我的呢！我这叫活学活用。你们快点儿的吧！林里哥那边都快写完了。” “走走走，赶紧的。” 几个小伙儿怕记住的字忘掉了，赶紧跑到之前选好的位置，用手指在雪地上划拉了起来。有那记性差的，不光看周围人怎么写，还一溜烟儿的跑回去来回好几次，等确认写对之后，才开始“写”字。 这边，林里已经遥遥领先完成了创作。一边儿打着哆嗦的提裤子，一边儿欣赏自己的大作。尤其是尚有余温的液体现在还冒着热气，雪地上新写的字更是带上了一点儿玄幻气息。看的林里有点儿怀念之前刷小说的小日子了。可惜回不去了，要不然这样的冬天，有什么比在家里一边儿躺着吃冻柿子，一边儿看网络小说过瘾呢！ 不过当看到另外的四个家伙还在“写”字。林里想到刚刚自己被围住时候的窘迫，就直接走到了四人对面的位置。看着参差不齐、各有特色的几根皮管子，林里就意识到，正常发育的人感觉还是有点儿少。可惜了，他们不认识冯一刀大夫，没那个做手术的条件。 “哎呀！林里哥都写完了。正在对面检验咱们的功课呢！” 额~~林里被四脚朝天这个说法弄的哭笑不得，不过一想到学校里面老师的做派，现在这个姿势好像差不多啊！ “嗯~~不错不错。写的都挺好的。二蛋啊！你那个是不是缺了个点儿啊！” “啊？嘿嘿，对对对，不过我都释放完了。he~~tui~~tui~~tui~~” 四脚朝天连着唾了一圈儿唾沫，见加出来的点儿有点儿下，又上手用小棍儿拨弄了几下唾沫，看的林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哈，这下就好了嘛！这下就对了。” “二蛋不愧是二蛋，这个办法都想的出来。早知道我就不用脚尖儿踩了。和别的地方看起来都不搭调。” “嗯！我今天早上喝了四碗稀饭，你看看我这边儿后面几笔的笔画，比前面的粗了不少呢！你也不早说，要是早说我还能给你匀点儿呢！” 一群人轮流评价了一下各自书写的尿字。把个在一旁看热闹的林里弄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弄的和作业发下来之后同学们的反应啊！ “哎哎哎，好不容易停一下，不如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兔子吧！尿尿和泥还真的玩儿上瘾头来了？” “唉！没办法，我都多少年不写字了。这会儿激动点儿也正常。” “激动个屁，我就不信你看到兔子不激动。” 话糙理不糙，一伙儿人刚排完水，就小心翼翼的提着火枪，去田垄上“散步”去了。林里像上次一样在车上留守。 寒冷的北风吹过，一声轻微的枪声响起。林里朝声音的来源看了看，正赶上一捧青烟炸开，以及几个小伙子正在朝同一个地点跑。 等四脚朝天清膛清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口袋一把提起身上染血的兔子，大声的喊叫着。一看就知道收获不小。 林里抬手遮挡着阳光，朝远处看着。心说四脚朝天枪法还挺好，这下有口福了。也不知道这样被枪毙的兔子和其他死法的兔子有什么不同，会不会更好吃一点儿。 砰砰的单调枪声不时响起，在空旷的天地间显的很苍凉，而且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不过今天的四脚朝天可选择的范围很多，怎么说也是扛着枪来的。所以除了兔子，还有野鸡这种以前拿人家没办法的飞禽。 比如刚才，林里就看见一只在空中翱翔的野鸡被一下子从天上喷了下来，看的林里挺眼热的，感觉这个火枪很适合打猎，最起码比打子弹的好用。人家一打一大片，他可不信四脚朝天的枪法有多好。 “哎~~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林里看了看日头，看样子都快十点多了。不知不觉中，竟然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四脚朝天他们带着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兴冲冲的朝拖拉机跑了过来。大老远的就能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次的收获蛮不错的，又能打一次平伙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得拿一部分出来回去交差，要不然下次还怎么带枪出来啊！” “哎呀！这个你自己定就是了，不用和我们说，反正我有肉吃就行了，别的我才懒得管呢！” “嗯嗯，俺也一样。” 大口袋和大裤裆很扫兴。一个个的盯着身上还留存着热气的野味儿流口水。倒是成虎觉得四脚朝天人家说的对。相比人力的投入，拿一杆枪进来入伙儿，理应分到更多。 “这三样猎物里头你挑两个拿回家吧！拿回去的少了不好交差。” “不至于吧！我琢磨着拿一个回去就不错了。” “这个也看收成的，这年头儿大家家里日子都不好过。不能全用在咱们打平伙上啊！你家里人也不少，带一只回去有点儿少了。” “不行不行，这都是大家合伙儿打来的，我就加了一杆枪而已。带一只回去就行了。其他算咱们一起的。” “二蛋你就别哔哔了，带两只回去，今天咱们从乡里回来后接着出去打，反正昨天才好吃好喝了一顿，下一顿怎么的也得几天后吧！哪有连着吃的啊！我还就不信了，今年多出了一杆枪收成能差了！” “就是，要不是去年你家里不敢把枪给咱们用，去年咱们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今天要不这样，咱们把这些东西都卖了，去供销社进点儿发射药和钢珠回来，把咱们的武备弄的足足的，咱们争取年前把家里的肉食储备弄的多多的。” “哎？大口袋这个主意好，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二蛋你们觉得呢！” 说话间，众人已经靠近了拖拉机。他们的谈话林里听的真切，搭话道。 “我觉得可以啊！等回去我也把家里那杆带上，到时候咱们两杆枪形成火力交叉，收获估计会更大。” “嘿嘿，林里哥都加入了，你还犹豫个啥？” “切！我才不是犹豫呢！我是在想，这个收获怎么算，总不能我一下拿走那么多啊！” “这个还不好弄？一杆枪顶一个人算了，到时候按照比例分配。持枪的有优先选择权。我看这样就挺好的。” 成虎的提议让大家眼前一亮，好像这么做挺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达成了一致。不过四脚朝天对这个结果显然还有些疑虑。 “林里哥那杆枪用的是子弹，可不是咱们这种土火枪用的铁砂之类的，补充起来可不方便啊！给他也这么算，显然有些吃亏了。” “嗨！不就几颗子弹嘛！有啥大不了的啊！就按一个人算就行了。都别婆婆妈了，赶紧上车，别到了乡里太晚了，咱们还得赶紧返回呢！” 众人闻言赶紧跳上车，随着拖拉机的震动，在车斗上继续商量“合作框架”。结果也正如林里所说的那样，没有大的改变。可能在细节上有了些许的分辨，比如带枪的可以优先选择，带枪的不用拿东西之类的，这些都属于潜规则了，不用说出来那么明了，都是人们心中约定俗成的规矩。 成虎控制车头在雪地上驰骋，林里看了一路，见没什么大问题，就接着在后斗上聊天去了。等看到乡里那些破烂建筑的时候，四脚朝天也把火枪又藏到柴禾底下。等进了乡里，几人在路口处就下了车，显然是去卖猎物去了，今天的丰厚收成让他们信心大增，有了更加巨大的目标。 成虎倒是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而是开着车到了卫生院。刚把车挺好，倒霉小伙儿的父亲就小跑着走了过来，显然在这里等了有一段儿时间了。 “路上冷不冷啊？” “不冷，大爷，您等久了？” “嗨！不久不久，这两天在这卫生院里面都闲出鸟来了。早就想着回去呢！要不是实在走不开，我早回去了。” “养伤养的挺好的？” “嗨！手术都做完了，剩下的不就是躺着了嘛！这几天恢复的挺好，就是憋的厉害，等回了村就有你们这些朋友去找他玩儿去了，不用在卫生院这么憋的慌了。” 林里和成虎跳下车，正打算各自分开办事儿，毕竟林里还得去找他老丈人呢！今天老丈人可是主角儿之一啊！谁知道话还未出口，就看到林副书记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合着人家都在这边等着了。 “还以为你们晚点儿过来呢！没想到这么快。” “林书记” “爸~~” “不错不错，成虎都开始独自开车了，这算是出师了？” “嘿嘿，都是林里哥教的好。又放心把车给我开。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能上路。” “谦虚了啊！都是你自己开的好，和他关系可不大。” 林副书记笑吟吟的和两人打了招呼，看向林里的时候眼中的笑意更加盛了几分。怎么说林里也是半路出家，比半年才出师的成虎强了不少。 成虎和倒霉小伙儿他爹见人家翁婿见面，就找了个借口先进去了。毕竟里面需要整理的东西不老少。 “爸，有没有什么往家里带的东西啊？我和你过去搬去。” “这个还真有，在我宿舍呢！走着，咱们过那边去。” 卫生院和乡几乎是挨着的，林里也懒得为了这两步路再摇车，两人干脆走着过去了。 等进了林副书记的宿舍，林里被指使着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口袋，里面的东西有棱有角的把袋子撑的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还得去后头拿一遭呢！这次就这两个口袋。” “哦？还有肉？” “有呢！这个时候放的住东西，不光是肉。还有柿子呢！都冻的硬邦邦的，不比石头软和多少。” 一听到有冻柿子吃，林里就咽了一大口口水。这会儿吃饭都是问题，竟然有水果吃，别提多开心了。 “这柿子是哪里的啊？我好多年没见着了。” “嗨！乡里的车出去办公的时候顺道拉回来的，我也只是分了点儿，没多少。” 两人来到上次取冻货的那个房檐后头，在林副书记的指使下，林里又从大瓮里面掏出来一只口袋。掂量了两下，不怎么沉，但摸上去一个个的圆嘟嘟硬邦邦的柿子形状就出来了。摸的林里口干舌燥的。 “走吧！那边儿估计现在都上车了。你是不知道啊！大早上的不到六点就开始抹黑收拾了。等了你们一上午呢！” “唉！我们不可能五点多就走啊！到乡里有没有多少事儿办，走那么早干嘛啊！对了爸，妈说让买点儿针头线脑的回去，说是要做鸡毛掸子呢！” “知道啦！我给他准备好了。你妈在你们出门之后，给我来过电话，估计是怕你忘记了吧！” “？？妈往这边儿打过电话？” 林里促狭的看着林副书记。别不是老两口各自都挂念着对方，一刻也等不了了吧！要真这么说，他们停车在路边儿又是“写字”又是打猎的，做的就不地道了。 第238章 悠闲的冬日（7） “去去去，主要是问我带什么回去了，家里也得安排一下嘛！” “哦~~这么冷的天又不是放不住，这个还用在电话里面商量？回去直接安排多好啊！” 林副书记黑着个脸把林里推出去好远，没好气的说道。 “快点儿的，时候不早了，得赶紧出发了。” 林里也不敢再调戏林副书记，扛着凉飕飕的口袋，跟在林副书记后头。等带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倒霉小伙儿的东西差不多都搬上车了。只剩下人还在里面没出来。 而四脚朝天他们三个也过来了，收获只剩下手里的一只兔子了。而且手里还多出来一些大包小包的，看样子家里人让捎的东西差不多都买好了。 “东西都买好了？” “买好了，也就是些盐什么的，别的也没啥买的。” “不是别的没啥买的，是没人放心得下咱们。让你扯布你扯的了？” “切！我不光会扯布，我还会扯淡呢！你要不是试试？” 几个家伙又要打闹，被成虎赶紧拉着去病房帮忙去了。一行人安置好东西，这会儿倒霉小伙儿也正好被扶出来了。众人又是一阵忙活，把他安置好之后，这才开始蹬车。 成虎是个知道深浅的，眼看车上又多了四个人出来，就不敢开车了，说什么也要把林里给拽过去。林里无法，只能又坐上了驾驶位。对于过了开车瘾头之后的开车行为，林里都是抱着受刑的心态去做的。所以现在把着车把，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考虑到车上的人太多，车斗上都坐满了。所以林里返程的时候没敢开的太快。一路上都保持着很稳定的速度，路过那处中途休息放水的地方，也没有停车，直接就开过去了。这也算是归心似箭了吧！无论是从乡里回来的，还是带着收获回家的几个小伙伴儿都是如此。 时近中午，拖拉机终于进了村。 现在的林里已经给完全不用管拖拉机使用前后的事儿了，成虎又拉着几个小伙伴儿去把倒霉小伙儿送回家，一会儿回来再处理后续。林里和林副书记扛着东西就往家里走。 许久没回村的林副书记很感慨，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走的慢不说，路上碰到相熟的村民，总是要停下来聊两句，不长的一段路，竟然走了好一会儿。要不是一路都是走走停停，林里都要放下东西等了。 家里的修狗也是个看人下菜碟儿的，两人刚靠近大门，里面就响起了林里只有在喂骨头时才会响起的谄媚叫声。进门后修狗把尾巴摇的飞起，叫出来的声音都变形了，有一种夹子狗的感觉。 “哎呀！离家别看才几天，这狗子倒是长大了不少。看来家里的生活过的不错啊！” 说这话的时候，林副书记还用力吸了几口屋里飘出来的炖鸡的香味。不等林里回答，丈母娘已经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林里一看老两口那个精彩的面部表情，赶紧把东西往窗底下一放，也没敢打招呼，就跑到隔离找淑芬去了。虽然不至于白日那啥，但一家人挤在一起说两句悄悄话也是正常的。 “咱爸回来了？” “嗯！我们刚回来。你先别过去，让人家老两口子聊聊天儿，等你喂完了奶再过去吧！时间差不多正好，也快吃饭了。” 林里站在炉子旁边烤着火，一边儿看着那一抹晃眼的白色。要不是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冷，这会儿早就抓紧时间忙活别的了。 “切！眼睛贼兮兮的，看啥看啊！没见过怎么的？” “嘿嘿，不光见过，还吃过呢！但是这不是时间久了嘛！可想死我了。” 见孩子被放到了小褥子上，林里也顾不上身上冷不冷的了，直接趁着失守的空隙，坐到了炕上。淑芬反抗了几次见没有效果，也懒得理会林里，都老夫老妻了，不害羞了。 刚把小孩子的被子掖好，想要回头和林里说点儿什么，门外就传来吱呀一声的开门声。受惊的淑芬情急之下一脚就把一脸陶醉的林里踹到了地上，慌忙把衣服拉好，林副书记这会儿也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当看到坐在地上摆弄炭盆的林里时，疑惑的看了一下，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而这会儿，在炕上早已整理好了衣服的淑芬急忙和他打招呼。林副书记赶紧把林里刚才那种奇怪的行为甩到了脑后。搓着手斜胯在炕沿上，看着两个睡的香甜的小家伙儿，伸出粗糙的手掌爱惜的摸了摸小脸蛋儿，笑的脸上满是菊花般的皱纹。 “啧啧，好久没看到两个孙子了，越来越大了，走的时候才多大啊！这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从地上爬起来的林里没好气的看了林副书记两眼，心说你在这里吹气球呢！才走了几天啊！就这么大变化，记忆错乱了怎么的。 “过一段儿时间就能学习爬了。这时间过的真快啊！” “是啊！在乡里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家里的事儿，这下子终于回来了。对了，我给孩子带回来不少东西，都放在那边儿了，一会儿吃完了饭记得拆开了看看，看还有没有短了缺了的。” “不用了吧！孩子还小呢！您带回来的东西估计现在也用不着。” “嘿嘿，管他现在用的着用不着呢！先买回来再说。对了淑芬，马上吃饭了，准备准备去隔壁吧！” “那成，孩子刚喂过奶，才睡下。估计到咱们吃完饭他们也醒不来。” 父女二人说了几句话，就想趁着这会儿的空隙去隔壁把午饭问题解决了。林里往外边儿挪了挪，让开了门，林副书记先往外走。林里赶紧跟在淑芬的后面，偷偷的毛手毛脚的占着便宜，把个怕被发现的淑芬给气的直扭林里手上的肉。可手上的老皮哪里能和腰间的软肉比较啊！林里一点儿都不在乎。等出了院子，空间变大之后，淑芬羞红着个脸才借机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前头，躲开了林里这种近乎耍流氓的行为。 要说这会儿的鸡肉是真的香，炖一只鸡半个村子都能闻到香味儿。不像后世那些速成的鸡，加再多的香料都是那个鸟样儿，甚至有些拆分开卖的鸡翅、鸡腿什么的，那个肉质看起来就像是用针管打水打起来的似的，而且解冻后能闻到一股子令人恶心的味道。放多少香料都压不下去的那种。所以后世的林里吃鸡肉一般都只吃炸出来的鸡排，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吃，而是因为油炸加上重口味的调料，能勉强入口而已。 比较了一下鸡的香味后，林里也走到了屋子里面。大锅正在余火的下，正咕咚咕咚的小滚着，热气缭绕的房间里面，充斥着炖鸡的香味。而置身其间的林里早已迷失了方向。还好他没有戴眼镜，要不然这会儿走路都是问题。 淑芬被林副书记邀功似的拉到炕边儿，把地上刚才扛进来的那个有着棱角的口袋放到了炕上。随后解开，一件儿一件儿的往外掏东西。 林里作为一个后世的人，本来以为没啥好东西。谁知道林副书记真的是个有心的人。拿出来的除了一整箱的奶粉外，还有拨浪鼓、铁皮青蛙、铁皮公鸡、铁皮玩具枪等儿童玩具。看的林里这个大男孩儿的手指都控制不住的了起来。话说他小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还是玩具界的小扛把子，不过父母那会儿舍不得买，一直是他比较引以为憾的童年憾事。这会儿倒是好了，俩儿子还都是奶娃娃，别说玩儿玩具了，爬都爬不起来。这还不都是自己的东西嘛！ “爸。俩孩子才多大啊！您就给他们买了这么多玩具回来，他们也得玩儿的了啊！您这不是乱花钱呢嘛！” “嘿嘿，这算啥，也就是供销社里面就这么多种，要不然我还能买回来更多呢！来来来，都过来玩儿玩儿，我和你们说啊！这个铁皮玩具很好玩儿的，我一个大人玩儿一天都不带累的。等我俩小孙子会玩儿了，肯定开心。” 林副书记把铁皮玩具上了发条，看着它们一蹦一蹦的在炕上走着，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爸！您这会儿买回来还真的不知道给谁买了呢！” 淑芬意有所指，正在兴头上的林副书记被当头泼了一股凉水。随后就看到了近乎痴汉状态的林里。顺着视线往过挪，可不就是自己刚刚掏出来的那一堆玩具嘛！ “啧啧啧，林里啊林里。我说你怎么也是当爹的人了，怎么看见这些东西还两眼冒金星怎么的？还想截我孙子的胡，先把这些玩具给玩儿旧了怎么的？” “额~~不是的，爸。您误会了。别听淑芬瞎说。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要说我进乡里也不少次了，可一次都没给孩子买过东西。您可倒好，全给买齐全了。让我这个当爸爸的都没有啥能买的了。我这不是想好好儿记清楚这些东西的种类嘛！等我下次买的时候能绕开了。要不买回来孩子们都有了，那我不是糟了嘛！花了钱不说，还没落着好儿。” “哼哼~~我这个爷爷对孙子们的爱，不会比你这个当爸爸的差。和我比，你拿什么和我比？你比的了吗？” 哎哟~林副书记这得是有多疼这俩小的啊！对着林里张口就来。还好他林里是个不怎么吃醋的家伙，要是碰上个后世的拳师，还不得把你老人家给拳打了啊！当然了，这和林里娶了人家女儿也有关系，谁让淑芬现在正是集少女、、哺乳期于一体，最为光彩夺目的时候啊！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着去搞家庭矛盾呢！ “是是是，爸说的对。等孩子们记事儿了，我一定对他们说爸您对他们的好。等他们长大了好好儿孝敬您。不忘记您的养育之恩。” “切！说的好像他们懂事儿的时候我就要死了怎么的，我自己不会给他们说啊！真是的。” “是是是，把您说的对。不过您一直是个公家为先的人，就怕您到时候没时间啊！不像我，一直在家里忙活呢！” 林副书记犹疑的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啊！毕竟这会儿关于退休的事儿还暂时没影儿呢！谁能知道以后六十岁的时候就能回家颐养天年了呢！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丈母娘把大锅盖哗的一下就揭开了。冲天而起的白气瞬间把屋内给笼罩了。林里趁着视野受到影响的时候，赶紧冲到炕上抓了一把，冰凉手感的铁皮玩具入手，林里顿时笑开了花。拧动着发条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林里闪出房门，在院子里面玩儿起了玩具。屋里则是传来了林副书记气急败坏的大嗓门儿。 “哎？给我孙子带的玩具呢？林里，肯定是林里那个家伙趁着刚才屋子里面都是气的时候给偷走了。我找他去，这个小王八羔子，这可是给我俩大孙子带回来的玩意儿，他们还没有玩儿过呢！” “哎呀！行了行了你个老东西。多大的事儿啊！林里一个当爸爸的还不能玩儿孩子的玩具了怎么的？赶紧把你倒在炕上那些东西弄到柜子上去，这马上就要吃饭了还弄这一出儿，放到那儿能跑了怎么的？真是的。赶紧的啊！我要端饭了。林里~~~赶紧回来吃饭了。” 咯噔咯噔~~ 铁皮青蛙一蹦一跳的在光洁的院子里面撒着欢儿，把修狗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兴奋的用力在自己的地盘儿那边用力的奔跑着，把铁链子扑腾的刷拉刷拉的直响。看起来竟然有点儿馋了的意思。 “行了修狗，这可不是给你玩儿的，你高兴也没用。” 正好林里听到了丈母娘喊他回家吃饭的声音，铁皮青蛙的发条也走到了最后，蹦跶了两下软软的停在了原地。林里收了玩具，就撩开门帘进了屋里。 第239章 悠闲的冬日（8） 这会儿，屋子里面的白气淡了不少。最起码胸口以下都能看见了。坐在炕上的林副书记看林里进来，正要瞪着牛眼呵斥他，就被丈母娘端上来的一大盆炖鸡给吨在了眼前，顺带着受了丈母娘一记死亡凝视，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这会儿，淑芬也用酒盏倒好了白酒，放到了锅台上热酒去了，林副书记立马被醇香的白酒吸引了目光。 “一盏怎么够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得两盏酒才够啊！又不是喝不起。” “喝喝喝，大白天的喝的醉醺醺的干嘛啊！淑芬别听他的，一盏就不少了。吃完了饭还有事儿给你说呢！” 林副书记一听有事儿说，就悻悻的闭上了嘴巴。毕竟离家这么久了，还真得好好儿说说话了。 很快，大盆小碗的陆续放了一炕，丈母娘和淑芬收拾好东西也上了炕。林里怕坐到林副书记那边儿被人家当出气筒给撒了气，就把淑芬给让上了炕，自己和丈母娘把着炕沿边儿坐去了。 好几年的大公鸡，不光是重量上来了，就连炖出来的香味儿都浓郁了很多。坐在一盆肉面前，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炕上除了配着冻豆腐、土豆儿、菜叶子、粉条这些配菜的炖鸡，还有贴饼子弄了有小半盆，略带焦糊的外壳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地方，无非就是没有米饭了。那么浓稠的鸡汤，可不就是正好配米饭吃呢嘛！林里已经好久没吃过米饭了。 一家人这会儿也懒得说话了，一个个的都从盆里夹了一块儿肉进碗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林里对鸡腿没什么感觉，给自己弄了块儿鸡排骨进碗里啃。不是林里“喜欢”吃鸡排骨，而是因为这个位置的肉相对来说最少，而且啃起来特别的有味道。这也算是后世肉类资源丰富之后形成的一种饮食习惯了吧！不喜欢鸡腿、鸡胸，就喜欢那些鸡叉骨什么的，够味儿不说，吃进去后身体负担还小。 “别光啃骨头啊！你得吃肉啊！这么大的一只鸡，又不是不够你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苛待你了呢！” 丈母娘见林里啃鸡排骨呢！赶紧给他夹了一大块儿鸡肉进碗里。林里急忙接了过来，嗯嗯的应答着。 林副书记看了林里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他俩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刚才之所以会那样，完全就是因为心理不平衡了。凭什么他这个当家的就要在乡里住单间儿宿舍，见不到老婆孩子就算了，竟然连盼了一辈子的孙子都见不着。而林里这个入赘的小子就能守着家过日子，颇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不公平好不好。 “爸，您喝酒。” 林里猜测灶台那边热着的酒差不多了，赶紧下地给林副书记拿到了面前。把个正在吃肉的林副书记弄的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这也是林里挑好的时机，让你吃哑巴亏就行了。不用搭理他的“谢意”。 林里一块儿肉啃完，用大勺子给自己碗里弄了一大碗配菜和鸡汤进去，又撕扯了一块儿贴饼子泡进去，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啧！你个大小伙子不能光吃菜啊！你得吃肉啊！来来来，给你夹一块儿大的。” 丈母娘用筷子夹着一块儿晃晃悠悠的大块儿鸡肉就要给林里碗里放，林里急忙端着碗躲开了。 “妈，您不用管我。我这么大的人了，肯定不会不好意思的。您照看好爸就行了。” 林副书记这会儿已经有了刚才的肉垫肚子，吃饭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而且为了更好的就酒，这会儿正好从盆里面夹了个煮的看起来干巴巴的鸡爪子出来撕扯着呢！ “就是，都是一家人，还用怎么夹菜啊！饿不着他，倒是我这个从外面回来的你不管，真是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去去去，多大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争。对了，你不在的这段儿日子啊！咱们村里~~~” 丈母娘把筷子上没送出去的鸡块儿放到了林副书记的碗里，开始讲述起了村里小平和小红那件事儿。别说，丈母娘就是厉害，别看天天不怎么出门，可打听到的东西比林里这个所谓的亲历者还要详细几分。别说林副书记了，就是林里一时间都听的有些入迷了。 “唉！最后就这么处理了？” “嗯！前两天林里他们还去往沟里送人来着，回来之后就差点儿病了，要不是我见机的快，给他刮了痧，估计这次你回来的时间又要晚几天了。其他几个人家也都是这样。” 林副书记一杯热酒下肚，拿起鸡爪子细细的啃着，一看就不怎么高兴。毕竟他离任才几天啊！村里一直被压制的没有生存空间的牛鬼蛇神又都爬出来霍霍人来了，而且村里的处理方法在他看来很没有水平，畏首畏尾的。 就说小红的那个老蔫儿爹，就得狠狠的敲打敲打。还有小平一家子，别管这段婚姻他们怎么不看好，可几十斤粮食就把两个小年轻给赶到了沟里，这大冷的天，真要是出了人命，那就不是小事儿。 有了公务的林副书记把一盏酒喝完，就没有再碰酒。而是给碗里加满了炖鸡里面的配菜，就着贴饼子吃的稀里哗啦的，豪放的一塌糊涂。 饭后，林里和淑芬母女两人一起把炕上的东西收拾了下去。已经有了困意的林副书记靠在行李上打着盹儿，淑芬拉了林里一把，两人去了隔壁。把空间留给了林副书记两口子。 刚到隔壁，刚刚还脑袋晕晕沉沉，尽想着睡觉的林里突然精神了起来。趁着淑芬上炕的当口，也赶紧爬了上去。在淑芬严防死守抵死不从的反抗中，终于草草的来了一次。 事儿后的两人异常的清醒，躺在静悄悄的窑洞里面看着房顶，一时间竟然没什么话说了。大概是过后没了力气吧！ “哎！你说咱爸这次回来怎么处理小平和小红那个事儿啊！？” “不知道啊！我没经历过这种事儿。不过应该很难吧！怎么说也是两家人的家事儿。” “切！还没经历过呢！要不是今天妈说的详细，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好心到送人家小红去沟里安家呢！回来差点儿把自己给折腾的病了。你咋那么热心肠呢？” 热心肠在这里明显是表示不满呢！林里赶紧小心的应对，一着不慎，搞不好这就是将来两口子吵架的重要内容啊！毕竟女人嘛！总是喜欢给自己弄个假想敌出来，像小红这种小寡妇儿再合适不过了。 “醋劲儿怎么这么大呢？什么叫送小红去沟里安家？是我们送我们的好朋友小平以及他的对象小红去沟里安家才对。这个人物主次要弄清楚了，要不然容易闹误会。你要是按照刚才说的那样和别人说，人们还以为我和小红有啥呢！我多冤枉啊！” “你想和小红有啥？” 林里吃了没及时穿衣服的亏，腰间的软肉瞬间被人家给捏住了，疼的龇牙咧嘴的。谁让他刚才耕田来着？累的汗流浃背不说，还怕感冒了，得在被窝里面落了汗才敢穿衣服。 “不敢啊！我就见了小红一面。我能和她有啥啊！再说了，就她那个传奇的经历，谁敢和她有啥啊？也就是小平那个不知死活的敢那样儿，我们其他人都躲着她走呢！不信你去问问成虎他们，我们一路上都躲的她远远的，都没敢靠近半步。” “哼哼~~你们男人的想法可奇怪着呢！别看嘴上说的不敢，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啊？再说了，从来也没听说过和小红发生点儿什么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不都是结婚才有可怕的后果吗？” 听到淑芬这么说，林里都麻了，心说这是什么逻辑啊？合着逃避霉运的方法就是吃一口就走？这就有点儿林里看那些鬼怪电影时候的逻辑了，毕竟霉运不可能一直跟着某个人24小时监控啊！ “去去去，我有这么好的老婆，还看小红干嘛啊？我和你说啊！这次送小平去沟里的时候我也顺便看了小红两眼，也就那样吧！一脸的衰相不说，整个人和你比起来差远了。” 林里赶紧用实际行动表达在老婆的浓浓爱意，把个淑芬弄的再次心猿意马了起来。不过这会儿既然开了聊天儿这个口子，暂时也停不下来，所以继续双眼迷离的问道。 “那我和小红看起来谁更漂亮啊？” 这种送分题+送命题的组合很好回答。但林里还有新的回答方式。怎么说他也是信奉实用主义的家伙。 “那肯定是你好看啊！而且你比她可强多了。” “哦？强在哪里？” “她看起来干巴巴的，一股子苦咧咧的意思。你就不一样了，珠圆玉润的，摸起来手感舒服的很。” 淑芬打掉林里作怪的双手，一脸严肃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干巴巴的？还苦咧咧的？你怎么尝到的？” 哎呀我去！林里让淑芬说的话给弄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亲口尝过才有发言权？照这么说，人们以后都不能侃大山了。 “不是，这还用怎么知道？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仅仅是看一眼？” “当然了，苦着个脸，看一眼不就知道嘛！再说了，就那个干巴巴的模样，不也就扫一眼的工夫？你想啥呢？就小红那天出门后我们一群人送她那个阵势，你还想让我找个什么时机和她怎么怎么的怎么的？” “呸！别瞎说，那也是能随便干的？” “就是嘛！那可不是随便能干的。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出什么事儿啊？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事儿了？我和妈不告诉你，不就是怕你心里担心嘛！” “唉！我一想到他们住的地方连个门窗都没有，就觉得他们的日子好难过啊！” “哎？问你个问题啊！假如咱们的儿子将来长大了，看上了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孩子带回家当老婆，你会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啊？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啊？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他们都随我，不像你，都不知道好歹，还给人家送沟里去了。” 一听淑芬这么说，林里就一阵头疼，看来这事儿在她这里是定了性了，以后估计也走不出来了。不过一听到淑芬关于孩子们的说法，就来了劲头，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争取多生几个出来，就和买彩票似的，得有个好孩子给他养老才行啊。 “那要是你看不上呢？小平他们家里人估计也没想到小平会非小红不娶吧！还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让他们在村里人面前丢脸。” “嘶~~那是他们一家子没看好人。既然知道隔壁邻居的德行，就应该看的紧点儿，还让小平有机会和小红单独接触，还弄出来个什么红手绢儿当定情信物。再说了，他们也不够心狠。就应该把小平用绳子捆了送到外村亲戚家里面关起来多好啊？再给小平当机立断的安顿一门亲事，等小平结婚了，知道了女人的好，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继续追着小红怎么的？他们一点儿尝试都不敢做，就那么生生屈服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说小平家里人立不起来呢！估计以后村里人都会去欺负他们家去了。” 果然，别管嘴上怎么说，可儿子要是敢做什么不符合家里人看法的事儿，尤其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定然会受到铁拳的镇压。 “是啊是啊” “额~~马上马上。” 本来有些凉下来的林里又热了起来。两口子也没有心思再聊其他的话题。静静重温了一下久违的老夫老妻之间的生活，歇了一会儿后才收拾了起来。 快吃晚饭的时候，中午喝了一盏酒的林副书记才从炕上顶着酸涩的双眼醒来。看来这段时间的离家工作，让他精神上很疲惫。一回到家庭这个港湾，瞬间就放松了警惕，睡的死猪似的，估计今晚是睡不好了。 晚上吃的比较清淡，一家人匆匆吃了饭后，就各自归房去了。 第240章 悠闲的冬日（9） 别看林里一下午忙个不停，可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如胶似漆起来，那是雷打不动的又操持起了关灯后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林副书记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大概是比较怀念农村生活的缘故，早早的就出去担了一担水回来，把还满着的水瓮给加满了。等吃了早饭后，就装了两盒烟出了门。有经验的淑芬告诉林里，这是出去谈事儿去了，而且大概率会和昨天丈母娘和他说的事儿有关。 果不其然，林副书记中午都没有回来。而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醉醺醺的模样。一看就是吃过饭了，而且又忙活了一天。 又过了一天，林里神清气爽的又和成虎他们几个混到了一起。而从他们这里，也得到了新的情况。 比如，小平和小红家里人都忙着去往沟里面送东西去了。看那吃喝穿用住样样俱全的模样，竟然真的要帮着小两口在沟里面安家落户。 “哎！要不还得是林支书呢！刚回来一天，就把这事儿给安置的妥妥当当，两家人被拉过来一谈话，一个个的都服服帖帖的。” “二蛋，你要是和谁家的小寡妇儿两情相悦，我们也能厚着脸皮给你请林支书出面帮衬的。怎么说也是自由恋爱，在政策层面，那肯定得鼓励的。” “滚滚滚，你以为谁都和小平似的？放着黄花大闺女不要，偏偏要去找小红？我这是正儿八经的要去相亲好不好，娶个黄花大闺女回家多好啊！非要小寡妇儿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哈哈哈，大口袋的癖好怎么样不知道，反正看见什么东西都想往家里扒拉。估计他喜欢的不光是小寡妇儿吧！” “噗呲~~” 男人们一聊到这种事儿，一个个的都来了兴致，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林里有些失望的看着大裤裆，心说你小子就不能给我加点儿戏怎么的？我可以啊！ “去去去，就会编排我，你要是再这么说我，你就别吃我带出来的麻了。那都是我从野外收集回来的。来历扑朔迷离着呢！” “哎呀！小气了不是。都说路边儿的野花不要采，你采都采了，给我分点儿怎么了？小气吧啦的。再说了，我刚刚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嘛！难道你不想着尝遍人间风味，等老了的时候也有个回忆不是？” 大裤裆强硬的从大口袋兜里面抓了一大把麻出来，开心的嗑了起来。听的林里这个付诸于实践的家伙一阵目瞪口呆。心说怪不得有句话说的好呢！写日记就没什么好人。还好大口袋文采一般，要不然将来搞不好都能出书了。遗泽后人啊！就是不知道在此期间会不会被搜出来，然后给定个什么罪名之类的就不知道了。 “哎？那边儿怎么回事儿啊？那几个人怎么跑的那么快啊？” 侃大山的当口，几人就看到从沟里面跑出来几个人，看那样子，应该是小平和小红的家人。大老远就能看到，一个个跑的飞快，估计是从沟里一直跑出来的。 “额~~看那模样，不会是小平那个倒霉鬼要步前几任的后尘吧！” “我去，不至于吧！这才几天啊？这么快的吗？难道是小红的功力越发深厚了？” 几人也忘记了嗑麻，一个个的都无意识的站了起来，看着远处带起一阵尘土的几人往村里跑，一个个的都有些吓的动弹不得。 “林里哥！咱们怎么办啊？” “不知道啊！这事儿会不会来的太快了啊！前面的几位前夫哥不都是半年为限嘛！到了小平这儿没道理半个月也坚持不了啊？” “林里哥，咱们要不先散了吧！然后各自回家都打听一下，咱们半下午的时候再过来汇合吧！” 成虎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林里虽然没有个打探消息的地方，可心里痒痒的，心说回家里也能问问林副书记，如果人家说的话。 一次日常的聚会就此打断，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村里人好像都被调动了起来。在林里他们刚刚走到集合点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年轻人抬着那位村里的赤脚医生以及他的家伙事儿往沟里赶去了。 “啧啧，成虎，你说咱们用不用把车给准备好了啊！看这架势，搞不好今天得去乡里甚至是县里的节奏啊！” “唉！林里哥，还是先回家打听一下吧！有个准信儿再说吧！” 几人形色匆匆的分开，各自打探消息去了。林里也回到了家里，因为丈母娘和淑芬没出门的缘故，所以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而林副书记又去和以前的老部下聊天儿去了，所以他在家里真的是一抹黑。 还好在院子里面的时候碰到了隔壁一墙之隔的大舅哥忙着出去看热闹，拦住问了两嘴，干脆两人一起出去了。 来到村里的时候，平时那些晒太阳的老大爷们都整整齐齐的蹲在那里，倒腾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故事，有几个甚至在那里吵的面红耳赤的，不过也伤了和气。这也是村里冬日的日常了。 堂大舅哥和林里找了个地方一蹲，就耐心的听了起来。果然，没过一会儿工夫，就有好事儿的闲汉带来了最新的新闻。 “什么？这么厉害的吗？你是从哪里听的啊？” “嗨！我刚刚在院子里面干活儿呢！就听到隔离有人急吼吼的就冲进去了。就隔着墙听了那么一耳朵。谁知道说的症状还挺细致，无非就是什么下泄不止，浑身抽搐之类的。我一听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了。” “啧啧，那应该是了。” 大半天的时间里，林里听的云山雾罩的，几个老家伙说闲话都避着人，再没有确定消息之前看来是不可能和大家分享他们的猜测了。看来还有点儿不传谣的精神的。 但这可把林里给弄的心不在焉的，一直想过去掰开嘴问问他们在聊什么，终究还是没敢。一直到了几人约好碰面的时间，林里才匆匆赶往了聚集点。 “怎么回事儿啊？今天村里几个老头儿聊的云山雾罩的，我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这和我了解到的消息集散地不一样啊！” “回来的人不怎么愿意说，听说是关系着家丑。不过去请大夫的时候，还是简单说了一下症状。根据我打探出来的消息，应该是马上风。” “噗~~咳咳。马~~马上风？？你没开玩笑吧！就小平这个年纪，得这个病？不会是有人乱琢磨出来的吧！” “嗨！你忘记咱们那天从沟里回来了？一个个的都差点儿给病了，结合小平在那没门窗的地方居住了这么几天，再加上还有个身经百战的小红，这个猜测也不算离谱吧！” “额~~你要这么说，好像也对。可是小平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这就马上风了？不至于吧！” “唉！这是要步后尘了。要节制啊！昂~~” 四脚朝天别有所指的朝林里和成虎仰了仰头，看的两人红了脸。 “滚滚滚，这都能和我俩扯上关系怎么的？咱们村里有配偶的人家多了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谁家里马上风了呢！要我看还是两人着凉了的缘故。那地方也太冷了。估计是闹肚子了吧！” “切！我听村里几个闲汉说，应该是小平太虚脱的缘故，结合着周边的环境这么一催，哎~~就出来这档子事儿了啊！” “哦~~我想起来了，林里哥从我手里接挑子的时候，换过来的那张被子好臭啊！而且上面都是~~咦~~脏兮兮的那种东西。” “切！谁家里的被子不臭似的。一般也就年前拆下来洗一洗，睡觉的时候又不穿衣服，臭才是正常的吧！” 这会儿洗澡不方便，卫生条件落后。所以就像康熙微服私访记里面住大车店似的，被子大多都臭烘烘的。 “唉！你当时是没抱，你要是抱了肯定就不说这话了。对了，咱们不是还有一只兔子呢吧！咱们又刚刚打过平伙了。暂时也不是太馋肉。要不明天咱们一起把这只兔子给小平送进去，顺便儿打探打探消息。要是再顺便儿能进山打个猎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几人昨天在野外尝到了甜头儿，听到四脚朝天的建议，纷纷有了新的想法。几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毕竟还能去看第一手的现场啊！想想就让人有点儿小激动。 林里回家准备了一下第二天所要用到的东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和约好的四脚朝天等人集合进了山。因为出来的比较早的缘故，等几人已经到达了目标场所，太阳才完全升起来的样子。 “看病人一般都是上午时分，去的早了人家家里没安顿好。去的晚了正赶上吃午饭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至于下午那就更别说了，没那个习俗。我看咱们这个时间就挺早的，要不先去山里转悠两圈儿再下来？” “行是行，不过别走的太远了，要是误了时间就不好了。这样吧！咱们掐着时间先出去探探路，等上午早点儿看完了小平。得赶赶工了，要不然今天除了回家路上的时间，干不了多少事儿。” “行吧！那就先探路吧！” 林里自无不可，即便求知欲再强，也不能违背了正常的生活作息。要是表现的太明显，搞不好会被人家家里人埋怨。 几人拿着一些工具和两杆枪，开始往大山深处走去。因为眼馋林里那杆枪的缘故，几人还为此排出了个时间段儿，倒是让林里省了不少的体力去拿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丰收的缘故，几人在野外转悠了一圈儿，竟然远远的看到了好几只在野地里面觅食的兔子，但因为距离较为远的缘故，几人都没有打。而且野鸡也看到了不少，都是成群结队的，看来是一家子或者一个种群。就是那天在后坡看到的傻狍子没见着，让人有点儿不爽利。要是能打一只狍子回去，估计够几人分回家里大吃一顿了。 “差不多了，地方也都探过了，咱们这就去？” “走吧！走吧！不去看看老是觉得心不在焉的。刚才要不是想着时间紧迫，接下来还有事儿干，咱们早就对那一群野鸡开火了。了了那边儿的事儿也好，接下来能专心一点儿。不用现在这么憋屈” “呼~~我兔子提溜的手都酸死了。赶紧送出去的好。” 众人统一了思想，赶起路来飞快。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的缘故，所以距离沟里小平的新家并不远，几人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看到了那处院落。 和上次林里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破败不同，这会儿窗户已经先用横七竖八的木条夹带着干草垛给堵了起来，透光肯定是差了很多，不过保暖那真的是没话说。 而且院子里面的那些脏东西也都被清理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儿正有两个壮劳力在操持着锯子，噌噌噌的甩开膀子干着木匠活儿，看那模样，竟然是要修缮这里常住的样子。 “大爷，我们几个朋友过来看看小平，您和大哥忙着呢！” “这两位是小平的爸爸和大哥。” 四脚朝天在前头拉直了嗓子和院里的人打着招呼，成虎则是压低了声音给林里介绍着这边的人物关系。 “哟，二蛋过来啦！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四脚朝天憨态可掬的扛着枪，将手里的兔子往前提了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打的呢！ “嘿嘿，这是前天去乡里的路上打的，今天本来起了个大早去后山看了看，结果没什么收获。我们五个人带一只兔子过来，有点儿抠门儿了。” “行了行了，谁家里啥情况不知道啊！去吧去吧，小平在里面呢！要是知道你们过来了，肯定高兴。” 小平的爸爸似乎不想和他们几个小家伙儿多说话，说了两句后就把他们往家里让。至于小平的大哥，似乎是个锯嘴葫芦，和几人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儿，把木头锯的飞快。 第241章 悠闲的冬日（10） 林里跟在众人后头，跨过门口倒伏着的夜里用来遮挡房门的草垛，走进了已经被黄土填平的地面。除了黄土踩上去还不怎么紧实，能留下清晰的脚印外，倒是比那天满是大洞强了很多。而且原本空旷的墙壁两侧还多了几个用木棍支起来的架子，上面还挂着拧干的抹布和水盆，一看就是当做脸盆架之类的来用了。 成虎带头到一间房门口探了探头，发现里面是空的，没有人，就又往另一侧走去。而这边的门上面还挂着满是补丁的门帘，虽然破旧，但也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些许效果。 “哎？小平，感觉怎么样？我们几个来看你来了。” 成虎探头之后，就立马摆出了笑脸，朝身后的林里他们示意之后，率先走进了里间。 林里他们跟在后头，一个个的都露出了笑脸，做出来一副探视病人的笑容。当然了，这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 “嗨！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一个个的，才别离几天啊！就这么生分了。” 小平的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完全不像马上风之后的表现。林里他们这些走在后头的小伙儿互相看了一眼，就觉得又被莫名其妙的谣言给洗脑了。唉！流言蜚语害死人啊！人们的想象力也太强悍了。 “没有。听说你病了，所以肯定得来看看啊！呀！大娘，您也在呢？” “是啊！我也过来了，你们都上炕，大冬天的这么远来一趟不容易，上炕上暖和暖和去，我给你们倒热水去。” 漆黑的屋里光线昏暗，不怎么能看到人，不过相隔的距离比较近，所以林里敏锐的发现在灶台前忙碌的小平娘脸色不大好，但看到林里他们过来探病，还是挤出了个苦咧咧的笑容，看的人心酸。 而炕上，小平靠着被褥坐在原地没怎么动弹，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哪里。林里探头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小红的踪迹，也不知道这一家子怎么商量来着，难道小红避开出去了？ “谢谢大娘，我们这一路走过来，还真的渴了。对了，这是我们前天去乡里的路上打来的兔子，这次过来探望小平，也没什么带的，就只带了只兔子过来。您千万别嫌弃。” “嫌弃啥啊！这年头儿大家都不容易，小平刚好受了伤，正是养伤的时候，你们这是雪中送炭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上炕热热身子，中午都别走啊！咱们煮兔子吃。” “别别别，大娘，我们中午还得回家吃饭呢！就不留了，看完小平我们就走。” “来都来了，不吃饭怎么行，你们朋友几个聊着，我先出去收拾收拾去。” 哗啦啦~~ 冒着热气的开水从暖壶里面倒了出来，小平娘把两个搪瓷茶缸添满，放到了炕上，说着就提起兔子和菜刀往外面走去，一看就是剥皮抽筋去了。 一只兔子两个人吃都不嫌多，更别说这么多人了，能沾点儿味儿就不错了。不过大家挑着时间来的，自然也不会真的留下吃饭。只是懒得和小平娘推来推去了。 见小平娘去了外面，大家统一的在心里松了口气。实在是有大人在家里，待的不怎么爽利。炕沿的长度不够长，但也能胯三个人上去。林里没凑那个热闹，实在是他和小平不算怎么熟悉，所以就在地上找了个小板凳坐着去了。四脚朝天也懒得挤炕沿，直接脱鞋上炕上去了。 “哎？你怎么回事儿啊？刚来这里几天就病了。我们那天晚上走的时候你还生龙活虎的。” “村里人怎么编排我呢？” 小平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什么，先没解释，而是笑吟吟的看着林里几人。把伸手去拨拉他盖的小被子的大口袋闹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挺尴尬的。 “嗨！能有啥好传闻啊！昨天你家里人回村里请大夫的时候，村里人就说你得了马上风，都快不行了。” “别瞎说。”成虎皱眉朝心直口快的四脚朝天示意了一下，这个说法实在是太有碍观瞻了，不过四脚朝天这么说出来了，大家倒是松了口气，不用绷着了。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的传闻。还马上风，这两天尽忙活家里的事儿了，哪有那个时间精力啊！” “哎呀！不是马上风是什么病啊？我们回去了也给你正名去，别让那些八卦的家伙把你给黑了。” “唉！这两天又是填地，又是打扫家里，还要忙活着堵门堵窗户，累着了。最近天气又冷，着凉发烧了呗！昨天我妈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刚好在院子里面晕倒了，其实没多大的事儿，就是他们太担心了而已。” “这样啊！小红哪里去了？出去忙活去了？” “没有，今天她回村去了，说是家里又给倒腾出来点儿东西。说起这事儿还要感谢林支书呢！要不是他回来，即便家里人还惦记着我俩，估计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会赶过来了。更别说小红家里的老蔫儿父子他们了。林里哥，回去记得给林支书带个好儿，他老人家的恩德我们小两口记住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爸他怎么说也是村里出去的，村里的事儿都算是他的责任，都是他该做的。” “你可得了吧！就你现在这个样儿，把你自己先照顾好就行了。而且啊！现在林支书高升了，要叫林副书记才对。” “对对对，你现在这个样儿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别的你先别想了，村里人现在还传你马上风呢！对了，到底是不是马上风啊？” “滚，二蛋，你就八卦吧你。我这两天忙的头都快掉了，哪有那个心思啊！” “嘿嘿，怎么说也是新婚燕尔，难道就真的一次都没有？” 小平被四脚朝天那个表情的弄的脸红脖子粗，在炕上看了一圈儿，拿起一个笤帚疙瘩就丢了过来，把个四脚朝天打的练练躲闪。不过也暴露了其中的内情。 “行了行了，我胡说的还不行吗？别打了，别把腰给扯着了。” “滚滚滚，我就真的是发烧了，和别的没啥关系，你别乱想啊！尤其是你们几个，今天来看过我了，要是回去还这么说，我这辈子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小平你这话说的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要是没事儿你起来走两步啊！这下半身盖个被子算怎么回事儿啊？知道的是你虚弱的起不来，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马上风呢！” “我~~” 小平脸色发胀，想反驳几句，可是手却放在盖着的被子上压的更紧了。四脚朝天见状，趁小平一个不留神，抓过他手里的笤帚疙瘩，顺带着等小平条件反射抢夺的时候，声东击西将被子也给扯开了。 早就好奇了半天的几个家伙哪里肯放过这个一探究竟的机会，不光没拦着四脚朝天的胡闹，还帮着遮掩了一番。而等小平反应过来的时候，下半身早就暴露在了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 “我去，这么大的人了，你倒是有点儿羞耻心啊！虽然是在家里，但是也不能光着啊！” “啧啧~~结了婚的就是不一样，皮都撸上去下不来了。” “噗呲~~嘎嘎嘎~~” 在场的几人被四脚朝天这说法弄的一个个忍俊不禁。而且小平的确有那个趋势。看起来粉嘟嘟的挺有趣的。 “我擦！你们一个个的都吃饱了撑的吧！” 小平羞恼的厉害，忙不迭的用手捂住了重要的位置。但是光着腚呢！两只手能捂多大的面积啊！慌乱过后急忙侧躺着朝众人撅起了腚，伸手把后背靠着的被窝扯了下来，胡乱的盖在了下身处。见四脚朝天作势又要来扯，赶紧挪动身体把被子两侧坐在了下面。 “滚滚滚，别闹了，再闹我可恼了啊！” 见小平这么说，四脚朝天也怕真的玩儿恼了，就又调笑了几次，终于收了手。小平松一口气的同时，大家也笑的太厉害了。而且心里对小平刚才说的生病的缘由有了些怀疑，虽然不是马上风那么严重，但估计小平这次的生病肯定也有类似的原因在里面。 “啧啧啧，小平啊！你们这才搬过来几天啊！怎么就把皮也给弄上去了，你这病怕是不简单吧！你和哥儿几个说说，我们肯定不给你到外面随便说去。” “滚滚滚，你再这么编排我，我肯定和你绝交。” “切，什么绝交不绝交的。你都搬到这沟里面住来了，平时都见不到你的人影。更别说你这还没有摆酒呢！我们连闹洞房、听墙根儿都没做过呢！多遗憾啊！” “对对对，结婚不都有这么个顺序嘛！你和小红什么时候补办啊？估计这次有了林支书出马，没那么大阻碍了吧！” 小平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有些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而且这次我刚搬出来几天就生病了，所以别看我妈他们不怎么管我的事儿了，但其实还得管起来啊！你以为我爸和大哥在院子里面干嘛呢！就是想赶紧修好了房子，到时候我爸妈搬过来住呢！” “啊？你爸妈搬过来住？那村里的房子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啊？我大哥二哥他们住呗！到了集体劳动的时候，大不了多走几步路，反正就那么回事儿。所以啊！办喜宴这事儿暂时是没什么影儿了。” “额~~那没说达成什么条件给你们补？怎么说这些年你爸妈和你都上出去不少礼金了，办一次往回收一收也好啊！” “我妈说了，等我有个一儿半女，最起码不绝后的时候再补办。大不了到时候和满月酒一起摆。” “啧啧啧！这个有点儿难吧！” 四脚朝天嘴快，把大家心里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咳咳！其实小红和我说了，哎呀~~怎么说呢？就是~~就是不是人们传的那样儿。” “不是人们传的那样儿，那是哪样儿啊？” “就是~~就是~~得节制~~” “哦~~这样子啊！”x5 “！我~~” 小平也是头晕了，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给饶进去了。把闺房里面的事儿也给抖搂出来了。 “滚滚滚，一个个的别想套我话了。有你们这做朋友的吗？啥事儿都打听啊！” “嗨！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不是想着帮你点儿啥嘛！你看看，我们今天带了两条枪过来的，就是想着打点儿什么。到时候打平伙的时候算你一份儿，给你送点儿肉过来补补，这个事儿不能光节制，你还得大补才行，对吧成虎、林里哥。” “对你个头，二蛋。” “嘎嘎嘎，反正那只兔子我看过了，是公的。到时候两个腰子和兔鞭你记得吃啊！虽然不是那么补，可怎么说也是能暂时顶顶事儿的东西啊！别浪费了。” 吸溜~~ 四脚朝天说了半天话，终于还是渴了。正好这会儿热水也晾的凉了点儿，正是好喝的时候。被四脚朝天这么一勾搭，大家纷纷传递着茶缸，开始补充水分。 “去你的吧！哥哥的尺寸你们刚才又不是没有看到过，哪里是兔鞭能补回来的啊！怎么也得虎鞭、鹿鞭才行吧！” “唉！你千万别这么说，要是兔鞭我们几个还能给你解决一下。要是换成虎鞭、鹿鞭，你这辈子估计就这么虚着过吧！爱莫能助啊！我们给你去哪里找这些东西去啊！” “嗯嗯！对。这玩意儿不好找。不过狼鞭估计有希望，但是我们也不敢去打啊！那玩意儿太邪性了，我们不敢往山里走。” “其实不一定得那个，我听说吃麻雀脑子听管用的。咱们村里那个谁，不就是虚的厉害嘛！结果人家吃了几十个麻雀脑子，就生了个儿子出来，这事儿有根据的。我看过段儿时间要是下雪了，你趁机在你这院子里面弄几个陷阱，肯定比在村里弄效果好。” 第242章 悠闲的冬日（11） “嗯！对，村里人口多，下雪之后逮麻雀的多，不像你这边儿，人迹罕至，正好你一家全收了。到时候你们家里人要是忙不过来，记得提前给我们捎信儿啊！大不了我们过来帮着挑水、褪毛。怎么说也是兄弟，总不能让你虚着过日子啊！那也太不人道了。” “哎呀我去，你们有完没完了？我都说了，我是这两天操劳过度，再加上没吃上什么有油水的东西才生病的。你们要是还这样说，我可真不和你们交往了啊！” “哈哈哈，行了行了。看你这么中气十足，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得走了。家里还有事儿等着我们回去忙活呢！” 四脚朝天这个谎言说的一点儿水平也没有，枪都扛出来了，这会儿就回家，谁也不信哪。不过大家都是心明眼亮的人，借口嘛！互相说的过去就行。小平作势拦了两下，终究还是败在了没有裤子穿的窘迫现实之下，只能扯着嗓子喊妈妈，连送他们出门都做不到。 几人既然决定走了，自然不会拖沓。刚才两茶缸热水一下肚，一个个的身上都暖洋洋的，正是去野外打猎的好时候。 “哎呀！这一个个的干嘛去啊？说好了中午吃兔子肉的。” 小平妈正蹲在院中间剥兔子皮呢！见几人一窝蜂的走了出来，就知道是要离开了。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开始留客。 “大娘，我们还得回家吃饭去呢！先走了啊！您忙您的，别送了。” “不是，我这兔子都剥的差不多了，你们几个急啥啊！不就是中午一顿饭嘛！别看家里现在乱糟糟的，可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 小平妈跟在几人身后，大声的留着客。几人也很配合的赶紧往外走，实在是不能留啊！就现在家里的那个情况，留下来还真的不怎么安排。终于，林里他们一行人紧走了几步，等脱离院子里面小平妈视线的时候，几人才放慢了脚步。 “我去，我刚才看到院子角落里头晾着的衣服了。小平这会儿洗衣服，不大对劲儿啊！不会是晕倒的时候大小便失禁了吧！” “人家猜个马上风就够意思了，你这个朋友可好，直接把大小便失禁都给套上来了，你还是小平的朋友吗？” “嘿嘿，我这不是就这么一猜嘛！不过我猜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吧！又不是过年，谁家洗裤子还一次全洗啊！！在炕上围着个被子连地都下不了。” “靠！你直接说他马上风不就行了，还非要这么遮掩一下。我觉得对男人们来说，如果非要在马上风和大小便失禁之间选一个的话，选马上风的肯定比大小便失禁的多。前面还能说是男人的事儿，后面那算什么啊？瘫痪在床？还是未老先衰啊？” “咳咳，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是我两个都不想选。正常一点儿比什么都强。” “哈哈哈，二蛋，你肯定是选马上疯的对吧！哈哈哈，你有老婆吗？这个马上风你打算怎么得啊？” “滚滚滚，我这不是帮着小平选呢嘛！作为他的朋友，要为他着想，记住了啊！回村之后要是还有人说他马上风，咱们就用大小便失禁反驳他。争取给小平恢复名誉。” “我去，和你交朋友真的是需要勇气啊！大家记住了啊！千万要保重身体，要不然二蛋不定怎么给你们编排呢！到时候你想辩白都没有机会。流言蜚语传出去可就不受控制了啊！” 四脚朝天这个扑街也是能白话，把很悲伤的一个事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把现场的人都说笑了。 几人本来就在野外，这会儿又走了一阵儿，就来到了今天踩点儿的地方。打猎嘛！守株待兔也是一种方法。几人找好位置，把火枪装好药，五人也没有分开，直接就爬着开始瞭望四周了。看起来有点儿像当时在志强他们房顶后面的做法。 这会儿又没有那么多打发时间的电子产品，即便是一本书都难找，更别说是小说之类的东西了。所以大家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聊起了天儿，打发起了时间。 “哎？二蛋，你别扭啊！咱们压低声音说话就算了，你这扭来扭去的不得让过来的猎物发现啊！到时候人家绕着咱们走，咱们还打个屁啊！” “不是，我这爬的时间长了难受，腿有点儿麻了，难受。” 四脚朝天不安的扭动着下身，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唉！二蛋啊！你还没媳妇儿呢！有了状况不要乱动，要保持心情舒畅就好了，来，和我学，深呼吸，放空自己的思想，幻想自己是广阔天地中的一只翱翔飞翔的麻雀，然后你看到了土沟和冰河。这样一想是不是心情就舒畅了很多呢？？” “噗呲~~嘎嘎嘎~~二蛋啊！这么冷的天你都能丢丑？别逗了，今天你也没看到什么好看的姑娘啊！” “滚滚滚，你们才起来了呢！我真的腿麻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儿啊！” “搞笑，说的好像谁没有腿麻过似的。谁腿麻了不是轻易动弹不得，都是把压住的地方松开后在那里静静的等待恢复啊！你看看你那个爬在地上瞎摩擦的样子就知道了，你就是想坏事儿呢！不过你时间和地点选错了，我和你说啊！等夏天的时候你在河滩边儿上的细沙和泥土那里做一个洞口出来。嘿嘿嘿~~” “啧啧，大裤裆果然是个生活精致的小伙儿啊！这种办法都想得到？哎！啥感觉啊？逼真吗？快点儿给兄弟们说说，要是好使，我们也给村里其他小伙儿普及一下，尤其是那些老光棍儿，一个人生活不容易。你得去解救他们啊！” 林里侧过身忍着笑，这都是什么啊！好像他们都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似的，很多想法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家伙都有些hold不住了。 “滚滚滚。别问我，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没试过。这是给你们普及一些知识而已，尤其是二蛋，都是要相亲结婚的人了，有些知识你得知道啊！别到入洞房了还啥啥也不明白，让人家女方引导你怎么的？人家也得好意思啊！万一被你误会婚前生活浪荡怎么办啊？唉！都这会儿了，今年估计是弄不成了，这会儿天气太冷了。要不然肯定给你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实践一下。” “滚。我拒绝这种不人道的行为，这就是怼天日地啊！缺大德的事儿。我怎么也得等结婚的时候再试啊！有老婆我还想别的，不需要的好不好。倒是大口袋和大裤裆你们两个多想想这方面的事儿吧！话说你们家里还没给你们张罗呢吧！唉！小平就是你们的坏示范啊！他家里但凡给他早点儿张罗，也不至于让小红给拔了头筹啊！多冤哪！还得小红告诉他要节制，这得多少人次的经历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唉！谁说不是呢！小平太吃亏了，吃个剩饭都是快馊了的。不过人家家里都没准备什么彩礼之类的东西，白捡这么个媳妇儿回去，还好吧！要是能生养那就赚大发了。还有啊！我肯定会娶黄花大闺女的，谁来了我都这么说，也这么做。” “对对对，我和大口袋一样。娶小寡妇儿多不好意思啊！总觉得心理上吃亏。咱家里又不是没准备彩礼，娶的起。” “切！你俩可别哔哔了。俗话说的好，越是说嘴的人，结果越是不好。这就叫说啥来啥。准的很。” “哎？二蛋，这就和挠痒痒似的，不挠到正经地方，越挠越痒痒。隔靴搔痒知道不？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林里哥，前面的我们听懂了。不过这个隔靴搔痒怎么说啊？” “就是形容一个人脚痒痒，可是他没有脱靴子，直接在靴子外边儿就开始挠痒痒。但是隔着那么厚实一层靴子呢！自然是屁用不顶，还越挠越痒痒。还不如不挠呢！” “哈哈哈，二蛋，听到了没有，别隔靴搔痒了，不管用。你要是实在痒痒，又不好意思脱裤子，我们帮你啊！！” 这会儿大家也不隐藏自己了，在大口袋的招呼下，就开始蹂躏四脚朝天。四人先是合力将四脚朝天摁住，然后从地面上搬开，看了一下身下土堆表面都变成了虚土的地面。纷纷调侃着四脚朝天。接着就看向了四脚朝天的裤子。 “！你看看你们身下的印儿，不也是那么样子嘛！别扒我裤子，都滚。” 四脚朝天别看被控制的很紧实，但挣扎起来还是很有力气的。还好第一次打平伙的时候大家玩儿过杀年猪的游戏，这会儿配合起来挺有默契的。趁着大家力道都足的时候，大口袋瞅准机会腾出手来，趁四脚朝天一个不注意，抓住四脚朝天大腿处的棉裤，也没解腰带，直接一把就把棉裤给拽下来了。这会儿的腰带一般都是红布腰带，甚至还有一部分人用着草绳，至于皮带，那可真是少见的东西。 “啊~~我饶不了你们~~” 四脚朝天没穿苦茶籽，直接来了个一镜到底。即丢人又凉飕飕的，挣扎的力道比刚才大了很多，像是小新的大象似的，看起来很搞笑。 “别抖了，好像谁没有似的，稀罕你怎么的？你放心吧！我们是不会对你有想法的。” “哈哈哈，二蛋是不是干坏事儿了啊！他也卷皮了。” 一圈儿人围着四脚朝天哈哈直乐，这要是在后世，这就是妥妥的凌辱了。林里在一边儿当然知道那是一种正常的发育过程，但也没有讲解，毕竟生理健康这种知识，任课老师都不给讲的，谁还不是自己去摸索学习的呢！林里现在又没有领这份儿工资，自然没有讲解的义务。 “哎呀！我去，这是啥啊！！看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扒了四脚朝天裤子的大口袋不光看了人家的隐私，这会儿又看向了人家的裤裆。怎么说也正是懵懂好奇的青春期，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们也明白。但大口袋显然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几人皱眉靠过去看了一眼，一个个的都丢开四脚朝天，跑了。 “靠！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做朋友的吗？” “二蛋，你怎么搞的啊！怎么那么一大条蛔虫啊？” “我他么怎么知道啊！刚才我就让钻的有点儿忍不住了，谁知道还让你们给误会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懂得比我多，别说我龌龊，我没有。” 四脚朝天没急着穿裤子，等把里面兜住的蛔虫抖的掉进了地里，这才磨磨蹭蹭的开始穿衣服。都是光长大的发小，谁还没见过谁啊！扒都扒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了。想看？想看你倒是过来啊！跑那么远，你是老花眼怎么的？ “啧啧啧，你这都多大年纪了，还得这种病。放心吧！我家里有宝塔糖，回去了给你吃两颗。我和你说啊！宝塔糖可甜了。能把牙都给舔掉了。” “成虎哥，我这会儿也觉得下边儿痒痒的，要不也提前吃两颗吧！别等到钻出来了才吃，那就晚了，有病得早点儿治疗不是。” “对对对，成虎哥，我感觉这个病是会传染的。毕竟咱们这伙儿人天天腻歪在一起，说不准就让二蛋给传染上了，早点儿吃药预防也好啊！再说了，我这会儿也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破体而出，可难受了。” 一个个的听说有糖吃，还管它是不是治病的宝塔糖呢！反正这会儿谁的饮食也不怎么卫生，有个蛔虫什么的很正常。吃了就吃了，反正吃不死人。 “我去，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药是能乱吃的吗？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看着点儿糖就走不动道儿了。” “成虎哥哥，人家要吃糖糖嘛~~，你就给人家嘛！我会慢慢的吃，绝对不浪费~” “嗯~~成虎哥哥，你不能偏心，怎么就给二蛋吃啊！说，那蛔虫是不是你给塞进去的？” 第243章 悠闲的冬日（12） 林里在一旁都快笑死了。这一个个的真的是无师自通啊！这会儿又没有什么影视剧来描写这种撒娇的惯用招数。而且脑洞不小，竟然把四脚朝天肚子里长虫子的事儿给联系到成虎身上了。还是塞进去的，哈哈哈。这是这个年纪，这个年代的人能想出来的招儿吗？ “滚滚滚，别乱说。谁不知道那虫子是肚子里面长出来的。还我给塞进去的，就二蛋那个搓样儿，我给他塞的进去吗？恶心。你们可别想栽赃我啊！我要不是小平，他的婚姻本来就带着原罪的。” 躺枪的四脚朝天不干了。好像我乐意让你塞虫子进去似的。你别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你就编排我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不光让你们把裤子给扒了，更是当着你们的面儿出了这么大的丑，我没有怪你们就不错了。 “成虎，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啥叫我恶心啊！好像我求着让你来塞似的。我告诉你啊！不管你给他们几颗宝塔糖，我肯定要双份儿，就当是对你刚才说错话的惩罚了。” “不行不行，我们不依。你给二蛋多少颗，就要给我们多少颗。要做到不偏不倚才行。我们也生病了啊！预防大于治疗。” 说话的工夫，提起裤子的四脚朝天也抱住了成虎的胳膊。成虎这会儿被三个兄弟抱着，一个比一个会撒娇，要不是胸口都坦荡荡的一马平川，这会儿火星子都能擦起来。在这野外搞不好就能来一场灵与肉的交流了。 “哎呀！别撒娇了。一个个的和个娘们儿似的，你们记住了，你们都是男人，男人知道吗？不能这么娘。” “娘不有啥关系啊！不娘能吃到宝塔糖吗？” “就是，你要是不答应给我们宝塔糖，今天咱们就不打猎了。就在这儿耗着，反正没有宝塔糖吃，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安心打猎了。你们是没尝过那种破体而出的感觉啊！痒痒的真的很难受啊！” “咦~~二蛋你滚的远远儿的。脏死了。” “大裤裆你才脏呢！别看岁数不大，花花肠子可不少，竟然知道日地皮了，看我回去把这事儿告诉你妈，打不断你的腿。” “！这么说可没劲了啊！我给你传授这么好的招数，你竟然想着举报我，你完蛋了，咱们的朋友关系算是结束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吃宝塔糖。” “宝塔糖，宝塔糖。” “行行行，别磨叽了。你们把我弄的烦死了。不就是宝塔糖吗？我给了。但是，你们必须立刻马上松手，而且不能再露出这种二姨子模样，要不然我肯定不给了。” 磨蹭的终于有结果了，三个小伙儿赶紧离开了成虎的怀抱。一个个的都开始抖搂衣服。也就是一起玩儿的好兄弟，别人还看不到他们这个样子呢！ “说好了啊！今天晚上回去了我们就在你家大门口等着，你要是不给我们宝塔糖，我们就冲进去当着你媳妇儿的面儿抱着你撒娇，让你小子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就是，到那个时候我肯定比现在还骚，保证你媳妇儿深信不疑。” “对对对，最好是咱们大家漏半个膀子出来，那样的效果更好。争取让成虎这个冬天连门也出不来，憋在家里憋死他。” “行行行，我怕了你们还不成嘛！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都有都有。不过我家里也不多，都是给孩子备着的，到时候给你们每人两颗好了。药劲儿大了也不好，容易中毒。” “知道知道，好像咱们谁没吃过似的。不过咱们毕竟都是这么大个儿的人了，小孩子吃两颗就算了，咱们一人两颗是不是不大够啊！要不三颗吧！要是药劲儿不够，吃了不是白吃了嘛！多糟践东西啊！” “滚滚滚，一个个儿的，每人只能两颗。要是觉得不够，回自己家里再添，我就不信你们家里一颗也没有。都是有侄子侄女儿的人家，肯定不缺这个。” “行吧行吧！两颗就两颗。唉！成虎啊！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儿都不爽利，婆婆妈，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 “唉！可能是结婚了的缘故吧！家里有了管家婆了，他说了不算。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儿的，回家里估计也就是个倒尿桶跪炕沿的货。” “我~~站住，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四脚朝天随口一说，大概是说到成虎的软肋上了，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了，就在野外追打起了四脚朝天。把林里他们三个丢在原地不管了，就剩下看热闹了。 “哎呀我去，他们这是往哪里跑呢啊！不打猎了怎么的？” “唉！谁知道啊，玩起来啥也忘了。咱们几个怎么办？在这里等他们？还是追上去啊？” “走走走，还打啥猎啊！咱们也玩儿去。” 大口袋一声招呼之下，也朝跑的都快没影儿的四脚朝天和成虎那边跑了过去。大裤裆显然也不甘寂寞，直接一拍大腿，也追了上去。刚才还设置好的伏击地点，就剩下林里和两杆枪了。林里无奈，只能一个人背着两杆枪朝几人走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就一哄而散了。 “哇！抓到你了。” 四脚朝天边跑边回头，拖累了奔跑的速度。一个不留神又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给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后终于倒了。成虎瞅准机会在后面一个飞扑，就砸到了四脚朝天身上。男人嘛！玩起来还不就是那么几招，最常用的自然就是挠痒痒了，什么咯吱窝、腰上的痒痒肉之类的效果最好。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可两人还是玩儿的不亦乐乎，一个咯咯之笑，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是本能的来回滚动，做着无用功。另一个喘着粗气怎么也停不下来，越玩儿越上瘾。 等两人玩儿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口袋和大裤裆也跑了过来接盘。把喘着粗气的成虎替换下来，把个笑的快要抽过去的四脚朝天弄的惨叫连连。眼看气息越来越短，两人也倒在了一边儿休息去了。 “哎呀！我去，你们可真狠啊！差点儿把我挠的背过气去了。” 四脚朝天口干舌燥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热汗。也不敢摘帽子擦汗，只是用衣袖一点儿一点儿的在脸上擦着帽子里面流出来的汗水。不过身上都是黄土，这一圈儿擦下来，脸上都是和起来的泥，连衣袖都一捧稀泥。 “呸呸~~he~呸~~完蛋了完蛋了。我估计也要回去洗衣服去了，到时候就和小平似的，连炕也下不了了。” “滚滚滚，唾唾沫往远处唾，别往我这边儿唾啊！明天我也得洗衣服了，这还不到过年呢！棉衣才穿了几天啊就这样了，到时候还不得让我妈打死我啊！” “你往远处滚滚，不就唾不到你了嘛！再说了，我这一嘴的泥，还不是你们三个给弄的啊！这就是现世报啊！” “咳咳~~完蛋了。我现在喉咙里面像是着火了似的，渴死我了。咱们去哪里喝点儿水啊！” “这又不是在水沟里面，还能啃点儿冰解解渴，去哪里喝水去啊？难道去小平家？” “咦~~不敢去了，这都下午了，我怕去过了又生病，那天太危险了。” 说完这话，几人想起了那天有些邪门儿的帮忙，齐齐打了个哆嗦。再不敢提有关小平的事儿。 几人休息的工夫，林里背着两杆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比几人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 “你们几个行了啊！说好的打猎呢？一个个都玩儿成这个儿了，就是打到了兔子，你也追不上去了啊！” “咳咳~~都是成虎那个牲口，谁想和他们玩儿似的，我完全就成了玩具了好不好。” 额~~四脚朝天这话说的很没有水平，让见多识广的林里立马想到了某些影视剧里面的女主角，便（玩）器（具）嘛！ “额~~咳咳~~” “别说话。” 林里咳嗽了两声正要说话，四脚朝天突然出声。几人也都休息了过来，顺着像是发懵了的四脚朝天的视线看去。只见几只从远处飞出来觅食的野鸡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一样，盘旋了一下后直接降落到了几人刚才的伏击地点。 落下来的几只野鸡咯咯咯的叫着，随后像是确认了什么食物似的，就朝一个地方聚拢了过去，随后埋头啄了起来。 “哎？咱们刚才停的那边儿有什么能吃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啊？不都是黄土吗？” “额~~我怎么记得二蛋抖搂出来一条蛔虫啊！不会是~~~” “嘶~~虽然听着挺恶心的，但是~~那可是肉啊！还是冒着热气儿和臭味儿的。把野鸡勾搭过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啊！” 额~~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远远的看着几只野鸡你一嘴我一啄的把一条蛔虫从地上叼起来，用力撕扯着分而食之，几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都定定的看着这一幕。 “二蛋啊！宝塔糖要不先不吃了吧！感觉这个收获很大啊！你再多来几次，咱们过年的年货都能备齐了。” “这个事儿一会儿再说，还是先收获吧！” 四脚朝天鼻子刚一隆起，还未发火，成虎就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轻手轻脚的从林里肩膀上把火枪卸下来，检查了一下后，掰开龙头卡住，就又缓缓半跪在了地上，朝那边瞄准。 火枪弹着点分散，霞弹似的一打一大片。虽然射程近了点儿，但在这个领域内，显然比林里手中的要强很多。最重要的是成虎玩儿火枪比较多，所以选择并没有错。 多一支枪多一份收获，林里也摆出了跪姿，和成虎并排到了一起。至于其他三个手里没家伙的家伙，也都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的黄土也不敢抖，弓着身子随时准备着冲锋。 蛔虫再长，也只有一条。看起来长，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几只野鸡一分，也就一两口的量。所以成虎瞄准了几秒，就扣动了扳机。 咔~~哄~~ 在弹簧的带动下，龙头瞬间归位，擦出一捧火星的同时，引燃了枪膛里面的火药。在瞬间升腾起来的浓烟掩护下，一抹火光一闪而逝，亮晶晶的一捧铁珠从枪口喷薄而出，在空中飞驰的过程中，散发成一片朝野鸡那边飞了过去。 林里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浓烟升起来的同时，也抠响了扳机。但是枪口只有孤零零的一颗比钢珠大了不少的子弹喷涌而出。如果是这样，势单力孤，那击中的概率太低，所以林里赶紧拉动枪栓，又快速补了两枪出去。不过效果应该不大，聊胜于无。 “冲啊！~~” “噢~~~嘎嘎嘎~~” 火枪补充弹药费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在两人身后蓄势待发的三个小伙儿听到枪声后就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最起码能把受伤的野鸡给逮住了。 成虎也没有补充弹药的想法，把枪往肩膀上一抗，也冲了出去。林里差点儿也被他们给带出去了，但是一想，自己枪里还有子弹呢！而且补充又简单，所以就据枪朝那边缓缓走了过去。 子弹多块啊！就在几人各自行事的同时，那边正在埋头苦吃的野鸡，被远处飞来的一捧铁珠给打的羽毛四散，血肉模糊。有几只野鸡倒霉，直接被打到了重要部位，连个挣扎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直到这会儿，才有满是余韵的枪声传到了这里。由此可见，声音的传播速度也是挺慢的。最起码在这个距离上比子弹慢。 除了那几只倒霉的直接嗝屁，还有几只野鸡仿佛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拔地而起，嘴里还傻傻的叼着一截蛔虫就往天上飞。 不过又有几只野鸡刚起飞就又落了下来，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后就咕咕咕的停住叫着，显然是受伤了。至于那几只运气好没受伤的，也顾不上同伴，赶紧四散逃离。 第244章 悠闲的冬日（13） 嗖~~ 一颗颗土坷垃划过天空，砸到了地上溅起一捧黄土，飞溅而起的碎土偶尔有砸到已经失去生命的野鸡身上的。但是都没什么收获。只是捎带着把活着的野鸡吓的够呛。林里这边还剩下两发子弹，要说这个距离打个固定靶还成，移动靶就有点儿麻烦了。再加上四散逃离的野鸡影响了林里的预判，两枪先后放了空枪。 可即便如此，几人也都很满意。等之后把飞不起来的野鸡都追回来一清点，竟然有七只野鸡被留了下来。一个个儿的都开心的不见了眉眼，就知道傻呵呵的乐呵了。 “呕~~” 正在大家高兴的时候，大口袋看着看着就干呕了起来，一扭脸儿就要吐。但中午的干粮还没有吃呢！肚子里面哪里还有货啊！早上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就消化完了，刚才喝的水也干渴了。只是呕出了大口大口的热气。 “大口袋，你怎么搞的啊？是晕血吗？闻不了血腥味儿？这也太娘们儿叽叽的了。看不起你。” “咳咳~~呸呸！！不是！！就是感觉这几只野鸡太恶心了，你看看它们的嘴上，还叼着二蛋排出来的蛔虫呢！” 几人转头一看，那几只追回来的还好，不知道是吃了还是丢在路上了，嘴角挺干净的。但是最先打死的那几只就不一样了，早就变硬的嘴角上还挂着撕扯开的蛔虫。把脑子里面还幻想着吃野鸡画面的大家都恶心的忍不住扭头干呕了两声。尤其是野鸡的头，那肯定是四脚朝天父亲的下酒美食了。野鸡吃四脚朝天的蛔虫，四脚朝天的爸爸吃野鸡头，这么一循环还是自家的东西，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我去。大口袋，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啊！好像你不吃杂碎似的。要知道那可是兜屎的东西啊！” “二蛋你别说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闭嘴变成小透明，你一说话我就想起蛔虫来了，恶心死了。呕~~” “对对对，一个是死猪的，一个是活人的，那能是一个东西吗？猪的洗干净了大家吃着挺香，但是你的~~那就算了，太恶心了。总不能为了两口吃的就把你打死吧！那代价也太大了。” “滚滚滚，要是没有老子今天这点儿东西做香喷喷的饵料，你们还想着打猎？打个屁吧！顶多收获个一两只野鸡兔子什么的就顶好了，还能有七只野鸡的收成？一人分一只拿回家不说，还能留两只出来打平伙呢！” 四脚朝天刚刚说完，众人的眼睛又是一亮。还在挣命的野鸡因为嘴角没有蛔虫的缘故，被率先反应过来的几人瓜分了个干净，大概是对蛔虫心有余悸的原因，大家赶紧拧着野鸡脖子，送它们上了西天，别一激动给吐出来了，那就恶心死人了。反正北方这边儿也没有吃家禽内脏的习惯，到时候直接喂狗子就是了。狗子嘛！啥也吃就是了。 “哎哎哎！你们怎么能这样儿啊！咱们先掂量掂量分量再说啊！这么急吼吼的分，他就不公平。” 四脚朝天的借口找的很巧妙。可野鸡本来就不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于是率先出手的几人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生怕分到了嘴角有蛔虫的野鸡。 “嗨！咱们兄弟谁跟谁啊！不就那么点儿分量嘛！没什么可掂量的，咱不差那点儿。和公平之类的就更扯不上关系了，俗话说吃亏是福，我就是个喜欢吃亏的人。” “就是，都是好兄弟，吃点儿亏怎么了？能少了个野鸡腿怎么的？能差多少啊！二蛋我和你说啊！我就是喜欢这种没什么分量的野鸡，我爱死这种骨感的了，比那些丰满的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要知道我可是很爱我家凡凡的，给它吃肉家里人肯定不同意，但是给它吃骨头，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大口袋说的虽然是他自己对野鸡的想法，但是落在林里耳中就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胸大不好吗？你非要选个膈身子的？这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不过这个凡凡什么鬼啊？它已经从缝纫机踏板上下来了吗？都可以吃骨头了？成长的够快的啊！ “对对对，大口袋说的对。这个没那么多讲究，一只一只的分了就算了。要是有什么特殊需求的，直接个人私下联系就好了。二蛋你还想怎么的？掂量完了之后把重的掰一条腿下来给那只轻的补上不成？那也太没溜儿了，没那么分的。” “去去去，你们就编排我吧！我就是想着这不是还有打平伙的两只呢嘛！到时候大家能挑选个重量差不多嘛！太重或者太轻的留着打平伙不是正合适嘛！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嫌弃那几只嘴里有蛔虫在呢！所以一个个的都自作聪明先挑选了。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啊！这些嘴角有蛔虫的野鸡，到时候打平伙还不是大家吃嘛！也没差啊！” “额~~二蛋啊！你真是个大聪明。虽然你说的很对，也真的恶心到我了。但是一个是带回家一家子吃，另一个是大家坐在一起围着吃，他不一样你知道吗？”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吧！就是这个意思对吧！有蛔虫大家一起吃，不偏不倚。” “对对对，今日有酒今日醉，先把今天的事儿办了再说。至于下次打平伙吃不吃有蛔虫的野鸡，那些都不重要，反正到时候也是二蛋你受累收拾，我们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好了。粮食还是大粪催出来的呢！也没见几个人不吃粮食的啊！有些事儿啊！它就得遗忘了才好，对不对啊各位。” “对，这个说法太对了。难得糊涂嘛！别的粮食就算了，就说这土豆儿，还是在上了粪的土里面长出来的呢！也没看见谁不吃土豆儿的啊！” “嗯！还有菜呢！尤其是大葱，夏天随便拔一颗起来抖一抖泥土就吃，也没见谁非要把葱洗干净或者做熟了再吃啊！这就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二蛋啊！剩下的你分一只出来带回家去，其余的两只就你帮忙收着，咱们下次打平伙的时候拿出来一起吃了它。” 众人一顿歪理邪说，不光把四脚朝天说的目瞪口呆。就连他们这些说这些话的家伙，都有点儿不能直视平时入口的那些东西了，果然，真相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不知道的好。尤其是林里，他还在河流里面洗过满是便便的尿布呢！一想起《少年包青天》第二部里面利用水流特性划船杀人的案件，林里就觉得上流的水也不干净了。难道这样的河水就不能挑回家里饮用了吗？事实上，人们不光饮用，还直接用瓢舀水喝凉的，这找哪儿说理去啊！ “唉！行吧行吧！反正你们都是会狡辩的人，我也就不惜的说了。看着天色还早，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回去？还是再在这里逗留一会儿啊？” 众人各自看了看，都决定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猎物的到来。毕竟这会儿时间还早，回去了好像也没啥事儿干，还不如在这里侃大山聊八卦呢！ “二蛋啊！你掰开野鸡的嘴，把那没进了肚子的蛔虫掏出来找个地方放好了，还能当诱饵再用用呢！别浪费了。这叫废物利用。” “对，还是成虎聪明，打猎没有诱饵怎么行啊？我们要本着不浪费一点儿物资的精神，充分利用手边一切能利用的资源，要艰苦奋斗，不能铺张浪费。” “唉！虽然用肉做诱饵有点儿奢侈。可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要不然都浪费了。” 呕~~听到大口袋把蛔虫称作肉，好几个人没忍住扭头干呕了一下。但也只是白了他一眼就没有了下文，谁让现在大家都是一个队伍里面的人呢！有啥事儿也得兜着啊！不能内讧。 “别呀各位，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谁家打猎用蛔虫做诱饵的啊！刚刚那次就是意外，意外知道吗？” “嘿嘿，二蛋啊！本来这个事儿大家谁都能做，但是那不是蛔虫嘛！是你肚子里面出来的东西。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它了，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你最合适。” “是的是的，俗话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那可是你二蛋肚子里面的东西啊！你不去谁去？” “我擦！你们真是好厉害的嘴皮子啊！这说着说着还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给说~~” “对对对，就是这句，二蛋你真是个天才啊！我刚才脑子里面就想着这句话呢，没想到你这么一下子就给说出来了，还文绉绉的。” “嗯！二蛋对仅仅是朋友的大裤裆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更别说他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了。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干这个事儿了。大家赶紧四处找一下放饵料的位置吧！这边儿交给二蛋绰绰有余，他肯定能把工作干好的。” 众人一听这个建议，纷纷应和着一哄而散。集体往往就是这样，不是你不愿意干的事儿就可以不干。当大多数人做出决定之后，你不干也得干。 大家离开后，四脚朝天无奈的看着还躺在地上的野鸡，伸出手指尝试了一下，可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虽然是自己的东西，但也没见过哪个男人能把自己排出来的白沫再吃回去的啊！终究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所以四脚朝天想了一下，就从地里找了个小秸秆儿，皱着眉像是拿香头儿点炮似的，整个人缩的远远的，把一只胳膊伸过去，左右拨弄着把野鸡嘴里的蛔虫弄掉，又接着去弄下一截。从这里也能看出刚才大家抢野鸡抢的有多么的明智，连蛔虫的主人都这么嫌弃它，更别说其他人了。 大家四散开绕着刚才分野鸡的地方走了一圈儿，又选了一处地点出来。这会儿，四脚朝天也终于忍着恶心，把自己孕育出来并胜利排出体外的几截蛔虫用秸秆给一个一个的架在了上面，挑着正慢悠悠一脸嫌弃的往人堆儿这边儿走，生怕掉了再弯腰下去捡。林里怎么说也是吃过烤串儿的，看到这一幕就想起了很多烧烤的场景，赶紧反胃的扭头干呕了一下，代入感太强了。林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烧烤了。 “二蛋，你快点儿的啊！别在那儿扭了，等你扭过来了，太阳也该落山了。” “大口袋啊！我这拿着三只野鸡呢！走不快啊！你过来接接我啊！这个轻省的给你拿。” “滚~~~” “哈哈哈，感觉二蛋今天变的聪明了不少啊！都知道找人帮忙了。” “他那哪里是聪明了啊！明明是被恶心到了。毕竟我们家隔壁的傻小子在被窝里面拉屎了都知道包裹的紧紧的怕人发现。” “我去，包裹的紧紧的？然后呢？是不是躲过去了？” “切！躲过去啥啊！他哥哥刚从外边儿回去，觉得手冷的厉害，想着热手的同时能逗弄一下傻小子，谁知道手伸进去之后一阵乱摸，傻小子一挣扎，兄弟两个把被子里面的脏东西涂开了不说，还弄了一手一身，差点儿没让他们爹妈给打死。” “哈哈哈，这是发粪涂墙怎么的？还一手一身，哈哈哈，别不是用屎洗澡了吧！” “唉！是不是用屎洗澡不知道，我就知道那天他们家烧了两锅水出来，一锅洗头一遭，第二锅洗第二遭，他爹一连挑了四五担水回去差点儿不够用。我们家离他们家不远，大半天时间里空气中都有一股子煮屎的臭味儿往鼻子里面钻。差点儿没恶心死。” 众人想象了一下热水泡屎的画面，一个个的都恶心的肚子都在转筋。 “恶心死了。然后呢？被窝怎么搞的啊？也是当天就洗了？” “洗了，能不洗吗？都不用拆被罩的，他爹直接扛着一套被褥就去河边儿了。去的时候轻松，回去的时候还是回家里拿了扁担和两个筐，沾了水的被子太重了，完全拿不动啊！” “哈哈哈~~~这是要笑死人啊！” 第245章 悠闲的冬日（14） “谁说不是呢！不光这样。那套被窝挂在院子里面把晾衣服的绳子都给压断了两次，后来还是用家里的凳子木棍之类的搭了个架子，这才晾上。被子那么厚实不容易干，就这么冻了化，化了冻，晾了能有五六天才差不多全干。” “嘎嘎嘎~~那几天他们怎么睡的啊？大冬天的那么冷，没有被子可不成。” “把炕烧的烫，然后盖着衣服睡。结果那几天一家人都上火了，嘴里面的燎泡一个比一个大。唉！差点儿没给折腾死了。” “哈哈哈~~~~” 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轰然响起，在荒野中传出去老远。正在这时，四脚朝天摆着一副臭脸走了过来。伸手就把秸秆儿给递到了几人面前，把林里他们一伙儿恶心的捂着口鼻赶紧往后退。 “二蛋，反了你了，拿开，快点儿拿开。” “躲什么呀！不就是蛔虫嘛！好像谁肚子里面没有似的。” “我们肚子里面没有蛔虫，就你有。赶紧滚的远远儿的，恶心死我们了。” “哎呀！别躲了，终究还是要吃吃过蛔虫的野鸡的，这会儿躲也没用啊！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准备布饵打猎吧！这香喷喷的饵料今天用不完总不能带回去吧！我可先说好啊！我可不往回带。你们谁爱带谁带。” “呕~~还香喷喷，你小子臭烘烘的，怎么能孕育出香喷喷的饵料呢！” “哎呀！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这么恶心。一个蛔虫都能说这么多话，你们可真是傻小子啊！地方我早就选好了，就是田垄下边儿那个地方。一事不劳二主，二蛋受累，把你手里那香喷喷的饵料放到那里就行了，咱们刚好在这边儿看着点儿，窝风，不怎么冷。” “唉！我就是个劳碌命啊！香喷喷的饵料我提供，布饵我亲自来，就连打平伙的野鸡也是我带，真是没天理啊！” “别哔哔了，快点儿的，太阳快落山了。” “一个个的，就知道耍嘴皮子。就不知道来个人帮帮我。真是的。” 四脚朝天嘀嘀咕咕的走到了成虎选好的位置，都懒得弯腰，把秸秆儿往地上一丢，就又晃晃悠悠的提着三只野鸡走了过来。还是和以往一样，几人各自选好位置，往地上一趴，就低声聊起了八卦。 因为小平这个事儿闹的挺轰动的，今天上午他们还去了小平家，所以话题一直在他们两口子身上来回捯饬。比如什么牙签搅弄大水缸啦！子弹射空气啦！每天给前辈哥哥们烧纸之类的，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哪里听来的那么多经验之谈，听的林里这个见过世面的家伙都忍不住红了脸。 不知道是不是野鸡也有自己的圈子，此前这里发生的惨案已经流传了出去。几人在这里爬了能有半个小时，半边儿身体都冻僵了，但除了偶尔零星远远飞过的像是侦察兵的野鸡，别无其它猎物靠近。 本来抓在成虎和林里手里的两杆枪，这会儿已经放到了地上，实在是手都快冻僵了，抓不住了啊！ “唉！你们聊点儿其他的话题行不行啊！估计野鸡都让小红给吓跑了，还要不要吃野鸡了啊！” “哎？二蛋啊！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啊！说说呗！” “还说个啥啊！不就是不吉利那点儿话题嘛！那么命硬的一个人，强壮的男人都顶不住，更别说娇弱的野鸡了。” 大家想了想，觉得四脚朝天说的有点儿道理，话题一转，大概是小红的身份特殊，也不提小寡妇儿了，就开始聊起了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别说，话题这么一转，远处就扑啦啦的飞过来一群野鸡，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空中那的肉身，口齿生津啊！ 成虎不愧是个玩儿过枪的老手，见状立马把右手手指伸到了裤裆夹住，开始给冻僵的手指解冻。林里怎么说也是看过不少历史小说的，也赶紧有样学样，把手伸了进去。还别说，科学研究表明的温度比体温要高的确是真的。刚捂进去不到几秒，就觉得手指灵活了不少。对即将到来的狩猎时刻又有了更多的把握。 扑啦啦~~~ 经过一阵盘旋后，远远离开饵料在地里爬着的几人被野鸡群判定为无威胁状态。野鸡群一个猛子扎下来，就围住了四脚朝天那香喷喷的饵料。 “嘶~~” 大家一脸探究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四脚朝天，真想过去亲一口这个家伙。这是什么神仙操作啊！ 成虎和林里见状也不含糊，赶紧把冰凉的拿到手里，开始瞄准。 像是打飞碟比赛似的，成虎嘴里“啊”了一声。连绵不绝的枪声响起。有了上次的默契配合，众人再次重演了不久前的打猎现场。 等幸存的野鸡飞远之后，林里他们也完成了收获。众人看着地面上又多出来的六只野鸡，一个个儿的都傻笑了起来。今天可真是不白来啊！这回的收获，怎么也够家里人改善一下生活了。 “不错不错，二蛋香喷喷的饵料果然好使。可惜啊！都用完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大家尝到了甜头，收获完野鸡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帮着四脚朝天往回找他的饵料，但是打猎哪里能没有损耗。一条蛔虫能有多耐用，早就消耗光了。 一听到这话，就怕这样有效率的诱捕方式变成绝响，一个个的都期待的看向了四脚朝天。 “你们看我干嘛啊！” 几人要吃人的眼神把四脚朝天吓了一跳，双手不自觉的胸口和后门来回捂了几次后，终于想起他有两只手，干脆上下各分了一只，捂了个严实。要是个女的做这个姿势还好点儿，但四脚朝天做这个动作，那就有点儿恶心了。 “滚滚滚，像是谁香甜你似的。我们啥想法你难道想不到吗？” “想不到想不到。你们的想法一定特别的龌龊不人道，我根本就不敢想啊！” “嘿嘿，二蛋啊！你为咱们做了这么多贡献，本来我们不应该再要求更多的。但是这个~~效果你也看到了，特别的好。所以~~你看~~是不是再坚持一下，宝塔糖什么的先不吃了吧！” “啊？我去，你们真的好狠啊！这是要让我放弃治疗病入膏肓啊！不行不行，有病就得早点儿治疗，你们是没经历过那种被破体而出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完全忍不住啊！” “啧啧啧！二蛋啊！不就是个蛔虫嘛！好像谁没长过似的，要不是我现在没有，何苦这么求你啊！男人嘛！要大度一点儿。要有奉献精神啊！要不然咱们这个小团伙儿以后的收成就少了啊！要不这样，这次的收获你拿两只，多出来的那一只算是对你提供饵料的补偿吧！你想想啊！每天提供一点儿微不足道的饵料，就能多分一份儿猎物回家，这要是咱们出来打个十几二十次的猎，你小子不得把今年过年的年货都给备齐了啊！” “对！就是这个道理。你正是准备相亲的当口，隔三差五的就往家里带猎物回去，这四邻和媒婆，还有你那相亲的对象家里人知道了，还不得提高对你的评价啊！这样一来对你的相亲可是大有益处啊！这就是微小的投入和远远超过预期的回报啊！你难道就不想娶一个娇滴滴的媳妇儿回家？” “嗯！虽然说女人也要下地干活儿，但是娇滴滴的媳妇儿可比粗枝大叶的强多了，尤其是那方面，嘿嘿~~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打算今天带猎物回去的时候，要大张旗鼓，碰到人就主动打招呼多聊两句，话题就往收获上面引。要把我这丰厚的收获宣扬出去，为将来的相亲做准备。” “哎呀！小了，格局小了。从进村到你家能碰见几个人啊！你应该这样，提着猎物甩着膀子，晃晃悠悠的在村里多转两圈儿，让所有人都看到，尤其是小孩子们，更是重点关照的对象啊！要是碰不到人的话，你就大声的和路边儿的住户打招呼，不经意间把手里的猎物漏给他们看。这样的效果才会更好。” “哦~~学到了学到了。这个办法好哎！” 林里满脸黑线的看着大口袋和大裤裆两个单身狗一唱一和的聊着怎么炫耀的问题，活脱脱就像经常空军的钓鱼佬终于有了收获似的。这个办法俗套是俗套了点儿，但是效果应该很好。毕竟能弄回家钱粮的男人，才是女人嫁人的首选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过如此嘛！ “额~~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本来被忽悠的跃跃欲试的四脚朝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竟然拒绝了。 “不是~~二蛋啊！你是不想娶媳妇儿吗？” “不是啊！我当然要娶媳妇儿了啊！不娶媳妇儿怎么过日子啊！” “额~~这我就搞不明白了。我们刚才的想法也挺好的啊！看你刚刚还一脸跃跃欲试，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啊！” 四脚朝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腼腆的说道。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毕竟饵料用的不怎么好往出说啊！和你们一个个的打了多少年交代了，你们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一个个的都是大嘴巴，肚子里面有点儿事儿肯定藏不住。别人稍微给你们点儿好脸色，肯定竹筒倒豆子似的能把我底裤都给扒了，到时候我还娶媳妇儿？不让人家笑话死就不错了。” “哈哈哈，二蛋啊！你多虑了。不是说你以后不干就没事儿了，要知道这个事儿已经发生了。就我们这些大嘴巴，今天就能给你弄的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知道。” “对，搞不好那些小娃娃们还能编个什么顺口溜出来，传到外村是肯定的。到时候就是传到县里都不是不可能啊！” “哈哈哈，二蛋啊！你完蛋了。你是多点儿奉献，收获我们的友谊，还是撂挑子走人啊？好像不管你怎么选，这个结局是改变不了啊！” “我擦！！你们还是不是我的朋友啊！这不是把我的名誉都给毁了吗？你们不能这样儿。” 大口袋扯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朝四脚朝天走去。林里看着这荒诞的一幕，脑中不禁回放起了“太太，你也不想这件事被你的丈夫知道吧！”的画面。这好像真的没得选啊！只能从了吧！ “嘿嘿，二蛋，你也不想这件事让村里人知道吧！我们可以保证，只要你同意，并且加入进来，这个事儿，我们肯定守口如瓶。” “对对对，大口袋做出的保证，就是我的保证。” “我也是” 眼见大家纷纷赞成，四脚朝天偷偷松了口气。反正都是发小儿，也没道理真的害他啊！正打算同意，又脸色一变，提出了要求。 “你们还是赌咒发誓吧！要狠一点儿的，要不然我信不过你们啊！” “！二蛋，咱们多少年的朋友了。这么有损名誉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往外传呢！你这是不相信我们啊！” “是啊二蛋，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不至于这么做。伤感情啊！” 一看这几个家伙这么着急的辩解，四脚朝天更加确定了自己要求的必要性。坚决不退让。几人没有办法，只能纷纷被逼着赌咒发誓，但四脚朝天对此显然还不满意。 “哎呀！你们来点儿实际的啊！就一个什么感冒发烧之类的，这也太轻了。谁每年不感冒发烧一次呢！还有啊成虎，你那个什么一年没烟抽什么意思啊！好像你有烟瘾似的，以前一年也没见过你抽几根烟。” “啧，我们都把身体赌上了，这还不算有诚意？二蛋，你可不能伤我们的心啊！” “唉！你们是将来的什么感冒发烧没烟抽，可我现在就生病了啊！要是不吃药这么拖着，肯定会变严重的。到时候吃多少只野鸡都补不回来的。还有啊！身体变虚弱了，娶了媳妇儿也是有心无力啊！到时候闹家庭矛盾就不好了。我这奉献够来劲儿的啊！你们也得有点儿诚意啊！” 第246章 悠闲的冬日（15） 几人一想也对，正琢磨着要发誓，四脚朝天又开口了。 “这样吧！你们一时间想不出来，我帮你们想一个吧！大口袋和大裤裆还没结婚，那就发个违背誓言就娶不上媳妇儿，或者娶小寡妇儿的誓言。林里哥和成虎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咱们大人的事儿不能拖累了家庭，祸不及妻儿嘛！所以你俩就发个违背誓言三秒必泄吧！” “二蛋！过分了啊！你看看哥哥，我像是那种人吗？还娶小寡妇儿，你把我当小平看了吧！” “二蛋，我身体好着呢！要不是夫妻之间的事儿不足为外人道也，我肯定给你们仔细讲讲我是怎么每日奋战半小时，连年不绝的。哼！！小雏鸡。” “二蛋，我要是将来娶了小寡妇儿，肯定是娶的你家那口子。” 我去！林里吃惊的看着大口袋，这小子也太狠了啊！不就是发个让人安心的誓言嘛！还转身就要让人家托妻献子，汝妻我养之？？这还真是好兄弟啊！专门儿挑兄弟的媳妇儿下手啊！ “滚滚滚，你们也太无赖了。一点儿付出都不想，就想着收获。不行不行，反正你们说出去我也不承认，咱们是什么关系村里人又不是不知道，肯定以为你是在说笑呢！人家也得信啊！” “对对，二蛋说的对。既然如此，那也不用立什么誓言了，搞的那么生分，有损咱们之间的友谊啊！” “哎！！成虎说的对，就是这样才对嘛！咱们都是一伙儿的，村里人早就知道了，何必搞的那么生分呢！对吧大口袋，你说呢！” “唉！看来是我们刚才误会二蛋了，把二蛋想的那么要脸面，真是我们的不对啊！这么亲近的朋友都没有深入了解，真是罪过罪过啊！依着我来看啊！虽然二蛋不需要誓言打底，可是咱们做朋友的也不能真的一点儿保障都不给人家，那样咱们是受益了，但是二蛋心里头肯定还是有点儿不舒服啊！不如这样，咱们集体发个不往出说的誓言就行了嘛！” “对！还是大口袋看问题透彻啊！这是把二蛋当真朋友看啊！我们这几个就不行了，只想着自己，太自私了，等下次打平伙的时候，我一定要多干点儿活儿来抵消这次的惭愧心情，要不然我这两年看见二蛋都有负罪感。” “唉！是滴是滴，就是这样子。” 几个损友相继表态，四脚朝天扬起鼻孔，抬手就要制止。大口袋是发起人，一直看着四脚朝天的动向，一看人家要反驳，急忙提声领着大家发誓。 “我发誓，绝对不往出说二蛋用蛔虫帮我们做饵料打猎的事儿。你们几个也赶紧跟着发誓。等发完了誓咱们就赶紧回家吧！要不然天马上就要黑了，别又回去的晚了发生上次的那种邪门儿事儿了。” “对对对，要发的。我发誓，绝对不往出说二蛋用蛔虫帮我们做饵料打猎的事儿。” “我发誓，绝对不往出说二蛋用蛔虫帮我们做饵料打猎的事儿。”x2 大家见大口袋率先起了个誓言，立马争先恐后的跟着应付完差事，把地上分出来的猎物各自拾掇起来，赶在四脚朝天发言前就一窝蜂的跑了。 四脚朝天这边儿还懵逼着呢！琢磨了一下几人那粗糙简短的誓言，发现这说了和没有说一点儿分别都没有。正要反驳，就见几个家伙提着野鸡就一窝蜂的跑了。抬起的右臂还未落下，调转方向就要阻拦几人，但是早已晚了，几个不做人的家伙已经跑到十米开外了。这逃跑的速度用来撵兔子多好啊！ “哎呀我去！你们几个家伙别跑，把事儿给我说明白了再走。站住~~。” 四脚朝天那破铜锣嗓子穿透力十足，林里几人听是听到了，可谁停下来谁傻。几人不光没有回头或者停下来，还很有默契的加快了脚步，碰到田垄也不找平缓的地方往下走，直接就飞也似的跳了下去。如果在这里配上慷慨激昂的背景音乐，一定会非常壮观，毕竟有带起来的一捧捧黄土在那里呢！看起来很有气势。 “哎呀我去，你们几个家伙别跑，等等你老子我。” 四脚朝天见状，就知道几个家伙是把他抛弃在这里了。提着手里的五只野鸡就朝着几人的后面追去。五只野鸡加起来能有个十多斤，而且不怎么好拿。左手两只右手三只，如果是软和的还凑合点儿，拽着腿怎么说也软绵绵的，比较好操控。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冰冻，死掉的野鸡早已变的硬邦邦的，倒悬的野鸡腿四仰八叉的，不光不好拿，而且抓的紧了隔手指，抓的松了往下滑。再加上野鸡脚指甲又比较硬，稍不留神就在手上划一道，虽然没有划破，但表层的那一层皮肤也让划开了，虽然没有出血，但火辣辣的疼。 “等等我啊！我拿的有点儿多，帮我分担一点儿啊！” “快点儿走，别让二蛋给追上来了，那小子鬼点子多着呢！不定一会儿怎么要求咱们呢！” “就是就是，那小子鸡贼，炖肉的时候放个辣椒都搞偷袭，可鸡贼了。” 前头的几人统一了思想，脚步更加快了。把后头求助的四脚朝天给气的七窍生烟。手里的野鸡又舍不得丢，可是速度又提不上来，眼看和林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大，而且太阳这会儿好似加速了似的，下降的飞快。照着现在的速度，天黑之前他肯定回不去了，更别说提着野鸡向村里的人炫耀了，现在根本顾不上了啊！ “等等我，我不让你们发誓了还不成吗？等等我啊！天黑了我一个人走路害怕。” 前面埋头赶路的几人本来没有当回事儿，但是大口袋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回头一看，就看见提着五只野鸡的四脚朝天嘴都有些煸了，真要是放着不管，搞不好就要哭了。 “哎呀！二蛋看样子要哭，咱们还是回去安慰他一下吧！” “啊？不会吧！咱们一起玩儿了这么久了，二蛋还是很坚强的啊！” “唉！还是等等吧！天都要黑了，一个人赶夜路也有点儿害怕！” “嗨！还等什么啊！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咱们干脆返回去接他一下吧！一会儿大家都温柔一点儿啊！说些好话，今天二蛋让咱们玩弄的也有点儿狠了，别真的给耍恼了。” “是滴是滴，回去接一下吧！多说两句好话，搞不好誓言不用发了，还能多坚持两天，多弄点儿香饵出来打野鸡呢！” “去去去，你和二蛋一个德行，还香饵，真要是香，明天你和二蛋一块儿布饵去好了。” “哎呀，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嘛！你怎么还当真了啊！” 大口袋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珠，幽怨的看着差点儿把他给卖了的大裤裆。不过这会儿也不敢乱说了，生怕大家投票把他给投出去了。 “哎呀二蛋，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走这么慢啊！是不是东西有点儿多拿不动啊！没关系，我们帮你拿点儿。大裤裆、大口袋，你俩每人帮二蛋拿一只野鸡，这下子咱们就分的匀称了。” 大口袋和大裤裆也不客气，从抿嘴抑制着情绪且倔强挣扎的四脚朝天手里用力拿过来两只野鸡分着拿了。至此，五人除了大口袋、大裤裆、四脚朝天每人手里三只野鸡，林里和成虎则是两只野鸡外加一杆枪。倒也分的比较均匀。 “二蛋，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今天这野鸡是吃不成了。不过明天要是起的早点儿，中午就能吃上肉了。” “成虎，明天咱们还出来吗？要是出来的话，中午就吃不成野鸡了啦！” “我看还是别出来了吧！都入冬这么久了，我们家里头还没吃过一次肉呢！明天打打牙祭也好啊！” “我看着成，我媳妇儿这些日子肚子越来越大了，补补身体也是好的。” 几人接过四脚朝天手里多余的东西，接到人之后，就开始自顾自的开始往回走，完全把他给忽略了。 四脚朝天虽然也一起在赶路，但是话题一直没有往他身上引。刚刚还憋着一口气呢！这会儿听到大家明天又不来的想法，当即就有些急眼了。宝塔糖不给我吃，有病不让治，让我养着蛔虫等打猎呢！刚做完的决定这就给忘记了？ “哎哎哎！你们聊天儿能不能别把我给忘记了啊！明天不出来，我的蛔虫要是再出来了怎么办啊！我和你们提前说好了啊！我可不储存这种东西啊！你们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到时候让我妈他们知道了，还以为我有病呢！这么大岁数了玩儿这个。” “咦？我还以为二蛋你不想这么做呢！原来你不介意啊！那这样就好办了啊！有了二蛋提供的香饵，那每天别多，每人有个一只的收获就不少啦！好日子啊！” “哎呀！二蛋，你真是个好人啊！真是个为大家奉献的好人啊！哥哥我惭愧啊！刚刚还为发誓的事儿埋怨你呢！不应该啊！误会你了啊！” “啊~~俺也一样。” 大家的表态让四脚朝天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极限拉扯啊！自己不争气，又给中了别人的圈套了。正要反驳的当口，成虎急忙一个大大的拥抱就把四脚朝天给抱严实了。其他几人见状，也立马围了上去。因为怕四脚朝天说话的缘故，一个个都抱的很用力。把被围在中间的四脚朝天弄的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读春秋呢！ “咳咳~~我答应了，我答应了。你们赶紧松开，我喘不上气来了。” “哎呀！真是~~该死啊！是我用力太大了，二蛋你没事儿吧！肋骨断了没有？” “我帮着摸摸，刚才一时间情绪上来了，激动的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那你检查胸口，我就帮着检查其他地方吧！” “我帮忙拿东西，别掉地上沾上土了。” 四脚朝天再次被围在了中间，的，揉腿的揉腿。这也就罢了，帮着拎东西的算怎么回事儿啊！还东西掉地上了别沾上土了，不知道这是从土堆里面捡起来的野鸡吗？别说土了，就是流出来的血都不少啊！ “哎呀！行了行了。都认识多少年了，你们一个个的啥样子我不知道吗？还在和我演戏。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儿。也就是我，吃亏吃的最厉害。每次都让你们耍的团团转。” 见四脚朝天的气消了，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兄弟嘛！就是用来坑的，但是你把兄弟坑恼了还没有安慰过来，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嘿嘿~~二蛋别生气，咱们多少年的关系啦！这样吧！大家受益，没有让你一个人吃亏的道理。等打平伙的时候，野鸡头另外出来归你了，不计入总账。大家觉得这么做怎么样啊？有没有不同意见啊！” “嗨！都是好兄弟，啥多了少了，把野鸡毛给二蛋我也没有意见。” “对，咱们一会儿回村里了，我把分给我的野鸡头都给二蛋剁下来送过去，总不能让二蛋吃亏啊！他今天可是帮了大忙了。” “对对对，野鸡头都归二蛋，算我一份儿。” 林里算了算，今天一共收获了十三只野鸡。野鸡头别看小，但是积小成多，十三只野鸡头放在一起，也能凑合一盘儿肉菜了。 “对，野鸡头都给二蛋。一会儿咱们干脆去二蛋那边儿吧！刀具什么的都有，留下野鸡头之后再回家。都省的多跑一趟了。” “好~~这个提议好。那就这么定了，咱们正好顺便儿帮着把打平伙的野鸡放好了，不能大晚上的让二蛋一个人弄啊！抹黑干活儿什么的太讨厌了，多可怕啊！” “好，那还等什么啊！咱们赶紧赶路吧！争取天黑之前回家。” “走走走~~有啥话路上说也一样，站在这儿就是浪费时间。” 第247章 悠闲的冬日（16） 四脚朝天没说两句话，就又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堵了回去。不光如此，还眼睁睁的让大家给裹挟着就撒开腿赶路了。看着围在身边的狐朋狗友，一时间心里想的竟然是野鸡头怎么吃比较好。小是小了点儿，可也够塞牙缝儿的了，尤其是他那爱泯两口酒的老爹，估计会很开心吧！ 太阳光渐渐变弱，夜色浓郁了起来。大家中午没吃饭，又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和斗嘴，这会儿精神状态都比较差。所以都在闭嘴埋头赶路。等到了四脚朝天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快点儿的，大家赶紧带着野鸡进去把头给剁了。” “唉！今天还是回来的晚了，都没有赶上和村里人炫耀。富贵不返乡如锦衣夜行，古人说的果然没错啊！咱们现在不就是锦衣夜行呢嘛！虽然野鸡很好吃，但是这会儿怎么就觉得心里堵的慌啊！不舒服。” “行了吧你，今天是咱们组团儿第一次打猎，虽然没有炫耀成，但是收获大啊！等明天，明天咱们上午早早的就出去，下午早点儿回来，争取把今天失去的拿回来。” 铛铛铛~~ 众人说话间，放在菜板上的野鸡头随着菜刀的起落，纷纷留在了菜板上。有了大口袋在前面掌刀，其他人也懒得动手了，直接排着队把野鸡往菜板上一放，两秒就解决了战斗。 俗话说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所以大口袋剁野鸡头的时候没有卡着下巴剁，而是让出了小半截脖子，本来不大的野鸡头这么一看，瞬间暴涨了一倍的量啊！把个四脚朝天看的乐呵呵的，总觉得今天收获很大。几个朋友没白交。事事都想着他。 “哎呀！总算是弄完了。啧啧~~别看野鸡脑袋不大，可是这个量上来了看着也不少啊！除了拾掇起来麻烦点儿，其他的都还好啊！” “嘿嘿，那是那是，积少成多嘛！谢谢昂，我老子看到这些肯定高兴。” 四脚朝天这会儿已经忘记了下午时候受到的委屈了，眼睛笑的只剩下一条缝儿了。 “嗨！二蛋，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啊！咱们可是发小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你得相信兄弟们啊！” 大口袋话音刚落，四脚朝天就皱起了眉头，还做了个收腹提臀的动作。几人一看这是又有情况了，纷纷提上自己的无头野鸡就要离开。 “别走啊！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留下来和我一起面对挫折啊！” “二蛋，我一天没着家了，这会儿天都黑了，再不回去，我爹娘该出来找我了。” “是啊二蛋，我媳妇儿一天没看见我了。走的时候和她说的是去看望小平，这会儿要是还不回去，该张罗着人来找我了，现在不回去那可就麻烦了。” “是啊二蛋，我们得回家了。毕竟还是没结婚的小伙儿，家里人得多担心啊！尤其是小红，咦~~~” 理由五花八门，但都很有道理。众人一边儿说，一边儿往外面冲，四脚朝天忙着提臀收腹呢！哪里能拦住四个人，左支右拙完全不顶用。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就剩下一堆野鸡头和四脚朝天自己的收获了。 想着还要把打平伙的野鸡留出来，四脚朝天羞恼的骂了两句，弯腰都不怎么赶大动作，扭捏的比小媳妇儿进了婆家门还要小心。一边儿提着野鸡出门，一边儿夹着裆，一边儿晃悠着往外走。 来到南墙根儿下，把破瓮上面盖着的东西撩起来，等把野鸡藏好，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脚朝天也没有在屋里点灯，在熟悉的环境下摸黑用一个盆把野鸡头和野鸡装了，摸黑锁门就往家里赶。 可蛔虫这会儿正是活跃的最厉害的时候，所以走路的姿势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本来以为都这个点儿了，没有炫耀的机会了。但是在小巷里穿行的时候，还真的碰到了几个串门儿出来的大爷大叔。刚一碰面儿，就打了几句招呼，等闻到血腥味之后，几人才看向了四脚朝天端着的盆。 “哟，二蛋这是从哪里搞的肉啊！这还是新鲜的吧！大老远就闻到血腥味儿了。” “嘿嘿，没啥没啥，就是几只野鸡。今天我和成虎他们几个朋友去沟里面打的。分到我手里也就这么两三只。” “可以啊！每人分个两三只回家？这一天的收获不得十多只啊！” “还好，今天运气好，加上饵料用的又比较合适，所以总共打了十三只。除去大家分了的，还留下三只等着闲下来打平伙呢！” “啧啧啧！二蛋真是个好后生啊！年级轻轻的一天就能有这么多收获。谁家的闺女嫁给了你，肯定天天不缺肉吃。” “嘿嘿，叔儿您过奖了，我也就是交了几个好朋友，今天又碰上了好运气而已。别的真没啥。” “对了二蛋，你刚才说有好饵料，难道是自己琢磨出啥好东西来了？” 眼看这位大爷一脸探究，其他几个同行的家伙也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二蛋顿时有些后悔，人家不问则罢了，问了不说，那不是得罪人嘛！要是不告诉他们，不知道背后怎么给他说小话呢！可要是说，这个蛔虫的事儿也太羞耻了。这可真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多嘴真的没好处啊！ “哈哈哈，也没啥，就是~~嘶~~忍不住了，几位大叔大爷，我先回家去了，忍不住了，今天在地里爬了一天，闹肚子。” 说话的功夫，四脚朝天就觉得钻心的痒痒把自己弄得忍不住了，赶紧说了两句场面话，就拧麻花儿似的扭着腰走了。把想听一些独门儿诀窍的串门儿大爷弄得一头雾水。 “啧~~这小子也太抠了，问他是看得起他，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跑了。真是个不值得结交的人。” “哼！祖上传下来的呗！他们家里人都抠门儿。等明天把这个事儿给他传出去，让那些有意向和他结亲的人家都掂量掂量。” “唉！走吧走吧！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回去也不知道吃啥。” “一说这个我就心烦，把早上吃剩的稀饭热一热对付一顿算了。想吃肉也得有野鸡啊！”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的能有几个正经人，不是白天游吟走四方，夜晚熬油补裤裆的不顾家的男人，就是家里冷冷清清，独自一人过日子的老光棍。能说出好话来就有鬼了。 这边儿，四脚朝天夹着裆终于扭到了院子里。本来打算直接奔厕所的，但是一想到今天大家商议好的决定，就多想了一下，见院子的角落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就把盆放到了附近，解开裤子就跑到了墙角。唉！！四脚朝天真是个舍己为人的好同志啊！ 夜晚，回到家的几人把收获的东西往外一拿，纷纷收获了家里人的赞誉。尤其是林里，正赶上林副书记回来的档口，就带回来这么多的收获，东西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这份儿心思就值得称赞。 “你们是怎么打的啊？野鸡现在都这么泛滥了？虽然今年是个丰年，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多啊！” 林里对林副书记的问题自然不会隐瞒，只是说到四脚朝天提供蛔虫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描述，但老奸巨猾的林副书记哪里还能猜不透这里面的事儿。烟笑了笑不说话。等一支烟抽完，就下地在柜子里面捣古了半天，从柜子里面抽出了一个口袋。 “打野鸡的确有点儿不合适，要是今天你们再有一杆火枪，收获不说能加倍，最起码打平伙的时候能多吃两只野鸡了。你来看看，这是前些年我找人做的。” 林副书记把口袋拿到了炕上，取掉口袋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只被破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体。等把破布解开后，就露出了里面闪闪反光的木质枪托。等把破布全取下来之后，火枪露出了全貌。 比起今天成虎他们带出来的那一支，林副书记这支无论是从做工还是材料，都完爆了一条街。尤其是枪托上面，还勾勒着线条，拿到灯光下一看，竟然是一副雕工还成的革命画作。 “怎么样？不错吧！” “唉！东西是不错，可是您怎么去年不往出拿啊！要是去年就交给我，我肯定能收获更多。” “切！说大话了不是。去年就你一个人进山，我也得放心的下。要不是今年多了几个朋友和你一起去，我还不交给你i呢！这个可比难用多了。尤其是装药的时候，少了打不远，多了可能炸膛。来，过来，我教教你怎么用。” 火枪在柜子里面放的时间有些久了，林副书记接过来之后先是用通条好生把枪管儿和里面的部件好生擦拭了一番，顺便给林里讲解了一下这里面的原理和作用。等这些做完，才拿起一个用葫芦做的容器往里面灌火药。但是到了这一步却停了下来。 “唉！今天就算了吧！在家里没法教你啊！等明天你再出去的时候让成虎他们教你吧！他们都会。” “额~~那您给我把这些零散的东西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我还没玩儿过这些东西呢！” 林副书记一想也对，就给林里介绍了一番。尤其是说到击发装置的时候，格外着重多说了一下。原来林副书记这支火枪的击发装置用的不是打火石那种老旧的东西，用的是类似砸炮枪那种重击就能击发的底火，只要把提前购置的东西装到指定的位置，扣动扳机后迅速归位的龙头就可以瞬间击发。为此，林副书记专门儿给林里演示了一下。只见底火刚刚装到位置上，林副书记扣动扳机，龙头迅速归位，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林里觉得味道熟悉的青烟，一大捧刺目的火星闪过，这可比什么打火石强多了啊！ “哎呀！这是在家里呢！不是你们玩儿枪的地方。你们两个想玩儿出去玩儿去，看看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 额~~这就尴尬了，两人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可是把一旁正忙着做晚饭的丈母娘给忽略了。就在林副书记刚刚击发的瞬间，林里的余光可是看到丈母娘被吓了一跳，勺子差点儿丢进锅里去了。而且冬天的屋子里面不怎么通风，这会儿空气里面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把饭香味都给遮盖了。 “妈，我们不弄了，爸也是怕我不会用教我呢！怕明天用的时候出现危险了。” “你们这些个男的，一个个的都闲的慌，做饭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添乱。晚饭还得一会儿才能好，正好林里带回来两只野鸡，你去把它们收拾了吧！明天晚上给你们炖着吃。” 正拿着火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林副书记听到媳妇儿的指挥，立马把火枪收了起来，穿上鞋子就下了地。 林副书记动手了，林里自然也不能闲着。两人一个主刀，一个在一边儿帮着做人形支架，没用多少功夫，就配合的默契了起来。 “今天的野鸡怎么没有头啊？是不是想着明天拿野鸡头出去做诱饵啊？可小心别把狼给引过来了。” 知道林副书记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全，林里也没瞒着他，把今天的经过给说了一遍，至于发誓的事儿，早就甩到脑后去了。 “嘿！你们这些个小子办法还真多，竟然知道用蛔虫做诱饵。比起我们那时候可强多了。” “嘿嘿，我们也就是碰上了。也是二蛋正好得病了。要不然我们可想不起来这种办法。” “嗯！也对，你们这完全就是没本儿的买卖啊！多做几次也好。不过蛔虫这个东西不能大意了，家里应该还有宝塔糖，晚饭过后给你找几个出来提前吃了，别非得等到有症状了才吃。唉！也是咱们国家现在穷啊！要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干净的水，也不至于有这种病症啊！” 第248章 悠闲的冬日（17） “嘿嘿，日子嘛！就是一步步的过起来的。咱们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宝塔糖了嘛！比起以前可强多了。” “是啊！以前都是吃草药的。你是没吃过那种药，吃的时候味道可怪了，小孩子都得摁住了往进灌才行，而且吃了之后反应特别的大，别看蛔虫给打出去了，可人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对了，二蛋他爹是个好酒的，你们这十几颗野鸡头给他弄过去，搞不好这一冬天的下酒菜就有了。” “呵呵，估计酒也不多吧！” “多啥呀多，也就沾沾嘴，就这一年也不定有几次机会呢！都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儿呢！还好他家里就剩下二蛋一个儿子没交手了，要不然这日子可过的没现在好。” 闲聊的功夫，林里把野鸡放在盆里面，林副书记也没敢喊丈母娘帮忙，自己从小锅里面舀着热水过来，就均匀的浇在了野鸡上面，那个味儿啊！把林里熏的差点儿吐了，本来还很饿的肚子这会儿好像饱了，不光是饱了，甚至有点儿反胃。 “哈哈哈，以前没给鸡褪过毛？热水一浇就是这个味儿。难闻归难闻，可肉好吃啊！剥洗多了就好了。” “呕~~以前没弄过，吃鸡的时候都是我姥姥亲自褪毛的。上次吃鸡还是二蛋上手的呢！都没用我们下手。” 一说起姥姥这个人，林里脑中不自觉的闪过了不少温馨的画面。一时间，林里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林里了。 林副书记也知道林里家里的情况，见状还以为他想家了呢！也没多说什么。要是仅仅是想家还能想办法回去看看，可要是天人两隔这种的，那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人的记忆是最模糊的东西，时间久了，也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了。要是不再多想想，那就连一个影子都没有了。 两人各有心思，手里却不停，忍受着热水带来的烫感，把野鸡在热水里面打了几个滚儿，等泡的差不多了，一边儿忍着烫吸溜着，一边儿拿捏着力道拽着烫的松懈了不少的野鸡毛就往下拽。 噌噌噌~~ 被热水泡过的野鸡毛很利皮，随着两人的加工，不一会儿，细小的软毛就被拽脱了下来，在盆外面堆了一个小堆。接下来就是翅膀上的羽毛了。 “拔翅膀上的毛的时候要一根一根的揪着拔，而且力道要适中。如果一次抓两根以上或者用的力气大了，很容易就把翅膀上的肉给带下来了。” 刺啦~~ 林副书记传授经验的功夫，林里正难以忍受这种刺鼻的味道，想早点儿结束这种熏人的工作。一把就抓着鸡毛把一只翅膀撕了个面目全非。抓着手里满是撕裂野鸡肉的鸡毛，林里感觉好尴尬啊！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额~~” “没事没事，撕下来就撕下来吧！反正家里养着狗呢！一会儿拿出去喂狗就行了。” “知道了爸。” 林里看着羽毛末端那一一片带皮的野鸡肉，又捏了捏坚硬的羽毛，心说别把修狗给噎死了。人家吃鱼卡刺，它卡野鸡羽毛管儿就不好了。 有了这次的失误，林里接下来小心了很多，一支羽毛一支羽毛的用着巧劲儿往下拔，碰到没有烫到位的，就再放在热水里面泡一泡，没有再出现过上次那种尴尬的失误。因为对鸡这种部位不怎么感冒的缘故，上面的几根长毛是林副书记亲自拔的。看到那几只直挺挺的漂亮羽毛，林里都想留着给两个儿子编一个帽子出来戴了。或者照着诸葛亮的羽毛扇弄个扇子出来扇。 不大一会儿，就把野鸡给洗剥了个干净。褪了毛了野鸡像是瘦身成功了一样，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还干巴巴的，看上去还不如界面上18块一只的炸鸡个儿头大。 至于野鸡爪子之类人不吃的东西，直接用菜刀剁了下来丢给了在院子里面闻到味儿了的修狗。把个修狗开心的差点儿把尾巴给摇断了。 “哎？妈，这些野鸡毛能不能做鸡毛掸子啊？看着还挺好看的。” “可以啊！当然可以做了。不过咱家本来就有一把，前两天你不是带回来一只大公鸡的毛吗？那个也能做一把，有两把咱家就够用了。做那么多干嘛啊？” “额~~要不给爸的宿舍也做一把？要是不做那这些野鸡毛咋办？烧火还是卖废品啊？” “一个宿舍要啥鸡毛掸子啊！浪费。有个笤帚疙瘩就差不多了。谁家灶台里面烧鸡毛啊！这个有忌讳的，什么葱皮、蒜皮、鸡毛什么的都进不得灶台。就是炉子也不能烧这些。” 一听到有忌讳，林里也不怎么琢磨这个事儿了。在林副书记的指点下，把野鸡毛放到了杂物间，等有收破烂儿的来村里之后，就直接卖了算了。 放完了东西，又撩起门帘把家里面的怪味儿放了一下。就着林副书记洗剩下的水洗了一下手，闻了闻上面的怪味儿还不少。随后又换了水用肥皂狠狠的搓了一会儿，但还是有味道。把林里膈应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晚饭过后，吃了个半饱的林里和淑芬回了房间。本打算发泄一下今天收获的喜悦，结果因为林里身上有味儿，淑芬不怎么配合。弄的林里心情差了不少。 “唉！不就是烫鸡毛的味道嘛！至于嘛！” 林里刚说完话，就被淑芬伸过来的腿狠狠的蹬出去好远，要不是有墙的限制，这会儿肯定能滚出去两三米远。 “别踢我啊！还好踢在我胯上了，要是踢在裆上，你还不得守活寡啊！” “切！好像谁稀罕似的，守活寡就守活寡，反正我都两个儿子了，要你还真的没多大用处了。” “哼哼，女人。也不知道是谁前天晚上叫着好美好美的。” “滚，你要是敢在我儿子面前说这种话，小心我踢你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唉！女人真是口是心非，好像生孩子之后每次都避着那俩小的似的。 “咳咳~~行了，睡吧睡吧！明天晚上吃野鸡肉。你可得多吃点儿，尤其是鸡腿，要不然蹬我的时候没力气。” 腾~~~ 又是一脚踹过来，不过这次林里有了防守，踢完他的白嫩小脚还未收回，就被林里一把抓在了手里。感觉到手中的小脚还要用蛮力往回收，林里直接一把给搂在了怀里拽的老长，完全杜绝了淑芬反击的可能。 “放开我。” 嘿嘿~~好像谁没看过《倚天屠龙记》似的，给脚心儿挠痒痒谁不会啊！林里抱着小脚，用腰压在炕上，腾出一只手，用手指轻轻的扫过淑芬脚心的软肉。刚扫过一点儿，就感觉到了不正常的战栗。 看到有效果，林里心里就一阵乐呵。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拿一只野鸡毛过来，要不然效果肯定会更加的好。 “嘶~~你放开我。”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我又不打你，就是看你一天天的在家里带孩子辛苦，所以给你做个足底按摩而已。忍着点儿啊！这样做有助于促进血液循环，对身体有好处哦。” 随着林里手里的动作，淑芬整个人战栗的厉害。本来想给林里几拳出出气，但是中间隔着两个小家伙，房间里面又没开灯，总是怕把力气用错了地方，误伤了两个小的。 “哎呀！！别弄了，痒死了。” “痒死了？没关系，我给你止痒。” 林里等的就是现在，他可听过两只麻雀的那个笑话。整个人坐起来拽着腿从压不到两个孩子的位置翻越了过去。整个人砰的一下就把淑芬压在了身下。 “哦~~你要死啊！压死老娘我了。” “别说话，别把孩子给弄醒了。” 黑暗中的林里撇撇嘴，怎么这话出口后总有一种“夫人，你也不想小胖在学校受欺负”的既视感。 “滚，你身上一股子臭味，离我远远儿的。” “好像野鸡你不吃一样。放心吧！你也就是不想闻我身上那点儿味儿嘛！我有办法。” 林里说着话，就滑到了淑芬的背面，然后~~~ “把你的臭手拿开，孩子们明天还要吃饭呢！” “知道了知道了，事儿真多。” ~~~ 第二天一早，林里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带了点儿窝窝头当午饭，就从家里出发了。而背后的，也换成了火枪。 到达老地方的时候，其他几位也都到了。只是与以往挤在一起不同的是，这次四脚朝天独自一个人站了一个位置，其他三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而且感觉他的站姿很奇怪，总是扭来扭去的。 “来齐啦？那就走吧！” “走了走了。林里哥，你们家今晚吃野鸡呢吧！” “当然了，难得家人团聚一次，肯定得吃点儿好的啊！野鸡带回家不就是为了吃嘛！与其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儿吃，还不如隔一段儿时间就吃点儿呢！这样一个冬天都是香香的。” “对，我感觉也是这样的。每次要是肉吃多了，感觉在肚子里面待不了多久，拉一次稀就都排光了。” “咦~~二蛋啊！你可别说话了，什么事儿让你一掺和，感觉就变的恶心了不少。”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我今天就不去了？” “别别别，咱们这个小团伙儿少了谁也不敢少了你啊！走着走着，蛋哥，你走前面领路，这个位置可是领导站的位置啊！” “切！不用，来点儿实际的就好了，诺！把这个带上就行了。” 四脚朝天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伸到了大口袋的面前，把知情的几人都给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额~你们都怎么了啊？为什么要躲着他啊？” “林里哥，二蛋手里的那个草球有故事啊！” “哦？怎么说？” “那里面存的是蛔虫啊！” 嘶~~林里倒吸一口凉气，脚步练练后退。刚刚还以为四脚朝天手指上挂的是蝈蝈笼子呢！只是有些粗糙，一时间不敢确定。可被成虎这么来了一次大揭秘，瞬间震碎了林里的三观。可经过第一次的震惊之后，却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这会儿塑料袋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普及，农村地区还保留着就地取材的习惯。 “大口袋，你别想着跑啊！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的，我不觉得恶心。你要是敢跑，我就敢把草球揉碎了往你身上丢。” “二蛋啊！这草球也没有什么分量，你自己带着不就行了吗？我打算一会儿帮林里和成虎扛枪呢！” “嗨！好像就你们喜欢枪似的，我也喜欢好不好。这个草球今天就分给你了，一会儿我来扛枪就好。”、 四脚朝天说着话，眼睛还在成虎和林里的后背上打量了一下，显然是盯上这两杆枪了。 “咳咳，大口袋，二蛋让你带你就带着好了。不就是一个草球嘛！一两重都没有，能费多少力气啊！” “是啊是啊！咱们是一个团伙儿，要互相帮助，不计较个人得失才行啊！大口袋你就把这份儿工作领了吧！” 大口袋还想反驳，但是看一群损友打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顿时没了想法。厌恶的看着在四脚朝天手里摇晃着的草球，强忍着不适用一只手指挑了过来。随后缓缓平移到了与肩膀平齐的地方，伸直胳膊脸色难看的走在了众人的前面。本来打算提醒一下大口袋让他走后面的，但是一想到刚才大家的做法，就自觉的闭嘴和大口袋拉开了一个不小的距离。 “哎？林里哥，昨天你带的还是呢！今天怎么也换火枪了啊！” “唉！昨天的效果太差了，所以昨晚林副书记就给我找了一支火枪出来。不过这玩意儿我还没有用过呢！一会儿到了地方记得教教我啊！别灌的火药多了，弄炸膛了。” “嘿嘿，林里哥，这个还不简单，你就交给我好了。我们家虽然没有火枪，但是也玩儿过不少次呢！熟悉着呢！” 第249章 悠闲的冬日（18） 眼看四脚朝天满脸渴望的看着火枪，林里干脆把它摘下来交给了四脚朝天。怎么说也是个铁疙瘩，挂在身上死沉死沉的，而且走路的时候枪托老是碰，还不如送出去让别人给带着呢！再说了，这送出去个累赘不说，还能收获一波感激之情，一箭双雕算不算？ 唉！这大概就是你向往的林荫小道，每天早上都布满了白霜。或者是每个你得不到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日吐了的男人一样吧！ “哇！谢谢林里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 四脚朝天怀着激动的心情，双手颤抖着接过火枪后小心翼翼的从上到下先了一遍，更加证明了林里刚才心里的所想。 人是齐整了，可是独自一人走在前面的大口袋姿势怪异，像是手里挑了个灯笼在照明似的，可现在是大白天啊！ 刚一开始的时候四脚朝天甩掉了手里的“包袱”，又顺带着坑了大口袋一把，这会儿后背又多了一把火枪，总觉得今天格外的顺遂，一箭三雕的成就都能达成，这就是预示着今天要丰收的前兆啊！所以走起路来身上都带风，心情美滋滋的。 但是当路上碰到几波早起的村里人之后，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脸色也越来越垮。毕竟大口袋这么怪异的姿势，尤其是手里的草球挑的那么高，而且还一脸嫌弃，总是会不经意间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被问到的时候虽然没有透露这里面的东西以及来源，只是声称这是他自己编着玩儿的东西，但是每次都当着别人的面儿意味深长的看四脚朝天，而且还总能把路人的目光给引过去。把个四脚朝天弄的一点儿都淡定不下来。 “咳咳~~大口袋啊！你能不能收敛一下啊！把草球挑的那么显眼，不是吸引不知情群众的注意呢嘛！” “哎呀二蛋，这你就别管了，我肯定不给你说出去，昨天咱们一伙儿人可都是发过誓的啊！我相信没人会违背誓言，咱们都是诚实守信的未来接班人啊！” 林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可是当看到其他人也都做出不自然表情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家伙都“叛变”了。大家互相一看，也都明白了各自的境遇，有了“同伙儿”，也就不那么不好意思了，表情很快恢复了过来。 “哎呀~~大爷您这是干嘛去啊？这是刚担水回来吧？？” “嘿嘿，没啥，就是编着玩儿的个小玩意儿。” “啥？你孙子看着挺喜欢的？” “哎呀大爷，这个不行，这个我今天还有用处呢！明儿个吧！等明天的时候我再给你编一个新的亲自送过去给孙子玩儿。” “哇~~爷爷，我要那个草球儿~~唔~~” 这可倒好。大口袋本来是想给四脚朝天点儿颜色看看，所以嘴长了一下，打算当着四脚朝天的面儿吓唬吓唬他，给他来点儿精神上的刺激感，才大老远的和村里的一个刚刚担水回来的大爷打招呼，谁知道大爷带的孙子目光锐利，一下子就相中了草球。这会儿一听这个今天得不到，明天才有的玩儿，一下子就抱住大爷的小腿哭闹的不成样子了，大有一种今天玩儿不到就死在这里的打算。 而大爷一看就是个宠爱孙子的，要是正常人，也不会大早上担水的时候带着这个小拖油瓶去冰面上担水啊！要知道干活儿的时候还要看孩子，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万一有个磕了碰了，或者冻着了之类的意外，那可是一家人的麻烦啊！ 果然，小孙子一哭闹，大爷担着水也不走了。不光没有去安慰或者呵斥自己家孩子，让他乖乖儿的。反而是露出一种打商量的目光看向大口袋，打算打个商量，反正也就一个草球，可能编织起来稍微麻烦点儿，又不是个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孩子都哭了，都是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一个大孩子，还能拒绝小孩儿的要求不成？？ 大口袋这会儿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求助的小眼神儿看向受到了精神刺激的四脚朝天。反正这事儿现在他解决不了，肯定得正主儿来。说起来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你随便弄个东西装着就是了，还非要编织这么一个圆滚滚的草球，可不就是招孩子喜欢嘛！看，现在出事儿了吧！ 林里轻轻的推了一下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四脚朝天，总算是把这家伙的魂儿给推进身体里面了。 只见四脚朝天恍惚了一下，伸出左手，鼻孔朝天，大声喊了一声。 “这个不可以。” “哇~~” 熊孩子听到这一嗓子，愣了一下后哭的更厉害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但也是个有点儿脑子的，这会儿了还知道用力的往他爷爷的裤腿上面蹭，没两下就亮晶晶的弄了那大爷一裤腿，看上去就和发情期的狗尿了似的。 “二蛋，这个草球编织起来麻烦不麻烦？要是不麻烦的话就给那小孩儿编一个吧！看样子这事儿今天不好处理啊！” 四脚朝天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听到林里附耳说的话，立马就松了口气。好像这是目前唯一解决的办法了。毕竟小孩儿和他那厚脸皮的爷爷，以及惹是生非的大口袋都靠不住。 “咳咳~~小孩儿你别哭了，哥哥现在就给你编一个新的出来，保证比那个还好看。” 一听到有门儿，熊孩子的哭声瞬间就停了下来。只是还带着余韵的不停抽泣着。那担水的大爷这会儿脸色也好看了很多。把一担水放到平处，开始用粗糙的大手给小孙子擦起了眼泪鼻涕。只是这种东西黏糊糊的不好打理，粘在手上甩也甩不掉多少，后来大爷干脆在手心儿里面擦匀了，看样子是打算当做护肤品来用了。毕竟老茧干裂的厉害，黏糊糊的润一下也是好的。 四脚朝天这会儿可谓干劲儿十足，也不知道从谁家的柴禾堆里面搜罗来了一大把干草，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双手像是翻花儿似的，没两下就弄出来几条长长的草绳。因为不用在内部留空间放东西的缘故，所以编织起来格外的简单。不到五分钟，一个比刚才大了一圈儿的草球就被放到了泪眼婆娑的小孩儿面前。 “嘿嘿，小孩儿，你看这个草球比那个是不是漂亮多了啊？那个哥哥还有用处，这个给你玩儿好不好啊？” 熊孩子抽泣了几下，双眼在两个草球上来回打量了几次后，有点儿不乐意的看着四脚朝天。 “那个有提的东西，这个光秃秃的不好玩儿。” 额~~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的林里等人早就站的腿麻了。但是一个个的都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那熊孩子给弄哭了。 而且这个熊孩子还知道拽着双马尾才能玩儿尽兴，果然天下英雄不能以年龄出身来评估啊！ 四脚朝天那个草球上面提东西的用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老旧棉线，看起来黑乎乎的，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没地方找去。 正当几人六神无主的时候，四脚朝天把棉帽一摘，就从里衬里面摘下来一个别在内衬上的缠绕着棉线的针下来。这个熟悉的动作看的林里一阵恍惚。好像穿越前的姥爷帽子里面就有这种东西，而且他小时候还这么学来着，就是针老是不小心扎脑袋，后来就没有过了。谁知道四脚朝天还是个有资格外出闯荡的小伙儿啊！这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都随身带着。 “嘿嘿，这个简单，马上就好。” 四脚朝天大概是用熟练了的缘故，没两下就把线团儿拆下来穿进了针眼。在草球上看了两眼后，就用针线往草球上面缝了两道上去，又留出了足够长度的棉线打了个结，就把草球放到了一脸期盼的熊孩子手里。 等把笑眯眯的爷孙二人送走，四脚朝天把瘦了一圈儿的棉线又绕回了针上，往棉帽里面一扎，气鼓鼓的扣在头上。又一把夺过大口袋手里的草球，冷哼了一声就选了一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小路，加快脚步就先走了。一看就是不想碰到人了。 “啧啧啧，二蛋真是个过日子的人啊！这针线活儿都做的这么利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打光棍儿做准备呢！” “嘶~~二蛋打不打光棍儿我不知道，反正你小子是把他惹恼了。等下次打平伙的时候你碗里少了什么，可千万要忍住啊！要不然我保证你碗里会多出什么东西。” 林里几人憋着笑，也跟着四脚朝天往那条小道上走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大口袋，打了个冷颤后也赶紧往上追。碗里少了什么大不了少吃一口，克扣又不能全给克扣完了，那也要一个尺度才行。可要是多出什么来，那可真是不敢下口了。这年头儿可没有那么多的卫生标准，厨子做菜，熟了就行。 步履匆匆的大口袋走在崎岖的小道边儿上超过了林里几人，满脸谄媚的追到了步伐又快了不少，且故意躲避大口袋的四脚朝天身边儿。也不知道低头哈腰的签订了多少不平等条约，总之几分钟后，大口袋苦着个脸把那个草球攥在了手里。因为四脚朝天把上面的棉线给拆除了。损失的棉线又不能等人家把草球玩儿烂了再要回来，总得有人负责吧！然后就苦了大口袋了。 被“孤立”的人很快就从四脚朝天变成了大口袋。但是大家都憋着笑没说什么，反而一脸看热闹的看着他，偶尔做几个撅臀的动作，把大口袋气的不轻。 在这种轻松愉快的赶路氛围加持下，林里几人别看走出了很远的路，但是当选好布饵地点的时候，反而精神奕奕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以前布饵的是四脚朝天，但今天换了人。林里几人围成一个圈儿，想看又有些埋汰的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等看到大口袋暴力拆解草球后露出了一点儿蛔虫的踪迹，几人怪叫着一窝蜂的就散开了，其中还包捧腹大笑的四脚朝天。 “别笑啦！有啥可笑的啊！不就是蛔虫嘛！好像谁肚子里面没有似的。” “哈哈哈，别管肚子里面有没有，可你现在手里就有二蛋贡献出来的。大口袋，要加油哦！我看好你哦~~” 大口袋也是恶心的厉害，拆出目标之后，用力抖搂了两下，也没看草球里面有没有剩余的，就怪叫着伸着双手向几人扑了过来。 不管所处的环境有多么恶劣，少年人总是能找到苦中作乐的办法。一个小小的饵料都能玩儿成这样。在一群人你追我逐中，刚才的那一点儿小小隔阂早就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放飞自我。一声声的惊叫不时响起，被大口袋“污染”的人逐渐增多。就连林里都被逮到在身上用力的擦了几下手。虽然知道那上面没什么，但就是觉得心理上恶心。 等玩儿闹了一会儿，众人都有些累了，干脆就到埋伏的地方趴下来休息。这会儿也不用谁躲着谁了。反正一个个儿的都“脏”了，谁也别嫌弃谁。再加上玩儿闹的挺疯的，出了一身的汗，一停下来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反而挤成了一团开始抱团儿取暖了。 四脚朝天在林里的要求下，把火枪的使用过程做了个详细的讲解和演示，偶尔有其他人作为补充，在荒野中给林里上了一课。本来林里还想提议放一枪试试的，但是本着不想浪费东西的原则，这把枪先给四脚朝天用了。谁让林里心里总是觉得欠人家点儿东西呢！ 闹哄哄的一阵后，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除了不时有人用力憋出来的一个个臭屁带来一阵咒骂外，荒野中也就剩下荒凉的风了。像昨天那种野鸡不一会儿就扑棱棱的飞过来的场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 “大口袋，你把香饵给甩出来了吧！别是糊弄人把草球丢在那边就不管了吧！” 第250章 悠闲的冬日（19） “切！我是那种糊弄事儿的人吗？我这人做事儿可是有原则的，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要是放心不下就过去看看，我还能骗你怎么的。” “哎？二蛋啊！会不会是你这个香饵隔夜了，没有昨天那条好用啊！对野鸡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我觉得是，毕竟昨天用的那是刚刚离体，个顶个儿新鲜的，今天这都是隔夜了的，都放旧了，搞不好都冻成冰凌了，野鸡能被吸引过来就有了鬼了。” “我觉得也是这个原因，毕竟野鸡煮熟了多香啊！可是一放凉，那股子香味儿就淡了不少，要是冰冻起来，那就一点儿香味儿都闻不到了。” 四脚朝天虽然也赞同这个推理，但是面色却有些难看。能不能别把这个和吃的东西联系起来啊！而且这几个家伙说这种话明显还有别的目的。 “别说了，难道你们想让我捂热了再丢出去怎么着？没你们这么干事儿的。恶心不恶心啊！” 还别说，林里他们心里未尝没有闪过这个想法。但是那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的不切实际的想法罢了。又不能真的付诸于实施。但被四脚朝天这么一打岔，几人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这点儿羞愧还是有的。 “咳咳~~二蛋你想哪里去了。这种事儿我们怎么能做出来呢！又不是拉被窝里面了用力裹呢！这事儿想想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啊！不过二蛋的说法给了我一些灵感，比如咱们可以生一堆火，把香饵的香味儿给烤出来。” “咦~~”x4 “恶心不恶心啊你！还想着烤，你怎么不想着放锅里面用油好好儿炒一下再带出来布饵呢！” “呕~~大口袋、二蛋，你俩快别说了。这也太恶心了，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呵呵，我倒是大口袋和二蛋的想法可行哎！要不然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俩吧！咱们在旁边儿敲敲边鼓，找柴禾什么的总得有人去做啊！” “哎？可以啊！大口袋、二蛋，革命分工虽然不同，但是却无有贵，这个艰巨的任务总是要有人去完成的，既然是你俩提出来的，咱们也不和你们抢功劳，要是这事儿真的成了，今天的所有收获，你俩拿双份儿。” “呸呸呸，我才不干呢！这么恶心的事儿，要是干了，这辈子在你们几个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呕~~二蛋，别看我，不是我恶心你的香饵。而是让他们给说的恶心死了。本来就是胡扯两句，谁知道这都能让他们说成这样儿，可见他们的内心是多么的黑暗肮脏，咱俩和他们可得保持距离啊！别让他们给弄脏了。” 大口袋立马和四脚朝天形成了攻守同盟，两人还装腔作势的往旁边儿挪了挪，和三人有点儿分道扬镳划定三八线的意思。 看着空荡荡的飘着几朵云彩的蓝天，几人正想着是不是真的搜罗柴禾生堆火化冻一下的时候。慈祥的太阳公公照耀着大地，带来了冬日中只有白天才会有的热量。而散落在黄土地上的香饵在太阳的烘烤下，渐渐从硬邦邦变的软了一点儿。 扑啦啦~~ 一阵翅膀的抖动声从远处传来，正在闹小矛盾的几人立马就停止了相互攻讦，在空中扫视了一番后，锁定了远处孤零零的朝几人飞过来的一只野鸡。 “额~~这是不是少了点儿啊！就一只，它要是落下来，咱们是打啊？还是不打啊？” “先等等看吧！对了二蛋，你今天的香饵准备了多少啊？比起昨天是多还是少啊？” “唉！昨晚我日子过的可难了，你们是不知道啊！我~~” “停停停，二蛋，我们不想听过程，你直接说结果就是了。” 四脚朝天不爽的撇撇嘴，闷哼一声说道。 “是昨天的三四倍吧！” 众人想了一下三四倍的量，身体不自觉的都往四脚朝天的远处挪了 挪，就连攻守同盟大口袋都躲远了些，把四脚朝天看的牙根儿直痒痒。可终究还是不想打扰到还未落地的野鸡，把这口气暂时忍了下来。 “咋办啊？想出来了没有？到底是打不打啊？” 林里他们对视了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林里一咬牙率先说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咱们也就是昨天走了运了，才有那么多的收获。但是正常来说，好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才是正常的，所以依着我看啊！咱们不管来多少只野鸡，有就打，没有就等着。” 其他人听了林里说的，瞬间也醒悟了过来。昨天的收获太过丰富，差点儿让他们成了守株待兔里面的原型人物。 “对，林里哥说的对，少是少了点儿，可总比被人家吃了二蛋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香饵飞走强吧！” 哟！这又来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故，看来大家都挺有文化的啊！ “好吧！那就打！林里哥，这次就一只野鸡，咱们有两杆枪，也不用怎么往准了打，反正它也跑不了。趁着这个机会，你正好练练枪。” 四脚朝天别看被气的厉害，可考虑的还挺周全，把火枪递给了林里。林里一想也对，就和成虎两人并排据枪，开始等待野鸡的降落。 野鸡之间大概真的有圈子，这只野鸡比昨天的那两群可要谨慎的多，绕着四脚朝天的香饵盘旋着就是不落。好几次甚至以自身为饵作势要降落，还戏耍了林里他们，看样子是要看看林里他们是不是捕猎的。弄的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只野鸡是不是成精了啊！这都多大工夫了啊！还不往下落，就这操行，都赶不上热的。” 听到这话，林里他们四个满脸黑线。心说人家就是吃冷的才这么谨慎，你这香饵都隔夜了，要真的用热的布饵，难不成你还真的加热一下不成？刚才大家又不是没有提议，只是你拒绝了而已。 四脚朝天刚嘀咕着发泄完自己的不满，吧嗒一声，一摊冒着热气的白色稀糊糊状的物体就落到了四脚朝天的帽子上面。由于大口袋距离四脚朝天较近的缘故，还被溅了一脸。 “啥呀这是？” 四脚朝天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又摘下一声巨响的帽子看了看，才若有所思的往天上看去。 “噗呲~~” “嘎嘎嘎~~” 这会儿林里他们也顾不上隐藏自身的存在了，一个个都笑的躺在地上直抽抽。这都是啥事儿啊，听说过走运的，还真没听说过被鸟屎袭击的。 “我擦！这难道是那只野鸡拉的屎？” “呕~~” 相比四脚朝天的精力十足，大口袋早已恶心的干呕了起来。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脏东西，因为力道太大，差点儿把稀糊糊鸟屎弄到嘴里面去。即便这样，嘴角也是白漆漆的一片，看的人恶心。还好他没有好奇到伸一下。 “我擦！我要杀了它。” 大口袋难以置信的看完手里的东西，又不放心的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瞬间暴跳如雷。一把把手里的脏东西在地面上摸了一下，也没管擦没擦干净，就跳起来从成虎手里把火枪抽了出去。盛怒之下也没有瞄准，抬起枪口就扣动了扳机。 大概是觉得这样还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怒火，打完后也没有看有没有中，就又把林里手里的火枪拿了起来。这次倒是恢复了些理智，对着天空瞄准了一下后才抠响扳机。 “我擦~~” 大口袋才被一阵浓烟覆盖，林里就怪叫着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谁让这个没脑子的货竟然垂着向上开枪的。而且用的还是打钢珠、铁砂的火枪。学过初中物理的都知道，等扇形分布的“子弹”到达最高点之后，就是一场自由落体了。虽然知道火枪打在身上不一定会死，大不了就是成了麻子脸，可林里不想赌，这个赌不光要押命上去，还没啥彩头，才这么干呢！ 其他几人虽然不像林里这样学过初中物理，但生活的经验还是教给了他们不少自然的规律。见林里大叫一声就开始往远处跑。成虎他们也赶紧连滚带爬的跟着林里跑了出去。其中甚至还包括大口袋这个始作俑者。大概是打过枪了，脑中的燥热已经冷却了下来，他这会儿的神志已经恢复了过来。就是连滚带爬的在脸上又糊了一层黄土，那半张有脏东西的脸看起来黄曲曲的，特别的恶心。 “哎呀~~我擦~~赶紧跑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扑街，都这会儿了还有力气叫骂。但这也让林里他们身上又增添了不少的力气。一股脑儿的跑出去老远。等体力耗尽之后，一个个的才捂着肚子停在了原地开始喘息。 “咳咳~~大口袋，你个死人，有你那么玩儿枪的吗？” “呕~~咳咳~~不好意思，我当时魔怔了。” 大口袋别看跑的最晚，但是这会儿反而在几人的前面。大概是脸上的恶心东西在急速奔跑中甩进了嘴里，刚才都没有吐出来的东西，这会儿一口气吐了个干净。 冷风吹过，一股难闻的味道熏的林里他们几个都条件反射的干呕了好几口。随后又无奈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往远处走。怎么也得离开这滩恶心东西才能休息啊！ 大半个小时过后，身上又冷又饿的几人也终于缓了过来。大口袋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事情做的有多离谱，所以自告奋勇的就往回走，除了看有没有收获和香饵有没有问题，还要把两杆火枪捡回来。谁让这家伙刚才跑的太猛，完全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做丢盔弃甲。两杆枪都丢在路上了。倒是野地里面就林里他们几个人，不用担心被别人捡走。 “唉！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鞋都跑丢了，早知道让大口袋帮着路上找找了。” 四脚朝天休息过来之后，感觉下盘有点儿凉飕飕的，把一条腿抬起来，就看见少了鞋子。拍打了两下脚上的黄土，露出了脏的黑亮黑亮反射阳光的臭袜子，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洞，露出了黑乎乎的脚后跟。不知道是他自己穿的磨破了，还是刚才跑路的时候用力太猛搓破了。不过没听见他抱怨，估计是以前就破了。 “二蛋啊！你那还是好的了，至少把鞋找回来就能穿了。但是你看我这，回去不让老娘用锥子扎两下就算好的了。” 大裤裆也是个奇人，不知道跑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儿，一只鞋子竟然直接和鞋底分家了。那新鲜的断线毛茬儿看起来还直挺挺的随风摇曳，看起来毛茸茸的还有点儿好看。 “唉！我刚才跑的太忘我了，裤子跑松了都没有去提。这会儿才发现裤裆直接扯了个大洞。” 听到有人扯裤裆，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裤裆，毕竟人家的名字里面就有裤裆两个字，但是这话又是成虎说出来的。众人好奇的探头去看，竟然发现成虎的大棉裤早已成了叉叉裤，要不是扯开的地方有棉花冒出来遮挡住了重要部位，搞不好这会儿他们看到的就是打过重码的地方了。 “我去，成虎你家够有钱的啊！竟然用的起新棉花做衣服。要是我这破棉裤，扯破了也漏不出那么多白花花的棉花啊！早就一大片一大片的甩出去了。” “二蛋，知道你为什么穿这样的棉裤吗？就是因为你马上也是要结婚的人了。家里人肯定是想给你结婚的时候做一身新的，所以才没给你换衣服。我这身就是前年的时候做下的，开始也就在村里穿一穿，也就是有点儿旧了，要不然我可舍不得穿出来打猎来！谁知道碰上了大口袋这么个没脑子的货，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唉！！” “嗯！应该是了，这两年弹棉花的次数都少了很多。不过你也别伤心，回去了让你媳妇儿给你缝一缝，不还是一条新裤子嘛！” 第251章 悠闲的冬日（20） “只能这样了。就是这扯的有点儿大，都快扯到腰上了。走路的时候可得小心了，要不然回家之后棉花都掉光了。到时候还不得让家里人骂死。” 一说到家里人，几人都病恹恹的咬了咬牙，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过了，都怪大口袋那个没脑子玩意儿。不过成虎现在这个造型很特别啊！有一种正月十五村里闹玩意儿的时候那个丑儿似的，穿一条到裤腰的大红色叉叉裤，做各种搞怪的动作逗大家笑。 等埋怨过了人，几人立马看向了一直没有发言的林里。心说我们都有损失，怎么你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啊！难道这就是副书记家女婿的威力不成？ 但是看向林里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里太倒霉的缘故，放在膝盖上的两条胳膊最里面，也就是上衣的两个咯吱窝那里竟然白茫茫一片。等靠近仔细看才发现，竟然是咯吱窝都扯了。 “林里哥，你这怎么搞的啊？成虎扯裤裆还能说正常，毕竟步子迈的大了扯到蛋也不稀奇。可你这咯吱窝是怎么回事儿啊？” “滚，你才扯到蛋了呢！” “唉！你们一个个的啥也不懂，跑步的时候不得甩胳膊嘛！扯了也正常。” “不是，你这怎么甩的胳膊，刚才跑的时候也没留意到你把胳膊甩上天啊！” 林里抬起胳膊看了看扯开的地方，把白生生的棉花往里面塞了塞。这才无奈的说道。 “这棉衣做的太合体了，刚才一跑起来身上紧揪揪的，一用力就这样了呗！不光是咯吱窝扯了，我前面的扣子都崩了好几道呢！” 林里一边儿说话，又一边儿双手扯着衣袖往后伸，露出了胸口处那缺少扣子的衣襟。 大家仔细看过才发现，林里竟然是他们这些人里面最惨的一个。这件上衣估计两三天内是穿不成了，修补的时候太费劲儿了，毕竟里面的棉花得重新填充才行。 “哎？大口袋那个家伙呢？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这都走了多久了，我都快饿死了，还等着他回来拾掇柴禾生火呢。哎？我的干粮袋子呢？” 四脚朝天刚说到饿，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放干粮的位置，这一摸才发现那里干瘪瘪的，哪里还有什么干粮啊！ “跑丢了？” “唉！你们先坐着吧！我回去找找，别去的晚了让别的动物给找到吃了。对了，你们也看看身上丢了什么，我正好路上一块儿找找。反正这会儿也都这样了，早一点儿晚一点儿的也没啥区别了。” 众人都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检查了个仔细，最后也就大裤裆又检查出丢了一只鞋底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难免无语了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交友不慎啊！ 在大口袋和四脚朝天不在的时候，林里他们三个人也没闲着。而是开始在地里面捡收秋的时候掉在地里的碎小秸秆儿。毕竟热干粮得生火。而且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地里不让冒烟的说法，地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能烧的东西。林里他们捡了好一会儿，才捡了一小堆柴禾。正想着这个天气会不会有风滚草飞过来，就看到四脚朝天和大口袋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的地方。 “嘿~~” 大口袋回去一次情绪好了不少，像是吃了野鸡屎似的，整个人的情绪很高涨。等两人过来之后，才发现这俩人手里的东西真是不少。大裤裆的鞋底子，林里的衣扣。还有丢下的两杆火枪。以及一只死不瞑目的硕大野鸡。要是以林里的眼光来看，这搞不好是野鸡中的boss级别的大家伙。 “大口袋，别和我说这是你那两枪瞎打到的。” “啧啧啧~~看把你给酸的。啥瞎打啊！瞎打能打的到吗？这是我瞄准了之后打下来的。看看，看看，这个头儿，多大啊！你们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野鸡。再掂量掂量，这重量。要是杀不出五斤肉来，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哟！大口袋听腻歪了，打算叫袋口大了？吹牛呢不是！这个也不怎么好听啊！要不你再换一个试试？什么粪勺儿、粪筐之类的就挺适合你的。” “嘿！哪有你这么说人的啊！那还是名字吗？侮辱性太强了。” “靠！就你干的那没的事儿，这么说你都是轻省的了。你就偷着乐吧！” 大口袋也知道自己理亏，尤其是亲眼看到大家这一副丐帮的模样，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所以对大家语言上的攻击，也就听听罢了。尤其是看到几人找了半天只找到那么一小堆柴禾的时候，更是自告奋勇出去捡柴禾，老实的一塌糊涂。 “哎？这野鸡怎么打下来的啊？真的是大口袋那两枪的结果？我怎么看着身上都没多少伤口啊？这脖子耷拉的这么软和，不会是拧断脖子才抓到的吧！” 大口袋一溜烟儿走远了，但是四脚朝天留下了。听到大裤裆的问题，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里他们看到了四脚朝天怪异的表情，也过去检查了一下大野鸡的身体，发现真的没有出血点。一时间有点儿搞不清楚这是这么回事儿，只能盯着四脚朝天看，把那小子看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哎呀！你们别这么看我啊！看的我都不舒服了。” “二蛋啊！你要是不让我们知道真相，我们就让你这个冬天都不舒服。” “对，尤其是你将来结婚的时候，看到时候怎么整你。” “把烧热的油锅放一把辣椒丢进洞房里面，还要把门死死的把住不让你们出来。” “多叫几个兄弟，把所有能玩儿的婚闹招式都来一遍，我们要把新娘子给玩儿哭了，后悔嫁到你家才算。” “晚上不睡觉，就去你们家窗台下边儿听墙根儿，再装鬼发出各种渗人的声音，让你们新婚之夜睡觉都不敢睡。以后都对窗台之类的东西产生恐惧，晚上都不敢出门。” “带着村里的小孩儿堵在新娘子的必经之路上要红包，不给不让进门拜天地，把你们家的家底儿都给掏空了。” “满酒的时候死劲儿的捉弄你们，把你小子灌的酩酊大醉，连入洞房的时候都是醉死的状态，完全体会不到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内涵。” “还要~~” “哎呀！！停停停，你们这可太可怕了。有你们这种朋友吗？还让不让我新婚之夜开封了啊？” “你满足不了我们的求知欲，我们就让你欲望得不到发泄。” 嘶~~听到大裤裆这种恶毒的报复手法，林里和成虎只觉得了。但是四脚朝天显然不爽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无奈的说道。 “唉！我过去的时候大口袋还正在地上趴着呢！那只野鸡也真是的，你说你吃饵的时候能不能别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往下吞啊！还吃啥啥没够，非要都吃了才算。这下可好，直接噎着了。” “哈？它是吃冻品卡喉咙了？” “哈？你还想让野鸡吃东西咀嚼？它们又不长牙。” 林里几人听的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神仙操作。这都能行？ “二蛋，你可得说实话啊！不会是藏着什么事儿不能说，编了个假的骗我们的吧！” “怎么会是假的啊！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啊！我过去的时候大口袋还正趴在地上装枪呢！谁知道这野鸡好死不死的正噎着了，噎着了你倒是飞啊！可它就在地上扑腾！然后我和大口袋见状直接就冲上去了，这野鸡脖子还是我拧断的呢！” 林里三人听完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这两天过的特别的奇幻。先是四脚朝天的蛔虫大发神威，一条战十三只野鸡。这次更猛，直接把野鸡boss都给噎着了，反过来让他们捡了便宜。这~~难道四脚朝天是野鸡克星？尤其是发病状态的四脚朝天？ 而且野鸡boss这个操作好像是粉条吃多了往上窜的厉 害，估计它以前没吃过这么硬这么长的好吃的吧！呕~~ 四脚朝天也觉得这事儿特别的玄幻，本来身上就不得劲儿，这会儿让林里他们冒着绿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更加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身体的某处，更加觉得又虫虫欲动了起来。赶紧一坐到了一个尖尖的土坷垃上面去了。这会儿没有子弹壳做的塞子，要不然指定得来一颗。哎？好像昨天捡了五颗呢！还是新发射完的，要不要做一个呢？ “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我会不好意思的啊！” “二蛋，你老实告诉我，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到你家讨一碗水喝的道士、和尚，或者睡梦中梦到过白胡子老爷爷啊？” “啊？林里哥？这是什么意思啊？应该没有吧！道士和尚都没见过，老爷爷都没见过几个，更别说长着白胡子的了。” 林里又死死的盯着四脚朝天看了一阵，直到把他看的毛骨悚然之后，才闭上了眼睛坐回了原位。还以为是碰到书中主角了，谁知道就是个走了运的家伙。 这边儿事儿刚刚结束，大口袋就殷勤的抱着一捧柴禾走了过来。估摸了一下存量，发现够用了，就一坐到了地上，整理着柴堆，打算生火。 “大口袋啊！这次给大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打算怎么补偿大家啊？” 大口袋拿火柴的手一顿，抬起头就是一副谄媚的表情。看的大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就是这会儿社会稳定了，要是抗战时期，这绝对是个汉奸啊！ “嘿嘿~~你们说啥就是啥，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额~~ 大口袋这么豪爽，倒是把大家难住了。这会儿谁家不是穷的叮当响啊！难道让他请一顿饭？别傻了，哪里请的起哦。也就那只野鸡有点儿份量。可那应该算是大家一起的啊！真的这么做了，反而便宜他了。 正在大家想着怎么接大口袋踢回来的这个皮球的时候，又是一阵扑啦啦的声音响起。几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才发现是一群野鸡又飞了过来。按道理说这里也没有饵料啊！今天准备的应该都被吃完，或者就是丢在那边儿了。毕竟没看见四脚朝天他们带过来啊！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它们难道是要降落了吗？咱们这边儿有啥啊？没有啥吸引它们的东西吧！” 大口袋想了想，随后看向野鸡下落的地点，不可思议的说道。 “额~~我刚才不是在那边儿吐了吗？” 听到大口袋说的话，几人直接盯着他的脸看。还别说，依稀还能看到脸上有野鸡boss屎的残留，看来这个事儿可信度很高啊！尤其是刚才那一阵恶心的呕吐。人也许觉得恶心，可野鸡嘛~~天天都在为生存而挣扎，不怎么挑食儿。 啧啧~~众人看向大口袋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什么运啊！ 再看大口袋和四脚朝天两个卧龙凤雏，上下两个口合着是为了打野鸡而生的啊！只是可推广的可能性能不能高点儿啊！这也太奇葩了。独门儿技能啊！ “不是，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看我俩啊！这个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啊！毕竟谁没事儿就得病啊！” 几人看向了四脚朝天还在扭动的臀部，只觉得世界观都垮塌了。 等再看大口袋的时候，倒是感觉合理了一些。但合理的也有限。 “唉！别琢磨了，咱们还是开始装枪吧！那群野鸡数量不少，别吃~~吃饱了跑完了。” 成虎显然对这会儿的这个“吃”感觉到不怎么舒服，但还是强压着恶心把话说完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四脚朝天也不再扭捏，顾不上后面的“刺”“挠”，直接就开始和成虎装枪。看其他两人没反对，再想到前几天那只兔子和刚才对林里的教导，就觉得四脚朝天好像会的还挺多的。不光是个厨子，还是个猎手啊！ 第252章 悠闲的冬日（21） 熟练之后做事手速就是快，林里发愣的间隙。两杆火枪就已经装了起来。因为距离那摊呕吐物不远的缘故，两人甚至都没有挪动位置，直接就在原地半跪了下来。 林里他们三个脸部肌肉抽搐的躲的远远儿的，捂住了耳朵，等两声巨响过后，才一个个的开始往那边跑。林里因为衣服露棉花的缘故，双臂夹的紧紧的，所以跑的比较慢。丢掉火枪的四脚朝天都比他快。而成虎干脆就在原地没动，直接又开始装枪。谁让他扯的是裤子呢！跑起来不光掉棉花，还冻蛋。 这还是林里第一次收取猎物，之前的他可是一名手，在原地开枪就行了。都不需要干别的。但还别说，这种新奇的滋味还挺好。除了当场死亡的野鸡暂时不用管，其他带伤的，都成了大逃杀的主角儿。林里因为上衣不方便的缘故，手慢了一步，几只还能扑腾的就被其他三人抢先逮住了。完全没他什么事儿。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林里猜测不是不忍心下手，主要是这个处理的过程太脏了。比如现在，几只中弹的野鸡毛肉外翻，还散发着血腥味，有些干脆把屎都打出来了，看起来就挺没有食欲的。 但该说不说，这次的收获和前两次差不多，也就是因为两杆火枪的缘故，留下来的野鸡比例比较大，经过清点，留下了八只。 “哎呀！这收获可以啊！我看这剩下的臭饵还不少，咱们干脆来个围点打援，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吧！” 四脚朝天的想法还挺多的，只是围点打援的说法会不会不合适啊！这明明就是最简单的诱饵陷阱啊！不过这滩“天然”形成的诱饵不能浪费了，多守一阵子也好啊！反正这会儿也不急着回家。 “我去，二蛋，你排出来的就是香饵，我吐出来的就是臭的？你小子的比我嘴还香喷喷的怎么说？” “大口袋，这些野鸡里面没有你的啊！我们四个人正好一人两只。那只大野鸡留着打平伙。你有意见没？” 咦？四脚朝天话一出口，几人就觉得这个主意好。正好和刚才大口袋说的话对上了。而且要求合情合理，又不会过于苛刻让人难以接受。 果然，大口袋很爽朗的答应了下来。且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把刚才的事儿平了。怎么说也是他有错在先。回去后他借着找东西的当口四处打量了一下，还真找到了几个不浅的土坑，一看表面那层软绵绵的虚土就知道，那就是刚刚形成的。一想到如果当时几人没跑，搞不好真的伤了人了。 不过四脚朝天那个说法挺让人不爽的。大口袋想着，靠近新饵料之后还偷偷闻了一下，果然味儿不一般啊！酸溜溜的。 提着收获回到原地，把猎物随意一丢。四脚朝天就主动开始生火，很快，冒着青烟和火苗的柴禾堆就点燃了。直到这会儿，众人把干粮取出来热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棍子挑着，根本没法儿热。 “唉！这真是都要上炕了才发现没脱鞋，真是麻烦。” 林里怀疑成虎的这个上炕不是一般的上炕。但是他没有证据。 “唉！刚才没想到这茬儿。要是咱们带着土豆儿出来就好了，正好烤个土豆儿吃。我好久都没有吃过烤土豆儿了。” “嗯！再带点儿今年现腌的柯蓝，切成筷子粗细的条儿，那味道就更好了。” 大裤裆仿佛陷入了幻觉，伸手烤着火，眯眼幻想着那种食物的香味，口水竟然都要流出来了。 “啧啧，你们就是一群吃货，一听到吃的腿都软了。要不要给你们再带点儿调料，弄上两盅小酒，再带一盒香烟，直接在野地烤两只野鸡吃啊！那不是更香？” “哇！还是林里哥想的周到，我觉得咱们下次出来的时候可以这么参考一下。不过这么吃野鸡好像有点儿浪费啊！烤的时候那油刺啦刺啦的全掉进火堆里面了，进不了肚子啊！而且不像煮出来的那样，还能加点儿配菜沾着香味儿吃。就那么干巴巴的一只烤野鸡，缩水的厉害，怕两只都吃不饱人啊！” “咳咳，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现在都觉得不用喝水了。口水流的都停不下来了。” “哈哈哈，对吧！其实我也是渴了才会这么说的。没想到还把你给捎带着滋润了一下。这就是有知识的好处啊！就那个谁，谈梅止渴是吧！这个成语我听说过。”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你猪八戒戴眼镜儿，装什么大学生；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装啥装啊！赶紧出去找树枝去吧！要不今天就得吃冷饭了。这野外冷风灌热气的，搞不好今天晚上就得肚子疼。” “行行行，我去就我去，谁让你们三个都“残”了呢！嘎嘎嘎~~” “滚滚滚，不就是鞋底子掉了，裤裆扯了，咯吱窝扯了嘛！又不是人出事儿了。真是的。” “唉！成虎啊！林里哥和大裤裆倒算了，人家拿没啥，不算丢人。你看看，裤裆呲出来那么多棉花，不都是黑色的才正常吗？” “我擦！滚~~” 成虎被四脚朝天调笑的很生气，本来想抬腿来一脚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裤子上的白毛，怕中计被嘲笑，不光收回了脚，还用力夹紧了裤子。 “哈哈哈~~”x4 这会儿可没有什么攻守同盟，一群损友，谁出丑就笑话谁。 四脚朝天终于是抗不过肚子饿，把烧起来的柴禾堆踢开，又把几滩有明火的位置踩灭，叫上大口袋两个人去找榆坝折枝条去了。大家刚取出来的干粮只能先放回去了。 “咳咳~~哎呀，这烟真呛人，熏的头疼。” 柴禾做出来的饭虽然很香，但是被烟熏可不是个好的体验。和什么松木、果木燃烧起来有着淡淡的香味不同，秸秆儿烧起来很呛，尤其是被烟熏过之后，衣服上都是满满的一股子刺鼻的烟油味。 在等待四脚朝天回来的时候，林里他们几个人也没闲着，四处走走逛逛，打算找点儿驴粪之类的燃料回来用，那个烧起来烟气小，燃烧时间长，在野外用起来很合适。 但立冬都多少天了，大牲口收秋后就没有上过坡。能拾的粪早就被人拾完了。哪里轮得到林里他们来这儿捡漏。也就是走路的时候动作小，要不棉花这会儿能抖搂光。 “哎哎！林里哥，那边儿好像有什么东西啊！是不是野兔儿啊？” “唔？我看看。” 被成虎这么一打断，两个出来找驴粪的立马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好像有点儿像。但是因为面对太阳的缘故，看的不是那么真切。 “要不要直接给它来一枪试试，反正咱们也带枪出来了。” 因为大裤裆的鞋底子跑掉了，所以给他安排了个原地留守照看东西的任务。林里因为之前和堂大舅哥出来打猎看到过狼粪，所以给他留了一杆火枪。这会儿林里和成虎身边只有一杆火枪。 “别，咱们还是看的清楚点儿吧！万一碰到和咱们一样出来打猎、拾粪的人就糟了。” “唉！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记了。那咱们过去看看？” “嘶~~我看的不是太清楚啊！怎么感觉是毛茸茸的一个玩意儿啊！别不是什么好吃的吧！” 因为这块儿地地势不平，有着波浪式的起伏，所以别看距离不算远，但看东西也是影影绰绰，看的不怎么真切。 “嘶~~它身上是不是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啊！” “嗯？哪里哪里？” “就那头儿，那头儿~靠北面儿这边儿。是不是有个细长细长的毛茸茸的东西。” 林里在成虎的指点下定睛细细瞅了一遍。发现那个玩意儿好像真的有点儿尾巴的影子。一想到《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下垂是狼、上竖是狗”的论断，心里就有点儿担忧。别是碰到那玩意儿了吧！ “额~~成虎啊！你见过狼吗？” “狼？咋没见过啊！听说村里以前冬天的时候偶尔就有狼进来，还有几个人被咬死过。前两年灭四害的时候要不是我年纪小，当时肯定跟着进山了。怎么的？林里哥觉得那是狼？” “按照这个距离来算，那边儿的那个绝对不是什么野兔，身量可不小啊！前些日子住在我家隔壁的堂大舅哥家里不是大早上的冒黑烟了嘛！那就是我们有一次出去套兔子的时候捡回来的狼粪丢到灶台里面烧出来的黑烟。”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当时还想是烧什么了呢！原来是狼粪啊！你们还真是会玩儿啊！不过这么一说的话，这~~真的有可能啊！咱们该怎么办啊？往回走吗？” “二蛋、大口袋出去找树枝去了。大裤裆一个人守着一堆血腥味很重的野鸡和干粮，虽然有一杆枪，但是不怎么够用啊！咱们慢慢儿的往回走吧！别惊扰了它。枪你带着，我没用过这个东西，不会用。一会儿要是它找过来了，记得千万要沉得住气，放近了再打。要不然这玩意儿威力小，打中了也没啥用。只会激怒它。” “知道了林里哥，咱们走吧！” 两人商定了计划，开始盯着那边儿疑似狼的动物慢慢儿的往后退。 说不紧张是假的。林里前世今生都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狼，但是对这玩意儿比较了解。毕竟谁没看过《亮剑》啊！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目测这应该是一匹独狼。 前头的狼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目光，在林里他们往后退的过程中，始终没有抬头。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直到林里他们和大裤裆会和，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哎？你们怎么出了一身汗啊！就你们现在漏棉花这个状态，不应该是冻的瑟瑟发抖吗？怎么的？走远路了？好像以你们的速度也走不了很远啊！” 大裤裆虽然是留守，但也没闲着。林里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光着个脚在地里面收集刚才被踢开的柴禾。 “唉！别说了。我们在上面的地里面看到一只动物，看起来像狼。” “狼？？？” “大裤裆，你别紧张啊！我看你蛋都在颤。” “滚，你才蛋颤呢！你看看你裤子上面的棉花好像都跑丢了不少，不会是蛋颤的时候抖掉的吧！” 大裤裆刚才一听到狼，就把手里的一把柴禾抖搂的丢了。出了丑，自然要找回场子。不过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 “行了行了，现在先不说这个了。二蛋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吗？他俩没带枪，要是遇上了，会很危险的。” “唉！咱们三个，一个没鞋子、一个漏裤裆、一个胳肢窝全裂。想找他们也不好找啊！谁知道现在走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现在的现实状况，通信基本靠吼。当初林副书记带队进山找人的时候之所以要带二踢脚，为的就是发射信号。 “要不干脆生一堆火，冒烟了他们看到肯定就回来了。这表明我们的柴禾已经够用了。催他们回来呢！” “对对对，烽火狼烟嘛！来，快点儿点火，谁有尿啊！点着之后浇一下柴禾，烟大。” “唉！你们不早点儿回来，我刚刚解决了一下，你看，就在那边儿呢！” 大裤裆指了个地方，林里就在隆起的田垄侧面看到了一摊被阴湿的黄土。别说，这小子劲儿还挺大，估计是憋的久了，把田垄那里都冲了个坑儿。尿尿冲坑，古人诚不欺我。就不知道放屁崩坑是不是真的。 “大裤裆，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儿脸皮啊！一会儿咱们还要在这里吃干粮呢！你尿的时候走远点儿，这骚了吧唧的怎么搞嘛！” “咦~~我光着脚丫子，这边儿还有这么多东西要看着，能走那么远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肥水不流外人田，尿我们家茅坑儿怎么的？和我爷爷似的，抠搜的。” “咳咳~~这个多不好意思啊！你要是实在觉得我慈祥，叫我两声也是可以的。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第253章 悠闲的冬日（22） “我擦！你小子占我便宜。看我不拿鞋底子抽你。” 大口袋有着现成儿的鞋底子，那可是真的鞋底子，连鞋都不用脱。两人拌了几句嘴，就打闹到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我再给你一鞋底子，打的不亦乐乎。 林里看着那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田垄，无语的挠了挠头。还好这小子运气好，误打误撞找到一个下风口，要不然这会儿真的能闻到那些骚了吧唧的味儿了。冬天气温低，味道不会有多重，但心里头那一关也不好过啊！ “生火吧！咱们三个人凑凑，也够用了。” “唉！早知道早上出来的时候带点儿水过来了，这刚尿完，酝酿不出来啊！” 眼看太阳已经从当空开始西斜，又一整个上午没有喝水，大裤裆能撒这么多，林里都怀疑他天赋异禀有个大膀胱了。大裤裆这个外号的来源不会是还有着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吧！毕竟他当时也是憋不住了。 “赶紧生你的火吧！如果不是狼，那一切都好说，要是狼，你没有尿也能给你吓出尿来。” 大裤裆生火的时候，林里和成虎两人带着枪警戒，时不时的四处打量，看的头都要晕掉了。再加上还没有吃午饭，又劳累了半天，这会儿都开始低血糖了。 火终于还是生起来了。林里和成虎也很配合的轮流往上浇了水。本来成虎是邀请林里面对面一起的，但是林里觉得那样太过尴尬，尿不出来，所以婉拒了。而且还很鸡贼的抢了个先手。 加了尿后，明亮的火焰被浇灭。一股浓郁的带着骚臭味的青烟开始弥漫。还好今天是个无风晴朗的天气，烟气直冲天际，倒是免得被熏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找够了柴禾也不说等等我们，这就开始烤干粮了？有树枝挑着吗？别浪费了柴禾。” 烟刚起来，四脚朝天两个人就从下面的田垄翻了上来。看得出来，他还挺生气的。 “我去，我们这不是想着找你们呢嘛！你们离的这么近，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我们刚才在火堆上撒尿了，这个烤不了干粮了。”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找我们干嘛啊？什么事儿这么急啊！还往火堆里面撒尿，这是小孩儿才玩儿的游戏好不好。” 林里和成虎很有条理的把自己的发现讲了一下，四脚朝天越听嘴越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什么？狼？以前不是都组织人手灭了好多次了吗？现在还有？几匹啊？咱们要不打一匹来吃吧！说实话，我不光没有吃过狼肉，我还没有做过狼肉呢！” 林里对四脚朝天的脑回路表示无语。毕竟他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早已经把野生保护动物不能吃这种宣传当做了底线。但是这会儿一想到可以吃狼肉，又莫名的有点儿激动。对啊！现在很多规矩都没有立起来呢！什么狍子、野兔儿之类的就不说了，就是虎骨啊鞭啊之类的都不是问题啊！ “额~~这个危险吗？毕竟那可是狼啊！” “嗨！林里哥，这个你就想茬了。野外的狼早已经被打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什么狼群，这会儿碰到的估计也是孤狼，没什么后援。别看咱们只有两杆火枪，可是差不多也够用了。这儿不是有野鸡做诱饵吗？正好。用一个两三斤的换一个几十上百斤的，值了。” 四脚朝天一说到吃的，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就连思维都活跃了不少，想法那是一套一套的。甚至还指着地面想出了挖陷阱的办法。只是当看到几人手里空荡荡的时候，才傻笑着停止了“演讲”。 神他么野鸡做诱饵，这儿活生生五个百八十斤的活人，还比不上野鸡诱狼？ “咳咳，对了，你们是在哪里看到的啊？别咱们这边儿人多，把它吓跑了吧！” “就在那边，我们刚才看到的时候也就看了个大概，不能确定。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它停在那里不怎么动弹，也不知道在干嘛！” “哎？会不会是刚才咱们打的野鸡群里面有受伤了飞一半儿掉下去的啊！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啊！我之前过去捡野鸡的时候，就看到有一条疑似血迹往那边撒过去了。当时没太注意，这会儿想起来觉得很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儿。” 林里等几人对四脚朝天的做法很恼火，怎么说也是一只野鸡啊！就这么错过了吗？尤其是大口袋，要是多一只出来，搞不好他也有的分了。不过一想到那可是狼，要是刚才顺着追过去，猝不及防之下，搞不好四脚朝天这个家伙都能被咬死，心情一下又平复了下来。兄弟和野鸡，他最终还是选了兄弟。 “别愣着啊！咱们主动出击怎么样？要是去的晚了，那匹狼吃饱了跑了怎么办啊？” “吃饱的狼战斗力才低好不好？要是碰到饿狼，还不得和你拼命啊！” “额~~二蛋啊！那可是狼啊！咱们五个人两杆火枪，万一第一轮拿不下来，那可就完犊子啦！” “嗨！成虎，我的枪法你还不知道吗？那可是杠杠的。一会儿咱们这样儿，两杆枪我拿一杆，成虎拿一杆跟在我身后，随时准备给我递枪、装弹。咱们争取前两枪就把它拿下，要是拿不下，其他人利用手里的猎物或者其他办法牵制一下它。成虎手快，争取上弹快点儿就成了。这火力，那还不是连绵不绝啊！ 再说了，野外相遇，不是你不招惹人家，你就能安全的。那可是狼啊！不通人性的好不好，会吃人的。”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四脚朝天的话彻底打动了众人，于是纷纷加入了进来。 “嘶~~你要是打的慢点儿，我这边儿倒是没问题，我有信心把装弹的时间压缩到三十秒。” “额~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可以参加，反正那些野鸡也没有我多少，今天要是多一头狼出来，我还能多分点儿。” “呸！你个自私的家伙。怪不得外号叫大口袋，你是只只进不出的貔貅啊！” “貔貅就貔貅，那也比饿肚子强啊！你们倒是一个个儿的分了两只野鸡，也就是我倒霉，一只都没有。” “嘿！你是没用棍儿扣过怎么的？憋不死你小子。” “哎呀！你俩行了。林里哥怎么说？” 除了蔫儿了吧唧的大裤裆瑟瑟发抖，也就剩下林里没表态了。这会儿林里一听到要猎狼，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一想到要猎狼，又有点儿跃跃欲试。尤其是看到成虎和四脚朝天那么有信心的时候。 “咱们怎么说也有五个人呢！我觉得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分散开吧！要是狼和某一个人胶着在了一起，到时候你们怕伤人不敢开枪那可就糟了。” “嘿嘿！！林里哥，你看大口袋和大裤裆那个怂样儿就知道了，你就是用火枪顶着他们俩，他们也绝对不往远了走。” “滚滚滚，二蛋，你要是再这么说，就是搞内讧，惑乱军心，小心我俩把你就地正法了。” “哎呀！行了行了，商量了这么多了，要是有问题就往出提，要是没问题咱们就要开始准备了。战前要统一思想，统一指挥，二蛋你收敛一点儿。知道你现在激动，但是也不能忘记了内部团结。” 成虎急忙站出来稳定内部关系，话说的很好。也很好的控制了秩序。倒不是林里不愿意出这个头，而是他没有经历过这些，总觉得不敢担负这个责任。毕竟刚才成虎求助的看向他的时候，他是示意人家出。 “嘿嘿，没啥没啥。就是一想到能吃狼肉，我就激动。你俩别介意啊！我不是针对你们。” 林里看着四脚朝天那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嚣张模样，生怕他突然冒出一句，我不是针对你们，我是针对你们这群。 统一了思想，后面的事儿就好干了。林里他们三个虽然空着手，可好歹有掰回来的树枝，拿在手里虽然顶不了多大的用处，但好歹能给点儿心里安慰。 狼虽然凶狠，但也怕火。所以林里他们又抱了不少柴禾，打算等双方进入相持阶段的时候点燃增加点儿防御的效果。保命嘛！手段多少都不嫌多。 只是这么一来，拿的东西就有点儿多了。成虎要释放速度，专注于装弹，所以腰间有序的挂满了要用到的放火药的容器和通条什么的。二蛋倒是很乐意做点儿什么，比如在腰间系了两只野鸡，走起路来甩来甩去的打着双腿，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武力，给孤狼足够的震慑。这家伙，打个狼把心理战都用上了。 因为队伍里面满是“残兵败将”的缘故，而且要随时注意四周的情况，避免被对方突袭。所以一行人走的很慢。 等到达刚才看到狼的那个位置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儿了。 “哎？哪里哪里？快指给我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做猎狼战士了。” “我看看，我看看啊！咦？刚才就是在那边的啊！怎么现在不见了？这么短的时间，它应该走不出多远吧！我俩一看到它就返回了，肯定没有惊扰到它。” “嘿嘿~~小狼狼，让我看看你在哪里？藏猫猫要不得哦~哥哥会生气的。” 四脚朝天今天真的很骚，一副要带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蜀黍模样，把林里震惊的三观都要碎裂了。 “唉！林里哥，你和二蛋接触的时间还短，没有充分了解他的为人。别看这货平时一副木讷老实人的模样，那要是骚起来，都没有女人什么事儿了。” 额~~唯二结婚的成虎似乎对女人“骚”很有发言权，这个在男人中有着很大吸引力的话题瞬间就吸引了其他两人的目光。四脚朝天那个满脑热血就想站着干狼的家伙不算。 “成虎，你对二蛋的评价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这个女人“骚”我真的没有体验过。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要不你给大家普及一下？我们会好好儿感谢你的。” “对。这个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很重要，要是我们不提升自己，以后咱们聊天儿驴唇不对马嘴怎么办啊？毕竟我们还是童男子呢！提前了解一下对方也是好的，别等到洞房的时候让人家笑话。那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么紧张肃杀的场合，随着两人的突然“变异”，气氛开始逐渐往一个奇怪的地方发展。话说你们应该出现的紧张情绪哪里去了啊？一听到这个连狼都不管了吗？额！！好像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啊！毕竟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可是足以媲美虎狼的战斗力啊！谁厉害，谁应该就引起足够的重视，好像没什么需要考虑的啊！ “哎哎！咱们猎狼呢！你们能不能严肃点儿啊！场合，要注意场合啊！” “咳咳~~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童男子别打听这些大人之间的事儿，对你们没有好处。快点儿看一下周围，别让那畜生给突袭了。到时候你们别说娶媳妇儿了，搞不好连小命儿都得丢在这里。” “切！看不起谁呢！？不就是狼嘛！咱们五个打一个，还有两杆火枪在这里备着，那还不是妥妥的最后赢家啊！” 嗷呜~ 嗷呜~ 嗷呜~ 刚刚装完的大口袋听到一声声的狼嚎，瞬间紧张了起来。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大家这会儿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目标，开始背靠背四处张望着寻找狼的位置。 “听这声音不像只有一匹狼啊！” “你咋知道的啊？别不是瞎猜吧！” “瞎猜？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小动物了。我能听出来狗叫声的不同，依此来判断狗的数量。虽然以前没听过狼嚎，但是狼和狗本来就是近亲属，相差不差吧！” “你就瞎掰吧！你不就养过一条凡凡吗？还叫声的不同，你怎么不说你娘骂你的时候和夸你的时候声音不同呢！！” 第254章 悠闲的冬日（23） “我去，这个还用这么分辩吗？稍微有点儿生活经验的都知道，声音是从两个地方传来的，根本不用多想好不好。” 四脚朝天的话一针见血，把大口袋这个伪专家搞的哑口无言。坏消息是这会儿有两匹狼，好消息是他们分散着，没有聚集在一起。 “看样子这是两口子出来找食儿来了，这会儿正隔空喊话呢！” 嗷呜~嗷呜~ 四脚朝天话音刚落，又有几声娇弱的带着奶味儿的狼叫响起。看来这里不止两匹狼啊！ “额~~看来这是一家三~~” “闭嘴吧你二蛋，你个乌鸦嘴真是够了。我怕不止三匹啊！这不得好几匹？” 嗷呜~ 随着一声声在四周回荡的狼叫，林里他们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别不是被狼给包饺子了吧！这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毕竟包饺砸这种事儿现在很令人厌烦，别说遇到了，就是听到都没有个好心情。 “咋办咋办，咱们这是让人家包饺子了。” “别慌，这个畜生就是想用这种办法给我们施加心理压力，让我们怯战。这种小手段哪里能吓到我们经历过淬炼的接班人啊！走，咱们稳扎稳打的往那个田垄那里移动，先集中精力打一个方向的再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老头儿堆里面混的久了，四脚朝天还真有点儿统帅的感觉。 大家现在六神无主，有个带头大哥自然就会从了。等胆战心惊的挪动到四脚朝天指定的位置后，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地势较高的缘故，视野也极大的扩充了起来。而在这里，他们也看到了第一匹狼。 和林里想象中的那种很神俊，毛发锃亮有光泽的狼不同。这次看到的这一匹，像是从土坑里面爬出来的似的，浑身的毛发干枯的不成样子，身上也瘦了吧唧的，看起来都是贴骨肉。 “唉！这一匹狼能杀多少肉啊！怎么感觉还比不上大口袋家里的凡凡啊！” “滚！你还想吃我家凡凡的肉？美的你。你这辈子是吃不到了。” “嘿嘿~~等它死了之后，我就不信我吃不到。” 资源匮乏的年代，别说家里养的狗了，就是带点儿味儿的肉都是不能丢弃的食物。泔水喂猪什么的才是主流，哪里像后世物资充沛之后各种卫生标准的制定，连吃死猪都不行了。 “你~~滚！！” 现场的斗嘴，冲淡了第一次遇到狼的紧张氛围。众人在紧紧盯着那匹狼的同时，也在四处张望着警戒。等了一会儿后见没看到别的狼，四脚朝天又开始带着大家迂回着靠近那匹狼。倒不是怕打草惊蛇，而是怕被打了埋伏。 等五人再次停下来之后，距离那匹一直没怎么动过的狼的距离也就堪堪只剩下三四十米。这个距离，双方就是放个屁都能听到声音。 噗~~ 嗯？是谁？这个点儿放屁，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你们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那次之后，一紧张我就觉得松的厉害，收拾不住啊！” “大裤裆，你不会是又拉在裤子里了吧！” “滚！我这么大的人了，那点儿控制能力还是有的。你以为我大小便失禁啊！”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还好没出现那种事情，要不然一会儿猎狼的时候队伍里面臭烘烘的，还怎么保持队形啊！ “咦？咱们都这么近的距离了，怎么那匹狼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甚至都没有看我们这里一眼啊！难道它是个聋子或者瞎子？” “想的美，还想撞那种运。人家早就发现我们了。只是还在那里假装呢！就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引我们上当。” “哈？不至于吧！它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啊？” “哼！在我们过来之前肯定就发现了。” 说话间，狼似乎完成了既定任务，也不再装模作样的假装。而是原地调头，看向了林里他们这里。 距离虽然还比较远，但那种茹毛饮血的残忍感觉还是让林里他们身上一颤，仿佛完成了一次生命大和谐。 “嘶~~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你们呢？” 噗~~ “！你能不能夹着点儿啊！这样很影响我发挥的好不好。” 四脚朝天这会儿已经举枪瞄准了，本来挺稳的手被身后这一声弄的瞬间分了心。 “我也不想的啊！今天冷气吸的太多了，我这会儿肚子疼，要不咱们还是慢慢儿的往后退吧！我有点儿坚持不住了。” 什么叫懒驴上磨屎尿多，大口袋这种就是最明显的一种。当然了，他也可能是被吓的。 “！你夹着点儿啊！这会儿你一蹲下，狼进攻了怎么办？还怎么跑啊！” “啊？跑？你和狼比跑？我这还光着脚呢！你还想着跑？二蛋，我算是上了你的大当了。” “大裆明明是你好不好？还说我。都闭嘴，成虎，准备了啊！” 大概是有着足够普及的民兵教育，成虎他们这个年纪的村里小孩儿即便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但耳濡目染，该有的素养还是有的。 只见四脚朝天发话后，大家都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成虎直接以跪姿跪在了四脚朝天右后方，装枪要用到的一应事物都按照顺序摆放了出来。大口袋和大裤裆则是捡了一堆土坷垃放在脚边儿准备给自己壮胆。林里有样学样，也给自己弄了点儿用来心里安慰的东西。这会儿他有些怀念那杆没有被带出来的了。说好的成年人不做选择的呢！他还是太嫩了啊！ 正好手里有柴禾，就又整理了一下，把火柴掏出来丢在了地上，打算在需要的时候立刻点燃。吓唬狼用。 嗵~~ 一声火枪的发射声音响起，四脚朝天和成虎迅速完成了交接。一个继续据枪瞄准，而成虎那边，已经开始心无旁骛的开始装药。那眼花缭乱的动作，看的林里一阵佩服。果然，专注的男人最吸引人了。呸呸呸，这就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想法。 “二蛋，打中了没有？” “打中了，但是子弹威力太小，没把那畜生打死。” “啊？那咋办？” “别怕，它身上的伤口不少，流血也能流死它。” 嗷呜~ 说话间，一声带着痛楚的狼嚎从不远处响起。大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狼的踪迹，又赶紧转过了头，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好像在这静怡的环境中，听到了轻微走路的声音。 果然，当成虎以二十多秒的速度将手里的火枪装填满且大声喊出来的时候，林里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匹狼的身影。看那身上没有丝毫鲜血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刚才自大挨枪击狼的同伴。 嗷呜~ 嗷呜~ 遥相呼应的狼嚎响起，林里知道他们要面对的危急时刻终于来临了。 四脚朝天原地转身，在踢起不少黄土的同时，再次卡着点儿朝过来那匹狼又开了一枪。 狼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警戒防御的时候。但是它之前被追的亡命天涯的时候，见过的都是一颗子弹一颗子弹的发射，哪里遇到过火枪这种铺天盖地的东西。躲是躲了，但是没有用，甚至因为方向选择错误的缘故，正好站在了弹丸最密集的区域，被一片钢珠狠狠的在身上留下了十多个伤口。甚至从它那一瘸一拐且流着鲜血的后腿上，得知了它的运气真的很差，后腿竟然也受了不轻的伤。这下真的成了困兽之斗了。 嗷呜~ 再理智的生物，当它受到极大的羞辱且沦落到险地之后，也有很大概率出现情绪盖过理智的时刻。那匹预判失败的狼知道自己今天九死一生，干脆放弃了它之前的计划，哀嚎一声朝林里他们这边全力冲刺了起来。从开枪到狼的冲刺，也不过刚刚过去了七八秒。成虎手里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还在继续。看来林里他们要承受一段儿没有火枪掩护的时间了，即便那只有十多秒。 嚓~~ 嗵~~ 一抹火花亮起，林里用火柴点燃了柴禾。正当林里他们看着那匹狼一瘸一拐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在双方相距大概只有十米的时候。四脚朝天再次抠响了扳机。 被近距离打中的狼别看正面被打的血肉模糊，甚至一只眼睛都挂在了眼眶外。但这种式的冲锋本来就是孤注一掷，哪里还有能够停留选择的余地。 所以林里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血肉模糊的狼在惯性的作用下朝自己撞了过来。未曾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普通人是什么模样，林里他们现在就是什么模样。 “别慌~~它快不行了。你们三个配合一下把它摁住了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四脚朝天一声暴喝从后面响起，有些慌乱的林里三人也再次镇定了下来。在狼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它那粗重的喘息声的时候，又一声枪声响起。完全失去生命的狼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冲进了林里他们这个围起来的小圈子里面。一头扎向了刚刚升起火苗的柴禾里面。撞的火星四溅后，又压在了柴禾上。 还别说，四脚朝天刚才那一声爆喝还挺有用处。最起码这匹死狼刚冲进人群就扑倒在了地上，但林里他们三个这会儿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刚开始还想着摁住了再说，但是在身体分泌出来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三人瞬间化身狂暴战士，开始你一脚我一拳的往死狼身上招呼。没有惨叫，没有反抗挣扎，只有林里他们此起彼伏的吼叫，和对战胜恐惧后的发泄。 见三人过了第一关，四脚朝天也很快重新扮演起了自己现在充当的角色。拿着空了的枪四周指了一圈儿，见没有狼出现，一颗豆大的汗珠也从他的棉帽里面流了下来。其实这家伙心里慌得一批，要不是棉裤肥大的缘故，这会儿肯定能看到他的小腿在颤抖。 “行了行了，狼都死了，你们再锤下去，就能原地剥狼皮了。” 剥狼皮林里没见过，但是剥驴皮的时候肯定得上拳头。不是为了揍驴，虐待驴尸，而是那样的话才能使上力气。要不然驴皮不容易剥。 “呼呼~~累死我了。二蛋，我告诉你啊！今天我可是出了大力气了，这狼鞭是我的了。” 三人一顿暴力输出，这会儿一停下来，一个个的都累的要死。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肯定能和死狼来个大被同眠先休息一下。 成虎手也快，和林里他们同时完成了手里的活儿。这会儿听到大口袋这么说，也赶紧接了个下茬儿。 “你个单身汉吃那虎狼之物干啥啊！也不怕把自己给“撑爆”了啊！还是交给我和林里哥好了，谁让我们有媳妇儿呢！嘿嘿~~等我俩吃了，明年给你们添置几个侄子侄女儿。” “呸！这虎狼之物你要占，你还要狠赚我们的红包，你也太能算计了吧！” 和四脚朝天交换枪支后，趁着这会儿比较放松的时间，成虎一边儿装枪一边儿说道。 “嘿嘿~~这就叫赢家通吃。也叫一步慢步步慢。你信不信今天这匹狼抬回村子里面去，二蛋距离相亲结婚又近了一步啊！” “啊？还有这种效果吗？以前那些观望没有下定决心的估计要表态了。成虎哥哥，能不能把那个副手的位置宣传成我啊？你都有媳妇儿了，不需要这种虚名来扰乱你的家庭。” “滚！你个弄虚作假的家伙。大裤裆这个外号儿都叫的那么华而不实。这也是能让的？不知道成虎的梦想是接他爸爸的班儿当小队长吗？” 这个年代当农村基层干部需要什么条件呢？林里猜测应该是传承、威望、手段、武力值、德性等一种、几种或者全部都可以。越多越好。而成虎有个当小队长的爸爸，今天这样的事迹要是传扬出去，估计大家都要赞一句虎父无犬子了。这会儿先当个什么小植物，等过些年他老爹下台的时候，接班儿那就是顺其自然的事儿。 “啊？这是决心要走上仕途了？唉！你们一个个的，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有了自己的目标。二蛋是相亲，成虎是走仕途。不像我和大口袋，还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呢！” 第255章 悠闲的冬日（24） “嘿嘿，你不是没有想法，你只是还没有长大呢！两个小弟弟，要紧紧的跟着哥哥的步伐哦，小心把你甩的太远，只能吃我们的屁了。” 林里着鼻子闻了闻空气里面的怪味儿，很确定那就是燎毛的味道。再看爬在柴禾堆上还在抽搐的死狼，就见袅袅青烟不断从它身下升腾而起，偶尔还有刺啦刺啦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炼出油来了。要是灭火不及时，这张狼皮算是救不回来了。 “快点儿灭火，死狼下面还着着火呢！” “哎呀我去，这是打算就地烤自己吗？这么有奉献精神的狼还真是没见过啊！我们虽然没吃干粮，可这会儿也不是很饿啊！” 死狼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拽着丢到一边儿去了，还顺带着翻了个身。皮毛让火星烫出了一片黑乎乎的地方，被风一吹，还能看到忽明忽暗的火星。 几人一捧一捧的黄土鞠起来丢上去，但这样效率很慢，干脆就背过身去，撅着臀开始学狗刨地面，一捧捧黄土就这样穿过裤裆掉到了死狼身上。别看火被黄土盖住捂灭了，但几人也弄的灰头土脸的，像是在撒水泥跳舞的葬爱家族。看那凶狠的样子，是要就地给死狼举行葬礼似的。 “哎呀！可熏死我了。这一头一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偷坟掘墓去了呢！” 林里拍了拍手掌，抖掉了一层黄土。随后用搓掉尘土的两根手指捏着鼻子用力呲了一声，浑浊带土的鼻涕喷出去，呼吸才通畅了些。但闻到的土腥味儿越发浓重了几分。 “唉！我这衣服里面爆出来的棉花啊！不洗是不能用了。都混成一片了。回去不定被我妈怎么骂呢！” “别说了别说了，刚才那匹受伤的狼在那边。” 众人正放松自我聊的挺起劲儿，四脚朝天的警示立马打破了这种轻松的氛围。大家朝四脚朝天面对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匹狼有些虚弱的狼在赶路，而它的身边，还跟着两个毛茸茸肥嘟嘟的毛球。正摇着尾巴跑来跑去，玩儿的十分欢乐。对眼前的处境没什么概念。 “啧啧，带崽儿的啊！兄弟们，先别管那匹死狼，咱们赶紧往那边运动，省的跑了猎物。” 在四脚朝天正确的带领下，林里他们赶紧又以刚才那种防御的姿态开始赶路。与不久前那种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不同。这次是带着满满的收获感在往前冲，步伐快了不止一倍。 “哈哈哈，小肉团儿，叔叔们来喽，不要跑，你是跑不了的。” 嗷呜~ 小狼似有所感，回头看到五个奇怪的生物正在靠近，疑惑的叫了一声，奶声奶气的狼叫声不光没一点儿气势，反而让四脚朝天这个怪蜀黍更亢奋了。但人群里面的大口袋这会儿坐不住了，这可是个凡凡爱好者啊！就小狼这会儿的样子，和一只小奶狗也没有多少差别了。尤其是那奶声奶气的叫声，还有那萌萌的大眼睛，直接就把大口袋那颗生不逢时的宅男心融化了。 “二蛋，那两只小狼别杀，留给我怎么样啊？我用我的那份儿换。” “哼！妇人之仁，狼心狗肺知道不？毒着呢！更别说你家人、村里人肯定不允许身边有狼的存在。” 嗵~~ 小狼不懂事儿，但是母狼懂，刚要收拢两个小的逃命，四脚朝天就瞅准一个三匹狼交错露出来的机会，一声枪响过后。本就失血过多的母狼扑通一下就栽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至于两匹小的，这会儿也已经倒地不起。除了偶尔的一声悲鸣和那抽搐的身体，别无其他。 看着这场狩猎以这样的结果结束了，但是大家都没有放松警惕。以刚才那种防御姿态又绕着大圈儿一圈儿一圈儿的绕了个方圆快一百米的圈子，等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狼存在后，这才开始聚集在一起收获猎物。 “喏，大口袋，你要的小狼，都归你了，其他的没有你的份儿了啊！” 四脚朝天眼疾手快，一手抓着一只早已断气死不瞑目的小狼就丢给了大口袋。不光能解决一下这两个没什么大用的东西，大家还能多分点儿东西回家，何乐而不为啊！ 不过大口袋也不是真的傻。要是两只活的搞不好还犹豫一下，两只死的？那就没什么大用了。虽然大家爱小动物的方式方法不同，但他还是不能接受这种亲自解刨甚至吃它肉的行径。所以他很现实的躲开了。而那两只小狼，也吧唧一声先后掉到了地上，还圆滚滚的滚了两圈儿，看起来挺可爱的。 “咦~~我才不要呢！要是活的还考虑考虑，死的就算了。看着瘦了吧唧的样子，估计也出不了几斤肉。我要真的分这两只回去，还不得让我家里人骂死我啊！村里人还不定怎么传我呢！到时候背上个的名号，那就真的完蛋了。” “哟呵，你倒是想的挺明白。看来你们家凡凡活着就是个影响你脑子的祸患。你先在家里养养，等长的大点儿了，咱们就吃一顿香肉补补。顺便儿还能给我做一张狗皮褥子放在我家里，那玩意儿铺在褥子下面，可暖和了。” “滚滚滚，你可滚的远远儿的吧！我那是养来宠的，不是养着给你们吃的。看样子大家都不怎么想要这两只小的，要不干脆归公好了。到时候尝尝狼肉锅也不错嘛！开开眼界。” “切！两个狼崽子而已，能出多少肉啊！归公就归公好了，这又是野鸡又是狼的，可馋死个人了。” 说罢，众人绕开两只小狼又围在了大狼旁边儿，看着那鼓囊囊的食堂就知道，这是只母狼，而且还是在哺乳期的母狼。大口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脑子一热伸手就捏了两下，让成虎一脚踹在上就朝母狼扑了上去，吓的那孙子哇哇大叫，连滚带爬的就窜出去好远。把一群损友看的哈哈大笑。 “大口袋啊大口袋，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连狼你都不放过。” “我去，咳咳，成虎你个脓包玩意儿，瓜怂，吓死你爹了。” 大口袋一边儿拍打着胸脯，一边儿用力的喘着粗气，再看向地上的狼尸体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随后恨恨的朝狼身上踹了两脚，这才平复了不少心情。 “行了行了，大家今天损失挺惨重的，我看咱们还是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吧！要是回去的早，搞不好还能处理一下收获，这皮还是早点儿剥的好。晚了剥出来就不咋好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收获已经极为丰厚，而且林里他们几个家伙这惨状，在这儿留着也没啥意思了。所以众人一合计，纷纷伸手，把三只狼先收了起来，拖到了刚才生火的地方。随后清点了一下收获，这才准备离去。 但收获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两只大狼，纷纷在五六十斤上下，要说是个其他物件儿，拿也就拿了。但那可是狼，虽然死了，但看起来还是那么狰狞。尤其是拿的时候还得背着，有一种狼就趴在你背上的感觉。想起老一辈说的走野外有东西扒肩膀不要回头，先摸一摸肩膀的故事，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咋办啊！其他的都有人拿，但是这两只狼没人愿意上。要不咱们猜拳吧！五个人里面挑选两个出来，一人背一只咋样？小狼、野鸡还有两只火枪算其他三个人的如何？” “唉！也只能这样了。那就猜拳吧！这样最公平了。” 于是乎，五人再次围成了一个圈儿，屏气凝神，猜拳的口号刚刚喊了一半儿，大口袋就急急的喊出了声打断了众人。 “大口袋，又咋了？有事儿你倒是早点儿说啊！要是不急的话，等猜完拳再说，反正也不在这几秒钟上头。” “哎呀！我说的就是和猜拳有关系啊！咱们虽然说猜拳分两个人出来，可是却没有约定规则啊！这要是不提前定好了，估计一会儿又有的吵吵了。” “哦！也对，那要不这么着。咱们五个人猜拳，猜两个输了的出来，这样总行了吧！” 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几人再次将手藏在了背后。伴随着猜冬猜~~的号子，五人压着尾音，纷纷将手伸在了一处。 只是这次没有决出胜负，两个布、一个剪刀、两个石头，定不下来。 “再来。猜冬猜~~” 这次结果有了变化，一个布，两个剪刀，两个石头，但还是没有结果。 “再来，猜冬猜~~” 这次结果又有了变化，一个布，一个剪刀，三个石头，但还是没有结果。眼看胜利在望，几人加重了语气，再次开始猜拳。 但是~~ “啧啧~~大口袋啊！你怎么这么锉呢！要是你再出的随意点儿，咱们就有结果了啊！” “哎呀！这都怪我？出什么不都是随意嘛！你怎么不说二蛋呢！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啊！他要是随便选一个，这会儿也有结果了。”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再来。” 连续几次猜拳过后，没有出来结果，几人都有些心浮气躁。但没有结果不行，于是大家再次开始。这次的结果和上次相比，除了出手势的人换了，结果依然没变。 “唉！猜拳有三种出法，照着现在这个样子持续下去，搞不好明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结果。要不咱们翻手背吧！翻手背好啊！只有手心手背两种结果，再难有结果也比这个简单啊！” “翻手背就翻手背。咱们是直接往出翻两个？还是有一个算一个？” “有一个算一个吧！这样儿比直接翻两个出来更快。” “行，怎么样都行，快点儿出结果就行，这会儿气温降下来了，我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可不是嘛！大棉裤扯成那个鬼样子，要说成虎不冷，那肯定是假的。没看他现在都夹着裆在坚持嘛！不知道还以为是憋不住了呢！ “那就一起来，翻呀么翻呀么翻手背~~” 压着尾音，众人又将自己的手伸到了中间。只见五只黑黢黢沾着黄土的手都是手心儿。这也是怪了，按照二分之一的五次方来计算，好像概率极低啊！这都能碰上。 “嘿！我还不信邪了，再来。” “翻呀么翻呀么翻手背~~” 这次倒好，手心儿一个没有，全都是手背。 “翻呀么翻呀么翻手背~~” 呼~~四脚朝天看着一圈儿手背，陷入了沉思。今天这个劲头儿不大对啊！ “翻手背~~” 号子都省略了，直接出结果。但这次又全都是手心儿。 “翻手背~~”x15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胳膊甩的酸疼，这要是再甩下去，一会儿往回家拿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谁说不是呢！我感觉我都快脱臼了。” “你是感觉快脱臼了，我这都脱臼了。嘶~~我先揉揉，要不歇一会儿吧！我这都出汗了。” 几人经历了一阵没有结果的猜拳、翻手背，这会儿的情绪已经低到了谷底。从一开始的站成一圈儿，到现在的东倒西歪，可真是难为人了。 “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吧！我正好把枪给装了，谁知道这周围还有没有狼了。” 四脚朝天今天收获不小，而且有遇狼的事儿在前头，所以对火枪很上心。别人都在东倒西歪的休息，他可倒好，一个人把两杆枪里面的灰烬先通了，又小心翼翼的装好了枪，这才一歪侧躺在了地上。脑袋还正好压在了小狼上，显然是把它当枕头了。 “哎呀！躺下来就是舒坦啊！躺在这里看天都是蓝的。你们说也奇怪啊！平时的天虽然也是蓝的，但就是没有现在好看。” “废话，平时你也没有枕着狼看天啊！这不是心境不一样了嘛！要是让你躺粪堆上看天，那就不是蓝的了，那就是乌糟糟一片，要是赶上个夏天，搞不好黑黢黢的苍蝇遮天盖日，入眼一片黑呢！” 第256章 悠闲的冬日（25） “滚滚滚，你才粪堆上躺着呢！你是喝了多少猫尿啊！能躺到粪堆上去。” 其他人见四脚朝天这么舒坦，也想效仿。但是另一只小狼已经被就近的大口袋抢了先。其他的不是野鸡就是大狼，一个是不中用，怕压出东西来，另一个是有点儿膈应人。所以大家纷纷把帽子往后挪了挪，枕在了帽子上。 “嘶~~啊~~怪不得家里大人从田里回家之后一躺下就不想动了呢！原来伸个懒腰这么舒服啊！要不咱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算了，舒服啊！” 四脚朝天闻言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快点儿的，别躺着了。再躺下去该不想起来了。咱们得赶紧回家啊！这里可是有狼出没的地方，要是让人家摸上来，咱们这些毫无防备的残兵败将还不得让人家一锅端了啊！” 除了还坚持坐着的林里，其他几人都挨了四脚朝天一脚。无奈四脚朝天说的有道理，别看一个个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但是拿东西的人选还没有选好，没办法出发啊！ 林里看过《闯关东》，一下就想起了朱开山他们选定运金倒霉蛋儿的那个方法。还有什么比抽签儿来的更快的法子啊！ “你们等着，我有办法。” “哎？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嘿嘿，办法也简单，我准备一下就好了。” 林里卖了个关子，拽过拿回来还没有用的榆坝，转身背过别人，一个人哼哧哼哧准备了一会儿后，就又转了回来。扬了扬手中攥着的粗细一致的小树枝说道。 “这个办法也简单。我找了五根差不多粗细的树枝出来，其中三根是长的，其他两根是短的。咱们一共五个人，每人抽一支出来，抽到两根短的就是今天背大狼的人。为了公平起见，我最后一个抽。你们看咋样？” 几人闻言都围过来看着林里攥着五根树枝的手，见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标记，也就点了点头。最起码听起来很公平。 “哼！那就我先来。” 四脚朝天对自己刚才想的两个办法没有出结果耿耿于怀，这会儿见林里又提出了新的办法，自然想先尝试一下。 其他几人也不觉得先后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后要拿到一起比长短。这会儿抽的长也没多少多少优势。 四脚朝天对自己的运气显然很有信心，随便在林里手中挑了一只树枝出来，就开始缓缓的往出拽。 一截一截的树枝被抽了出来，由于林里这会儿松了点儿手，所以并没有把其他的树枝给带出来。 “我去，这树枝多长啊！这还没有到头儿。” 也不怪大口袋惊讶，实在是四脚朝天抽出来的这根树枝有些长。众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断出现的树枝，看了好一会儿竟然没有看到头儿。情绪已经从亢奋开始下落了不少。 不过再长的树枝也有头儿，大口袋话音刚落，四脚朝天抽中的这只树枝就从林里手中脱离了出来。看那长度，竟然有足足三十厘米。也不知道林里是怎么从榆坝上面挑出来的。 “哈哈哈，这么长，都快有我小腿长了，怎么样？别嫉妒我，我已经稳稳的了，哈哈哈。” 四脚朝天肆意大笑，引的其他人止不住的翻白眼。但不可否认，这根的确挺长。 “我来我来，我就不信了，我会比二蛋短。哼！” 大口袋对自己的长度很有信心，率先把脑袋伸过来在剩下的四根上面挑了一会儿，就挑中了一根看起来像是长的树枝。期待的搓了搓手，伸手捏住了树枝。 但是~~ 刚往出拽了不到两厘米，就露出了一个新鲜被掰断的新鲜缺口。这只树枝竟然是个断了半截的。看那长度，也就五六厘米的样子。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这就是你大口袋的长度吗？哈哈哈！！” “噗呲~大口袋，以后别在我面前说长这个字，我会笑喷的。哈哈。” “唉！大口袋，节哀啊！其实这个树枝的长度也够比较了，再长也没多大用处，你看二蛋手里的那根树枝，不是摇摇欲坠的嘛！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成虎不愧是结过婚的，这车开的猝不及防啊！但林里觉得这个话应该小平说才恰当，毕竟人家有一个不怎么挑食儿且身经百战的媳妇儿小红，经验丰富啊！ “滚滚滚，什么这个长度那个长度的，这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呢！你们急啥啊！你们两个谁来？赶紧的，我肚子都饿了。我家凡凡肯定想我了，我得早点儿回去看它去。” 成虎和大裤裆互相看了看，都向对方示意了一下，但看到对方的做法后，又同时伸了手。看到对方伸了手，两人就又退了回去，看的一旁急着看结果的大口袋笑骂了两句，两人干脆同时各选了一根出来，同时往外拽。反正也就剩下三根了，没多少选择了。 随着两人拽着树枝往外抽，大口袋的心还没有提起来，就又落回了肚子里面。无他，只因两人这会儿已经拽出来十厘米了，但是还没有到头儿的意思。倒是把一旁围观的四脚朝天弄的挺紧张的。 “啧啧啧~~怎么样？长吧！哈哈，比你俩的加起来都长。哈哈哈。我觉得都可以围在腰上了。” 大裤裆得意洋洋的将树枝甩来甩去，炫耀了一阵后，干脆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别说，用力收收腹，那个尺寸当腰带都没有问题。 而反观成虎，虽然不及大裤裆那么长，但也比四脚朝天的长。成了目前五人中第二长的人。显然，他不用背狼回去了。 “林里哥，就剩下你了。快抽出来看看长不长，弄完了咱们赶紧回家去。” 四脚朝天这会儿挺紧张的。看向林里手中最后一根树枝很紧张。大口袋反而没什么期待了，这会儿正围着两只狼转悠，不知道是该选那只母的，还是那只公的。 林里这会儿见自己被三个两眼直勾勾的人围着看，干脆卖起了关子。一手捏住树枝，开始眉飞色舞的匀速缓缓的往外抽。 随着树枝不断的出来，几人越发看的认真。但这根树枝好像没有尽头似的，想着这就快到头儿了，但是它依然还在往外抽。看着它变得越来越细，但它就是还在往外抽。林里中途甚至胳膊不够长了，还调整了两次位置。 终于，在几人越看越迷糊的时候，林里成功将树枝抽了出来，那甩来甩去的细末梢，晃的几人眼晕。要是盯着看的久了，搞不好能成斗鸡眼儿。而那个长度，也让几人没有了与之争雄的想法。看那软绵绵直不起来的模样，怕不是得有一米多？ “我去，林里哥，你这怎么搞的啊！怎么会有这么长的树枝啊！你这莫不是袖里乾坤？普通衣袖它也放不下啊！” 四脚朝天好奇的掰开林里的衣袖看了看，还想把手伸进去，可棉衣的袖子再大，也容不下这么两只手啊！而且林里哪有什么袖里乾坤。要是真的有那玩意儿，林里不就成了什么带着仓库穿越了嘛！哪里还像这会儿这么悲催啊！ “嘿嘿！这就是普通的衣服而已，和你们身上的没有多少区别。赶紧把你那又脏又凉的黑手拿出去，弄的我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 “林里哥，你这里肯定有名堂，赶紧和我说说，你这个法子好啊！要是学会了，以后有用处的很啊！” “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吧！这么多东西等着拿呢！不早点儿走怕是天黑下来也回不去。” “唉~行吧！你们倒是抽到长的了。也就大口袋最短，还短的那么明显。” “我去，二蛋，你找抽呢是不是？赶紧的，那头公的交给你了。我背这母的。” 大口袋虽然结果出来的最早，但人家还真自己挨个掂量过了。还是那头母狼轻省点儿，而且还有俩气垫子在那儿呢！一会儿背的时候倒立着也不错，最起码肩膀这一块儿会比较舒服。 再说了，那头公狼不管上下怎么背，都有点儿不得劲儿。尤其是它的生理结构。太膈应人。 “哎呀呀！你真是会挑啊！还选了个带垫子的，不过你这么倒着背，那头倒挂着甩来甩去的，你也不怕一会儿母狼活过来了，一仰头给你来个鸡飞蛋打的就不好了啊！” “滚滚滚，就你会编排我。你搭把手啊！帮我上上货，哎呀！今天这跑了这么远的路，这会儿蹲下都起不来了。” 大口袋蹲在地上拽着狼腿起了两次没起来，四脚朝天跑过去用脚尖往上推了一把，这才起身。掂量了两下后感觉还不错，而且狼尾巴正好绕在脖子上当毛领子用，暖和的很。但是原地走了两步后就觉得不怎么妥当。毕竟随着人的前进，狼头一甩一甩的，老是打在上，而且龇牙咧嘴的还不闭嘴，看起来下面凉飕飕的。 “唉！大口袋啊！你是要上头还是要下头，只能二选一啊！” “滚滚滚，什么上头下头的，我扛着还不行吗？” 狼身上的伤口不少，大口袋不想二选一，就又丢到了地上，抓了几把黄土起来丢到伤口处糊住伤口。看起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但在路上肯定还要往外渗血，这个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 “哎呀！你们想想办法啊！要真的这么弄回家去，衣服还不得都弄脏了啊！到时候洗不干净，我妈还不得骂死我啊！” “嘿嘿，这个还不简单？你干脆别扛了，直接拖着回去算了。” “咦~~狼皮破是破了点儿，但是修修补补还能用，真要是拖回去了，那不得磨的光板儿没毛了嘛！得不偿失啊！还是想个办法吧！” 大家看着收获也琢磨了起来。野鸡身上有血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那么大的狼就有问题了。看到地上的树枝，林里脑中灵光一闪。 “哎？二蛋，你们弄这些树枝的地方离这里近不近啊？那里有没有长的比较粗的树枝啊！要是有的话，咱们掰两根过来，干脆挑着回去算了，比起扛着，能方便不少。” “哎呀！林里哥这个想法好。要是咱们能再多找点儿树枝什么的，直接弄一个木排拖回去算了。能更省力。” “哎？怎么一碰到这种事儿我就不怎么聪明了呢？那个地方还真不远，从这里往下走个两三分钟就到了。正好在这下边儿的一个小土沟里面。” “哎呀！那还等啥啊！直接抬着东西往过走吧！省的还回来一趟了。” 五个人纷纷抬着自己分到的东西，开始朝下赶路。而大口袋和四脚朝天因为怕弄脏衣服的缘故，所以两手拽着两条狼腿，将好几十斤的狼抬着远远的离开身体。刚开始还好，走了几步之后就觉得腰酸的厉害，实在是那个侧着弯腰走路的样子太难受了。 “你俩笨啊！配着着拿啊！” “配合？每人一只狼，这个怎么配合啊？难道成虎你要和我们分摊怎么的？我先谢谢你了啊！” “滚滚滚，看你那没脑子的样子。你那样儿啊！就像是抬担架似的。” 见四脚朝天这会儿降智的厉害，成虎干脆细细的讲解了一下所谓抬担架的办法。两人一听有点儿道理，便把两只狼并排放到了一起。 但两人又对放置的方向起了冲突。一个说前后放一顺儿，他拽着后腿，但是另一个人不想面对两只狼头，觉得渗的慌。就又拌了一会儿嘴。终于好说歹说，这才各让一步，选了个最公平的办法，一人那边儿一个狼头。即便如此，两人走一会儿还要换一下先后，毕竟一个背对着狼头，一个面对狼头。谁也不吃亏。 “哎呀！你说说你们两个，怎么今天这么矫情啊！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嘿嘿！不是以前不矫情，而是以前没有矫情的机会。咱们以前又没有打到过狼，还得抬着回去这种。” 第257章 悠闲的冬日（26） “唉！其实不是我矫情，是二蛋他矫情。小人得志嘛！” 眼看又要拌嘴，林里急忙指着前面一个土沟问了问，才知道这是到地方了。一行人这会儿也不说这些了，赶紧丢下东西，就跑了下去。围着不怎么成材的榆坝看了一会儿，挑选了几根还算可堪一用的树枝，就打算掰树枝。但那么粗能用来临时做棍子抬东西用的树枝，哪里是那么容易掰断的。只见几人齐齐上阵，把树枝掰倒倒伏在地上，底部扭曲严重，但还是没有折断。 等几人忽悠了一会儿没断，败兴后松开，储存了足够多弹力势能的树枝唰的一下就直挺挺的弹了起来，带着在地上沾染上的黄土在原地不停摇曳摆动，弄的周围乌烟瘴气的。 “呸~呸~！弄了我一嘴。” “二蛋，说话要说全了，是弄了你一嘴土。” 林里这话说完，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副茫然的表情。再看成虎这个结婚几年的小伙儿，也是这个表情，林里才发现，这会儿“知识”的传播真的很受限制。 “林里哥，你怎么说话怪怪的，我们都听不懂啊！” “是啊是啊！二蛋可不就是被黄土弄了一嘴嘛！这个也没错啊！” 林里讪笑着摆摆手。一想到这会儿的卫生水平，不出现那种乐趣，好似也正常。又不是真的洗头，完成传宗接代那个也没用啊！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觉得说话要说全乎了。你们没问题，是我的问题。” “哦！林里哥识文断字，所以对这些东西要求高一些也正常。不过这个树枝怎么搞啊！咱们今天出来都没有带柴刀，没法儿砍啊！” 见成虎他们给自己找了个高大上的借口，林里不禁松了口气。要是这么追问下去，林里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了。总觉得这些招式在这会儿肯定会被归为邪门歪道。 “要不咱们站几个人上去踩着，把它忽悠断。” “行吗？我看树枝的底部都快伸进地里面了，怕是忽悠不断啊！” “哎？咱们不是带枪了嘛！干脆用火枪朝底下轰两枪，肯定能打断。” “咦！快点儿算了吧！枪口又不能往下垂着打。再说了，要是打起木头渣子，万一扎着人怎么办啊！” 大家的脑瓜子都挺灵的，就是方法不怎么可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那么做。林里绕着那根树枝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块儿比较平坦的石头躺在那里，就给搬了过来。 “来，垫着点儿就是了。有个硬东西在树枝底下顶着，忽悠起来容易断。就和撬棍撬石头似的，总得给一个支点啊！” 道理他们不怎么明白，但是住在河边儿，用撬棍撬石头还真的见过。几人见林里搬来了石头，就急忙接了过来垫在了树枝下面。捋着树枝掰弯后，大口袋和四脚朝天两个容易活动的家伙就歪歪扭扭的站在了树枝上。林里他们三个分列树枝两侧当起了人肉拐杖。 随着两人托着肩膀站稳后缓缓蜷缩身体，树枝也被带动了起来，随着两人身形的变化，开始呼哧呼哧的用力上下摆动了起来。 林里没过去帮忙，反而跑到树枝底下趁树枝起来脱离石头的间隙，用脚踢着石头调节方位。冬日的树木虽然没有死，但树干中的含水量显然不高，外表干巴巴的树皮在往复运动中，不断的被磨掉了外皮。但内里的树枝好像还很结实。 “你们等等啊！我再去抱块儿石头过来，垫的高点儿试试。” 等林里回来后，再次被垫高的石头被卡在了树枝底部。两人再次用力，这次，被垫高的树枝再次吃不住，咔嚓一下就整个裂了开来。 “哈哈哈，断了断了。赶紧的，把它掰下来。” 后面的事情林里没有参与，四脚朝天拿起一块儿石头就往树枝断裂处不停的砸去。树枝也很快被整个弄了下来。 用着这种方法又接连掰了两根树枝下来。随后又用石头把上面凸起的小枝丫砸平，众人把树枝放到狼身上，把狼腿用力掰成一个结互相抵着，像杀猪前用棍子抬二师兄似的固定在了棍子上。随后又把野鸡也都如法炮制了上去，除了两杆火枪由四脚朝天扛着，其他人都加入了抬东西的行列中。 别说，拿在手里的东西用棍子这么一挑，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手腾了出来，走路的时候一甩一甩的，特别的有力气。 走了一会儿后，大家才想起了刚才的石头。显然对它的出现有些好奇。那可是黄土坡啊！ “哎？怎么在那个沟里面会有那么平坦的石头出现啊？要是再薄一点儿，拿回家都能做炕板了。” “不知道唉！按道理说，当时开垦梯田的时候，石头什么的都已经丢的远远儿的了，不至于在那里留下石头啊！还那么平整。” “额~~我好像记得那是咱们村里的坟地吧！会不会~~咳咳~~” 成虎的一句话把几人说的目瞪口呆，虽说沧海桑田，谁能知道你今天站着的地方，在以前出现过什么事儿啊！但是这种时间线较为近的事儿，还是挺吓唬人的。古墓能考古，但是凶宅就只能降价了。 “坟地？不会是~~不会是用来搭建供桌的石头吧！” 嘶~~几人只觉得后背一股凉意直往脑门儿上窜。这也太倒霉了，不就随便搬了两块儿石头用嘛！怎么会碰到这么可怕的东西呢！ “咳咳~~你们别瞎说啊！这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乱说。” “对对对，先不说是不是坟地里面用来搭供桌的石头，即便是，那也是旧时代的东西了。咱们可是新时代的人啊！不冲突不冲突。” 虽然林里解释的比较牵强，但大家还是纷纷扯出了笑容。 话是这么说，但几人还是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尤其是走后面的两人，不时疑神疑鬼的回头看。虽然没看到什么，但这样才更加让人害怕。 林里见状，急忙开始想办法解决。当看到棍子上挑着的狼的时候，就立马想起了堂大舅哥那个家伙。话说两人之前相约上山的时候，林里可是听了好几首能让人陷入慌乱的信天游啊！ “咳咳~~谁起个头儿，吼两句信天游吧！就这么赶路也太枯燥乏味了，走起路来累的慌。” “哎！林里哥说的对，唱起歌来走路才轻快呢！省力不说，还能打发时间。我听说部队里面还天天唱军歌呢！一个个的越唱越精神，你们谁起个头儿啊！” “我来我来，你们听好了啊！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四脚朝天还真算的上多才多艺，虽然这破铜锣嗓子把一首小情歌吼的很难听，但人怕鬼也怕，大家都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 等四脚朝天吼了两句后，众人纷纷打趣了起来。随后众人开始争着唱了起来，时而独唱，时而来个大合唱。把能想到的无论是信天游还是红歌，甚至是一些打擦边球的山野民歌，翻来覆去唱了好几次。 一路欢歌笑语，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往村里走去。 等到了村外的时候，几人大半天没喝水，又吼了一路，嗓子都有些哑了。但一看到村落就在眼前，本来有点儿疲惫的众人又变得神采奕奕，谁让今天回来的早，还没有天黑。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是几人充分的发挥了各自的大嗓门儿，一路上把在家里的人惊出来不少。 “哎呀！你们几个后生胆子太大了，敢去打狼，也不怕被狼给叼走了啊！” “啧啧！这又是狼又是野鸡的，你们几个家里头今年可是能过个肥年了啊！” “嗨！二蛋啊！听说你家里给你说亲呢！这下子是不愁媳妇儿了啊！” “这狼皮破口的地方虽然多，卖不上价钱，但是看着挺大的，到时候做个皮褥子放在自己家里铺炕也挺好的。”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的艳羡的看着几人的收获，顺带着说了不少好话。更有一群小萝卜头挂着两条鼻涕，顶着冻的通红的脸蛋儿，围着几人欢快的奔跑，看那样子，像是过年似的。 等众人在村里笑容满面，不停搭话，绕了好大一圈儿路，连着“路过”好几个村民聚集地之后。四脚朝天的妈得到了消息，终于拦在了路上，看见收获后没有多少喜色，反而冲上来对着四脚朝天又打又骂的，几人这才停下了这种炫耀的行为。 眼看四脚朝天被揪着耳朵就要往家里牵，林里他们急了。不把东西放过去，几人怎么回家啊！ “妈妈妈，别拽了，我耳朵都要掉了啊！” “你个不知道轻重的东西，敢出去打狼，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知道家里在给你说亲吗？你小子胆儿肥了啊！” “阿姨，你别拽二蛋了，要是拽下去他就死了。这眼看就过年了，二蛋也是想带着我们去打点儿东西回来让家里人过个好年。他还对我们说，他马上就要娶媳妇儿了，想趁着过年这个机会，好好儿报答您老对他的养育之恩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成虎颠倒黑白，瞬间把四脚朝天弄成了此次打猎的主谋。估计他也怕自己家里人对他出手吧！而且他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媳妇儿，孕妇嘛！脾气更难猜了。 其他人一看成虎这么干，纷纷眼前一亮。刚才那种担忧的表情瞬间去了大半，也赶紧加入到了对四脚朝天的抹黑。 “对，他一直说您对他多么多么好。现在他岁数还小，生怕娶了媳妇儿就顾不上您这边儿了。您千万得了解他的一番苦心啊！他是个孝子来的。” “唉！阿姨，我们还得把东西放过去储存呢！您要是把二蛋给带走了，这东西没地方放了啊！别放在外面让村里的野狗什么的给叼走了。到时候那可亏大发了。这可是二蛋冒着生命危险打回来送给您的一份儿孝心啊！” 四脚朝天的妈听完这些话，手渐渐松了开。看热闹的路人也纷纷劝解，一个劲儿的夸奖四脚朝天的孝顺懂事儿。眼看距离过年不远了，林里甚至还听到了“大过年”之类的话。一个劲儿的在哪儿憋着笑。忍的很辛苦。 其他人对林里的表现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一想到四脚朝天现在的遭遇，也都觉得很搞笑。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计这会儿都能笑趴下。 四脚朝天他怒火消了大半，也不再坚持这会儿就拽他回家执行家法。也知道那新窑洞这会儿是他们几个的小据点儿，没好气的看了林里等狐朋狗友一眼，终于松开了四脚朝天红彤彤的耳朵。 “哼！你们平时玩儿归玩儿，闹归闹，但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干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什么意外啊！四只狼啊！一个个的也不怕当了狼粪。” 得！几人一听，就知道这种事儿估计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能不能去打猎都是问题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几人别看岁数不小了，但依然是家里人的心头肉。要真有个意外，估计家里人都不好过。 眼看时间过的飞快，马上就要到过年的时候，几人也没有再出去的打算了。而且这次衣服扯的这么厉害，估计好几天都出不了门，干脆都顺着四脚朝天说法，纷纷应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你给我脸面，我也给你脸面。所以四脚朝天被死亡凝视了一会儿，终于重归自由。 这下子，几人也不敢再在村里炫耀，生怕碰到家里大人。抬着东西夹着尾巴一溜烟儿的就往小据点儿跑。 等进了院子，把收获往地上一丢。 几人都忙不迭的跑进了屋里，挤在水瓮前，抓起水瓮里面的水瓢，舀上满满一瓢凉水，就迫不及待的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几人也没有嫌弃对方，一个接一个的把一瓢水喝下去大半。 不过几人也都知道大冬天喝凉水的后果，都是浅尝辄止，润润喉咙而已。 甚至四脚朝天喝了两口水后，就张罗着要抱柴禾生火烧热水喝。还好被林里他们给拦了下来，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回家补衣服换鞋呢！哪里有那个时间等啊！ 第258章 悠闲的冬日（27） “唉！今天是剥不成皮了。明天咋样？” “唉！估计明天也不行，你看我俩的衣服，三天内是出不了门了。” 棉衣嘛！有一身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备用的。而且林里和成虎两人的棉衣不光露棉花，上面还沾了很多的土上去，得清理干净后重新铺棉花才能缝合。大裤裆的鞋子倒是好说，换一双凑合着就是了。 “行吧！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们先别走啊！帮我把东西放好了再走，那么多，我一个人怕是有些干不完。” “废话了这不是？要是一只兔子一只公鸡什么的，你自己放就是了。这么多收获，我们肯定得帮你啊！” 几人出了院子，把丢在院子里面的东西在四脚朝天的带领下抬到了南墙下面。但破瓮里面容量有限，里面还有上次带回来的野鸡，等把今天收获的野鸡放进去之后就没有地方了。 看着地上龇牙咧嘴了无生机的死狼，几人没辙了。 “这可怎么办啊？别放在外面被其他动物给叼走了。那咱们真是替别人做嫁衣了。” “要不干脆放屋里吧！这么冷的天气，一天两天的也放不坏。” 四脚朝天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 “要不干脆这两天我住这边儿吧！放了这么多东西呢！别让村里几个不开眼的小子给摸进来偷了。” “啊？这么冷的天，你住的了吗？这两天炕也没烧啊！” “嗨！窑洞嘛！里面本来就不算冷，一会儿抱两捆柴禾进去一烧，炕一下就热了。屋里肯定就不冷了。” “既然你这么懂的奉献，那我就和你一起吧！怎么说我也是咱们五个里面唯二没有像他们那么狼狈的人。” 大口袋的话很拉仇恨，更别说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怀好意的看着林里他们三个了。 “大口袋，小心点儿啊！走夜路的时候别被人套了麻袋。” “哼！还唯二，你就是二。” “行了行了，大口袋估计是怕回家了挨骂！他就是怂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咱们这几个胆子大的还是回家挨骂去吧！要是回去的晚了，找出来了那就不只是挨骂了。” “去去去，你们才胆子小呢！我为集体做贡献没有回报就算了，竟然还污蔑我胆子小。那干脆你们几个胆子大的留下陪二蛋吧！我这个胆子小的回家去。” 大口袋胆子真的不大，为了不回家挨骂，竟然连他家凡凡都不敢见了。提都不敢提。 “嘿嘿，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嘛！你怎么还生气了呢！你这人就是这样，顶好一个老实人，但就是爱较真儿。” “是啊大口袋，等我们把衣服补好了，一定给你带好东西过来慰劳你。到时候你还不得乐出屁来啊！” 连哄带骗的说了一大通好话，不管大口袋是不是真心的，但这个隐忧算是没有了。 林里用力紧了紧漏风的上衣，和成虎他们三人步履匆匆的就往家里赶。 路上碰到村里人，还被拦住聊了两句关于今天打狼的事情。一番耽搁之后，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黢黢的了。 回了家，丈母娘眼尖，一看到林里身上的情况，就紧张的过来把林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见没有伤势，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衣服扯成这样儿？” 林里把今天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下，把丈母娘听的心惊胆战的，说了些和四脚朝天差不多的话，唯一好的，大概就是没挨打。 恰好这时，林副书记也从村里串完门儿回了家。等看到林里的时候，背着丈母娘暗暗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但当着丈母面儿，还是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劳累了一天，林里吃过饭就头脑发胀哈欠连天，连淑芬都没来得及撩拨，就摔到炕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丈母娘就和淑芬娘儿俩凑到一块儿开始给林里拆衣服。正好快过年了，倒也正合适。年前是不用再洗了。 而林里就惨了，一个人在屋里哄着两个孩子，不是换尿布就是忙着拉小褥子逗孩子笑。一天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反观淑芬，小脸儿红扑扑的，显然是很久没有过这种轻松愉快的日子了。 等到棉花掏出来，和布料都洗干净后，丈母娘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小小的弓，将弓弦放到棉花上，铛铛铛的充当了一次弹棉花的匠人。这么点儿棉花，显然不需要专门儿找弹棉花的。 洗过后的棉花凉在院子里面不到十分钟，就结成了一大块儿的病。晚上的时候也没有收回来，毕竟升华这种物理变化林里是清楚了。而丈母娘一家虽然不知道升华这个屋里现象，但最起码的生活经验还是有的。 干了快两天的棉花缩水的很厉害，一大片沾在一起，硬邦邦的一点儿也不软和。但在弓弦的震动下，立马就变的喧腾了起来。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好几倍。 后面的事情林里没有参与。实在是两个孩子太磨人。淑芬尝到了“托管”的妙处，又一次的把孩子甩给了林里。 等把棉衣缝制好，已经是三天后了。 林里穿上散发着清香味的棉衣，当着娘儿俩的面儿转了个圈儿，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又一次走出了院子。 来到四脚朝天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进了大门后，就听到屋里闹腾腾的很热闹。 林里悄悄推门而入，就看到四个家伙正东倒西歪的躺在炕上侃大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等林里推门，几个家伙才抬起了头，看到是林里之后，都坐了起来。虽然只是三日不见，但已经感觉很久的样子了。毕竟他们一起厮混了好久。 “哎呀，林里哥来了，快上炕，这两天烧的可暖和了。这下子咱们五个算是又凑齐了。” “林里哥，你可是最后一个来的啊！成虎的破裤裆可比你的两个胳肢窝补的还要快啊！人家昨天下午就过来过了。” “滚滚滚，你才破裤裆呢！” “哎？你来也别争了。反正咱们这里一个大裤裆，一个破裤裆，干脆你俩当个异姓兄弟算了。除了姓不同，名字一样样的，多大的缘分啊！” “可去你的吧！照你这么说，你大口袋和大裤裆都是“大”开头的，你俩是亲兄弟怎么的？” 大口袋和大裤裆闻言，立马就互相搂到了一起。还很恶心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当然了，我俩就是亲兄弟。破裤裆，你要不要也一起啊！？咱们三个学刘关张做结义兄弟怎么样？” “咦~~两个恶心的东西，滚的远远儿的。还有啊！别叫我破裤裆，我是成虎，成虎知道吗？” “哎？成虎啊！你看大家都有外号儿，要不你也来一个吧！这样才合群儿嘛！要不然一起玩儿的时候就喊你一个人名字不大得劲儿啊！” “就是，就是。我们都有外号，就你没有。不合群儿。” 成虎歪嘴一笑，很有龙王的潜质。 “嘿嘿，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叫成虎，林里哥叫林里，还有二蛋，他不也叫二蛋嘛！其实说起来，好像外号儿这个事儿，也就你们亲兄弟两个才有吧！昂~~亲兄弟，哈哈哈！！” 成虎的一番反驳，把起哄的三人听的目瞪口呆。四脚朝天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改换了门庭，往林里和成虎这边挪了挪，与亲兄弟两个拉开了距离。 场面从刚才的三比一变成了现在的三比二反转。至此，这个小团伙儿里面，成虎以一票之差险胜，驳回了“大”家兄弟的提议。 “嘿！二蛋，你小子天生就是做高司令的料啊！这还没说两句话呢！你小子就投敌了？你个叛徒。” 大口袋和大裤裆两人还搂抱着，立马就连体婴儿一般扑向了叛变的四脚朝天，三人很快就在炕上撕吧了起来。就连成虎和林里也都投入到了战斗中。不一会儿，炕上就变的乌烟瘴气，人摞人，盘根错节，眼看是打成了一团。 “哎呀！停停停，我刚补好的衣服啊！别给扯了。” 也不知道大裤裆这家伙多大能耐，劈叉劈的比女主播都要利索，不光如此，人家还会夹，力气还不小。这不，林里就这么混乱中被控制住了双手。 大裤裆腾不开手，大口袋就见机扑了上来，不停的挠着林里的痒痒。哈哈大笑的同时，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扭动了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残存的理智终于还是想到了衣服。 “哎呀！行了行了，我听的咯嘣一声，别不是谁的衣服扯了吧！” “我也听到了，像是大裤裆那家伙的。” 大口袋听到林里的叫声这会儿停了下来，林里一抬头，就看到大裤裆刚才劈过叉的大棉裤上开了线，裂开的口子两侧有着两排毛茸茸的线头儿，看起来蜈蚣似的。 更惊悚的是大裤裆里面没有秋裤、苦茶籽之类的内衬。一眼就看到了内里黑乎乎的一片。一年洗不了两次澡，辣眼睛啊！林里眼中的泪水更多了。 “快放开我，大裤裆的裤子扯了，漏了底了。” 林里的一声吼，众人这会儿纷纷停手变成了四比一的局面。反过来把大裤裆死死的摁住，开始轮流欣赏那不经意间的“春光”。 “哎呀！你们几个小人。大口袋你个叛徒，快点儿救我啊！” “哈哈，大裤裆啊！你就别挣扎了，这个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五个在，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林里也没有想到，大裤裆这小子竟然有当笑星的潜质，把陈美嘉的活儿都给抢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大裤裆，你是瓜怂吗？” “噗呲，破喉咙。” 大裤裆好似刻意为之，一句条件反射的回答竟然把四个家伙逗的笑成了软脚虾。瞅准机会一发力，一字马这会儿也夹了回去。顾不上看裤裆扯的大不大，直接跳过众人就跳下了地。鞋子都顾不上穿，提上就跑了出去。 “哎呀！别笑了别笑了。大裤裆跑了。” “快点儿追过去，我还没有看呢！这下子可亏大发了。” “你这家伙正事儿不干，刚才我们看的时候你怎么不凑过来啊？” “废话，他的左腿可是我给扛着的，要不是有我，你们能看到？你们是不知道他挣扎的有多厉害，差点儿一脚把我踹进锅里。” “快点儿别呱噪了，赶紧追人去。” 成虎站到地上慢悠悠的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说道。 “不怕不怕，他扯裤裆了，肯定走不快。咱们这就把他逮回来。” 众人一听成虎分析的有道理，便一个个的跳下地，也顾不上关门，就跑出了院子。 等几人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只看到大裤裆正迈着小碎步，神色紧张东张西望的往家里走。而他距离大门口的距离，也不过刚刚才十多米。 “大裤裆，别跑。” 大裤裆听到四脚朝天这一声吼，紧张的回头观望了一下，见追兵全员到齐，正要撒腿就跑。谁知道他刚路过一户人家的门口，大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带着两个娃娃，看样子正要出去串门儿的。迈开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急忙刹车，在地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拖痕。 “哎呀！你们几个小伙儿这是玩儿什么呢？一个个的不赶紧去洗剥猎物吃肉。” “额~~咳咳。就是干活儿干的乏了累了，这不劳逸结合，玩儿一会儿嘛！” 正在后面追大裤裆的四人见状，双眼一亮，猛的加速，没用几秒就跑到了大裤裆身侧。一个个的都笑眯眯的和那打着招呼，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蛋儿。也就在这时，大裤裆被四人围在了中间，怕他再次逃跑，甚至还禁锢了他的双臂。 第259章 悠闲的冬日（28） 那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后世四十多的都要大，和大口袋他们一群小伙儿的年纪差的有点儿大，叫大娘都不用挨骂，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打了个招呼后就牵着两个三步一回头的孩子走了。大裤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进退失据。 “你们别太过分啊！不就是扯裤裆嘛！好像谁没有扯过似的。多大的事儿嘛！至于这么苦苦相逼吗？” “嘿嘿，大裤裆，扯裤裆虽然大家都有过，但他们都看过了我还没有看过呢！这不公平好不好。今天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大声的喊，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那些小孩子都来看热闹。” “大裤裆，二蛋是没看过。我们是侧了一眼没看清楚。怎么的？回去再看看呗！大家都是男人嘛！又不会少一块儿肉，有啥好怕的啊！好像谁还没有似的。” “滚滚滚，你们一个个的，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既然你们也有，看你们自己个儿的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变着法儿的欺负我。就是见不得我比你们壮硕。” 哎哟。林里听的一愣，这都什么啊！这么会给自己找借口。这小子的本名难道是叫根硕吗？寒国人似的，这么有自信？ “谁欺负你了啊？你刚才用膝盖弯夹我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看，我们就架着你游街去。” “对，还是抬着四肢敲锣打鼓那种游街。” “我家里有个破盆呢！你们谁回去拿一下。咱们一会儿就敲着破盆带他出去游街。看他是想给咱们看，还是想给全村人看。” “唉！估计是全村人吧！怎么说咱们四个人里头，也就大裤裆穿的是破鞋。他应该还挺那啥的吧！” 大裤裆越听，气性就越大。额头上的青筋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脑溢血了。看的林里心里直突突。别真的把人家给羞辱死了吧！ “嘿嘿，几位哥哥不要这样嘛！咱们可是一伙儿的啊！我这么出丑对你们也没有多少好处不是。毕竟老话都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万一我在村里“出了名”，你们不也跟着“沾光”不是。” 大裤裆估计是川剧变脸的嫡系传人，这狗脸变的，林里都白担心他脑溢血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的身体自己珍惜，有病就要好好保养，没毛病。 “啧啧，大裤裆啊大裤裆，你说你把这小心思往正经地方用一用不行吗？非要用在这里！是不是以为这样我们就没有招了啊？我告诉你，我们的招儿多着呢！” 成虎扭头四处看了看，从一个背阴的地方抓过来一捧已经化了冻冻了化不知道多少次，早已成为小冰片儿，失去了蓬松感的雪块儿过来。双手咯吱咯吱的捏着雪，不时有碎末掉下来，最后捏出来两个雪团，嘿嘿笑着就看向了大裤裆那满是绷断线头的裤裆。 “嘿嘿~~你上头不明白事儿，我就给你下头醒醒神。” 大裤裆一挣扎，没使上什么力气，毕竟夹着腿呢！用不上劲儿。不过几人控制的他更加紧了，刚才还能挣扎一下，这会儿完全就是待宰的状态。 不过三个人终究制不住四肢，尤其是两条腿。这会儿大裤裆也知道势不可违，开始摆烂，谁抱着他的腿，就抬起另一条腿来踹谁，百踹百准。 大口袋被踹走后，林里刚要过来控制，差点儿被挣扎踹过来的大鞋底子给糊在脑门儿上。至于玩笑中想看的那些东西，根本来不及看。 不过这么一闹腾，在一边儿没动静的成虎倒是弯着腰又看到了不少。 “成虎，赶紧过来，咱俩换换位置，你控制好了，让我也看看。” 不得不说，四脚朝天偶尔还是很能爆发一下智商的，这么小的细节，竟然被他给注意到了。听到这话的成虎和大裤裆纷纷一愣，一个觉得可行，就要换位置。另一个则是想着趁此良机摆脱控制。 但大家哪里能这么如了大裤裆的愿，不就是一个交接嘛！四个人控制两条胳膊。洒洒水啦！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还继续这么糟蹋我，我就跳河。” 哎哟。糟蹋这么暧昧的词汇都抖出来了，看来大裤裆真的是被逼急了啊！别这么玩儿的把人家玩儿恼了吧！ “哎哟。还跳河，这会儿不喊破喉咙了？你知道吗？一沾凉水你就小一大半儿，还跳河？你倒是跳啊！” 换出来的四脚朝天也接过了成虎手里的雪团，一副流氓模样的在大裤裆眼前直转悠，一副要塞枣儿的模样。看的在场的众人两股战战。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二蛋，你别这样啊！咱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啊！” “嘿嘿~~我~~” 四脚朝天酝酿好了情绪，正要说一些什么少儿不宜又气人的话，众人就看到林副书记和几个村里的干部正远远的在村里转悠着。应该是快过年了，要视察一下村里的情况。 “哈！是林副书记他们，我有救了啊！嘿嘿，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放开我，我就真的喊了。喊破喉咙都行。哈哈~~嘎~~” 四脚朝天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条件反射的就把手里的雪团给塞进大裤裆嘴里了。谁让他刚才笑的时候嘴张的那么大，这不是找塞呢嘛！ 一看另一只手里面还有一个雪团，就又掰开大裤裆的领子，给塞了进去。这还不算，塞完了又隔着衣服狠狠按压了几下，顺便抖搂了一下衣服。看大裤裆那佝偻的腰身、狰狞的面孔就知道，这种招儿有多损。 “走了走了，让大裤裆自己告状去吧！” “哈哈，走喽。大裤裆，你自己在这里往外掏吧！我们回去处理猎物去了。今天玩儿的太尽兴了，不吃一顿肉都补不回来的那种。” “咱们先剥了小狼，晚上要不来一顿吧！还没有吃过狼肉呢！听说那玩意儿很补啊！” “这个好嗨，大裤裆要是撒气不来，咱们四个人分，那岂不是要幸福的睡觉都要笑出来啊！” 大家像是为了刺激大裤裆一样，很有默契的同时松手，转身就朝家里跑去，一路上哈哈大笑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反观大裤裆，转身后看着一群损友逃跑的方向，先把嘴里的雪团抠出来狠狠唾了两口。随后又龇牙咧嘴的开始撅臀顺着衣领往外抖搂衣服里面的碎雪。那个动作看起来比捡肥皂还要深很多。 “哎哟~~这大白天的，你这是干什么啊？” 听到身后突然出现的女人叫声，再加上下身凉飕飕的感觉，让大裤裆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慌忙之下，一就蹲在了地上，扭头一看，竟然是刚才碰到的那个出去串门儿的。也不知道是漏下了什么，没带孩子就回来了。 “哎哟~~世风日下，不能看，不能看啊！” 大裤裆看着手指缝儿宽到能跑眼睛滴流乱转，心说不能看你先把头调过去啊！这直挺挺的隔着指缝儿看自己算哪门子事儿啊！条件反射的摸了一把，才发现这个口子扯的有点儿大，这哪里是扯了裤裆啊！明明是给自己改了一条成年人穿的叉叉裤嘛！ “啊~~” 一声慌张的吼声过后，大裤裆慌不择路的就捂着后面朝站着的相反方向跑去。等回过神之后，才发现那是四脚朝天家的方向。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个了，那边儿还都是男的，总比进村之后再被别人看到好吧！ 回到院子里面的林里他们一边儿说着刚才的搞笑场面，一边儿将屋里的狼一头一头的搬到了院子里面。 随后就是四脚朝天主刀，其他人充当器械护士，拽腿的拽腿，掰皮毛的掰皮毛。不一会儿就将一头小狼开膛破肚，狼皮也完整的丢到了一边儿。“怎么样？我的刀功是不是又进步了啊？这个可比野鸡大多了，而且我第一次剥狼皮就能剥成这样，算的上天资聪慧了吧！” “嗯！不错，的确是天资聪慧，你好好儿记一下剥皮的过程，等大口袋家里的凡凡能吃的时候，咱们就解决了它。到时候剥一张完整的下来做褥子。” “滚。你们就惦记上我家的凡凡了。好像你们家里没有养狗似的。” “哎呀！大口袋别这么小气嘛！我们家的狗都是父母养的，和我们没啥关系，我们也做不了主啊！可你家的凡凡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你的。你能决定它的去留啊！” “对。这个说法是正确的。毕竟是你的凡凡，到时候是卖是养还是吃，那不都是你自己做主嘛！” 大口袋正要反驳，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一抬头就看到了裤裆大张大合的大裤裆。这是他们不动手威胁就能看的吗？ “大裤裆，你怎么了？不会是觉得刚才没有满足好兄弟们的想法，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回来补偿我们来了吧！” “哎哟，你别急啊！我先去洗洗手去，这手里拿着刀，还沾着血，不大对劲儿，万一一刀给你咔嚓了就不好了。” 众人调笑着大裤裆，但是大裤裆却无法发作。总不能说自己刚才被一个中年妇女给占便宜了吧！要真是那样儿，估计这个事儿到他老死的时候还能被他们拿出来调侃。 “嗨！不是不是，你们想啥呢！这会儿不正是上午嘛！街上人多，所以~~嘿嘿~~想起二蛋有随身带针线的习惯，所以过来求助了嘛！” “哦~~这个好这个好。大裤裆，看到这头狼了没有？想缝裤子，你得先脱裤子啊！” “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想吃肉就得先剥皮，你总不能让二蛋直接上手吧！” “哎呀！啥直接不直接的，都一样，缝好了就是了，过程不重要。咱们都是兄弟，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只是咱们这儿有忌讳，衣服穿在身上缝，要是不手指，会被人家诬陷成小偷儿的。到时候你当不当小偷儿倒是无所谓，但我们和你朝夕相处这就有些不好了。毕竟老话说的好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 大家一阵反怼，还捎带着把大裤裆给损了一顿。大裤裆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二选一选出了结果。 “嘿嘿，屋里不是有被子嘛！” “哎哟，你是要钻大口袋的被窝？还是钻二蛋的被窝啊？” “哈哈哈” 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把大家都逗乐了。 “滚滚滚，成虎你别这么说我。昨天你扯裤裆我们也没有这么笑话你啊！” “哎呀！昨天？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要是觉得受气了想报复我，那你就回到昨天嘲笑我去。我一点儿都不介意的。咱们可是兄弟啊！” “对，我们也肯定和你一起嘲笑成虎。这次我们肯定和你站在一起。” 这都是什么人，这话说出来就是气人来了。哪有人能回到昨天。大裤裆别无选择，再这么拖下去，不知道这伙儿损友又要干嘛呢！反正他们老是想一出是一出。干脆就迈着小碎步绕过几人先进了屋儿。 “哎哎哎！二蛋，赶紧进去啊！愣着干嘛啊！把刀放下，赶紧的。” 几人挤眉弄眼，嘿嘿笑着进了屋儿，就看到大裤裆早就蹦上来炕，两床被子在自己身上缠绕了好几圈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闹洞房呢！ “大裤裆，你要是真的想缝裤子，你总得把裤子给我吧！不然我缝什么啊！这裤子都卷进被窝里面了，我看都看不到啊！” 大裤裆本以为自己动作够快的，刚才还有空脱鞋。见几人进来还正庆幸着自己对他们足够了解。可经过四脚朝天的提醒，才知道裤子忘了脱了。 第260章 悠闲的冬日（29） “哈哈哈，大裤裆，你是漏风把自己的头冻着了怎么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到吗？” “哇哦，你这兄弟做的真够意思，知道我们进来的慢了，竟然还真的留下这种低端的破绽给我们机会。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几个就别客气了。干脆如了大裤裆的愿怎么样啊？” “要得要得，兄弟情不能辜负，人家都做到这一步了，寒了人家的心就不好了。” “不羡鸳鸯不羡仙，只愿兄弟常相见。啊！我发现我比古代的那些骚人都有文化，我这诗做的怎么样？” “滚滚滚，大口袋，你这算什么诗啊？这就是顺口溜儿。说说就得了，你这感人的文化程度，还真的把自己给感动了？” 四个损友有的站，有的跪趴在炕上就开始围着大裤裆闲聊了起来，好像把大裤裆给忘记了一样。 而大裤裆也不好过。穿着棉衣不算，还给自己卷了两张被子，算起来能有四五层厚的棉花。再加上刚才精神紧张，又一路跑了回来，时间一长，小脸儿红扑扑的，汗珠子就呲呲的往外冒，身上黏糊糊的，衣服贴的很紧，难受极了。见四个损友又偏离了主题，赶紧出口提示。他倒是等不及了。 “哎哎哎！你们别说了，赶紧让二蛋给我补补衣服，眼看就要中午了，我得回家吃饭啊！” “嘿！咱们不理他，他倒是急了，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被迫就范就心里痒痒的怪毛病啊！” “他有没有这种怪毛病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现在应该坚持不住了，没看到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是汗珠子吗？” 其他人仔细看了一下，纷纷面露喜色。干脆也不急着想办法了，就这么看着大裤裆，嘿嘿之乐。这应该算是现场教学版的“作茧自缚”了，还那么生动形象。 “哎呀！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渗人的厉害。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似的。” “哎哟，你小子懂的不少啊！竟然见过吃人的目光是什么样子的。” “对呀，你倒是说说，吃人的目光是怎么样的？给我们学学，我们也好记住了，省的碰到有恶意的人分辨不出来遇到危险。” “大裤裆，话说你什么时候见到的这种目光？咱们一起玩儿这么多年了，应该没有碰到过这种危险吧！” 大裤裆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刚才碰到的那个的目光很让人胆战心惊吧！那他还活不活了。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这不是形容，形容知道吗？你们就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不就是缝个裤子嘛！至于嘛你们。” “吃的灯草灰，放的那轻巧屁。既然不至于，你捂的那么严实干嘛啊！知道你是在至于，不知道还以为你提前实践闹洞房呢！你这得有多迫切啊！又是扯裤裆又是卷被子的，要是想媳妇儿了就赶紧和家里说，别一天天的憋着，没好处知道吗？” “嘎嘎嘎” 一阵怪异的笑声响起，把大裤裆弄的睚眦欲裂。一想到今天遭受到的一切，心里就不爽的厉害。再看四个损友那可憎的面目，干脆一咬牙，在炕上滚了两圈儿。等把被子滚掉一部分后，呲溜一下就钻了出来。 “嘿嘿，孙子们。不就是想看爷爷是怎么生的你们吗？我满足你们就是了。瞧好了啊！” 大裤裆也豁出去了，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解开了腰带。眼看动作到了这一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大家也顾不上刚才大裤裆嘴里关于伦理的漏洞。一个个的就捂着眼睛怪叫着往外跑。本来就是开玩笑找乐子呢！好像谁稀罕似的。大裤裆一看刚才还羞辱自己的损友怂了，倔驴的劲儿上来了要来真的，谁也不想看啊！那就不是长针眼能解决的问题。 “二蛋，你别跑，我的裤子还没有缝呢！我告诉你，我今天不脱裤子缝，我就要把裤子穿在身上手指头让你缝。” 四脚朝天走在最后面，大裤裆说话的时候还没有冲出房门。眼看大裤裆拖着裤子就要伸手来抓自己，哇呀怪叫一声，顶着前面还没有出去的人，就把自己甩了出去。 但大裤裆受了那么大的气，这会儿爆发起来，脑子有点儿犯糊涂，那不是说停就停的。也顾不上自己没有穿鞋，赤脚就下地追了上去。至于腰带，这就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 “站住，你们这一群天杀的。” 做事儿就要有个做事儿的样子，但林里他们为了干事儿方便，房门都没有关。再加上怕坐的太远，放进屋里耗子，就干脆坐到了门口。 等成虎第一个冲出来的时候，就被放在门口的狼皮、剥出来的全狼，还有刀具小板凳什么的拦住了去路。只能放慢速度绕过去往外跑。 就这么耽搁了一下的工夫，后面追出来的大裤裆一个弹跳就扑倒了四脚朝天，随后又把前面的大口袋一把给拽的后仰，倒在了四脚朝天的身上，叠起了罗汉。 相比成虎和林里绕着东西走，大裤裆直接借着速度以及他那从未显露过的弹跳，纵深一跃跳过了那一摊工具。随后腾的一下稳稳落在了地上，拦住了两人去路。隐隐有一种隐士高人的感觉。 成虎林里还未开口说话，大裤裆的裤子松松垮垮的被这么一冲，唰的就落到了脚腕上。武林高手的形象毁于一旦。 啊~~ 调笑归调笑，但当真的看到的时候，林里和成虎直接崩溃了。捂着眼睛尖叫出声，像是看到猥琐男露出来什么不该看的小女孩儿似的。 “哈哈哈，你们不是要看吗？看吧看吧！你看我对兄弟们多好啊！毫无保留有求必应有没有？” 大裤裆这会儿见占据了优势，早就视脸皮于无物，摇着胯走着螃蟹步就朝两人逼近。 叠罗汉的大口袋和四脚朝天这会儿也都站了起来，看到屋外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两人默不作声的就慢慢挪动着往外走去，打算偷偷逃离这个地方。 “哎呀。二蛋、、大口袋，你俩干嘛呢？” 大裤裆这会儿算是开了挂了，有一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感觉。察觉到两人的动作，直接一转身就要满足另外两个兄弟的愿望。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啦！” 我去！四脚朝天在这种激荡人心的时刻，再次激活了自己的智商，捂着眼睛就开始了《演员请就位》，看的其他几人都有些自愧不如。在这种情况下，自欺欺人无疑是最正确的做法，可比林里他们捂眼睛尖叫要来的更好。果然，大智若愚这个说法真的很有道理。老实人骗死人不偿命啊！ “二蛋，你小子别装了，一会儿还要给我缝裤子的。来吧来吧，今天给你看个够。” 大裤裆提了提裤子，但没有完全提上去，只是不影响他正常的行动。裤腰还耷拉在大腿上，前面不说了，后面露着半个，看起来像是国外黑人的穿着似的。步步紧逼，林里等四人捂眼扭头往后退。一进一退间，几人有往屋里走的趋势。 “成虎，咱们还是得想想办法啊！要是真的被堵进屋里，咱们后头可就不好过了啊！” “林里哥，我也知道啊！可是大裤裆这个这会儿已经失去理智了，说不进话啊！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成虎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就知道大裤裆这么做，对兄弟们心灵上的伤害有多大了。 “哈哈哈，你们别偷偷摸摸的说话了，没用的，今天不完成你们的愿望，说啥都不好使。干部来了都留不住你们，我说的。” “二蛋、大口袋，咱们一起往外冲吧！被堵进屋里咱们就全完了，清白没有了啊！” “成虎，咱们各自往外冲，谁也别管谁了，各安听命吧！” 被逼到了墙角，几人干脆什么策略也不想了。反正大裤裆就一个人，如何能拦得住四个人。即便有人被拦下，那也是他命不好。 果然，一听四脚朝天这么说，在场众人都打了个激灵。大裤裆的眼神不时在几人身上扫过，应该是要挑选一个留下。而林里等四人，则是在查看有没有漏洞缺口。 “噢~~冲啊！” 不知道哪个瓜怂从后面吼了一声，仿佛是发令枪抠响了一样，五个小伙儿都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了起来。 以门口摆着的东西为中心，像是玩儿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大裤裆往左，林里他们就往右，眼看就有缺口打开，大裤裆又赶紧往回跑。林里他们再次往反方向跑。一个失控的疯子把四个家伙围拢的死死的。 “大裤裆，你倒是把裤子提上来啊！玩儿老鹰抓小鸡也没有光玩儿的啊！辣眼睛知道吗？” “嘿嘿，二蛋，你不是经常用辣椒偷袭我们吗？今天我也反过来报复报复你，给你一个教训，省得你以后再开那种玩笑。” “你们三个怎么说？咱们要不干脆冲上去把他扑倒吧！这么僵持着完全不是办法啊！咱们处于吃亏的地位。大裤裆现在明显是疯了，和疯子玩儿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啊！” “你才是疯子呢！二蛋，都是疯子。” “二蛋，我们从这边牵制他，你和大口袋伺机而动，能跑就跑。要是出去了记得找几根向日葵的杆子回来，就不信了，拿那个捅他，他还能往上冲怎么的。” “好，没问题，就这么办。” “你们几个家伙，别想用那种办法逼退我，门儿也没有。” 几人商定了策略，对大裤裆的咆哮置若罔闻。开始依着先前商议的简略对策行事。只见林里和成虎一组往右跑，大口袋和四脚朝天一组往左跑。两组都绕着中间那一摊东西，大裤裆也不是不能直接从中间冲过来，但是那么一来，可就连顾此失彼都算不上了，进退失据倒是勉强能形容。 只见大裤裆被配合默契的两组人马忽闪的忽左忽右，没过几下就有点儿急躁了。毕竟哪一个他都不想放过，有一种《一个都不能少》的坚持。 “哈哈哈，大裤裆，没辙了吧！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们先热热场子，找找感觉，一会儿你肯定一边儿也防不住。咱们要不干脆和解了吧！之前的事儿我们给你道个歉，后面你也别追究了。” “呸！你们一个个的戏耍完我了，这会儿开始求饶了，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就此了解了，没门儿。今天非得让你们几个长针眼不成。” 大裤裆说罢又摇摆了一下自己，弄的林里几人纷纷闭眼躲闪。要不是有这么一招儿限制了他们的发挥，几人早就冲出去了。毕竟谁也不想让大裤裆这么扑上来摁倒啊！那简直毁人清白。 又来来回回忽闪着斗了几次心眼儿，众人都处于猛加速猛刹车的状态，没两下就弄的有点儿喘，热汗都流下来了。 四脚朝天干脆又虚晃了几次后降低了大裤裆对他的防御，瞅准机会一个猛加速，就要绕过大裤裆往院外冲去。但大裤裆也有自己的策略，等四脚朝天走出这一招后，就一个箭步冲到了大门口，直线总是要比曲线来的近。 “哈哈哈，我把大门关上不就行了？弄的我好像很傻一样，我就是和你们逗闷子玩儿呢！先把你们忽闪的累了再说。” 大裤裆把着大门，四脚朝天见状一口气松了下来，停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计划里面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的预案啊！ “二蛋，你倒是跳墙头啊！别傻站着了。” 经过大口袋这么一提醒，四脚朝天猛的看向了院墙，不管怎么着，先冲出去再说。 于是，在几人的注视下，四脚朝天三步并做两步，踩着院里那些杂物，噌噌噌就骑在了墙上。 “哈哈哈，我看到院外的风景啦！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我找到了向日葵杆子就回来救你们。” 第261章 悠闲的冬日（30） 不知道向日葵杆子有什么典故，反正林里觉得大家一说到这个都有些别样的意味。大裤裆是咬牙咧嘴，其他人则是信心满满。 “嘿嘿，林里哥你是外面来的，不知道咱们村里的事儿。话说前几年的时候正收秋呢，村里几个小孩儿在打谷场上拿向日葵的杆子当竹马骑着玩儿。小孩儿嘛！穿的都是叉叉裤，露底的。所以一不留神就让上面的毛刺把“皮肤”给割破了。” 现场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众人都不自觉的夹了夹裆。身为男人，实在是感同身受。 “然后呢？接下来呢？没了？？” 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还没有尝过红尘的滋味，要是缺了少了，那一辈子多惨啊！想想就有点儿凄惶。 “没有，家里人赶紧给弄到卫生院去了，医生给上了点儿麻药缝起来了。虽说没啥后遗症，但是他受伤的地方有两条线。后来就被人取了个外号儿叫线条。” 额~~林里想了想那个地方，很快就想到了所谓的两条线是什么意思了。一条是天生的，另一条则是后天缝合的。所以叫两条线也没什么不对。不过这个线条是不是太符合人设了啊！毕竟线条是有长度的。 “哦~这样啊！那就好办了。嘿嘿~~大裤裆，看你那个姿势我们也是怕了，要不咱们干脆和解了吧！这么闹下去，晚上可吃不上狼肉锅了啊！你可千万别为了一时之气，把自己下半身的幸福给丢了。” “呸！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今天我豁出去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直在想对策的大裤裆这会儿也有了办法，直接把大门一关，插销一插，小院儿和外面自然成了割裂开来的两个天地。最起码四脚朝天从大门往里面冲是没戏了。 要是想从墙头上面往里跳，林里他们几个也不敢过去接应。谁也不想被大裤裆摁住啊！虽然没什么伤害，但是精神上的污染才最麻烦。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众人僵持了一会儿，四脚朝天回来的时候，大裤裆手里也准备了两根玉米杆子。虽然不及向日葵杆子那么直挺挺的，但好歹取材方便，随用随拿。 “呔！！下面那个不要碧莲的家伙，你爷爷回来收你来了。” 四脚朝天趴在墙头上一出声，就有一股子戏文的味道，听的林里一阵眩晕，还以为是回到更久远的年代了。 “嘿嘿，孙砸，给我下来吧你。” 大裤裆一边儿戒备着院子里面的其他人，一边儿跑到墙头下面用两根玉米杆子往上捅，四脚朝天也不势弱，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双方你来我往，杆子碰的啪啪之响，好不快活。就是没捅到什么人，一点儿战果都没有。 “哎呀！这么干不行啊！这得打到猴年马月去啊！要不咱们去后头帮着二蛋点儿？” 大裤裆这会儿被前后夹击，对后面没动手的林里几人看的很紧。见几人小声嘀咕，就暂时丢下四脚朝天，跑过来用玉米杆子捅了几人两下，又赶紧跑回去守卫墙头去了。 “你们几个老实点儿，我裤子还没提上来呢！小心给你们大吃一惊，污了你们的狗眼。” “大裤裆你个怂货，有种单挑啊！” “哈哈，你们车轮战也累死我了，还单挑？你以为我傻啊！” 眼看大裤裆不上当，林里他们又用眼神示意，挡住了视线后让大口袋伺机去弄玉米杆子回来。大家有了长兵器，自然选择的余地多了不少。 在墙头上的四脚朝天一直和大裤裆重复着动作，看起来有点儿永无止境的意思。不过一个居高临下，一个仰头攻击，体力消耗是不一样的。等稍稍过了一会儿，大裤裆颓势渐显体力不济，四脚朝天瞅准机会，把立在墙外面用草绳捆扎了一下的几根向日葵杆子揪上来就朝林里几人丢去。 “兄弟们，反攻的时候到啦！我们一起上啊！” 在四脚朝天丢出杆子的同时，他整个人朝里一翻，就跳到了院子里面，把打算过去抢夺向日葵杆子的大裤裆牵制了下来。 林里几人见状，一个健步冲过去就把杆子拽了回来。把草绳拉断，瞬间就把杆子给分了个干净。 “哈哈哈，大裤裆，你的末日到啦！看我们兄弟几个不把你捅几个明晃晃透光的窟窿。” “靠！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啊！有种单挑啊！” 大裤裆被四人团团围住，距离身体不足一米的地方就是向日葵杆子一端那弯曲的一头儿。用玉米杆子硬碰硬撞了几次，别人的杆子虽然也有损伤，但是大裤裆手里的玉米杆子经过高强度的碰撞，这会儿已经有些散了。最糟糕的是身体上也被戳了几下，甚至还差点儿被弯头给划到下面了，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看就要失手被擒，立马开始改变作战方略。 “切！单挑？你傻还是我们傻啊！先把裤子穿上再说，好歹能给你留一个全尸。要是再敢污我们的眼睛，小心给你五肢打成四肢。” “滚！你们要是敢冲过来，小心我拼了命往前冲。” 眼看围拢他的几人正在转着圈儿的往近靠，大裤裆这会儿也开始急了。但怒发冲冠有什么用，没有实力一切都白搭。眼看又要被靠近的杆子戳到了。大裤裆丢掉了左手上的杆子，往上拉了一把裤腰，总算是让几人不至于那么尴尬了。 “嘿嘿！这就对了嘛！你的诚意我们收到了。说吧！你想怎么收场？” “哼！还怎么收场？都这会儿了，老子还能怎么办啊？当然是不计前嫌和解啊！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嘿嘿。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咱们从刚扯裤裆开始，你满足我们一个小小愿望，我们就放了你。” 大口袋嘴，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儿。大裤裆早就过了那个要脸的阶段，听到大口袋嘴的发言，直接又把裤子给放开了，还原地起跳往下蹲了几下裤子。 “哎呀~我的眼睛。” “大裤裆，你晃大口袋去啊！我们投降，投降了。” “大裤裆，快收了神通吧！我们错啦！” 有了大口袋嘴吸引火力，其他人又认怂投降，大裤裆新仇加旧怨，提了一把裤子拨开眼前的杆子就朝大口袋扑了过去。随后，在大口袋惨绝人寰的叫声中，双方紧紧搂在了一起还不算，竟然又往地上倒去。眼看两人就要在地上开始翻滚，看的林里几人毛骨悚人，偷偷打开大门就跑了出去，就这，还不忘把大门给掩回去。 等三人跑出了能有百十来米，在一个能看到院门的地方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休息了一下，这才又开始往回走。今天的午饭是不回家吃了，没胃口。 院子里面，衣冠不整的两人挣扎了一番后满脸红晕，身疲力竭的一番恶心人之后，达成了短暂的停火协议。实在是滚不动了。 等林里几人返回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好似某种犯罪现场似的。纷纷掩面调侃。 “啧啧，你们兄弟俩真是好交情，不愧是“大”家兄弟啊！有啥好事儿都分享，你看看这一个个的，累的三孙子似的，这得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才能累成这样儿啊！” “唉！我们只是想和你们做兄弟，谁知道你们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儿，以后咱们还怎么相处啊！话说你们各自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啊？额~~也就是，哪位是龙阳君？哪位是兔爷啊？” “啧啧啧，啧啧啧~~” 躺在地上的两人喘着粗气，在损友的嘲讽声中坐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嫌弃的往远处挪了挪，又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后，这才满脸不爽的看着他们三个家伙。 “你们可别说风凉话了，要是你们不跑，我能让大裤裆给摁住了？真是的，以后咱们的交情也就这样了吧！真是不遇事不知道人心，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就是，欺负我就算了，你们竟然还在危急关头抛弃自己的盟友。一点儿兄弟情都不讲，以后还怎么和你们称兄道弟啊！伤了心了啊！” “哟呵！我们怕打扰你们两个的好事儿，所以才避出去的。你俩倒好，不念我们的情分就算了，竟然还埋怨我们没有参与，真是没脸没皮。那是能参与的事儿吗？” “就是，那个事儿也是能给别人看的？你们也真是人才，也不怕让抓了去。” “我把自己的婚房都借给你们荒唐了，你们可好，倒是反过来怪我们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哎哎哎！大家先别说了，问问他们之后的打算吧！你说他俩将来要办事儿的时候，咱们三个是搭一家的礼就行了？还是两头儿都得搭啊！” “我觉得一家就成了吧！反正他俩今后都是一起生活呢！我们以后办事儿的时候，他俩肯定是一起来，肯定是搭一家，这么办好，有来有往的，谁也别亏了谁。” “哎~~不妥不妥，怎么说也是两头儿的好兄弟，搭一家有点儿不合适了。咱们完全可以搭两家，先去新娘子那边吃席，第二天再去新郎家里吃席，这么做也不算亏，虽然多出了一份儿礼金，但是也多吃了一顿饭啊！” “哎呀！你们先别争这个了，咱们还是先问一下两人谁是新娘谁是新郎吧！咱们先得把他俩的这个关系先搞清楚了才行，要不以后都不好称呼对方了。要是不小心再和“新娘”勾肩搭背什么的，另一个不得酸死啊！闹内讧都是小事儿啊！” 在一旁休息过来的两人被三个损友说的气喘吁吁，终于在最后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爆发了，地上的杆子很多，随意拿起两根就朝三人打了过来。 “你们几个小人，敢编排我们纯洁的兄弟情，我打死你们。” “你们才是断袖之癖的爱好者呢！我们是纯纯的兄弟情，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还新娘？新出产的棍子来两下啊！” 三人眼看就要挨打，赶紧一溜烟儿的就往外跑。被牺牲掉的大口袋率先追赶着三人冲出了院门，迎面就碰到了林里他们刚才碰到的那个。不等转身提醒，后面衣衫不整，裤子还耷拉在大腿上的大裤裆就飞奔了出来。嘴里还大声嚷嚷着什么大家别走，再战三百回合之类的豪言壮语。 等落地后才看到前方目瞪口呆的，裤子在这会儿也呲溜一下掉到脚踝上面了。要不人要穿苦茶籽呢！他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儿。 只见定睛看了好几眼，嘴巴都张圆了，这才啊呀一声羞红了脸往家里跑去。话说除了她家爷们儿和孩子的，她还没看过别人的呢！今天下午也是邪门儿了，同一个人竟然看了两次。回去的路上好像有点儿兴奋，一路上还嘀咕着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玩儿的真花之类大家听的云山雾罩的话。 大裤裆这会儿也从刚才那种疯狂的状态中醒了，一脸欲哭无泪。刚才就被看了一回，可那会儿没人看见，双方心照不宣就是了。这回倒好，脸都没有了，就那几个损友的大嘴巴，松的棉裤腰似的，指望不上一点儿。 越想心里越憋屈，手里的杆子啪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当即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哭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呜呜~~你们欺负人。” “先把裤子穿上，小心着凉了，天气冷。” “就是就是，被女的看了不吃亏。要知道咱们可是男的啊！咱们才是占便宜的那个好不好，你可千万别相差了。” “对，男人嘛！不吃亏的，要不是刚才没把握住机会，我肯定也要来一次的。而且你放心，她肯定不会出去说的，毕竟这个事儿他~~不光~~不一般。” “来，乖，赶紧回屋儿去，我给你缝裤子去。等裤子缝好了就好了，肯定再也露不出来了。” 第262章 悠闲的冬日（31） “呜呜呜~~她不说出去就行啦？可是你们都看到了，就你们那个比破棉裤腰还要松的嘴，一点儿都靠不住啊！” “哪能呢？这个事儿里面不光有你啊！我们也是参与者，要是传出去，我们的名声也毁了啊！我和二蛋还没结婚呢！可不敢出去乱说话。” “对，大口袋说的对，咱们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谁也逃不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互相帮衬才有美好的明天。” 大裤裆抽泣着抬头看了林里和成虎一眼，好像信了点儿。 “他俩呢？他俩都结婚了啊！” 见快劝回来了，林里和成虎可不是大口袋那种分不清形势的家伙，火上浇油。急忙赌咒发誓，总算是把大裤裆的情绪先给稳下来了。 几人围过去安慰了一会儿，想帮着提提裤子，但是都没有动手，反而把手放到了肩膀上，连推带哄，总算将大裤裆先带回了屋里，没有留在外面丢人。 等留下四脚朝天在屋里帮着收拾残局后，林里三人蹑手蹑脚的刚出院门儿，就靠在墙头上捂着嘴脸色狰狞的大笑了起来。 “我去，今天大裤裆是不是赚了啊！” “他赚没赚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咱们以后又有了嘲笑他的话题了。” “哎？话说大裤裆胆子真小，刚才竟然怂了。” 成虎挤眉弄眼的说了一句大家都懂的话，两人回以微笑。如果地方不一样，估计表现也不一样了吧！ 等几人笑够了之后，又回到了院子里面。 刚刚忙活了半天只是剥了一只小狼，他们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没有了四脚朝天的掌刀，林里三人干活儿干的很拉胯。有些事情不是看一次就能学会的。看别人拿着一把刀干活儿游刃有余，自己一上手却磕磕绊绊，眼高手低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比如刚才，成虎下刀子剥皮，捅了两刀都没有捅进去，后来用的力气大了，直接把内脏给捅穿了。也就是小狼现在还没开始吃饭呢！要不然洗下水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四脚朝天的针线活儿明显不错，等几人才剥了不到一半儿的时候，人家就哼着小曲儿出来了。 “大裤裆呢？还在里面羞的不想见人？” “滚！你们才羞呢！是谁说的不说这事儿了。” 屋里的大裤裆很愤怒，吼的很用力，但还是没有出来。估计是还没有转换过情绪来，羞于见人。 四脚朝天面带微笑的做了个鬼脸默认了大家的猜测，坐到了主刀的位置上。看着让林里他们弄的乱糟糟的小狼，叹了口气坐下来开始干起了活儿。 一共四只狼，剥皮开膛什么的一直弄了有三个小时。等下午时分，林里他们几个提着装有下水的箩筐，终于拽着不情愿出门的大裤裆离开了房间。 在远离村里孩童们常玩儿冰的下游，找了一处地点，开始用铁锹锤子凿冰。 “你们确定凿开了之后人不会也跟着掉下去？这么冷的天，掉下去了可吃不住啊！” “放心吧林里哥，这里的冰冻的厚实着呢！能有一尺多厚。哪里是人能轻易压塌的啊！” 一尺具体有多厚林里不知道，但估计能有小腿那么长，毕竟老一辈人说雪厚的时候都是用尺来算的，而小腿一般都是用来形容雪厚的参照对象。所以林里对一尺厚的冰这样的说法表示怀疑。 噌噌噌~~ 被锤子凿开表面，形成了一个能有盆那么大的一个位置后。圆头的铁锹终于上场了。切碎冰凌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很入耳。林里看成虎用铁锹用的很随意，似乎不费什么力气的样子，就提出要试试。 “哈哈，正好我干累了，林里哥想试试就来吧！” “不至于吧！我看这也没有铲出多少碎冰啊！有这么费力气吗？” 林里接过铁锹后看着没铲出几锹的碎冰不以为意，貌似没这么难吧！ 咔~~ 和成虎下手后发出的声音不同，林里这个声音就像是铁锹铲到了石头。可低头一看，里面就是白生生带着点儿透明的冰块儿啊！ “林里哥，你得用小点儿的力气多次频繁的进行铲才行。用的力气大了就是这样，铁锹会被弹开的，不光铲不掉多少冰，还可能把铁锹头给卷了。而且像你这么用力气，用不了几下就脱力了，干不了多少活儿。” 林里恍然大悟，卷边啊！这个他知道，毕竟家里的菜刀用来砍骨头也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可听着怎么就那么的不对劲儿呢！林里怀疑成虎在开车，可是他没有证据。 “知道了，瞧好吧！不就是悠着点儿用劲儿，然后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磨冰吗？简单。” 说罢，林里就双手握着锹把，开始控制着锹头频繁起落，每次也不怎么用力，就比自由落体稍微强一点儿。还别说，这么一来之后，每一次下去都有碎冰冰被切出来，不过林里还没有怎么开心，就觉得双臂有些酸胀。想这几天在家夜里打夯也没这么费力过。又坚持了两下后，林里终于还是不行了。 “哎呀！不行了，哪位接一下啊！” “切！还以为有多强呢？原来也就是个软脚虾啊！” 铁锹被从屋里一出来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大裤裆一把拽过去了，轻蔑的嘲讽了林里两句后，就在双手唾了两口唾沫相互搓了搓，一抓铁锹把就开始用力的凿冰。 灵魂啊！林里刚才怎么就没有想起来这么一出来着。那得增加多少力气啊！ “哦~~我明白了，我刚才之所以没使上力气，完全就是少了大裤裆那两口唾沫啊！和软脚虾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大裤裆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指了指还没有凿穿的冰窟窿说道。 “你看，我刚才才用力夯了不到十下，比你刚才夯了那么久都要深。还有啊！我到现在都没有出汗，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满头大汗。” “切！你懂什么啊！谁不知道我的棉衣是这两天才重做的啊！我丈母娘给我铺棉花的时候不光铺的多，而且还喧腾，穿在身上可暖和了，稍微一动弹就出汗，这个和身体虚不虚的没有多大关系。” 大家都无语的看着林里，谁都没有直接说你虚，可你自己都承认虚了，何苦要辩解呢！越描越黑。 不过身上那身棉衣看起来的确挺虚的，四脚朝天偷偷用手指摁了摁，发现不用力都摁不到底。真虚！ “大裤裆，继续，给林里哥展示一下你的实力。” 都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没有排上号儿干活儿的大口袋急忙说道。而大裤裆这会儿仿佛也在找回自信，又往手里唾了两口唾沫，开始用力干活儿。 都说有些人经不住夸奖，稍微给他说两句好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而大裤裆显然就是那种人，在大口袋和四脚朝天一句句裆哥威武、裆哥巨力、裆哥是吾辈楷模之类的马屁声中，愣是甩着满头大汗，把冰窟窿一直凿穿了才停。 喘着粗气擦了一把汗，轻蔑的看着在场这些欺负过他的恶人，总算是一口气撒出来了。就是胳膊酸的厉害，铁锹一下没有拿稳，扑通一下就顺着刚刚铲开的口子掉到了冰窟窿里面。 还好河水不太深，铁锹掉下去一半儿后就停了下来。 大口袋抓着锹把，也没有唾唾沫，正打算修一下冰窟窿。一条大拇指粗细，长约七八厘米的一条鱼就从被捅开的破口处跳了上来。大概是吸到了充足的氧气，又被外面的寒冷刺激的厉害，尾巴卟啉卟啉的敲打着碎冰，不时甩起几滴河水。 “哎呀！有鱼！” 四脚朝天看见吃的东西就兴奋，直接就跪在冰面上撅着腚，双手一下就抓起了滑溜的草鱼和一捧碎冰。 “哎呀！这不得有个一两肉啊！晚上放在小锅里面一炖，又是一个菜，哈哈哈。” “别哈哈了，赶紧过来看着，我要往大扩冰窟窿了，要是有鱼得赶紧抓，别一会儿跑完了。” “等等，我先腾个箩筐出来当渔网用。” 四脚朝天把手里还在挣扎的小鱼啪的就丢在了冰面上，又把一个箩筐里面待洗的下水扣在冰面上，看样子竟然是想用这个捞鱼。 “你动作得快点儿啊！铲完了就提锹往后退，别挡了我的路。” “好嘞。” 大口袋应了一声，就提着铁锹贴着开好的冰窟窿壁，一圈儿下去，在中间用力一砸，底部的冰块儿脱离后沉到了河水里面。 “起开。” 四脚朝天一声大喝，等铁锹拿开后，就把箩筐整个沉到了河水里。一直到手臂都被淹没了一部分才停下。 在冰面开口处充足氧气和箩筐上血污的吸引下，冰窟窿附近很快就聚集了一群小鱼。四脚朝天脸贴在冰面上，手臂早已冻的通红。等感觉差不多后，才猛的一提箩筐，把里面捞起来的小鱼和河水直接倾倒在了林里他们提前腾出来的冰面上。 一筐上来后也不看结果，就又把箩筐伸进了河水里面。 冰面上被箩筐带上来的半筐河水带着冲劲儿带着小鱼散布成了一摊，大概十条小鱼在冰面上不停的甩着尾巴，把表层的河水拍的四处飞溅。看的众人眼冒金光。 “哈哈，这么多，今晚光是吃鱼就美死了。” “看你那点儿出息，没看二蛋还在继续吗？二蛋，你行不行啊？要不要轮换？” 自从受了委屈之后，大裤裆说话是越来越冲了。 四脚朝天回头朝众人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被打扰捞鱼。众人也自觉的停止了聊天，静静的等待着。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四脚朝天又起了一筐。 不过这次没有立即往下放箩筐，而是把箩筐交给了轮替过来的成虎。随后甩着手臂上的河水，在冻的通红的手臂上哈着热气，见不管什么用，又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拉下了衣袖，伸到口袋里面捂着去了。 “啧啧，冻死了。” 林里四处看了看，见不远处就是之前他们常去的林子，就吆喝上大口袋一起，又腾了个筐出来，提着去里面收拾了不少落在地上的干树枝干树叶什么的带了回来。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准备充分，这要下手洗下水呢！手得多冷啊！又没个手套什么的。 等林里提着一筐压实了的柴禾回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小鱼早已冻的邦邦硬，而且已经被收集成了小小的一堆。留守的三人正蹲在那里兴致勃勃的一条条数着。 “哈哈，怎么样？看看，我们数了数，一共三十七条小鱼。” “行，看着不少，你们商量个法子出来分一些回家吧！马上要过年了，做个年年有余的菜年夜饭的时候吃寓意好。这不老少了，咱们这会儿吃了浪费了。我先去生火去。” 虽然是一起弄起来的，但是有人下了水，有人没下水，公平分配好像有点儿不公平，所以林里说了这么一句话。至于大家怎么干，那就是大家的事情了。 刚才泼过河水的地方已经被冻成了新的冰层，踩上去很结实。林里找了个位置，把柴禾抓了一把出来，点燃后一群人围在一起烤火。 身前是热乎乎直入骨髓的烤的人微醺的明火，身后却是冰寒刺骨的冷风，虽然有袅袅青烟熏的眼睛流泪，但明亮的红火，依然让人向往。林里只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嘶~啊！冷是冷了点儿，可收获也不少啊！” “哎？既然河里面有鱼，村里人怎么不过来抓啊！大小是道菜啊！” “嗨！也就咱们碰到运抓了这么多，要是平常，估计抓个五六条都是好运气了，连塞牙缝儿都不够。这鱼看着不少，但体格小，长不大，刮了鱼鳞再开膛破肚，一条能有一两重就谢天谢地了。” 林里捡了一条硬邦邦，表面冻着一层冰凌的小鱼掂量了一下，虽然没那么精准的手感，但大体的质量还是能估计一下的。 第263章 悠闲的冬日（32） “哎？你说过两天咱们弄个鱼竿在这里钓鱼怎么样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进山打猎家里又不让了，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侃大山吧！年纪轻轻的不像话。年轻人得有个年轻人的样子才行啊！” “咦？林里哥会钓鱼？” 林里哪里会钓鱼啊！只不过是一看到山水画，尤其是记忆深处小学课本里面那首《夜泊枫江》所配的一个老者披着蓑衣垂钓的插画意境太过深远，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罢了。可不是想学那些钓鱼佬，连家都不想回。尤其是一个叫贺强的最可恶，媳妇儿在后面叫他都不带回头的，羡煞了多少单身狗啊！据说男女比例失衡，足足多出来三千万男人，啧啧啧，身在福中不知福。 唉！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种充满意境和美感的教材，林里就叹了口气。不过又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七零后，以后可以看到这个时代的课本，心里就又欢喜了不少。对将来管教孩子又有了新的想法。 “会啥啊！这不是闲的嘛！钓不钓的都无所谓，主要是找个事儿干，打发时间用。人都是皮子劳累命，一闲下来就容易犯事儿。对了，你们钓过鱼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哈哈一笑说道。 “肯定~~不会啊！我们小时候淘气着呢！看见水就了下去耍。再加上那会儿饿的没吃的，碰到水浅的地方就直接下河摸鱼、摸田螺。” “对，我们还会在河流窄的地方直接用草混着淤泥垒堤坝拦水，然后把鱼赶过去直接摸。那叫浑水摸鱼。” “哎哟，不错哦。那咱们明天每人做根钓竿过来钓鱼吧！” “额~~林里哥，钓竿什么的用树枝就能充当，但是这鱼钩呢？不好做啊！” “用铁丝行不行？咱们把一端磨的尖尖的正好穿点儿东西上去扎鱼嘴。” “细米丝太软，可要是用豆丝又太粗，用其他的铁丝倒是正合适。不过去哪里找啊？” 细米丝，就是小米粒那么粗的铁丝，最常见的就是绑钢筋用的那种。豆丝，就是黄豆粗细的铁丝，坚硬，不用工具几乎弯折不出合适的形状。 “这个交给我就是了，我们家里有，到时候我用钳子往过剪一段儿就是了。不就是鱼钩嘛！能用多少啊！” 成虎不愧是小队长的幼子，好多东西随手就能搞到。反观林里，对林副书记有多少家底儿都不知道。他主要是不敢问，怕被人家误会。 “要是有那种短的一截一截的也行，反正也要剪短了用的。长铁丝剪短了就不好用了，挺浪费的。”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知道。” 聊天儿的工夫，火焰渐渐萎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冰面上一摊红彤彤的火堆在微风的轻抚下闪闪发亮。众人又烤了一会儿火，等身体不冻了之后，就各自拿了一副下水在身边，围在冰窟窿四周，就准备洗下水。 心脏要用刀割开把里面的淤血放出来后洗干净，这大概是唯一要用到刀的工作，大裤裆干脆就专门儿干这个了。 几人看着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菜刀过来收集狼心，不禁有些脊背发凉，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及到他今天不堪的遭遇，让人家发狂给自己来一刀。 肠子应该是最好洗的，几人皱眉一点儿一点儿的捋着肠子，打算把里面那点儿东西都挤到河水里面去。 “哎？等等，这可是狼粪啊！咱们留着生火怎么样啊？” “生火？你小子是想学林里哥和他堂大舅哥点狼烟玩儿呢吧！” “嘿嘿，还真让你们猜着了，咋样啊？那可是狼烟啊！想想就有点儿小激动。” 见大裤裆难得有了点儿精神上的寄托，几人自然乐的如此，拖着肠子将里面的东西挤在了一处，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坨子。至于怎么带回去，那就是大裤裆要考虑的事儿了，他们可没兴趣掺和。 从箩筐里面拿出一把捆扎好的顺着有节的地方掰成一截一截的高粱杆子顶在肚子上，另一端顶住肠子头儿那里，慢慢的捋动肠子，不一会儿就弄起来一个大大的一圈儿一圈儿的肠子圈儿，顶着杆子那一端将肠子头儿顶穿到另一头儿。接着抓住穿过来的那一头一拽，把肠子在捋翻过去，就将肠子里外里换了个个儿。 虽然天气有些冷，气味扩散不是那么快速，即便上面有些臭烘烘的，但不靠近了，闻起来也就那样。就是看着上面沾着的东西直皱眉，都不想正眼瞧它，皱着眉就把它伸进了水里。本来挺清澈的河水瞬间变了颜色，还好是流水，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很短。 “林里哥，你得盯着点儿啊！这肠子翻过来之后可滑溜了，沾了水之后不用力根本抓不紧，要是被水给冲走了，那就少了一个菜啊！这可是肉啊！” 大裤裆这么说，林里这个哥也不敢反驳，得给人家面子，直接就嘿嘿傻笑了一下，用大拇指的指甲死死的掐着肠子往河水里面伸，把手指都掐疼了，但还是生怕一个不注意被河水带走了。 哗啦~~哗啦~~ 在河水的冲击下，肠子在水里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颜色，虽然它被那些脏东西染色了，不过洗洗干净总是好的。 几个男人像是洗衣服似的，等冲完了头一茬儿后，就抓着肠子在水里开始不停上下洗涤。等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开始用手一把一把的捋。 林里的双手被河中的冰水刺激的红彤彤火辣辣的疼，骨头里面都是冰的。双手僵硬的厉害，这会儿也不用怕肠子被水冲走了。 “哎？都说狼心狗肺，你们说这狼心好吃吗？” “狗肺吃过，就那样儿吧！没有狗肉好吃。不过狼心没吃过，让二蛋给咱们想法子做做呗！反正他乐意。” “对，狼子野心什么的也听说过。我觉得啊！除了我和林里哥不用怎么吃之外，你们三个可得多来点儿才行。” “这有什么说法吗？吃东西还挑人怎么的？不同的人能吃出不同的味道？” 被成虎这么云山雾罩的一说，几人都来了兴致。成虎也不敝扫自珍，呵呵一笑说道。 “嗨。刚才不是说了嘛！狼子野心。咱们这个年纪，也没过多的想法，除了能吃饱，估计也就是娶媳妇儿了吧！你们三个还没结婚，自然要野着点儿才行嘛！” “切~~还以为你想说啥呢！天天就拿这个嘲笑我们，你是礼金花不出去心里憋的慌怎么的，这么催我们。” “就是，要是真的花不出去，眼看就要过年了，你多买点儿鞭炮、二踢脚什么的咱们一起玩儿多好。” “二踢脚不错，可以倒着插在驴粪堆上放，砰的一声打进去，接下来的场景估计一定很有趣。” “新鲜的牛屎也行啊！鞭炮直接塞进去留个捻子在外面，点燃只后就跑，啪~~的一声过后，四处都是飞溅的草绿色黏糊糊的牛屎，要是跑的慢了，估计嘴里都有。” “为什么跑的慢了嘴里会有牛屎啊？这是怎么个道理，想不通啊！” 鞭炮、二踢脚这会儿还属于奢侈品，父母为了哄自己闹着想买炮仗的孩子，会编一些瞎话出来哄人。林里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说法，自然就是“放炮聪明人听，你可千万不要学啊！”。 “你点完了炮仗往远处跑的时候会不会回头看？” “肯定的啊！捻子那么短，又烧不了多长时间，当然要一边儿跑一边儿回头看啊！要是错过了就没得看了，光是听个响声，那得多亏啊！” “那你跑的时候，再加上回头的时候，你会不会张嘴啊？” 大口袋用刚刚捋完肠子的红手挠了挠鬓角，想了一会儿说道。 “会吧！跑步的时候需要呼和吸的气自然就多，光靠鼻子可不够用。反正我刚才想了想，以前跑的时候应该是张着嘴跑的。” “唉！这不就是了嘛！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这点完炮捻子跑的时候，又是回头又是张嘴的，那黏糊糊的牛屎被崩起来那是四面八方的，不往你嘴里崩，那往谁嘴里崩啊！” “对对对，牛屎就是瞄准了大口袋的嘴去的，没有大口袋的嘴，人家都不带落地的。” “啧！看你们说的，真是恶心，那是瞄准了大口袋的嘴吗？明明是大口袋的嘴想着要收获点炮仗带来的春节福利，所以才专门儿回头张着嘴接的好不好，一点儿生活的情趣都没有，你们可得多点儿想象力啊！这个对促进夫妻感情很有用处的。” “哈哈哈~~~” 损友们一通抹黑式的描述，把大口袋气的不轻。张开嘴用力呼吸了两口气，被看到这个场景的几位损友笑的更厉害了。一个个的要不是手里还攥着肠子，估计这会儿就躺在冰面上打滚去了。 “没完了是不是？今天你们一个个的都闲的蛋疼怎么的？欺负完大裤裆还不够你们发泄怎么的？现在还要拉上我，真是没天理了。” “哈哈哈~~” 见嘴快咧到后槽牙的大裤裆听到这话笑不出来了，其他几个损友笑的更厉害了。 哗~~ 大裤裆用割开的狼心从河里撩起来一捧冰冷的河水朝几人泼去。本来一闪身在冰面上往出滑一段儿也能躲开，无奈各位手里都有下水在，哪里躲得开嘛！衣服上或多或少都被淋了一些。 不等几个损友把下水收回来，大口袋就提溜着肠子像是投衣服似的，沉下去再猛的拽起来带着河水往林里他们那边儿甩，弄的几人都湿了不少。 “哎呀！都玩儿阴的是不是？这可是咱们没有吃过的狼下水啊！别一会儿掉河里被水冲走了啊！” “哈哈哈，这你就放心吧！没有金刚钻儿不揽瓷器活儿，我们手攥的可紧了。” 这个话说的很内涵啊！这难道就是不娶媳妇儿的福利吗？还能增加握力。 盲目的自信谁还没有似的，林里他们三个自然也不是好惹的，除了没有大裤裆手里的狼心，其他的他们都有啊！干脆就纷纷祭出了自己手里的“法器”。 尤其是四脚朝天，他洗肠子的方法很奇特，喜欢往里面可劲儿的灌水，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总觉得思想有点儿不健康的感觉。 不过灌满水的肠子这会儿派上用场了，直接捏住灌满河水的肠子一端，开始捋着施加压力，等肠子被水撑的鼓胀到接近透明之后，才稍稍松了一道小缝儿出来。 呲~~ 一股急促的水流喷，直接就擦着大口袋的脸颊飞了过去。不等大口袋反应过来，四脚朝天调整方向，下一刻，大口袋正脸就被一股刺骨的水流给喷了个正着。 只见大口袋条件反射紧紧的皱起脸皮想将损失降到最低，但脸还是湿了。抖了抖脑袋，甩掉了一些水，又用衣袖擦了脸后，刚刚松懈下来的脸又立马紧绷了起来。呸呸呸的往外唾唾沫。 “我去，四脚朝天，你真是够狠啊！这玩意儿也是这么往过喷的吗？” “大口袋，这带馅儿的啥味儿啊？和我们讲讲呗！” “我讲你女~~~” 妈字刚说了半个，四脚朝天瞄准大口袋的嘴又是一股水过去。正中大口袋微张的嘴巴！下一刻，大口袋就被水呛的直咳嗽。生动的接受了一下实践，让他明白牛屎为什么会崩到他嘴里。 “我擦！二蛋你个不当人的。你是要恶心死你老子啊！” “大口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兴许两人都是“大”家子弟，一旁的大裤裆用割开的狼心当做水瓢，直接就半跪在冰面上哗啦啦的舀水往这边儿泼。还好心房里面的血水都洗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几人的衣服算是洗不干净了。 “我去，看我的狼尿泡来袭。” 有了刚才一开始时候的无师自通，大家的思维开始发散，一个个惊奇的点子不断出现。 第264章 悠闲的冬日（33） 只见成虎将一个灌了水的狼尿泡当做水枪来用，容量大，喷头还是现成的，其效果远超四脚朝天灵光一闪发现的肠子的妙用。最重要的是自带化学攻击。 林里这边也不甘示弱，反正衣服上面沾的水这会儿都成了冰疙瘩了，玩儿就玩儿呗！在几人互相吸引火力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到下水那里翻腾了一下，发现没什么现成能用的，就有点儿沮丧。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打水仗的机会啊！这么错过了可真是可惜。 又不死心的在下水里面翻腾了两下，正打算和成虎似的拿个尿泡去玩儿算了，结果发现身旁的人越玩儿越往后退。回头才发现，双方的战斗已经激烈到了一定程度，离水近的地方成了双方火力最集中的地方，毕竟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弹药库啊！ “哎呀！成虎你个下三滥，啥都能用出来，狼尿那得多骚气啊！你就用那个尿泡直接和我们玩儿啊？” 直到大家玩儿了一会儿，大裤裆身上出了汗，把狼尿的味儿烘出来了，总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调整呼吸的方向，鼻子闻到的都是浓浓的骚味。 再回忆了一下刚才打水仗的开端，这才发现成虎手里的那个水泡似乎都没有加过水，是拿起来直接用的。毕竟尿泡的孔很小，还自带“收缩”功能，要想注气都得用麦管儿扎进去用力吹才行，注水那就更难了，这会儿打针用的针管儿都是玻璃的，除了医生别人很难搞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成虎直接挤出来的竟然是里面原本就有的狼尿。 “哈哈哈，这玩意儿好啊！这可是猛兽的尿液，一旦粘在你身上，估计十天半个月都散不掉。我就是想知道你回家和你的凡凡亲热的时候会怎么样？你说那条还在想着嘬奶嘴的凡凡，闻到你身上的“猛兽的味道”，会不会直接吓尿了再给你身上加点儿料啊！” 要说玩儿的花，还得是成虎，这种好办法都想得到。往一个爱狗人士身上喷狼尿，真是绝世天才才能想到的办法啊！ 林里听到这里，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尿泡，发现里面哗啦哗啦还有点儿尿在里面，干脆就找了一下上面的孔，直接偷偷摸摸的趁着大口袋分心的时候，对准他就用力往外呲了一股骚了吧唧的液体过去。等看到大口袋全身衣服都沾染上了之后，这才满意的停了下来。要知道这会儿人们的衣服可没多少富裕的啊！沾着一身骚，也不知道多少天才能散去味儿。 “哎呀我去，你们玩儿疯了是不是，都开始拿尿呲人了，这真他么的骚啊！” 大口袋抖搂了半天，可味儿早就浸染进去了，这会儿却是做了无用功。自己这边儿没有那种化学攻击的武器，本来想着是不是自己可以替代，但距离太远，小时候比赛的时候个人成绩就没有达到过这个距离。 玩儿的开端太过“高级”，弄的很多人这会儿都不知道接下来玩儿什么了，总觉得有点儿意兴阑珊。果然，越是刺激的事情，前戏就越发的重要。急吼吼的结束了，是会影响到后续发展的。 “哎呀！行了行了，天色不早了，赶紧洗吧！咱们还有不少东西没动呢！不赶紧洗完了，今天晚上连饭都吃不上。”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四脚朝天一喊，大家都停了下来，但还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对方，生怕对方一个不留神又搞偷袭。 看着冰面上还有一半儿的东西没有洗，众人心说西八西八，活儿干不完总是个麻烦。 又过了半个小时，众人终于停下了手，又把刚才捡回来的柴禾点了，这会儿身上都快凉了，不烤两下回家都是个麻烦。尤其是手脚四肢，冰透了。烤火的时候双手被刺激的很疼，可没有人缩回去。 “嘶~~你们说就咱们这么个洗法儿，到老了会不会得关节炎啊！整个手缩的鸡爪子似的。动弹都难，筷 子都抓不了，吃饭都得直接用手抓。” “嘿嘿，你是怕上完厕所收拾不了残局吧！没事儿，用手也行，用完了洗洗就是了。到时候你就左手抓糊糊，右手也抓糊糊，过的不比这会儿差。” 林里说的话没头没脑的，几人都有点儿迷糊，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林里见状发挥自己的热心肠精神，深入浅出的给他们讲解了一下隔壁阿三关于上下两个口和左右手的关系，大口袋很感谢的把林里摁在地上，愣是把刚才尿泡发射给他的东西分了林里三分之一。 “大口袋你疯了，这儿还有人呢！两个大老爷们儿有这么干事儿的吗？” “刚才的事儿我本来打算不计较了。但是这会儿了，你竟然还想着给我出馊主意，我这不是感谢你呢嘛！” “哎？林里哥，隔壁阿三真的用左右手分别伺候自己的上下两个口啊？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什么了啊？” “林里哥林里哥，我就是想问问，那些只有一只手的人怎么办啊？混着用吗？还有啊！那些妇女同志们给家里和面的时候也是单手吗？他们怎么包饺子啊？洗碗的时候单手好洗吗？不用筷子怎么吃锅子啊？他们的手不烫吗？” 林里听着耳边好奇宝宝们的各种问题，无奈的看着天上的银河。话说怎么给他们讲解那边儿的事儿啊！唉！真是感谢短视频平台的出现啊！让林里足不出户看到了很多“异域风情”。要是光靠语言和文字的描述，估计他也不信吧！ “哎呀！这个事儿说不清楚啊！反正那边儿的人就是这样儿。我也是听别人说来的。” 把各位好奇宝宝的求知欲暂时给摁了下去，众人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聊。 “以后的事儿不知道，我就知道今天晚上吃狼肉。对了二蛋，今天准备辣椒没有啊？我们可都被你坑出来经验了，也不知道你今天能相出什么招儿来招待我们。” “嘿嘿，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四脚朝天眼睛滴流乱转，一看就知道是在想着什么鬼点子呢！ 等烤完了火，众人收拾了东西就要往回走。林里看着冰面上堆着的那一摊狼粪没人要，也就懒得说话了，反正谁要谁自己拿，这会儿回去要吃饭，拿那个不合适。箩筐也没有富裕的啊！ 等回了家，几人配合着将两只小狼砍成了一个个的肉块儿。林里也用钳子把狼的那两只尖牙给拽下来独吞了。 至于狼头，也都劈做了两半儿放在了一旁，这会儿看起来惨兮兮的和羊头似的。一点儿都不威风。 在四脚朝天独自一人在屋里做饭的时候，几人躲在院子里面细细的把狼皮上面的油脂刮了一遍，刮下来的油收集到了一边也不打算浪费，按照大口袋的说法，这个正好放进用蹄壳儿做的灯盏里面当灯用。 “哦？这猪尿泡吹起来当球踢我知道，猪蹄壳儿放上棉线和猪油做灯盏玩儿我也知道，可这狼的可以吗？我不信。” 大家看林里一副鲁豫式的没素质质疑也不回嘴，直接就把刮下来的碎油裹着棉线塞进了往年杀猪的时候收集来的猪蹄壳儿做的灯盏里面。用秸秆儿去灶台里面引了火直接带了出来将其点燃。 看着沾了油的棉线被点燃后迅速变为黑色，火焰渐渐往下烧，将碎油燎的啪啪作响，好几次都以为火焰要被炸灭了。 “咦~~这个味儿好难闻啊！” “嘿嘿，你就说亮不亮吧！” 火焰的确很亮，一边儿着火一边儿炼油，和蜡烛也差不多了，估计和点天灯有的一拼。但是火焰上面一股浓重的黑烟是怎么回事儿，都快赶上煤油灯的黑了。 “咳咳~~黑烟重，又呛人，玩儿玩儿还可以，真要是弄进屋里面点，除非必要，否则没人用吧！” “正是有这个效果才好啊！谁让二蛋一直用辣椒捉弄我们呢！走，咱们一起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众人听到这话，都喜上眉梢，一点儿今天玩儿闹的芥蒂都没有，反而对四脚朝天接下来的表现很期待。 别看村里已经通了电，但很多人的思想或者说消费观念还没有改过来。毕竟以前家境富裕、有照明需求的，直接备上点儿蜡烛，弄个煤油灯用就挺好，用多少心里有数儿，花不了几个钱。 但是电就不一样了，电表在电线杆子上面，平时根本看不见走了多少个字，那玩意儿在大家看来死贵死贵的，所以很多人舍不得用。如果这个时候站在远处看林家庄这边，一定会发现林家庄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即便偶尔有一点儿昏黄的灯光，电灯在里面占的比例也很少。 就如同此刻四脚朝天家里一样，因为屋里有灶台里面影出来的火光的缘故，四脚朝天干脆就把煤油灯的捻子缩的很短，能满足他在黑暗里面看见个影儿就够了。豆大的灯光就是这么来的。 几人蹑手蹑脚，带着一脸猥琐的捂着“油灯”就进了屋里面。见大口袋正在锅边儿放着调料，偷偷把煤油灯拿走，把“油灯”放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交换，随后又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 “哎呀！屋里的血腥味好重啊！二蛋不会闻不出来吧！” “没事儿，他闻不到也会看到的。” 大口袋说的话莫名其妙，林里不是太了解他说的是什么，不过一会儿看结果就是。毕竟人家要卖关子，你要是真的上赶着，他越发会拿桥，谜底揭晓的时候，带给他的爽感也会越大。一想到自己的好奇心变成了对方的爽感，林里心里就膈应的厉害。 再看二蛋家里的煤油灯，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家伙事儿了，还是用锡做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 众人对这个煤油灯也不怎么感兴趣，在院子里面用这个也没啥用处，干脆就吹灭了省点儿煤油的消耗。 坐在黑黢黢的院子里面，看着漫天繁星，众人一时有些神迷。林里尤其如此，后世光污染严重，在乡镇的暗处还能稍稍看见点儿星星，要是到了城市里面，那就啥都看不见了。也就是月亮大一点儿，要不然赏月都有些困难。 “你们说牛郎织女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啊？” 林里在天上找了找，就发现了那条银河的存在，突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哦？牛郎织女？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牛郎养的那头牛是个流氓，自己不能亲自上阵，还要教唆牛郎去偷人家织女的衣服，不光这样，还教唆他偷看人家洗澡。要是生活在咱们这个年代，估计能让人打死。” “对，织女也是个没脑子的，让人看了就死心塌地的跟人家过日子，还给生了两个娃娃，也不知道咋想的。直接回家告状让大人过来收拾他们不好吗？” 啧啧，林里佩服的听着几个人发言，当年自己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想的根本不是这些，而是想着什么时候也这么找个织女过日子，还想着尝尝鹊桥震起来有没有水床舒服呢！ 话说林里当年公考的时候订房就误订到了学校附近，所谓的专门儿为学生开发的情侣房，那个装饰，那个布局，那么多只在电影里面见过的东西，随便一样就足以让人看见就呼吸沉重。 本来想兴之所至来点儿祖传的手艺活儿降降温，放空一下考前的纷乱思维，但是打开手机之后找到了好几个红点儿心头就凉了下来。这哪里是什么情侣房，明明就是黑“片场”嘛！当然了，林里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得到了几个袖珍设备和一笔不菲的第一手资料，总之是值回房费了。 正在大家看着夜空聊两性话题的时候，四脚朝天就在屋里喝骂了起来。林里好奇的看了一眼笑的快痉挛的大口袋，就觉得这事儿肯定和他有关，毕竟人家刚才卖关子来着。 第265章 悠闲的冬日（34） “你们怎么搞的啊！怎么把油灯给我换了啊？正专心炖肉呢！闻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差点儿没把我给呛死。” “二蛋，你不是在里面做饭呢嘛！怎么出来了，是短了什么缺了什么？” “什么也不短，什么也不缺，就是你们这几个家伙真损，油灯里面加什么了啊？怎么冒黑烟啊，还特别的呛人。” 林里看着四脚朝天手里抓着的那盏“油灯”，总觉得上面冒出来的黑烟很熟悉。一想起今天的狼粪，瞬间就明白大口袋会那个表现了。啧啧，会玩儿啊！都想到往油灯里面加那玩意儿了，以后等闹洞房的时候，那还不得黑烟滚滚啊！比辣椒什么的强多了。 “哈哈哈，二蛋，这叫烽火狼烟。咋样啊？是不是比你琢磨出来的辣椒强的多啊？哈哈哈。” 大口袋是个存不住话的，大家还没说出自己的猜测，自己就直接揭谜底了。而且笑点很低，话还没说完就哈哈哈把自己给逗乐了。让在一旁默不作声想着看热闹的林里好一阵失望，还以为能听到大家多少脑洞大开的猜测呢！要是来一期走近科学那就更赞了。 “靠！你可真会玩儿，竟然烧这个，你是看着腌攒吃不进去所以想靠吸怎么的？” 哎呀！不愧是抽过烟的，都知道这么个办法。 “哈哈哈，我们没吸，都是你自己吸的。” 四脚朝天也不惯着他，直接把“油灯”往大口袋鼻子下面一伸，黑烟就顺着鼻孔冒了进去。大口袋正值笑的放肆的时候，换气的时候可满满的来了一大口，关键他还过肺了，吸的很深啊！ “咳咳~~呕~~二蛋~~呕~~” 大口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口弄的很无措，眼泪都被咳嗽出来了。把周围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笑的前仰后合。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么个意思。 “哈哈，大口袋，和我们分享一下，那玩意儿味儿咋样啊？” “呕~~滚~~你们这些生孩子没后门的家伙，就知道幸灾乐祸。也不说过来帮帮我，咱们可是一伙儿的啊！不能让二蛋这么嚣张。” “大口袋，没事儿的，不就是一口黑烟嘛！来咱们合伙儿让二蛋也来一口，毕竟在里面吸到的都没这么浓，闻不出味儿来。” 眼看大家不怀好意的围了过来，四脚朝天把手里的“油灯”攥的紧紧的，生怕被抢走反过来捉弄他。眼珠子一转，呼一口气把灯吹灭，就往外冲，反正这会儿厨房里面的事儿已经做完了，不需要进去盯着，剩下的交给灶台里面的火就可以了。 “啊！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把里面炼出来的油甩他一身，这里面还有那个呢！谁想试试就上来啊！” 四脚朝天充分的发挥了同归于尽的精神，向大门口移动的同时，把“油灯”伸在前头甩来甩去，把围过去的林里他们弄的连连后退。四脚朝天抓住大门方向洞开的机会，撒丫子就跑。“油灯”里面甩出来的狼油洒到手上都没觉得多烫。 “站住，二蛋别跑，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后面的人看着四脚朝天忽闪一下就消失在大门口的背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会儿也急着追出去了。 但此刻的四脚朝天已经是蛟龙入海，在门前的小路上肆意奔跑，让后面的几人追的都没了想法。 “哎呀！不追了不追了，累死了，这家伙是不是在屋里做饭的时候偷吃什么东西了？怎么跑的这么快，咱们可都没有吃午饭啊！” “谁知道呢！大概是狼鞭让他给生嚼了吧！我就不信别的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众人白了一眼大裤裆，总觉着这家伙目的不纯，怎么就死死盯着那点儿东西呢！是想把自己今天泄露出去的阳气补回来怎么的。 “略略略，你们怎么不跑了啊！？快点儿过来啊！饭前运动一下，一会儿能多吃两口啊！今天不分菜，大家可劲儿的吃啊！” 一听到今天打平伙的规则有变，几人想了想后撒丫子就跑，连对视都省了。大家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四脚朝天那嚣张的样子，和吃多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饭前的运动持续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林里也趁着这个机会畅游了一下夜晚的林家庄。除了低矮的土墙和此起彼伏响彻全村的犬吠，好像别的啥也没有看到。 四脚朝天也终于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被抓回屋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可见刚才玩儿的有多么疯狂了。 “别别，几位哥哥，别这样，这都是玩儿过的东西了，没有啥意思。你们玩儿着不累啊！找点儿新鲜的，没玩儿过的好不好。” “嘿嘿，现在知道求情了？刚才是谁挑衅我们来着，跑的比兔子都快。我告诉你，晚了！” “别管他说啥，杀年猪的时候猪嚎的可厉害了，可最终还不是吃肉吗？给，刀我都磨好了。直接动手就是了。”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原则，被捉弄惨了的大裤裆报复心理很强，大势违背不了，可抓一个人过来垫背还不是简简单单。不辞辛苦的把菜刀磨的雪亮，在一旁架起了秧子。 被摁在架子上的四脚朝天虽然知道大家不可能玩儿真的，但是也被大裤裆的主动吓了一跳，你找个木板什么的糊弄一下不就行了！要不要玩儿的这么大啊！这要是有个失误，那可就玩儿完了。 “别别别，不能玩儿刀子啊！要是有个失误，你们就会失去我了。换个东西，换个东西啊！” 其他人也被大裤裆这一遭弄的有些麻爪了。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杀年猪游戏没什么期待了。反而纷纷劝解起了大裤裆。 可大裤裆今天丢脸丢的那么彻底，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个戏弄别人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弃。折中，在这会儿起到了很大的用处。在没有寻求四脚朝天意见的情况下，杀猪游戏继续，且大口袋还是主刀。而明晃晃的菜刀，也变成了随意捡来的一根秸秆儿。至此，有了充分经验的杀年猪游戏正式开始。 “啊~~” 四脚朝天也是个喜欢玩儿的家伙，反正以前都来过了，一回生两回熟，叫声之惨烈，充分演绎了猪生的结尾。这大概就是“要玩儿就玩儿个痛快”的最现实的体现吧！ 但这也带来了不好的结果。比如：隔壁那位下午时候见过的。刚吃过晚饭洗了碗，正打算洗洗睡了，就听到隔壁响起了嘹亮的惨叫，把两个哈欠连连的孩子安置好之后，这会儿正一脸狐疑的压低脚步从大门走了进来。悄悄依偎在门口看了起来。 借着灶台里面昏暗的火光，就看到影影绰绰的几人摁着一个小伙儿在案板上磨刀霍霍。而四脚朝天投入的演绎，给这一场景带来了更加真实的体验。 被吓的说不出来话的死死捂着嘴巴，双腿抖擞的从院里退了出去，一路上还不小心碰到了下午时候掉在院子里面的秸秆儿，不过声音太小，完全没有引起屋里玩儿游戏人们的注意。 走后，游戏也正式宣告完毕。四脚朝天死猪似的躺在那里，沙哑的嗓子喘着粗气，一脸闷闷不乐，看似的看着自己交的朋友，心里想着要不是大家认识的早，那是一点儿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吧？玩儿够了吧！你们真是没意思，多大的人了还玩儿这个。小孩子都没这么玩儿的好不好。” “唉！这夜黑风高的，不玩儿这个玩儿什么啊？总不能带着木猴儿去冰面上抽汉奸吧！” “就是，人家林里哥和成虎吃饱了回家有的玩儿，咱们三个单身汉还玩儿什么啊？你有的玩儿吗？” 林里吃惊的看着大裤裆这个小伙儿，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这骚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切！你们就知道些低级趣味的东西，我回家玩儿凡凡。哦不是，我和凡凡玩儿。” “大口袋啊！别嘴硬了，就你身上那股子味儿，你家凡凡不会和你玩儿的。顶多你也就是玩儿你家凡凡的屎尿屁，我说的。” 眼看大家又要吵起来了，四脚朝天抽了抽鼻子说道。 “哎呀！香味儿出来了，放开我先，去看看怎么样了。” 大厨都发话了，别人自然也不再拦着，毕竟游戏过后就是贤者时间，又饿了一下午，实在是没力气再闹腾了。闻了闻空气中渐渐浓郁起来的香味，几人也急忙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四脚朝天进了里屋。 哗~~ 锅盖四周有浓郁的白色雾气不断升腾出来，四脚朝天把锅盖一揭，整个屋子里面瞬间被白色覆盖。 成虎顺手把电灯拉着，把屋里照的亮堂堂的。四脚朝天扇开水雾，才终于看到了锅里面被气泡咕嘟咕嘟顶的起伏不定的肉块儿，用筷子扎了扎，呲溜一下进去了，但还有点儿硬，又把锅盖盖了回去。转身就要说话，结果看到几个家伙正直勾勾的看着锅吞咽口水。用筷子就给每人肉上来了一下。敲的大家纷纷怒目而视。 “瞧瞧你们那恶狼模样，不就是点儿肉吗？至于吗？” “至于至于，太至于了。这可是狼肉啊！哎！林里哥，成虎，你们今天吃完了一定要和兄弟们说说它的功效咋样啊？据说吃了香肉之后嘴唇都是火热的，嘿嘿，尤其是那方面，火热的很。” 啪！ 成虎给了大裤裆一下。这家伙实在是太猥琐了，竟然想探听别人的，没羞没躁的。一点儿新时代青年的模样都没有。 “要问你也是问林里哥啊！我媳妇儿怀孕了好不好。” “哎？怀孕了就不行了？还有这个说法？” 大裤裆闻言两眼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没想到刚才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把成虎都给带坑里去了。 大家闻言都是一愣，实在是有些不懂这里面的事儿。正要继续向成虎打听这里面的事儿，房门就被啪一下踹开了。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伙人就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里屋。 进来的人和屋里的人对视了一眼也是一愣，闻着屋里的香味儿，脸色就垮了下来，难道已经把人给炖了？话说炖人是这个味儿吗？他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啊！ 正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从后面挤进来一个人，正是隔壁的。 “就是他们，我刚才看到他们杀~~杀~~” 在屋里几人的脸上扫了一遍，发现人数没少，说话的声音就渐渐低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这里杀人吗？” 当头进来的那人见说话嘀嘀咕咕的，还以为是当着几人的面儿不敢说，直接擦着几人的肩膀走到了锅边儿，伸手握住锅盖的把手。别说，他心里也挺害怕的，生怕揭开锅之后看到什么让人能记忆一辈子的恐怖画面。可职责所在，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揭开了锅盖。 水汽带着香味扑鼻而来，那人闷哼了一声，险些吐了出来。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些东西。 等把水汽扇开一点儿后，才看到里面有四半儿有别于人类头颅的头骨，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再闻香味儿的时候，心里愉悦了很多。 “你们这是做的什么啊？是套狗去了？” 所谓套狗，就是偷狗。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爱狗人士，吃狗肉没人指责你。但偷别人家里面看家护院的狗总不是什么好事儿。真被抓了现行，先挨一顿揍再说。 “这是狼啊！我们前几天不是打回来四只狼嘛！这锅里炖的是那两只小的，我刚才揭锅试了试，已经熟了，就是想往烂了闷了闷，怎么着，尝尝？” 四脚朝天狗腿子似的把筷子递了过去，当先进来那人接筷子的时候有点儿迟疑。大概是想起了什么纪律之类的。不过一听说是狼肉，就又有些跃跃欲试。 第266章 悠闲的冬日（35） 四脚朝天不愧是立志当厨师的家伙，干事儿很有章法。直接就打开碗柜把筷子碗什么的都拿了出来，给在场所有人都预备了一个出来。不够的干脆就两个三个人分一份儿，又不是请客吃饭，就是让大家尝尝味儿。来者是客，见者有份儿嘛！ “说实话，我们也是第一次吃狼肉，还不知道啥味儿呢！正所谓来者是客，不尝尝就走那多遗憾啊！来来来，都试试，虽然是两只小狼，但也够吃了。” 在门外堵着的一群民兵看样子有些跃跃欲试，领头的还没有说话，手里就多了一只放了一块儿狼肉和一些汤汁的碗。看着碗里面冒着热气香味扑鼻的狼肉，疯狂的咽唾沫。虽然眼前的诱惑很大，但他还是把手里刚才被塞进来的东西放了下去。 “你们还是别忙活了。我们有纪律，不能违背。既然这里没什么事儿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领头的出了口气，终于压下了试一试的想法。吞咽了几口唾沫之后，把四脚朝天刚才送出去的碗筷收回来放到了灶台上。 眼看这群不速之客刚来就要走，四脚朝天自然是留客。但纪律所在，这个也不好违背。但四脚朝天多灵活一个人，干脆就想着做一笔人情买卖出来。 “你们既然有几率，我们也不好强求。要不这样吧！这些东西都是从野地里面打回来的，虽然少见了一些，但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儿。要不这样，我按照市面上猪肉的价格卖你们一些吧！这天寒地冻的出来一遭不容易，不能我们在家里吃着肉，让你们喝西北风啊！没有这样的道理不是。” 林里他们几个也在一旁附和着。虽然送出去不怎么现实，但这么变通一下，却也是人之常情。不待领头的人说话，林里他们几个人就动了起来，没过一会儿，肉都分了出去。 领头儿的见大家都有些馋了，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带头吃起了狼肉。 因为是刚出锅的缘故，狼头烫嘴的厉害，但肉香味十足，兼顾了狼肉的稀缺，别看吃的狼狈，可没两口下去，额头上冒汗了。 “不错不错，这狼肉香，你们这手艺也好。” 一边儿刚刚举报完了大伙儿的吃的更加狼狈，把大裤裆那小子都丢到一旁去了。边吃还边夸奖，弄的四脚朝天蛮不好意思的。 领头儿的见自己带来的人都稀里哗啦的忙着吃肉，现场气氛有些冷场，就和林里他们攀谈了起来。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让人家误会是杀人了。” 林里他们闻言都笑了，把个站在几人前面的四脚朝天弄的脸色阴晴不定。回头瞅了几个损友一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损友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就将他们杀年猪的游戏从头到尾编排了一顿，惹的在场的大家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哈哈哈，以后玩儿归玩儿，闹归闹，就是叫的别那么惨了，要不然再让邻居给误会了就不好了。” 见大家的碗里空了，四脚朝天急忙拿着勺子就开始加餐。短视频里面那种声东击西的加饭方式没有出现，毕竟做客的比客人都多，众人推让了两次后就匆匆吃完了碗里的肉，把碗放在灶台上不再靠近，即便里面加了狼肉进去人家也不吃了。 批评教育完了，也到了人家该走的时候了。本来就是撞上了，众人各自吃了一块儿尝尝味儿就很满足了，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这也是今天纪律能允许的极限了。 领头的把碗放下后用手擦了擦嘴，从兜里掏出一把毛票和票据，就要给留钱。四脚朝天手疾眼快，从里面抽了两张一毛的纸币出来放在了手里，对人家递过来的一元纸币连连推辞。 “别别别，你们每人才吃了那么点儿，两毛钱够够的了。再给的多了，我们不好意思拿。本来我们就是不收钱的。” “别呀！这可是狼肉啊！我们虽然吃的不算多，可加起来的重量可不少了。再加上家里的柴禾调料什么的，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便宜了呢！” “别别别，不就是一点儿肉嘛！反正也是从山上打来的，不值什么钱，快收起来吧！再推让下去就没意思了。” “是啊是啊！来者是客，两毛钱不少了，一斤粮食现在才多少钱啊！” 众人你推我让僵持了好一会儿，领头儿的见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儿，就把一块钱收了回去。转手从口袋里面掏出来还有半盒的香烟拍在了四脚朝天手里。 “既然不收我那一块钱，那就把这半盒香烟留下吧！看你们今天打平伙，算是凑凑热闹吧！” 折中的效果再次出现，四脚朝天回头看了看几个损友，见大家眼睛都冒绿光了，这才乐呵呵的收了下来。 领头儿的见这边没出什么大事儿，还捎带着吃了点儿肉，身上暖烘烘的就带着同来的人在几人的送别下走了出去。 等看着这些不速之客渐渐远去后，成虎率先跑了回去。话说四脚朝天刚才收的烟放在炕上了没有拿出来。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谁知道后面回去的还有没有烟抽了啊！最惨的莫过于四脚朝天，这里毕竟是他的家，被留在后面关门了。 等他关了大门骂骂咧咧的回到家里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是烟熏缭绕的一片。还被呛的咳嗽了两下。不过等给自己点燃一支后，这些不适的症状就消减了很多。二手烟和一手烟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哎？你们说这狼骨头喂狗咋样？狗会吃吗？” “估计会吧！人都吃狼肉呢！狗吃狼骨头什么的不也正常吗？再说狼的那股味儿早就被调料什么的给压下去了，反正大家家里都有狗，带回去试试不就行了。” “哎呀！先别管这些了，咱们也赶紧吃饭吧！饿死我了都快。” “着急啥呀！先把这支烟抽完了再说，干活儿的时候哪里还有空抽烟啊！那不是都浪费了嘛！” 大裤裆捏着已经快要烧到嘴巴的烟头儿小口小口的，往往两三口才舍得往外吐一口的。 成虎拿起烟盒数了数，发现里面还有五支香烟，再数数人头，这也太贴切了。怎么这么巧呢！要是多一支出来，他第一个回来的搞不好还能中饱私囊一次呢！二桃杀三士的典故他也听老一辈的讲过这个故事。他这也是做善事呢！ “你可得了吧！小心嘴唇被烫了，一会儿吃肉的时候嘴都闭不上了。赶紧收拾收拾上炕吧！” 有了刚才的一次插曲，大家都有点儿怪隔壁多管闲事的意思。等狼肉端上了炕，众人一边儿狼吞虎咽，一边儿抱怨着四脚朝天的邻居。 “唉！二蛋啊！你以后要是娶了媳妇儿，可千万要小声点儿啊！别一不留神被人家给听了墙根儿了。” “滚的远远儿的，要不是今天老子叫的声音太大，谁能听得见似的。还有啊！杀年猪的游戏这是最后一次了啊！不带你们这么玩儿，闹的外村来的人都知道了。” “嘿嘿，我刚才就是提醒你让你媳妇儿小点儿声。” “滚滚滚，这是自己家，难道干点儿什么还得窝窝囊囊的不成？哎？大裤裆今天怎么了？怎么我们说话你也你参与进来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和我们说？” 正听着大家提到隔壁，大裤裆吃肉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这会儿听自己被点名了。手里的骨头没捧住，直接吧嗒一下掉进碗里面了。 “哎？你小子肯定有事儿没告诉我们。快说快说，是什么事儿让你心不在焉的啊？” 见大裤裆躲躲闪闪的不愿意多说什么，捡起骨头就继续啃了起来。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发有了兴趣。 “嘶~要说大裤裆的变化，应该就是在今天。” “没错，可今天咱们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啊！没见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啊！” “我猜测啊！是不是从他跑出院门回来之后这段时间里面发生的事儿啊！我那个时候就发现他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对劲儿了。只是当时没往深处想，这会儿再回想起来，这里面有问题啊！” 听到这话，大裤裆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让一直注意着他的几人立马就发现了端倪。虽然大家没有学习过什么玄之又玄的心理学，可这些肢体语言还是能解读一些的。 “哇！我猜对了。大家接下来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猜测。这里面肯定有大事儿啊！” “哎呀！行了行了，你们几个烦不烦啊！要是你们让一群人追着赶着给追出去，而你的裤裆还扯了，你是个什么表现啊！真是的，你们玩儿的太出格了不说，还反过来猜测我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堪的遭遇，真是搞笑。” 被大裤裆这么夹枪带棒的说了一顿，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因为大伙儿失误的缘故，让扯了裤裆的大裤裆不光出去飞奔了一会儿，还碰到了隔壁，这会儿又和人家见了一次面，心情不复杂才是假的。只是大家根本没有想到，大裤裆还有撅臀走露春光的一幕。 “哎？对了，刚才那一伙儿人是哪里的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啊！咱们村里民兵队的人我都认识，从来没有这几个。” “不知道，没见过，估计是又有什么任务之类的吧！等我晚上回去和我爸扫听扫听在给你们回话吧！” 正是狼吞虎咽的时候，谁有心情关心那些事儿啊！不过这狼肉吃起来味道还不错的样子，尤其是在缺少荤腥的年代。 林里接连三四块儿狼肉下肚，即便是骨头一端连带着的脆骨都嘎巴嘎巴的给嚼了下来。只觉的越吃身上越热乎，也不知道是肉太热，还是这么快就起作用了的缘故。 嗝~~ 随着四脚朝天的一个嗝率先打了出来，如同是一个什么号角，众人都放慢了吃肉的速度。不过等无意间看到四脚朝天前面堆着的一堆狼骨头的时候，林里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说今天不分着吃了，完全是因为这小子今天肉馋了啊！ “二蛋，你吃了多少了，感觉是我们的两倍了。” “嗝~~说话要说明白了，什么叫你们的两倍，是你们单个人的两倍才对。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一个人吃了总共的一半儿似的。完全是污蔑我啊！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食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呵呵，我觉得林里哥说的没错，你就是吃了一半儿。我们先来看啊！你这吃的都是肉大骨头小的，我们吃的是肉小骨头大的，尤其是林里哥，就知道捧着个腿棒子在那里啃，把骨膜都给啃掉了。他应该是吃的最少的了。” “就是，你看我，我这边就吃了两个扇板（肩胛骨，骨头呈扇形，且上面贴着的少），往这里一放也是一大堆，看起来多，可根本没吃多少肉。” “嗯嗯！” 只见四脚朝天面前堆着一滩细小骨头摞起来的骨头堆，虽然啃的都挺干净，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都是肉多的部分。 “唉！真是的，本来就是打平伙，吃多少不都看肚子嘛！你们这斤斤计较的，一点儿都不爽利，好像不知道我肚子大似的。” “哎哟，这还怪我们了？本来你就吃的多好不好。所以今天这些碗筷你收拾了吧！吃的多，责任也就越发壮大。” “这个决定好。毕竟这么长时间没吃肉了，你一下子就吃那么多，今天还没有其他的配菜。不好好运动一下，你那吃草的肚子怕是适应不了这么多的荤腥，小心滑肠子。肉毁了就毁了，可千万别浪费了才是。” “去去去，哪次的残局不是我收拾的。不过今天这个残局有点儿大，不如你们留下来帮我一起吧！我都吃的这么撑了，怕是干不完啊！” 第267章 悠闲的冬日（36） 四脚朝天对灶台上堆着的那么多碗筷也感到头大，尤其是刚刚吃完饭，哪里有干活儿的冲动啊！他被肚子顶的都弯不了腰了。 “别，还是留着你干吧！今天不想干那就明天。反正这个味儿香着呢！睡觉的时候闻着，估计晚上会睡的特别的香甜吧！” “这是什么歪理啊！越是闻着这个味儿才越发睡不着好不好，半夜会肚子饿的。” “唉！你也说了是半夜肚子饿，又不是现在肚子饿。所以剩下的那些赶紧给我们分了，别你来了兴致，又造上几块儿骨头，我们损失得多大啊！” 成虎丢下啃干净了的骨头，油手都没洗一下，用嘴嗦了嗦，直接就跳下地开始往自己碗里装自己的那一份儿。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响应，把想拦着大家哄抢的四脚朝天你一我一肘子的给顶出了锅灶范围。 “你们可讲点儿理吧！剩下的那些要平均分配的，哪里能这么抢啊！你们还讲不讲公平啊？” “二蛋，今天不平均分配，这可是咱们在河边儿的时候听你说的，这会儿吃完肉了想反悔了？我告诉你，晚了。” 成虎也不吃独食儿，给自己碗里装了冒尖儿的一碗干货后，又用汤汁填了填缝儿。也没有忘记其他几个吃的不多的兄弟，开始往大家碗里装。等四个人的份儿分完了，锅里还剩下差不多一碗的量，尤其是汤汁，那就更多了。这么看，也没有亏待了四脚朝天。毕竟场地、厨师、柴禾什么的都是人家提供的。 “嗝~~差不多了，天儿已经黑的这么厉害了，我们也该回家去了。要是回的晚了，媳妇儿锁了门我怕进不去了。” 林里听到进不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他现在身上燥热的厉害，估计今晚说什么也得进去。要不然火气太大，明天不长痘痘也肯定会上火。 “等等，先别走啊！还有两毛钱咋办啊？” “先留在你那里吧！咱们可是有五个人呢！那两毛钱没法分啊！” 说来也是心酸，五个这么大的人了，除了今天见到的这两毛钱，他们平时身上竟然不带一分钱的。没见这会儿四脚朝天听到这两毛钱归他管，整个人都没主意了嘛！ 撩起炕席放进去压了压，这里是人们能直接接触到的地方，越看越不放心。又想往碗柜里面放，但里面也没有个让人放心的缝隙，只能作罢！ 最后甚至想着往墙角的老鼠洞里面塞。还好被拦下来了。要是真的这样干了，也不知道再拿出来的时候会不会成了碎屑，或者去老鼠巢里面找钱去。这会儿又没有残币兑换的地方。尤其是这么小的面额，估计人家都不带搭理人的。 “哎呀！你都多大的人了，连个藏钱的地方都没有。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那是，听说结了婚的男人可惨了。我爹上次就是因为给自己藏了两分钱的私房钱被我妈打扫家的时候给翻出来了，那是当着我们兄弟媳妇儿的面儿一顿臭骂啊！后来要不是我爹哄的及时，认错态度又好，我妈差点儿去找我奶奶告状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好像我爹妈也来了这么一出。不对不对，好几出呢！” 眼看几人就要围绕着私房钱被发现这个主题聊开了，可林里还想着早点儿回家呢！急忙催促几人想办法安置这两毛钱。 “你们可都停一停吧！天都这么晚了，有啥事儿明天再说，赶紧把两毛钱找个地方放好了回家。一个个的，磨磨蹭蹭没个大男人样儿。” “林里哥，那你说咋办嘛！我这屋里能藏钱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放到哪里都不放心啊！” 林里接过四脚朝天手里两张小小的一毛钱拉展了，把四脚朝天推到炕上把他鞋脱了。再把臭鞋子里面湿哒哒的鞋垫儿撩起来，一只鞋子里面塞了一张进去。 “哎呀这个味儿啊！二蛋，你脚汗有点儿重啊！记得回去多泡泡脚，然后这鞋垫儿拿出来用火烤一烤，别把钱给泡坏了。即便钱泡不坏，这么大的湿气，对肾也不好啊！” “哎？这样儿行吗？放在里面会不会走路的时候甩出去啊！我有好几次走路都把鞋垫儿给出溜到外边儿去了。要不是有人和我一起走路，搞不好鞋垫儿都丢了。” 四脚朝天脚底得多厚的茧子啊！鞋垫儿跑丢了都感觉不到。还是说这小子的鞋太破了的缘故。 “是啊林里哥，这样儿不怎么安全，尤其是二蛋那个臭脚丫子汗大，把钱泡软了鞋垫儿那么一搓，估计都烂掉了，到时候肯定花不出去了。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两毛钱嘛！” “滚滚滚，你才糟蹋呢！说话这么不过脑子，那叫糟蹋吗？那叫浪费才对。” 林里琢磨了一下也对，就又把差点儿被糟蹋了的两毛钱抽了出来。唉！就这么垫了一下，钱上面就粘上脚汗的臭味儿了，辣眼睛。兜里是不能放了。 最后林里也没有办法了，干脆把炕席撩起来找了个最中央的位置放好，压在了下面。 “就这样吧！不就两毛钱嘛！你这里也没有别人过来，就咱们几个人是常客，应该丢不了。即便有人真的撩开炕席看，估计也不会撩的那么深入。” “也只能这样了，这些天晚上我都在，白天应该也没有人进来吧！这么多年了，没听说咱村里谁家进过贼。” 把这点儿小事儿干完了，几人端着碗，在黑黢黢的夜色笼罩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去。 林里回到家的时候，一家人都已经睡了，屋里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儿灯火。还好给林里留了门儿，要不然得跳墙头。 心情大好的林里路过修狗的时候见它看家护院的辛苦，大晚上的还在值班，就给它丢了两块儿骨头下去，见这家伙拖着铁链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嘎巴嘎巴的吃了起来，林里笑笑往家里走去。 把房门缓缓的推开，屋里就传出了问询的声音。 “林里？” “对，是我。” 听到淑芬警惕的问询，林里压低声音温柔的回复了一句。果然，淑芬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松了一口气。 “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啊？妈还说出去找你呢！要不是爸说下午见你在二蛋家收拾狼给拦下来了，早就揪着你的耳朵把你给牵回来了。”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什么叫牵回来啊！他林里又不是狗子，至于用这个动词吗？你换成了个揪也行啊！ “是一直没睡啊？还是刚被窝吵醒了？” “废话，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外面还留着门儿，我要是能安心的睡着就有鬼了。” 林里把碗放到一旁，在地上把衣服脱了，就撩开被子上了炕。 “哎呀！你去你那边儿睡去啊！我这边儿位置这么小，两个人太挤了。” “嘿嘿，就是要挤在一起才方便嘛！隔的那么远，啥事儿也干不成啊！” 林里坏笑着把有些朦胧睡意的淑芬弄的彻底醒了过来，正要继续把这个家伙推出去，结果发现林里身上火热的厉害。一时之间就有了些迟疑。但也正是因为这一顿，让林里有了更多的机会。 “别~” ~~~~~~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林里被一泡温热的童子尿给冲醒了。别说，小孩子温度高，一泡尿撒在身上，都觉得有点儿烫人。 “哎呀！这小子尿了。” “别瞎嚷嚷，要是把孩子弄醒了，你自己哄。” 早已经起来在地下干活儿的淑芬白了林里一眼，赶紧撩起小被子换尿布，看到林里也光着的时候，腾出手来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惩罚他这个没羞没躁的家伙。 “哎呀！别拧我大腿上的软肉啊！那地方可不耐疼。” “赶紧把裤子穿上，一会儿爸妈该过来看孩子了。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 林里恬不知耻的当着淑芬的面又晃了几下当做报复，见对方要直捣黄龙，赶紧一缩腰，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躲了起来。 但招惹了女流氓，哪里是躲起来就能躲过去的。淑芬把孩子的尿布换下来后，用力朝林里丢了过去。那湿哒哒的尿布带着一股子娃娃特有的味道就罩在了林里头上，谁让他现在裹着被子移动不便呢！这么大的目标，比套圈儿都简单。 “哎呀！这可是尿布啊！骚了吧唧的，你就往头上丢啊！” “切！不就是小孩子的嘛！再说了，就是大人的又怎么样？是谁昨晚非要人家~~” “停停停，这话可不兴往外说啊！” 林里听到淑芬就要把重要的事儿说出来，急忙张口拦了下来。唉！说来也是憋屈，昨晚淑芬的好朋友竟然来了，把林里弄的一点儿情绪都不敢有。最后忍不住了，只能央求人家想想办法。这也是为什么今早淑芬起那么早，而且嘴还容易秃噜的原因了。 “切！兴你做，还不兴人家说了。赶紧起床。都出外面浪荡了多少天了，也该给家里干点儿活儿了。” “干活儿？干啥活儿？洗尿布？” 要知道水可一直是林里担的。大冬天的家里除了这些事儿，还能有啥事儿啊！ “这不都快要过年了嘛！爸妈说别啥事儿都顶到那几天做，还不得累死个人啊！今天难得的碰了个好天气，正好把家里收拾一下。” “唉！又要过年了，咱们都要涨一岁。但不管时间怎么变，我依然是从前那个少年。” “呸！还少年，孩子都俩了。赶紧的，爸妈那边掏炕洞呢！你这个壮劳力得赶紧过去，别过去的晚了都没活儿了，那得多尴尬啊！” 听到真的有活儿，林里一个激灵就从炕上蹦了起来。把炕洞都踩的嗡的一声。 “你轻点儿，别把炕洞给跳塌了，这天寒地冻的，揭炕得多麻烦啊！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当爹的样儿都没有。” 林里也不生气，穿好衣服下了地，趁淑芬不注意，在他身上rua了两把，在对方羞恼的反抗中，踢着鞋子就跑到了外面。 到了隔壁房间的时候，就见灶台上的锅已经搬到了地上。林副书记胳膊上套着两个黑乎乎的袖套正在用破瓢从灶台和炕相接的地方一瓢一瓢的往桶里面舀草木灰。看灶台上掉出来的浮灰，也才刚开始干而已。来的正是时候。 “爸，咱家炕里面预留了多大的洞啊！值得您用桶来往外运。这洗桶都得不小的工夫了吧！” “当时修炕的时候就想着省点儿掏灰的次数，所以这里挖了个大坑，因为坑比较深的缘故，怕垮塌了，所以里面放了一口破瓮进去鞠着。你过来试试，这个可好弄了，都是烧的很干净的灰，一点儿都不沉。” 林里看着林副书记那黑黢黢的满是炉灰线条的脸，这话说的可是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啊！不过人家把破瓢都递过来了，不得不接手啊！ “爸您歇着，我来弄就行。” 林里刚接过破瓢，话还没有说完，林副书记顺势就一坐到了炕上。一边儿拍打着有些过劳的老腰，一边儿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噗噗的抽了起来。转眼就成了监工。 “行，年轻人手脚快点儿，别墨迹啊！这眼看就要到做午饭的时候了，耽误了吃午饭，你可又得多饿一会儿了。 话说你们年轻人啊，不要老是兴致来了玩儿的没个节制。昨天晚上那么晚了才回来。要不是我这边给你拦着，你妈都要出去喊你去了。说起来还是我出去溜达的时候，见你傍晚的时候在二蛋家，要不然还以为你让狼给叼走了。” 林里一瓢灰刚挖起来，就听到关于节制的话题，还以为是自己昨晚的事儿声音太大，把闺房里面的事儿给漏了，老丈人看不过眼说他呢！谁知道所谓的节制是这个说法，顿时松了口气。驴唇不对马嘴，果然容易闹笑话。 第268章 悠闲的冬日（37） 哗~~ 一瓢灰倒进桶里面，带起一阵黑色的灰雾。如此往复两次，就在林里脸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黑灰。再加上刚才被吓的出了一层冷汗，调和起来后更加没法儿看了。一张嘴就是一嘴小白牙。 “爸！我这一桶都挖满了，怎么里面还有那么多啊！” “年轻人不要这么沉不住气，不就是灰嘛！又不怎么重，一直往下掏就是了。赶紧的，掏的光溜溜的，这一次怎么的也能顶个大半年呢！” “大半年？” 一天三顿火，平均下来也得一个秸秆捆儿。冬天的时候消耗的就更多了。这么半年的灰储存下来，那得多少啊！ “爸，您不是说这个坑里面就一口破瓮嘛！这装的了半年的灰？别不是戏耍我呢吧！” “嗨！你小子一点儿见识也没有。台瓮知道吗？就是最大个儿的那种瓮。” 林里回头看着家里墙角处摆着的那口用来腌大萝卜咸菜的最大的瓮想了想，发现还是有点儿不够。 “看着不够？” “不够。别看它大，其实也没有多大，三担水也差不多装满了。” “嘿嘿~~咱家用的不是个破瓮嘛！” “对呀！破瓮那就更小了啊！” “笨，谁和你说破瓮就要比完整的瓮更小了啊！你得发散思维才行，这是用来装灰的，又不是用来放水。年轻人要有创新精神，不要把思维局限在这些单一的地方。要知道咱家炕洞里面放的这口台瓮，那破的可是底儿啊！下面还往下挖了不少呢！要不是破的地方太过于奇葩，实在没有办法修了，谁家舍得把它埋地下啊！” 我~~林里一口气差点儿咽下去，神他么破底的瓮。看着冒尖儿的一桶灰，再看看坑里面没什么变化的灰层，林里一咬牙提着桶就到外面堆肥的粪堆上把灰给倒了出去。因为选择的方位不大对，飞灰返回来又给弄了一头一脸，看起来狼狈的很。 回到屋里继续掏灰。进进出出跑了十趟，才舀到了破瓮底部的断口。又往下挖出两桶灰，总算是挖到了土层，结束了这个坑爹的工作。 要知道舀灰的时候人得蹲在灶台上。但破瓮的口可是在灶台里面的最低处，从这里一直向下探了那么深，撅着腚的往上舀灰，这个动作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把脑门儿上的青筋都给冲出来了。要不是早上起的晚没有吃饭，估计这么吊着，早就yue出来了。 “不错不错，往年我一次大概也就掏个七八桶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没想到你这第一次出手，愣是超越了我，还创下了咱家新的记录。你看你最后那几桶灰，可都是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年老灰了，闻起来那股子油烟味可重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该到了让位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时候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呐！想当年一口气耕七亩地都不带喘气的，村里人都说我有一牛之力，如今是不顶用了啊！恍如隔日啊！” 林副书记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忆往昔峥嵘岁月，把林里气的七窍生烟，你以为是写玄幻小说呢！还一牛之力。这官升半级就开始装模作样了，要真的扶正了，那可怎么办啊！让位于年轻人？怎么不先把棺材本儿交出来呢！ “嘿嘿，爸，您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也到了我们这一茬儿开始出力的时候了。还有啥活儿，您指派我就是了，您在旁边儿指点着点儿就是了。” “哦？这个真的可以有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突然想起咱们家里的土豆儿吃的差不多了，下地窖取点儿吧！把年前的土豆都留出来，反正你现在身上也脏兮兮的，不用白不用。” 林副书记把贴在耳边儿的矿石收音机挪开，也不等林里同意，率先就朝地窖口走去。 林里仰天长叹，把锅放到了灶台上，看着周身黑黢黢的灰，也跟了过去。 地窖以前林里也不是没有下去过。但这次可是冬天的时候下地窖。 林副书记到底是没有胆子草菅人命，先点着蜡烛吊下去等了一会儿，见灯还亮着，就一挥手让林里往下爬。 林里调转身体，身体朝后伸腿往下探着侧面墙壁上开的有些踩脱了倾斜的脚踏，歪着脚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挪动。等到了底部的时候，因为蜡烛还在燃烧的缘故，所以视线并不怎么受影响。而且内里空气潮湿，浑身都有一种湿哒哒的感觉，很难受。因为长时间的封闭，空气虽然有些污浊，但带着泥土的香味，空气闻起来反而有些舒服。 但也正是因为光线照射，当林里探头看到里面的场景的时候，起了一身白毛汗。 只见一个个土豆的上面都直挺挺的长满了白生生，一根根直冲天际的洁白嫩芽，灯光照上去仿佛羊脂玉般的洁白。有些因为长的更快的缘故，已经吊起了一个个有龙眼大小的小土豆，看起来欣欣向荣。 土豆儿堆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很有观赏价值的景物。但这可是在地下，尤其是地面还有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纯黑臭虫在那里爬啊爬的，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密集恐惧症尤其如此。 “我要放箩筐了啊！” 馊~~ 林副书记这个家伙似乎是要捉弄林里似的。话音刚落，林里也刚抬头，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就遮住了洞口的那一片天，随后带着风生和墙壁上刮下来的土就掉到了林里头上。砸的林里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要不是条件反射用胳膊挡了一下，这会儿只怕是要晕过去了。话说谁家往下放箩筐不是用绳子往下吊啊！怎么会直接往下丢呢！ “怎么了？落地的声音不对啊！是不是砸到人了？” “爸！我没事儿。” 唉！这去哪里说理去啊！要是承认被砸到了，搞不好又是一顿训。 林里揉完了脑袋，蹲着往里面挪进去。土豆儿发芽率很高，而且都纠缠到了一起，不分彼此。林里挑高处的土豆摘出来把芽掰掉，估摸了一下，最高的竟然有二十多厘米。 “爸，土豆儿长芽了，这个怎么办啊？” “别在里面剥，放在箩筐里面先提上来，到了上头再剥。要不然剥下来就直接烂在地窖了，到时候都不好清理。” 林里用力从那一堆土豆儿上一把一把的往外撕扯土豆儿，有时候一提就是一片。因为土豆芽茂盛的缘故，把一只箩筐填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二十枚土豆。 把箩筐挂在吊着蜡烛下来的绳子上，林副书记一发力，呲溜呲溜两下就把箩筐吊了上去。看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人家了，绳子已经提前放下来了。 在反复装土豆儿的过程中，林里也忍着恶心踩爆了几只意图靠近他的黑黢黢的臭虫，看着那白生生爆出来的东西，冷颤一个接一个。同时那令人厌恶的味道也让里面的空气难闻了起来。不过事情到这里差不多也结束了。 所以当林里顶着一身灰和一身潮湿的土上到地面的时候，见林副书记在那里剥着土豆上的嫩芽，也找了个地方一坐下来帮起了忙。 “爸，那些长出来的小土豆儿咋办啊？是要丢掉吗？” “丢啥丢啊！那不是粮食啊！你看看这土豆儿一个个的皱巴巴的，都像是虚脱了似的，就知道长这些东西糟蹋了多少好土豆儿。” “哦？这个难道能吃？可是这个好吃吗？我从来没有吃过哎！” 林里捏起一枚鼓囊囊的小土豆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小，有些反季节之外，也没有别的奇异的地方。直接蒸熟了像是吃龙眼似的一口一个那多爽啊！还不用吐核儿。 “屁！这些都是不见天日的东西，那怎么能用来吃呢！老一辈可是最不待见这个东西。” “不见天日？现在咱们不是把它们弄上来吗？这一晒太阳不就见天日了？” 林副书记扭头白了一眼林里，这都是什么神仙发言。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这么无知呢！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我问你，这些土豆儿是怎么长起来的啊？” “当然是那个大土豆儿发芽之后长起来的啊！” “那这土豆儿都没有埋在土地里面，它是从哪里吸收的肥料长这么大啊？” “这个还不简单，你看这大土豆儿一个个皱皱巴巴，捏起来还是虚腾腾的，那肯定是被这些小土豆儿给吸干了啊！” “对了。咱们庄户人家种地都知道，哪有庄稼不晒太阳就能长起来的啊！这不符合天地造化，所以对这种不见天日的东西视之为不洁。所以吃你就别想了。 以前吃不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吃过，但是吃完之后就拉肚子拉个不停，去了半条命呢！不光没顶饿，到头来还把肠胃清空了病了一场，人差点儿没保住。所以你还是乖乖儿的吃这些皱的蛋皮似的土豆儿吧！” 啧啧，能从林副书记嘴里听到“蛋皮”这种比较粗俗的语言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这也说明了林副书记对这种影响食物储存的变故十分讨厌。 “爸。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啊？看起来还不错啊！难道丢到大门口堆肥？会不会太浪费了啊！” “当然不是丢掉了那么简单，一会儿掰完了嫩芽之后，你把那些小土豆儿挑出来送过去喂驴去。这会儿正好冬天了，没啥好草料吃，正好给大牲口加加餐，补充些营养。” “不是。这牲口能吃，人不能吃？” “你傻呀！牲口多大啊！稍稍的吃点儿没事儿，人家扛得住。人这么小个儿，还是算了。别问了赶紧干活儿，别一会儿你妈回来了咱们还没干完呢！到时候该骂我了。” 林副书记提醒下，林里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是想到今天没看到丈母娘，就有些好奇。 “你妈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村里有户人家压粉条呢！就给叫过去帮忙去了。” “哦？压粉条？那户人家还磨粉面（土豆淀粉）了？咱家压不压？” “那户人家压的不多，我干脆让你妈带了一些粉面过去搀着一块儿压去了。反正也是同宗同族的亲戚，占便宜就占点儿吧！” “您可真大方，这么珍贵的粉面说送就送了。” “唉！那户人家条件一般，今年又碰上儿子娶媳妇儿，本来也凑不出来几个菜，多压些粉条也能多拌个凉菜出来，凑合凑合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事宴了。” “哦？您过两天又要去吃席了？” “嘿嘿，羡慕吧！” 虽然知道这会儿农村的席面儿也就那么回事儿，连后世学校食堂的菜品都比不上，不过能去吃席凑凑热闹也不错。当下林里就乐呵呵的看着林副书记，谁知道林副书记一摆臭脸，反过来把他训了一顿。 “去啥去啊！你就和你妈他们在家自己吃吧！想吃肉又不是没有，粉条咱今天也压啊！” 林里还以为是林副书记不想带自己过去呢！正打算反驳，才发现人家话里有话。 “怎么的？这娶媳妇儿支应人去还只叫一个人？这会不会有点儿不好啊？” “啥好不好的。家里穷，所以没有钱大办。但是又不能真的自己家摆两桌凑合，那人家新娘子家里也不让啊！所以就折中了一下，亲的近的全去，远一些的干脆就支应些个一家之主什么有直接亲戚关系的，其他人就算了吧！” 一想到后世家里娶媳妇儿，就连其他孩子们的亲家一家或者更远的亲戚都能带着家口过来吃席，林里就觉得许多礼法的出现，也许是因为资源的匮乏才不得不做的妥协。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对，可多少有些关联。 “哦~这样啊！那您去吃香喝辣的去吧！到时候我和妈他们在家炖野鸡吃就是了。等您回来的时候，肯定给您留一份儿。” “切！比我吃席都吃的好了。好像多委屈你似的。去吧去吧！土豆芽掰的差不多了，你收拾收拾喂驴去吧！早去早回啊！一会儿回来帮我做午饭。” 第269章 喂驴 林里刚提着放有小土豆儿的箩筐出门，就听到后面林副书记的叮嘱，差点儿一个踉跄给摔倒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丈母娘有事儿出去忙活，家里的活儿也开始搞摊派了吗？林里用煤气灶什么的做个饭还成，用灶台？那能吃吗？ 村里集中养驴的地方距离林里他们家不算远。这几天天气又冷，野外也不见得有多少干草能让驴吃，所以就没有放出去喂养，而是解了皮索直接养在了棚里。自然像倒霉小伙儿那种放驴的值日也暂时停止了。 林里到达驴棚的时候，负责给驴填草的人不在，也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 生产队的驴见了人一点儿都不怕生，伸着脖子就盯着林里手里的箩筐看。毕竟这里每天生张熟魏的，不知道多少人来往，而大多都是给它们送吃食的。甚至还有一头驴伸着脖子吼了一段儿，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别急别急，你们这几个驴货，看见吃的就翘尾巴，也不认认人。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吧！等开了春，送粪耕地什么的有你们忙的了。” 林里将一颗伸过来的驴头打开，把小土豆儿均匀的在几个驴槽里面放了一些，见驴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抢着吃，没空再应付他，顿时觉得这牲口没有礼数。 不过闻到人家咀嚼出来的汁水冒着清新的味道，就觉得这和吃水果似的没什么区别。要知道这会儿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充足的水果了，来这里这么久了，林里还真的没吃过什么水果啊！想到这里，一时食指大动，打开驴头又从驴槽里面挑选出几个小的在袖子上擦了擦，打算尝尝味道。反正带过来这么多，吃点儿回扣也正常。再说了，尝尝又不会毒死人，要真的拉肚子，顶多是个通肠排便的效果。和排毒养颜胶囊估计效果差不多。 “哎呀！林里哥，你这怎么饿成这样了，还和驴抢吃食了怎么的？” 林里把擦干净的小土豆儿伸到了嘴边儿正要往下咬，反正有驴在那里伴音，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但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见是成虎过来了，这才放松了心情。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添油加醋的传出去，不定被人怎么看待呢！ “嗨！这是今天从地窖里面搜罗出来的小土豆儿，见驴吃的挺有滋味的。我还没有尝过它的味道呢！所以打算试试咋样。对了成虎，你不在家里待着，过来干嘛啊！” 成虎把用破布盖着的箩筐撩开，露出了里面的小土豆儿说道。 “我们家今天也从地窖取土豆儿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气候好的缘故，地窖里面湿哒哒的，往年怎么说也得开春前后的时候土豆才能长出这种小土豆儿，谁知道今年还没过年呢就这样了。害的我掰了好一会儿呢！” 成虎一边儿说话，一边儿给驴槽里面又均匀的添了一些小土豆儿进去。看的一旁的林里有些牙碜，看向吃的口齿生津的驴有些同情。话说体量再大的牲口，也吃不住这么吃吧！万一闹个什么病症出来，那还不得得病甚至是死亡啊！尤其是医治人的医生都少见的年代，更别说牲口了。 “哎呀？林里哥、成虎，这么巧啊！你俩也过来了？” 林里和成虎一回头，就看到了同样提着一个箩筐过来的大裤裆。和成虎不同的是，这家伙的箩筐上面没有破布盖着。而且里面是满满一筐的小土豆儿，都快冒尖儿了。 “你也是来喂驴的？” “你家今天也去地窖取土豆儿了？” 见两人同时发问，大裤裆一一进行了解答。和两人不同的是，大裤裆家里见土豆儿长芽了，干脆又下去了两个人，在地窖里面把所有的土豆儿都掰了一遍芽，所以出产的小土豆儿才这么多。 “嘶！！你说~~这人吃的多了得病，这驴要是吃的多了，是不是也得得病啊！” 大裤裆正提着箩筐打算往驴槽里面倒小土豆儿，听到林里说话，就先停了下来。在三人还未有人说话的当口，大口袋两个发肿的眼泡也提着一个箩筐走了进来。四人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了后面四脚朝天咋咋呼呼的喊着“大口袋等等我，相跟着一起啊！”的就提着箩筐冲了进来。 几人今天没有约着出去一起玩儿，谁知道这会儿在驴棚里面又凑到一块儿了，各自看了看其他人手里或满或空的箩筐，同时开口道。 “你们也是来喂驴的？？”x5 “对呀！”x5 “你们也今天下地窖取土豆儿了？”x5 呸呸呸~~ 很有默契的几人相撞了几次后纷纷开始吐口水，和女的撞一块儿那叫缘分，几个基友撞一块儿就有点儿恶心人了。只是几人的反应也太神同步了。 “不是，你们怎么今天也取土豆儿啊？这事儿还找算命的看工夫了怎么的？” “大口袋你可别瞎说啊！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不过也对啊！今天是啥日子啊？这都能撞一块儿？” 成虎口口声声说不讲迷信，可话里还是有那个味儿。不过这会儿大家也没有深入的想这些，而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样，大家先别喂了。我去大队那边汇报一下情况。生产队的驴可是一笔不小的资产啊！你们在这里拦着点儿，要是有人还来喂东西，记得拦着点儿。” 成虎自告奋勇当先跑了出去，林里他们几个干脆在驴棚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一排闲聊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还没有到来的缘故，公驴那啥没什么反应。几人的话题没有往这边引。 正如成虎所言，生产队的驴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动力来源，能顶几个壮劳力的存在，一点儿小毛病都出不得。没过几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刚看向门口，就见成虎带着一群人过来了，有今天值日的驴馆，也有村里的干部，也有看热闹的村民。浩浩荡荡好一波人。 “咋的了？你们喂了多少啊？” “没多少，我和成虎加起来也就半筐，还是均匀的撒在几个驴槽里面喂的，一头驴吃不了多少。他们三个是后面过来的，我和成虎见事情不对，就先拦下来了。前面来过几波人就不知道了。” 来人看了看几人的筐，满意的点了点头，最起码没吃进多少东西。而且后来还给拦下来，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行了，你们先带着东西回去吧！这两天别过来喂驴了。对了，那个谁，顺便去大队说一下这边的情况，用大喇叭通知一下村民们，这两天别乱喂。小心出了事儿。” 见有人负责了，林里几人也就带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只是后面那三个家伙来的晚，没投喂出去。这会儿正提着箩筐发牢骚呢！ “唉！早知道早点儿过来了，这下子还得带回去。这一来一回浪费多少力气啊！有这空余时间，在家里躺一会儿不好吗？” “你要是喂了，驴吃死了怎么办？到时候小心让你拉犁。” “嘿！拉犁也不是我一个人拉啊！到时候大家一起拉多好。前些年吃大锅饭的时候才好呢！想吃多少吃多少。哪里像现在啊！家里做饭抠抠索索的，都没吃过几次饱饭。要是没有野味儿打底打个平伙什么的，我估计现在我能虚弱的倒下。” 没想到大裤裆还有这样的觉悟，林里朝他伸了个大拇指。 “对了，你们要把这些东西再带回去吗？” “唉！不带回去咋办啊？让我丢了我也不敢啊！这怎么说也是粮食啊！前两年的时候都没有吃过。” “废话，那两年土豆儿这个时候早就吃完了，还能等到生芽？” 大裤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对啊！ “唉？大口袋你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赶路，是怎么了？看你两个眼泡红的不像话，是不是昨晚和你家凡凡挑灯夜战了？”成虎话音刚落，精神萎靡的大口袋抬起头白了一眼。 “别乱说啊！还不是你和林里哥昨天造的孽，我回家还没靠近凡凡呢！凡凡就炸毛了，差点儿钻到耗子洞里面去了。” “哈哈哈~~” “有没有被吓尿啊？” “滚滚滚，我们家凡凡坚强着呢！躲在缝纫机踏板上一动不动，朝我犬吠的时候那个声音啊！大着呢！一听就知道是一条健康的好狗子。” “对，健康好啊！将来长的大点儿也能多陪陪你嘛！” 几个损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个个的都笑的前仰后合。挤眉弄眼的给大口袋胡乱出主意。这都是什么神仙人物啊！就因为一条狗的事儿，竟然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不知道那玩意儿有锁吗？可不敢来硬的。 “滚滚滚。我家凡凡是公狗好不好。你们别瞎猜啊！好像我是什么禽兽似的。那得什么审美啊！对狗都能下的去手。你们的思想真龌龊。” “哎？大口袋你说的啥啊？我怎么听不懂啊？啥下手不下手的，我怎么不明白啊！” “对哦！大口袋，你想对你家凡凡怎么下手啊？” 大口袋见自己被耍了，后抬腿朝几人各踹了一脚，总算是报复了一点儿回去。不过这个动作怎么那么像公狗撒尿呢！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行了，这两天估计你也不想回家“吓唬”你家凡凡，毕竟那么个小东西经不起吓唬。去我那里和我做伴儿吧！反正我也就一个人住。还有啊！这些小土豆儿带不回家，要不干脆放到我家吧！到时候咱们在灶台灰堆下面埋上一层，烤出来应该挺好吃的吧！就是有什么毒素，估计让火一烧也没有了。” “啊？二蛋，知道你嘴馋，可你也别乱来啊！好像吃这个中毒的人都是吃生土豆儿怎么的？要是熟了就没毒了，谁家舍得送过来喂驴啊！” “切！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谁都知道苦杏仁儿有毒，可还不是用火铲烤着吃嘛！不过成年人一天吃个五六颗就没事儿。还有啊！老话不是说“李树底下埋死人嘛！”，也没见谁不吃李子怎么的。就灶台里面用灰埋上一层能有多少啊！五个人分一分也没多少，算下来和一头驴吃的差不多。” “滚滚滚，别拿驴和我比。再说了，那一头驴吃那么多没事儿，人也能吃那么多？” “哎呀！不是不是，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啊！以驴那么大的身量吃那么多都没事儿，咱们虽然身板儿不如驴，但是吃相应减少的量不就行了。即便有点儿什么症状，估计也轻的厉害，完全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二蛋说的的确有点儿道理，这会儿虽然不怎么缺吃的，但是这种“新鲜”的、水灵灵的小土豆儿好像还挺好吃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赞同了二蛋的想法。 把东西送过去之后，林里就赶紧回了家。路上的时候还想着中午饭要怎么参与的时候，进门才发现丈母娘已经回来了。随之还带回来好几坨盘好的有些发黑、不是那么雪白的粉条在屋里地上的帘子上。 有中性笔芯儿粗细的圆粉，也有三四股圆粉合起来的扁粉。嗅一口粮食的纯香味，林里默默闭上了眼睛。这可不是后世那种不知道添加了多少添加剂加工出来的粉条，一点儿粮食的味道都没有，顶多就是个果腹的东西。中看不中吃。 “怎么的？闻起来香啊！” “嘿嘿，妈，咱们中午吃什么啊？这新压出来的粉条就是香。” “你都这么说了，中午还能吃啥啊？我打算烙点儿饼，再调点儿圆粉，还有啥想吃的啊？” “没有了没有了，这些就挺不错的，这么吃就挺好。有粉条有饼的，再加上妈您的手艺，那就更完美了。” “切！小小年纪就知道拍马屁。你爸的嘴要是有你一半儿的会说，我这心情啊就不知道有多好了呢！” 第270章 糠饼 听丈母娘开始编排林副书记，这个话题林里哪里敢参与。古往今来参与进帝王家事的臣子可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林里想到这里，急忙低头将箩筐放到了外面，刚才看见粉条有点儿嘴馋，竟然把箩筐也给带进家里了。 洗手打算到灶台前帮忙。但是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林副书记给拽出了院外。还以为刚才的事儿让人家给听到了，只觉得后脊梁凉飕飕的。 当看到林副书记从身后拿出一支秃的就剩下根部的笤帚的时候，林里只觉得腿都有点儿软。话说那个年代打孩子用的无非是鞋底子、鸡毛掸子、皮鞭、皮带，还有就是这光秃秃的笤帚疙瘩。抓着笤帚光秃秃的头部用那扎的紧实的把儿往身上抽，顺手又解气啊！ “爸~~你这是打算干嘛啊！我也没做错事儿啊！” “啊？看你身上脏兮兮的打算给你打扫打扫，你想啥呢！” “呼~~那您拿个好一点儿的笤帚过来啊！这个秃毛笤帚一看就是用来打人的啊！” “呸！看你啥也不懂。对你身上这种脏东西，用这种秃毛笤帚效果才好呢！哎？你是不是做错事儿了？怎么腿都在抖啊！” 林副书记拿着笤帚开始从上到下的打扫，到林里腿部的时候，疑心大起。 “没有啊爸，我还以为您嫌弃我回来晚了，没赶上做午饭的时间就要教训我呢！” “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我讲理的好不好？还污蔑我用笤帚疙瘩打人？我看你小子是皮痒痒了，我给你松快松快。” 林副书记说完话，就在林里上一边儿来了一下，打的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林里直挺挺的生受了。越反抗打人的只会越发兴奋，林里也不上这个当。 “这么大人了，身上脏成这样也不说打扫打扫。对了，不就是去驴棚那里倒个东西吗？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啊！是不是怕和我一起做饭，所以路上磨洋工来着。” 扫衣服上的脏东西，这活儿干起来和搓澡似的，不同的是人还穿着衣服，而且还站着。林副书记刚扫完后背，就拽着林里转身面对着他。两人距离挺接近，加上这样的问题，林里的目光不敢躲闪。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后，林副书记压根儿不信。 不过村里的大喇叭这会儿刺啦一声后传出了喂喂喂的试音声。知道是村里有事儿宣布，丈母娘都从屋里跑出来站在院里，三人屏气凝神的听了一次后，就都各自干活儿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村里反应挺对的。这么做也对，往年的地窖可没有那么潮湿啊！看来今年土地里面水分足，要不然也渗透不到那么深的地窖里面啊！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啊！” 林副书记拽着林里转了几次身，把身上扫的干干净净的。这才放他进了屋里去帮忙。 林里初中的时候读过一篇新概念中学生作文。对里面父亲大老远徒步给在寄宿学校上学的女儿送干硬白面饼和咸菜这一段儿很感兴趣，尤其是一搪瓷缸热水就着吃，看文字就觉得口齿生津。 从那之后一直想着有机会了一定要尝一尝，可惜一直没有人给他做。主要是父母都说那不好吃，家里又没有养鸡喂狗，做了浪费东西。当然，林里喜欢吃的不止那一种，还有伴随着老年人讲古常出现的糠饼。 这会儿见丈母娘正在和面，就知道今天吃的是死面饼。再一想到家里还有从磨坊扫回来用来喂鸡的糠，顿时就有了想法。 兴冲冲的跑到闲房舀了一碗糠回来后，丈母娘看了一眼有些诧异，还以为他是要忙着喂鸡。 “林里，鸡食早上的时候就拌好了，不用新拌。” “妈，我一直听老一辈说以前日子艰苦的时候吃糠饼，把我讲的挺馋的。今天正好您要烙饼，所以我特意找了这么点儿东西过来，您正好捎带手把它烙了算了，也满足一下我多年的心愿。” “噗呲~~还多年来的心愿，你才多大岁数啊！你这城里来的估计过的不错，没有吃过那个。前几年的时候，人饿的厉害了，连个糠饼都没有。过来吧！反正这边儿的事儿也差不多了。正好给你处理一下。” 糠是粮食加工的时候从上面剥下来的外皮，说起来就是人体不能消化的纤维素，碎碎的，摸起来特别的虚，一抓就塌陷下去了，和场面上面那些碾场的时候被碌碡压成碎屑的秸秆儿特别的像，说一模一样都有人信。这么说可能没有多少构思的基础，糠和炸东西吃的时候外面裹的那一层面包糠有些像，但是比那个要柔软的多，也更加不适合人类吃。 丈母娘接过林里手中放满了糠的碗，往空了的面盆里面倒了半碗进去。 “妈，要不全做了吧！这看着也没有多少啊！往实了一摁那就更少了。我一个人吃的了，不会剩下的。” “你呀！就是年纪小，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行吧行吧！那就听你的，享福不好享，这吃苦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丈母娘把碗里面的糠全部扣进了面盆里面，又添了些水进去，搅拌了两下后大部分糠都粘合成了一个个的小团，看起来和喂鸡的食物差不多。 丈母娘又用力和面似的和了两下。但是因为全部是糠的缘故，总也和的不是那么紧实。见丈母娘要往里面加面进去，林里急忙拦了下来。 “别呀妈！我喜欢纯洁的。这加了面进去，那就不是纯粹的糠饼了。反正也就是尝尝，要是不好吃，不正好拌在鸡食里面喂鸡嘛！这也不算浪费。您要是加了面粉进去，我不吃也得吃了。” “哦！这么说也对，行吧！唉！你看看，这和面都和不到一块儿去，你要是能吃出个好儿来，我就真的佩服你了。” 丈母娘做了多少年的家务了，一碗糠很快就分别搓成了一个个圆球，随后按压后放到了一旁，等一会儿烙饼结束后就放到锅里面烙。 林里点了餐，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在丈母指派下，用刀切了半坨圆粉下来放到了一个小盆里面。随后食盐、葱花、酱酒、醋这些简单的调料一加，再倒上一丢丢的食用油，稍稍添些凉水冲开，用筷子一扒拉一盆调粉就这么做成了。 看着那没什么油水且寡淡的调粉，林里竟然不争气的吞了口口水。怪不得都说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方式了呢！这个闻起来是真的香。 “林里，别啥站着了，过来帮我烙饼来。” 不知道老两口是不是闹别扭了，林副书记就在门口蹲着抽烟，结果叫了林里过来。 “妈，我干啥！” “火候儿不好控制，烧火用不上你，额~~你去往炕上准备拿碗筷吧！” 林里无语的开始准备布置吃饭的家伙事儿。闻着空气中带着丝丝油香味的面饼香味，干活儿干的很起劲儿。除此之外，林里每隔一会儿还要到灶台前看看糠饼的进度，心里有着隐隐的期待。 “吃饭啦~~” 随着丈母娘一声大喊，一家人围坐到了炕上。林里刚刚坐定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烙的外表有些焦黄，散发着草本香味的糠饼放到了嘴边，咔嚓就是一口。 “哎？妈，林里吃的那是啥啊！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啊！” 淑芬的筷子刚要夹一块儿饼进碗里，就见林里咔嚓一下将看起来焦黄的不认识的饼咬的多了一个缺口，冒出来的带着粮食香味的热气让人食指大动。 “那是糠饼。是林里自己说从老一辈那里听说的一种吃食，据说很好吃，馋的他今天说什么也要尝尝。” “糠~~糠饼？不会是喂鸡喂狗的那个糠吧！” 丈母娘瞪了正要幸灾乐祸的淑芬一眼，就听到林里那边动静不对。转头一看，林里竟然被噎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了，正在那里张大了嘴巴艰难的呼吸。至于那块儿糠饼，早就被丢到炕上去了。 “哎呀！这是噎着了，你们赶紧摁住他给他拍背揉胸口，让他别乱动，我给他~~灌调粉的盐汤。” 丈母娘本来要下地去水瓮里面舀凉水过来给林里把卡喉的东西送下去，但是一看到放调粉的盆，立马改了注意。 在一家三口的分工合作下，林里被摁住灌了大半碗的盐汤。感觉喉咙那里干涩的异物在盐汤的浸泡下渐渐松动，林里顺势喉咙猛的一用力，终于把它咽进了肚子里面。 “啊~~差点儿噎死我。咳咳~~” ~~~ 淑芬发泄似的用力在林里后背又拍了好几下，这才一脸不满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多大的人了，吃饭都能噎着，真是奇了怪了。当时咱爸怎么就看上你这么女婿了。” “咳咳~~不怪我，那糠饼别看闻起来有点儿香喷喷的，可干涩的很，嚼也没什么用，根本嚼不烂。” “废话！那是糠啊！你以为是什么？还尝尝味道？尝味道你让妈给你做那么多？你就是没溜儿~~以前刚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这会儿熟了，坏毛病都暴露出来了。” 本来淑芬还想着也试试味道，毕竟今天做了那么多，当时心里还有点儿感激林里的“细心”。不过这会儿反应完全变了，这么的东西还敢一次做那么多，不是有病是什么？白一眼都是轻的了。 “我这不是舀了一碗糠过来嘛！心说做的多点儿大家一起尝尝，怎么说也是个以前没有吃过的东西，万一吃对劲儿了呢！” “切！要是好东西还会用来喂鸡？你见过谁家用白面喂鸡的？看看你那个糊脑子，还是城里人呢！怎么傻乎乎的，一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 林里心中冷笑，等我今晚调整好状态，让你尝试一下林氏72式的厉害，不喊爸爸不放过的那种。 啪~ 林副书记用筷子打了淑芬一下以示警告，随后夹了一个死面饼到自己碗里。吃饭就吃好吃的，非要抓着那么一个糠饼不放，这不是有病怎么的。 “唉！当时糠饼那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吃的，那玩意儿干的厉害，吃的时候容易噎着，所以都是一口糠饼一口凉水才能吃的进去。吃进去都这么麻烦，那往出拉就更麻烦了，肚子胀的厉害，但把脑门儿憋碎了都出不来，有用手指的，还有的干脆用棍儿往外~~” “停停停，别说了，吃饭呢！这么大人了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真是的。” 丈母娘白了口无遮拦的林副书记一眼，众人这才开始专心的吃起了饭。 有了这么一次不美好的经历，糠饼彻底被冷落了下来。林里虽然只吃了一口进去，但糠饼是个什么货色他也深入的了解过了，所以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吃饭。因为很久没有吃过调粉的缘故，林里一连吃了两大碗。嘴巴贴着碗边儿吸住一头儿直接吸溜吸溜的往肚子里面吸，吃的那是一个不亦乐乎。和棒子吃方便面似的，嚼断就是有罪。 “别那么吃，要往断了咬，还要细细的咀嚼才行。要不别看这会儿吃的欢，等你下午的时候就知道苦头了。” “苦头？不就是吃个粉条嘛！能有什么苦头啊！” “切！那么劲道、那么长的粉条你都不咀嚼一下就下肚，到时候会往上蠕的。” 嘶~~听到“蠕”这个动词，再加上长条的圆粉，林里竟然想到了四脚朝天那个家伙的蛔虫，刹那间就有些恶心了起来。身体不自主的干呕了一下。而这也被林副书记当做林里吃粉不咀嚼的不良后果了，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后就继续吃饭去了。 午饭过后，林里亲自把几个糠饼拿着到鸡圈门口对准喂鸡的石槽用力揉碎丢了进去。看着这些能生吞石子儿的扁毛畜生争先恐后的抢着吃，郁闷的朝门外走去。心说下午大家应该没事儿了，聚一聚找个乐子玩儿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271章 驴粪蛋子 到四脚朝天家里的时候，四个损友果然都在，而且都在炕上摊着呢。林里到了之后，四脚朝天就兴奋的嗷的一声从炕上跳起来跑了出去，看的林里一愣一愣的。 “这是怎么了？是蛔虫又发作了吗？都没去打猎了，他还不吃药？” “林里哥，二蛋多聪明一个人啊！听说家里不让进山打猎去了，宝塔糖早就吃上了。” “哦？这么说这是药效上来了？” 林里刚说完话，刚才冲出去的四脚朝天就跑回来了。林里心说这么快？脱裤子的时间都不够吧！难道是跑的慢了？那得多脏啊？ “屁的药效，咱早就没有那个病了。来来来兄弟们，咱们五个人终于集齐了，要开始喽！” 林里还以为这是要召唤神龙了，但连个仪式都没有，谁知道下一刻四脚朝天就召唤出一条火龙来。 所谓火龙也就是四脚朝天从灶台里面抽出一根冒着红火的秸秆儿而已，似乎是等了很久，率先将一支香烟点了起来。 “赶紧的啊！不是说咱们五个人到齐了之后咱们就开抽的吗？一个个的别愣着啊！赶紧的。” 当得知是抽烟之后，林里顿时失去了兴趣。不过还是接住了抛过来的一支香烟。吸了一口适应了味道之后，就脱鞋上了炕。 “不就是烟嘛！你们抽就是了，还非得等我过来啊！不用这么客气。烟嘛，抽嘛！”、 “这哪里是客气啊！这是因为分的不均匀。我们四个人分五支烟呢！” “分着抽不就行了？各自负责各自的东西。” “哈哈哈，林里哥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啊！你是过来找我们玩儿的吗？” “当然是找你们玩儿的啊！要不然我过来~~~” 咳咳~~~ 成虎深吸一口烟后吐出来，当从鼻孔吸进去的时候，面色一变就剧烈咳嗽了起来。抽过烟的老铁都知道，喉咙里面有烟的时候咳嗽，那个拉伤的感觉很难受，特别的刺激。 “哈哈哈，成虎都是老烟枪了，还会被烟给呛着了，真是笑死人了。” “你们别这么说，万一人家是晚上吸别的东西吸多了秃噜嘴了呢！” “哎？吸什么啊？” 林里见大家面色各异，看来不知道过滤嘴的尺寸是根据女性的尺寸设计出来的。不过这么说也对，现在抽的都是没有过滤嘴的香烟。面对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林里吐了一口烟掩盖自己的表情。先把这茬儿糊弄过去再说。 另一边，成虎一顿咳嗽，停下后擦了擦嘴角和眼角。拿起烟头儿就要往嘴里送。 “成虎，你真是超勇的啊！都咳嗽成这个三孙子模样了竟然还要抽，佩服佩服。” “屁的佩服，我觉得今天这香烟的味道不对劲儿啊！我这不是再吸一口尝尝味道嘛！” 成虎把香烟拿到眼前细细的观察着！随后又细细的吸了一口进去品着，看样子是想找到引起自己刚才咳嗽的证据。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难道就是老一辈常说的“球不行怨人家炕不平吗？”。啊？你自己呛着了，反过来找人家烟的问题，你也太搞笑了啊！” “噗呲！二蛋你个碎嘴，差点儿让我也步了成虎的后尘。” “成虎，今天的烟怎么了？感觉挺好抽的啊！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成虎品了一会儿后把把烟吐出来，脸抽的皱巴巴的。烟头儿摁灭了，随后就撕开了烟纸，将里面黄灿灿的烟丝倒到了空烟盒儿上面。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纷纷摁灭了香烟，毕竟看热闹的时候容易分神，香烟就这么干着着挺浪费的。 “啧！这不都是黄灿灿烟丝的吗？没有啥问题啊？” “嗯！烟丝嘛！不都是这么个模样嘛！那旱烟的烟丝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模样。只不过人家是按压成了烟砖，扣下来之后为了往烟锅里面塞，人为的给割成沫儿了而已。” “成虎啊！你别不是想给自己戒烟找借口呢吧！” 几个人皱眉围了一圈儿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看出什么毛病。这会儿听四脚朝天说起戒烟的事儿，纷纷疑惑的抬起了头，话说他们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事儿呢！ “二蛋，咋回事儿啊？成虎好好儿的为什么要戒烟啊！” 四脚朝天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歉意的看着成虎，结果被成虎一瞪眼讪笑着没有说话。 其他人一看这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小团队里面哪能容忍这样的事儿，众人很有默契的就把成虎摁在炕上叠起了罗汉。 “哎呀！你们好几个人呢！这么重，别把我给压死了啊！小心烟盒儿，别把烟丝给踢散了啊！” “嘿嘿！反正你成虎也要戒烟了，啥烟丝不烟丝，踢翻了也算个完。快点儿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要是不说我们挠你痒痒。” 大裤裆说着就用小手儿在成虎咯吱窝里面掏了一把，把被按在身下的成虎弄的蛇一样的扭曲了起来。 “别挠我啊！这个不能说，就是家里的一些小事儿，你们别问了。啊~~哈哈哈~~” “不说话就一直挠，反正也知道你的敏感部位，小心让你小子笑断了气。” “啊~~饶命啊！我说我说。” 成虎终于还是忍不住这种摧残手段，没挣扎两下就投降了。原来敏感部位也是弱点啊！ “抽烟不光费钱，嘴里臭，还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媳妇儿就叮嘱我戒烟，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 “真的真的，不信你们问二蛋。” “问他干啥啊！他哪里是什么二蛋，他明明是软蛋好不好。费钱嘴臭我知道，这个对身体不好是怎么个说法，没听说过啊！” “到老了喘不上气啊！咱们村里老一辈儿的人里面不是很多嘛！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几人回想了一下村里几个老烟枪的现状，不光齁的厉害喘不上气，还老是往外吐痰，很黄很浓的那种痰。心里对成虎的说法信了几分。 “哦？真的？” “真的真的，我成虎要是说假话，让我生儿子没有后门。”反正儿子都有了，接下来生闺女不就行了。而且抽烟对身体不好也是真的啊！怎么说媳妇儿也埋怨好多回了，是男人就得雄起啊！ “真是的，你这完全是小题大作啊！又不是抽旱烟，哪来的那么多说法啊！” “你们赶紧下去啊！我都快被压死了。” 见没什么大八卦，其他人也都坐回到了炕上。重新点燃香烟后，开始看着成虎“发神经”。 成虎也是有恒心的人，坐起来后也没有报复回去，一个人趴在炕上撅着腚把烟盒上的烟丝用秸秆棍儿一点儿一点儿的拨弄着检查，看那模样，像是街头耍把戏猜单双似的。 “成虎，你行不行啊？别不是找借口真的要戒烟吧！咱们在你没娶媳妇儿前就抽烟了，你这一戒烟，咱们的交集又少了一个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哪里刺痛了成虎的敏感神经，成虎把说话的大裤裆好一阵瞪。 “哎？我觉得就是有问题啊！你们看，我把香烟归置分成了两类，这边儿的应该是烟丝无疑，可是这边的这一摊就有些不像了，看起来有点儿浑圆，不像是用烟叶子切出来的，倒像是本来就是这种模样。而且你们看啊！它们还反光呢！表面特别的光滑。” 几人围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成虎说的还真的挺对的。尤其是大口袋，有着收集癖，这会儿大家的烟头儿都到了他手里。拆开后摊开一顿拨弄，发现这边儿都只有一种，和成虎那只明显不同。 “哎？成虎说的好像是真的哎！你们看，两边儿的真的不一样。啧！！这到底是啥呢！” 确定有了新的发现，几人都坐在炕上眉头紧皱，想着生活中有什么东西黄灿灿的能和烟丝似的。可想了一会儿没啥发现。正在大家耐心耗尽的时候，成虎急忙跳下地朝门外跑去，连鞋都没有穿。脚后跟砸在地面上动静很大，让林里想起了后世住楼房遇到光脚邻居的不堪经历。太扰民了。 “成虎，你干嘛去啊！穿上鞋啊！别着凉了肚子疼。” “你们别下来，我马上就回来。” 听成虎这么说，几人也就没有动了。剩下的几个损友面面相觑看着对方，对现在发生的事情摸不着头脑。正打算商量一下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成虎光着脚跑回来了。 “哎？成虎，你干嘛去了啊？” 成虎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明晃晃直反光的东西在几人眼前晃了一圈儿。 “我去，这是~~驴粪蛋子？” 终于，在一阵寂静之后，“见多识广”的林里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出了那种东西的名字。 “成虎，你这是打算戒烟了之后抽这个吗？你要是说烧火、堆肥什么的我信，可是这个东西，它和烟丝可不是一个味儿啊！你可得慎重啊！” “滚滚滚，你才抽驴粪蛋子呢！你们看。” 成虎为了不让几个损友误会自己的口味，赶忙把表面光的驴粪蛋子掰开，把外皮扣掉后，将里面早已经干透了的纤维素团揉成了一堆放在了烟盒旁边。 “你们看，这一堆不像烟丝的东西是不是和驴粪蛋子里面的东西一样啊？你们仔细的看，凑过去看。” 香烟里面拆出了驴粪，这可是个十分重大的发现。要是破解了其中的奥义，撬动的那可是将来万亿的大市场啊！ 林里一想到这个就激动的发狂，那可是能撑起一个大国国防的税收啊！自己能拿到其中的万分之一，都够自己躺平享受生活了，当即也赶紧凑过去看了起来。不过还是有点儿疑惑，心说这个年代的物资真的贫乏到这种地步了不成？烟丝都要掺着驴粪抽了？真是艰苦岁月啊！ “啧啧啧，这~~我竟然没有发现它们有啥不一样的地方，这难道真的是真的？咱们还有没有香烟啊！怎么也得拆两根出来验证一下啊！” 大裤裆完全没有那种抽了驴粪该有的恶心感觉，反而一脸兴奋的想着确认。如果验证了是真的，旱烟丝搀着驴粪抽，估计不会比供销社里面买的香烟差太多了吧！时代的局限让他没有林里想的那么深入，估计连市场这个词汇都没有概念吧！ 相比大裤裆的急迫，大口袋则是有着更加深刻的感受。毕竟人家是有着收集癖的，加上人本来就勤快，家里收起来的驴粪可比其他人家多多了。要不是这会儿还没有确定，估计也赶紧回家倒腾驴粪，打算区别对待了吧！ 而在炕沿上坐着的四脚朝天则是有些坐立不安，眼睛从几人身上不时的飘过，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让留意着大家表情的林里心中升起了警惕之心。好像驴粪卷烟这种事儿太荒唐了吧！不会是这家伙的恶作剧吧！ “比对出来了没有？赶紧给个答案啊！” 没有新的香烟作为验证的物品，大裤裆想了想，干脆左右手各自捏了点儿两样东西，放到一块儿比对着开始搓了起来。眼看手指中间的东西被搓的只剩下一点儿沫儿，大裤裆还是没有说话，其他人都紧张的催促了起来。 “哈哈哈，是驴粪，真的是驴粪。你们也是一直盯着看了全程的，两者比对起来不能说特别相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哈哈哈，兄弟们，咱们要有抽不完的香烟了啊！哈哈。” “我擦！！香烟原来是驴粪做的，我~~哈哈哈，我们要发了啊！你说咱们偷偷的卷烟出来卖，那还不得能发一笔小财啊！天天吃香喝辣，还怕娶不到媳妇儿？我和你们说，我一定要选个腚大好生养的女人，将来生一炕的儿子。” “嗷~~爽~~成虎，你是咱们这次大发现的首要功臣，你说说，咱们怎么办啊？你先给点儿意见出来，可不能亏着你了啊啊！” 成虎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几个活宝，一扭头干呕了一下，随后跑到厕所里面吐去了。 第272章 挖耳勺 在一旁看完了全程但还有点儿迷糊的林里这会儿也觉得嗓子眼儿好像被肚子里面的什么东西捅了一下，有点儿不是恶心的那种被动。 “林里哥，你和成虎怎么了？香烟咱们都抽了啊！没道理你俩干呕想吐，我们都没事儿啊！难道是抽烟和娶媳妇儿犯克？没听说过啊！我二大爷一天好几袋烟的抽，我二大娘还不是和他过的好好儿的？” 林里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喝了点儿凉水往下压了压后才暂时没有了那种感觉。用手捂在嘴上往上吐了点儿肚子里面返上来的气味闻了闻，发现气味不恶心，自己也没有着凉的征兆，就有点儿迷茫了起来。难道真的是抽烟抽的恶心了？不至于啊！没发现香烟有啥不对的啊！ “林里哥，我今天上午看到你丈母娘出去帮别人压粉条去了，是不是中午吃调粉了啊！” “啊？对啊！这个和调粉有什么关系吗？” 其他几人像是看似的看着林里。这不是生活常识嘛！ “当然了，粉条不咀嚼碎了，是会往上蠕的。” “啊？中午的时候林副书记也和我这么说，但是我没有听。难道这是真的？” “废话，粉条多劲道啊！又那么细长，完蛋了林里哥，你这个下午算是不好过了。在水瓮那边儿守着吧！有感觉了就灌一口往下压一压，头仰的高点儿，尽量不要低头。挺过了这段儿时间就好了。” “对，过了这段儿时间就消化成屎了，它就不会往上蠕动了。嘎嘎嘎” “滚滚滚，和你做朋友真是恶心死人了，不就造了点儿逮野鸡的诱饵吗？你怎么还和这个干上了呢！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都有毛病。” “哎哟，你找抽是不是，看我的锁魂夺命枪。” “哈！看我的断子绝孙腿。” 林里没顾得上理睬炕上那几个损友之间的打闹。突然想起了后世涮火锅用的宽粉，还有砂锅里面放的那些细粉，好像和这个年代这种用纯粉面压出来的粉条是两种东西。前者有点儿黏糊糊的，不怎么劲道，稍微一煮就软塌塌的，一点儿嚼劲儿都没有。唉！万恶的科技与狠活儿啊！吃的同一种东西竟然都变了。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啊！ “谢谢各位提醒，我知道了。不过喝凉水也不是个办法，这大冬天喝坏了肚子就不好了。棉裤没得换啊！二蛋，家里有热水吗？” “哼哼，当然有了，反正我这边儿不做饭，又要烧炕，多热点儿水什么的不是正好？哎！我说几位，我这边儿天天烧这么一大锅热水，干脆你们轮着来我这边儿洗澡吧！别浪费了柴禾啊！” 四脚朝天一揭锅，大半锅早已滚过了一次的温热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出现在了林里面前。林里见状赶紧坐到了灶台前面预备着。 “哦？是刚才我那锁魂夺命枪捅的你汗出如浆把衣服弄湿了？这还不到过年的时候呢就计划洗澡了啊！啥家庭啊！让村里人知道，该说你生活，铺张浪费了。” “嘿！你这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东西备齐了让你来洗澡，我还落不下一点儿好儿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别参与，你来我也不邀请了。” “二蛋这个提议好哎！话说咱们这是爱国卫生运功啊！得鼓励才行。而且这么一琢磨，咱们这是吃喝睡一条龙服务啊！正经的县处级干部待遇。不过二蛋你这么精明的一个家伙，不可能做这光出不进的买卖吧！又是柴禾又是大盆场地的。说吧！是不是有啥想法啊？” 四脚朝天羞涩的挠了挠头，满面春光羞涩一笑。把几个损友看的惊呆了。这是正经男人能做出来的表情吗？别不是这洗澡是个什么幌子吧！难道是时代早就了不一样的杰哥？ “咳咳。我这不是过两天相亲嘛！想着让你们几个损友给说点儿好话听听，别到时候没个分寸把我给抹黑了。” “！这是有门儿了？哪里的姑娘啊？多大岁数了？长的俊不俊？好生养不？家里几口人？兄弟姐妹几个？成分咋样？彩礼要价高不高？” “去去去，你咋这么多问题呢！妇女主任说是人家那边儿先同意过来看看，具体的情况我爹娘知道，人家也没有和我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啊！” “你~~啧啧~~不争气啊你，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人生四大喜，这可是你娶媳妇儿啊！你咋就不问问呢？你也不怕家里给你介绍个二婚带五个娃娃的？喜当爹啊这是，一辈子勤勤恳恳给别人养儿子了，都不用生孩子洗尿布，真是双喜临门啊！恭喜恭喜啊！！！祝你早生贵~~额~~儿孙满堂，儿孙满堂。” “滚滚滚。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要先你一步相亲了，在这里羡慕嫉妒恨呢！还二婚带五个娃娃？你真是我好兄弟啊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啊！儿孙满堂？那是我的儿孙吗？” “嘿！是兄弟才关心你啊！要是两旁外人，我懒得问他，到时候直接门口拦着要喜糖就是了。不过你真的一点儿信息都不知道？” “难道你就知道人家是个女的？” 四脚朝天被几个损友的灼灼目光看的脸色越发红润，汗珠子都从额头渗出来了。 “哎呀！你们别这么看我啊！瘆得慌。咳咳~~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就是听说小名儿叫什么妮儿。” “什么？你知道什么？说话大声点儿啊？” 大口袋大裤裆两人将耳朵怼到了四脚朝天嘴上，谁让那小子害羞的厉害，说到最后声音都听不见了。不过“大”家兄弟这么一闹腾，四脚朝天的脾气也上来了，对着两人的耳朵大声吼道。 “我说：听说人家的小名儿叫妮儿。” “哎呀！行了行了，听见了，你吼啥呀！小心把我弄成了残疾人，赖在你家里不走了。还娶媳妇儿，先把我带进家门好好养着吧！妮儿？不会是小红的爸爸老蔫儿那个蔫儿吧！” “滚滚滚，你可真是够损的。这都能攀扯到小红身上，你是没吃到狐狸想染骚气怎么的？” “二蛋，你这嗓门儿可以啊！我多少年的陈年耳屎都让你给震塌了。嘶~~耳朵里面痒痒的厉害。” 大裤裆歪头用手使劲儿磕脑袋，兴许是耳屎已经变化石了，不为所动，倒是林里在一旁听到了惊涛拍岸的声音。 大裤裆见此法不奏效，把手指伸进去抠了两下，但耳洞太小，根本抠不到里面的正经地方，倒是把耳洞撑的老大，晚上睡觉可得注意了，别让老鼠爬进去了。到时候脑子没吃着再被淹死就搞笑了。 “二蛋，你家有挖耳勺吗？我耳朵里面痒痒的厉害，嘶~~好难受啊！” “挖耳勺？别说我这边儿的闲房了，你问问村里人谁家有挖耳勺啊！要求还挺多的。你这样子不行啊！手指不够细再努力抠也抠不到。这样，我给你出去撇点儿扫帚棍儿什么的伸进去先凑合挠挠痒痒，把这痒痒止住了再想办法解决吧！” 四脚朝天说着话就要下地撇扫帚棍儿去。可那玩意儿软乎乎的剔牙还凑合用，捅耳朵真不行啊！那是越挠越痒。 “别呀！那玩意儿不合用。你倒是想办法给我找点儿材质硬的，最好是前头能有把耳屎挖出来的弯头那样的柴禾棍儿啊！那个才好用呢！” “屁！我去哪里给你找那个啊！要不用向日葵杆子给你捅捅，那玩意儿不光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它还粗，有毛刺儿，顺便儿把耳朵孔侧面的细碎耳屎和污垢也给你带出来了。” “赶紧滚吧你，也不怕把我给捅死了，那是给耳朵留着用的东西吗？估计从茅坑儿往上捞东西都够用了。” “啧啧啧，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孔自比为茅坑儿，虽然它们很像，你的也挺脏的，但是真的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你找不找？你老子我快要痒死了。” 见两人争吵的厉害，林里吸溜着又喝了一口热水。放下水瓢之后说道。 “家里有没有铁丝和锤子啊？不就是挖耳勺吗？我给你们现场做一个出来。管保你掏的爽掏的妙掏的呱呱叫。” 几人听林里这么一说，都安静了下来。尤其是耳朵痒的快要难受死了的大裤裆。这个可比隔靴搔痒难受多了。最起码那个还能挠到点子上去。这个是完全够不到啊！ “二蛋，赶紧的啊！家里有没有林里哥要的那些东西？有就赶紧去拿，要是没有的话赶紧去想办法啊！” “吵吵，吵吵。吵吵啥呀！不就是锤子和铁丝吗？有的是。前两天咱们不是还惦记着去钓鱼吗？成虎把东西都给带过来了。” 四脚朝天一边儿说话，一边儿磨磨蹭蹭的往外走，看样子是在故意恶心人。 苦主大裤裆见状可被气的不轻，抬起腿一脚踹在四脚朝天后腰上，直接来了个弹射起步。要不是四脚朝天有着准备，这会儿直接撞墙上去了。 “知道啦知道啦！在我家里又是吃，又是喝的。现在又要在我家洗澡，这下可好，又加了个掏耳朵。也不知道上辈子我是造了什么孽，尽交了些损友。” “二蛋，你说他就说他，可别带上我们啊！这太冤枉人了。而且这洗澡不是你有求于我们嘛！怎么能说是我们厚脸皮要求的呢！” “切！老大不说老二，都是一股鸟样儿。哼！” 四脚朝天损完了损友，到隔壁闲房还没几秒钟，就把铁丝和锤子带了过来。 林里接过铁丝后挑了个粗细适中的，在屋里看了半圈儿，尤其是灶台下面的角落里面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盖房子的时候这里竟然没有提前埋放石头，顿时觉得有些惊讶。要知道那可是家里捣炭的地方啊！普通的水泥地、砖铺地、甚至是土地硬度不够，两下子就给干碎了。 “林里哥，你找啥呢？是不是还有啥需要用的啊！” 哦~~这会儿林里反应过来了，这年头儿煤炭还是需要批条子才能买到的生活物资，林里家里的那些煤炭不也托人了才搞到的嘛！要说是城里还有些配额，可是在这乡村里头，这会儿是指望不上了。怪不得家里没有预设捣炭的石头呢。 “啊？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找找家里有没有坚硬的石头垫一下，要不然这也没法儿做啊！” “嗨！林里哥，谁家里没事儿地上放石头啊！这会儿不都是黄土地面嘛！虽然倒了水容易和泥，可比石头铺地强多了，踩上去不冷。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上面还没有一条条的小缝儿。不容易绊倒人。” “好嘞，知道了，我去院子外面找找去。” “林里哥，窗沿下边儿就有石头，我带你去。” 四脚朝天大概是想偷学林里这门儿手艺，直接带着林里出了院子，抬脚在门前大约一米的位置上用脚搓了几下，黄土地面下竟然露出了黑黢黢的石快儿，看的林里颇为惊奇。 “嘿嘿！我们家这房子虽然是盖完了，但是还不算全完。尤其是院子里面，还得用石头在窗前这里铺一层石头才行。这样下雨的时候不会踩泥进去。” 哦~~林里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来四脚朝天这边儿总觉得院子里面少了点儿什么，原来是少了门口这一片用石头铺就的晾台啊！怪不得他家门槛儿看着有些高呢！ “啧啧！你这都预备好了？就差新媳妇儿进门了。” “林里哥，二蛋，你们先别聊了，我耳朵痒死了。” 听到屋里生不如死的嘶吼传来，林里赶紧蹲在了地上，正拿起锤子打算下手的时候，才发现铁丝有些长。 “二蛋，有钳子吗？” “有啊！马上。” 四脚朝天跑进了屋里，随后大裤裆也跟着四脚朝天跑了出来，直接就蹲在了林里侧面。看样子这家伙是熬不住了。里面痒痒的难受。 第273章 变通 “马上，马上，不会耽误你抠耳洞里面的。” 林里说完话，剪了一段儿大约六七厘米长短的铁丝下来。将一头儿放在石头上垫好，一锤子就照着铁丝末端砸了下去。 崩~~ 锤子砸下去后回弹了一下。再看铁丝被砸的那一端，只是凹陷了一些，但距离做耳挖勺还有一段儿距离。 嘶~~难道是自己的记忆有误？话说当时五六岁的时候就会自制这种东西了。可家里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啊！哦~~对了，那个时候用的是材质柔软的铝线，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想通了事情，林里悄悄的松了口气，否认了自己后世五六岁的时候是大力士的猜测。要真是那样，自己是浪费了多少天赋啊！要是利用好了，妥妥的二十一世纪都市爽文主角儿的模板啊！这种年代穿越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哎？成了，有弯头了。这个还真的成。林里哥，让我来，我力气大。一锤子不行咱们就多抡几锤子试试。” 四脚朝天找到了窍门儿，直接把林里一给顶到了一边儿。随后用锤子铛铛铛的边砸边看，终于在十来锤下去后，大裤裆迎来了美妙的春天。话说掏耳朵真的是耳朵孔爽啊！好像某些事情有了参考的答案。 “嘶~~啊~~爽啊！啧啧啧，掏出来了。你看看我这耳屎，捏上去都是硬硬的，你看，特别的黄。表面一层亮晶晶的东西包裹着，都盘出包浆来了。” “滚滚滚，别往我跟前放啊！恶心不恶心啊！这可是屎啊！” “去你的吧！这叫耳屎，但是它不是真的屎。这是死皮和油裹起来的知道吗？你闻闻，一点儿味儿都没有。” “咦~~惹~~” 大裤裆见四脚朝天抗拒，把油渍包裹着的耳屎闻了一下后用指甲直接给掐成了两半儿，看到内里的景象后就恶心的丢掉了，随后又神情销魂的左掏掏右掏掏。看样子今天是和这两个洞杠上了。 屋里的大口袋见几人出去好一会儿没回来，还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也急忙赶了出来看热闹。当见到挖耳勺后，也起了试一试的心态，结果被四脚朝天一给顶到了后面。 大口袋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抓住四脚朝天伸过来的裤腰拽着就往后丢。两人交错的时候，直接就抱到一起撕吧了起来。这都算是每日日常了。 “哎呀！你们别抢了。这还没有加工完毕呢！在尾端弯一个环儿出来，掏的时候顶在手指上，不容易滑手。掏起来更爽。” “没事儿没事儿，有前面这个弯头就够爽的了，我这耳洞又浅，不怕掉进去了不好往出拿。” 林里听到大裤裆这话都不好意思往下接了，话说那个什么蛋后面也跟着一条绳环儿呢！和大裤裆说的用途很像啊！ 几人轮流掏完了耳屎，都觉得脑门儿凉飕飕的，神清气爽了不少，说话的时候都轻声细语的，生怕把耳膜给震到了。直到这会儿才想起了被一顶到一边儿林里。 “林里哥，你也试试？你做的这个东西真的是不一般啊！这耳朵一掏完感觉整个人都清利了不少，解决了我们很大的困扰啊！” “哎！这都是小意思。既然不错的话干脆再砸几个出来，反正这里材料多的是。这小玩意儿不光要给家里人用，还可以给相亲对象用嘛！万一人家也有这方面的困扰呢！还能顺便表现一下自己的才干。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啊！” 一旁的四脚朝天听的十分亢奋。一拍大腿说道。 “林里哥这个办法好啊！头一次见面，当做小礼物送也行啊！这个又不贵重，估计人家也不会不好意思不拿。还捎带着表现了一下自己。妙啊！高啊！” 啧啧，林里感慨了一下。四脚朝天这个家伙都会用双重否定来说话了，还没有出错。 “切！看二蛋那个兴奋的样子，像是吃了蜜蜂屎似的。你也不想想，到了相亲的时候屋里双方家长一坐，搞不好还有个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看热闹，整个一三堂会审的架势。到时候那么多人的眼睛在你俩身上来回的扫动，你别把脑袋塞裤裆里面，能说出话来就不错了。还众目睽睽之下送挖耳勺给女方作为礼物？把你给能的。吹牛都不打草稿。” 噶~~ 四脚朝天像是一只打鸣儿时被扼住了咽喉的鸡，怪叫一声后没有了声息。整个人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林里一看，这不是打击年轻人结婚的欲望呢嘛！人口下降了可不好啊！于是赶紧出来安慰，争取为祖国人口稳定繁衍贡献自己的一番力气。不结婚怎么生孩子啊！违背礼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啊！ “二蛋，话虽然是这么个话，但是你到时候可得勇敢点儿。这就叫勇往直前，没有几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勇啊！那么蔫儿了吧唧的人家才不喜欢呢！ 我虽然没有相过亲，直接就洞房了。但是对这个事儿还是挺有发言权的，怎么说也是过来人了。你记住啊！要是相中人家姑娘了，就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这挖耳勺掏出来给她，她要是不收，你就塞她手里去。别管她相没相中你，那么多人看着，她不好意思不拿。只要她收了这个小玩意儿，你俩呀八成是成了！” 林里的说法很有意思，还能在相亲中占据主导权。谁不想娶一个自己看中的美娇娘啊！至于别人喜不喜欢自己，这个真的不重要。虽然这会已经开始提倡婚姻自由了，但农村这边儿一直都滞后的厉害。所以这会儿婚姻还是以先相亲结婚后恋爱为主，其他的都是先相亲结婚然后凑合过。至于自由恋爱什么的根本没见过几个。那是戏文里面才有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几个未婚的光棍儿汉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里，叽叽喳喳的不停催促着他讲这里面的道理。跃跃欲试啊！ “嘿嘿。咱们这些小年轻啊，年纪小，经历的事情也少，这会儿正是脸皮子薄的时候。说两句话都脸红。 你们想想，二蛋这种男的一听到相亲都这么害羞，那女方得害羞成啥样儿啊！别看现在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大家在感情方面还纯粹的很。相亲无非就是双方家长都满意对方，差不多说定了之后过来走走过场，只要男女双方不讨厌对方，主意都是家里大人拿，基本都是成了的。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事儿啊！” 几条小光棍儿听了林里的话连连点头，一个个的眼睛亮的吓人。也不知道瞄准谁家的漂亮闺女了。 “对呀！林里哥说的是真的哎！就我家里几个哥哥，不都是相看了一次就成了的吗？结婚之后才知道我嫂子的名字的。盲婚哑嫁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妈一生气，就老是抱怨说当时相亲的时候，都没看我爸两眼就稀里糊涂的结婚了。还老是抱怨自己运气不好啥的。哈哈哈，看来是这样的啊！” “嘶~~怪不得林里哥直接进洞房了，还碰到了淑芬姐那么好的人，那么好的家庭。原来是懂的多啊！佩服佩服。初中毕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额~~这个马屁拍的林里差点儿背过气去。哥都没有相亲好不好，后妈直接100快给卖过来的。 “对对对，林里哥说的对。二蛋，你别听我瞎咧咧，我就是气不过你小子比我先相亲才这么说的。这就是典型的希望兄弟过的好，但是又怕见到兄弟比我过的好。” 啧啧啧。探知到了相亲的真谛，大家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认错都认的这么爽快。还深入的自我批评了一下。 “这就是人性啊！” “滚吧你大口袋，还感叹上了。还人性！你小子连个还没有做呢！知道啥是性吗？” “我擦！大裤裆，你小子做过人了？知道啥是性了？” 眼看两个“大”家子弟又吵吵起来了，四脚朝天也围着看起了热闹。让林里这个为国家人口保持稳定而忧心的家伙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转移注意力才是最好的方法啊！ 众人打闹了一通，又砸出来几只挖耳勺分了，要不是需要留一些铁丝用来做鱼饵，估计能都给造完了。 等回到了屋里，挖耳勺的用处却被刚刚脱鞋上炕的几个家伙又研究出了新的用法。就是有点儿脏，容易交叉感染什么的。 话说无论是哪个年代，都有一些人的脚指甲长的奇奇怪怪的。尤其是大拇指的位置，那指甲长起来完全就是往肉里面抠，扎的指甲缝里面的软肉疼的不行，弄的人走路都特别的难熬。 再加上这会儿指甲剪又不普及，用剪刀剪吧！那个地方又不好剪，所以长久积累下来，多多少少都有点儿这个毛病。 所以大家脱鞋之后，大裤裆的大脚趾正好碰触了一下炕，有点儿不舒服，用手抠了几下之后没有效果，就将目光看向了挖耳勺。 把挖耳勺弯曲的头部塞到指甲缝隙里面一试，虽然初次有点儿疼，但伸进去之后缓缓用力抠住指甲往外掰，直接就把抠进肉里面的指甲给缓缓揭起来了。那狰狞的尖锐指甲泡的还挺白。 “哎呀！真的可以哎！二蛋二蛋，赶紧给我把剪刀，这不是正好剪指甲嘛！” “哎呀！你事儿是真的多，我这里哪有剪刀啊！你还真的把我这里当个完整的人家了啊！那些东西得结婚的时候才买呢！” 无论哪个年代，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脏，还不好打理。 大裤裆的脚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其他地方还好，黑就黑点儿，泡一泡也就搓掉了。但是指缝里面塞的污泥显然不好去除。听四脚朝天这么说，大裤裆吸溜着冷气，体验着那种指甲要循着肉缝儿重新归位的疼痒难耐的爽感就要抽出挖耳勺。但是看到那里塞着的污泥被带出来不少，就顺便抠着清理了一下。 污泥待在指夹缝的时间有多长，已经不可考据，但肯定被泡的发酵了。捏起来滑滑的又有点儿东西，对大多数人类都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所以大裤裆没有多想，循着本能捏着搓了搓弄成了一片后就放到了鼻子下面。瞬间，一股浓郁的带着别致臭味的味道就直冲大脑。虽然有点儿臭，但是这个味儿好像还挺吸引人的。回味无穷。就眯着眼不自主的又多闻了几下。他是爽了，可别人看的直犯恶心。 “我去，大裤裆，你别闻了。不就是脚泥吗？你闻的那么销魂干嘛啊！你恶心不恶心啊。” “啊~~听老一辈的人捣古说南方人喜欢吃臭了的豆腐，以前我不信，这会儿我信了。原来有时候臭味都臭的这么别致啊！啧啧~~啊~~” “切！岂止是南方人吃臭豆腐，咱们村里又不是没有吃臭虾酱的。听说那些臭虾酱就是用坏了的臭鱼烂虾，还有蛇什么的直接丢到机器里面打烂了盖好放一段时间就能吃了。有一次那谁的爷爷还从里面吃到一条腿呢！嗦的那叫一个开心。” “哦？臭的东西这么好吃吗？正好我这里有。咱们都是发小儿，也别这么见外。今天你嘬我的，等你明天有了我嘬你的。这些收获都分享给大家。来来来，都别抢，都有都有啊！尝尝味儿咋样？要是好吃的话我就不剪这些指甲了，留着给你们做好吃的用。” 大裤裆将手指伸向了几个发小。弄的大家连连闪躲。就没有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家臭虾酱虽然臭了点儿，但好歹也是食物啊！ “滚，要吃你自己吃。脚黑的和煤炭似的，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碧莲的家伙。那是人能吃的吗？给大口袋家的凡凡舔吧！有脚汗，肯定是咸的。” “滚！我家凡凡才不舔别人的臭脚呢！要舔也是你们舔我家凡凡的。” 第274章 配比 “哎呀！大家都是好兄弟嘛！既然嫌脏不吃，那闻闻也可以啊！别浪费了的一番苦心。这可是我留着十多年没有清理才养出来的“陈酿”啊！自我有记忆以来，这里就没有掏过。别介意嘛！大家都是年轻人，新鲜事物都要体验一下的啊！要不然你的生活该是多么的索然无味啊！” “呕~~大裤裆，拿的远远儿的，小心我揍你啊！” “哎呀！都是好兄弟，揍就揍嘛！又不是没有挨过你们的打。我早就习惯了。来来来，尝一口试试，就一口，多了我也保证不了，我这个味儿正着呢。” 大裤裆这话说的光棍，表现的更光棍。手指头上面弄着那么黑不溜丢的脏东西朝几人不停的挥舞，谁愿意上去触这个霉头啊！都畏畏缩缩的往后躲。 “行了行了。我给你找个能剪指甲的东西过来凑合用用，不就是剪刀嘛！又不是找不到。你等着啊！” 四脚朝天有些看不下去这家伙的装疯卖傻作弄人了，抬脚就要去找剪刀。大裤裆对这样的表现本来挺满意的，但是又条件反射的多了一嘴。 “去哪里找啊？难道是回家拿？有点儿远啊！辛苦你了呢！” “嗨！不用不用。俗话说的好啊！远亲不如近邻，我这不是打算去隔壁那户人家家里借嘛！就是昨天举报咱们这里杀人的那个妇女，我将来的邻居。” 一听四脚朝天提起那个，昨天下午撅着腚的一幕幕就重新回到了眼前，那种羞耻的感觉让大裤裆脑袋运转的很快，顿时做出了最佳的选择。 那事儿可不能抖搂出来啊！要不然自己可就毁了啊！ 大裤裆的手抖了一下。被揭起来的指甲滑脱了挖耳勺，借着储存的弹力势能狠狠的回到了肉缝儿里面，还往嫩肉处多扎进去几分。 “啊~~~” “哎？大裤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我说去隔壁借剪刀，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我瞒你们什么事儿啊！我就是想着，我这个脚这么臭，就别借人家的剪刀用了。毕竟女人家的剪刀不都是用来裁剪衣服什么的嘛！干净的很，要是我这边用完了，还得给人家擦的干干净净的，那得多麻烦啊？”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要是你们家的我肯定来者不拒，毕竟咱们是熟人嘛！不用我动手你肯定也得给清理干净了。但是你我和人家不熟啊！就不好那么做了。加上还有昨天的事儿，人家还以为你这是趁机要挟索要一些好处呢！何必找事儿呢！你还要在这里住好多年的。我这脚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也不差着一天半天的。” 大裤裆嘴上说的漂亮，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四脚朝天和林里他们虽然对大裤裆的说法有些存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没有再提这茬儿。 大裤裆见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下来，也不敢再用挖耳勺抠指甲缝儿了，而是手里攥着个挖耳勺乖乖的坐到了一旁做起了小透明。 “哎？大口袋，你干嘛呢？” 众人打闹的时候，大口袋自己一个人爬到了窗台上，借着窗户纸透进来的光亮在那里不知道做着什么。这会儿没事儿做了，一下子就看到了安安静静的大口袋。 “嘿嘿，林里哥，我打算把这些烟头儿上拆下来的烟丝和驴粪混一下试试。猜测再合理，也得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好抽啊！” “哎哎！你还惦记着驴粪卷烟那事儿呢！大口袋你等一下，别一下全都混起来了，这个烟草配方啊都有个配比，你一点儿一点儿的调和，把最佳配比试验出来啊！” “啊？配比？啥意思啊？” 林里张了张嘴，对九年义务教育的作用有了更多的认识。 “额~~就和咱们包饺子似的，多少肉馅儿配多少菜，然后能正好用多少面粉，这个就叫配比。比如这个香烟，你是一份儿烟丝调和一份儿驴粪，还是两份儿烟丝调和一份儿驴粪，它调和出来的口感肯定不一样。” 啪~~ 大口袋猛的拍了一下大腿，随即对林里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啊！林里哥不愧是初中生，知道的东西就是多。我觉着吧！林里哥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肉多了就是肉蛋儿饺子，肉少了就是带着点儿荤腥儿的肉馅儿饺子，是这个意思吧！” 林里没有说话，用同样的大拇指进行了回应。 大口袋见状从炕席下面翻出了四脚朝天自己的烟袋，然后按照林里传授的配比这个说法，一点儿一点儿的计算着用所剩不多的烟丝调和出了五次装烟的量，随后想了想，面色凝重的又弄了一份纯驴粪的作为第六次的对比。 “额~~哪位过来试试啊？” 其他几人都面色凝重的看着大口袋，一点儿为科学奉献自己的觉悟都没有。让林里好生鄙视了他们一番，随后对大口袋说道。 “大口袋，这可是你想出来的配方啊！你自己来吧！咱们的烟丝实在是太少了，不够抽几次的啊！下次能搜集到这么多能用来做实验的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呢！”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大口袋，你放心，失败了也没有关系，下次我要是有了香烟，一定给你攒着。”给你攒烟头儿。 成虎这会儿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哪个粪堆上面吐去了。 大口袋深呼吸一口气，往烟锅里面加入了一份儿。因为实验材料很少的缘故，所以大口袋装的很小心，有掉出来的还都捡起来塞进去了，生怕浪费了一点儿东西。 “哇！好了好了，林里哥，给我递个火儿过来。” 林里从灶台里面挑了个火星粗的秸秆儿给大口袋，得到了对方的感谢，毕竟火要是太小了不能一次性的点燃，烟丝会烧偏的，很浪费。搞不好还会把里面的烟丝给沾走了，浪费的很。 眼看火星渐渐放在了烟锅上方，现场的几人都定定着看着那缓缓变的明亮起来的烟锅，嘴巴渐渐张大了开来。 嘶~~~呼~~~ 一口味道有别于香烟的烟气从大口袋嘴里喷出来，几人都有些皱眉，感觉这个二手烟味儿不对，怪怪的。不过大口袋似乎对这个配比很满意，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直接把烟锅里面的烟丝给吸的烧光了。 噗~~ 带着一股烟的烟灰被喷了出来，大口袋一脸满足。 “哎呀！感觉这个一比一的劲儿有点儿大，上头。嘶~~晕了都。” “咳咳，大口袋，是你抽的有些猛了，连着抽了两大口，这么抽就是村里的老太爷也受不住啊！要不休息一下再开始？要是状态不好，后面比较不出来味儿就糟了。咱们就这么点儿烟丝。” “哎！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就是几口烟嘛！扛的住的。” 大口袋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下手少了点儿小心，多了点儿熟练。 又一锅抽完，大口袋对此更加的盛赞了开来。毕竟这次可是二比一调和的，烟丝占了大头儿。那烟味儿能不足崩嘛！ 一直试验完有烟丝的五份儿，大口袋的赞誉越来越好。心情也越来越美丽，只是看到最后一份儿那足足有一摊足够他抽两天的驴粪的时候，大口袋迟疑了。 毕竟那可是纯的驴粪啊！以前就烧了不知道多少，从来也没有闻到有什么香烟的味儿，可就是从来没有抽过，难道是自己以前太保守没有勇于尝试？ 一想到驴排出来的冒着热气的新鲜驴粪蛋儿，就觉得胃部一阵抽抽。能发现这一点的人，不比第一个吃牛瘪的差啊！都是狠人儿啊！ “大口袋，坚持一下，就剩下最后一份儿了，结果就看这一遭了。” “嗯~加油。” “行百里者半九十，前面的艰难困苦都熬过来了，没道理倒在这最后的一哆嗦下啊！大口袋，加油，你是最棒的，加油。干巴爹。” 林里给大口袋鼓足了勇气，大口袋也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伸出带着点儿颤劲儿的手捏了一撮儿驴粪揉成小团儿，塞进了烟锅里面。但是到了点火的时候，有点儿下不去手。一边儿坐着的四脚朝天见他畏畏缩缩的好几次都下不去手，直接抢过秸秆儿给他怼了上去。 “吸，用力吸。不就一锅烟嘛！一口的事儿，迟疑个啥啊！这是让你吸的，又不是让你吃。瞧瞧你那怂样儿。”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局势架到这里了，哪有轻易退缩的说法。大口袋有些认命了似的猛的吸了一口，秸秆儿上的火光都被吸的亮了一下。但这么一口下去，大口袋的脸色就变的狰狞了起来，别说品了，感觉放到嘴里都是一种大错特错。 “哇~~呸呸！！这啥玩意儿啊！太苦了，那个味儿都没法形容了。呸呸呸~~” “大口袋，这驴粪有几分像香烟啊！” 大口袋一口烟吐出来，这个是真的吐。用手扇散了笼罩着自己的浓烟。看着那些闪出了老远不敢靠近，还捂着口鼻的几个家伙带着关心的目光，大口袋爬在炕沿上唾了一阵唾沫后坐了起来。大概是觉得嘴里还是有味儿的原因，跳下地用凉水漱了口，这才开口说道。 “像啥像啊！一点儿都不像，那就是两种东西。太恶心了。” “不应该啊大口袋，别不是你知道那是驴粪，所以心理作用之后才这样说的吧！前头五次你一次比一次夸奖的厉害。” “给，不信的话你尝尝，真的不是一个味儿。” 一圈儿人看大口袋抽了一阵烟，虽然没有烟瘾，可在一旁看的热闹，在加上那该死的好奇心作祟，这会儿也到了嘴馋想尝试新鲜事物的时候了。要不是不够几个人做试验，估计早就抢过来了。 这会儿见大口袋把烟袋让了出来，大裤裆第一个就扑了上去，激动的给烟锅塞了满满的一撮儿驴粪进去，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点燃了。 但他的表现比大口袋还要不堪的厉害，刚吸了一下就吐了出来，随后干呕着跑了出来。 而在他跑出去的同时，成虎也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在门口相遇的时候还撞了一下，不待成虎问询，大裤裆就跑进了厕所，开始狂呕了起来。 “大裤裆咋了？怎么还吐了？今天炕烧的挺热乎的啊！不像是睡冷炕肚子着凉啊。” 屋里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事儿一时之间该从哪里说起。不过成虎这会儿也看到了炕上的烟袋和驴粪堆，像是明白了什么。向几人眼神问询一下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捂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啪！！ 一盒儿还没有拆封的香烟被成虎丢到了炕上，把几个家伙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唉！我刚才吐完了之后就回家拿烟去了。总觉得香烟里面加驴粪这个事儿不靠谱儿，所以过来验证一下。你们谁来啊！”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口袋，毕竟现在人家最有发言权了。 大口袋被几人看的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把香烟拿起来拆开，随便抽一支出来后就给自己点上了。 像给人看似的，大口袋抽的很用心，一支烟被不停的抽着，很快就成了一条长长的火舌。大口袋是趁着这个试烟的机会抽爽了，可围着他看的人可等的不耐烦了。 “咋样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噗呲噗呲的一通抽，一句话都不带说的。” “这个是真的香烟，比那掺了驴粪的好抽多了。两个东西根本就不一样。哇~~抽了这支香烟，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成虎犹疑的看着炕上那干透了黄灿灿的驴粪，眉头紧皱。大口袋见状也想坑他一把。毕竟抽驴粪这事儿参与的人越多才越保险，大家都纳了投名状才是真的利益共同体。即便不小心说漏了嘴，丢人的时候还能拉个垫背的。 第275章 魔怔 虽然有着真相曝光的那一刻，但那个时候早就老大不嫌弃老二了，谁也别说谁。大不了打闹一通，之后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于是大口袋声情并茂的把林里刚才关于配比的说法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次，让成虎顿时有了兴趣。胡编乱造骗不了人，就怕这种真假掺半的忽悠。 “大口袋，你既然已经做过一次试验了，肯定有经验，不会浪费。赶紧的过来帮忙，我还真就不信邪了，我敢肯定，那支烟里面掺的肯定是驴粪。” “好好好，没问题。林里哥、二蛋，刚才我做试验的时候你俩都在，我要是做的有啥不对的地方记得及时提醒我啊！咱们要帮成虎做一次没有错漏的试验。” 林里和四脚朝天面色不善的看着喜笑颜开打算坑人的大口袋，这家伙就没有安好心，这是打算多拉几个同盟做垫背的呢！本打算拒绝，可成虎这会儿也朝他俩露出了求助的神情，两人只能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勉为其难的上了大口袋的贼船。 一支香烟拆出来的烟丝可比刚才那几个烟头儿多多了，而且没有那种被熏过的浓重烟味，拆出来后在烟盒拆成的纸片上垒成了小小的一堆。金灿灿的很好看。 成虎细致的用秸秆儿拨弄着烟丝，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上一支香烟里面发现的那些不是烟丝的东西。要说气馁也是有的，可是当看向那堆驴粪的时候，脸颊上又浮现出了创业青年独有的那种狂热。 “大口袋，赶紧的，我都等不及了。” 大口袋轻车熟路的很快又弄出了五个小堆，烟盒纸上还剩下了不少烟丝出来。 本着一事不劳二主的想法，顺便把那一摊驴粪也变成了第六个试验对象。因为怕成虎直接抽那堆驴粪从而破坏了他计划的的缘故，还狗腿子似的在一旁帮着装烟锅，美其名曰让成虎能在最短时间内品鉴不同配比烟丝的差异，免得时间隔的久模糊了记忆。 至于林里和四脚朝天，在一旁当起了看客，这里根本用不上他俩，他们就是硬盘电影里面那些围观女主被欺负的路人。无事发生的时候看热闹，等殃及池鱼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出来分一杯羹。比如一起嘲笑成虎什么的。 “嘶~~呼~~咳咳~~是有点儿拉嗓子。看来这个一比一是有些问题。” 成虎品了第一个配比，脸色虽然扭曲，反响也一般，但还算能撑得住。甚至找到了点儿刚才大家分着抽烟时候的感觉，就挺熟悉的味道。越发坚定了他关于香烟里面有驴粪的猜测。 随后就是第二试验组，第三试验组。一直到五个有烟丝的抽完，成虎的评价一次比一次高。兴致也是越来越高涨。 等到了最后一道环节的时候，成虎看着那一摊虽然有些不适。但殷勤的大口袋早已把烟嘴儿放到了他面前。都到了这一步了，自然没有再退缩的说法。于是，在明灭不定带着红火的秸秆儿点燃下，成虎也和大口袋、大裤裆似的瞬间就咳嗽了起来。 大概是刚才已经吐过一次的原因，这次成虎没有跑出去，而是在四脚朝天家的地面上留下了几朵炸开的唾沫花。 话说今天在地面上唾唾沫的人可不少。四脚朝天站在一旁看的脸都绿了。 “哎呀！你们要唾唾沫就去外面啊！你看看把我这家里弄的，脏兮兮的看起来直犯恶心。我这可是用来娶媳妇儿的新房啊！我自己还没有唾唾沫呢你们就先唾唾沫了。再说了，唾唾沫就算了，你们还用鞋底子往开了搓。不知道我这是黄土地面啊！搓多了就不平整了。” 林里听着四脚朝天这个关于唾唾沫和娶媳妇儿之间联系起来的说法，瞬间想起了娶媳妇儿洞房，然后送见血的老婆到卫生所让医生给治疗伤口的少儿不宜的故事。话说无论是谁当了那个医生，那一口唾沫都忍不住唾吧！ “咳咳~~二蛋，你放心，等我们把最佳的配比研究出来，一定会给你足够补偿的。到时候肯定给你把这屋子里里外外的都给打扫干净了。地面重新铺了，墙也重新刷。” 听成虎这么说，四脚朝天表现的有点儿怪。林里在一旁好似看出了什么端倪。毕竟烟丝里面有没有驴粪，他可是最清楚的。即便是在香烟里面加纸进去的小日子，也没有放过驴粪啊！看来成虎的这个承诺，四脚朝天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在外狂呕了一通，为四脚朝天家里又多凑了一摊农家肥的大裤裆这会儿也跑了进来。看到炕上那摆着的一摊一摊的东西，瞬间又捂着嘴跑了出去。 “哎？大裤裆怎么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碰到他了，怎么干呕的这么厉害。难道是有喜了？” 成虎这会儿还有调侃打趣别人的心思。把林里他们几个弄的哭笑不得。 “没有没有，大男人能让女人有喜，怎么可能自己有喜了呢！他今天是在家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的，唉！也不知道裤子需不需要洗。” “这样啊！行吧！咱们先不管他。话说刚才试验了一下，应该是那个五比一的口感最好。啧~~可是好像还是比不上直接抽香烟的味道啊！总觉得掺了驴粪之后和人家原本的香烟味道不一样。” “咳咳~~成虎，你得这么想啊！咱们抽的那个香烟肯定是在烟厂里面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怎么加工过了。咱们这个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调配，肯定比不上人家原厂的啊！” 四脚朝天是个有急智的，竟然三言两语就想出了一种挺靠谱的猜测。把成虎哄的一愣一愣的。琢磨了半天，竟然有点儿认同了四脚朝天的说法。 “二蛋，你说的有道理啊！要是谁都能自己做出这么好的香烟，那烟厂都没有必要办了。嘿嘿，不错不错。可是~~虽然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咱们怎么才能把这种技术学到手啊！这种知道了做法，可是差那么一点儿点儿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成虎，咱们从出生就一直在村里生活，外面最远也就到过乡里。这事儿单靠咱们肯定解决不了啊！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和你爸取取经，人家怎么说也是干部来着，知道的、见识的肯定比咱们多啊！咱们几个光是在这里猜测这个，猜来猜去也没有个啥结果。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对。二蛋，你说的对。刚才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呢！哈哈哈，你这家伙，平时只觉得也就厨艺好，这一有事儿就显出你来了。妥妥的狗头军师一样的人物啊！” “嘿嘿。成虎，咱们可是一伙儿的啊！帮助你不就是帮助我嘛！这样，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要不散了吧！你也好早点儿回去打探消息去。有了眉目，咱们一伙儿小兄弟们立马行动。为了抽不完的香烟，谁不得尽心竭力的想办法啊。” “哈哈哈，为了抽不完的香烟。那我先走了，你们接着耍。” 成虎说完就一脸兴奋的迈着大步往外走。四脚朝天看到刚刚拆开只抽了两支的香烟，拿起来就追了出去。 “成虎，你的香烟。” “不，那是咱们的香烟。” “哎呀成虎，你香烟忘记带了。” “二蛋，放在你这里了，留着咱们以后抽。反正咱们以后也不缺这个了。” 四脚朝天带着香烟回来的时候，林里总觉得今天的所见所闻有点儿脱离了自己的世界观。话说他当年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么天真吗？不过一想到大白天在黑网吧打开《囚犯们和女医生》之前，自己真的很天真啊！对这群小伙伴儿的单纯又有了一定的认识。 夜晚。 林里躺在炕上想着白天的事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四脚朝天在相亲的关头上为什么要搞这么个事儿出来。他可是求着大家给他说好话来着。 “哎呀！干嘛啊！我今天晚上刚掏的耳朵，灵敏着呢！你这么翻来覆去的这么大动静，弄的我一点儿也睡不着了。”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听说二蛋要相亲了，想着那个场面是什么样子的。哎？淑芬你相过亲吗？” 话说淑芬可是十里八村的优质女性，不光家境好，人长的也漂亮，只有姐姐没有兄弟。而且还有这么一大笔的家产，甚至是资源等着男方继承。虽然条件之一是硬性的入赘，估计在这个年头儿大家都吃不饱且家里孩子多的年代，也没有多少人抱着不入赘的想法而拒绝吧！ 要知道林里后世每逢过年老是能刷到几十个小光棍儿在女方大门口排着队相亲的名场面。也不知道林副书记当年家里的门槛儿有没有被磨断过。 嗖~~ 黑暗中，一只装满了荞麦皮的枕头就砸到了林里脸上。虽然荞麦皮在装枕头的时候清洗的很干净，但在这漫天黄土的黄土高原上，枕的时候长了，再爱干净的家庭，枕头里面还是有一些积土的。 “呸呸呸。淑芬，这上面都是浮土，弄了我一脸一嘴。” “谁让你不说人话的啊！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今天我给你长长记性，让你乱说话。把枕头给我轻轻的送过来，要是敢扔过来，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上不了老炕。” 结了婚的就是不一样，在夜深人静的闺房里面，说话也格外的大胆。把林里都给整害羞了。 淑芬的好朋友虽然还没有走，但林里怎么也说是食髓知味的爷们儿了，这种威胁那是直接卡在了他脆弱防线上了。哪有不屈服的道理。 林里在黑暗中低声赔笑着将枕头送回到淑芬那边，顺手占了点儿大便宜。在被反击之前成功脱身。怪不得有经验的女性都会选择不让自己男人吃饱，偶尔一点儿小小的甜头儿都能让男人格外欢喜，这难道不是御夫的最高境界吗？ “讨厌。大晚上的不睡觉就知道捉弄人家。话说你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了啊！” 淑芬前后两句话的语调转折的很明显。让林里听的心里微寒。冰火两重天也不外如此了。这要是解释不好，估计年前的夫妻关系算是降到冰点了。 “不是，怎么会呢！咱们可是直接入洞房的夫妻啊！中间省了多少事儿呢！这会儿新鲜感还足足的。再加上我啥也没有准备就娶了你这么媳妇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后悔啊！跟别说还有这俩小的呢！”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才怪。估计也就最后一句话是真的。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相亲这事儿了，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觉得遗憾吗？” “淑芬，怎么会呢！相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婚嘛！我中间还省了一件这么麻烦的事儿，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后悔啊！” “哼哼~~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当你这两天闲的，可是这突然问我有没有相过亲，这就肯定是有事儿了。” 淑芬也是霸道，一把又将刚刚送回去的枕头给丢了过来。林里一把接住枕头，避免了脸被砸的结局。心里正高兴呢！但一捧尘土在空中就炸了开了，比刚才的威力还要大上几分。攻击范围直接扩大了好几倍，连今天刚掏过的耳朵都没有逃过。 “咳咳~~哎呀！别丢枕头了。这都是土。” “哼哼。你要是不说清楚这里面的事儿，我不光给你丢枕头，一会儿还要把褥子拿起来放在你头顶上抖搂呢！” “哎呀！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这不是二蛋说这两天他要相亲了嘛！作为一个没有经历过相亲的单纯好男孩儿，我这不是好奇嘛！” “哦~~二蛋要相亲了？赶紧给老娘把枕头送过来，我这侧着身子躺没个垫吧的东西不舒服。” 第276章 话相亲 一听这话就知道，淑芬对二蛋相亲的事儿也挺感兴趣。兴致盎然的侧身后躺着，脑袋下面空荡荡的，用胳膊支着难受，胳膊还凉飕飕的。放到炕上又崴的脖子疼。林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屈服于淑芬的威之下。乖乖儿的把枕头给人家又送了回去。谁知道淑芬也是个记仇的，心里惦记着刚才林里作怪的仇，直接抓住胳膊拉过去好一阵密密麻麻的扭，不知道的还以为纳鞋底子呢。一箭双雕玩儿的那是明明白白的。 “嘶~~停停停，都是淤青印子，再扭下去我明天没法儿见人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去见人还要露胳膊和胸口了？说，你见的是什么人？要是敢骗老娘，我把你全身都给扭一遍。” “哎呀！别别别。我能见什么人啊！还不是那几个狐朋狗友？我们一群男的经常在一起打闹，万一让人家发现我胳膊上的淤青怎么办啊！多丢脸呐！” “这有什么好嘲笑好丢脸的？让老婆打很丢人吗？我已经够仁慈了，天天和你那几个狐朋狗友胡混在一起，这没有让你跪炕沿、睡驴棚呢你就受不住了？” 淑芬这会儿已经顺着胳膊探过来半个身子，还捎带着找到了林里胸口的弱点。竟然无师自通的复刻了一把后世互联网上出现过的“啾咪”大法，把林里掐的一点儿劲儿也不敢用，生怕那一点儿点儿肉给掐掉了变的不完整了。又怕声音大了吵醒孩子，只能颤抖着低声的求饶。 “问你话呢！让老婆打很丢人吗？” “不丢人不丢人。要知道这世上多少人打光棍儿呢！想让老婆打都没有机会啊！我现在在你的蹂躏之下幸福着呢！打骂的越厉害说明我们感情越深厚。 我之前之所以那么说，不是怕他们嫉妒我有你这么个如花似玉、家境殷实，能生双胞胎儿子，还和我感情这么好的媳妇儿嘛！到时候他们要是因为这个排挤我、不和我玩儿的话，我在村里就没有朋友了啊！” 林里的解释马屁含量十足，淑芬哪里听过这种甜言蜜语，被熏的脑袋晕乎乎的。一时竟然有些相信了。毕竟谁还不愿意听别人说自己的好呢！ 正在这时，趁着淑芬松懈的一刹那，林里开始了“报复”。因为淑芬控制林里胳膊，趁势袭击林里的时候，林里被控制住的胳膊也到达了对方的心口位置。这会儿放松了控制后，林里抽回来的时候又袭击了一把回去。 “林里~~你小子学坏了。看来我要多给你扭几个淤青出来了，不能再让你出去和那帮坏小子玩儿了。” “嘿嘿~~啊~~淑芬，别压到孩子了。炕小。” “小样儿，还反了你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淑芬直接整个人就跳了过来，把林里一坐的差点儿把内脏吐出来。收拾是不可能那么香艳的，不过林里也被收拾的手脚酥软，像是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躺在那里放空着脑子。 而淑芬这会儿总算也望梅止渴了一番，正小猫似的和林里挤在被子里面平复着心情。 就是身上汗津津的，两人挤在一块儿稍微有点儿难受。淑芬是累了懒得动，林里是不敢动。 “相亲不就那么回事儿嘛！我虽然没有没有相过亲，但以前村里我的一个朋友结婚前相了二十多次呢！也没听她说有多好啊！烦着呢！” “啊？相亲相了二十多次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这姑娘啥条件啊挑的这么厉害？那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人家的眼光啊！就咱这十里八村的有她要求的那种男人吗？” “啥呀！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这个朋友才不挑呢！就是单纯的喜欢喝糖水。” “啊？喝糖水？这都哪儿和哪儿啊？” “这年头儿大家家里没啥东西，相亲的时候不是都用糖水待客呢嘛！因为她喜欢甜食，可平时没有那个机会。可相亲的时候可以喝糖水，所以她就喜欢上了相亲啊！” 因为所以之间的逻辑没有问题。让林里感慨了一把这个年代人物的单纯。怪不得老祖宗就留下了育儿经，要富养女儿呢！这要是谁家的闺女为了一碗糖水跟人跑了，那得是多大的丑事儿啊！ “额~~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相亲的时候一般都是男方去女方家里相看的吧！” “对呀！女孩子脸皮薄，肯定是男方登门相看啊！虽然有时候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导致女方到男方家里相看，但那都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那你这个朋友相了二十多次亲，糖水都是她家里提供的，她家得用多少糖出去啊！她家里人能乐意了？让她这么相亲破费？” “当然不乐意啊！别说糖有多贵，就是糖票都不好找啊！而且相亲相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渐渐的她的名声也开始不好了。 外面传的都是什么眼光高、不踏实、好高骛远之类的，所以附近的十里八村后来都没有人给她介绍人认识了。即便介绍了，人家男方家里一听是她，都不想过来遭那个罪。最后拖了好几年她年纪大了，家里没有办法，哥哥嫂子们的意见闹的挺大的，不想养个老姑娘在家里。就托人给嫁到外地了，彩礼也没要到多少，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不少车费呢！后来听人们说闲话，说是找了个死了老婆的男人，岁数比她爹小点儿，过去就当妈，三个儿子呢！” “啧啧~~人生的际遇真是格外奇妙啊！” “哼~听完了这个事儿，现在你还想打听相亲的事儿吗？” 这小妮子讲这个故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难道这个故事是假的？怎么说这会儿农村地区还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主的啊！林家庄里面应该不会有这么“独立自主”的女孩子吧！赶明儿问问成虎他们去。 “哎？我突然想起来了，咱国人最重礼节，这男方去女方家里相亲不可能是空着手去的吧！要真是这样，那也太小气了。相亲应该是男方的“破费”更大啊！” “嘶~别扭了别扭了，我身上一块儿好肉都没有了。” “哼！给你讲故事你就听故事好了，非要找这么些个毛病出来，你是诚心和我过不去是吧！要不是有些地方太“重要”还有些用处不能扭，今天非要让你身上一块儿好肉都没有才行。行了，赶紧睡吧！老娘困了，手指头都扭酸了。” 淑芬说完话，兴尽而归，越过孩子们爬了过去。就这还不解恨的给了林里一脚。名其名曰身上没力气了，借点儿力。 原来贤者时间是释放过后的一方才有。 就在林里心明眼亮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事儿的时候，隔壁就传来了淑芬的打鼾声。这还是林里第一次听到淑芬打鼾。 把被惊的孩子拍打着哄睡着了，又接连换了两次尿布之后，林里才赶在鸡叫前蒙头睡了一会儿。 等收拾完家里的事儿之后，到达四脚朝天家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很热闹。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趴在窗户纸上听了一会儿后，才知道成虎这家伙创业未半中道崩殂了。回去还没来得及说请托的事儿，驴粪配比的事情刚说完，就让他老爹一顿臭骂，要不是他娘和怀孕的媳妇儿在前头拦着，还差点儿被沾水的皮带给抽了。 “哼！你们几个损友，就知道捉弄我。二蛋，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抽的那支烟里面会有驴粪，告诉我为什么？” “哎呀！成虎，那烟卷的那么细致，一看就是烟厂里面的机器卷的啊！我们怎么可能把烟丝倒出来再和驴粪掺和了之后再塞进去，做的还那么天衣无缝嘛！我估计是那天给我们香烟的那个人做的，对，就是这样。要不然香烟里面的驴粪来源无法解释啊！” “嘿嘿~~二蛋啊二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把整个作案过程描述的那么事无巨细，真有你的啊！说，你为什么要往香烟里面塞驴粪进去。为什么要给我抽塞了驴粪的香烟？” “哎呀！成虎成虎，别打我啊！你怎么就排除了那个给我们香烟的人的疑点啊！肯定是他弄的。香烟可是他的啊！我就过了过手而已。” “屁。昨天我爸臭骂的时候都和我说了，人家是上头派下来利用冬闲的时间指导村里民兵训练的教官，穿军装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事情。二蛋，你到底是招不招？要不然我就请那位排长过来和你对质。到时候让他知道你抹黑人家，拿那枪托狠狠的砸你个怂货。” 一听到对方竟然是指导民兵训练的排长。四脚朝天这会儿脸都变的惨白惨白的。对上成虎那要杀人的目光，只能原原本本的把原因说了一遍。 “就这？” 成虎显然不相信这种扯淡的理由，还以为是有其他隐情呢！睚眦欲裂的瞪着四脚朝天，试图找到一些说谎的蛛丝马迹。 “真的，就是真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就是看到香烟馋了。可是又舍不得抽一整支，所以就从每支上面抖出来一点儿烟丝塞进烟袋里面给抽了。因为怕被你们发现，所以我就给里面塞驴粪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抖搂的匀点儿，到了最后一支的时候我就困了，放松了警惕草草完事儿，直接就给你那支掺进去了。谁知道你味觉那么灵敏，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尝到驴粪的味道啊。” “嘶~~掺了驴粪的香烟你自己也抽了？” “当然了。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家伙嘛！我就是馋了点儿而已，又没有别的坏嗜好。怎么能让你们抽那种香烟，我一个人在旁边看呢！当时之所以我拿过香烟之后先给自己拿了一支出来，就是想靠记忆把你那支先拿出来给自己啊！谁知道拿错了啊！” “不是~~那他们拆烟头儿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里面有驴粪？” “嘿嘿。这个简单，装填驴粪前我先抖搂出来一半儿的烟丝，掺匀实了之后才一点儿一点儿的又给塞进去的。要不是因为这个事儿太费工夫，轮到你抽的那志烟时候我也不至于偷懒儿只抖搂出那么一点儿烟丝后就装啊！唉！还是行事不够老道啊！我要是有林里那么丰富的知识，知道什么配比之类的学问，也不至于让你给尝出不一样的味儿啊！” “嘶~~啧啧啧~~二蛋啊！你是个狠人儿啊！不知道那里面有驴粪也就罢了，知道了竟然还敢抽驴粪。你把这心思、小聪明和狠劲儿用到别的地方，还怕抽不上香烟？” “嘿嘿~~成虎哥，我这不是就这点儿小聪明嘛！别的我也不会啊！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不管别的，我昨天挨的打今天我得双倍的打回来。要不然我意难平，膈应的慌。” 啪~~啊~~啪~~啊~~ 屋里传来了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的交响乐，林里靠在窗台下面的墙上干呕着。这都是什么人的啊！驴粪那玩意儿都敢抽。不行，不能在这里蹲在，林里现在打的热火朝天的，自己也要进去掺和一把，把气氛搞起来才行。 “林里哥，你怎么靠在墙上不进屋儿啊！搁哪儿晒太阳呢？” 林里正下定了决心，回头就看到了“大”家兄弟联决而来。那充满阳光的笑容像是吃了蜜蜂屎似的，笑的特别的刺眼。 而这会儿，听到了屋外的说话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是一顿。不过还是能隐约听到四脚朝天低声求饶，企图逃过一劫的声音。更加为林里接下来说的事儿增添了直接的口供。 “昨天二蛋给咱们抽的香烟里面都掺驴粪进去了。这会儿成虎在屋里教育他呢！我是听的太恶心了，在这里缓缓。” 第277章 论烟民的自我修养 果然，“大”家兄弟一听到林里这话，瞬间就变了脸色。大口袋这个抽了不少的还能挺的住，他已经有些习惯了。但昨天就吐了两次的大裤裆应该是有心理阴影了，直接捂着嘴巴跑进了茅房。听里面的动静就知道，这家伙早上喝的是熬的不怎么稠的小米稀饭。毕竟玉米糊糊比较粘稠，动静不是这种唰拉唰拉的水声。 “我擦。二蛋你个瘪犊子敢恶心你爸爸们，看我怎么去收拾他去。成虎手下留情，别这么痛快的就把他给打死了。让我也趁热乎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大口袋雄赳赳气昂昂的也冲了进去，就是“趁热”这个说法让林里听的倍感熟悉，也不知道在哪部作品里面听到过。 被里面再次响起的碰撞声惊醒，林里也赶紧顺了顺气，连爬带跑的也冲了进去。话说他也想趁热发泄一下昨天的不快。让他抽驴粪就算了，昨晚竟然还让淑芬给收拾了。踢猫效应知道不？就得捡软柿子捏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等大裤裆虚弱的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四脚朝天已经被蹂躏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正躺在炕上喘着粗气休息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林里他们三个先进来的施暴者这会儿比四脚朝天也没差多少，要不是这些在炕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家伙这会儿都穿着衣服，大裤裆不定怎么浮想联翩呢！ “惩罚呢？就这么结束了？你们三个也太拉胯了吧！我就出去吐两口的工夫儿你们就结束了？二蛋可是让咱们啊！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呕~~ 众人不自主的干呕了一下之后，齐齐面色的不善的看着大裤裆。抽驴粪就抽驴粪，非要说成。这下子心理平衡了。看来大裤裆这家伙也是个起哄架秧子的家伙，是要玩儿死四脚朝天的节奏。 “大裤裆，你个小没良心儿的，当年你踩了新鲜的牛屎，是谁帮你拔草擦的鞋啊？不向你的恩人报恩就算了，这会儿还开始恩将仇报了，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东西。” “呸！还好意思提这事儿呢！当时要不是你推了我一把，我何苦要去踩牛屎啊！对，你是拔草帮我擦鞋了，可我裤腿儿上那么一滩你怎么不说。当时我回了家可差点儿让我妈打死。” “哎呀，你俩可行了吧！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这会儿又提起来了。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四岁还是五岁那年的事儿吧！” “是五岁那年的事儿，我记得第二年的时候咱们就开始上学了。同年大裤裆得的这个外号儿。” “我擦！别提这事儿了。谁提我和谁打架。” “明明是你先提的的好不好。” 大裤裆被挖了社会性死亡的老底，一下子就变的易怒起来。大概是这两件事儿让他对排泄物感到很反感了吧！也不知道自己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干呕啊！要真的有这个毛病，那可就麻烦了。吃喝拉撒可是并列的啊！缺一不可。 “行了行了，咱们发泄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再想点儿什么办法惩罚一下二蛋，这个事儿差不多就算是过去了吧！” “嘿嘿~~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蛋胆敢给我们抽驴粪，那就让他也抽驴粪好了。” “这个主意好。昨天往出倒烟丝的时候没舍得拆毁卷烟的那层纸，驴粪又是现成儿的，干脆给二蛋来一支纯的好了，反正各种配比的他都抽过了，再抽就有些没劲儿了。” “好。东西都放在窗台上，拿下来就能搞。” 瘫着的二蛋一直静静的注意着大家的动向，听到这里，一个老驴打滚儿就翻到了窗台前。眼看伸出去的小手就要毁掉原材料，可怎么用力也前进不了了。短短的一寸距离，堪称咫尺天涯。 努力试验了几次之后，回头才看到成虎正拽着他的脚腕。其他人见状立马扑上去叠了罗汉。一不小心还给压出来一个屁来。臭的大家纷纷皱眉。 “二蛋，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偷吃鸡蛋了啊？怎么味儿这么大？” “不管二蛋今天吃是不是鸡蛋，反正驴粪蛋子有他一份儿。” 四脚朝天被拽着脚腕呲溜一下拽到了炕中间，昨天剩下的东西也啪的一下放到了他面前。 “二蛋，来，演示一下怎么往里面装东西，这个可不好搞啊！要装的那么紧呢！单纯靠人工可不现实啊！” 让死囚给自己绑绳子待宰，这个难度有点儿大。四脚朝天梗着脖子不回话，怎么蹂躏都没有屈服。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林里就主动接过了这个工作。毕竟他也算是这伙儿人里面接触香烟最多的一个了。 想当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儿大过年的从家里偷出来两条烟，刚开始还只是正常的学着大人抽，那会儿也不会过肺，就是吸进去再吐出来，鼻孔都不会用。后来“欲壑难填”，觉得这么做太无聊，就开始学习老一辈人接烟。 所谓接烟，也是当年香烟刚刚普及的时候，一些抽灌了旱烟的烟民刚刚能消费得起香烟，嫌弃卷烟劲儿小且舍不得浪费过滤嘴附近那一截抽不干净的烟丝，而发明的一种不用丢烟头儿就能继续抽第二支香烟以量变谋求质变的做法。 具体做法是这样的。等上一支烟抽到快到烟头儿的时候，就把过滤嘴里面的棉花拽出来。然后把过滤嘴表面那层纸撕掉一半儿的样子，然后将新的那只烟过滤嘴朝下在手心儿或者膝盖、炕沿之类的地方顿几下，让烟丝往紧实了夯，这样的话烟头儿的位置会留出大约两毫米长短的空白烟纸。 随后把烟头儿位置的烟丝往上揉，烟头儿就会变细。再将变细的烟头儿剩下半截过滤嘴外壳的香烟上，就可以解决烟瘾不满足和浪费烟丝的问题。缺点是焦油含量高，忍受一段儿燃烧过滤嘴纸张带来的异味儿。 林里和那个小伙伴儿巅峰的时候能把十支烟接成一个长长的棍子。不好的地方就是接口多，容易导致断裂。还有就是容易漏气，所以用尽了力气也抽不过去多少烟来。还没等两人测试出最佳长度的时候，就被他家大人给发现了。毕竟人家过年的时候就买了两条烟啊！ 说到这里，林里还见识过不少人抽烟的怪癖。比如林里后世的领导，因为身体原因医生建议戒烟。但是都抽了三十多年了，哪里是一下子就能戒掉的。所以改抽了细烟。但是细烟没有劲儿，所以领导很鸡贼的就想了个办法，抽烟的时候把过滤嘴里面的棉花给抽掉。让含有大量焦油的香烟直接入口，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对健康有啥影响。反正领导是抽的心安理得。也算是精神上的自我满足了。 有了这么多经历，林里就有了这方面的经验。因为手指上有潮气的缘故，还捏不了烟丝。林里就从地上捡了一根玉米秸秆儿，撕开后把里面的东西扣掉，用外面那层干硬的物质做了一个类似实验室用来取药品的长柄药匙。 挖一药匙驴粪往卷烟纸筒里面一倒，虽然有掉下去的，但如此往复几次后，里面还是进去了不少。顿几下之后又空出了新的空间，林里继续操作。 其他人看着林里有序熟练的操作，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唯有四脚朝天脸色煞白。无奈双脚被几个人坐着动弹不了，只能看着林里一点儿点儿的让那支驴粪香烟变的饱满了起来。从外表看，还真是一点儿破绽也没有。 “啧啧啧，大开眼界啊！林里哥的手艺就是不一般。对了林里哥，你是不是特别会卷大炮啊？改天咱们找点儿纸抽兰花烟吧！抽旱烟太顶的厉害了，抽香烟又没有那么多钱买，长久不了。兰花烟就好了，咱们自己就能种。要是懒得种也没关系，那玩意儿便宜，两毛钱一大袋子，想怎么抽怎么抽。” 别看林里见识不少，但是对自己家里种烟草这种事儿，还是停留在老一辈讲故事当中。这会儿一听这个，就挺感兴趣的。 “哦？咱村里还有种烟草的？没有人管吗？” “嗨！谁管那个啊！抽个烟又不犯法。反正也不占用集体的地，自家院子里面开辟一点儿菜地就能种。方便着呢！” “哦！这个倒是可以。不过纸也别找了。咱们去供销社买点儿这种卷烟用的纸好了。报纸什么的味儿太大了，喧宾夺主，抽烟的时候可呛人了。” “嘿嘿，有的抽就不错了。谁在意那个啊！咱们下次去乡里的时候就买。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聊天儿的工夫，林里手中的香烟彻底成型了。把上面多出来的抖掉，众人狰狞的笑着把四脚朝天的脑袋拽到了炕沿边。倒不是又要玩儿杀年猪的游戏。主要是怕火星什么的掉在炕上把炕席被窝什么的给烧了。 “别别别。几位大哥别这样儿啊！这可是纯纯的驴粪啊！抽了会死人的。” “切！这种哄孩子的说辞还是留着骗三岁小孩儿吧！大口袋抽了那么多也没见昨天就死了啊！来来来，把灶台里面的火架上，今天就是烧一捆柴禾，也一定要给二蛋把这支烟给抽爽利了。要不然没办法发泄咱们心里的邪火儿啊！” “得嘞。大家加把劲儿啊！” 眼看窜着火苗的秸秆儿从灶台里面拿了出来。众人用力把四脚朝天的脑袋固定的死死的动弹不得，林里这才敢把“香烟”往他嘴边儿凑。 呸呸~~ 眼看香烟和火苗先后靠近自己，四脚朝天开始了最无力的挣扎。身体动不了，但唾沫星子不停的往出唾。要不是林里反应的快，肯定唾他衣袖上了。要知道唾沫这个东西可恶心了，本来好像没有味道，但唾到身上一撮，那股怪味儿特别的恶心，不用水洗根本下不去。 “哎呀！反了天了。我把他脸颊给捏住了，看这小子怎么唾唾沫恶心人。” “这个不行啊！捏住了嘴是唾不了人了，可你让他怎么抽啊！” “不是，不捏嘴不行，捏了嘴还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小子不抽，咱们这支“香烟”还给他躲过去了？” 大家听到这里都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是颓废。忙活了这么久，就剩下最后这一哆嗦了，谁知道是这么个结局。憋屈的慌。 就连四脚朝天这会儿都反应了过来，嚣张的嘿嘿大笑了起来。毕竟嘴长在自己身上，抵死不从他们也没有办法啊！毕竟他不光会吐唾沫，还会咬断塞进他嘴里的一切东西。听起来像是看过《肖申克的救赎》似的。就挺邪恶的。 “哎呀！你看看你们，不就是一口烟嘛！看把你们给弄的手足无措的，这就没有办法了？小意思，毛毛雨，洒洒水拉！” “哎？林里哥有办法？” 听到了林里的弦外之音，大家都热切的看向了林里。有见识就是不一样，这种问题都能解决。 林里还真的有办法。 有一年冬天，夜间降温特别的明显。林里那时候才五六岁没有上小学的年级。第二天起来后家里的修狗就被冻死了。林里见修狗嘴开着合不上，就按了按鼓胀的肚子。谁知道呼哧呼哧的来回吸气吐气，可把他给吓到了。 等到了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看《李卫当官》。除了对里面的摇骰子大口吃肉什么的感兴趣外，然后就是对那些滥用私刑的场面很好奇。比如什么贴加官啊！大口袋上面插着香往死了压人啊什么的。 这边林里想到的办法就是大口袋压人，这个大口袋不是那个大口袋，理解为重物就好了。把四脚朝天肺里那点儿空气往外挤压，等松开后要喘气的时候就捏着他的鼻子，然后把嘴捂住将香烟塞进去，急需空气的时候，看他能不能战胜身体本能的反应。一定会抽的。 第278章 猜字 不过这个办法操作起来危险程度有些高，毕竟压人一个不小心能把肋骨给压断了，要是再扎两下内脏，那就更要命了。所以林里适当的变通了一下，打算使用人工呼吸胸外按压的办法来完成这个过程。有时候救人的技能也可以用来害人啊！ 众人听着林里的解说，一个个的兴奋了起来，甚至还有人试验了一下，发现可行。就七手八脚的开始扒四脚朝天的衣服。打算找到两乳之间按压的那个位置，方便下手。四脚朝天心情沉重，越听越心凉，对古人崇拜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悲惨时刻。 当胸口的衣服被扒的差不多的时候，四脚朝天一个没忍住，屈服了。 “停停停，我抽我抽，别扒了。” “嘿嘿，二蛋啊！良言难劝想死的鬼，刚才给了你那么多机会做为解决办法的选择，可你仗着我们拿你没办法着不答应。这会儿知道我们有手段了，就开始求饶了？告诉你，晚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怪得了谁？” 说话的工夫，挣扎中的四脚朝天被扒掉了上衣，露出了光洁的皮肤。在光线的照耀下晃的人眼花，看的大家一愣一愣的。这会儿人们体力劳动多，卫生条件又差，就连取暖用的烧柴都少，更别说烧水用来洗澡了。身上有点儿黑乎乎的脏东西才是常态。这和大家预想的不一样啊！ “啧啧啧，不得不说，这洗干净了，摸起来手感就是好嘿。” 急于实践的几个家伙这会儿已经把粗糙的小手放到了人家四脚朝天胸口上就，带起了一层饱满的鸡皮疙瘩。看那猥琐的动作和神情，是个男人看了都怕。万一一个控制不住，那可是要误入歧途的啊！ “啊~~把你们的脏手拿开，别乱来啊！老子是男人啊！啊~~” 四脚朝天挣扎的越厉害，大家的兴致就越高。林里看着眼前有些“迷乱”的场景，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就是什么检察官、女教师之类的悲惨遭遇吗？只是此刻变成了四脚朝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本来打算接着看好戏的林里突然想起了法律中规定的不参与也是共同犯的原则，立马开始调停。这么下去不光犯法，好兄弟都没得做。而且走岔路这种事情很容易遭人唾弃，丢人的很啊！ “哎呀！哥儿几个意思意思算了。二蛋这还要娶媳妇儿呢！要是让你们给催的比他媳妇儿都大，到时候会影响夫妻和谐生活的。” 一想到两人男女颠倒的一些体貌特征，林里就不敢往下想了。要真的促进乳腺二次发育，这个年头儿肯定是不会去医治的。 “哦？林里哥，还有这种效果？不会是骗人的吧！” 一看是大裤裆那个光棍儿汉说的话，林里就没有和他解释的想法。什么阶段做什么阶段的事儿，你逾越了就不好了。 “哎呀！行了行了，你们看二蛋娇羞的都快哭了，再这么玩儿下去就把人玩儿恼了。” 大家听到提醒，见四脚朝天面满红晕，双目中仿佛有水雾升起，也都不敢更加过分，纷纷意犹未尽的抽回了自己的小黑手。 “二蛋，说说吧！怎么想起洗澡了啊？别和我们说是因为家里要烧炕顺便烧的热水，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平时你洗个脚都懒得洗，更别说洗澡这么大的工程了。刚才我可是无意间摸了一把你的后背，光溜溜的很干净啊！别和我说你胳膊能够到后背，我不信。” “哦？这小子后背也洗了？那肯定是过来给他搓的背，他那几个哥哥可没有这个想法。” “啧啧啧，他要是还不说，那咱们就扒他裤子，把他老底子都给抖搂出来算了。” 几个连哄带骗的，总算让四脚朝天绷不住了。这都是什么损友啊！就知道窝里横从自己兄弟身上找乐儿。 “哎呀！先把我的胳膊松开，你们这么控制着我好难受啊！” 嗯！这个姿势确实怪异，像是用领带把双手绑在了床头上似的。 “嘿嘿，不说就不解绑。不光这样儿，一会儿我们还打算给你摆个字出来呢！哎！大家说说看。二蛋这么一绑看起来像是个什么字啊？” “嗨！这还看不出来啊？像是个有些牵强的“人”字啊！毕竟双手是那样儿的。要是二蛋的腰朝一边儿佝偻一点儿那就更像了。” “嘿！你得看对方向啊！朝那边儿歪了，那是“入”，朝这边儿歪才是“人”啊！” “哎呀！你们都不对，“人”字是直挺挺的，不用朝两边儿歪，这个就是个“人”字啊！” 成虎笑着摇摇头，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这才说道。 “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你们先想想啊！如果把胳膊放平了呢？” 几人让成虎这么一说有些不自信了，可想象了一下成虎的描述，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有几个字符合啊！试探着说道。 “大？” “不对！” “嗨！这人躺着四肢大开，这不就是个“大”字吗？” “就是啊成虎，你别当我们没有读过书啊！怎么说也是读到四年级的学生呢！要是当初我再坚持一年，这会儿都是能去咱村小学当代课老师的人物了。” “就是，咱们都是一级的，你成虎也不过是小学毕业的文凭而已，不就比我们多读了一年嘛！难道一年的差距就这么大？我不信。” “哎呀！你们吵吵啥啊！单纯以学问来论，咱们几个人里面，肯定要数林里哥的学历最高。初中毕业的男人啊！还是首都来的呢！咱们问问林里哥，那到底是个什么字？”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林里也没有回答的想法。毕竟成虎“炫耀”了半天了，要是自己把谜底给揭晓了，还不得一口气憋在肚子里面难受死啊！ “哈哈哈，这个我知道答案。但是呢！我不能说。毕竟我不知道成虎想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万一解释错了，那不就丢人了嘛！成虎，你看大家都等急了，二蛋更是保持这个羞耻的姿势有一会儿了，你干脆把谜底给揭晓了吧！” 成虎感受到了林里传达过来的善意，嘿嘿一笑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大声说道。 “当然是“太”字啊！怎么可能是大嘛！众所周知，二蛋小是小了点儿，但还是有的啊！你们不能因为人家小就把人家给忽略了啊！这是不道德的行为知道吗？这是对二蛋这位准备参加相亲的未来丈夫的不尊重知道吗？” 几人神色各异，盯着二蛋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默默回想了一下小学的语文知道，发现真的是个“太”字。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啧啧啧，还是成虎观察的仔细啊！竟然有工夫留意二蛋的身体细节，真是二蛋的好兄弟啊！佩服佩服，我们是自愧不如了。” “唉！都说咱们几个人里面就你俩最亲近，以前不信，现在我信了。你都对二蛋了解到这个程度了，不信也得信啊！” “滚。你们才小呢！你们全家都小。不能这么污蔑人知道吗？来，扒开我裤子，我要亲自用事实来纠正你们的错误认知。” 四脚朝天一直听的认真，被大家这么开玩笑他倒是也没有生气，玩儿闹嘛！多少年的老关系了，谁不知道谁啊！肯定是不会太出格的。但这会儿一听成虎的“污蔑”，直接原地爆炸，扑腾的挺着腰的找扒。男人，自古以来可以说他无能、懒惰、不上进，但唯独不能说人家小（不行）。毕竟连号称宇宙起源，脸皮厚到不停“偷盗”别人东西的棒子们都很在意这个。 “行了，别折腾了，你这是想怼天呢？高射炮啊你，话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短管儿的高射炮，话说那玩意儿能打的远吗？哈哈哈。” “哎呀！你们一个个的别埋汰二蛋了。人家打不到是人家的事儿，你们还想掺和怎么的？” “哇哦！掺和也不是不行啊！助人为乐这种事情我最喜欢做了。” “滚滚，都滚，赶紧给老子松绑，我肚皮漏出来这么久，都要着凉了。要是耽搁了我相亲的大事儿，到时候非带着我们全家上你们大门口躺着要说法去。” 几人笑闹了一会儿就要给四脚朝天松开，但成虎又急忙拦了下来。 “别呀，我刚才让你们猜字的事儿还没有猜完呢！” “啊？刚才不是已经猜过了吗？谜底都揭晓了。不就是个“人”字嘛！哎呀！不对啊！张开双臂是“太”字，这多出了一点儿~~~“人”字下面加一个点儿，这个是个什么字啊！没有见过嘛！再说了，人家二蛋穿着裤子呢！应该算是“人”字吧！” “对呀！要说这个姿势摆出来不是个“人”字，我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字了。成虎赶紧说出来吧！咱们就是一群小学都没有上完的人，非要玩儿这么高雅的文字游戏，这个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去担粪也比这个合适啊！” “滚！就知道干农活儿，一点儿生活的情趣都没有。小心将来拾粪回家你媳妇儿不见了。” 《清早起来去拾粪，回来不见俺的女人~~》 一段悠扬的旋律随着成虎说的话，在林里脑中回荡。这也太魔性了，难道那个网红和这几个家伙是父子关系不成？这是妥妥的传承啊！ “啥呀！拾粪还能把老婆丢了？这也太危言耸听了。不过将来拾粪的时候带上老婆不就行了，还能多拾点儿。哈哈哈。” “哎呀！行了行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让你们说的我卖关子的心思都淡了。咳咳~~听好了啊！你们这几个文盲一般的人物，我要公布答案了啊！” “啥文盲啊！我爸妈上完扫盲班儿都没有我这个四年级学生学习到的知识多，我爸妈他们都叫半文盲，我这么高的文化水平，根本就和文盲不搭边儿了好不好。” “就是，虽然四年级没有读完，可我的小学毕业证可是拿了的。本质上和你成虎是一样样的小学文化。别以为你多念了一年就可以鄙视我们，你没那个资格。” “对对，我支持“大”家兄弟的说法。咱们这个根本没有差别。” “二蛋你别瞎掺和，这里有你啥事儿啊！别插嘴，更别想着挑拨我们内讧给你自己制造逃脱的机会，这个满足不了你。” 四脚朝天见计谋被识破，也不羞恼，反而讨好的摆着笑脸，看的大家哈哈大笑。 “行吧行吧！你们不是文盲，是我说错了。那我公布答案了啊！其实二蛋现在的姿势，分明就是一个“小”字嘛！” “哪个“小”？大小的“小”？不像吧！” “嘿嘿，你们看啊！二蛋的左右两条腿，就像是“小”字两侧的那一撇一捺。” 成虎用四脚朝天的身体作为教材，给大家开始讲解像“小”字的缘由。 “对，唔~~不对。我想了一下，“小”字两边儿的撇和捺是单独分离的，二蛋的两条腿可是连着的啊！” “哎呀！别打岔，都说了是像像像，又不是完全一样。大裤裆，别人都说你长的像你爸爸，难道你就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行行行，你接着说，我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来个什么。” 成虎再次接过了主讲人的资格，继续剖析道。 “刚才把两条腿的用途给说完了，接下来咱们说除掉两条腿之外的部分啊！这不就是“小”字中间的那个竖钩嘛！” “咦？成虎，这~~二蛋这个部位像竖钩？没开玩笑吧！再说了，人家“小”字中间那个竖钩可是“顶天立地”的长度啊！超越了两条腿的长度。你看二蛋这里，到了大腿根的位置就没有往下了好不好。” “就是，尺寸根本不够啊！成虎你的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啊！” “嘿嘿~~你们先别急着否认嘛！哪个男人还没有个自己有三条腿的梦想啊！二蛋，你希不希望自己是三条腿啊！” 第279章 终于要相亲了 成虎说的猥琐，指的明白。四脚朝天很配合的笑了笑，其他人也有些愣住了。以前光知道三只手是小偷儿，可谁也没有想到三条腿应到了这里。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解释。 “哦~我明白了，三条腿是老一辈儿讲古的时候说的那些吃女人饭的那些所谓“相公”、“小白脸儿”吧！” “嘶~~这个“三”是不是只能用来形容一些不好的东西或者职业啊！可是我怎么听过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之类的说法啊。话说这句话是啥意思嘛！不会也不是句好话吧！” 林里暗戳戳的笑了一下，“三人行”可不就是个不好的词儿嘛！没想到大家这么一猜还猜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小三儿”、“三人成虎”、“三心二意”、“垂涎三尺”、“说三道四”都是贬义。 “额~~这个~~这都是古人说的话，现在不让说了。咱们还是说回“小”字这个问题上吧！刚才二蛋也赞同了我提出的三条腿的说法。竖钩的竖算是解释了，至于这个“钩”嘛！那自然是~~嘿嘿~~” “嘿嘿~~”x3 几人笑的突然，默契的样子把四脚朝天看的愣愣的。他是真的没有听明白。 “不是，你们笑啥啊！这个钩是怎么解释的啊！” “哎呀！二蛋，别问了，等你娶媳妇儿以后就明白了啊！来来来，既然已经服了，那先把这支烟抽了吧！林里哥刚才装填了半天呢！你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苦心啊！” 四脚朝天看着递过来的那支香烟，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无奈的又把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无力的放到了炕沿上。因为放的突然，竟然很有弹性的回弹了两下。 “嘶~哎呀！磕到头了。行吧行吧！先把我翻过来，这么仰躺着，点烟的时候火星容易掉到脸上去。我可是十里八村闻名的俊后生啊！多少人家的大闺女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烧伤毁容了就相不到媳妇儿了。” “行行行，都随你。这牛皮吹的，你这个脸毁容影响也不大。这年头儿相亲有几个看脸的啊！” 话是这么说，可四脚朝天还是被翻了过来。 “不对呀！” “不对啥呀！别事到临头又开始耍赖拖着了，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啊！你扪心自问，从刚才到现在你拖了多长时间了啊！” 说话的工夫，燃烧着的秸秆儿从灶台里面被拿了出来。 “不是，我这次可不是想拖时间啊！我就是不明白了，我摆了半天，你们说我有着三条腿的梦想，怎么到了最后就成了个“小”字了，我也不小啊！”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着很大的鸿沟嘛！正是因为有着三条腿的奢望，所以才有了“小”的现实啊！这两者不冲突。你要是能摆出“大”字来，我们才服你呢！” “还想那事儿呢？那都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小不小的那就是见仁见智。毕竟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嘛！” “哎？你这话里有话啊！别别别，别塞，我自~~唔~~” 四脚朝天也听出了成虎刚才把自己往“小”字上面套的险恶用心，但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掰开嘴塞进来一只散发着淡淡干驴粪味的香烟。因为没有过滤嘴的原因，在暴力填塞的过程中，还有一部分掉进了嘴里，嘴被捏着想唾又唾不出来，让口水一泡，瞬间就有了那个味儿。大冬天的竟然品味到了青青草原春天的味道。 带着熏人烟气的秸秆儿靠近，熏的四脚朝天眼睛睁都睁不开，呼吸都变的困难。大概是自己没有表现出“抽烟”的想法，后背被拍了一下。四脚朝天咳嗽了一声把肺里存着的气喷出去大半后鼻子就被捏住了。好嘛！除了没有刚才林里说的胸外按压，别的都用上了。 呲溜~~ 一口气吸进去，带动香烟燃烧。一口“香烟”入口，四脚朝天恶心的受不了，但因为缺少空气的缘故，条件反射的就往下吸了一口。强烈的不适瞬间自肺部传来。四脚朝天这会儿也终于恢复了自由。损友们就是打闹一下，抽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真的逼着抽多了，那就是得罪人了。 “哇~呸呸~~he~~tui~~” 一阵让人听了流泪，看了恶心的“发泄”后，四脚朝天恨恨的看着掉在地上，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半截“香烟”，跳下地一脚就踩扁了。这还不算完，又用力拧了几下后，才消了些气。 “这下满意了吧！” “啥满意不满意的啊！这叫公平。” “公平？什么是公平？就是我让你们抽了驴粪，你们也让我抽驴粪吗？” “当然了。这都是最轻的公平。要知道你不光让我们抽了驴粪，还把我们的脑子摁在地上摩擦。” “嘿！不说这个了，二蛋，还是说说你洗澡的事儿吧！前两天就说要去相亲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啊！是没戏啊？还是有好事儿怕我们知道了让你请客啊！” 四脚朝天还打算和大家辩论一下关于“公平”的话题。但是被一个相亲就给转移了注意力。这会儿笑嘻嘻的一摸脑袋，扭捏的像个大姑娘。 “嘿嘿，这不是媒人那边儿说定了时间了嘛！所以才提前准备来着。澡是昨天晚上刚刚洗的。” “哦？有消息了？定的啥时候啊？谁和你一起去？” “现在定的是后天，我爹娘还有我大哥大嫂和我一起去。对了林里哥，对方的村子离咱们这儿有点儿远，我家里昨天讨论了一下，看能不能麻烦你开手扶拖拉机和我们去一趟啊！我爹今天应该和林副书记说去了。” “嗨！这不是好事儿嘛！不就是开拖拉机去一趟嘛！多简单个事儿，看把你小子给臊的，咱们啥关系啊！这点儿小事儿还值得专门儿和我老丈人说一声啊！我做不了主怎么的。” “二蛋，对方哪个村的啊！离咱们这里远吗？” “远，挺远的，在咱们北边儿，静临村。” “静临村啊~~！” 大口袋长长的尾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这个德行啊！静临村离咱们这里很远的吗？” “啊~~你们忘记了啊！我有一个小姨就嫁到那边儿去了。唉！上一次见她还是在三年前呢！那地方当然远了，估计得有八十里路。” 八十里？ 林里心说这也不算远啊！要是后世开车，走县道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不过一想到这时候的路况和手扶拖拉机的速度，瞬间觉得这个事儿挺麻烦的。毕竟去一趟乡里还要那么多时间呢！ “八十里也不算远，路好走不？要是路不好走的话，咱们提前带点儿铁锹什么的在车上，就怕路上有些地方的积雪没有化。” “嗯！我爹他们都琢磨过了，觉得事儿应该不大，所以才决定请林里哥去一趟的。不过有备无患，到时候肯定要准备工具什么的。” “哦~你爹娘，大哥大嫂，这么一算咱们一共六个人。”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算我一个呗！我还没有相过亲呢！” “滚滚滚，你俩这什么想法啊！这可是二蛋去相亲，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大”家兄弟二人都很活跃，虽然小时候也见识过村里相亲的场景，但自己兄弟这边儿相亲还是头一遭。再加上要坐拖拉机出村，那就更想跟着去浪荡了。想象一下，等到了静临村，当着一众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面儿，从拖拉机上面腰马合一往下一跳，稳稳的就落到了地上，那是多有面子的一个事儿啊！搞不好回来之后就有媒婆上门给介绍姑娘了。 不过这种想法刚刚说出来就被成虎给呵斥阻止了。刚开始林里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看到四脚朝天对此没有啥表态的时候，就觉得事儿有点儿不对了。回想一下关于相亲这种“一见钟情”含量极高的适龄男女的见面形式，林里就想起了很多比较狗血的故事。 比较有年代感的是什么好朋友陪着去相亲，结果对方看上了朋友没有看上自己。好朋友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接受对方的爱意，对方却不顾一切的追求好朋友。闹到最后反正好几户人家都挺遭罪的。原本很要好的关系，因为这么一点儿事儿就给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上面那种还是脸皮厚、胆子大的，造成的结果不是那么严重。要是碰上脸皮薄的，相亲的时候和朋友互相对上眼了，但都没有勇气说出来。等阴差阳错各自成家之后，两人岁数大一些，对廉耻那点儿事儿看的淡点儿，脸皮厚了的时候，就偷偷进行一些没羞没躁的运动。最终闹的以婚变收场，为十里八村所耻笑，甚至闹出人命案子之类的事儿可以说是层出不穷。 要是在后世那个贞洁不是看的那么明白的年代里，搞不好相亲能碰到朋友的前任，前任的朋友。总之是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儿人伦在里面的事儿都能出现。 “是啊！你俩就别跟着凑热闹了。这次二蛋家里人去的不少，你俩要是去，有点儿不合适，到时候怕是让人家女方挑理。对了二蛋，媒人也去呢吧！” “废话，林里哥，媒人要是不去，那我们怎么登门啊！我未来媳妇儿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哦~那这么说的话人更多了。咱们车上估计得七个人，也差不多了。” “呵呵，林里哥。” 林里疑惑的看了一下踟蹰的成虎，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扭捏了。 “咋了？别和我说你也想去啊！刚刚才把“大”家兄弟劝住了。” 成虎撇了一眼盯着两人的“大”家兄弟，昂首挺胸，骄傲的哼了一声说道。 “林里哥，我和他俩可不一样。首先，我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嘿嘿~~其次，现在咱们村里也就我和你会开拖拉机。而且咱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八十里外的静临村，那地方不光远，而且路还不咋滴，林里哥你一个人开车不是不方便嘛！带上我，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 “哎哟，你这真是会说。开车用一个人就行了，还需要你干嘛啊！二蛋他们爷三个都去呢！路上要真的需要干点儿什么，好像人家干不了似的。” “就是。你才开了几天的拖拉机啊！就这么骄傲了？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带我俩才这么说的。论样貌，二蛋是我的五倍。” “是我十倍。” “论家境，二蛋是我家的一倍。” “俺也差不多。” “论能力，二蛋是我三倍。” “嗯啊！” “论体重，二蛋比我重的多。” “对，我瘦。” “啧啧啧，你俩说相声呢？这么一唱一和的。你俩虽然磕碜了点儿，但是二蛋有那么优秀吗？动不动就几倍几倍的。” “嘿嘿，我哪有那么好啊！都是大家抬举了。我也就是一般人，要求的也不多。就是希望第一次相亲能成功就行了。” “二蛋，以你的条件，几率很大的啊！对了，二蛋你不打算挑一挑？这还没有见人呢就开始幻想之后的生活了？万一是一个丑了吧唧的女的咋办？万一要是个不好生养的咋办？” 听了大家这些问题，四脚朝天满脸红晕，妞妞捏捏的说道。 “这次给说媒的是姚婶子。” “哦~~难怪。” 林里不明内情，更不知道这位姚婶子是什么人，怎么会让大家如此感慨。 “这个姚婶子什么人啊？这么厉害的吗？让你们那么多问题瞬间就迎刃而解了？” “啧啧啧，要说起姚婶子啊！那不光是十里八村的名人，还是不知道多少对小夫妻和和美美生活的肇始啊！” “我去。美好生活的源头？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夸张？不不不，林里哥你是不知道这位的光辉事迹，要是我给你讲一遍，你肯定就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了。” 第280章 赶路 “啊？说说，我还第一次听说这么个人呢！” “咳咳，据说这位姚婶子是生活在旧社会里的苦命人，本来以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随便嫁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这辈子也就凑合过，永无出头之日了。但是谁曾想，解放之后家里分了田地，有了过好日子的基础。这位姚婶子就加入到了火红的大集体。随后学习文化知识，接受先进思想教育。不仅跨出了自由恋爱那一步，最终还成为了一位为大家服务的妇女工作者。” “呃~~有啥事迹不？我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啥重点啊！” “哈哈哈，她的事迹太多了。最开始的时候，她积极参加劳动，学习文化知识，是集体推崇的劳模。到后来，因为工作积极地缘故，又被推荐去学习医术，成了一位经常工作在一线的赤脚医生。因为人热心，又爱钻研，磨炼出了不俗的医术。病患有事儿那是随叫随到，所以结下了深厚的人脉。在此期间，因为工作的便利，经常到处跑，所以就认识了很多人。在此基础上，渐渐给人保媒拉纤儿。别说，她在这方面的工作特别的有成就，凡是结了婚的小两口无不过的和和美美。听说她专门儿有一个笔记本，里面记着各村单身男女的身高、喜好、性格等各种资料，为的就是随时给人家说亲。” “啧啧啧，咱们十里八村得多少适龄的婚育男女啊！她的笔记本记得下吗？” “咦~~林里哥，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姚婶子十里八村到处跑，认识的人可多了，你一说谁家的情况，人家心里都明白。那些记在本子上面的，都是急迫一些的那种。” “哦~~明白了，“急迫”一些的。嘿嘿，二蛋是不是在那个本子上面啊！” 四脚朝天抿嘴挠了挠脑袋，憨笑着说道。 “嘿嘿，我在不在那个本子上面不知道，反正人家给我介绍来着。” “我去，那你就是在那个本子上的啊！不过照这么说的话，我和大口袋也肯定在上面了呗！我俩也都适龄了啊！不结婚都要老了。” “噗呲，咯咯咯。你是有多着急啊！还不结婚都老了。结了婚的还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怎么的。” “切，当然没有那种效果了啊！可是结了婚就是成家了，不再是单着过了，而且还能有孩子，享受做父亲的快乐。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也对，普普通通才是幸福嘛！” “大口袋，你别急啊！我们陪二蛋去的时候肯定不带你。” “切！不就是去做陪衬嘛！谁稀罕似的。你们那天走了也好，我正好在家里照看我家凡凡。我都好多天没有好好儿陪它了。那天要是个好天气，还能带它出来遛遛弯儿呢！成天憋在家里缝纫机踏板上，不得憋疯了啊！” “嘿嘿，大口袋别生气啊！等后天去的时候，我一定和林里哥给你俩好好儿打听打听，你俩趁着我们仨不在的时候，好好儿想想怎么报答我们就行了。” 说到这里，“大”家兄弟憨厚的笑了起来。反手搂住成虎，哥长哥短的叫的人发腻歪。 自那日一别，很快就到了四脚朝天出发的日子。 林里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吃了一碗丈母娘做的面条。等两碗热汤下肚，就赶紧在丈母娘不厌其烦的嘱托中穿上厚衣服出了门。 等到达大队院儿里的时候，成虎已经和四脚朝天的大哥在那里烤油底壳了。四脚朝天则是和他父亲忙着收拾车斗。至于四脚朝天的母亲和大嫂还没有过来，估计等出发的时候才过来呢！女人嘛！嫁汉子就是有这种好处。虽然每日困于家务，但很多事儿都是男人们在外处理。 “大爷、大哥您来的挺早啊！” “呵呵，早啥啊！咱们庄户人家冬天闲着也没啥事儿，睡多了身上软的厉害，还是早点儿起的好。倒是这大冬天的要麻烦你了，这么冷的天就得早早起来出门。” “没啥。我和二蛋、成虎他们都是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四脚朝天的父亲是很普通的老农，操劳了一生养活了一大家子，背早已佝偻了。而他的大哥，比林里他们也就大个七八岁，但看起来已经有了后世三十多岁的模样。唉！这会儿的人老的那是真快。 “林里哥，油底壳烤了有一会儿了。” “你启动试试吧！这些你都做熟悉了，自己感觉差不多了上手就行了。” 林里坐上车座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别说，这么大早的摸黑起来，气温低的真是可以，坐上车座儿就觉得下面有一股凉意刷的就上了身。等检查了刹车离合之类的操作部件之后，成虎一点头，甩着膀子把柴油机摇出了阵阵黑烟。 就在林里以为没戏还要等一会儿的时候，小小的柴油机终于艰难的轰鸣了起来。见到这，林里这才松了口气，新的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冷的天一把就着了。 “二蛋，赶紧跑着回家叫你妈和大嫂出来，咱们这边儿要走了。” 四脚朝天应了一声后，就钻进了黑暗中，脚步声阵阵响起，竟然没有一点儿迟疑。 等柴油机着了一会儿，车子已经预热完毕的当口，四脚朝天也和两个戴着头巾的妇女走了过来。没来得及和林里他们寒暄两句，就被四脚朝天托着扶上了车。 “大爷，那位姚婶子去哪里接啊？” “她家在咱们去静临村的路上呢！等到了地方喊他一声就是了。” “成嘞！大爷、大婶儿、大哥、大嫂，坐稳了啊！咱们这就出发了。” 成虎和林里坐在前头，一声吆喝之后，就开着拖拉机腾腾腾的冲进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等太阳刚刚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在林里侧脸的时候，他们早已走出了十多里的路程。刚开始的时候路还不错，最起码有一条驴车压出来的小道。 可越是往北走，路况就越来越差。从冻的硬邦邦的黄土路，变成了路面上掺着石头凸起的半成品的砂石路。因为拖拉机轮胎打气特别足，且载重一般。所以在这种路上走的时候，每次轮子一碾在凸起的石头上，前面的车头总是变的有些难以控制。而后面的车斗就更别说了，直接弹跳起来把上面坐的人都能给弄的弹起来。也就是提前在车斗里面铺了秸秆儿，要不然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一个个的能把给颠烂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会儿农村的道路都是由三条“小路”组成的，中间的那条路要比两侧的明显低矮一些。而在三条“小路”的中间，又分别夹着两条窄窄的长着草的凸起。刚开始见到的时候，林里也不懂这种路是怎么形成的，但是当他参与了秋收之后，才明白了过来。两侧的小路是驴车轮子碾压出来的，而中间那条，则是驴踩出来的。老话说的好，老马识途。也不知道所谓的识途，是不是就是根据这些它们亲自踩出来的路来导航的。 等拐过了前面的一个弯儿，正好在路旁有一条小小的山谷，一行人在寒冷的早晨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出门的时候又吃了早饭。被冷风一吹，身体丢失的能量不少，这会儿身上已经有些僵了。再加上能量散逸的快，食物消化产出的水分估计也到了释放的临界点了。所以林里将车头一拐，停在了路边儿。 “走了一路了，咱们下来活动活动，顺便儿上个厕所休息一下吧！”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一家子在车斗上还好，有柴禾捂着，也不算冷。你俩在前面顶着可是遭罪了。” “嘿嘿，没啥。开车嘛！都是这样的。” 林里将车熄火儿，下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又将手套摘下来放到水箱上面烤着，自己在旁边热手。从水箱口儿冒出来的热气往冻的冰凉的脸上一腾，瞬间就湿哒哒的，就连眼睛表面都糊上了一层水蒸气。 “啊~~以前走路上坡还不觉得，这开着拖拉机一出门儿，冷的厉害。” “唉！上坡的时候咱是走着的啊！越运动越暖和。可现在却是坐等着挨冻，能一样嘛！啧啧啧，你看看这水箱，热气腾腾的，比我家里大锅烧水的时候气都冒的多。要是知道水滚的这么快，早知道就带个杯子出来了。最起码还能喝口热乎的暖暖身子。” 林里白了一眼在自己对面站着冻成了三孙子的成虎。 “这水箱里面的水能喝？” “那有啥不能的啊！上次咱们从乡里回来之后，我放水的时候就想到这茬儿了，特意把里面细细的洗过了。还别说，里面除了一些尘土，没有啥脏东西。再加上里面都是铁的，刷洗过后干净着呢！” 林里看着水箱上面那块儿类似“炉齿”有一个浮漂的盖子，陷入了沉思。这家伙不会是把原装的口子给拆了吧！也真是够能折腾的。还好这会儿没有4儿子店，要不然三包服务算是终结了。 见两个女人已经从山谷里走了出来，林里搓了搓已经暖和了一些的手，叫了成虎一声，也往山谷里走去。虽然是在野外，可男女大防还是要遵守的。要真的没皮没脸的往里面冲，那就真的丢人了。 “哎呀！林里哥，这山谷里面碎片儿石头不少啊！咱们回家的时候路过这里正好捡一些带回去，等揭炕的时候正好用。” “呵呵，这里的石头就那样儿吧！块儿头还是小了些，填缝儿还凑合，做炕板主体差了些。我前几年的时候去过静临村一趟，那地方四面环山，几乎没有啥黄土，一个村估计也就百八十亩地，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不过人家那里石头多，要是需要做炕板的材料，到山上转悠一圈儿差不多就能找够了。” “啊？大爷，他们种的粮食不够吃，那咋过日子啊？总不能饿肚子吧！” 女人们上完了厕所，轮到了男人们。而且大家很有默契的只是在山谷口儿这里解决生理问题，免得看到了“遗迹”。而女人们则是上车背对着大家。也算是约定俗成的另一种避嫌。 “嘿嘿，人家那里山多，上面都是林子。粮食不够吃，那就等季节到了上山采集蘑菇、榛子什么的干货，还有就是秋冬的时候进山打猎。再加上每年还要伐木往外卖，日子过的也不错。我前几年去那里，就是买人家的木材给二蛋那房子做门窗来着。” “哦！这么一说的话，人家的日子过的也不错啊！” “唉！一般吧！这年头儿，也没有几个富庶的乡村，大家也都是勉强解决个温饱吧！” 随着大家提裤子的声音响起，林里才算放空了思想。随着最后一滴排出，情不自禁的打了哥寒颤。别说，真的很爽。而林里之所以落后大家一步，不是有什么尿等待、尿不尽、尿痛之类的毛病，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障碍。姑且这么说吧！毕竟后世的厕所都是有格子的，虽然挡不了多少东西，但心理上的防线还是挺牢固的，所以不用那么“害羞”。 “嘶~~那人家的日子过的也不错吧！比咱们这边儿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一些。最起码不会把所有的产出都指望着那点儿田地，一遇到灾年就没辙了。” “哈哈哈，各有各的好处吧！前几年咱们村里还有人出去要饭来着。山里人吃的东西种类多，但不怎么充裕。咱们是吃的单调了些，但数量多。” 林里呵呵应付了两声，心说农家肥种出来的粮食，和人家山里纯天然无污染的蘑菇、野菜那是能比的吗？毕竟后世的粮食价钱也就那样，但山货的价格却高的很。一斤雷震蘑菇能卖到四百块。一斤品质一般的杂蘑菇也得二三百。有那山里人，两口子一个夏天忙活三四个月，收益好的时候能达到五万块。要知道那可是一亩地纯利润只有一千元上下，脱贫标准是户人均年收入5000块的时候啊！ 第281章 静临村 众人释放完，天也大亮了。被太阳那么一晒，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一个个的也都打起了长长的哈欠。不过一路上伴随着拖拉机腾腾腾的动静，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火热。赶路也就不那么枯燥了。 等路过一个仅容一人行的路口的时候，四脚朝天他爹叫停了拖拉机，下车朝着下面山坳里面喊了两句后，没过一分钟，一个妇女背着一个那个年代医生最常用的药箱，胳膊上挂着一个包袱皮就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林里以手搭了凉棚遮挡住刺眼的阳光，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位姚婶子。大概是一生都在热情奉献的缘故，整个人比起一般的农村妇女要干练的多。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的样子很是英姿飒爽。 等靠近了一些之后，林里才发现人家身量能有将近一米七，厚棉裤也挡不住那一双圆规似的大长腿。因为劳作的原因整个人干瘦了一些，但要是保养的好一些，与后世那些干巴巴的模特身材也不遑多让。反正林里没见过丰满的模特，至于面孔，那就更没有几个好看的了。 啧啧~~这个形象和传统意义上的媒婆可不是一个模样啊！媒婆不都是半跨着驴的胖子嘛！脸上还有一颗大大的媒婆痣的那种。 “哎呀大爷，咱们这位姚婶子真是高啊！” “哈哈哈，那可不咋的。多少男人往人家面前一站，就天然的矮了那么半头。要不是后来出去培训的时候碰到了现在的丈夫，搞不好都有些难嫁了啊！” “哦？这有啥说法啊！娶媳妇儿还不能娶高的？” “呵呵，哪有这种说法啊！不过人家身量本来就高，加上年轻的时候工作上进，心气儿自然也高。所以一般的男人可配不上人家，站在人家面前天然的就矮了半头。要不是后来去县里培训赤脚医生，难喽！” “哦？姚婶子丈夫干嘛的啊？” “听说是个外地过来工作的医生来着，不过前几年的时候~~~” 刚开始的时候林里不明白四脚朝天他爹朝他挤眉弄眼的啥意思，不过结合这个时代，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等姚婶子距离大家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不愧是能做媒婆的人啊！这肺活量，吵架能顶上小平一家老娘们儿。 “二蛋他娘，你们起的够早的啊！我刚收拾好东西你们就过来了。一路上可是冷着了吧！” 有家里的女人在，可没法儿直接和男性当家人打招呼。一路上没有说过两句话的四脚朝天他娘这会儿也赶紧下了车，一边儿往前迎接，一边儿寒暄着。 等一群人会合，姚婶子直接被迎上了车。赶路要紧。 “哎呀！开拖拉机的这位就是林副书记的女婿吧！真是一表人才啊！淑芬长得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女子，你俩可是天仙配了啊！听说入冬前你俩还生了一对儿双胞胎儿子？虽然没见过，但父母都这么俊，估计也长的好看。” “哈哈哈，姚婶子您过奖了。都是我老丈人他们家的底子好。” 林里都不知道咋寒暄了，回答的挺“单薄”的，一点儿和媒婆继续聊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林副书记他们家好，你也不差。你们这叫强强联合，一加一大于二。隔壁这位就是张队长的儿子成虎吧！去年的时候我还和你娘见过一面来着，听说家里媳妇儿怀孕了？虽然不是头胎，可也得小心着点儿，女人怀孕的时候脆弱着呢！” 姚婶子不愧是做媒婆儿的，一张利嘴说话那是直中要害。但又说的让人如沐春风，喜上眉梢，没一会儿就把拖拉机上的气氛调和的热闹了很多。扫除了旅途大半的无聊寂寞。 林里小心的控制着速度，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不时挑选着平摊的路径，绕石头、躲积雪，倒是有了几分老司机的模样。一路上虽然磕磕绊绊，但竟然没有出现让人下车帮着推车的窘迫。 等拖拉机喘着粗气以龟速翻上了一个大大的石梁子之后，众人的视野豁然开朗。看着阳光普照下那层峦叠嶂、姿态各异的座座大山，竟然有了一种看千里江山图的感觉。 等大家回过神之后，四脚朝天他爹指着前面凹地的部位，满脸的兴奋。 等下了面前这一个大大的下坡路，就到了静临村了。 果然，如同描述中的那样，这静临村真的是四面环山。大概是凹地窝风的缘故，林里他们下坡的时候，竟然感觉到这里气候好了不少。等下了平地，林里环顾四周，山坡上除了少部分刚开辟没多少年的梯田，其余都是或破败，或绿意盎然的树林。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松子儿产出，那玩意儿吃着着实不错。 腾腾腾的柴油机声响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一大早吃过了饭出来玩耍的孩童远远的就被这个农村极为少见的拖拉机吸引，成群结队的跑了过来，也不怎么认生，嗷嗷叫的追着拖拉机跑。还有那胆子大的直接就往拖拉机上爬。也就是车斗上大人多，呵斥着给拦了下来。 等车头顺着路面拐过一个弯儿，众人就看到一个壮硕的中年汉子笑容满面的站在一处房子面前等着了。等车停了，就直接迎了过来。 “姚大姐，路上走的还算顺利？赶紧下车进家里热乎热乎。这么冷的天。” “嗨！大兄弟啊！我这可是坐着拖拉机过来的，比以前走着可强多了啊！舒坦着呢！” 众人在中年汉子的迎接下下了车，寒暄了两句后就被迎进了院子里面。 四脚朝天他娘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估计是上门儿带的登门小礼物，就不知道是啥东西了。 林里和成虎自觉的落在众人后面，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小山村的风貌。 和林家庄大多居住窑洞，黄土版筑为墙不同。静临村真的是一座山村。不光是四面环山，就连院墙都是用一颗颗石头契合垒就而成。 等过了一个用树枝做的栅栏门之后，就进入到了不大的院子里面。东面依着石墙搭建了个棚子，里面都是砍做一闸长短、擀面杖粗细，码放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大柴。柴垛长有两米，高在一米五的样子，足足有七八层。看的林里和成虎满眼惊讶。 “啧啧啧，这得多少功夫才能收集起来的大柴啊！更别说砍的那么均匀，直接就能塞进灶台里面烧火。” “要不是咱们现在不用砍头的那种刽子手了，我还以为这家人是刽子手出身呢！” “啊？林里哥，啥刽子手啊？这和刽子手有啥关系啊？” 林里没有回答成虎的这个问题，没法儿解释啊！毕竟他可是看过电视的人，里面的刽子手为了磨炼自己的技术，没活儿的时候就是喜欢在院子里面砍柴练手艺，争取一刀断首。 同样的，西墙那边也搭建了个棚子，但多出了个栅栏。里面不光养着一头驴，还放了好多的草料。而院子里面则是游弋着几只公鸡和母鸡，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盯着这些人的目光就有几分渗人。 而正北方向，则是用石头建造的五间低矮房屋。除了屋顶是用木料和黄土建造，其他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互相契合的石块儿。 等一行人进了屋儿。 林里就看到了白生生的墙壁，身上涌现出了一丝寒意。正疑惑这家人是不是用了啥涂料把墙壁涂的这么白净的时候，才看到了那些被水流冲刷下来的一条条沟壑。 石头墙不怎么保暖，所以在冬日的时候，气温越低，这种石头墙建造的房子里面越容易凝霜。再加上做饭、呼吸等热气预冷凝结，里面出现这种“白花花”的墙壁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来，大家坐，先上炕休息休息，喝些热水。” 说话的工夫，大家都跨上了炕。一位中年妇女就从拿着几个碗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过来。依次给大家添了热水，这才跨在了炕沿边儿上，开始互相寒暄了起来。 男人说完话又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放着炒货和烤烟叶的编织盘子放到了炕上众人中间，又热情的抓出来不少放到了几人面前。 这年头儿司机这样的职业多“高贵”啊！连翻劝说之后，林里学着大家的样子笨拙的卷了个类似雪茄那样，但是松散异常的大炮出来。点燃后半口烟就抽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别说，味儿还挺不错的。 林里和成虎到底不是相亲的主角儿，听着各家大人在那里寒暄预热氛围，总觉得待在这个场景里面有些难熬。正打算走，就看到了抿着嘴的四脚朝天一脸紧张的向两人投来的求助目光。 林里用胳膊肘捅了捅成虎，两人歉意的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悄悄的摸到了外面。又不是他们相亲，陪什么陪啊！ “啊~~天气真是不错啊！哎呀~~嘶~~我踩到鸡屎了。” 林里缓缓将触感不对的左脚抬了起来，看着地面和鞋底沾着的那些脏东西，倒是没觉得怎么恶心。亲身体验之后就是觉得农村人对有些东西的名称总结的好。比如鸡屎就林里所知，大致分了两种。一种是正常的鸡屎，即形状正常的。另一种就是林里刚才踩到的那种，形状颜色看起来仿佛一滩糖稀，所以俗称鸡糖屎。 把鞋底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点儿一点儿的把鞋擦干净，两人怕被屋里的主人追出来热情招待，赶紧蹑手蹑脚的往外面走去。 “哎呀！这里的风景和咱们村儿一点儿都不一样啊！你看看人家的山，都是石头，看着就是里面有宝的样子。不像咱们那边儿，都是土坡，让人连挖的心思都没有。” “哈哈哈，咱们那边儿的黄土坡能种地啊！” “这里还能产山货呢！林里哥，我刚进村的时候见外面有条河，咱要不去看看。” 林里进村的时候也看到了，一群破孩子就是从村子中间那条小河边儿跑过来的。这也是村落形成的基本条件。不过那个地方有些远。 就在林里纠结成虎提出的条件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孩儿从村里急速的跑了过来。迎面和林里他们碰到后忙不迭的低头跑了过去，看那走的方向，竟然是刚才出来的那处院子。 “哦？难道那个就是和二蛋相亲的女孩儿？” “啧啧啧，那身板儿一看就是干活儿的好手儿。二蛋要是娶回家去，这日子一定能过起来。” 在人力资源还很重要的年代，农村里娇滴滴的姑娘在婚恋方面反而没什么市场。毕竟女人也是要干活儿的。家里劳力越多，日子也就越好过。 “唉！别羡慕了，你都结婚了。再说了，那么厉害的婆娘要是娶回家去，小心天天让你小子跪炕沿。” 两人正在打闹，一个虎头虎脑，大约七八岁年纪的小孩儿就端着个木头做的盘子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 “哎？小朋友？你是这家人的孩子不？” 山里孩子野，见了生人也不怎么害羞，走近后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嗯！你们是和里面那个一起来相看我姐的吧！” 林里诧异的和成虎对视了一眼，和四脚朝天相处那么久了，他怎么会是呢？难道这就是姐夫和小舅子天生的冲突不成？ “啊？？怎么就成了了？那个大哥哥看着不是挺正常的嘛！” “唉！看着是挺正常的，但是脸皮子太薄，大人们聊天儿他脸红脖子粗一边儿躲着就算了。我姐一回家，他脑袋都快塞裤裆了。就我们村里三岁的娃娃见了外人都不会那样。” 想起刚才在村口被追的场景，林里呵呵一笑。哎呀！要不要去看看拖拉机啊！别被小孩子们给玩儿坏了。 “呵呵，这样不是挺好的嘛！要是你姐和他在一起了，肯定不敢欺负你姐啊！” “唉！我就喜欢暴力一些的姐夫，太软弱了怕是制不住我姐。” 第282章 小屁孩儿们 “哈哈哈，你个小屁孩儿，是不是让你姐给管教的很厉害啊？” 妥妥的血脉压制！ “唉！这些年我的日子那是过得水深火热啊！这次听说相看的是离家挺远的一个男的，本来挺高兴的，我姐走的远远儿的不是挺好？都没空管我了。但是没成想他那么软弱，制不住老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啊！喏~这是我爹娘让我送给你们吃的。” 小屁孩儿愁眉苦脸的道了一把辛酸过往，还不忘把木盘递过来。果然是山村啊！盘子里面放的是榛子、松子儿、山核桃，外皮都炒的焦黄焦黄的。在盘子中央甚至还有几颗红彤彤的红枣儿，看起来就很的样子。 “啧啧，你们山里物产就是丰富啊！红枣儿也是你们村里产的吗？” “当然了，我们村山上有十几亩枣林呢！每年收获的都不少，不过大都卖出去了，各家各户也只是分一些难看的，有毛病的。不过吃起来没有多大的差别。一样的甜美。” 林里见盘子里面的红枣红艳艳的没有一点儿瑕疵，就知道这是家里特意留出来待客的东西，估计平时也舍不得吃。 “我拿一个尝尝吧！这站着也不是个事儿，那边儿有块儿石头，要不去那边儿坐一会儿？” “走吧！我正好端的也累了。” 村里大概是有石匠的缘故，就地取材方便，那块儿放平了的大石头上面琢磨的很光滑，四周还围拢放着几个姿态各异，但表面平整的石墩子。三人各自找了位置，半搭着坐了上去。 “我们这儿的红枣可甜了，你们都尝尝。还有就是这些炒货也特别的香。” 林里在木盘子里面翻了一下，见榛子、松子儿都没有后世那种的开口，就觉得束手无策。小孩儿大概是看出了林里的窘迫，翻了个白眼后从地上捡起来两块儿巴掌大的石头丢了过来。看上面留下的痕迹，估计这里是吃坚果的一个好地方。 “你们外面怎么吃坚果的啊？难道是直接吞吗？那能拉的出来吗？不会憋死了吧！” 面对四脚朝天小舅子的调侃，林里能说他其实除了参加红白事宴，其他时候都没有吃坚果的机会吗？ 成虎拿了块儿石头起来掂量了两下，觉得重量适中，将山核桃垫在石桌子上面开始控制着力道砸了起来。林里手里有红枣儿，就先吃起了这个。别说，别看红枣儿个头只有后世的一半儿不到，但是这个甜度很高。吃起来估计很补的吧！ “哇。林里哥，你试试这个炒核桃，核桃仁儿里面的油都炒出来了。一撮皮就掉了，你尝尝看，可香了。” “啧啧啧，成虎，你这弄的都是啥啊！好好儿的核桃差点儿没让你给砸成粉了。这碎的都不成样子了。你是打算做成六个核桃喝吗？” 成虎不知道六个核桃的梗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听出林里话中的调侃。 “哎呀！林里哥，你这可是冤枉人了啊！这核桃皮本来就硬，特别的不好砸。因为被炒熟了，里面的核桃仁儿酥着呢！能砸成这样就不错了。” 林里嘴上说的嫌弃，但是从石桌子上面捡大块儿的碎核桃吃比谁都快。成虎这个砸核桃的还没动手，一些大块儿的都消失在了林里的深渊巨口中。别说，这个年代的核桃味道真是好，比起后世那些为了吃的时候方便，专门儿培育出来能砸出完整核桃仁儿的什么纸皮核桃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一点儿涩味儿都没有，吃完了手指上面都是油。 “林里哥啊！要不你来砸吧！我这手艺太潮了。” “别，熟能生巧，还是你来吧！怎么说也是砸过一次的人了，都有经验了就别浪费，再拿捏一些力度就行了。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小屁孩儿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拿起另一块儿闲置的石头就准备砸核桃。但林里哪里能让他上手，手小到石头都攥不住，没砸着核桃倒是把自己砸了就不好了。 “来来来，我自己来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坐了好一会儿了还没有问你名字呢！” “我叫虎子，我姐叫酸妮儿，就是你们那个朋友相看的那个。” “咳咳~~” 成虎被又一句给弄的猝不及防，收集起来的核桃粉刚进嘴，就都糊在喉咙上了。 “唉！你们和那个果然是好朋友啊！这都能卡了喉咙，我告诉你们，我以前吃核桃皮都没事儿。” “咳咳~~额~~你现在再吃一个试试，看你卡不卡喉咙。” “切！说你傻你还真的往上凑，那玩意儿是给人吃的吗？喂驴驴都不吃，我们家都是用来烧火的。这个核桃皮烧火可旺了，炕都能给它顶开了。” “我去，你这个小屁孩儿就是知道耍人玩儿。” 两人吵闹的厉害，林里这边已经开始砸核桃了。将圣女果大小的山核桃旋转着轻轻的重复多次的砸，破一点儿口儿就换一个位置，等砸开后把皮剥了，核桃仁儿果然完整了不少。 但因为核桃仁儿太饱满的缘故，所以核桃里面的空间被填充的很满。那些卡在核桃皮沟壑深处的一点儿都不好往外扣。丢了可惜，吃又吃不到，除非把核桃皮都砸碎了才行。但那样的话核桃仁儿也碎成粉了，还是掺和着核桃碎片的粉，嚼着吃会磕牙的。 成虎在一旁本来等着看林里的热闹，谁知道下一刻林里就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挖耳勺，朝卡核桃仁儿的地方扣扣捅捅没两下，就掏出来不少。 成虎看的两眼放光还没有发话，一边儿看热闹的虎子倒是先开了口。 “哎？你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挺好用的，还有没有啊？给我一个呗，正好吃核桃的时候用。要是让小伙伴儿们看到了，一定得羡慕死我。” “嘿嘿，这个叫挖耳勺，是用来掏耳朵的，怎么样？想要吗？” “嗯！当然想要了。你还有吗？” 见虎子天真的大眼睛渴望的看着自己，林里脸一往下拉就给人家浇凉水。 “没有了，我也就带了这么一个出来。挖耳勺嘛！带一个就够用了。又不是天天掏耳朵，带多了不是等着丢呢嘛！” 虎子抿了抿嘴，闷闷不乐的看着挖耳勺，别看想要的很，但是没有再开口。挺有距离感的一个小孩儿。 “嘿嘿，虽然我没有，但是别人有啊！” “别人？谁啊？” “就是你说的那个啊！我告诉你啊！他那边儿有，估计还带了好几个，就是想着上门儿的时候给你姐送小礼物来着。” 林里话还没有说完，虎子就嗷一声的朝家里冲了过去。看来四脚朝天今天这相亲成不成的还在其次，最起码好印象是给人家留下了。先不说这份心思难得，谁家还不宝贝儿子呢！讨好小舅子也是一门儿学问啊！ “哎！林里哥，这家人就一儿一女？是不是人丁不够兴旺啊！” “嗨~这个~~~” 林里正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摇拖拉机失败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往停车点跑过去。拖拉机都是铁疙瘩，以小屁孩儿们的见识，真的干坏事儿，坏也坏不成啥样儿。要是一个不留神把那群小屁孩儿的胳膊给打折了就不好了。 还好停车的地方够近，林里他们绕了个弯儿就到了。 “嗨！别摇了，小心把胳膊给打断了。” 还是刚才那些个追车的小家伙，这会儿见拖拉机没人看着，就在上面胡搞了起来。车斗上坐着站着的还好，在车头那几个就太危险了。好巧不巧，竟然把车钥匙翻出来，还了正确的位置，还摸索出了启动的方法。不得不佩服男人对棍棒和洞穴的研究啊！无师自通有没有。 万幸的是因为没有人按减压，所以摇起来很费劲儿。三个十岁上下的小屁孩儿共同握着车钥匙在那里咬牙切齿的使劲儿都没有摇着了。要不是林里他们到的及时，搞不好这会儿经过了刚才的实验，真的能把车给摇着了。 “哎呀呀，知道这多危险吗？一个不注意这摇把弹回来能打伤人。” 成虎冲的比林里快，这会儿已经把车钥匙控制在了手里。正在那里训人。林里松了口气后也急忙赶了过来，从背后揪了揪成虎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这么生气。毕竟是来了别人的地头了。训孩子总是容易被人家大人找过来。谁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那熊孩子父母。 “哎呀！你们三个力气真大，这都能摇的动？” 正处于尴尬状态的三个小屁孩儿一听，顿时梗起了脖子。 “那是，三十斤的石头我抱着就跑，我妈拿鸡毛掸子都追不上我。力气大着呢！要不是你们过来的早，我们肯定把它摇起来了。” “有多难啊！要不是我们以前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我们刚才都差点儿摇起来了。” “哈哈哈，对对对，你们力气大。但是这个拖拉机可是我的啊！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上来摇我车，是不是不对啊？” 不像后世那种无理闹三分的社会氛围，这个年代的人还很淳朴。即便是山里没学过多少文化的熊孩子，那也是讲点儿道理的。毕竟道德这个东西，其实和学历没有太大的联系。古人文盲多了去了，可也比后世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之后的人明白什么是道德啊！不只是会一个劲儿的咬着自己没有违法，还侵犯了他的某种自由。真是无耻的可笑。 听林里和他们和颜悦色的讲道理，满足了熊孩子自己当大人的幻想。要知道这年头儿家里人教育人的方法很单调，就是鞋底子、兜、绳子、戒尺什么的。讲道理真的很少见。所以林里短时间内收获了熊孩子们的友谊。 “额~~这个是我们不对。不过我们也就是好奇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放着屁竟然还能走？比驴拉的还多。” 熊孩子们不好意思的抓耳挠腮的样子看起来很有意思，虽然没有后世动不动就绷着个脸说出程式化的丰富词汇，如“谢谢”、“对不起”之类的。但羞涩、难堪应该是人类最本色的歉意表达方式了吧！ 四周看了一圈儿年纪更小的小屁孩儿，林里觉得那个刚才说话的就是这群孩子的孩子王了。 “想坐拖拉机吗？” 一群小屁孩儿迟疑了一下，似乎林里这样的问题超乎了大家的想象，还从来没想过这种好事儿呢。但林里知道，拖拉机开一圈儿又用不了多少油，满足了他们的心愿，估计能开心好久。至于破坏拖拉机，这个事儿估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来。 “想~~” “呵呵，那就上车吧！我带你们出去转一圈儿就回来。不过就这么一圈儿啊！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儿呢！拖拉机放在这里你们可不能再过来霍霍了啊！” “当然了。我们不光不霍霍它，我们还给你在一旁看着不让别人动。” 谈好了条件，一群熊孩子就嗷嗷的上了车斗，成虎本来也不打算上车，他可没有那份儿陪着小屁孩儿玩儿闹的心思。但是那个刚才有点儿记仇的熊孩子还是赶紧带着自己的“军师”坐在了林里左右两侧，还有意无意的白了他一眼。谁让他刚才吼人家来着。小孩子的善恶观念就是简单。 成虎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去的时候，虎子也兴高采烈的拿着挖耳勺一路跑了过来。见林里坐在拖拉机上要带着大家去玩儿，当即就钻进了林里怀抱。 “虎子，这是你家的亲戚吗？” “嘿嘿，是来和我姐相亲那个一起过来的朋友。怎么样？我们家阔气吧！还有这种关系。” “嗯！那是，我还是第一次见拖拉机呢！” “你看这个，知道这是啥不？” 孩子王看了看虎子手里拿出来专门儿用来炫耀的挖耳勺，茫然的摇了摇头。 第283章 刷墙 “嘿嘿，我和你说啊！这个是挖耳勺，用来掏耳朵的东西。但这不是它唯一的用途，它还可以用来抠核桃皮里面弄不出来的核桃仁儿吃，可好用了。” “啊？真的吗？那我吃核桃的时候可不可以找你借用啊！” “当然可以了啊！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听着小屁孩儿们的交流，林里笑了笑。成虎这会儿也懒得和小屁孩儿们生气，呼哧呼哧两下把车摇着了，在小屁孩儿崇拜目光的注视下的一挥手中的车钥匙，林里就轻点油门儿稳稳的开了出去。 “噢~~” “冲啊~~piupiu~~哒哒哒~~” “驾~~咯噔咯噔~~” 拖拉机腾腾腾的在山里的小路上老牛似的晃悠着，小屁孩儿们拿出了自出生以来所有的词汇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因为手里拿着棍子之类的“玩具”，所以还学着电影里面的场景客串起了抗日队伍。至于目标，则是存在于脑海中埋伏在各个隐蔽位置的敌人。一通嘴炮输出，战胜了一个个的敌人。 这么大的动静别说孩子们激动的尖叫了，就是连家里的大人们也急忙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等看到下面和谐的一幕之后，都站在原地乐的指指点点。 山村不大，能走车的地方那就更少了。所以林里在孩子王和虎子两人的指挥下，把所有能走的路都走了一遍。也就是开的慢，要不然时间会短的多。 等拖拉机带着大家回到原地稳稳的停好之后，孩子们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待在车上不想走。显然是有些后悔刚才答应的条件了。要是来个二刷三刷的多过瘾呐！ 但大人们终究是明事理的。看到自家孩子今天拖拉机也坐过了，自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里都暗暗的念着林里的好儿。毕竟这种亲近的司机可不多见。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跑过来把自家孩子给劝解了下来。有那不听话的，还要板着脸训斥两句，甚至上还来了两下，这才消停了下来。还一边儿和林里成虎热情的感谢着。甚至还有那有准备的父母，从兜里掏出一把炒好的榛子、麻之类的零嘴儿给林里和成虎吃。礼尚往来不外如是。 “谢谢大哥大姐，我也没做啥。就是孩子们看见拖拉机新奇，我带他们转转，也没花费多少油料。这么短的一点儿路，用不了多少，别别别，够了够了，我俩能吃多少啊！” 婉拒了大家热情的招待，但兜里还是被塞的满满当当的。 等送走了一群村民，拖拉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林里还没有说话，就见虎子的姐姐酸妮儿站在高处喊着大家吃午饭。时间过的可真快。 有了刚才的教训，林里这次学乖了，把车钥匙给带上了。虎子看这玩意儿新奇，非要帮着带，也就满足了一下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等进了院子，就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肉香味，心知今天要被招待吃一顿好的了。 进了屋子，这股香味更加浓烈了。 还不等林里站稳，四脚朝天就垮着个红彤彤的碧莲赶紧跑了过来，拽着林里的袖子就不放手了。 “二蛋怎么了？顺利吗？” “咳咳~~顺利是挺顺利的，但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太难熬了。你们也不说给我多壮壮胆儿，就知道跑出去玩儿。” 两人悄悄的说了两句话，就见女主人端着一个盛放的满满的冒着热气的大盆放在了炕上。随即酸妮儿也端上一盆烙好的玉米饼，看来今天吃的大锅炖。 “来来来，都上炕。家里也没啥好的，大家将就吃一顿吧！” “哈哈哈，梁老弟啊！这又是肉又是饼的，这世上可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啊！” 噢哟。看来两家这是谈的挺和谐的，一上午的功夫就兄啊弟啊的叫上了。有门儿。 林里撇了一眼脸色更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四脚朝天，调侃似的用 胳膊肘捅了捅他。换来了一个白眼儿。 一圈人退让了一番后坐定，炕上也不怎么拥挤。因为姚婶子是女人的缘故，所以今天难得的没有严格执行女人不能上桌的习俗，大家推杯换盏，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相比大人们的推杯换盏，小孩子可不爱见这种场合。加上食量小，虎子吃饭吃完的早。一个劲儿的要林里带着他出去玩儿，要不是被父母，尤其是酸妮儿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制止，搞不好林里今天饭都吃不饱。 但这会儿就显示出内定姐夫的重要性了。林里只是稍稍透露了一下四脚朝天会砸挖耳勺的技能，四脚朝天就被虎子拽着出去给他砸挖耳勺去了。关键两家大人对此乐见其成，反而还乐呵呵的多碰了两下杯子。 席间，林里也被劝酒了。但是以要开车为由给婉拒了。虽然大家对开车不喝酒，喝酒开车这种说法不怎么认可，但是一想到山路崎岖，还是没有再劝解。只是一个劲儿的往林里和成虎碗里夹菜，两人都被弄的吃了不老少。 等午饭过后收拾了餐具，两家人又热情的聊了不老少。 而苦逼的四脚朝天被带走之后就一直在院子里面腾腾腾的抡大锤，也不知道今天砸的挖耳勺是不是能够开一家杂货店的了。 眼看时间来到了半下午，差不多下午三点的时候。 姚婶子提出了离开，路途遥远，山路崎岖，虎子一家也没有多留客。只是象征性的留了两下，随后拿着包好了的包袱把一行人给送到了拖拉机旁，四脚朝天一家人三推五让之后，这点儿东西才算是接了下来。 返程，大家聊的无非是对对方家庭的感触看法，交流着下一步的“工作”做法。至于四脚朝天的意见没有人多问，反正人也见了，脸也漏了，只要男女双方不厌恶对方，剩下的基本就是两家人的商议了。 果然。 林里他们回村之后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四脚朝天家里就开始操办起了喜宴，看样子竟然是想在年前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按照这个年代的习俗，一般是先订婚，然后再找个黄道吉日举办婚礼。订婚那天办的规格和结婚当日是一样的阵仗，叫上亲戚朋友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等结婚的时候再吃上一天半。 后世物资充沛，时间反而变的珍贵了起来，人们没有太多的经历分开来举办，订婚和结婚往往是连在一起办了，不耐折腾。所以连起来能吃两天甚至两天半。不得不感慨物资对礼仪的影响。 “好了好了，咱们歇一会儿吧！” 这个年代之所以有人情味，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劳动力很重要，光靠自己，很多事儿根本办不成，或者是好不容易自己干完了，却耽搁了很多；二是不出意外的话，那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一个地方的关系。 所以林里他们几个损友要来帮四脚朝天打扫新房。这会儿正狼狈的从尘土缭绕的房间往外跑，一个个闹的灰头土脸的。谁让他们之前老是来人家家里糟蹋来着。这会儿也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在院外各自大致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一个个的坐到院子里面开始吞云吐雾。 抽的肯定不是掺了驴粪的香烟。而是前几天送林副书记上班儿，顺便在供销社里面买了卷烟纸回来后自己卷的兰花烟。同样的烟纸，同样粗细的烟丝，卷烟厂卷出来就是均匀的棍子，他们卷出来就是头粗尾细的大炮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呸~~林里哥，你说的那个卷烟器有眉目了吗？抽过了卷烟，再抽大炮儿总觉得心里上不爽的厉害。” 成虎呸的唾出来一点儿掉进嘴里的烟丝，闷闷不乐的说道。也是难为他这位经常抽卷烟的家伙的。 “这还嫌弃？最起码比报纸卷的好抽多了吧！那天去二蛋老丈人家抽大炮儿，看你抽的挺香的啊！” “大”家兄弟闻言笑做一团，那天碰到的事儿第二天一大早，就已经被他俩从头到尾细细的问了一遍，但大家听到某些点的时候总是乐不可支。姑且称之为笑点吧！ “哎呀林里哥，你就别揭我的老底了。这能怪我嘴刁吗？谁让二蛋老丈人烤烟的手艺好呢！我和你们说啊！二蛋老丈人那个烟叶子烤的特别的好，抽起来香喷喷的。和供销社里面卖的卷烟都没有多少差别。” “知道啦知道啦！你已经把没有抽完的部分带回来给我们尝试过了。就不要重复的描述了。都说了多少次了。既然喜欢抽，到时候让二蛋做个中间人，咱们多买点儿不就是了，又不是掏不起那钱。” “就是，你抽的是香烟，我们抽的是烟。要不是你会开拖拉机，还能轮的到你去帮衬？还混了半斤干蘑菇回来。也该给我们买点儿回来尝尝了，你小子有钱着呢！斤的烟丝根本抽不垮你。” 话说那天林里一行人回家后，四脚朝天他爹就给两人分别塞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袱过来。闻那香喷喷扑鼻的味道就知道里面包的是干蘑菇。不过林里还出了个拖拉机来着，分的自然多了一些。倒也公平。毕竟公平的含义，从来不是平均分配。 “切！谁耐见和你们炫耀那个啊！不就是一点儿干蘑菇嘛！啧啧~~你们是不是没有吃过蘑菇包子的香味啊！那个香啊！我家小孩儿都馋哭了啊！！吸溜吸溜~~” “行了，别炫耀了，知道那是山货行了吧。对了林里哥，你说的卷烟器有眉目了没有？一听说能自己动手卷烟出来，我就激动的有点儿睡不着啊！你看看我这黑眼圈儿，那都快跨越到额头上了。” “嗯！对对对，卷驴粪的时候也能干净点儿，不至于弄的手指出汗，被泡的黄黄的两三天都没有洗掉。”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大口袋听成虎这么损他，哪里还能忍，见手边儿没有合适的工具，刚卷的大炮儿还有一半儿，又舍不得丢。直接抓了一把白灰就要往过扬。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但成虎还是很配合的躲出去老远。打闹打闹，除了分寸，还有默契的配合。所谓的整蛊，那就已经属于恶意行为了。 “我告诉你啊！那可是用来刷墙的，一袋儿好几毛呢！你可别浪费啊！要是甩完了，钱是小事儿，耽误了二蛋的事儿才是大事儿。到时候咱们还得开拖拉机去供销社买去呢！柴油可是急缺的物资。” “没事儿，不就是点儿刷墙的白灰嘛！谁家还没有个用剩下的三两把，要是不够用，大家凑一凑就够用了。” “你可拉到吧！二蛋婚期越来越近，咱们还是赶紧把房间打扫出来的好。过两天人家就要往里面搬家具了，时间紧迫着呢！” 四脚朝天不愧是有好几个兄弟的大家庭，两家人决定了订婚的日期之后，一家人就有条不紊的运转了起来。因为操办娶媳妇儿这种事儿太过熟练的缘故，所以操办起来很有章法。甚至连打家具的木匠、操办礼仪的知客，以及要邀请观礼的亲朋好友都是原班人马，除了主角儿换了，其他的都没有换。看起来和一连几季没有换人的连续剧似的，总之效率就挺高的。 有时候林里就在想，结婚这个事儿要是办成流水线形式的，会不会进一步的降低婚姻给普通家庭所带来的负担啊！毕竟现在都已经进阶道工业化的国家了。有些陈旧的规则和礼仪也要推陈出新与时俱进才好，老是弄那么多所谓的花样干嘛啊！那都是一次性的。费钱费力的总是不好。 “切！看在二蛋大喜将近的面子上，那就暂时放过你好了。” “卷烟器的事儿我只是有点儿想法，但是里面的结构还是比较复杂的。而且这里面要用到木匠活儿，我又没有那个技术，有点儿搞不定啊！” 第284章 调侃 “你倒是早说啊！二蛋他们家正打家具呢！木料、匠人什么的都齐备，用点儿剩下的边角料什么的就够了，咱们干脆直接过去让老爷子帮着琢磨琢磨不就行了？人家怎么说也是多少年的老木匠了，经验丰富着呢！而且据我所知，那位老木匠可是个爱抽兰花烟的，到时候咱们的卷烟器做好了，要是效果好，他自己不也学会了嘛！无论是做着自己用还是卖给别人用，那都是好的啊！这可是双方得利的好事儿啊！我就不信他不同意。” 林里诧异的看着大口袋，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脑子这么早就有了双赢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驴粪抽多了意外打通了任督二脉，最近说话都特别的有道理。 “行啊大口袋。你家凡凡跑了？” “啊？林里哥，这怎么又扯上凡凡了？我家凡凡好好儿的呢！我还趁着你们那天不在的时候，给我家凡凡在缝纫机踏板上做了窝呢！现在它过的可幸福了。” 唉！林里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多了。除了穿越重生那种情况，怎么会有人短时间改变那么大呢！这娃娃看情况就是对驴粪上瘾了。要不然也成不了脑残粉啊！ “行吧！找他就找他去，又不是个大事儿，好好儿和人家说，再套套近乎送点儿东西，估计也不会拒绝。不过房间已经打扫过了，咱们把墙刷了就能晾着了，到时候空闲下来正好一起找他去。” “行吧！一支烟也抽完了，灰尘也落下来了。休息的差不多了，那就抓紧时间干活儿吧！早点儿干完了早点儿歇息。这身破衣服也能换下来了。” 众人把烟又狠狠吸了两小口，等烧手了之后才丢到了院子里面。因为兰花烟丝便宜的缘故，大家都没有多珍惜，毕竟家里还有一大包等着抽呢，也不差一个烟。 除了林里，其他人都有刷墙的经历，每年也是年前家庭大扫除时候的主力，活儿干的熟练。按照以往经验得出的比例，很快就调和好了白灰水浆，然后用葫芦瓢分成一份一份的，两两交替着上了凳子。 用制作扫帚的原材料做的圆滚滚的刷子很细腻，吸饱了白灰水浆后从头顶开始刷起。因为技术生疏的缘故，白水水浆或点点滴滴、或涓涓细流的往身上掉。他们可没有《刷子李》那种穿着黑衣服刷墙的高超技艺。一切都得试着来。 “呸呸，这屋顶也太难刷了，一仰头白灰往嘴里掉，不过这口感还挺好，怎么还甜丝丝的啊！难道这里面掺白糖进去了？” “啊？白灰里面掺糖？成虎，你小子是想吃二蛋的喜糖想的吧！白糖多少钱，白灰多少钱啊！” “嘿嘿，我这不是想着糖化了粘的紧嘛！而且还白花花的，用来刷墙肯定好。” “好个屁，也不怕把蜜蜂招过来了，到时候帮你把小辣椒扎成水萝卜，美不死你小子。” “大口袋，你啥脑子啊！真要那样儿高兴的不应该是成虎媳妇儿吗？那和成虎有啥关系啊！他就是个工具而已，还美？美个屁。一辈子犁地的命。” “大裤裆，你别瞎咧咧啊！我告诉你，媳妇儿高兴了我就高兴。这男女之事啊！啧啧啧~~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你个小光棍儿就更不明白了。 你小子可抓点儿紧吧！咱们这六个里头，已经实质性结婚的已经有三个了，二蛋马上也要办。可就剩下“大”家兄弟你们二人了啊！总不能至于真的是惺惺相惜舍不得对方了吧！怎么觉得这么形容有点儿恶心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怪我这个过来人说你们啊！你俩可都是带把儿的。咱们这里不是有句老话嘛！说的挺有道理的。把儿对把儿，白费劲儿！！” “我去，成虎你小子站那么高还敢说风凉话，明摆着是想摔的更惨是吧！” 窑洞顶部是一个圆拱形状，踩一个凳子够不着。成虎这会儿正踩在两个板凳搭起来的架子上伸着脖子刷墙，被大裤裆这么稍微一晃悠，身体就不自主的开始调整平衡，反而带动凳子更加不稳定。站在上面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晃晃没有了重心，看下面都是模糊的。要不是大裤裆早有准备，又急忙给稳住了下盘，这会儿搞不好就从高处摔下来了。 “哎呀我去，大裤裆你是想阴死我娶我媳妇儿是不是？差点儿没吓死我。” “别别别，成虎你千万别这么说。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好兄弟，我得和你们一样娶黄花大闺女才行，娶个带俩孩子的寡妇算怎么回事儿啊！到头来还不是给你养儿子嘛！我才不吃那个亏呢！” “你怎么知道人家媳妇儿肚子里面是一个儿子啊？万一和林里哥似的生个双胞胎儿子呢！到时候那可是三个儿子啊！卖了你也给人家娶不上媳妇儿。到时候爹都不叫你，还得揍你呢！” 林里被大裤裆突然而来的骚操作弄的差点儿一个踉跄从凳子上摔下来。难道他的原话不应该是“朋友妻不可欺”吗？怎么转折的那么突然，是小心思差点儿暴露吗？这刹车够灵的啊！ “滚滚滚，大口袋你也不是个啥好鸟，还双胞胎儿子？咱们十里八村从古到今生过几对儿儿啊？大裤裆你也是，还看不上带俩孩子的寡妇怎么的？要知道多少好儿郎一辈子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有女人愿意嫁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咳咳~~成虎，我怎么觉得你在劝大裤裆娶你媳妇儿啊！你这个想法是不是不正常啊！” 被大口袋这么一提醒，林里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觉得怪异的地方是在这里啊！难道成虎有ntr情节？在这个几乎是文化荒漠中的村子里，这种爱好肯定是原生的。 而且这个慢性病可是绝症啊！特点也很奇葩，不治疗还好，顶多天天yy，憋着憋着也就过去了。越治疗越无药可救，随着治疗的深入，病情还会加重。预计治疗跨度长达数十年之久，且无一日不辍。而且还得耗费好多个自愿参与的壮男才行。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给逮了，那是妥妥的丢小命儿啊！ “滚滚滚，你们才想法不正常呢！我们那天从二蛋老丈人那边儿回来的路上，听姚婶子和二蛋爹娘说了这么一嘴，估计是想给打问个下家儿。看到你们之后才想起的这茬儿嘛！听说是离咱们这里挺远的一个村子里面曾经的村花儿，男人得了急症没了。就剩下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和两个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儿子。你们想想，村花儿哎！” 一说起这种事儿，成虎这会儿墙也不刷了，干脆就蹲在搭起来的凳子上面，双手各拿着刷子和水瓢，开始手舞足蹈的讲述起了关于村花的话题。看起来和个说禁书混饭吃的说书匠差不多。 这个话题很有市场，毕竟在后世那样物欲横流且交通、信息发达的年代里，班花儿都是网络小说中主角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更别说这会儿交通信息均十分闭塞的年代里了，一辈子都见不到几个漂亮女人。没看“大”家兄弟被成虎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嘛！ 林里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墙，注意力也被村花儿小寡妇儿给吸引走了。墙面都被刷成一坨一坨的了，稍微点缀一下就是一朵朵很好看的花朵。 看成虎侃侃而谈的样子，总觉得和后世活跃在短视频平台里面的那些所谓车评人或者所谓的老车爱好者特别像。 把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烂的不能再烂的破车收回去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金钱去改造，美其名曰汽车文化。就特别像是二八小伙儿娶了个久经战场、伊拉克战损级别的老娘们儿之后，把她精心呵护、修复老旧伤痕、捯饬的特别的好看，美其名曰为了曾经的梦想。 啧啧啧~~话说报废的豪车再有情怀，能比得过一辆三万出头的比亚迪f3吗？先不谈所谓的“面子”、情怀、级别，最起码它没有那么多任的车主和那么丰富的经历，以及那么高的年龄啊！难道低配的清纯比不上半残的高端？这真的是见仁见智了。这还没考虑后期的维护和使用的便利性呢！ “咋样？是不是被我说的很心动啊？” “去去去，心动啥啊！就以哥们儿这样的条件，娶村花儿费劲儿了点儿，可娶个普通的黄花大闺女还不是手到擒来？大裤裆你说呢？大裤裆！大裤裆~~~” “啊~啊？啊~噢！对对对，大口袋说的对。” 见大裤裆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三人都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起来。话说这小子的口味似乎不一样啊！有点儿那味儿了。 “别呀！你们别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啊！我脸上又没有花儿。” “嘿嘿，你脸上是没有花儿，但是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有村花儿啊？说说，是不是对那小寡妇儿村花儿感兴趣，要是真的有意思，我可就找姚婶子和她说了啊！君子有之美，老兄弟在关键时刻推你一把也是应该的。毕竟有些决定不是那么好下的。但等到真的下定了决心，你会发现海阔天空，驴粪闻着都是浓郁的青草香味。” “嗷~~我支持你大裤裆。毕竟自己的幸福要抓在自己手里，不能受困于世人的眼光啊！现在可是将就婚恋自由，你要深刻领悟里面的精神才行。要知道世人多愚，他们说的一般都是错的。没有娶过寡妇怎么能知道其中的妙处呢！都是瞎猜罢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典型。你看看人家小平，事前大家不是都不看好吗？但现在和小红两个人住在山窝窝里面，过的可幸福了啊！” “滚滚滚，你们就知道开我的玩笑。寡妇那么好，也没见你们谁娶了啊！” “我和林里哥娃娃都有了，怎么能三心二意呢！那是道德和法律都不允许的行为。再说了，真那么做了，那得多对不起孩子他娘啊！你不一样，这不是还没有结婚呢嘛！你完全有机会啊！” “那他呢？他也结婚了？” “嘿嘿，俗话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虽然你和我的外号里面都有一个“大”字，平时大家都以“大”家兄弟称呼咱们。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个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一样米养百样人知道吧！咱们不一样。” “呸~~啥没有可比性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待婚小青年，本来在憧憬着美好的婚后生活。你们倒好，非要给我介绍小寡妇儿。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你们就是看不得兄弟过的比你们好。” 大裤裆突然想起扯裤裆那天在外面被隔壁看光了的憋屈经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还以为是自己的不堪过往被大家发现了呢！羞恼啊！ “哎呀！好了好了。大裤裆，我们就是说着玩儿的，你还真生气了啊！咱们多少年的交道了，谁不知道谁啊！不至于。” “咯咯咯，大裤裆不是生气了。他就是怕那村花儿小寡妇儿看不上他，所以他就急了。” 啊~~ 大裤裆被大口袋这么一调侃，两人立马就扭打在了一起。林里和成虎居高临下，可看了一场事关友谊的较量。别看两人都是青春期的少年，但扭打起来很有默契，不涉及打脸、踹下阴这些下三滥招数。反而像极了农村社火的时候由一个人扮演的“二贵摔跤”的那个节目。你来我往扭打的不亦乐乎。 “哈哈哈，要不是社火停办了好多年，你俩现在这个配合，完全可以上去表演个节目啊！这么可乐的场景要是只有我和林里哥能看见，那也太浪费了啊！” 没有人拉架，两人扭打了一会儿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被成虎这么一调侃，两人又很有默契的松开了对方，开始靠在墙上恢复起了体力。 第285章 老木匠 “二贵摔跤那也是一个单人节目啊！我自己来就行，根本就不需要他好不好，多余。” “哼！要真的有社火，我就是和村里的大娘大婶儿一起抹个红脸蛋儿扭大秧歌儿也不和你一起表演节目，还二贵摔跤？两个人凑一块儿磨磨蹭蹭的，我还怕蹭出火星子呢！美的你。” “对，你去扭大秧歌儿，我去踩高跷，到时候拿高跷腿抽你。” “哼！你要是敢抽我，我就踹你的高跷腿，让你摔下来狗啃泥。” 眼看两人又拌起了嘴，倒真的有点儿亲兄弟的感觉了，越打越亲近。林里和成虎仰着头刷了一会儿也累了，这会儿干脆就从凳子上爬了下来。 “行了行了，有那力气往墙上撒去吧！你俩带把儿的有气也撒不出来啊！还有那么多墙面没有刷呢！正是需要你俩的时候。看看，屋顶上被我们甩了多少乳白色的点点啊！那都是辛勤劳作的见证。” 林里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技艺不佳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不过听着怎么像是开车呢？总觉的这个说法怪怪的。 “还是算了，我俩扭打了好一会儿劲儿早就用完了，这会儿哪里干的了活儿啊！上去之后头晕眼瞎的，别直接掉下来了。” “对，咱们还是出去抽烟吧！” 懒驴上磨屎尿多。见两人都出去了，林里他们也赶紧跟了出去。这会儿也才上午时分，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今天努努力，窑洞里面肯定是能收拾完的。 中午饭快到的时候，窑洞才仅仅刷完了一间。要不是怕不是一次性刷完墙，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影响美观，还得返工，这点儿活儿能拖到下午才完成。 回家吃过饭后，林里他们衣服也没有换，就急吼吼的跑去四脚朝天他爹家里找那位老木匠去了。 林里他们到的早，老木匠这会儿刚吃完饭，正坐在院子里面卷大炮儿呢！院子的正中央摆放着已经解好了的木板，地面上都是刨花儿和木屑，散发出来的木头清香味让人闻了很上头。老木匠听到动静，见几个身上脏兮兮的小伙儿进来，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帮忙的来找朋友玩耍的呢！就低头继续卷着手里的大炮儿。 “大爷，您的木匠活儿做的怎么样了？估计还得几天完工啊！” “啊？小伙砸，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了啊大爷，我就是在和您说话啊！这院子里面不就我们几个和您嘛！” 老汉擦着一根火柴，点燃了刚刚用唾沫粘住的大炮，吧嗒了两口甩灭了火柴，一口浓烟喷出来后才说道。 “我这个年纪能当你爷爷了。还叫我大爷，大爷爷还差不多。” “嘿嘿，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啊！看不出来啊！您这一个人又是拉锯子又是刨木头的，比年轻人做的都利索。” “哈哈哈，那当然了，我这木匠手艺干了这么多年了，我的眼睛就是尺，干活儿利索着呢。这十里八村谁家要打个什么家具、棺材的不得我出马啊！老手艺人了。” “嘿嘿，大爷爷您是这个，是我们年轻人的榜样啊。对了大爷爷，我们哥们儿几个琢磨出来一个卷烟的小玩意儿，想找您帮着做一下，也不知道您有没有空闲的时间啊！” “哦？卷烟的玩意儿？木头做的？还有这种东西啊！快快，过来和我详细的说说。” “大爷爷，您这是答应啦！” “答不答应的先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要是东西好，正好我这几天也不太忙，小玩意儿做一做还是可以的。” 大口袋嘴甜的像是吃了蜜蜂屎，大爷爷喊的特别的勤快，三言两语就走出了求人的第一步。看的几个小伙伴儿一愣一愣的，这大概就是狗舔多了的好处吧！ 林里这会儿也赶紧围了上去，在众人炽热目光的注视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折叠板正的设计图。别看林里后世事业上没什么建树，但数学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专业的原因还学习过cad制图。虽然这会儿手边儿没有电脑供他使用，但通过虚实线简单的画一副3d设计图还是没问题的。 “额~~这上面画的是啥啊！这虚虚实实的，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小娃娃，你给我解释解释呗！虽说怪是怪了点儿，看着还挺~~真实的。” 乡下的老木匠哪里见过这个东西。在林里孜孜不倦的把虚线、实线以及大概的尺寸标识说了一下后，老木匠就把还剩下半截的大炮儿直接踩灭收起来了。毕竟是干了多少年的木匠了，对物体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觉，具备着常人所不具备的专业素养。等学会了看图的方法，这一下脑子里面就有了相应的效果图。 “哦~~不错不错，你的这个图画的很好啊！刚一看一脸懵，但是被你这么一讲解，瞬间就明白了。设计倒是挺巧妙的，啧啧啧~~这个真的可以卷烟吗？” “嘿嘿，这个东西也不大，您要是有空闲时间的话，试一试呗！我们几个小的虽然没有做木匠活儿的经历，但是搬点儿东西，锯个木头啥的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哎呀！说的轻巧，这个木头疙瘩看着好搞，可里面都是比较精细一点儿的活儿，这个可耗工夫啊！” 成虎适时的递上一支卷烟，狗腿子似的帮老头儿点燃。极具诱惑力的说道。 “大爷爷啊！您看是大炮儿好抽，还是这卷烟好抽啊！” “当然是卷烟好抽了啊！买一大包兰花烟的钱才能买几盒卷烟抽啊！这两个都不是一个档次。” 老木匠一口烟喷到了成虎脸上，把个成虎弄的很是尴尬。 “嘿嘿，大爷爷，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啊！哪个更方便抽。您想啊！在那些悠闲的日子里，您蹲在布满阳光的墙根儿底下晒着太阳，别人掏出废纸卷大炮儿，您老就不一样了，直接掏出卷烟就抽起来了。不说这里面省了多少工夫，抽烟的感觉提升了多少。咱就说一说在那些老兄弟老哥们儿面前这么做，那得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儿啊！关键是他还没有多花钱。实在啊！” “嗯~你小子是个懂事儿的，想的还挺多。你这么一说的确不错。” “嘿嘿，这还不算完呢！就咱们村里有多少男人们抽烟？这十里八村又有多少人抽烟？您要是会做这个卷烟器，那到时候得有多少人家求着您帮他们做啊！嘿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老木匠大大的吸了一口香烟，感觉有点儿上头，迷糊着想了想后说道。 “哎呀！小伙砸。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东西到底成不成的还不好说啊！毕竟没有真的做出来用过，你们也就是先有了这么个想法。” 成虎笑容满面的将还剩下大半包的香烟一往老木匠手里拍，大气的说道。 “这不是才来找您了嘛！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们也就是在纸上面写写画画，接下来可就是大爷爷您上场的时候了。这十里八村哪家哪户不知道您老的手艺啊！换了别人，他肯定做不出来。” 老木匠是个手艺人，过的肯定比一般的农户要好上不少。而且一到农闲的时候，上门求着做事儿的数不胜数。成虎那两下人家经历的多了，半包烟他也不顶事儿啊！真正能打动老木匠的，还是纸上面画的那个东西。作为一名干了一辈子手艺活儿的老木匠，老是重复的做一些东西，他也有些腻了。这会儿见猎心喜，自然有些手痒痒。即便不成也没什么，力气用完了还会有，反正又不是用自家的东西。 “啊~那什么，” “大爷爷，我叫成虎。这是大口袋、大裤裆。这位就是这个卷烟器设计者林里，也是咱们村前任支书、乡里现任副书记林副书记的女婿。” “哦~~知道知道。就是那个给林支书家里添了一对儿双胞胎儿子的那个城里来的上门儿女婿嘛！啧啧啧！小伙儿长的不光是一表人才，还有这个脑子，你不是一般人，难怪林支书看上你小子了。啧啧啧~~” 虽然对上门儿女婿没有什么心结，可社会地位低下却是事实，无论男女见了都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思。这会儿被这老汉这么一说，林里心中难免不怎么舒服。可不是还得求人嘛！ “嘿嘿，哪里哪里，都是我老丈人眼光好，养了个好闺女。” “唉！说起来咱俩还挺有缘分的啊！我也是做了上门儿女婿以后才有了和老丈人学习木匠活儿的机会，才能传下来人家的家业。不过比起你来还是有些不足啊！我就没有生双胞胎儿子的命。” “额~~那~~您是~~没儿子？” “呸。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没儿子，我儿子多着呢！七个~七个啊！也就是没有跟我姓的就是了。” 林里在一旁看着老木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觉得这户人家也太独了，七个儿子都不给人家分一个出来传续香火，的确是很过分。随后又细细的从头到位的把老头儿打量了一圈儿，算是明白为什么七个儿子都不给他分一个和他姓的了。就这么个长相，不就是现实版的爷爷和七个葫芦兄弟嘛！拆散了那还了得？ “嘿嘿，大爷爷您别在意这个，我来了之后不是把姓都改成和儿子一样的了嘛！没啥过不去的坎儿，孩子是自己的就行。” “哦？你小子把姓儿都改成和儿子姓了？这不是那啥，那叫什么q精神？” “额~~您是不是想说阿q精神？” “对对对，就是迅哥儿写的那个自欺欺人的。哎呀，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种觉悟，不错不错。不像老汉我，我竟然和我媳妇儿是同姓，改都没有机会改啊！” 林里刚刚还带着安慰老木匠的神情渐渐阴沉了下来，这老鸟不是个好东西，就知道拿别人的痛苦来取悦自己。这不就是让祥林嫂讲悲惨遭遇的那些吴妈之流吗？这是不是得好好教训他一下，毕竟当年的《祝福》可是让林里心中不爽了很久，尤其是阿毛被掏空了身子的那一段儿，要知道那个时候他的弟弟刚刚出生，所以代入感特别的强。要不是他没心没肺的，估计早就抑郁了。 “林里哥，别冲动，咱们还得求着这老头儿做事儿呢！你要是把他给打了，咱们就很难找人了啊！毕竟这个活儿太小了，怕人家不接啊！” “对啊林里哥，这老头儿就是嘴，特别的，也是我们来的时候忘记和你说了。不过他老婆丑的厉害，而且还是个瘸子，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入赘啊！他就是嫉妒你才这样的。毕竟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过得好。” 林里刚攥起来的拳头被小伙伴儿们个拉住了，一番安慰后倒也不怎么生气了。但这老帮菜实在是可恶，尽想着寻人找乐子。一看就是家庭生活不和谐。 “我没事，咱们的卷烟器要紧。哼~~” 见林里平静了下来，几人都偷偷松了口气。这会儿两人真要是撕把起来了，那后面的麻烦事儿就多了。毕竟是小的和老的起冲突，到时候偏向哪一边就不用说了。 “哎？你们怎么来了？在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也不说进来，午饭吃了吗？饭菜还热乎呢！” “不了嫂子，我们就是过来找大爷爷有点儿事儿，请他帮帮忙。” 四脚朝天的大嫂刚说完话，四脚朝天就踩着鞋子走了出来。见到几个身上灰扑扑的朋友，显然是挺感动的。 “这几天麻烦你们几个来帮忙了，家里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人手不够用啊。” “没啥，作为你的好朋友，这不都是应该的嘛！不过作为补偿，等你入洞房的时候我们进去闹媳妇儿，你别生气就行了。” “嘿嘿，滚~~~” 简短的交流之后，大家都忙活各自手里的活儿去了。 第286章 卷烟 老木匠饭后休息也终于结束了。挑挑拣拣从废料堆里挑出了一块儿木头出来端详了片刻，没用尺子量的情况下在上面画了几条线出来，就拿着锯子刺啦刺啦的拉了起来。倒不是他不想偷懒儿让小伙子们去做，而是这个东西比较精细，让那些小子去做三两下就能给毁了。还不如自己亲自来的舒坦。 不过就这，林里他们也没有闲着。技术活儿干不了，那就做点儿体力活儿。所以什么收集锯木面、刨花的工作就交给他们了。还有给剩下的其他木料去皮，这个是都能干的活儿。但很费力气。 “哎！这老头儿七个儿子呢！怎么不带几个出来打下手啊！也不怕这门儿家传的手艺绝户了？” “嘶~~林里哥，家里没人了才叫绝户，这手艺没传下来顶多就是失传了，不一样的。” “切！不都一样嘛！不都是没传下来！” 林里说的不算错，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 “人家家里七个儿子从小就跟着干活儿，这手艺是都学会了的，这会儿又是农闲的时候，一家子可地方的接活儿，都忙着呢！几个孙子也都被带出去当小工去了。” “哎哟，这还是家族式的啊！这不是十里八村的木匠活儿都得归这一家人干啊！” “那是，碰上个打家具什么的还算小，要是碰上盖房子，那就厉害了。一家来个三四口子人就够了，毕竟是做技术的。” “那他家一年下来不少挣钱呢吧！” “比一般的农户肯定是好很多，但钱就算了，这年头儿谁家里也没有多少钱啊！更别说大队不允许了。” “哦~~怪不得还抽大炮儿呢！” “人家家里香烟一直都不缺，每次出来干完活儿，工钱给不了多少就算了，但吃喝抽什么那都是够够的。主人家得招待的。” “那他不抽，香烟哪里去了啊？难道是贩卖了？” “他是舍不得抽，都被孩子们给抽了。听说他家的房梁上面吊着一个大口袋~~不是这个大口袋，没有说你啊！就是~~一个~~口袋。里面放的是满满当当的香烟。” “啧啧啧~~大富人家啊！” “那是，手艺活儿吃香着呢！要不然二蛋也不会想着去做厨子了。相比木匠这样的苦力，当厨子多好啊！一天天的站在灶台前面闻油烟的香气就吃饱了。” 那是吃饱了吗？完全是被油烟熏的犯恶心了。 “哎对了，你们几个也不想着学点儿技术？” “学啥啊！就咱们这地方，还有啥好学的啊！祖祖辈辈不都是种地嘛！” 林里想了一下农村的职业，发现这会儿除了种地、木匠、养殖、偶尔做一锅豆腐，其他还真没有别的好干的。即便是在后世，职业分类也很少。 而大城市这会儿职业种类虽然多，但大都是传统类型的，相比后世各式各样的职业选择，林里不由感受到了祖国强大起来之后带来的诸多变化。毕竟你想被资本奴役，可总得有个行业等着你选吧！林里就不信那些落后国家有多少职业选择。 “哦~~也对。” “来来来，过来一个人，给我摁着点儿木头。” 大家本来就留意着那边儿的动静，听到老木匠这一声喊，呼啦一下全围过去了。 “嘶~~你们都过来干嘛啊！就这么个小事儿，又要不了你们这么多人，全围过来空气都污浊了不少，赶紧都散了，别想着偷懒儿啊。” “嘿嘿，大爷爷，您给我分配的那点儿活儿又没多少，我们几个一起动手，早就干的妥妥的了。不信你往那边看。” 老木匠朝成虎指的方向看去，之间那些原本散乱堆在院子里面的杂物早已分门别类的放置在了不碍事儿的地方。而且那几根有树皮的原木也被刨的相当干净，阳光照在上面都亮晶晶的。整个小院儿一下就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哎呀！可以啊你们。怪不得我说刚才怎么空气污浊了那么多，原来是你们身上散发着辛勤汗水的味道啊！不错不错，既然事儿干完了，那就过来一起看吧！反正我也不怕偷师。” “嘿嘿，大爷爷，看您说的，您这技术，他也不是随便看两眼就能偷走的啊！就单单说这工具，那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东西。” 这会儿，大家正围着一台木头结构的“机床”在好奇的看着。老木匠听了成虎的话相当受用，当场就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打孔。 双脚各踩着一条绳子像骑自行车似的来回做往复运动作为动力来源，带动上面的一个轴转动，随后将锯好的木头放到钻头下面，不一会儿就钻出来一个孔。看的大家都跃跃欲试，想帮着老木匠当踩绳子。 “哎呀！你们争个什么争啊！不就是个驴拉磨的活儿嘛！还都抢上了。” “大爷爷，您玩儿了一辈子，当然不觉得有啥，可我们是第一次见啊！” “行了行了，别争了，要是想玩儿啊！你们就自己排个队去，反正也要不了多大功夫，这个小东西就肯定能做出来。” “那是，大爷爷的手艺就像林里哥家里的双胞胎儿子似的，那是人尽皆知啊！” 林里一脸懵逼的看着成虎，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啊！把这老头儿和他儿子相比较，是不是差着辈分啊！但老头儿不这么想！这会儿听成虎这么形容他的技术，嘴咧的把光秃秃的牙床都暴露出来了。毕竟不管在哪个时代，开枝散叶总是好事儿。更别说这是人丁兴旺的征兆了。在后世，那妥妥是炫富的行径啊！ “行啦行啦，你们几个小的真是会拍马屁，把我老头子逗的开心极了。唉！我那几个木头疙瘩儿子要是有你们这一半儿的性格，我家里的状况只会更好啊！” “嘿嘿，您千万别这么说，就凭借您这传下去的手艺，那就是安家立命的基石啊！我那几个师兄估计也是知道这些道理，才会醉心于钻研技术吧！” 老木匠这会儿听的正陶醉呢！摸着胡子舒坦的不得了，但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睁开眼就瞪着大口袋看。 “停停停，小伙砸，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您传下去的技术好。” “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我说您那技术是安家立命的基石啊！” “不对不对，再后面的那句。” “额~~我说那几个师兄知道这些道理，才~~” “停停停。小伙砸，我七个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兄了啊？这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咳咳~~嘿嘿。大爷爷，我这不是被您炉火纯青的技术给折服了嘛！就想着能不能和您学习点儿技术啥的。毕竟这么好的东西，传播开来多好啊！” “不能，坚决不能。” “啊？为啥啊！您多一个徒弟不好吗？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开枝散叶啊！” “呸！你就是想偷学我们家家传的手艺，然后和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孙抢生意。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拿这个东西当幌子来偷师的啊？” “不是的大爷爷，这么个小东西在您手里连半成的真功夫都发挥不出来就做完了。我们怎么可能这么愚蠢呢！再说了，这学手艺可不是三两天的事儿，哪有看两眼就能偷走的啊！您误会我们了。” 见老木匠变了脸，成虎急忙出口解释，还不停的用眼睛夹大口袋那个没溜儿的家伙。这要是不给做卷烟器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啊！ “呵呵，老头子我学艺三年最开始就是打杂、干重活儿，还时不时的被师傅打骂。直到师傅，也就是我老丈人见我品行优良，是个可造之材，这才开始传我手艺。就这，我干了五年才勉强出师。你小子心倒是不小，真想学这门儿手艺，到你出师的时候得快三十了，何必呢！再说了，你想学，我还不见得乐意教呢！” “看您说的，这学手艺还不比种地强嘛！” “那可不见得。就按照你 这个年纪，肯定是学会种地了，这一两年也到了娶媳妇儿的时候了。正儿八经稳稳当当的把日子过起来才是正事儿。真要是学手艺，你这几年可没有个收成啊，到时候我看你拿啥养家，总不能让你爸妈养家吧！我就不信你没几个兄弟，人家也得乐意啊。要是暂时不娶媳妇儿想着以后有养家的能力了再成家，那时候你都多大了啊！等待你的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么就是小寡妇儿，呵呵，再或者干脆打光棍儿？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旁的大裤裆见大口袋听完这话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心里暗暗得意。还一起取笑我娶带俩孩子的寡妇，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干，好像比我还惨啊！ “那~那~~” “别那那那了，你不是想学手艺吗？来，坐到这里给我踩绳子，这个什么卷烟器，咱们一起来做。” 大口袋正愣神呢！成虎就搬了个木墩子过来放到了老头儿的对面，林里赶紧把他给摁坐了上去。 “赶紧的，没听见这是考验吗？” 大口袋懵懵懂懂的把脚伸进了绳套里面，机械的重复着老木匠刚才的动作，刚过了懵逼那个阶段后，玩儿起来还有点儿新奇。尤其是看见一块儿木头在他的努力下，渐渐被钻出了眼儿。但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很快就让他感到了无趣，还磨的生疼。虽然很想学点儿手艺给凡凡做一个高大上的狗窝，但感觉这和做学徒完全是两个事儿嘛！用钉子钉木头不香吗？ “嗯！这口子开的差不多了。你们看看成不？” 林里上去摩挲着下巴看了半天，实验了一下用起来的功能结构。发现和他后世时候买的那个卷艾条的应该差不多。毕竟是原理类似的东西。卷起来就差不多了。 “额~~要不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这里有兰花烟呢！来来来，只要不浪费，你们随便玩儿，我还想看看功能咋样呢！确定一下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成虎他们来的时候就早有准备，卷烟用的纸准备了一沓。烟丝也有不少，还是那种切的很细的。 林里循着记忆中卷艾条的方法做完前期准备工作后，就开始往上铺纸放烟丝。随后转动中间那根木条，开始用力搓了起来。见形状差不多成型了，露出卷烟纸连接处说道。 “快点儿的，弄点儿浆糊上去。” “啊？咱们哪有浆糊啊！没准备那个玩意儿啊！” “不是，不用浆糊怎么往住沾纸啊！一松开那就白费力气了啊！” “嘿嘿！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个就看我的了。” 老木匠在一旁看林里生疏的操作了一番，果然卷出来一个卷儿，心里顿时大定，这事儿有门儿。这会儿见几个小家伙为难，就急忙站出来，从嘴角抹了点儿口水，就擦到了卷烟纸接缝处。 “咦~~大爷，这口水涂上去能行吗？” “废话，谁家卷大炮儿不是用口水啊！难道抽个烟还得随身带点儿浆糊不成？你以为是糊墙呢！还是贴对联儿啊！” 几人被说的瞬间哑了活儿。要说刚才大家还有点儿抢着尝试一下成果的心思，这会儿被老木匠的这一口唾沫完全弄的没有了兴致。毕竟人上了岁数，嘴角总是白生生的积着一层唾沫干了之后留下来的东西，关键是口水还拉丝了，看着挺难受的。 “嘿嘿，既然你们几个不来的话，我可就是尝尝这头啖汤咋样了。” 老木匠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不客气的直接就把那只卷烟拿了起来。几人眼珠子盯的挺紧。老木匠也想打量一下产出的香烟品质如何，就上下翻转看了好几次，随后点了点头。 “细是细了点儿，不过那是孔槽做小了的缘故。下次再做的时候调整一下就行了。” “是有点儿细了，这有点儿浪费卷烟纸啊！多出来那么一截呢！本来卷一支出来能抽五分钟，这一下就落下两分钟了。是得改改。” 第287章 木 说话的功夫，老木匠点燃了香烟，吧嗒了两口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但香烟也被这一口直接吸下去四分之一。 一旁的林里则是看傻眼了。这一下子就卷出来一支细烟，莫不是一步到位了？可这个含在嘴里一点儿爽感也没有啊！抽烟还是要抽粗的才行。 “我再试试，这次烟丝放多点儿，万一就成了呢！” 成虎闻言急忙默算了一下量，又给丢了进去。随后林里一番操作，出来一支卷的有些臃肿的香烟，接口处留下的空白卷烟纸岌岌可危。不等其他人动作，大口袋一口唾沫就抹了上去，把卷烟纸都给阴湿了好宽一条。在其他人鄙视目光的注视下，还厚着脸皮和老木匠对了个火儿。 “哎呀！不错不错，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这普普通通的兰花烟这么卷着抽，味儿立马就不一样了，瞬间就洋气了不少，你们觉得呢？” “切！烧唾沫的味道咋样？” “啊~~爽啊！毕竟是从我嘴里出来的东西，这会儿抽着就有一股子亲切感，你们别愣着，赶紧吐唾沫啊！林里哥这一根又快卷好了。” 无奈成虎和大口袋没这个意思，毕竟他们也想试试自己亲手卷出来的香烟是个啥味道。第一次不能就这么给交出去了。 林里在上一支的基础上减少了一些烟丝的用量，卷出了一支粗细适中的香烟，然后就把工具交给了别人。正要接过老木匠抽剩下要丢掉的烟对火儿，老木匠一闪手躲开后发话了。 “年轻人，烟头儿对不得啊！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对烟头儿死媳妇儿呢！” 正美美抽烟的大裤裆听到这话，一个没留意就被呛了喉咙。眼泪鼻涕一把抓。 “咳咳~~大爷，您可千万别乱说啊！不就是简简单单抽个烟嘛！怎么还会有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啊！小心我告你去。” “大爷爷是和你开玩笑呢！相传这种点烟的方式不够礼貌，为了告诫后人才出了这么个说法而已。吓唬人用的。” 大口袋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大口袋就开始调侃了。 “嘿嘿，你没事儿的，毕竟你要娶的是小寡妇儿，人家命硬，扛得住这点儿烟火气的。你就大胆的抽就是了。” “滚，别跟我提这茬儿，小心我揍你。” 不大的工夫，人手一支烟。就连刚抽完了一支细烟的老木匠也被成虎塞了一支卷好的粗烟上去。一行人找了个能坐人的地方排了一排，这会儿也不管对烟头儿有啥坏处了，就着一支火柴点了一圈儿，等火柴烧到头儿才点完。要不是老木匠手指上的茧子厚，烧黄冒烟了都没有丢掉，估计还得一根火柴。霎时间，小院儿里面烟熏缭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边儿着火了。 “啊~~抽了这么多年的香烟，还是第一次抽到这么舒坦的。这兰花烟的烟丝就是好，醇香的很呐。” “大爷爷，您这话可就说的违心了。兰花烟要是真那么好抽，谁还去买供销社的香烟啊！谁不知道您老家里吊在房梁上面那个口袋啊！” “唉！那些都是外面的技术生产出来的，味儿淡的很。不像这兰花烟，想抽多少自己种，看着它长大成才的，那感觉就不一样。” “您亲手把它养大，然后一刀结果了它烧着抽，心里不难受吗？” “呸！你还亲手种地，然后收获了粮食做饭吃呢！你心里会难受吗？” “大爷爷，这肯定不难受。我估计大口袋想问的是另一件事儿，他亲自养了一只叫凡凡的狗，但是下不定决心吃狗肉，所以想让您这个经历多的长辈给他讲讲里面的道理。方便他家凡凡长大之后请我们吃狗肉。” “滚滚滚，我家凡凡是养着陪伴我的，不是用来吃的。” “哎呀！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了将来的死亡，更别说你家的狗砸凡凡了。充其量不过二十年的寿命。到时候它要是老的嗝屁了，你还打算给它立一座坟怎么的。也不怕被懒汉们半夜刨出来做了下酒菜。” “你~~你怎么就记住吃了啊！狗明明有那么多好处啊！比如可以陪着你玩儿，可以陪着你到处跑。” “唉！人生苦短啊！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吃喝拉撒四字。这吃可是排在第一位的啊！可见其重要性。你说我不关注吃，难道天天关注拉不成？那得多恶心啊！不成了你家凡凡了？” “我~~” 大口袋怒发冲冠，但很快又萎靡了下去。这会儿凡凡还不到拴起来的时候，都是放养的。所以一到了家里人上厕所的时候，就是凡凡最开心的时刻，围着厕所里面的人赶都赶不走。就连最喜欢的缝纫机踏板在那一刻都被舍弃了。一想到凡凡流着哈喇子的那番做派，大口袋就想起一句俗话“狗改不了”。没救了。 “我什么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时候被狗咬过。看见它们我就想来两口，不然心里不得劲儿。”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你被一条狗撵着在村里跑。差点儿被人家一口咬在大腿上。” “胡说，明明是差点儿被咬了蛋子。大裤裆当时嚎的时候，我从人群后面钻过去，明明看到裤子后面破了个大洞。” “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记得那时候是夏天，他穿的衣服少，里面又没有个苦茶籽，被狗在后面追着，差点儿一口把小雀雀让人家咬下去。你当时看到后面破的大洞，那是因为裤子被赶过来的大人一把拽上去老高，勒到上面了，其实那是裤裆的位置。” “哦~~明白了。合着大裤裆这个外号儿提前还有预言啊！从那时候就有了啊！嘶~~这么一想，后来他上课的时候没憋住，好像也正常啊！毕竟吓着了嘛！” “滚滚滚，多少年了，还提这茬儿。”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家伙挺有意思的，还有学上，想我们那个时候，从刚记事儿起就开始给家里干活儿了。还上学？哪有那个钱啊！” “嗨！我们也是吃上了时代的红利。你们那时候肯定比不过啊！” 老木匠白了成虎一眼，把烟头儿一丢，就开始赶人。 林里他们也配合，拿着卷烟器就笑眯眯的走了。反正活儿也干完了。 一路上心情特别的美，众人轮流抱着到了四脚朝天家，也顾不上屋里的墙还没有刷完。就围在炕沿边儿你一下我一下的卷了一堆形态各异的香烟出来。还好卷烟纸买的够多，够大家霍霍。 “哈哈哈，这个好嘿。以后二蛋要抽烟也不用掺驴粪进去了啊！” “让二蛋找那老木匠给他专门儿做一个好了。反正也用不了多少工夫。对了，咱们卷了这么多咋办！没有用浆糊封边，不会开了吧！” “大家分一分，拿回去和家里人一起抽，一两天也就抽完了。等下次再卷的时候，咱们抓一把白面熬点儿浆糊，这老是用口水也不是个事儿。” “明天咱们刷完了墙，接下来就是糊窗户了。也不用专门儿抓一把白面熬浆糊，直接蹭二蛋家的不就行了嘛！又用不了多少。” “哎哟哟~~你可以啊！这都想到了。那要不这样，明天咱们多带点儿烟丝过来，然后把卷烟纸全卷了。以后直接抽卷烟了。” “哎？早知道再和老木匠说点儿好听的，让他给咱们多做几个木头的烟盒儿，一人一个往兜里一放，多好啊！正好连存烟的问题都解决了。” “你个小机灵鬼儿，你不是说要拜师吗？正好趁着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再悄悄的回去，然后给他说好话，溜须拍马，总得试试成不成。不成功也没啥损失。要是人家一心软，在这里干活儿的间隙教你两手适用的，还能有点儿手艺，到时候做个农闲时候的副业不也挺好。” “切！我去学那个不是为了别的，本来想着给我家凡凡打个好点儿的窝。谁知道学木匠那么麻烦，我才懒得去呢！” “大口袋啊！你就是个奇葩。谁家的狗窝是木头做的啊！不都是在院子里面找个位置盖一个吗？” “那是大狗。我家凡凡还小，现在还不到拴在院子里面的时候，要住在家里才行。家里肯定没办法盖狗窝啊！用木头做一个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你傻啊！谁家里炕下面没有个放鞋子的仓位啊！你直接给它用木板什么的隔一个窝出来不就行了。还非得打狗窝，你哪里来的材料啊！难道是想去小平家里拆新安装的门窗怎么的。” 大口袋挠了挠头，觉得大家说的建议不错。可是~~ “可是我家里盘炕的时候没有预留放鞋子的仓位啊！总不能现在回去直接刨一个出来吧！那我家的炕能不能扛的住还不知道呢！别一橛子下去把炕给刨塌了，这大冬天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其他三人各自看了一眼，赶紧忽悠大口袋，开始给他出馊主意。 “没事儿，不就一条炕嘛！要是塌了，到时候你们家人直接原地化整为零分散到其他人家休息不就行了嘛！至于那炕好修，我和林里哥那天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还捡回来不少石板，那块儿头可大了，盘新炕的时候正好做仓位上面的板子。” “嗯！那个板子不光块儿头大，还很结实，形状也很规整，都不用怎么修正的，抱进家里就能用。肯定能给凡凡在家里弄一个温馨的小窝。让你半夜起夜的时候都能摸两把过过瘾。” “不是，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可大口袋这操作弄的我有点儿糊涂啊！话说你家凡凡不是有它专属的缝纫机踏板吗？那玩意儿下面是空的，还能漏尿呢！还不比个什么木箱子、鞋仓子的强？” “额~~你也知道的，公狗嘛！因为兴趣爱好的缘故，都喜欢对着墙啊！柱子啊！之类的东西呲尿，所以~~呵呵~~你懂得。” “哦~~凡凡心疼你这个giegie，尿你家水瓮上面了是不是？做出来的饭有尿骚味不？” “滚！你家水瓮要是漏了还能从外面渗透进去啊？是凡凡把我嫂子的缝纫机当成自己的领地了，所以标记的次数多了点儿，尿的骚了吧唧的，家里人也挺有意见的。所以我嫂子就把缝纫机搬人家那屋儿去了。这不是没地方住了嘛！放到院子里面我又不放心，这大冬天的万一有个啥可咋办啊！它可是个可爱的毛孩子啊！” 林里偷偷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这种人了。还毛孩子，怎么不做个亲子鉴定安安心呢！狗在大街上乱咬人的时候没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可谁要是反击，把恶狗给打伤打死了，立马就会从不知道哪里的犄角旮旯跑出来一群哭灵的孝子贤孙来。谈感情论亲情，比死了老子娘还要嚎啕大哭的厉害。到最后还不是要讹一笔钱花嘛！真是有理了。 “大口袋，我褥子底下的狗皮铺着可暖和了，睡上去身上燥热的厉害。狗在院子里面有皮毛护着，只要不是太恶劣的天气肯定冻不死的。别把人家想的那么弱。毕竟你又不是狗，怎么会知道狗心里想啥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说你真是墨迹，既然喜欢人家，直接塞被窝里面给他一个小窝不就行了，还能临时当做暖水袋用。非要欲盖弥彰弄个什么木箱子，真是搞笑。最讨厌你们这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人了。” “滚滚滚，你才和狗睡呢！” “哎？怎么这就嫌弃人家凡凡了？谁一天天的在我们耳边不厌其烦的念叨着凡凡的好儿啊！我看你就是叶公好龙。” “林里哥，啥叫叶公好龙啊！” 林里张大嘴吸了口气，好没文化的人吵架都这么憋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开始给几位懵懂的伙伴儿讲起了成语小故事。 第288章 跳蚤 经过又一个上午的奋战，窑洞内部总算刷的白生生的，光线照进来如同屋外一般亮堂堂的。人一走进里面，甚至得不习惯的眯一下眼睛，比以前爽利的多。 林里他们几个这会儿正把白色的麻纸裁成合适的尺寸往窗户上贴，人多力量大，没两下就把不大的窗户弄了个差不多。而早就等不及的大口袋则是一个人找了个地方蹭浆糊卷烟。有了经验后也不像开始的时候，左一层右一层的往上面糊，弄的抽烟都是一股子烧浆糊的味道。 “你们等会儿再贴窗户纸吧！这每贴上去一张，屋里就暗上一分，总感觉是要下地窖似的，我还怎么卷烟啊！影响很大的。见过光明还怎么忍受得了黑暗啊。” “你可别要求了。咱们帮二蛋打扫个房子都弄了几天了，要是再拖下去，咱们可就要在村里出名儿了。哎？二蛋，你卷烟就卷烟，怎么还开始扭了啊！” “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身上痒痒的厉害。估计是撕窗户纸的时候把身上弄脏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痒痒啊！” 林里见大口袋扭的妖娆，赶紧把最后一点儿窗户纸贴好，跳下地跑到了院子里面，看的屋里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隔着窗户喊话道。 “林里哥，你怎么了？” “我猜测大口袋那个家伙听取了你们昨天的建议，把凡凡抱进被窝里头给睡了。窗户上的那些浮土不可能两三天了还让人痒痒，他估计是染上跳蚤了。” 跳蚤，一种弹跳力惊人的寄生性昆虫。在洗涤用品以及卫生观念没有普及的年代里，是和虱子并列的一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东西。比起虱子的不善移动，闲下来的时候可以细细的找出来一个一个的用指甲盖夹死。跳蚤的转移能力很强，一不留神就传播的到处都是。这也是林里这会儿跑出来的原因，要是染上带回了家，估计家里的孩子们都要被吸干了。 “哎！你们别跑，不是跳蚤，肯定不是。我就是把凡凡抱进被窝里面了，没有睡它啊！” “我去，大口袋追上来了，赶紧跑。” 反正活儿也做完了，一群人跑出来也懒得管收尾的工作。卷烟器什么的都在屋里，相信落在后面的大口袋会收拾残局的。 等回到了家，林里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正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这个突发事件的时候，丈母娘从屋里出来倒泔水了。 “在院子里面转啥圈儿啊？怎么不进屋，那边儿的活儿干完了？” “妈，干完了。我刚回来。这不是因为~~” 林里支支吾吾的把大口袋的事儿大概说了一下，感觉身上都痒痒起来了。关键后背又够不着，挺难受的。 “这样啊！反正干完活儿了，身上的脏衣服也要洗，你干脆从里到外换一下好了。换下来的衣服直接丢到院子里面放两天晾晾，应该没事儿的。” “妈，咱家有篦梳吗？” “有啊！咋啦？想篦一篦头发？” “嗯嗯~~” 林里点头如捣蒜，丈母娘想了想也就回家找篦梳去了。毕竟关系着两个孙子呢！不得不防。 等丈母娘把篦梳拿出来后，林里已经把水桶倒扣了过来，打算一会儿要是真的篦出虱子、跳蚤什么的，第一时间把它捻的稀碎，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别别别，妈，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您帮忙。万一有跳蚤跳你身上可就遭了。” “不就是跳蚤嘛！又不是没有见过。我给你用篦梳，速度能快点儿。有些个地方你也不方便上手啊！” “还是别了。反正这会儿到中午也还有一段儿时间，我自己慢慢儿的弄吧！您那边儿还得做饭呢！挺忙的。” “哎！那好吧！你自己来，不过用的时候不要用蛮力去往下刮，你这刚干完活儿回来，头上塞的土啊什么的东西多，别把头皮扯着了。” “知道了妈！您忙去吧！这点儿小事儿我没问题的。” 劝走了丈母娘，林里摆弄着手里的篦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圈儿。还拨弄了一下篦梳的齿。不过因为齿与齿之间挨得太紧的缘故，没有发出多少悦耳的声音，呲一下子就过去了。比起梳子来差了不少。 用手指把头发大致捋顺了，林里就低着头，把篦梳在额头上方一点儿的地方先塞进头发里开始缓缓的往下拉。别说，从干活儿开始好几天没有洗头了，要不是选的合适，搞不好真的梳不下来。 用着巧劲儿把额前的头发捋了一次，有那实在打结了的地方，就干脆绕了过去。预想中的虱子跳蚤没有刮下来。林里心情还挺好，毕竟他头上面好像就没有痒痒过。 不过从第二次又往上挪了一点儿后，就听见面前倒扣着的水桶底部轻轻响了一声。林里盯着有些生锈的底部看了一会儿，才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小虱子在哪里爬啊爬的。有点儿鼓上骚的意思。 “嘿！还真有，平时那么注意卫生，真是了。” 丢下篦梳，两只大拇指放在虱子两侧，瞄准了相互用力一挤压，啪的一声爆裂声响起，林里看着指甲上殷红的血迹，爽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过后，林里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觉得头皮开始痒痒了。想到这里，也不再陶醉于一次简单的“发泄”，开始变着法儿的用篦梳清理头发。 水桶底部不时响起轻微的响声，林里夹虱子夹的已经有些麻木了。毕竟任谁看到自己头上藏着这么多小可爱也都开心不起来。即便夹虱子有爽感，估计这会儿也只剩下头皮发麻了。 一连刮了好一会儿，头发已经已经变的极为柔顺干净。记不得清理过多少次篦梳了，但林里还是从篦梳上面刮下来一层似乎是绒毛混杂着尘土和头油的脏东西。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工具。 本打算这会儿就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但一想到那几个损友的情况估计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就想着是不是下午过去大家互相帮忙从身上再找找虱子跳蚤什么之后再换。 “林里，准备吃饭了啊！叫一下淑芬。” 还好林副书记走后林里他们又恢复了以往的居住方式，要不然这会儿全家都被染上了。又想到是到他住的那边儿吃饭，就有些犹疑。 “妈，要不你端过去和淑芬一起吃吧！我刚才从头上用篦梳刮下来二十几只虱子。别吃饭的时候坐炕上给你们沾上了。” “真要有虱子，传起来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我看是咱家人都有虱子了，等下午闲下来的时候整个处理一下吧！咱们的房子好些时候没收拾过了，正好收拾一下，反正这会儿也闲着。” 林里不知道丈母娘说的收拾房子是什么意思，毕竟林副书记回来那天就已经收拾过了。但一想到这会儿的人都有些管用的土办法，也就没有坚持。 一顿午饭过后，丈母娘洗了锅，就开始烧水。林里被指派着回房把炉子烧的旺旺的，顺便也烧了一锅热水。房间里面的温度不大一会儿就上来了。想到今天要打扫房间，就弄了几个比拳头小点儿的土豆儿埋到了炉子下面的灰仓里面。话说他好久没有吃过烤土豆了。 母女二人又出去端了个大盆进屋，把两个小家伙丢进去好一通洗。要不是亲儿子，林里估计能把他丢地上去，实在是嚎啕大哭的太厉害了。听的人心烦。 “出去。” “啊？” “我们要洗澡了，难道你也一起？” 林里讪讪的笑着走了出去，心说要不是丈母娘在，今天肯定是全家共浴了。还用出去？进去还差不多。 林里在院子里面待着没什么意思，就把自己的被褥都搬出来挂在了晾衣绳上。用棍棒细细敲打了一遍后，又把犄角旮旯的缝隙都翻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好几只虱子。一想到缝被褥留下的缝隙只多不少，又硬着头皮把嘴抿的紧紧的，又把被褥给敲打了一遍。 做完这些又把炕席拿出来抖搂了两下。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林里没敢太用力，生怕散架了没的用。 “林里，进来。” 丈母娘还在呢！淑芬就叫自己进去，这不大好吧！ “赶紧的，把盆里的水端出去倒了。我和妈头发都湿哒哒的，容易感冒！” 哦~原来如此啊！林里把不健康的画面甩出脑海，进入满是水汽的房间里把剩下的大半盆脏水给端了出去。想了想又给浇到了门口的粪堆上。这玩意儿肥田，堆肥最好了。 看着天色还早，林里就掐断了现在洗澡的想法。毕竟后世都是睡前洗澡的，这年头儿虽然没有了这个习惯。可也没有吹风机把身上某些位置吹的干爽的条件。一想到苦茶籽穿在湿哒哒的身体上，林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在狗窝口趴着，盯着自己的修狗。林里就觉得这个家伙身上肯定有跳蚤。尤其是被它用绳子拉出来的虚土里面，不定藏着多少呢！就端着铁簸箕进屋把灶台里面还红彤彤的柴禾掏了一簸箕出来打算撒在上面。即便烧不死也烧它个半残才行。 但修狗显然没有意识到林里的邪恶想法，看到林里端着簸箕过来，还欢快的摇着尾巴跳起来满怀期待的向林里飞扑。可这番舔狗的做派下一刻就被林里一脚给扒拉到了一边。平时没有人撸的修狗早已寂寞的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又不厌其烦的扑了上来。 林里本就不干净的衣服上瞬间多了两个狗爪子印儿，整个人也被扑了个踉跄。把稳手中已经有些烫手的簸箕，再次把修狗扒拉到一旁，瞅准机会把簸箕里面的红火就倾倒到了那些早已瞄准的虚土上面。 见修狗正要扑上去享用一番，林里急忙揪住了狗绳。修狗不明所以的耷拉着舌头无辜的看着林里，林里无奈。这都什么物种啊！见到什么东西都想上去闻闻尝两口。吃点儿亏估计就没这茬儿了。 林里把狗绳放松了点儿，修狗朝已经灰化的红火上探过了脑袋。用鼻子嗅了嗅后往后退了两步，疑惑的看着林里。话说它嘴上的那几根黑色的长毛已经有些卷曲了，看着像是长错了位置似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往上扑，你也真是个。” 修狗被林里摸着脑门儿，露出了好久都没有过的舒爽表情，脖子用力就往上探，企图获得更多的奖励。林里见状干脆把降温后的簸箕放到地上坐了上去，开始掰开狗毛找起了跳蚤。 修狗像是明白了林里的意图，一边儿耷拉着舌头瞅准机会就舔林里两口，一边儿又很配合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和预想中皮毛里面到处都夹杂着跳蚤不同，林里一连翻了好大一片，除了把毛发里面的杂质掏出来不少，但跳蚤一个都没看到。正气馁的时候，终于找了个小小的正在蠕动的黑点。在林里还不确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黑点刷的一下就在林里的注视下飞出来两尺长，直扑林里而来。 “！！” 林里顺势朝后倾倒，双手胡乱的朝身前拍打着。修狗见林里的姿势怪异，就顺势扑了上来。 “~趁人之危是不是。” 这会儿也顾不得跳蚤跳到哪里去了，林里用胳膊撑着地面往后退了好几步，脱离了修狗的骚扰后才惊魂未定的停了下来。清白差点儿被修狗给夺走了。 “你这才多大啊！就开始满脑子想脏事儿了？真是狗不可貌相啊！等你长大了，春天的时候就把你放出去，争取给自己留个种，别领了特困供养了。” 林里嘟囔着修狗听不懂的话，又连忙在地面上找起了跳蚤。在踩的结实的硬壳黄土地上一寸一寸的找，在失去耐心前，一个黑色的东西终于又蹦了起来。瞬间就砸在了林里的脸上。 “我去。这还带偷袭的啊！” 第289章 玩儿跳蚤 林里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随后又急忙在可能的落点附近仔细寻找了一下，终于锁定了跳蚤的踪迹。瞄准后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和逮蚂蚱似的，缓缓挪开手掌，但企图活捉的跳蚤又从手指缝儿给逃掉了。一蹦两尺高，差点儿砸到林里眼睛上面。 于是，林里狼狈的躲开，追寻着跳蚤的踪迹，在院子里面开始了绕圈子。 头发在炉子上面烘干了的淑芬打算出来上个厕所，于是刚一撩起门帘就看到了和似的满院子蹦跶的林里。要不是这会儿妖魔鬼怪什么的都让镇压了，淑芬都要怀疑自己是碰上吃自己这只天鹅的精了。 “你干嘛呢！” “哇哦，逮到了逮到了。哈哈哈~~让你个龟孙儿再给老子蹦跶，还熬不死你怎么的。啊？什么？” “我说，你似的在院子里面蹦来蹦去的干嘛！” “哦~我这不是没见过跳蚤嘛！所以找个机会熟悉熟悉，省的到时候碰到了因为不认识，把它放走了继续为祸人间。” “跳蚤？哪里找到的？” 淑芬看着不远处朝自己摇尾巴的修狗，再看看修狗身边的一滩草木灰和簸箕，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会是闲的专门儿去狗身上找跳蚤了吧！” “嘿嘿，话说修狗身上有跳蚤，找它也正常啊！为了从它身上抓一只跳蚤，我专门儿给修狗窝那边儿的土堆上面倒了一簸箕的红火上去，省的土里面的跳蚤偷袭我。怎么样？你男人是不是很有脑子啊！” “哈~~脑子！说你脑残都是夸奖你。” 听到这个明显带有侮辱性质的词汇，林里也拉下了脸。他怎么说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上了本科的学生，脑残这个形容词用来形容他显然不合适啊！ “怎么了？垮着个碧莲给谁看啊！正常人谁没事儿干去招惹跳蚤啊！说你脑残都是轻的了，怎么说也是有脑子的人才能做脑残啊！那说明你还有点儿脑子。” “切！我就是认认跳蚤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别看到了，影响我继续做事，刚才差点儿被它给跑了。多浪费啊！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只容易吗我。对了，你这刚洗完头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干嘛？上厕所吗？那赶紧去啊！别去的晚了还得洗裤子。到时候虽然不是我洗，可让那些老娘们儿看到了传出去也不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 “闭嘴，神经。再说小心我揍你。” 淑芬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羞恼的往事，小拳头隔空捶了林里一下，满脸羞红的小跑着去了厕所。 林里坏笑着朝淑芬努了努嘴，看着手指捏着还在挣扎，甚至还想从林里身上吸血的跳蚤一眼，转眼间就想到了办法。 等淑芬一脸舒爽的从厕所出来，见林里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拦着，就好奇的走了过来。不过因为林里抓跳蚤的缘故，没有走的太近，免得被误伤了。 “怎么了？在等我？” “嘿嘿，淑芬，你摸摸头发，看有没有脱落下来的给我一根。” “要这个干嘛啊！我刚才洗头的时候梳下来不少呢！你要的话自己进去找去啊！” 淑芬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有拒绝。从被头巾罩着的秀发上捋了几下，就递过来两根随风飘荡的头发。 “嘿嘿，我打算用头发把跳蚤绑起来，嘿嘿。” “啊？玩儿跳蚤？你可抓的紧点儿吧！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它跳你身上去了，那可就糟了。” “没事儿，找到了掐死就行。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唉！这的确不是个大事儿，但是你想啊！万一跳蚤在你身上繁衍生息，找对象、生孩子，子孙满堂，五世同堂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林里正在调整头发位置的手顿了一下，话说跳蚤没啥可恶心的。可一想到淑芬描述的那样，就不自觉的恶寒了一下。这好像和什么夫の目前犯什么的剧情好像啊！呸呸呸，他和母跳蚤可没啥关系。一切的谣言都是毁谤。 “去去去，别耸人听闻。大不了我洗澡换衣服，还不信了，跳蚤就赖上我了怎么的。” “唉！光是洗澡换衣服可不管用，被褥呢？炕席呢？麻烦着呢！” 林里也懒得再听淑芬的警告，用牙咬着头发的一端，另一只手同时用力，被捏在手指肚上的跳蚤就被捆绑了起来。 “先别松开，就绑了这么一道能绑的住吗？别一松手给放跑了。” “要不你过来帮我一下吧！我一个人占着一只手不好操作，手口并用都有些不够。” 淑芬本来还有点儿过来凑热闹的意思，听到林里的话后羞恼的一跺脚，绕了个圈子后跑着回家了。 这边儿林里还觉得莫名其妙，但被手指上传来的一阵痒感拉回了注意力。这跳蚤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着做个饱死鬼。一想到第二天手指肚肿起来痒的怎么挠都不管用，林里就一阵来气。把跳蚤换了个方向后又用头发紧了一道。想了想又打了个死结。反正今天它得交代在这儿了。 轻轻的提着头发的一端，看着在眼前晃荡张牙舞爪想逃脱，但是毫无效果的跳蚤，林里笑的很有成就感。跑到还没有收起来的水桶旁，把跳蚤放到了倒立过来的水桶底部，想着过一把鼓上骚的瘾头。看着爬起来就开始奋力跳跃，但被头发一次次的拉回来的跳蚤，林里哈哈大笑了起来。 想着这么玩儿也没多少意思，就把头发一端松了开来。别说，挣脱了一丢丢束缚的跳蚤跳的更加欢实了。即便跳了几次后跳下了水桶，林里也能轻易的追着头发把它给找回来。那简直就是个大号儿的定位参照物啊！ ~~ 林里正满院子追着跳蚤玩儿的开心，院门就被敲响了。修狗也很配合的开始了看家护院的工作，把个狗绳拽的刷拉刷拉作响。 “谁啊？” “林里哥，是我，成虎。” “门没朝里插，你直接推门进来就是了。” 成虎吱呀一声推开大门，从门缝那里露出一个脑袋，见林里在院子里面，迈步走了进来。见修狗欢迎的很热情，走进来的时候还捎带着问候了修狗两句。要不是林里喊了两句，修狗能把他裤头儿给拽下来。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啊？” 别看林里和成虎他们认识好一段儿时间了，但来找他还是第一次。无外乎这里是支书的家，他们不敢来。 “嘿嘿，我回家也发现身上有虱子了，下午和他们在二蛋那边儿聚一块儿清理来着，见你没过去，所以过来看看。怎么的？是不是很严重啊！” “严重个屁，那是非常的严重。光是我头上用篦梳就弄下来二十多个。就这个数量，身上还没来得及搞呢！” “要不要一起过去弄啊！大家聚一块儿互相帮忙，可以把一些自己找不了的位置也给梳理一番。哎？林里哥，那个头发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在地上一蹦一蹦的。” “嘿嘿，你细细的看。” 成虎压不住好奇，追着一蹦一蹦的头发看了两眼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拽着头发把下面还在奋然发力晃悠的跳蚤放到了眼前。 “林里哥，上面这是绑了个啥啊！看起来还是个活物啊！” “你仔细瞅瞅。这玩意儿你肯定见过，还和它睡过觉呢！” “咦~惹~~这个东西看起来这么恶心，我怎么可能和它睡~~哦~~这个难道就是跳蚤？” 成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就将跳蚤放到了水桶底部，听着上面传来微弱的蹦蹦声，这才一脸兴奋的又把跳蚤放到自己眼前瞪大眼睛看了起来。 “可以啊林里哥，你这是怎么想到的啊！你们城里人就是会玩儿，这都能做成玩具。” 神他么玩具，还不是乡下的生活太过无聊，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玩儿嘛！这叫苦中作乐。 “咳咳~这可不是玩具，我只是看不惯它趴在人身上吸血，不想让它死的那么痛快，所以想了个办法趁它还活着惩戒一番，让它长长记性。” “啧啧，可以啊！林里哥，这么好玩儿的办法你就一个人藏在家里偷偷的玩儿？让兄弟们知道了该多么伤心啊！赶紧的，咱们去二蛋那边儿去，“大”家兄弟看到了，一定能高兴的蹦起来，比跳蚤都蹦的高那种。” “哎！我和家里说一下啊！” 林里就这么被一脸兴奋的成虎给拽着踏上了前往二蛋家的路途。 “不是，二蛋家里打扫的那么干净，咱们过去了还不得把跳蚤给人家留下啊！到时候人家小两口洞房的时候被跳蚤虱子什么的咬了咋办啊！” “嗨！给他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就不错了，不能要求那么高。再说了，人家两个人睡一个被窝，不正好互相挠痒痒解闷儿嘛！要不然两个陌生人突然睡一个被窝多无聊啊！这可是增进感情的好手段啊！” “啊？你个小机灵鬼，这是从哪里学习到的啊！这么有情趣的招数怎么不早点儿说啊！是不是一个人藏着掖着的天天玩儿啊！” “哈哈哈，痒痒了不就得挠嘛！我也是无师自通。哈哈哈。” 说话的功夫，林里两人就到了四脚朝天家里。屋门大开着，“大”家兄弟正坐在院子里面相濡以沫的翻着头发。看来几人还是有点儿公德心的，没有真的进人家屋子里面去。 “啥呀！要不是里面光线不好，我们怎么可能在院子里面找虱子啊！这外套一往下脱，凉飕飕的，待不了多久就得穿回去。好不容易扫清的位置在身上那么一滚，虱子跳蚤啥的又转移过去了。” “你们看这是啥！” 成虎炫耀的摇晃着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代替了怀表催眠人呢！ “下面那个小黑点儿是啥呀！你别晃悠啊！停下来让我看清楚。” 大口袋一把抓住了成虎的手，但头发还是在不规则的运动着，一看就是有其他的动力来源。大口袋也鸡贼，一下就看向了头发的末端。 “我去，这上面绑着的这是个什么？难道是跳蚤？” “哎？我还没有揭晓谜底呢你怎么就知道了啊？这不科学。” “嘿嘿，我怎么说也被咬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连这个东西都不认识，那我干脆被咬死算了。啧啧啧，这么有趣的玩儿法一定不是你想出来的。是林里哥对不对？” “这你都猜的到？” “废话，你在的时候没有想起这种玩儿法。出去一趟把林里哥拽过来了就有了，这么明显要是还猜不出来，那我干脆拿一块儿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大口袋兴致勃勃的玩弄着仿佛永动机一般的跳蚤，渐渐也生起了自己也做一个的想法。 “哎？你们发现没有啊！我们找了半个下午，可身上只有虱子没有跳蚤啊！林里哥，你这个跳蚤是哪里找来的啊！我们身上都没有啊！” “嘿嘿，从我家修狗身上找来的，怎么样？你回家从凡凡身上找一找，肯定能找到的。” “不可能，我昨天搂着它睡都没事儿。再说了，中午的时候我就给它身上找了一遍了。根本就没有。你们都误会它了。人家在缝纫机踏板上睡的可干净了。” “然后一泡又一泡的狗尿把缝纫机给冲走了。” “滚~~” 见几人又吵吵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大裤裆受不了了。 “哎呀！别吵吵了，我歪着头等半天了，大口袋你倒是快点儿啊！我脖子都酸了。” “不就是个虱子吗？平时也没看到你怎么痒痒。今天找了一次就受不住了？你这就是心里上面的问题，俗称。” “我擦，你才。” 大裤裆这会儿也不干挺着了，起来就扑到大口袋怀里把头发死命的往他身上蹭。损友之间打闹，这点儿本来没啥可以讲述的地方。但遭就遭在大口袋手里还提着个被头发绑着的跳蚤。大裤裆好死不死的就把跳蚤垫在了两人中间。 第290章 玩虱子 “哎呀！我手上有跳蚤，你别蹭了啊！再蹭下去咱仨成了肉夹馍了呀！哎呀，我的！” 大口袋条件反射的反抗，无奈大裤裆来势汹汹根本不容人解释。两人推推拉拉的往后倒，一个不注意，大口袋的脚后跟就卡在了一颗凸起的石头上，把大口袋给绊的一坐到了地上。而托完地后抬起来的手上除了剩下短了一截的头发，跳蚤早已不翼而飞。 “哎呀我去，跳蚤给弄丢了啊！赶紧起来，别让它爬身上藏起来了，那就玩儿完了啊！会把人吸干的。” 大裤裆目的达到了，嘿嘿一笑顶着个红彤彤充血的碧莲站了起来。耍帅似的抹了一把东倒西歪的头发，然后就摸到了一个打着结的断发。拿过来一看碧莲就立马跨了下来。头发一端那个空荡荡的圈儿似乎在嘲笑他似的，随风飘荡，可那个空洞一直正对着他。仿佛是在请君入瓮。 “哎呀！头发圈儿还在，可跳蚤哪里去了？快帮着找找啊！” 林里和成虎见状立马闪出去好远，看着“大”家兄弟先是各家自扫门前雪掰扯拍打着衣服，随后又合作起来帮对方在身上找。总之就挺可乐的。 “你们两个也别站着看热闹啊！咱们四个可天天混在一起的啊！要知道这种东西可是会传染的！” 听到这话，林里和成虎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又往后退了两步。 “不了不了，这么好玩儿的东西，也就你俩配玩儿，我就不参与了。” “咳咳，其实那是从我家修狗身上掰扯了半天狗毛才找到的，可难找了。这会儿惩罚也做完了，它要是真的跑了，那就是它的天命如此，罪不该死。我就不过去了，万一它记仇找我报复咋办。一蹦两尺高的玩意儿，蹦到身上就不好了。我家里还有俩奶娃娃呢！赌不起啊！” “对对，我家里也是孩子孕妇啥的都有，就不参与你们光棍儿之间的事情了。主要是不合适。得避嫌。” “我擦！你俩给我等着。” “大”家兄弟停下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仿佛签订了什么无声的协议，默契的调转方向就朝林里他们冲了过来。 “哎呀我去，你们这俩不做人的。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 “还吵吵啥呀！赶紧跑吧！碰上这种没有家小的人最难缠了，他可没啥牵挂啊！” 本来一场好好儿的“互助会”，因为一只逃脱了的跳蚤，瞬间变成了大型报复现场。几人先是在院子里面追逐，到后来全都跑到了外面的小路上。 追逐之中，路过一个大门口的时候大裤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就看到了刚刚开门出来，看样子是打算出去串门儿的隔壁。一愣神的功夫就落在了三人的后头。 “哎呀！你们这些小年轻儿就是有力气，天天打闹都不带消停的。比我家那口子可强多了啊！” 本来挺正常的一句话，但就是让大裤裆有种被撩拨了的感觉。羞红着脸一句话也没敢多说，调头就跑回了四脚朝天家里。那愣了一下，看着大裤裆狼狈的背影，突然笑了一下。随后摇着头把大门关上串门儿去了。 另一边，林里三人挑着下坡路一连跑了十多分钟还有劲儿用，速度都没有降低多少。不得不感慨，这会儿人的身体那真是壮实，持久力也好。比后世那些什么娘娘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见几人一溜烟儿跑到了全村的低处，一直往河岸边儿跑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上了冰面。成虎有这种突然踩冰面的经验，上冰面之前就准备好了姿势，打着出溜一连划出去好远。 而林里就糟了，一上冰面就觉得脚下一滑，整个视野都变的天旋地转，随后吧嗒一声躺在冰面上出溜出去好远。 从后面跑过来的大口袋趁热就扑上去一顿“污染”。成虎隔着老远也不敢过来帮忙，就这么生生的看着这边儿的动静束手无策。 “哈哈哈，成虎，你跑不了啦！咱们四个里头就剩下你没有被“污染”了。你还能往哪里逃啊！” “呸！你个夯货。那跳蚤估计被你和大裤裆一顿搓早就挂掉了。没看大裤裆都没有追上来吗？人家精明着呢！不像你，只知道舔你家凡凡。正事儿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去你吧！就知道站在远处说风凉话。林里哥怎么说也是和你一伙儿的啊！你都不过来帮忙，就站在那边儿干看着？” “我才不上你的恶当呢！围尸打援我又不是没听说过。我啥为人林里哥还不知道吗？你问问林里哥，我成虎是那种丢下朋友自己逃跑的人吗？” 你妹的，把“围尸打援”这种战术都识破了，还好意思说没有丢下朋友逃跑？ “你说你不是那种人，倒是过来啊！” “你有种的就往过追啊！爷们儿在这里等着你。” “你过来。” “你过来。” “反弹！” xn 经过数轮斗嘴后，林里躺在冰面上终于缓过了神。刚才摔的时候别看没有磕着后脑勺，可那也摔的人七荤八素的。更别说后来还被大口袋扑上来一顿摩擦了。想起他刚才疯狂的模样，心有余悸，真的有点儿狗蹭主人求撸的德行。 “哎呀！你俩可别吵吵了。那跳蚤到底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打结的头发是在大裤裆头上找到的，估计是掉他头发里面了。再加上刚才一顿狂奔，大概率是抖搂的掉在路上了吧！” “嘿嘿，你看看林里哥分析的多有道理啊！不像你，只知道傻乎乎的一路狂奔，带个路还跑到了冰面上，看把林里哥给摔的。” 大口袋把林里从冰面上搀扶了起来，不过林里这会儿脑子里还乱糟糟的，就坐在冰面上休息了起来。成虎见大家没有了刚才的争锋相对，就往近处靠了靠。 “林里哥咋样？没摔着吧！” “没事儿，就是脑袋甩的有点儿晕乎乎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成虎见状又往近走了两步，从兜里掏出卷烟往过丢了两根。随后三个人就在冰面上抽了会儿烟。一支烟抽完见大裤裆还是没有过来，三人就相跟着往回走。 说来也是搞笑，他们回到院子里面的时候，大裤裆正一个人在院子里面似的蹦着看热闹呢！ “哎？大裤裆，你什么意思啊？蹦来蹦去的干嘛呢！” 大裤裆正乐呵呢！听到有人和他说话，回头就看到了三个狼狈不堪的小伙伴儿。 “哎呀！你们回来了啊！嘿嘿，我跑了一段儿后觉得头发里面有动静，找了一会儿后就把这个小玩意儿捉拿归案了。咋样？你们跑出去发泄了一通，心情都好了很多吧！” 看着大裤裆炫耀似的摇晃着抓在手里的那截断发，三人无语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傻人有傻福果然是有依据的。 “来来来，别坐着啊！过来一起玩儿啊！这个可有意思了。不得不说，林里哥就是会玩儿，这都想的到。” 几人都不说话，大口袋坚持了一下还是没有坚持住。 “咳咳~~要不咱们再找点儿头发一起玩儿吧！干看着总不是个事儿啊！” “嗯！对对对，大口袋说的对。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谁让你刚才把我们追的那么狼狈，这会儿身上都酸的动不了了。” “你们还好，我还摔了一跤呢！现在都不大好动弹。大口袋，一切都拜托了。” 大口袋鄙视的看着两人，孤独的往家里走去。 而成虎他们这边儿也没有闲着，林里把刷墙用的那个水瓢拿了过来。把早已玩儿的没有了新意的跳蚤放到了里面。随后又从刷子上面折了几根棍儿下来。 “林里哥，这是干啥啊！”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当年那帮八旗子弟过得醉生梦死，手里又有余财，天天遛狗斗鸡不干人事儿，玩儿的那叫一个乐呵。其中就有一项是斗蛐蛐儿。这个季节蛐蛐儿蝈蝈儿不好找，咱们斗跳蚤咋样？” “跳蚤？斗？” “嘶~~这个咋斗啊！以前逮到了都是直接用指甲盖儿夹死的，从来没有人斗过啊！” “嘿嘿，不会斗可以学啊！反正我也不会，就是玩儿嘛！讲的就是个重在参与。来来来，把脑袋伸过来让我找个虱子下来。” 林里把大裤裆的脑袋掰过来，在未曾“开发”的区域找了几下，就找到了一只个头儿不小的虱子。也不知道这个年头儿的人是怎么过的，这么多虱子都不觉得痒痒吗？ “你们看好了啊！我把虱子丢进去，让跳蚤和它打。” 三个脑袋挤在一起，盯着在水瓢内部漫无目四处乱窜的虱子，和那早已精疲力竭被头发绑着，用小棍儿扎一下才软软弹跳一下的跳蚤，久久无语。 “额~~林里哥，它俩好像没仇啊！一个是爬的，一个的蹦的，两不相干啊！” “咳咳~~这都是因为跳蚤累了的缘故。既然跳蚤不好找，那咱就再找一只虱子下来，让它们同类相残。” 成虎要从大裤裆脑袋上找虱子，被林里给拦了下来。 “要不从你头上找一只下来吧！大裤裆头上的人家同吃同住估计早就混熟了，搞不好还是一家子，见了面亲热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架啊！你头上的就不一样了，陌生的虱子相遇，发生冲突的几率大。” 林里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大家也都信了。 大裤裆兴高采烈的从成虎头上找了起来。为了追求速度，动作是粗暴了些，但往下撸虱子的时候把人家一撮头发给拔下来就是他的不对了。 就这样，三人头对头看着在水瓢里面乱爬，偶尔相遇也没啥交集的虱子，陷入了沉默。 “啧啧~还是不可以啊！林里哥，你说它们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打架啊！毕竟是吸血过日子的，吸同类好像也没啥收获啊！” “咳咳！斗蛐蛐儿、蝈蝈儿都要用小棍儿捅呢！咱们也都试试。” 水瓢上空瞬间多了三根刷子上面折下来的小棍儿，不停的拨弄着两只虱子靠近。偶尔还要扎一下激发它的凶性。 但是~~然并卵！ 正在林里尴尬的不知道说啥的时候，大口袋终于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看到从未见过的一幕。 “凑一块儿干嘛呢？地上有蚂蚁搬家怎么的？” 哦~忘记了，蚂蚁搬家也很好看。他们都挤在一起看过。 “大口袋，你带的啥？” 大口袋嘿嘿一笑，把左手伸了出来。手里抓着的东西看得几人十分无语。 “大口袋，你要泥炕呢？还是要套灶台啊？拿这么多头发有用吗？这个可咋玩儿啊！跳蚤可不好找啊！难道你把你家凡凡狗皮扒了带过来了？” “滚滚滚，别开我家凡凡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你们都是啥人呀！一点儿脑子都不长。看到林里哥用头发拴着跳蚤玩儿，一个个的都羡慕的成了啥样子了。就不能自己想点儿玩儿的方法出来吗？” 几人被说的一阵无语，就连被夸奖的林里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话说头发和虱子、跳蚤组合起来还能怎么玩儿啊！拍捆绑类的电影吗？ “嘿嘿，现在就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在路上想出来的新玩儿法。咱们可以每人找三只他认为最强的虱子出来，然后用我手里的长头发绑住了，来一场赛马如何？” “啊？赛马？可咱们也不会拉二胡啊！” “呸呸呸。什么拉二胡啊！这和二胡有啥关系。” “有啊！当然有了。赛马不是二胡的经典曲目吗？你可别欺负我们没念过书啊！我们又不是没有听过，可好听了。” “就是，节奏感可强了。还有唢呐吹的那什么《百鸟朝凤》也好听。” 林里也配合的点了点头，他在这里可是初中毕业的男人，学历高着呢！ 大口袋还想争辩两句，可还是作罢了。好像他念过多少书似的。和猪队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第291章 玩虱子（2） “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老一辈儿人捣古不是讲过《田忌赛马》的故事嘛！咱们玩儿的是那个赛马。不过咱们不用真马，咱们就用自己找的虱子如何？比的就是各人的眼光。” “古人有伯乐，人家好歹是相大师，你可倒好，反过来相看虱子了。别说被咬的时间长了，就能看出来哪只厉害，关键你不知道哪只咬你咬的狠啊！” “哦~~塞虱子就塞虱子，还非得说什么赛马。弄的你是个文化人似的。还成语田忌赛马！搞笑了你就。” “呵呵~~有些个人啊！就是知道猪八戒鼻孔插大葱——装象。” “猪八戒戴眼镜儿——硬装大学生。”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嘿！说我前两个我也认了，咱又没啥文化，咱得承认。可大裤裆你说我里外不是人是啥意思啊！合着我想着法儿的找玩儿法大家一起玩儿还找错了？” 大裤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个碧莲哄大口袋。又一场插曲终于消弭于无形。 而接下来大口袋的办法还挺多，把向日葵杆子掰开，撕扯出一条条的类似竹片的小片儿。在土地上扎进去人为制造出了四条供虱子用的赛道。 “咋样？咱们用这个逼着它们不串道儿，各跑各的。” “这逼的够紧的啊！虱子在里面跑的时候会不会影响发挥啊！毕竟人跑起来的时候还甩膀子呢！别影响了最终的成绩。” “看着是挺不错的。不过的确是有点儿紧了。你的想法是好的，可虱子要是不往前爬咋办啊？它又听不懂人话。驴还能吆喝两句赶一赶呢。” “！刚才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醒，现在都去了，你们才和我说紧？早干嘛来着？至于说不听话，那就狠狠的揍它们。就用你们手里的那个小棍儿扎它。但是不能推着走啊！那个属于耍赖皮的，我们要坚决抵制。” “额~~参赛选手咋弄？互相用其他人头上的吗？” 头上的虱子林里今天早已刮干净了，但兜里还带着篦梳。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帮几个家伙刮下来一片后获得了优先从各自那里选择一只的权利。 就这样，被选中的幸运儿暂时留下了一条小命。而其他的，被四个损友的演奏了一场交响乐。 事毕，几人把手指在土里面擦了擦，戳着牙花子开始绑头发。 “怎么样？咱们这就开始？” “要不要取几个名字啊！要不然喊着也没啥力度啊！” 大家看着大口袋这个事儿逼，狗子叫凡凡就算了，虱子竟然还要取名字。 “你可算了吧！还取名字，认识几个字儿啊！刚才说你的话忘记了？” 大口袋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这不是有了我家凡凡之后就有了这个习惯嘛！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给它取个名字，以后叫着方便。” “行了行了，娘们儿唧唧的。就随便喊吧！弄个名字啥的感觉怪怪的不习惯，一会儿比赛完了咱们还得消灭它们呢！太残暴了。” “来来来，赶紧的。别磨叽了。玩儿个虱子还拖拖拉拉的。上炕都费劲的一群玩意儿。” 拦腰把虱子捆好，几人各自选了条赛道摆好姿势。随着大口袋一声令下，四人都放松了手里的头发。四只被束缚着刨了一会儿地皮的虱子立刻如同脱缰的~~虱子似的冲了出去。 “加油，，加油，你可是从我头发上刮下来的，你是最有家教的小伙子。” “别爬墙啊！爬过去就是别人“家”了，小心让人家揍你啊！” “哟吼~对，跑直线，这里又没有弯道，一直加速就是了。心思单纯点儿，千万不要爬墙啊！” “加油加油。” 虱子有没有智慧林里不知道，反正它们没有受到过专业的训练。刚开始松开“狗链子”的时候还好，往前冲似乎成了它们挣脱束缚后唯一的目标。但是随着最初的身体本能反应过去之后，虱子也多了点儿自己的想法。有爬“墙”打算跨越跑道的，有原地打转寻找吸血目标的，也有一颗心放在“赛马”事业上一去不复返的。总之是形态各异，体现出了“龙生九子”的不同。 “哎嘿！玩儿啥呢这么高兴啊！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这边儿的动静了。” 几人回头一看，在金黄色阳光的照耀下，来人竟然亮的有些反光。等过了最初的晃眼阶段后。众人这才从走近的这人身上一些体貌特征，辨识出了四脚朝天。有一种“我就站在你面前，看我几分像从前。”的感觉。 “二蛋？真的是你啊！这才几天不见，怎么一下子就变的人模人样的啊！你们家给你怎么收拾的啊！哥儿几个，大变活人有没有？” “哇！二蛋，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说的果然是没错啊！你这衣服用的什么料子，摸起来手感真好。” 四脚朝天一身新衣打扮，大概是为自己订婚的事儿忙活，整个人的精气神与以往大相径庭。相得益彰之下，显的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几个损友把手里的头发丝用土坷垃压住，就围住四脚朝天动手动脚起来，有摸他那反光的头发的，也有摸人家身上衣服的，还有的干脆酸溜溜的打趣了起来。 “你们可行了吧！一个个的土耗子似的，别把咱兄弟的漂亮衣服弄脏了。到时候接新娘子的时候可就要丢脸了啊！还有啊！什么人模人样，说的我好像不是人一样。这才是咱的真实面貌。平时那都是被生活压弯了腰，生活所迫。” “你可拉倒吧！咱们多熟悉啊！你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话说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啊！害的我们几个在这里孤孤单单的打扫房间，一个个都弄的土耗子似的。和你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嘿嘿，能干啥啊！不就是忙着家里那点儿事儿嘛！还有就是七大姑八大姨家里串门儿传喜讯去了。” “哦~~怪不得你穿这么个样子，原来是走亲戚去了啊！话说这次打算摆多少桌啊！打算上什么硬菜，到时候可得请我们多吃几顿，这两天都累瘦了。” 大口袋拍打的胸口梆梆作响。隔着棉衣都能听到里面空荡荡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皮包骨。 “你可算了吧！把你家凡凡炖一锅不就全补回来了。” “滚~~” “嗨！这几天可算是把我给累坏了。又是准备彩礼，又是去通知亲戚，还要准备家里的事儿。还好，总算是干了个差不多。剩下的都不用我直接参与了。” “哦？入洞房的时候要换人？惊世骇俗啊！” “滚滚滚，换人？换个屁的人，我就认准酸妮儿了。” 林里在一旁扶额，这家伙是真的听不懂啊！还是插科打诨。不过这么一回答，倒是挺合适的。歪打正着的典范。 “哎？你们刚才撅着凑一堆儿玩儿什么还没有和我说呢！咱们一起的时候，好像没有玩儿的这么热闹啊！不会是偷偷背着我琢磨出了什么新的玩意儿了吧！赶紧说说，好奇的紧呐！” “来来来，请咱们的新郎官儿过过目，这个你肯定没有看过。这是我们今天新琢磨出来的好东西。” 众人热情打闹了一通，就把四脚朝天拽到了赛道旁边，初时四脚朝天还有点儿看不懂，但是当看到地上被头发丝拽着跑不远的虱子的时候，就一切都明白了。毕竟谁还没有赶过驴啊！ “哎呀！可以啊！这是玩儿出花儿来了。以前光是找到了挤爆它们以泄心头之恨，你们可好，不光能玩儿，玩儿完了照样挤爆它们。不错不错。不过这虱子哪里来的，不会是你们身上找出来的吧！” 四脚朝天表情夸张的跳着脚往后挪了两步，抱着胸口一脸警惕的看着几人。话说哥们儿几个的形象也太差了，像是从土堆里面钻出来的似的。和他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擦！就是从身上找的怎么了，告诉你。这仅仅是从头上刮了两篦梳，百里挑一就挑选出来的精干选手。咋样？我们的准备很充足吧！” “嘿嘿嘿~~咱们围过去从新郎官儿身上沾点儿喜气咋样，不能光是干活儿没有回报啊！” “别别别，别凑过来，可千万离我远点儿吧！我这刚打理干净，被你们这么一搞，我不得染上虱子啊！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啊！” “别怕，不就是虱子嘛！谁没被咬过似的。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染上虱子可是一件好事儿啊！你和酸妮儿只是见了一面，又不熟悉，新婚之夜畏手畏脚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可咋办啊！岂不是耽搁了良辰吉日。有虱子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们两口子躺被窝里面找虱子玩儿，你一爪子我一手的，慢慢的就熟悉了。这是给你俩创造亲密接触的借口呢！毕竟年轻人脸皮子薄嘛！” 啊~~ 看着四个人八只手猥琐的朝自己靠近。四脚朝天怪叫一声，也不说过来是干嘛的了。夺门而逃。 四个损友在后头追了一段儿后都停了下来。人家还好歹养精蓄锐好几天了，比他们这几个天天卖苦力的要跑的快的多。 “哎呀！行了不追了。今天的仇先记下了，等他入洞房那天，咱们好好儿耍耍。以泄我心头之恨。” “嗯~~你是得泄泄火，嘴里味道那么大，一看就是憋的厉害。” “我~~” “走了走了，想吵吵一会儿再吵。别让虱子趁咱们不在溜走了。那可就没得玩儿了。” 几人看着四脚朝天消失在院墙后的身影，又回了院子。刚才也仅仅是开玩笑式的调侃，毕竟人家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朋友的这会儿需要的是付出。 “哎？哈哈哈，你们看，我的这只跑到头儿了。” “大口袋你作弊，我们都用土坷垃压住了，你没压啊！这局不算数。” “就是，你看它都跑出跑道了。这应该是犯规了吧！毕竟我们刚才都没有看到它怎么跑过去的，万一绕了个大圈儿呢！” “不行不行。我也压了，只是没压的那么沉，这也侧面说明我选的虱子力气大啊！土坷垃都挣脱的了。再说了，咱们可是约定好了，到终点就是胜利。这个得怪你们，谁让你们眼光差，选的不是我这种大力士呢！我赢了就是我赢了。” 大裤裆还要和大口袋讲理，被林里拦了下来。 “这才第一局，谁胜谁负还不知道结果呢！再说了，你和人家大力士吵吵啥啊！也不怕把土坷垃甩你脸上了。” “嘿！林里哥，你这是话里有话啊！给我说明白了。” “哈哈哈，大力士，甩土坷垃。哈哈哈，大口袋。你小子啥时候会这个了啊！你也没放过羊啊！没有皮鞭子，你拿什么甩啊？” “没有皮鞭子咋了？我告诉你，咱平时都是盘在腰上的。” “快，让我们欣赏一下，看看这盘腰上的是啥模样。” 大口袋很会吸引仇恨，盘腰上的人真是没有见过。立马就吸引了几人的兴趣。反正这会儿大家身上都脏兮兮的，干脆就把他摁在地上打闹了起来。 “大裤裆，我们给他摁住了，你扒他裤子。今天我非要看看天赋异禀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别呀！我露着脸呢！你们想看模样，直接看就行了，我又不是不让看。根本不用扒拉裤子啊！” “你那个碧莲看了多少年了，早就看的我想吐了。我们就要看盘腰上的凭什么能甩土坷垃。” “啊~~我的裤腰带都要被拽断了。” 四脚朝天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腰带真的在相互拉扯中断成了两截。大家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后，就继续扒起了裤子。 “这下子可方便了，腰带都断了。刚才还想着解腰带呢！省事儿了啊！” 第292章 订婚 “那可不，你看看，这腰带上面都拽成死结了，他那么挣扎你可解不开。” “啊~~救命啊！” 眼看裤子被拽的已经拉到了脐下三寸的位置，露出了一线肉隐肉现的白肉。胜利在望的当口，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几人抬头一看，竟然又是隔壁的。话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天天盯着这边儿的动静呢！难道馋他们四个年轻人？咦~~四个人，弄个f4组合玩玩儿也不错啊！ “哎呀呀！！我听着喊救命，还以为你们这边儿干嘛呢！原来是玩儿啊！那就没事儿了。你们继续继续。” 看着掩面而走的闪现一下后消失不见，几人对视一眼，又继续了刚才没有完成的事业。盘腰上真的是很吸引人啊！男人都想看。 “救命啊！！饶命啊！！” “喊吧！叫吧！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 当裤腰下滑到某个位置的时候，大口袋知道势不可违。眼珠子一转，噗~~一声就让在场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眉头一皱，扔掉大口袋，就往院子四周散去。双手还不停扇着脸前的空气。 “大口袋，你长能耐了啊！还学会黄鼠狼的招数了，这屁是攒了多久啊！臭死人了。” “！你个黄鼠狼，要不是老子跑的快，你能喷我一脸。” “呕~呕~~” 几人躲开后，大口袋一个鲤鱼打挺也从地上弹了起来。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把裤子提上来，一摸才发现裤腰带不见了。随后满是笑容的脸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粉碎性撕裂的腰带。 现场陷入了一瞬的诡异宁静，随后~~ “哈哈哈，大口袋的裤腰带没有啦！兄弟们上啊！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你们这是要趁人之危。” 大口袋一边儿叫嚷着，一边儿提着大棉裤腰死命的往外跑去。林里他们三人也不甘示弱，刚跑到那的大门口，大口袋就被一个飞扑摁在了地上。 “别别别，咱们回去再继续，这里是外面啊！” “嘿嘿，啥外面不外面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嘛！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了。哎呀！！你小子还敢动腿，帮我摁住他。” 成虎大概是有扛腿的经历，把大口袋往一侧一掰，就把一条左腿扛在了他的左肩膀上，左臂把两条腿搂紧了，上半身往下一压，就把大口袋的下半身压的动弹不得。即便偶尔用力反抗两下，也被成虎压的死死的。 “大裤裆，赶紧的啊！给我扒他裤子。我这可是用胳膊掰大腿啊！吃力着呢！坚持不了多久。” “瞧好吧你就，要是这样我还扒不下来，干脆我一头撞树上死球了算了。” 大口袋怪叫着无力挣扎，大裤裆怪叫一声，刺啦一下就把人家的裤子扒到了大腿上。 正在这时，枝丫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 林里他们几个条件反射的回头，就看到了张大嘴巴一只手捂都捂不住的。 “哎呀呀~~这要长针眼了啊！” 啪~~ 林里他们看着瞬间关闭，大门上还在晃悠着的门环，相对无言。这真是哪儿都有他。 “哎呀~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还不快给老子起开。” 看得出来，大口袋是真的生气了。让一个和自己母亲差不了多少岁的给瞧了个干净，任谁也有些羞恼。这会儿可不是动不动就“小智”“健太”的那个年代，对年长的女性，少年们还是很克制的。 眼看这个游戏是做不成了。几人松开大口袋后尴尬的挠了挠头憋着笑。大口袋沉默的站起身，也顾不上拍打衣服上面的尘土，把裤子拽上去之后，面色如常的迈着大大的步子就往院子里面走去。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也都跟着走了回去。 成虎默默的掏出卷烟给各自都散了一根，点燃后沉默的抽了起来。 看着排量远超三人的大口袋，三人互相使了好一会儿的眼色，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了？都哑巴啦！你们把我的裤腰带都被撕把成那样儿了，我还怎么穿这大棉裤啊！” “啊~~~哈哈哈，这个好办，不就是一条腰带嘛！用我的。咱俩谁跟谁啊！千万别客气。告诉你们啊！这可是用纯牛皮制作的，怎么拽都拽不断。而且折叠回来猛的用力收紧，还会啪啪作响。抽起人来格外的顺手。要是再沾上点儿凉水，那就更绝了。你再看看这个宽度，系在腰上一点儿都不勒的慌。还有这铲子，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是纯钢制作，菜刀砍在上面都会卷刃，连一点儿印儿都留不下。简直就是男人们居家旅行必备的良品啊！” 林里裤腰带一解，现场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腰带。还别说，这家伙就是真材实料，一点儿假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当时林副书记给淘换来的“彩礼”呢！这会儿抽出来送给大口袋，还真的有那么点儿舍不得。不过谁让他还有好几条呢！毕竟也是进了一趟城的人。 “哼哼~~” 大口袋眼珠子盯着裤腰带哼哼了两声，想说点儿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艰难的将视线挪开，显然是有点儿看中了。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拿，毕竟一条普通的红色线裤带和皮带相比，哪个更好那就不用多说了。 林里件装量立马朝另外两个闯祸的家伙试了试眼色。两人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真是既怕兄弟过不好，又怕兄弟开路虎。那可是一条皮带啊！ “咳咳~~大口袋差不多行了啊！林里哥都做主赔你一条纯牛皮的皮带了，你还想要啥啊！” “唔~~你如果想要线腰带，我家里就有新的啊！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林里哥这条皮的我拿着，我给你从我家里换。” 成虎话音刚落，几人就觉得眼前一花，林里手中的皮腰带就不见了。而大口袋则是低垂着头，手中细细把玩着那条有些包浆的皮腰带。 “哈哈哈，大口袋，这不就好了嘛！” “嘿嘿~~” 大口袋傻笑了两声，林里提着裤子也不好动弹。挑出来的选手还各自剩下两只，几人一鼓作气，又来了两场友谊赛。胜负什么的都没多少意义，也就是玩儿个热闹。 转眼家里安置已经停当。林里又带着电推子去四脚朝天家里给女性以外的家庭成员全都理了发，算是完成了准备前的最后一道工序。当然了，几个损友和闻讯而来的其他村民们都沾了沾光。要不是林里言明年前还有一遭全村性质的理发活动，那两天四脚朝天家里搞不好能收到他们家二十年都用不完的头发。 到了四脚朝天订婚的当天，林里一大早就和成虎开着拖拉机接新娘子去了。虽然按照这会儿的礼法，女方应该是由大人和媒人带着自己过来。但山路崎岖难行，距离又远，有个拖拉机不比啥强啊！而且林里为了逃避在事宴上打杂的命运，主动提出前往。这也给四脚朝天家里大大的涨了面子。这年月请个拖拉机出马可要欠不少的人情。 等林里他们一路疾驰，十点多回到村里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站满了四脚朝天家附近。一个个摩肩接踵各自占据着有利的位置，伸长脖子看着刚刚进村的拖拉机车斗。 等拖拉机一进村，刚刚还在父母身边乖巧站着的屁孩儿们就嗷嗷叫着突破了枷锁，朝着拖拉机围了上来，林里见状急忙放慢了车速。坐在车斗上的新娘子一行把早已准备好的糖果一人一个或两个的撒出去一把。把看热闹的大人和得了甜头的孩子们都高兴的嗷嗷叫。 相比小孩子们的活泼，大人们显然矜持的多。仅仅是盯着新娘子看，一边儿还和身边要好的朋友们嘀嘀咕咕的品评着女方如容貌、家世、体态等大人们才会关注的重点。 到了大门口，婆家人将新娘子迎进家里，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难得近距离观察一番。看见新娘子进了里屋，也就一些女人和孩子们能进去近距离接触。男人回避。 在喜庆的氛围下，整个院子里面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平时不见面，趁着这次订婚宴又相逢的亲戚朋友，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聊着闲天儿。 老木匠打制的卷烟器在这种环境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只见男人们嘴上都叼着一支提前卷的板正的卷烟抽着，两只耳朵上都还夹着一支。虽然用的只是最寻常的兰花烟烟丝，可也比分烟叶子要体面的多，关键是还没有花多少钱，那就更遭人喜欢了。 这也给四脚朝天家里迎来了不少的夸赞。顺便又给老木匠做了一次很成功的广告推广，没见老木匠今天也来坐席了嘛！左右逢源的口头承接了一笔又一笔的订单，脸上的褶子笑的比以前更深了。 订婚和结婚还是有差别的，最起码不需要在开饭前磕头上辈钱，礼节上面就简陋了不少。 到中午开席的时候，知客一声令下。门口两串用木杆子挑着的一百响淡红色有点儿偏粉色的鞭炮在大门口被烟头点燃。这也是这会儿物资匮乏的缘故，造成大红色的，估计成本就受不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浓浓的硝烟，将门口贴着的红色对联映照的更加鲜艳。 等鞭炮声一停，被大人抓了好久，蠢蠢欲动的小孩子终于再次突破封锁，一窝蜂的就冲进硝烟中蹲在地上开始快速的从鞭炮纸屑中寻找那些因为质量问题而没有爆炸的炮捻子残缺的鞭炮。偶尔有一只完整的漏网之鱼被找到，那个好运的小孩往往要特意起来炫耀一番，引来小伙伴儿们的艳羡，随后臭屁的塞进自己的小口袋里面去。 当然了，也有同时看到了一只鞭炮，随后发生了争执的，也都在更大的冲突发生前，被各自的亲人给分了开来。也没有发生熊孩子父母之间争吵这种很丢面子的事儿。 林里在一旁看的也高兴，心想现在也就是冬天。要是一不留神碰上个夏天，搞不好真的有那顽皮的敢点燃了往茅厕里面丢。 炮声一响，就意味着开饭的时间到了。 林里他们是朋友，正常来说，撺忙多过坐席。本来林里还要去做端盘子上菜什么的活儿。但人家四脚朝天家里的堂兄弟什么的实在是多，根本不需要林里他们上手。所以这会儿，几个年龄差不多的损友就坐在了一起。就连许久不见的小平，也顶着个苍白的碧莲笑嘻嘻的和大家聊着天儿。 “小平，你小子的脸怎么还是那么白啊！不会是还没有好利索吧！” “哪里啊！他就不可能好利索了，因为~~嘎嘎嘎~~” 小平的遭遇大家都知道，别看被打趣的厉害。可人家小平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这会儿也没觉得有多冒犯。只是看向院子里面热闹的场景，眼神里总是带着点儿伤感。 “怎么了？后悔当时没有大操大办了？” “呵呵，那肯定有啊！一生一次，一次一生。少了这么一出，总觉得亏欠了她不少。不过当时那个情况，能走到一起就不错了，要是还奢望这么大办，估计我家里人非得气死不成。” 林里他们几个损友各自对视一眼，心说人家见过的大阵仗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就你傻乎乎的一个童男子往那深不见底的深坑里面跳。这会儿反而还为人家可惜了。唯有绿茶得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当然了，心里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嘴上不能这么说。 “嗨！这有啥啊！不就是事宴嘛！你们小两口努努力，婚礼办不了，咱就多办他几次孩子的满月酒，那不是更加热闹的事儿嘛！” “哎？对啊！小平。你小子结婚已经好几个月了，小红有动静了没有啊！快和哥儿几个说说。我们也好给那未见面的侄子侄女儿攒见面礼啊！” 第293章 订婚（2） 别看大裤裆这个家伙连女人手都没有摸过，但关心的事儿那是真不少，操的心也多，这个话题是他该问的吗？小童男。 刚才有点儿小伤感的小平一听这话，脸竟然唰的一下红了。看来小红也没有带他见过多少“世面”啊！这么个关乎人伦大道的小事儿就把他整害羞了。几人见这事儿有门儿，正要深究的时候，知客端了盛放着卷烟和瓜子花生之类的盘子走了过来，一桌放了一个。 干聊天儿太磨牙，几人纷纷动手拿了卷烟点燃，一边儿嗑瓜子吃花生，一边儿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 但知客的动作明显慢了，提前个十来分钟就正好。只见四脚朝天的堂兄弟们客串的服务员这会儿端着包浆的长条盘子扯着嗓子上菜来了。 林里他们本来以为只是几个素淡到只比寻常家庭菜肴强上一点儿的菜，谁知道这会儿先上的就是看起来油汪汪特别大份儿的拌凉菜，就连白色的粉条都浸润着油花，这个肯定是要管够的啊。让闻到味道的客人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啧啧啧，二蛋家里也是下了血本儿了，今天这一顿，光是调凉菜估摸着都得用一斤菜油吧！看来婆家人对这位酸妮儿可是满意的很啊！” “废什么话啊！赶紧吃呀！没见其他桌子上面都是个什么场景嘛！” 大家在大口袋的提醒下四周看了一圈儿，大人们那些桌上还好，虽然一个个的馋的不行，都想多吃，可最起码也要守着大人的底线，不能成了事宴场的笑话。所以别看筷子一个比一个下的快，但都很文雅。 而孩子那桌儿就不行了，菜盘子越过一只只伸过来的长手刚一放下去，就踩着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坐席开始用筷子往自己碗里刨。甚至还有那急躁一些的，用筷子没什么竞争力，直接下手往碗里抓。喧嚣的声音被各自的大人们看见，总是少不了一阵喝骂。但效果了了。之所以没过来打，是因为大人也忙着吃呢！ 看到这里，林里对那些想和小孩儿坐一桌的成年人嗤之以鼻。坐席的最佳选择明明是和妇女们一桌啊！不光能吃上东西、不用劝酒劝烟、听一群中老年男人们吹牛皮，关键是桌子上面那两盒价值不菲的香烟大概率就是他的啊！ 第二道菜也挺有意思，还是凉菜。不过主料却是一些蘑菇，估计是亲家上次送的山货，这次倒是勉强凑了一个菜出来。众人也都吃的津津有味。 其他菜也都是以往事宴上常见的，但分量都大了不少。众人本来以为也就这样了，算一算也是村里中等偏上的事宴了。谁知道最后直接又上了一盆狼肉炖土豆，瞬间将现场的气氛搞的火热了起来。 小孩子就不说了，大人们现在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一个个的都开始往碗里扒拉着肉吃。 “哎呀！咱们这是打了一次狼，全帮了二蛋这个家伙了。平时别人家的事宴上哪里出现过这种菜品啊！真是便宜这的了。不光娶了美娇娘，还在事宴上露了这么大的脸。估计接下来几年的事宴都要和这次比一比了。” “哈哈哈，人家怎么说也是家里最后一个没有成家的儿子了。父母把这茬儿一交手，接下来就是享清福了，多花费些不也正常。” “唉！正常是正常。就怕以后村里的事宴都要以这个为标准了。我们“大”家兄弟还没有结婚呢！要真赶上那茬儿，估计家里人的裤子都得当了。”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当铺什么的早就捣毁了，你家里那几条磨的露腚的裤子肯定是能省下了。” “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响起，把大口袋弄的面红耳赤的。这年头儿谁的衣服上没几个补丁那都不叫过日子。怎么说人家嫂子都有缝纫机呢！家里也不算怎么穷。 不过将心比心，事宴的标准、彩礼什么的都是这么一点儿一点儿的在攀比中被抬起来的。相比这个年头儿类似于裸婚的夫妻凭借双方共同的努力来为美好的明天奋斗。后世的婚姻反而市场化了不少。嫁男人好似找了一张长期的好饭票，导致的后果就是普通男人不好娶妻，普通女人又幻想着找个有钱人。进入到了一种男娶不到、女嫁不了的怪圈儿。将来得有多少男女五保户啊！社会上小三小四层出不穷，不知道父亲是谁的私生子也越来越多。伦理纲常又开始往封建社会那边跑了。 林里正想着这些穿越前面临的糟心事儿，盆里面已经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汤汁。再看碗里，已经夹的快要溢出来了。 “哎？我碗里怎么都满了？谁帮我夹的啊！” “废话，吃饭呢你发什么愣啊！要不是我们几个还算矜持，平时也有肉食打牙祭，这会儿你看到的就不是这个场景了。” 林里顺着大口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小孩儿那桌儿已经杯盘狼藉，一个大概是孩子王的小家伙正把盆拿起来舔呢！ “唉！要是能给每人上一个馒头，我一定能把盆里面的汤汁擦的干干净净。” 大口袋虽然是这么说，但手上却把盆拿过来甩着往碗里抖进去不少汤汁。一想起相声里面吃和借馒头擦的梗，林里yue了一下。 “哎？林里哥，人家小红怀上了孕吐正常。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吃着吃着还yue上了？难道你也有了？” “滚！我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忘记往出哈冷气了，这会儿肚子顶的厉害。” “咦~~大家都吃着饭呢！你怎么来这个啊！告诉你啊，要是上厕所或者放屁什么的，记得走远点儿啊！别坏了这么好的一桌子菜。” “菜！还有个屁的菜。吃饭了赶紧下桌儿，没看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吃第二盘儿呢嘛！” 所谓“第二盘”，就是在桌子不足，但亲戚朋友来的多的情况下，上一桌的人吃完收拾了，然后重新摆放的第二桌，也叫“二盘饭”。一般都是家人或者来晚的又或者关系实在是好的才这样，先上桌的都是关系比较远一些，或者身份很重要的人，不能怠慢了。 至于新人接下来的流程——满酒，那个都是长辈的事儿，和林里他们这种损友没有啥关系，在不在的都行。 “哎？咱们几个都是朋友关系，按道理应该帮忙的。这忙没有帮多少，还吃了个头盘，我这有点儿迷糊啊！” “呸！大口袋，你这才想起来啊！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就是沾了林里哥和我的光了，要不是我们开着拖拉机去接亲，你们能坐到这里？你们就是附带的，附带知道吗？就是顺便捎上的那个。” 大口袋想了想，也没有反驳。而是满足的将盘子、盆里面折箩回来混在碗里的菜扒拉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特意把嘴上的声音弄的很大，要是不看画面，林里还以为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呢！总之就挺怀念的。想一想又好多天没有同房睡觉了。 “啊~~果然是感情深一口闷啊！这一碗下去，我晚饭都不用吃了。怎么着哥儿几个？咱们走着？” “走吧！吃饱了。” “走走走，带小平出去转转，他也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几人心满意足的在四脚朝天家里人的挽留下走出了大门，话说今天没有喝酒，真的挺遗憾的。 大裤裆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跟上来，就小声的说道。 “唉！今天啥啥都不错，就是没有酒。这事儿闹的，总觉得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想喝酒啊！那你去主桌上面坐去啊！那边儿有酒。” 这可能是四脚朝天家里事宴办的唯一欠缺的地方了。不过这年代粮食都不够吃，能用来酿酒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先紧着重要的宾客才是正经的。 “几位，稍等一下啊！” 听到后面有人喊他们，一行人赶紧闭上了嘴巴，生怕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被传了出去闹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几人回头，就见一个敦实的中年汉子抱着个有棱有角的包袱快步走了过来。 “大叔，您是在叫我们吗？” “哈哈哈，这里又没有别人，不叫你们叫谁啊！这位就是林里了吧！” 见说到了自己，林里和几位小伙伴儿对视一眼后往前稍稍走了一步，和那中年汉子说道。 “额~我就是林里，您是？” “哈哈哈，是你就好。我爹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林里下意识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包袱，入手也不算沉，摸起来是一些条条框框的东西，像是木头。 “这是？” “哈哈哈，我爹就是给东家打制家具的木匠啊！我是他儿子。” “哦~~您是大爷爷的儿子啊！” “哦~~您是师兄啊！” “啊？师兄？什么师兄？” 老木匠的儿子被大口袋这句师兄弄的摸不着头脑。真要收徒也轮不到他老爹收啊！先不说有没有那个精力去教导徒弟，就说这辈分就差的有点儿大啊！怎么说他也是四五十的人了，和一个十几岁，还没有自己大儿子大的小家伙儿称兄道弟，总觉得怪怪的。 “咳咳~~别理他，他瞎说呢！” “嘿嘿~我那天和大爷爷开玩笑让人家收徒来着，人家没有答应。” “哦~~哈哈。那啥~~哦~~对了。我爹之前不是照着你的图纸打了那个卷烟器嘛！效果好的很，已经有好多人都打了招呼说想要一个。所以我爹特意嘱咐我给你送一个过来。这个也改进了一些，比以前的更好用了些。” “不用不用。上次那个都是免费帮着打制的，我们承大爷爷的情，这个就不用，弄的咱们反而生分了。” “别别别，我爹交代下来的事儿，我怎么也得给办好了，要不然回去会挨骂的啊！再怎么说也是一张珍贵的图纸啊！那可是能用来传家的东西。” 林里和这汉子本来还在互相推让着，但一听到这话，林里也傻了。不就一个卷烟器的图纸嘛！还传家？不至于。 中年汉子见林里终于不推辞了，赶紧又说了两句场面话，一转身就朝院子里面跑去。看那样子，估计是回去找他老爹复命去了。 “赶紧的，给我看看。” 眼看中年汉子走了，在一旁看过了事件经过的大裤裆早已抓耳挠腮的忍耐不住了。把包袱抢过去解开活结，就从里面掏出一个用砂纸打磨的锃光瓦亮、身材更加小巧，结构更加紧凑美观的卷烟器。先不说好不好用，光是这造型就让人喜欢。 “哇~~摸上去滑溜溜的，这感觉就像是刚刚泡完脚踩在棉被上一样。软软的好舒服啊！” “咳咳~~大口袋，其实这个世界上有比棉被更软和更舒服的东西。” 林里一看，说这话的竟然是小平这个脸色惨白的家伙。也不知道小红怎么蹂躏他了，这人竟然变的开始骚气了起来。说起荤话脸一点儿都不带红的。 “啊？啥啊！比棉被还软。狗皮？不对不对，那个还扎手呢！” 除了“大”家兄弟还是傻愣愣的不明所以。林里、成虎、小平早已一转身憋着笑走了。这就是生活的圈子啊！连个共同话题都没有，还怎么交朋友啊！ “哎？你们三个什么意思啊！别走啊！说清楚了，别老是说话说半截，我读书少，猜不透你们的内涵啊！” “别拽我啊！又不是我说的，你得去问小平。” “切！你和林里哥身体好，拽两把啥事儿没有。小平脸色惨白的像是被女鬼给吸干了身子，我可不敢去拽，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不是挺明白的嘛！” 成虎和林里抖了两下，但大裤裆抓的太紧，不光没有抖下去，还把衣服弄皱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呢！我告诉你啊！你抽空去问问二蛋，他的感觉肯定很深，毕竟是初次嘛！” 第294章 阎王殿 一说到初次，以及小平的回答。“大”家兄弟似乎找到了点儿问题答案的端倪。一愣神就被把手给甩下来了。 虽然这会儿礼法要求严格，同居还是非法的。但订了婚也不是不可以那个那个，只要不是闹的人尽皆知或者出了人命不负责，大家一般都当做没看见。将心比心，谁还没有年轻过啊！再说了，都订婚了，这在农村地区，名分已经算是定下了。 直到林里他们走出去一段路，被暴击了的“大”家兄弟才又追了上来。而他们现在面临着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接下来他们没有地方可去了。 怎么说现在也是一家人一条炕的年代，个人空间少的可怜。更别说供大家聚集的房间了，那真是少之又少。去谁家都不合适。这也是为什么打平伙也给提供场地的人顶一份儿，这也是为什么老光棍家里总是挤满了串门儿的人。这也是有些人家家里每天人来人往的遭人白眼。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啊！ “额~~咱们去谁家啊？不会真的去找老光棍聊天儿吧！感觉年龄不是一个层次，聊不到一块儿去。” “不不不，年龄的事儿还是次要的，古往今来，忘年交还少了？最麻烦的是我们这些失去了童贞的和至今依然保留着童贞的人在一起不合适，说个内涵的笑话他都听不懂。”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再说了，去光棍家里碰到串门儿的家里大人咋办啊！父子在一起坐着你敢插科打诨？还不是低头装孙子啊！又不是和大人提着东西去走亲戚，不妥不妥。比回了家里还拘束呢！” 否决了这个可行性很高的建议，林里他们站在村里的小道边儿没有了主意。前路渺茫啊！ “唉！二蛋要是不结婚该多好啊！咱们隔三差五的就出去弄点儿野味儿什么的回来打平伙，想想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现在他一订婚，感觉很多东西都变了模样。这难道就是长大了的烦恼？” “不不不，烦恼的不是长大了。而是没有了独属于男人们的秘密基地。这才是今天咱们站在路边儿哈冷气没处去的原因。” “哎哎！大家都开动自己的脑筋想想，村里有没有空置废弃的窑洞啊！要是有的话，咱们去收拾一下弄个林里哥说的那啥独属于男人的秘密基地也好啊！这会儿像是被赶出家门了似的，不得劲儿。额~~小平，我们不是说你啊！你别多想。” “没啥。我们不是被赶出家门的，我们是私奔的。戏文里面不是有很多才子佳人私奔的情节嘛！虽然我们的遭遇比起人家差了不止一筹，但好歹是熬过来了。” “是啊是啊！熬过来了就好了。过日子嘛！不都是这么开始的。” 几人面无表情的随着附和了两句，这会儿真的是一点儿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大家都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面一处一处的排查村里的房屋窑洞呢！ “哎！咱们去四歪嘴那边儿咋样啊！自从他爹娘过世之后，他家院子那五孔窑洞空闲了两孔，你说咱们有没有机会啊！” “不妥不妥，四歪嘴那人好不容易快三十了才娶了个媳妇儿，宝贝着呢！平时如非必要，门都不让出，就怕他媳妇儿跟了别人。咱们一群出类拔萃的小伙子，人家连门都不让登，还借给你两孔窑洞住一个院子里面？美得你。” “这四歪嘴的婆娘长的咋样啊？这么宝贝着！不会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吧！” 林里听到四歪嘴这个外号立马来了兴致，这个名字也太富有乡村氛围了，听着就心里舒坦。 “好看啥呀！听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丑姑娘。当年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嫁不出去，人家也不会找大龄男青年四歪嘴啊！四歪嘴嘛！顾名思义就是在家里排行老四，然后歪着个嘴巴。不好找对象的。要不是兄弟们承诺他爹娘住的那两孔窑洞将来留给他，人家丑姑娘还不一定妥协呢！” “啊？不是，都是嫁不出去的丑姑娘了，还这么挑？” “挑？哼哼！人家都放出话来了，一个人单着也没啥！过日子舒坦着呢！不用生孩子，不用伺候老爷们儿，自己种地、自己做饭、自己生活，潇洒着呢！” “不是~养老咋办啊！” “哼哼！等到将来老的动不行了。就直接一截绳子把自己给了解了。死的干净。” “这是那丑姑娘说的？” “那可不嘛！要不是家里人管的严，怕成了十里八村的异类，这会儿估计还单着呢！” 一想到这个年代就有了这么“独”的女性，林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还好自己穿过来了，还有了媳妇儿。要是后世那种社会氛围，搞不好真的打光棍儿了。 “咳咳~~这个四歪嘴什么的跳过，下一个下一个。” “哎？咱们去阎王殿怎么样啊？” 嘶~~林里被大裤裆这种飞跃式的思维吓了一大跳。阎王殿什么鬼啊！他明明还没有活够啊！大家今天是喜气冲的过头了怎么的，说出来的地方怎么一个比一个晦气。 “哎？这个提议好像不错哎！” “啧啧啧~~大裤裆总算是还有点儿用处，都能想到那个地方。” “哎哎！不是，你们说啥呢！啥阎王殿啊！” 林里是个外来户，自然不知道林家庄里的事儿。村里有一座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年代就建立起来的寺庙，反正村里最大的寺庙不是什么大雄宝殿，什么菩萨道场，而是一座年代久远、气势恢宏，但里面却布满了青面獠牙各色鬼官，以及流传很广的地狱酷刑，因为匠人手艺出色的缘故，所以显得格外阴深的阎王殿。 这阎王殿因为性质特殊，为人所不喜，所以没有建设在村内。一行数人往村子北面走了一段路，出村快有半里地的距离时，才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屋顶布满枯黄杂草的大殿，四周的院墙以及耳房大多破败倒塌，远远的看上去破败不堪。大概是特殊时期的遗留下来的，这会儿也没有人敢去修缮，反正就这么抛荒着。 几人撩拨开大腿高的杂草，走到大门倒伏的正门前。大门楼子也是年久失修，但没有少什么东西，估计是人心里面还有着忌讳的缘故。 林里几人把倒伏的大门扶起来挪到一旁用就地找来的石头、土坯搭起来，当成了一个大的凳子坐下休息了起来。 “嘶~~啊~~走了这么远的路，抽一支烟真是爽啊！” “唉！我发现和你们出来晃悠就是个错误，这么远的路，肚子里面刚进来的油水估计都消化的差不多了。” “没事儿，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和二蛋他们家要点儿折箩菜带回去给小红吃。” “啥呀！这么多年了，村里办事宴，就没见谁家能收拾起折箩菜的。再说了，即便是有那么一点儿点儿，人家家里的家人们还不够分呢！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外人啊！” 家人？哦~~这里是真的家人。不是那种买便宜大牌手机的家人。 “我就奇了怪了，村里建寺庙，一般不都是什么大显爷、三清、菩萨、弥勒佛、龙王爷什么的嘛！怎么会想起来弄这个阎王殿啊！” “林里哥你这就孤陋寡闻了。这世上劝人向善的法子多了，这正面的自然是树立这方面的榜样，广为流传。和现在的劳模、战斗英雄什么的一个意思。可也有用反面例子来教导人的法子啊！什么狗汉奸、战犯、罪犯什么一类的。这阎王爷别看是地府的神仙，可人家干的却是善恶赏罚的差事，有多少人不屑于律法威严而害怕将来下地狱呢！” “可以啊成虎，这么深奥的道理你都明白？” 林里也被成虎这一通发言弄的挺震惊的，刮目相看。有时候宗教比律法还要方便劝人向善。毕竟这是心理方面的教导，虽然虚无缥缈，但是止不住有人信啊！没看后世自然科学那么发达的时代，丑国还有那么多的存在嘛！ “嘿嘿，明白啥啊！这不是自己瞎捉摸想出来的一些道理嘛！毕竟我老爹总是吓唬我，不干好事儿就揍我，我也是被揍怕了。” 这个年代的孩子没有几个没挨过家长打的。即便没有挨过家长打，也可能被学校里面的老师打。总之就是大多挨过揍。 “哎？我看着这庙宇破旧是破旧了点儿，但门窗什么的都在，难道就没有人过来拆了弄回家用？这木料看着挺不错的。” “咳咳~林里哥，眼皮子薄的人肯定有啊！咱们现在坐着的门板就是偷了之后又被送回来的。” “哦？偷了之后还能送回来？难道是被人逮到了？” “不是。” “那就是傻了吧！这门板刚才抬的时候那么死沉死沉的，一看木料就很好，而且还那么厚实，弄回去刨成两半儿，估计够做两间窑洞的门窗了都。” “嘿嘿，成虎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事儿在村里也不是啥秘密，你不说，我们几个可要说了啊！” “哎呀！你们别这样儿啊！好不容易碰到林里哥这么一个不知道这里面底细的，吊着胃口讲故事多有意思啊！” 成虎赶紧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开始讲述起了这件颇有些迷信色彩的故事。 话说当年捣毁阎王殿之后，有一户村里的人家就盯上了林里他们底下坐着的这两扇大门。在人前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往走拿，于是一家人专门儿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潜入过来累死累活的把两扇门拆下来带回了家藏了起来。 本来想着等风平浪静了之后解出来翻修家具门窗，但好心情没保持两天，家里的小孩儿就开始发高烧了。 在这个年代，发高烧是一种很危险的病症，尤其是小孩子，时间稍微长一点儿，不死也要残废。一家人着急忙慌的带着孩子去卫生院看了病买了药，吃下去还真见效了。本来以为事情也就到这儿了，但没过两天他们家老娘又开始喊着头疼。老年人嘛！有点儿三病五灾的也正常，头上勒一条头巾忍一忍也就过来了。 但这边儿老娘头疼着呢！他老婆又开始肚子疼。医疗水平底下的年代，卫生院也看不出个啥来。只能开了点儿止疼药带回家里扛着去了。 本以为这也就够惨了，但家里的老父亲出门干活儿的时候又摔了一跤，骨头虽然没有断，但年纪大了，又伤了筋骨，虽不至于一百天下不了炕，但老年人恢复起来慢，保守估计也得将养两个月才行。 短时间内家里人接连出事儿，直到这会儿，一家人才琢磨出不对劲儿来了。而且也有一些亲的近的，来探病的时候也往其他方面暗示了一番。 就这样，家里还健康的男人赶紧去找灵生（一种供养鬼神，可以通灵的人。一般是先发疯，随后出马。与东北的出马仙类似。）问询。但在那个紧张的年月里面，想光明正大的找这个还真的不容易。 但农村终究是农村，即便是村里的干部，明面上格外的“正派”，但暗地里，像这种情况，那也是该通融的时候就通融。所以耐不住男人哀求，又见不得男人一家子受罪，就给走了个后门儿，带着礼物见到了被镇压的灵生。 灵生身陷囹圄，本来想拒之门外。但见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找自己，礼数周全不说，还很笃信自己的这点儿“信仰”，所以偷偷的给算了一次命。 还别说，人家说的头头是道，把男人彻底的折服了。就这样，男人回到家里后，就准备了不少的香烛黄裱纸，按照灵生的安排，偷偷进行了一次封建迷信活动，随后把拆来的门板也给送了回来。 鬼神之说虚无缥缈，但很多时候沉迷其中的人很容易无法自拔。这户人家做完“法事”的第三天，除了腿脚受伤的老爹还在炕上养着病，其他人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健康。 第295章 阎王殿（2） 知道这家人情况的村民也渐渐看到了这户人家这些天里来的变化，虽然有着某种心照不宣的猜测，甚至有当面撞见搞封建迷信的，但都三缄其口，并未大肆宣扬，而是保守起了这个大家心里共同的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阎王殿看起来破败，但并未完全倒塌损毁的原因。因为大家心里都存在着对未知的敬畏，虽然不能过来光明正大的修缮，但依然教导孩子们别来这里捣乱，为此还编织了不少可怕的故事吓唬小孩。甚至有些人想要再次来捣乱的时候，也部和村民们以种种借口给糊弄了过去。 “哦？还有这种事儿啊！咱们来这里开设新的据点，不会不合适吧！” 林里这个打破时空穿越而来的小伙儿说起信仰，那肯定是镰刀锤子。但遇到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依然保持着三不原则，即不主动、不拒绝、不参与。说起来有点儿矛盾，但就是这么个调调。 “嘿嘿，林里哥，咱们过来又不是占用阎王爷的大殿，不会被人家记恨的。” “我看前面这几间耳房也挺破旧的啊！有些土墙甚至都塌了，难道咱们还要打土坯修缮一番？动作会不会太大了啊！也不怕让人家找过来把咱们给逮起来？” “嘿嘿，据传当年阎王殿香火鼎盛的时候，这里可是有道士驻守的啊！你看大殿后面就是一个土坡，林里哥，你觉得当年那些道士是住在哪里的啊？” 林里观察了一下阎王殿所在的地形，一想到村里现在居住的窑洞，眼睛就是一亮。 “啊？难道这土坡下面还有窑洞不成？” “哈哈哈，当然了，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我们就偷偷的背着大人过来玩儿过。后面足足有十孔窑洞呢！而且里面灶台、火炕什么的一应俱全，门窗也是好的，只要大概的清理一下贴贴窗户纸就行了。要不是这里离村子有点儿远，搞不好早就被人住进来了。” “哎呀！那还等什么啊！烟都抽了两支了，赶紧过去看看啊！我都等不及了。” 一行人绕过大殿，后面豁然开朗。一个大概有五分大小的平坦地面出现在眼前。兴许以前是寺庙里面的菜地，别看抛荒了不知道多少年，杂草密布，郁郁葱葱，但种菜时一席一席的分割还是很明显。 而在菜地的正北，土坡的底端，是一排比林里他们家窑洞要稍稍大一些的窑洞。窗户上的窗户纸早已飞了个干净，门窗也有脱落的。但林里他们随意挑选了一间进去，发现很多东西都还完好，虽然有破皮之类的小问题，但真的是稍微修缮一下就能继续使用。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灶台上面空荡荡的，竟然没有炊具。也不知道是被人带走用了，还是回炉炼制了钢铁。 “啧啧啧！要不趁着这两天没活儿，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没有洗的空档，咱们过来收拾两间出来吧！要是没有个聚集的地方，总觉得没有归属感，如同那无根漂萍似的。” “林里哥你就别拽酸的了。还无根漂萍，好似二蛋家还成了咱们的根了似的。” 林里给大裤裆这个嘴快的家伙一个爆栗，随后又去别的房间看了两眼，最终大家一致选中了最西边的两间窑洞。一来这边是一个三面都被包裹着的地形，房间的状况更好，距离原先废弃的厕所也很近，收拾起来省事儿；二来位置比起其他的房间更加隐蔽，人在这里活动不容易被发现，有点儿的隐秘的角落似的。 来了寺庙怎么能不去拜拜佛呢！逢庙就拜也是正常人的一种思维了。 几人有了新的聚集场所，一个个的兴致都很高昂。即便到了大殿门口，也没有多少紧张的神色。 “哎？这大殿的门还用铁丝拧着呢！咱们怎么进去啊！” 大裤裆挑了挑眉，笑容猥琐的朝一个角落走去。把堆积在那里的土坯搬开，就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过的洞口。一个“小人”（孩子）。 “看到了没有林里哥，这可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琢磨掏出来的洞。想当年我们就是从这里爬进去玩耍的。” 林里对着洞皱眉看了两眼，随后说道。 “你们那个时候都是小孩子，脑袋大身子小，钻过去也正常。可现在咱们都是大人了，钻这么小的洞不会卡进去吧！到时候别出不来了。” “嘿嘿，林里哥，别看洞口不大，可能塞进去的东西大着呢！” 嗯？林里回头，发现说这虎狼之词的竟然是小平这个脸色苍白的家伙。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生感悟啊！ 小平也不是光逼逼赖赖不干活儿的人。率先走到洞口，清理了一下洞口后脑袋伸进去看了看，就率先钻了进去。不大的洞口虽然在肩膀和大胯通过的时候有点儿摩擦，但小平还是顺利的进去了。 其他几人见状也一个个的依次往里钻。林里没有等到最后一个才进去。而是选在了第三位这个中间的位置。让他打头他有点儿害怕。让他断后他还是有点儿害怕。这可是荒郊野岭里面的残破阎王殿啊！估计碰到小倩是难了，别碰到了什么无常之类的就是大幸运了。 “哇~~里面好宽广啊！” 姿态各异的塑像虽然还在，但还是遭到了一些破坏，厚厚的尘土早已布满了表面，残缺的部位露出里面被尘土覆盖的稻草。但地狱里面的酷刑表现的依然明确，让人看了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相传，当年村里请来戏班子唱戏敬神。一个唱戏的闲暇之余就来这里参观，然后触动了这里的机关，黑白无常的铁链一下就盘在了他的脖子上。” “然后呢？” “然后就被当场吓死了。” “不是，你们可千万别为了吓我编排这种故事啊！寺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机关啊！” 林里看着依旧矗立在阎王爷正前方两侧的黑白无常，心中凄然。 “这里也不是普通的那些寺庙啊！怎么可以同日而语。我告诉你啊林里哥，机关就在那里呢！” 大裤裆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一个不太明显的地方，用脚轻轻的踩了一下地面，没啥反应。就在林里下意识的松一口的时候，大裤裆又开始用力气踩了下去。 只听的大殿四周传来一阵影视剧中类似的那种机关开始运转的声音，随后黑白无常的手臂就快速做出了一个给人上铁链的动作。还好他们手里没有铁链，要不然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过惊悚了。 “啊~~这这~~这竟然是真的？我去，这都多少年了，机关竟然还能正常运转？” “那是，这庙宇存在的时候可久远了，当年肯定是什么能工巧匠打造的。据说破这里的时候还有一些人想着拆毁这些东西，但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一想到那户偷门板人家的遭遇，林里猜测是遇到什么无法用科学来解决的事儿了。毕竟林里妈姥爷当年能从日本人的刺刀下面活下来，除了身上套了五六件羊皮袄挡刺刀，还在于家里供着的大显爷。据上一辈人传下来的说法，用刺刀刺了躺在地上不停躲避的姥爷五六刀后，那日本兵看到大显爷的画像后怔了一下，随后就不再出刀了。 “咳咳~~大裤裆，你还是别乱动了，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别被出其不意的什么机关给吓着了，你林里哥我胆子小。” “哈哈哈，林里哥，你们城里人还怕这个？这不都是封建迷信嘛！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信呢！” “哎呀！别说这个了，这大殿我也看过了，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嘿嘿，林里哥，你们才在大殿一角站了一会儿，要不还是进来转转吧！我们当年可是有很长的一段儿时间就在这里玩耍。要不是后来被大人跟踪到了这里，估计能玩儿好久呢！这里面我们熟悉着呢！不会有那种还未发现的出其不意的机关存在。” “对啊林里哥。其实阎王爷也是个好人~~额~~好神。想当年我们几个还爬在人家的神像上面来着。这些年不也健健康康的长了这么大嘛！”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爬在人家神像上，然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不可能吧！” 其实神仙也是记仇的。林里还记得当年有一次心情不好，到佛教名山自驾游，路上说了一些酒肉和尚的坏话。然后在离开佛教名山的路上就扎了一次轮胎，之后的半个月内又接连扎了两次轮胎。最后也只是修了个大概，一直慢跑气，一周要用自带的应急气泵打两次气。等坚持了两个月后终于趁着里程数到了五万后去更换了四条轮胎，这才再没有遇到过那种不和谐的事儿。 “哦，你说这个啊！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脚脖子被拽了一下，然后掉到神像的怀里了。” “啊？不会是你们玩儿的太疯了，出现什么幻觉了吧！” “没有，肯定没有。我记得那天我们就攀爬在神像的胳膊和怀里打闹。然后大裤裆这个家伙觉得那么玩儿没意思，就想蹬鼻子上脸，打算踩着肩膀爬到头上去拉屎撒尿。本来那个距离也不高，伸伸腿就爬上去了。但就是这么短的距离，我们眼睛一花，大裤裆就掉在神像怀里了。” 小伙伴儿们的真实经历听到这里，林里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白毛汗。虽然其他寺庙里面的大多神像看起来都是瞪眼睛举法器，巨大的身量很有压迫感，尤其是俯视着渺小的香客，看起来挺让人害怕的。但相比阎王殿的阴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林里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神像，又很快低下了头。 “哎！差不多~~” 林里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脚底有什么东西硌的厉害。若有所思的搓了搓，确定自己的触感没有问题后，林里挪开脚，从黄土地上看到一抹亮色闪了闪。 好奇的弯腰把四周的尘土拨开，将那个明晃晃的东西夹住抽出来用手擦干净，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枚银元。虽然只是普通的袁大头，但这可是九五纯银啊！有一两重呢！ “哎？林里哥你这是捡了个啥啊！” 成虎拿过去一看，见是银元，就对嘴吹了一口气，一阵清脆的响声打破了阎王殿的宁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哇！是真的哎！真的银元。” “哎？银元？哪里找到的啊！” “是林里哥踩到的。” “踩到的？这么好运气的吗？我们当年在这里玩儿了好长时间怎么没有找到啊！林里哥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啊！” 大家眼看还有这等好事儿，也不管地面上的尘土有多厚了，赶紧用脚一点儿一点儿的地面，企图找到更多的银元。 但事与愿违，一直等几人把整个阎王殿都用脚扫了一遍后都没有什么发现，反倒是把大殿里面闹的乌烟瘴气，一个个都咳嗽的厉害。还捎带着把自己一身干净的衣服弄的脏兮兮的，像是从地里面爬出来的土耗子。 “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上大梁的时候放的镇物吧！不过大梁还在，怎么会掉下来呢！” “估计是大殿年久失修，上面的泥巴松动后包裹不住掉下来的吧！地面上还有不少土坷垃呢！看着像建材。” “啊？上大梁？这阎王殿不是年代很久远了吗？难道是近代翻修过？毕竟银元这个东西，清末明初才开始大量的使用吧！”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爷爷的父亲他们那一代人的时候翻修过这里，那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要不是看到这枚银元，估计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茬儿。” 众人看着现在破败不堪的大殿，竟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谁能想到这还是几十年前就翻修过一次的地方呢！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第296章 阎王殿（3） “唉！看来银元就只有这么一枚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家里盖房子的时候放镇物还放两份儿的。倒是可惜了我娘给我做的新布鞋了，这么一折腾，估计能洗下去半斤泥。” “你傻啊！谁家洗这样的鞋子不是先把土给磕打干净了再洗啊！还半斤泥，本来是土，让你这个往水里面一丢，不是泥也是泥了。” “你这么说不对，是他脑子里面的水溢出来把土和成了泥才对。” “啥呀！都说了他没有脑子了，怎么脑子里面还有水呢！明明是他脑壳里面装的水溢出来把土给和成了泥。” “哎呀！你这么说也不对，都没有脑子了，那叫啥脑壳啊！明显就不合适嘛！应该叫水袋才行，就和家里那种橡胶做的热水袋似的那种。拍打起来哗啦哗啦的。” “滚滚滚，我就是这么形容一下，你们一个个的就抓到了我的痛脚开始攻击我。哪里像什么朋友啊！明明就是损友。见不得自己人好。” “不对不对，你又说错了。损友那也是朋友的一种，你都说了不是朋友了，那损友就更加不是了。有鉴于你水袋里面装的全是水，我觉得大家应该开一个小会好好儿重新审视一下咱们和他的关系才行，我爹常常对我说“宁愿和聪明人打一架，也不和那二说一句话”，和他说不明白啊！白费劲儿。” “啧啧啧！你还说大裤裆闹错了呢！我看你也是闹错了。俗话说的好，小事儿开大会，大事儿开小会，特别重大的事情不开会。就大裤裆这个档次，咱们还开小会？那完全是对他的抬举，咱们就应该开大会才行。这样才符合他的身份。要不然让它尝到了不该有的甜头儿，那可就糟了啊！” 噗呲~~林里闻言立马笑了起来。这会儿大家还没有糖尿病这个疾病的概念，所以这个甜头儿说的有点儿不太搭调。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可乐呢！ 相比林里的微微一笑，其他人完全是开怀大笑，林里那点儿小动静早已被掩盖了下去，所以大家也没有发现林里的异常。 倒是大裤裆被这么一顿抢白，早就气的有点儿说不出来话了。用力吸了两口气，被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土弄的好一通咳嗽。完全停不下来的那种，一吸气又是一大口。 “咳咳~~我~~咳咳~~” 面对这么多人的集体嘲讽，大裤裆动嘴显然是占不到优势的。所以几人早已防备着大裤裆的物理报复，但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阵咳嗽闹的挺意外的，再加上大裤裆指手画脚脸色憋的通红，但就是没有下一步进展的时候，众人笑的更加厉害了。 “哈哈哈，大裤裆，哈哈哈~~” “停停停，赶紧停止呼吸，别把水袋里面的水和尘土混合起来了，那样就不叫水袋了，该改口就泥盆儿了。” “说话的工夫怎么又掉了一个档次下来啊！泥盆儿？我们家的泥盆儿也偶尔客串尿壶，毕竟不是谁家的男人都愿意对着一只臭烘烘的夜壶呲尿。返上来的那个味儿太重了。辣眼睛。” “泥盆儿不错，就是容易漏，好几次早上起来地面上都是一个个的尿印儿，还是赶紧换一个说法吧！咱们和大裤裆打了这么久的交代，那咱们成什么了？身上不得弄一身尿骚味啊！” 众人一听大口袋说的有道理，于是纷纷绞尽脑汁的开始想符合大裤裆定位的东西来形容他。 但大裤裆这会儿咳嗽的厉害，都有点儿缺氧了，见几个损友还是懒得理会自己，就知道他们靠不住了。惊慌失措之下四周打量了一下，两眼立马就看到了刚才钻进来的那个洞口，踉跄着就跑了过去。脑袋伸出去一边儿咳嗽一边儿换了一阵气，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正当他想爬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被突袭了，差点儿贯穿了进去。两眼激凸、脸色涨红，随后废弃了好多年的阎王殿外面响起了一声悠扬刺耳的尖叫。 “哈哈哈，快快快，让开让开，让我也来一下。” “赶紧的，我给你摁住他的后座儿，你们你们力气用的别太大了，让他借着这股力道呲溜一下钻出去可就没得玩儿了。” biu~~ 啊~~~ piu~~~ 啊~~~ 其他三人轮流施展了童年回忆千年杀之后，大家都看向了林里。这么可乐的事儿怎么能有人置身事外呢！这可是美好的分享啊！ 但林里和他们看到的可不是一个东西。对这个场景格外的眼熟，就那什么正太叔母之类的电影，不是经常有卡住了的场景嘛！但这可是个男的啊！不带这么玩儿的。而且~~林里好像看这大裤裆的裤子，总觉得不怎么保险啊！ “林里哥，快点儿的，大裤裆现在挣扎的厉害，你要是再不过来，我们可是摁不住了啊！” “额~~这个~~” 林里看着眼前卡在洞口那有些痉挛的，菊花就是一紧。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根本不是那种人好不好。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们三个人都来了一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我要是再上一次，大裤裆会被玩儿恼了吧！” 这会儿，在墙外的半截大裤裆依然在嚎叫求饶，大概是听到了里面林里说话的声音和这一阵停顿，急忙开始向林里求饶。 “林里哥，你千万不要上来啊！我现在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这哪里是求饶啊！明明是威胁。 林里正要一横心和大家共同分享这种儿童时期的游戏，但大裤裆好死不死的挤出来一个臭屁。不光让林里失去了进取的心思，就连控制他的几个人都一窝蜂的捂着鼻子跑了。大裤裆也借着这个机会，后腿发力，蹬着地面呲溜一下钻了出去。 “大裤裆，你是属黄鼠狼的啊！还随时备着屁对付我们。” “！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没有你们这么玩儿的。爷爷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出来一个我就插你们一个的眼睛。” 几人扇着鼻子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听着大裤裆在外面无休止的谩骂，都觉得挺好笑的。毕竟人家吃亏了，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嘛！ “唉！林里哥啊！你是不知道千年杀其中的妙处，双手紧握两指并拢呲溜一下，啧啧啧！回味无穷啊！” “不是，你们要是十岁八岁的孩子玩儿这个也就行了，但你们可是十几岁的少年青年了啊！竟然还玩儿的尽兴？” “那可不，这和岁数可没有啥关系啊！男人至死是少年嘛！想当年大裤裆可是学校里孩子们的千年杀标靶，谁要是没有上去来一记，那可是要被全学校的人嘲笑的啊！不是我们欺负他，而是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学校里面的靓丽风景线好不好。” 啧啧啧~这不就是妥妥的校园暴力嘛！坚决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不是，那个~~你们不觉得玩儿完了千年杀，手指头上有味儿吗？”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把林里倒是给弄了个不知所措。 “林里哥，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啊！我和你说啊！当时大裤裆在班级里面出了意外后得了这个外号儿，班级里面的人就想捉弄他来着。有一个同学瞅准机会就对大裤裆来了一记千年杀。你猜后面怎么了？” “怎么了？” “哈哈哈，然后大裤裆突然受袭，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 几人回忆起了以往的“峥嵘岁月”，听的林里头皮发麻。 “不是，都有了那位的“珠玉在前”了？你们怎么没心眼儿似的还要往上怼啊！难道是不嫌弃？” “怎么可能嘛林里哥，我们多聪明啊！知道夏天的时候不可以怼，所以我们都是选的冬天穿了棉裤之后啊！那个不沾手。” “噗呲~~嘎嘎嘎。大裤裆忍不住也得忍。要是棉裤弄脏了，三天下不了炕。哈哈哈。” 几个损友在大殿里面哈哈大笑，连想到那个场景的林里都忍俊不禁，加入到了嘲笑别人的行列。 在外面骂了一会儿后觉得不过瘾的大裤裆正打算想办法报复几人，就听到了里面此起彼伏的大笑声。他用受伤的菊花猜都猜的到，里面肯定是在讲他之前的糗事。 当看到洞口那一堆有些风化破损的土坯之后，瞬间有了主意。把酥松的土坯用脚踩碎，一捧一捧的开始往洞口里面甩。 在里面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正用力喘气的几人闻到空气里面越发浓重的土腥味后，才注意到了洞口那里的异常，立马大叫了起来。 “大裤裆你个生儿子没哔哔的，赶紧停下。里面还有人呢！你是想活埋我们怎么的。” “我去，大裤裆你学坏了啊！竟然用这种办法来报复我们，太残暴了。” “哈哈哈，谁让你们欺负老子来着。你们就瞧好了吧！要不是点火目标太大，怕把阎王殿给点着了，我高低得给你们弄点儿浓烟进去熏耗子。” “咳咳~~咋办啊！这大殿里面就这么一个洞口，大门又用铁丝拧着，咱们不钻洞口出不去啊！” “那还能咋办，只能顶着土往出冲了。” 几人捂着口鼻咳嗽不停，要不是睫毛在上面挡着，这会儿眼睛都睁不开了。即便如此，一个个儿的也都眯着一条缝儿在看。 “这个办法可不保险啊！我们刚露头，还不得被大裤裆一捧黄土给扑脸上啊！到时候人都没法儿做了。” “不这么做也不行啊！我和林里哥一会儿还得开拖拉机送人家女方回村里呢！要是弄成个土耗子可不好看。你俩受累，先给打个前站吧！” 林里看着一脸正气凌然的成虎，心中默默的竖了个大拇指给他。这哥们儿有急智啊！还知道利用大势来压人。小平和大口袋虽然心中不忿，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骂了两句后就接受了成虎的提议。 可林里他们也不能干看着啊！干脆提议，在大殿地面上划拉起来一堆极其细腻的尘土，然后瞅准大裤裆往里甩土的空档，从里面开始进行反击。 这种细腻的尘土可是这会儿小孩子们用的天然痱子粉，比起后世强生那种致癌的滑石粉可是强了十倍不止。这会儿从洞口一往出甩。 里面外面的土在洞口相撞。各自反方向迸发出了阵阵尘土。 初时，大裤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被黄土弄的够呛，也没有注意到。 等过了一会儿后才觉得口鼻堵的厉害，刚停下手里的动作揩鼻涕，就被迎面扑过来的一捧尘土给迷了眼睛，这时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正打算想折应对，就听到里面一声令下，一个黑滚滚的脑袋就刷一下伸了出来。还不等他反击，那圆滚滚的脑袋就一下扑了出来，直挺挺的撞到了他的前胸。两人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刹那间就化作了滚地葫芦，咕噜噜的在院外滚了好几圈儿才停下。刚爬起来正要说话，从洞口飞撞上来的那人却先开口骂了起来。 “大口袋你个没溜儿的东西，你踹老子干嘛啊！不知道站不稳吗？” 哦~~本来大家商量好的是趁着刚才的那个空档后面人用力推一把来着。谁知道大口袋怕小平出去慢了出不去，到头来还得自己打前站。毕竟小平现在的身体素质早就让小红掏的只剩下身体了，素质啥的都直接交代给老婆了。于是一狠心一跺脚，对着眼前撅着的就给踹了上去。 效果是显著的。小平冲了出去。就是不怎么利于团队和谐建设。 大口袋这会儿也不含糊，趁着双方停火的空档，直接就扒拉开着从洞口钻了出去。前面两人把洞口大概摩擦干净后，林里和成虎才紧随其后。 几人出来后闻着大殿外的清新空气，第一次感觉到了空气的香甜。比那什么氯乙烯闻起来都要甜美。 第297章 思维 “啊~~外面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林里听到这话，条件反射的一脚就把大口袋那个扑街给踹了出去。 猝然受袭，一闪身甩出来一个土人影子，差点儿坐到地上的大口袋懵懂的看着林里不明所以。 “林里哥，咋了？” “额~~哈哈~~不好意思，误伤友军了。我还以为是那什么狗子呢！” “啊？狗子？啥狗子啊林里哥，我虽然养凡凡，但一点儿狗子的特征都没有啊！” 林里知道有点儿亏欠人家，就把那什么香甜空气杨xx的故事改头换面弄到了一个假洋鬼子身上，套皮后讲述了一个让人听了之后血脉喷张，不由自主就要骂人的故事出来。 “我x，还有这种不要碧莲的人？林里哥你们当时就没有揍他？” “揍了，能不揍吗？我们不光揍了，之后还用口水问候了他全家，你是没看到当时的那个场景，让人喷的都没有人样儿了。” 转移矛盾的最好办法，就是树立一个大家共同的靶子出来，然后搁置争议，统一思想。没看刚才里外两拨人扬土的扬的不共戴天，这会儿又义愤填膺的站在一起讨伐那空气香甜杨xx了嘛！ “哎呀！看这已经下午时分了，估计女方要走了，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回去吧！别走的晚了让人家回不去了，山路难行啊！” “哈哈哈，林里哥，咱们干脆再晚点儿回去吧！到时候女方走不成了，二蛋那孙子还不得高兴的冒鼻涕泡啊！” “得了吧！别人家女方顾及礼节自己连夜走了。那二蛋家可丢了大人了。订婚的时候喊拖拉机把人家接过来，订完了婚就不管人家了。弄的好像渣男似的。我和林里哥搞不好还得吃瓜落呢！” 大家也就是嘴里说说，没看这会儿已经开始拍打衣服了嘛！ 五只土耗子一顿拍打，外面香甜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哈哈哈，笑死人了，我头发现在成了一片了，连手指都插不进去。” “你那还算好的，我现在一抠鼻孔，就能抠出一坨泥，咦~~还拉丝儿了。” “咦~~滚的远远儿的。” 大裤裆果然是屎尿屁担当，就连抠出来的鼻屎都那么个性。关键是他还挑着往其他人眼前凑，不招人讨厌那是假的。 “哈哈哈，你们一个个的，恶心啥啊恶心，好像都没有鼻屎似的。一个个儿的是有多爱干净啊！没有自知之明。” “切！自己的唾沫唾出来难道还能用嘴吸溜回去怎么的？离体了，那就是两个东西了。自己的我都嫌弃，更别说别人的了。” piu~~ “我擦~~” 大裤裆手指翻飞，搓了一个泥丸子出来，piu的一下就朝着大口袋弹了过去。谁也没有料到大裤裆这么会玩儿，泥丸子因为粘性十足的缘故，竟然直接粘在了大口袋的衣领上。而且啪的一声响，听起来还挺清脆的。 “哈哈哈~~” 大口袋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泥丸子，想清理又觉着恶心，怒不可遏的就冲了上去，人家大裤裆早有防备。两个憨货就这么在荒废的院子里面打闹了起来。 “唉！精神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看到“大”家兄弟这么打闹，总觉得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最起码这个年纪里，我是没有啥童趣可言了。” “唉！林里哥啊！这就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看咱们五个人分成了两波儿。一波成家立业有孩子或者快要有孩子的，另一波儿就是你刚才说的智障儿童了。啧啧~~看他们这么无忧无虑的玩耍，还是蛮羡慕的，毕竟天天这么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很多人都做不到。” “哎！问你们个问题，如果给你们一个选择可以不结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过一辈子，另一个就是结婚后整日为家庭生计和儿女奔波，你们会选哪个啊！” “当然是选第二个了啊！这个还有啥好选的啊！正常人都会这么选吧！” “嗯！一样。” 成虎和小平都没怎么思考，条件反射的就这么说出了答案。 “不是，你们好好儿琢磨一下啊！不成家，自己一个人挣多少钱自己花，房子自己住，关键是还不用承担家庭责任。一天天的想干啥干啥，都没有人管，不用跪炕沿，就连被窝都直接卷一个卷儿，睡的时候直接一往开滚，一条炕全是自己个儿的，想怎么睡怎么睡。那日子多逍遥啊！” “林里哥，你这说的不就是咱们村里光棍儿过的日子嘛！可那有啥好的啊！” “啊？难道那个不好吗？” 成虎和小平看似的看着林里，怀疑他是不是当赘婿当的不舒坦。小心翼翼的问道。 “额~~林里哥，难道是生活不和谐？” “滚滚滚，你们才生活不和谐呢！我和谐着呢！” 林里没好气的说道，这瓜还想往他身上吃，惯的！！ “不是，既然日子过的挺和谐的，那怎么想起说这个事儿来了啊！光棍儿要是好当，那谁家还累死累活省吃俭用的攒钱娶媳妇儿啊！” “嗯~~” 就连小平这个搅大缸的家伙都点头赞成。 “今天二蛋订婚，咱们就遭遇到了“居无定所”的痛苦。我这不是突然想起这么个事儿嘛！所以问问你们。你们倒是说说，这当光棍儿有啥不好的啊！” “光棍儿？那这个可就多了。比如：别人看不起呗！不被主流人群认可。各家各户防他接近自己家的女性，生怕他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霍霍自己家。” “生前受欺负无人做主，自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面咽。老了无所依靠，僵卧病榻无人照料，过的凄凄惨惨戚戚。死后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吃绝户。虽然享受不到帝王家庭那种“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的待遇，可也差不多了。” “过的日子没盼头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天天的得过且过，几十年如一日。一点儿劲儿都没有，颓废的厉害，还不如死了算球。” “啧啧啧，说了这么多不好，那好处呢！？” “好处？林里哥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可好处也就那么多了吧！总之我觉得就是弊大于利。” “嗯！最起码娶了老婆不用天天自己做饭，衣服破了有人给打补丁。虽然其他生活上的负担比一个人过日子重了，但这也是一种很合理的分摊吧！要不然也不会有搭伙儿过日子的说法了。” “小平说的对，更别说家里再添上个一儿半女的，那日子可就乐呵了。看着他们从一个眼睛都没睁开巴掌大小皱巴巴的肉团儿，到蹒跚学步，再到掏鸟蛋摸鱼。啧~~总觉得这种事儿光棍儿体会不到吧！我可是见过村里的光棍儿见着孩子就挪不动道儿，偶尔还给一些小零食吃哄孩子的。” “大”家兄弟打闹了一通，见就他们两个人在玩耍，顿时就觉得索然无味。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一起聊的火热的三人。见三人有掏烟的趋势，急忙喊道。 “你们三个站在那里干嘛啊！怎么不过来一起玩儿，是不是打算趁着我俩停不下来偷偷抽烟啊？” “我去！当光棍儿真的是负担小啊！同样的年纪，你看看人家，你看看咱们三个。你们过来啊~~一起抽。” “嘀嘀咕咕说啥呢！你们是不是商量着怎么捉弄我们啊！” 两人跑了一会儿也累了，过来后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塞了一支卷烟。林里现在心情挺好，亲手帮他们点着。 “聊啥呢你们三个？刚才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们三个嘴巴一刻不停的说。” “没说啥！就是瞎聊呢！毕竟我们三个身上就是有力气，肯定也有其他用处，不会在野地里面随便的撒欢儿，多浪费啊！家里还有田地呢！” “嗯！我们的力气现在分配的可精细了。野地撒欢儿这种事儿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你说是不是啊小平。” “咳咳~~是的。” 小平被说的挺不好意思的，一看他这个情况就是色过多了。至于富家公子那种酒色掏空身体的情况，在他这里还不够格，毕竟这年头儿酒贵啊！ “切！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说荤话污染祖国的花朵，我们还是童男子好不好。” “这有啥好自豪的啊！都这个年纪了，做童男子很丢人的。什么岁数干什么事儿嘛！你够胆就去问问村里那些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儿是不是童男子，看会不会一个爆栗把你脑门儿给打出血来。” “我x，这是诅咒我们娶不上媳妇儿呢！” 成虎心直口快说了两句真话，就被“大”家兄弟给缠上了。二打一闹腾的厉害。拳头逼兜互相招呼了一会儿，倒是把衣服给拍打了个干净。 几人一看身上还有那么多土，就又互相帮忙了起来。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怎么觉得大家都在互相占便宜呢！ 一边儿打闹着，一边儿回了村。 接上女方来人，坐着突突突的拖拉机又开始往家里送人家。 等林里和成虎以及“大”家兄弟，没错，“大”家兄弟这次终于厚着脸皮坐上了车，毕竟林里和成虎两个小年轻儿大晚上的往回走，双方人马都不怎么放心，所以就加了两个伴儿。 等这四人送完女方来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提上女方事先就准备好的山货，一行人也不急着回家，就这么用柴油机的怠速在路上慢慢悠悠的晃荡着。 “哎！成虎，你可把稳了方向啊！这么崎岖难走的山路，别把我们给霍霍了。你们两个倒是啥啥都有了，我俩可啥都没经历过呢！” “放心吧！我和林里哥学习了多长时间了，早就已经到了出师的标准。还有啊！你俩啥啥也没有经历过，这个可不怪我，又不是我不让的。” 成虎单手把着车把，另一只手里夹着香烟放在大腿上有节奏的一敲一敲，一副老司机的形象。看起来还挺有范儿的。 啪~~ 别人爱怎么开车怎么开车，但是林里不允许自己坐的车存在这种问题。作为师傅，学着巴铁给徒弟兜这么来一下让他学会什么叫危机意识，应该没问题吧！ “哎呀林里哥，你咋打我啊！我开的可稳了。” “专心开车，一辈子出这么一回事儿就够你受的了。想想你家里怀孕的老婆和孩子，这么开车多危险啊！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成虎把被拍下去的帽子往起拽了拽，撅着个嘴挺委屈的。 “你别觉得我在欺负你。毕竟手扶拖拉机设计两个车把出来，那就是让司机握持的。你这只握了一个，明显不规范啊！也是咱们这里没有驾校，要不然去驾校接受正统的培训才好，那样更加规范。” “啊？驾校？啥驾校啊林里哥，我只听说过小学和初中这样的学校。” “驾校驾校，顾名思义，就是教授人驾驶车辆技术的学校。也就是教人怎么开车。” “啊？还有这种地方啊！从来没有听说过。咱们这里有吗？哪天去见识见识。” 林里想了想，即便是后世，很多乡镇都没有驾校，考试都得去市里的郊区，每次考试光是来回的路费和住宿费饭钱就不是一笔小的开支。这个年代就更别说了，车也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应该没有吧！现在咱们国家车辆少的很，驾驶员稀缺着呢！这种专业的学校估计得大城市才有。毕竟司机这个职业，现在可是吃香的很啊！领导吃饭人家都能上桌作陪。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司机都是野路子出身，不懂得规范操作了，没有那么多的教育资源下沉导致的。” “嘿嘿，还好我遇到了林里哥，还能有个师傅教授驾驶技术，这是我的幸运。” 成虎的马屁拍的林里很舒服，殊不知林里也是摸索着开的。毕竟他那个时候考了个c1后一直开自动挡，离合器是啥东西他早忘记了。 几人听的懵懵懂懂，原来世界上还有专门儿教人开车的学校，真是涨了见识了。 第298章 腰马合一 “林里哥，那有教人开车的学校，有没有教人那啥的学校啊！毕竟大家都没有接触过，新婚之夜，根本不会嘛！万一自己偷偷摸索出了岔子咋办啊！嘿嘿~~” “嘿嘿~~” 几个猥琐男看着林里笑的很荡，“大”家兄弟不知道咋回事儿，你成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媳妇儿都又怀孕了，搁这里起啥哄啊！难道他就是老郭嘴里说的那种正人君子？儿子都不是自己的那种？ 要是在后世，还能自己误打误撞上个什么违规网站向兢兢业业，奉献自身致力于传道授业的老艺术家们观摩学习一下。但是这会儿嘛！一来没有那个硬件条件，二来那可是违法的啊！也不怕被抓了。 不过现在男女结婚前，双方的一些亲戚应该会言语教学吧！毕竟林里可是在网上看到过古代那种避免女方尴尬的开裆裤。 “滚滚滚，啥都敢想，还教你们这个，谁当老师啊？咳咳~~我推荐你们看一本书啊！叫什么《新婚夫妻12次手册》，据我城里的一个朋友和我说过，说是夫妻双方领结婚证的时候，民政部门还给发这么一本和谐生活技巧书。” “林里哥，你朋友也都结婚了？你们城里人结婚也这么早吗？” “哎呀！我刚才没说明白，是我朋友的大哥结婚，他趁家里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观摩过。” “啊？结婚证？成虎、林里哥，你俩结婚的时候领过结婚证吗？我好像还没见过这个东西呢！长的什么样子啊！” 额~~林里和成虎对视一眼，他们好像真的差这么一张纸啊！林里肯定是没有见过，毕竟他情况特殊。所以林里被问了这么个问题，觉得脸皮火辣辣的。急忙转移话题。 “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我以前好像看过一部讲考驾驶证的电影，叫什么《路考》，等以后放电影的时候，问一下放映员有没有这个片子。要是有的话可以看一看。” “《地道战》《英雄儿女》什么的我看过，这个《路考》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林里哥，你既然看过，就给我们讲讲这个故事呗！反正这一路上也没啥事儿干，坐在后斗上颠簸的厉害，摇来摇去的别睡着了。” “对对对，林里哥，开拖拉机不说话光是听那腾腾腾的声音闷的厉害，你就受累讲讲这个故事吧！提提神也是好的，毕竟你刚才也说了，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打瞌睡应该也算在不规范的范畴。” “屁的行车不规范，听故事还不分心。” “哎呀！林里哥你就讲讲嘛！我给你捏脖子。” “我给你揉腿。” “额~~呵呵，我开车开的稳稳的不让林里哥颠着。” 坐在草堆上的林里本来挺舒坦的，让这几个屁都不懂的拉倒一顿粗野的按摩，脖子都差点儿让揉断了。舒服一点儿没有，尽剩下难受了。 “哎呀！行了行了，讲讲讲，我讲还不行吗？你们这是按摩吗？这明明是酷刑啊！” “嘿嘿，谢谢林里哥，谁让我们没有那个技术呢！不过为了让林里哥讲故事，我们可以去学的。” 穴个屁。你们穴的会吗？没有三楼的按摩那还是按摩吗？ “行了行了，马屁就别拍了，想听的话就少动手动脚的，我要开始讲了啊！” 夕阳西下，林里半躺在草堆上眯着眼，用他那没什么吸引力的讲述方式淡淡的将《路考》的大致剧情干巴巴的讲了一次，像是照着剧情简介读似的，但几个扑街听的还挺入迷。唉！也就是吃了见识少的亏，放在后世，林里刚刚开始说两句话估计就有人开骂了，毕竟人家见识的多啊！谁耐见听你这种没意思的讲述。 一部电影，让林里匆匆十分钟就给讲到了末尾。看起来有点儿像快进着看激烈的段落似的。总之就挺实用的。 “啊~~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也要学习开车。” “你傻啊！咱们现在坐的不就是车嘛！你们要是想学，可以像我一样求林里哥啊！等来年春耕秋收的时候，完全可以练出来。我和你们说，这个东西不难，和赶驴车差不了多少。你们看，前面腾腾腾的柴油机就是驴子，后斗就是驴拉着的平车，我就是那个跨在平车侧面的那个赶车人。这么给你们一解释，是不是瞬间就觉得开车很简单呢！” 成虎这个小机灵鬼还挺会比喻的，林里都不记得是不是他教授的了。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可上次开到咱们村里的那台小吉普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人家司机是坐在轿子里面开车的，和手扶拖拉机一点儿都不像。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就是。拖拉机能和人家的小吉普比较吗？我将来要开肯定是开小吉普，开那个才威风呢！光宗耀祖啊！不论走到哪里，哪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肯定都羡慕的看着我，想想就有点儿小激动。哪里像这拖拉机啊！跑不快就算了，还一颠一颠的，我都给颠麻了。” 吱~~~ 拖拉机在成虎的制动下，缓缓停在了一处较为宽阔的路边儿。拖拉机熄火儿后，成虎跳下车就过来拽说酸话的“大”家兄弟。 “来来来，给老子滚下来，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走吧！小心拖拉机颠着您二位那娇贵的。” 林里觉得在这个语境下，娇贵的修改成娇贵的臀部更加符合语境。毕竟臀部听起来多文雅啊！就特别的配“大”家兄弟这种有追求的人。 “哎呀！别呀！咱们一起来的，怎么能半道儿把我们给丢下啊！这天眼看就要黑了，也不怕我俩路上让狼给叼走了啊！到时候可得让你们负责。” “别拽我，我憋了一泡尿，要是受惊了，小心给你呲出来。” 成虎拽着两人的衣领隔着后斗马槽对持，互相僵持着分不出胜负。林里打了个哈欠托着马槽跳下了车，随意找了个地方开始放水。 “大”家兄弟看到这里也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中途休息啊！吓了他们一大跳。心气儿立马就上来了。 “嗨！还吓唬我们，差点儿让你小子给哄了。下来就下来，谁怕谁啊！一打一不好说，二打一还搞不过你怎么的。” 不同于大裤裆的顺势而为，大口袋非要僵持着表演一下腰马合一，扶着车斗就要往下跳。 “大口袋，你还憋着尿呢！别一不小心蹲出来了，落到地上那一瞬间劲儿大着呢！” “切！你就是看不起我自己根据说书演义总结出来的高深武学，瞧好吧你就。今天我非要给你露一手。” 大口袋不听劝，硬是要往下跳。几人猝不及防没有拦住，毕竟后斗范围挺大。林里听到这里也饶有兴趣的扭头注视着，只见大口袋腰马合一，双腿用力蹬车斗，整个身体绕着吃劲儿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正当大家张大嘴巴见证一次不一样的下车方式的时候，大口袋卟唧一下就整个人爬在了地上。和谭sir拦停的那位武术大省的小伙儿别无二致。 “额~~哈哈哈~~” 大口袋抬起头来，露出了扭曲的神情。其他三人则是一愣后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今天他的脸算是丢尽了。 “笑笑笑，笑个屁啊！赶紧过来扶一扶老子。嘶~~我的波浪盖儿啊！我的胯骨轴子啊！” 林里舒爽的打了个寒颤，收拾了一下后就走过去搀扶大口袋。至于其他两个，这会儿早就笑的前仰后合，要是去了高原地带，搞不好就缺氧了。 “哎呀！林里哥，怎么感觉你手上湿哒哒的。” 林里看着大口袋脸上被蹭出来的水印儿，赶紧把手背拽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刚才看热闹看的入迷，竟然尿手上了，这事儿搞的，太不好意思了。 “啊~~哈哈哈~~” 刚刚停下来的两人见到这滑稽的一幕，再次笑了起来。而大口袋看到林里的动作，和不远处那一滩还冒着热气的水渍，就明白了自己脸上的东西是什么。正要抓住林里蹭回去，打两下出出气，但林里这会儿早就有了决定，丢下大口袋就跑了。 大口袋一伸手抓了个空，被林里托起来的上半身失去了支持，又啪的一下掉回了地面上。山路路面都是小石头的凸起，大口袋这一下碰的也不算轻。 “哎呀！我擦！你们给我等着。” “大口袋，漏尿了没有啊？这接连两次的碰撞，别把尿泡给碰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滚滚滚，不过来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思看热闹，我算是白交你们几个朋友了。” 几人拉扯了一会儿后，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想起路才走了一半儿，顿时都有些着急了起来。虽然后半段儿路比较好走，但四周黑漆漆的，心里没底啊！ “林里哥，要不你过来开吧！我还没有走过夜路呢！” 成虎憨憨一笑，怂了。 “别呀！后面的路你都熟悉，又不是没有走过。再说了，你早就出师了，也该试试独立驾车了。锻炼锻炼，今天只是第一次而已。” 被林里“安慰”了一下，成虎心里也有了点儿自信，他也挺想尝试单飞的。 大裤裆看到了坐前面的希望，直接就一扭身跳到了成虎旁边儿，搂着肩膀就坐在了一起。 “哎！你干嘛！去后面坐去，我这刚学会，还不会侧着身子开车。” 要不是成虎一直以这个借口拒绝“大”家兄弟，刚才后斗上就不会有三个人了。 “没关系，大口袋，到前面来，咱们坐在两侧，这样成虎就不用侧着身子开车了。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让成虎这小子给唬住了。” 大口袋闻言赶紧跳到了前面，左右各一只胳膊伸出来搂着成虎，三人挤一起还挺暖和。就是分别坐在两侧的两人耷拉着半拉坐的难受，谁让那个座儿有点儿小呢！三个人还是有点儿挤。 “哎呀我去，我胳膊活动都受到限制了，这还怎么开车啊！” “哎呀！我们又不是没有走过这条路，前面没有什么大弯道，直挺挺的往前开就是了。再说了，要是需要转弯，我们也可以帮着扶车把啊！这样不容易跑偏。开车不会，帮个小忙还是没问题的，反正你也开的不快。” 成虎见林里躺在后面嘴里根草悠闲的躺着啥话也没说，就硬着头皮继续上路。 刚走了没几分钟，天就黑了下来。成虎打开车头那不大的灯泡，在车头前方打出了短短的一束灯光。没法与后世的卤素、led、激光大灯之类的灯光比，这会儿车上用的还是小灯泡。九十年代的时候林里还拆卸过呢！反正就是不太亮的样子。 “哇！我怎么感觉这个灯比手电筒亮呢！看起来黄灿灿的，照到哪里都感觉像是看金子似的。” “切！金子，你见过金子吗？” 成虎虽然是第一次夜间开车，第一次开大灯，就连车也不是他的。但难以掩饰此刻心情的激动。这可是自带灯光的车啊！啥时候也没有见识过啊！ “额~~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嘛！形容都不行吗？” “我见过，我大嫂有一颗金豆子，大概不到一克的样子。看起来和黄铜似的，也没啥好看的吧。毕竟我见过好几次了。” 哟哟哟~~听听这话语里面的酸劲儿。大口袋家里也不怎么富裕的样子啊！怎么他大嫂又是缝纫机又是金豆子的，难道是他哥哥长的特别的帅气？从而俘获了家境富裕的大嫂？ “哦？你大嫂还有金豆子？” “嘿嘿，那当然了，据说是老一辈儿传下来的首饰，专门儿给出嫁的姑娘准备的。咋样？我们家厉害吧！能娶到我大嫂这样儿的媳妇儿。” “厉害厉害，切！” 估计首饰都拆分成细碎的小部件儿了。不过就这样还没有被收回去，也真是藏的够深的。 聊天儿就怕大口袋这种人，特别的无趣，两句话就把人给噎死了。 第299章 夜路 腾腾腾~~ 旷野上一束微弱的灯光伴随着拖拉机的响声，缓缓的在土路上前进，时而还会因为路面不平坦，造成灯光仰俯。林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中的繁星，心境格外的宁静。 一阵风吹过，几人都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你们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啪！！ “你干嘛打我啊！怪疼的。” “让你胡咧咧，啥神啊鬼啊的，朗朗乾坤还反了他了。” 大裤裆谨慎的扭头四处看了看，竟然没有反驳成虎。他也怕啊！这大半夜的，关键是还说错了话，把这个赶夜路的小队伍弄的气氛挺凝重的。 “咳咳~~我跨的有点儿麻木了，还是去后斗上面坐一会儿吧！” “大口袋走了，平衡被打破了。别影响到成虎你开车了，我也走了啊！” “大”家兄弟相继跳到了后斗上，让被挤在中间，身上暖暖的成虎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儿凉飕飕的。一阵风吹过，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一想到以往听的那些睡前鬼故事，成虎也开始不自主的关注起了四周的黑夜。话说家里大人一点儿事儿也不懂，为什么非要讲鬼故事吓唬小孩子呢！看，后遗症这不就出来了嘛！ 相比成虎的悲催，后斗的林里就不一样了。躺在草堆里面暖和的很，风吹过来也有马槽挡着，这会儿正舒服着呢！两侧就凑过来两个家伙充当起了人肉护垫给左右挡风，心情更加美丽了。 噌噌噌~~ 耳边两侧传来摸索衣服的声音，林里抬起头看了看，见两人都在用力撅起来朝上的半拉，就知道这俩扑街真的麻木了。而且躺的位置还挺讲究。 “你俩也真是的，麻了还坚持坐在前面。话说坐前面有那么好嘛！我开拖拉机都开的有些腻歪了。哪有躺在后面来的爽快啊！” “嘿嘿，林里哥，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们才坐过几次拖拉机啊！还远远没到腻味的时候呢！” “呵呵，虽然很想开小吉普，但是拖拉机也是车啊！那就不是驴车能比的好吧！要是以后我能当上拖拉机手，估计睡觉都会笑醒的。” “你那是笑醒的嘛！明明是你家婆娘把你喊起来加班儿的。” “加班儿？大半夜的起来加什么班儿啊！种田也不用大半夜的起来啊！” “嘿嘿，白天的时候孩子们都醒着呢！家里也是人来人往的，啥事儿也干不了。想偷偷摸摸做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加班儿啊！” 暧昧的笑容给话语加了点儿色彩上去，大口袋也明白了过来。三人在后面你来我往，打闹成了一团。 成虎一个人在前面脖子伸的老长，盯着昏暗车灯照出来的一条模糊道路，小心翼翼的操控着车把。时而松紧油门儿。听到身后的打闹声，不由理解了林里刚才说的开车开到腻歪的意思。这司机干的久了，真的是很不爽啊！人家在后面玩儿闹，他在前面受罪。不公平。 天空中缓缓飘下来点点白色物质，掉到了成虎脸上，吸热后瞬间融化变成了一个小水滴。成虎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脸颊，手指捻着搓了搓，又一点雪沫子掉到了脸上。 抬头看天，只见稀疏的碎雪如同米粒般簌簌下落。又下雪了。 “哎！别打闹了。下雪了。” 在车斗后面未分胜负，拧成了麻花儿，扭打的已经脱力的三人正僵持着。听到成虎在前面的喊声，立马停下来看向了天空。黑黢黢的天空中，刚才的点点星光早已失去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黑的看不清楚的乌云，以及那簌簌下落，偶尔掉到脸上的雪沫子。 “哎？下雪了？哇~我说怎么没有刚才冷了。原来是下雪了啊！哈哈哈~~” 这会儿大家也没有了打闹的心思，一个个的都爬起来伸手在空中等着接一点儿雪花下来玩耍。但雪才刚刚开始下，暂时还很难接到。 “你们赶紧过来一个人和我看着前面的路，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最少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回去。要是被大雪留在半道儿上可就糟了。路面冻的那么结实，会很滑的。” “成虎，不就半个小时吗？路这么熟悉，慢慢的开吧！让咱也过一把雪中坐车的瘾头。又不是下雨，还能湿了衣服咋的。” “哈哈，路滑就滑点儿呗！大不了到时候一起下去推车。咱四个大后生，还搬不动这么个手扶拖拉机怎么的。” 说到这里，“大”家兄弟有点儿耐不住寂寞，干脆扑通一下就跳下了车，开始在灯光照射的范围四处游荡了起来。不时还捡起一块儿土坷垃漫无目的的四处乱丢。看起来像是二杆子似的。 “你俩可别乱来，谁知道暗处有啥，万一冲撞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在农村，晚上在户外撒尿，只要不是在厕所，事前一般都会出声提醒一下未知的存在，以免冲撞了人家带来不好的运势。当然，那应该是妥妥的迷信，但重要的是心理层面的那一关过去了。求个心安而已。 大口袋撇撇嘴不听成虎的警告，为了表现自己的选择，直接从路边儿的田埂上搬起来一大块儿冻的板结结实的地皮，原地转了几圈儿后，像扔飞盘似的就甩进了黑暗中。 扑啦啦~~咕咕咕~~ 地皮落地后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李清照误入藕花深处似的，一阵伴随着扑啦啦和叫声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成虎一个急刹，一边儿挂空档一边儿跳下车，将车头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挪过去对准了声音的来源。 其他几人也被黑暗中的声响吸引，尤其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大口袋，这会儿正擦着汗水盯着那里看。 只见昏暗灯光照耀的正前方，几只刚才还在跳动，但面对灯光一动不动的野鸡正匍匐在地摆出自卫的姿势躲避着灯光。 看到这一幕，林里觉得很新奇。一直听说有人半夜带着强光手电去野外找野鸡窝逮野鸡，一照一个准儿，连跑的心思都不会有。以前只是听说，今天却是见到了实物。这好像和夜里的时候鸡窝里面的鸡害怕亮光是一个原理。 “哇！哈哈哈。发了发了。” “大”家兄弟对视一眼后挥舞着胳膊跌跌撞撞的朝野鸡冲了过去。成虎也怕野鸡跑掉了，想推车头没有推动，随即挂了个一档，控制着车头往前挪动了一段儿，直到前轮陷在土地里面动弹不得，才消停了下来。 “你俩往灯光外跑，别遮掩了灯光让野鸡反应过来给跑了。” “怕啥啊！夜里的野鸡还有啥力气跑啊！” 虽然两人说的都是正理，但并不冲突。所以“大”家兄弟嘴犟归嘴犟，但各自还是让开灯光直射的地方，绕到光线的边缘，开始走着曲线往过冲。跑到灯光之外，他们也害怕啊！ 在车斗上正打算下车的林里被成虎一阵骚操作，晃晃悠悠刚站稳，就被一个急停给甩的掉下了车斗。还好耕地里面种的不是玉米，要不然肯定让玉米茬子能给扎几个透明窟窿出来。 成虎被身侧的一声闷响吓了一个激灵，离合器松了一下，还未摘档的车头猛的撺了一下后没有冲动，车轮在原地又挣扎了两下后失去了动力，柴油机呜咽了两下后，腾腾的停了下来。 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因为拖拉机没有自带的电瓶，依靠柴油机带动发电机供电的车灯闪烁了两下渐渐暗淡了下去，只剩下灯罩里面还带着丝丝光亮的灯丝还红着。 “啊~~成虎你个小b砸，怎么把灯给关了啊！我们马上就要冲过去了。” “赶紧摇车，赶紧摇车，我听到野鸡要跑的动静了。今天要是没有收获，肯定要你小子好看。” “大”家兄弟强忍着害怕在黑暗中找着种种借口大声喊叫着给自己壮胆儿。陷入黑暗中的成虎显然也有点儿慌，摸索着车把打开工具箱哗啦啦的翻找着摇把。 “别急别急，马上马上。” “停停停，摘档了吗你就摇车。赶紧先摘档。” 听到成虎拿着摇把就往柴油机启动口那里插，林里急了。毕竟他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刚好在后车轮附近，要是启动的时候没有摘档，搞不好借着那一下的冲劲儿，能把他卷到车底下去。 “哦哦哦，忘记了忘记了。” 成虎也是慌了，丢下去一半儿的摇把，又跌跌撞撞的摸到档杆摘了档位，这才又从地上捡起摇把，呼哧呼哧的开始摇了起来。 不知道是心里慌张，还是柴油机出了问题的缘故。伴随着摇把的工作，车灯一闪一闪的发出阵阵光亮，但每到放开减压之后，柴油机总是呼哧呼哧两下后就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黑暗的再次降临。 如果没有见到过光明，那么就不会因为黑暗的再次降临而感到恐惧。 分散着冲在最前面的“大”家兄弟最能理解那句话。一次又一次亮起的灯光，每当赋予他们希望的时候，就又会狠狠的将他们给摁到黑暗中再洗刷一番。心跳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七上八下，如果不是还算有点儿胆子，这会儿估计早就哭出来了。 “成虎，大晚上的在野外别开这种低级的玩笑，我们他么的在前面抓野鸡呢！”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摇不着啊！” “摇不着你倒是别摇啊！这一闪一闪的，知不知道能吓死人啊！这可是在野外啊！” 呼~~ 卷着雪沫子吹过来的风带来了阵阵凉意，几人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真是表里如一的寒冷啊！ “我来我来。让开。” 刚才借着几次闪现的灯光，林里已经从地面爬起来摸到了车头的位置。过程如同ppt似的，一下又一下闪现过去的。 将有些紧张的成虎换下去，依着手动挡车辆启动前的流程检查了一遍，又把灯光的开关关上。用力扭动摇把，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柴油机总算正常的远转了起来。 摸到灯光的开关位置打开开光，林里就顺着灯光看到了“大”家兄弟的糗态。因为害怕黑暗中可能存在的种种实质威胁亦或者心理威胁。两人这会儿像是心有灵犀似的都爬在了地上。看到灯光恢复正常后还有些不确定的用手遮着眼睛往后看了好几眼，这才紧张的打量着四周慢慢爬了起来。 “成虎你个缺心眼儿的，开了多长时间的拖拉机了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看错你了，还自夸出师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信了你的邪。” “别躲在林里哥后面了，赶紧过来一起啊！野鸡刚才都让咱们给惊动了，这会儿跑的到处都是。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赶紧过来，两个人可搞不定一窝野鸡啊！” 成虎自知理亏，朝林里感激的示意了一下，一边儿往前跑，一边儿擦了两把汗。三步并作两步的就直挺挺的走中线冲到了野鸡面前。 林里仔细看了一下柴油机附近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发电机，稍稍加了点儿油门儿。灯光瞬间就亮了几分。林里想了想，又加了点儿油门儿，灯光更亮了。 “哇哦！林里哥厉害，这个灯光比刚才亮的多了，我又看到两只跑到别处的野鸡。林里哥，往这边儿照一下啊！” 林里把着车把答应了大口袋的要求，果然，远处两只被灯光照到后又雌伏下来的野鸡被大口袋拔葱似的直接拎着脖子给提了起来。因为怕收获太多不好看管，直接就往腰上用力一拧结果了它们的性命。 “哇！这里这里，这里也有。林里哥往这里照一下啊！” 听到喊声，林里又赶紧调转车头往声音来源那里照。而因此陷入黑暗的其他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收获的刺激和随叫随到的灯光冲淡了他们心中的恐惧。事态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300章 雪夜 经过几人默契的配合，目之所及，能找的地方都大着胆子被犁了一遍后见没有了野鸡的踪迹。三人也提着各自的收获喜笑颜开的到了拖拉机旁边儿。哪里还有刚才灯光丢失后那种战战兢兢啊！ 把野鸡丢下后围着车头站了一圈儿，打量着明亮的灯光啧啧称奇。大口袋还作死的弯腰和车灯来了个对视，差点儿把眼睛给晃瞎了。 “哎呀！原来这灯光的亮度和油门儿还有关系啊！林里哥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个联系啊！” “这个简单。发电机本来就是外力带动转子转动发电，从而点亮车灯的。转子转的越快电压也就越大，车灯就会越发的明亮。刚才你一路上开的慢，都是依靠怠速行驶，所以车灯较为昏暗。要是油门儿大点儿，车灯肯定比刚才亮。” 林里也不光说话，讲述其中原理的同时，还拧动油门儿给大家做了个示范。虽然大家不懂什么发电机、转子、电压之类的东西，但和油门儿成正比亮度的灯光他们还是能看懂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林里哥，咱们夜里赶路，本来就不能跑的快了，这灯光是不是就亮不起来了啊！” “你傻啊你，没看灯光这会儿这么亮眼，拖拉机还停着呢嘛！你那个说法本来就不对。” 成虎被大裤裆报复似的拍了一下也没有反驳，毕竟他刚才的确有错。而且这会儿是林里讲授知识的小课堂，他可不耐见这会儿分心和大裤裆这个二杆子一般见识。不过人家说的的确是对的。 “林里哥，难道是通过踩离合来控制车速？” “对呀！柴油机转速再大，没有离合器紧密的贴合也发挥不出全部的动力。” “额~~可是那样不是对离合器不好吗？还有啊！那样也比较费油。” 哎哟！林里吃惊的看着成虎，小家伙儿了解的很透彻啊！看来平时闲下来没少琢磨，愣是把汽车的工作原理闹明白了，要是这会儿的一般人，没有初中的物理知识，又没有过专业的培训，还真的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毕竟林里后世的时候听老一辈人讲述往事，据说一个大卡车司机半道上拉了一对搭车的母女。但走到荒僻之地后对那位颇有姿色的女儿起了邪心，于是假借车辆出了问题以需要修车为由，让母亲在车上死死拉着手刹，将女儿骗到车底“帮忙”。那会儿的司机社会地位颇高，是女性择偶时很心仪的职业，更别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村里小姑娘了。货车司机那个的时候，被骗到车底的女儿也没有怎么反抗，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被那坏司机占了便宜。 “的确。但是不论车辆还是柴油，那都是为人服务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有时候浪费一点儿也是值得的。” 啪~~“大”家兄弟分列左右，同时一巴掌拍到了成虎的两个肩膀上。力气之大，把毫无防备的成虎拍了一个踉跄。很难说这里面没有私人恩怨。 “哎呀我去。你俩可够了吧！差点儿把我这俩膀子给拍掉了。” “嘿嘿，谁让你刚才搞出那种事情。四周黑黢黢的还不时传来野鸡的动静，差点儿把我俩给吓死了。这可是大野地啊！不是咱林家庄。还好没有遇到狼~~呜呜~~” “你可闭嘴吧！别真的把狼给招来了。” 大裤裆的嘴被大口袋一把捂了个紧。呜呜两声后用力挣脱了束缚。兴许是想到了上次遇到的那几头狼。又想到他们这会儿没有带枪，这才没有再继续叨逼叨。万一嘴巴开光了那可就糟了。 “额~~那啥。天也晚了，这又开始下雪。咱们还是快点儿赶路吧！别让二蛋他们家好等。” 噗呲~~咯咯咯~~ 笑声从四周传来，把大口袋躁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指着几人想说点儿什么，结果噗呲了半天也没有个话出来。 把收获回来的不知道几只野鸡往车斗上一丢，腾腾腾的爬上后斗占据了一片区域后躺下装死去了。 “行吧行吧！咱们几个赶紧把车头推出来就出发吧！看这下雪的趋势，估计又是一场能埋没小腿的大雪啊！今年入冬也才下了一场而已，希望来年是个好光景吧！” “嗯！” 林里挂上倒挡，其他两人在车头发力往后推。车头很轻易的就从陷进去的地方退了出来。成虎还没有过独自在雪夜开车的经历，所以很自然的坐到了林里旁边，打算趁着这种机会多学习点儿驾驶经验。 “遇到这种天气不要慌，该走就走，慢是最大的秘诀。万一有个侧滑打滑之类的意外，足够慢的速度能够给予驾驶员足够纠正错误的时间。容错率比较高。” 成虎虽然不明白容错率具体的定义，但结合上下文以及字面的解释，还是很慎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啊！遇到侧滑的时候记得千万不要猛的踩油门儿、踩刹车，以及大幅度的打方向，那样只会让事情更加的糟糕。好了，暂时我也就想到这么多了，你也和我一起出过几次门了，坐到旁边儿看的仔细点儿就差不多了。” 成虎点点头，紧紧盯着车灯照出来的路面看着车轮的走势和自己心中的想法相对比。 雪开始变的密集了起来，从雪沫子变成了鹅毛大片儿。在车灯的照耀下成片成片的往下落，不光打的人眼睛睁不开，也让能见度下降到了不足五米。 “呸呸~~林里哥，咋办啊！这路面都看不见了，这会儿应该咋办啊！没法开了。” 林里眯着眼，偶尔伸手把睫毛上搭着的雪片扫落掉。天气虽然不怎么冷，但身上的积雪也开始变的厚实了起来，被衣服上的热气一烘，有些都融化了。 “哎呀！后面那俩活宝还躺着呢？让他俩下去开路去。也不怕回不了家，让这么大的雪给埋野地里面。” 成虎得了令，朝后喊了两声。但“大”家兄弟拿住主意的装死，他的大嗓门儿被雪花一过滤，还真的没有什么威慑力。 从头顶和肩膀上抓了两把雪下来攥成雪团儿，瞄准了往大口袋面朝他的碧莲上用力的丢出去，总算是砸醒了一个装死的家伙。 “啊~~干嘛~~” 听到后面传来的撒娇声，林里手中的车把顿时震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ikun也穿越过来了，这种东西难道是可以跨越时空传染吗？再回头一看，野鸡还让两人搂着呢！真的有一种“鸡你太美”的既视感。 “别装死啊！这么大雪都看不清楚前面，得赶紧找路往回赶，要是时间拖的久了，咱们可真的困在这里了。” “成虎你傻啊！这么大雪你倒是下去探路啊！坐在前面一动不动就知道指使人，我们兄弟俩好欺负怎么的。” “就是，我们抓野鸡的时候被你吓坏了，这会儿看见黑色就害怕，这肯定是过敏了。” “对对对，我也怕黑，怕死了。没看刚才我们都躺在车斗里面害怕的瑟瑟发抖吗？那可是瑟瑟发抖啊！” “你俩一唱一和配合的挺好啊！还我不下车？我什么时候说不下车了，我这就下去。还有啊！这次是在车头前面探路，你们俩瞪大眼睛好好儿看看，车灯照在雪花上形成了一片亮晶晶的雪景，不光亮堂，还很好看。赶紧的下来吧！你们以前肯定没有看过这种雪景。也就是能见度低，要不然还轮不到你们下车磨蹭呢！” “大”家兄弟也被成虎说的有些心动。作为一个刚通电的村子，家里那十几二十瓦的灯泡才装了不到一年，但已经给人留下了足够新奇的体验。而且科技给生活中带来的体验远不止如此，还有很多新奇的景致等着世人去探索。 耐不住成虎对雪景的描述，大裤裆用胳膊支棱着草堆起来朝前瞄了一眼后，就被前方从未见识过的景致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车斗灯光刺破黑暗照耀的前方，鹅毛大雪簌簌下落，层层叠叠的格外两眼。与此同时，被照耀的闪闪发光像是一副帘子。雪花不光看起来雪白，还带有车灯那种昏黄的黄色亮光。这是一种从未见识过的景致，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片，但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格外巨大。 大口袋见大裤裆的脸被灯光照的有些亮堂，傻愣愣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也不自主的超前看去。 “哇！这~这，这雪是金黄色的哎！好看，真好看。” “呵呵，那是当然了。你们没见过吧！” “废话，好像你见过似的。” “哼！我们家里可是有手电筒的，虽然照的范围没有这么大，可我也不是那种啥也没见过的傻狍子好不好。” “你才是傻狍子呢！都是傻狍子。” 林里控制着车速一点儿点儿的往前挪着车，雪层被压下去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路面已经在在积雪的遮掩下渐渐失去了原本的轮廓。一个不留神，前轮就冲出路面碾到了路边儿的田垄。车头往侧面一歪，顿时停了下来。要不是林里离合器捏的及时，面临他们的又是一次陷入黑暗的窘境。 支棱了一会儿的“大”家兄弟正被美景吸引，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一个踉跄。毕竟胳膊支棱的久了，酸的可不光是胳膊。 “哎呀！差点儿撞到马槽上去了。” “你俩别装了，赶紧下车。没看路都看不到了吗？要是再躺下去，你俩得和野鸡一块儿埋在雪里头。” 成虎跳下车，用力掰着前车轮往后扯。林里挂上倒挡轻给油门儿，车子就退回到了路面上。 这会儿，胳膊的“大”家兄弟也下了车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不过没有马上到前面探路，而是抓起一把松软的雪花送到嘴边，张大嘴巴用力啃了一口。 “哇~冰冰爽，透心凉。入口即化啊！都不用咀嚼的。” “岂止啊！还很甜呢！满满的都是槽子糕的味道。” 嘿~林里这会儿满脑子想的就是赶紧回家去，荒郊野岭的又没有个破庙用来遮风挡雪，大晚上的可不好过。看到两人还有心思吃雪玩耍，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去，我也下来尝尝。”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林里拉好手刹跳下车，抓起一把雪，学着两个童心未泯家伙的架势大大的来了一口。别说，这会儿没有后世那种污染，空气好的很，从天而降的雪花纯洁的没有一点儿杂质，融化后没有一点儿渣渣。而且那种清凉天然的甜味直冲味蕾，让人吃了回味无穷。 “成虎，别愣着啊！赶紧过来尝尝，这么大的雪可不怎么常见啊！新鲜的，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儿了。” “对对对，咱们下午好像就没有喝过水，这会儿早就渴的喉咙冒烟了。” “唉！你们三个多大了啊！又不是没吃过。” 成虎扶额，这都啥人啊！赌气似的也抓了一把雪起来大口吃了起来。 四人这会儿也顾不上想回家的事儿了。吃了两口雪后又开始滚起了雪球。捏出一个大雪团后在地上滚，很快就滚出了大雪球。 林里攥出来一个雪团后吃不下去，又有点儿舍不得丢掉，滚雪球虽然好玩儿，但又不敢走的太远，再加上灯光范围内的雪被滚的七零八落的，就放弃了这么玩儿的方法。 刚好抬头看到了大口袋衣领解开后露出来的脖子。悄默默的挪到其身后，用力拽开衣领就将雪团用力塞了进去。还不放心的用力抖了两下衣服，才急速的跑开。 “啊~~凉~~凉~~” “哈哈哈。” 大裤裆在一旁嘲笑同伴大口袋撅着腚抖搂雪团的囧样儿。但猝不及防之下又被成虎给跑过来塞了一个。 笑容冻结后，站在原地摆着类似偶像剧里面那些主角傻愣愣难以置信一动不动的表情。帽子随后又突然被打掉，一大坨雪就当头砸了下去。 第301章 打雪仗 “哈哈哈，成虎，咱们的配合很默契啊！没商量就这么搭调，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那是，我看到林里哥你攥了个雪团就知道你想干嘛了。当然，这里面大裤裆的配合我觉得也是很重要的成功因素。毕竟衣服里面塞进去雪团还能傻愣愣的站着，也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啊！哈哈哈~” 大裤裆无师自通的摆出来一个“绝望的文盲”那种扭过头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的林里还以为是穿越到那些劣质影视剧中去了呢！ “你们~~啊~~” “啊~~跑啊！” 大裤裆刚跑出来两步，就被又往下滑落的雪团拉回了现实。学着大口袋的样子撅腚想抖搂出来，但本就不大的雪团在体温的加热下渐渐融化的不见了踪迹，只抖搂出来那么一丢丢。 扑通~~ 又到了损友大乱斗的时刻。刚抖搂完衣服的大口袋一抬头，就看到自己不远处撅着的，也懒得管那是谁的，抬起一脚就给踹了个狗啃泥。 “大口袋你个二杆子，你怎么不接着给他来一记千年杀啊！” 遥想千年杀这种玩意儿，好像他们下午的时候才玩儿过啊！ 大口袋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 “哎呀！我这个猪脑子，主要是玩儿法太多给忘记了。不过大裤裆下午的时候经历也挺丰富了，不捅应该才是对的，毕竟“少年得痔”可不是个啥好事儿啊！” “不错不错，有一个得了痔疮的朋友在一起，总觉得咱们做了什么错事儿似的。怪不好意思的。” “滚~~” 大裤裆一个狗啃泥后，也不再琢磨怎么爬起来过活。而是用力在地上刨了两下，搂回去一堆雪，双手各自抓住一把雪攥了一下后，就朝不知道是谁的方向丢了出去。毕竟下午的千年杀都有份儿，这会儿报复回来也没啥问题。 “打~~” 几人就地取材，一个个的雪团飞速穿过鹅毛大雪，纷纷发出去，你来我往不亦乐乎。至于结果，没有多少人关心。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这么大的雪，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实现火力覆盖的原材料，只要有一个能打中对方就是赚到了。到了最后，几人也懒得管是不是跑到黑暗中去了。哪里方便取雪就往哪里跑。 要说玩儿这个，还得是林里。觉得双手太小，抓不了多大的雪团。而且经过这么几次后，雪水融化后凉飕飕的，双手也冻的有些疼了起来。戴上手套又觉得不得劲儿，毕竟是那种四只在一起的棉手套，活动能力受限的厉害。 眼睛在车上扫了一圈儿，视线又很快挪回来看向了车头的位置。 冬天的时候要烤油底壳，所以柴油机下面随车插着一个火盆。林里双眼一亮，瞬间就有了想法。冲过去把火盆一把解下来，用力在地上刮了几下雪，用手转着盆大致搓了一下里面的炭黑后倒掉黑雪。再装上满满一盆雪随意摁两下，也不管谁是谁，找到就近的目标，趁其不备就用力朝头上扣了下去。 “啊~~我要报复你们。” 刚才被打掉帽子的大裤裆这会儿还没有来得及戴回帽子。本来大家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虽然不能躲掉所有的雪团，可被打中的次数也不算多，而且大多集中在身体上，没什么痛感不说，还没有多少积雪残留。这会儿被林里这么当头一盆扣下来，别说头发、脸上都是雪了，因为林里装雪的时候没有摁紧实，疏松的雪花啪的一下爆开，弄的就连脖子里面都是。完全就是落汤鸡的冬天版本。 刚才就像是用栓动单发似的，火力覆盖的效果实在一般。但林里突破性的使用了盆来参与，就像是弄来一挺什么g43机枪，一盆雪下来，完全打破了战局原有的均衡态势。 “哇！还是林里哥有想法，花活儿就是多。不愧是城里来的人啊！” 大口袋朝林里竖完大拇指，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大裤裆刚才被打翻掉在地上已经被雪半埋的帽子。有了林里的启发，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 随着两个容器的加入，四人大乱斗立马根据各自的特点组队，变成了二对二的团队战。因为林里和大口袋火力覆盖的优势，成虎和大裤裆节节败退。当以车斗为依靠的时候，甚至有了往车斗下面躲的念头。 “成虎咋办啊！把你的帽子也拿下来反击吧！要不然咱们一点儿胜算都没有啊！只能被动挨打而无法反击。光吃这俩小子的亏了，憋的我难受啊！” “滚！这么大的雪，摘了帽子还不得把头发弄湿了啊！感冒了怎么办。” 大裤裆黑着脸抹了一把湿哒哒的头发，合着就他一个人倒霉。不光头发湿了，帽子这会儿估计也湿哒哒的不能戴了。 铛~~ “哦~~我的天，我碰头了。这下面是啥啊！” 大裤裆头往碰头的地方一看，只看到几片大概是钢板的东西架在车轴上。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啥用，可铁比头疼还是明白的。 “成虎，原来这车斗底下不是平的，这么黑灯瞎火的躲进来不是个办法啊！” “我知道，可是没办法啊！他们太霸道了，竟然用工具打雪仗，完全是作弊啊！”成虎懊恼的好像刚才夸赞林里有想法的不是他一样。 piu~~ 一盆雪罩头倒了过来，擦着头皮就落到了地上。两人吃了一惊后缩着头往里面躲。顾头不顾腚，头是缩进去了，但身子反而从车斗另一侧露了出来。要不是腚还够不着，怎么也得来一记千年杀给他们长长记性啊！ 眼看失去了目标，大口袋可不愿意放过这个全力进攻的机会，绕到后面也用帽子往里面甩进去不少。虽然成效不佳，但总比没有的强。 “哈哈哈，爽~~” “大口袋，你要是再敢砸我们。小心回去把你家凡凡给做了狗肉锅。” “哎呀！给你们脸了。林里哥，你上车，把拖拉机往前挪一挪，把这俩王八羔子露出来，我一定要给他们当头一盆玩儿玩儿。” “不要了吧！轴距太短，这俩货的腿有点儿长，都突出来了。轮子万一碾过去把他俩给碾残废了咋办。” “林里哥说的对，咱们就是玩儿玩儿，不至于搭上四条腿啊！落个残废这日子可咋过啊！” “那你们倒是出来啊！别乌龟似的躲在龟壳里面，是男人就出来拼一把。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谁要和你们拼命了啊！我们认输还不行嘛！谁让你们不讲武德，用盆和帽子盛雪搞偷袭。” “哎呀！还不认输？那就让我继续来两下好了。” 大口袋摩拳擦掌的又要去收集雪，就听到一阵机械碰撞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林里跳上了驾驶位，正在做操作。 “林里哥你干嘛啊！不是不往前开吗？” “嘿嘿，不往前开，难道不能往后倒吗？反正前后车轮之间也没啥凸起，挂不到他们的。对了大口袋，把盆拿去盛满雪站上来，我往后倒的时候你趁机往他们露出来的头上面倒。” “哎哟哟~~这个刺激。” 大口袋怪叫一声，将手中的帽子往车厢里面一丢，就把林里丢过来的盆接住从地上刮满了雪，随后站到了车上，紧紧盯着两人脑袋所在的位置。 在车下趴着的两人也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是没啥办法对抗。刚开始还以为是吓唬他们呢！但是伴随着车轮缓慢的转动往后挪去，两人开始用手肘和膝盖顶着地面随着车轮移动。 刚开始挪动了两下还凑合，但随着挪动次数的增多。本来就有些疲惫的身体在逼仄的空间里不停消耗，就有些吃不消了。 “停停停，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 吱~~~ 返潮的刹车摩擦出一声怪异的声响，拖拉机渐渐停了下来。 没有了战意的两人颓废的从车底爬出来，本来以为会被嘲笑一番，谁知道大口袋一个盆像是丢飞盘似的丢过来，就喊着让两人去探路。 “哎呀！探路就探路，丢个盆过来干嘛啊！讨饭都是用破碗的，哪里用得着盆啊！去谁家谁家也不可能给你这么多啊！这不是没来由的遭人家白眼嘛！” “滚滚滚，你才讨饭呢！我家里有吃的，用不着这个破盆。” “哈哈，你俩别猜了。我这是心疼大裤裆帽子湿了没有戴的，送他个盆先顶一顶，湿头发吹冷风，别感冒了。” “切！说的好听，我这头上的雪和帽子湿了，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成王败寇而已，你要不要吧！” “要要要，有这个顶着总比没有强吧！” 大裤裆把破盆顶到了头上，虽然还是漏风，但最起码能顶一顶雪了。不过也聊胜于无。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前面开路，开路滴干活。否则死啦死啦滴。” “呕~~你个狗汉奸。是你家凡凡把你劝降的吧！瞧瞧你那狗腿子的样子。” 林里挂上一档后哄着油门儿慢慢松离合再次启动拖拉机，将车前那一片照的格外明亮。 “赶紧走啦！雪已经这么厚了，真的回不去就搞笑了。” 两人无奈，开始踩着厚雪往前艰难的走去。林里跟在后面照着路，一边儿顺着脚印儿往前慢慢的挪。 大口袋好像代入了狗腿子的角色，站在踏板上给林里又是敬烟又是点火的，看的前头两人也馋了，纷纷点起了卷烟。但大风雪天气，卷烟除了给口腔带来点儿热量，抽起来索然无味。而且气温较低湿度又大，烟不抽就会熄灭。所以几人的一支烟抽了不到往常的一半儿时间就烧完了。不过今天有四脚朝天家里给的，倒也充裕，又急忙续上一根，继续前进。 路面的积雪多了之后，有雪花垫着，走起来反而不怎么滑。林里开车难得轻快了不少。还有心情回想一下初中课文《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精彩片段，着实是有情调的很。 举步维艰的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灯光终于照到了那熟悉的村落一角。 几人气喘吁吁的停下，朝着不远处大喊了一通。但这种天气，声音传播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几人竟然没有听到村里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惊动它们。 “哇！冷死了。” 林里停好车跳下地像是跳踢踏舞似的蹦跶了起来，没两下就把脚下的雪花踩平踩实了。 “切！我们几个都在下面用脚丈量着回家的路，也就林里哥你舒坦，坐在拖拉机上面享清福。这会儿还开始博取同情了。脚冻？你看看我们的鞋子，都湿哒哒的灌汤了。” 大裤裆把布鞋抬起来迎着灯光亮了亮，只见布鞋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样子，就连补丁都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上面包裹着的一层厚厚的冰雪混合物。都是粘上雪之后被人体温度熏化了然后再上冻，如此往复数次形成的结果。 “嘶~~你看看我的鞋子，上面不也是雪吗？” 大家也看向了林里抬起来的脚，还别说，上面虽然没有其他人走路那么悲惨，但好像也没差多少啊！ “切！！那是刚才打雪仗的时候沾上的吧！还拿出来炫耀，真是没谁了。” “你们好歹走着身上还发热，我完全是坐在那里傻愣愣的挨冻啊！不光如此，我还有手呢！” 林里开拖拉机的时候虽然戴了手套，但手套这种东西是保暖的，又不会自主产生热量。长时间握持着冻的冰冰的握把，手套也早就冻透了，双手早已通红一片，僵硬的竟然有些伸不直溜儿。和其他人把手塞进衣兜里面捂的暖烘烘的，显然差了不少。 “额~~那啥！咱们都到家门口了还在这里比谁更惨？那不是浪催的嘛！有这会儿的这点儿工夫儿，回家里赶紧上炕塞进热被窝里面捂着不好吗？一个个的就是有病。” 第302章 浇头 “唉！！你们能这么干，我可就惨了，帽子没有就算了，就连头发都湿哒哒的。我得先缓过来之后洗了头再说其他。” 几人看向大裤裆头上顶着的那个满是积雪的破盆，就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有病，给你个盆是让你遮风挡雪，你可倒好，还顶上瘾来了。顶爷嘛这不是。 这都停下来了，就不知道把盆给摘下来？哎！不对，那个盆有古怪。大裤裆不光没有用手扶着盆，而且刚才抬腿的时候好像脑袋还弯下来过，盆好像没有掉啊！ “大裤裆，你脑袋上面的盆是怎么回事儿啊！好像你扭头它也跟着动。难道你已经开始和它建立了心灵上面的联系，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惺惺相惜？” “废话，它是个盆，又不是你家里的凡凡，还心意相通？你过来摘一个试试，要是能摘下来，算你厉害。” 大裤裆没好气的回怼了大口袋两句，大家也被他说的话勾起了兴趣。这会儿也不说赶紧回家的话了，都围上去好奇的打量了起来。还不时的用手在上面敲两下，把大裤裆震的目瞪口呆，隔山打牛了属于。 “啧啧啧~~这怕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吧！咋这么结实呢！掰都掰不动。” “嗯！看起来和非酋似的。天天顶着个盆过日子。” “林里哥，啥是非酋啊！顶盆过日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嗨！人家那边儿和咱们这里不一样。咱们这边儿拿东西都是用背背，用肩扛，要不就是用担子挑。但是黑人那边儿比较落后，所以一般都是用脑袋顶。我和你们说啊！一个成年人练出来之后能顶个百八十斤的一点儿都不杵。健步如飞，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比神行太保都快。” “哦？就是那外国人？用脑袋顶？脖子细了承受不住估计得折断吧！可那得多粗的脖子啊！不会比头都大吧！毕竟神行太保只是送信，可没有负重啊！” “唉！感觉他们的日子过的也不咋滴啊！头上顶着个东西都不敢乱动，和人相跟着说话都费劲。人际交往肯定一般，估计顶东西顶的日子久了，脑子还不好使，动不动就和人打架。” 眼看三人闲聊了起来，大裤裆急的直跳脚。自己都这样了，他们竟然还有这个闲心聊那些一辈子不见得能见到一次的场景，真是分不清个轻重缓急。 “哎呀~你们可赶紧做个人吧！哥们儿好朋友在这里顶着个盆过日子，你们竟然还有心思闲聊，也不怕老天爷看不过眼一个雷劈你们身上去。” “不怕不怕，有你在我们身边，第一个雷劈的肯定是你小子。” “就是，头上顶个铁盆上去，可不就是招雷劈呢嘛！我们站你身边可安全了。” “！你们到底还是不是好兄弟了啊！赶紧给我摘下来啊！就这个样子进村，我还做人不做了？” “你怕啥啊！这天气，又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谁没事儿闲的出门儿溜达啊！不都是窝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猫冬呢嘛！也就咱们几个受了二蛋那家伙的拖累，才会这种天气给他送老丈人一家回去。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子上辈子短了他的了。” “就是就是，咱们回去了可得让他做一顿好吃的给咱们补补，最好是能弄个狗肉锅什么的驱驱身上的寒气，要不然肯定得得病。” “狗肉锅有啥好的啊！他家里肯定还有剩下的狼肉。咱也不多要，每人来个半斤就行。要是家里还有剩下的白酒，一个人二两咱就谢谢他们全家。” “三位哥哥们啊！你们刚才是聊非酋用脑袋顶东西。这会儿又开始聊明天让二蛋怎么补偿这次的亏损。可我今天都过不去了啊！你们可都做个人吧！” 三人的一通插科打诨，把现场的气氛弄的愈演愈烈，有一种夫妻睡不着又没力气做，开始幻想中了大奖后怎么花差点儿吵起来的既视感。他们这么一搞倒是不要紧，但大裤裆快受不了了。 “哎呀！咱们光顾着聊了，怎么把这家伙给忘记了。话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催的，给你个盆是让你遮风挡雪用的，你怎么还给弄成你身体上面的一个挂件儿了呢！你说你也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啊！有棉衣穿就不错了，还惦记上不该你享受的挂件儿了，逾越了啊你。” “别废话了，围着我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点儿办法把它拿下来吗？” 不是他们没有办法，而是看了半天了就和看耍猴儿似的特别可乐，不想这么早结束。几人都没有走近过大裤裆一步之内，根本没有想办法的基础啊！ 想到这里，三人搓着手把大裤裆围了起来，啧啧称奇的绕着看了两三圈儿后，又开始动手。 “嘶~~手上有点儿轻重啊！别用力掰扯，我的头皮差点儿让你们给扯了。” “啧啧啧，贴的可紧了，怪不得老人家常常告诫我们大冬天的不要用铁。” “呵呵，关键是有些个人脑袋湿哒哒的还敢把铁盆扣上去挡雪用，大冬天的哪里来的雷啊！嘎嘎嘎~~” “哎！别哔哔我了，赶紧想办法啊！要是弄不下来这个盆，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回家。咱们就在这冰天雪地里面耗着，看谁先倒下。” “这个结果没有悬念，肯定你先倒下啊！脑袋受了凉，还不得发高烧啊！我们都是有帽子的人。” “我~本~来~也~有~帽~子” 见大裤裆说话都开始咬牙切齿，三人也不敢再撩拨他。绞尽脑汁的开始想办法。 起初，大口袋提议大家伸手进去抓着头发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撕。但是尝试了两次后就放弃了。一来头发早已冻成了冰疙瘩，滑溜的厉害，伸手进去抓不牢，撕了两下很费劲，而且效果不好，还容易扯着头皮，别搞不好让大裤裆变秃子。二来头发冻在盆上的岂止那么百八十根，一根根的得扯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再次，成虎提议用工具往下扣。从工具箱里面找了个“一”字改锥过来，伸进铁盆里面一阵刮，只见冰刨花簌簌的往下掉，差点儿把大裤裆打扮成三哥的冰沙，效果有些差不说，好几次手一滑差点儿把改锥大裤裆的脑门儿上去了，太危险了，只能再次放弃。 最后，轮到林里的时候，还真的想出了办法。而且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很高。 转眼间，四人站在正在怠速运转有些轻微震动的柴油机前面，看着车头水箱那升腾而起的蒸汽，陷入了沉思。 “林里哥，你觉得这个办法能行吗？我怎么感觉水箱里面的水已经开了啊！这么浇一下上去，不会把头皮都给烫秃噜皮了吧！有一种给野鸡拔毛的既视感啊！” “嗯！赞同。主要是水温太高了，别说烫毛了，估计肉片儿薄一点儿，都能直接给烫熟了，像是吃羊肉锅子似的，七上八下啊！就差搞蘸料上桌了。” “明明是烫猪毛好不好，每年杀年猪的时候不都把那一瓢一瓢的开水从锅里面舀起来往死猪身上倒吗？趁热用浮石一拉，那毛是一片一片的往下掉。不过人家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大裤裆是个活物，烫着他倒是没事儿，就怕把开水抖搂咱们身上遭了池鱼之祸，那可就不美丽了。” “哎哎哎！你们别说的那么歪行不行，还死猪野鸡活物的，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好不好。吓的我一抽一抽的。” “嘿嘿，哪里一抽一抽的？仔细说说。” 啪~~ 经过这么多次的开玩笑和岔开话题，等的不耐烦的大裤裆终于怒了。一巴掌就拍在了大口袋的后背上，惊起了一层雪花。 “哎呀！行了行了。多大个事儿嘛！不就是水箱里面的水烫嘛！这个好解决。” “掺水进去吗？办法倒是好，可这个地方咱们去哪里找水去啊！总不能先回家提一桶水过来吧！大半夜的，问起来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啊！那样儿的话还不如直接进村省事儿了呢！” “你傻啊！这是啥？” 几人看着林里伸手出来接住的片片雪花，看着雪花落进手心儿后渐渐融化变成一个个的小水滴。都若有所思的学着林里的样子伸出了手开始接雪花。 “哦~~我明白了，雪花不就是水变的嘛！让它融化了就又变成水了啊！还是林里哥脑子活泛，我们几个竟然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么一出。” “咳咳~~你们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而已。唉！这就是物理课上面讲的三态转化啊！你们要是学过，肯定就知道的。” “林里哥，啥是三胎转画？难道是生到第三胎，后面的孩子越来越好看吗？好像是这样儿的啊！你看看我成虎，比我几个哥哥好看的多，用村里人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十里八村有名儿的俊后生。当年要不是我媳妇儿娘家和我家关系好，我~~” “停停停，可别瞎说，你看看大裤裆那个衰样儿，哪里有一点儿三胎转画的意思啊！明明就是返祖了好不好。” 大家虽然不明白林里说的“返祖”是怎么个意思，但是配合着大裤裆的尊容，以及林里话里自带的那种嘲讽，一个个儿的都盯着大裤裆笑了起来。 “可拉倒吧！你们几个还笑话我？你们也撒泡尿照照镜子，还有脸说什么三胎转画？我觉得啊！那明明是三胎转化，好的传承都留在三胎之前了，剩下出来的，都是歪瓜裂枣。行了行了，别瞎比比浪费时间了，赶紧收集雪往水箱里面丢啊！我还得回去洗头呢！我可不想发高烧啊！” 几人哈哈大笑着没有再继续插科打诨，而是开始弯腰捏雪团往水箱里面塞。因为水箱口有一个固定滤网的缘故，雪团大了塞不进去，小了不好搓，几人塞了几下后最初的高温已经降了下去，融化的效果也越来越差。到最后干脆就在滤网上面捏了一个擀面杖粗细的雪棍插了上去，让其自然融化往水箱里面滴水。看起来像个雪人儿。 “不是，你们几个就坐在车上抽烟让我一个人看着啊！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共患难的精神啊！” 成虎想喷一个烟圈儿出来耍个帅，但是气流条件较差，刚出口一口烟就散了。尝试失败了，心情自然不美好。没好气的撇了一眼大裤裆说道。 “说水烫怕出意外的是你，要用雪来降低水温的也是你。现在因为给自己弄能用的热水而埋怨其他人不帮忙的还是你。你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这么恶劣的天气我们能在这里陪着你就不错了，回家睡大觉他不香吗？你就不能要求更多了。省的别人知道了说你没溜儿，要求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都做不到。” “嗯！林里哥更惨，不光得和我们似的陪着你，还得打着车浪费着宝贵的柴油给你照明化雪，你知道柴油多宝贵吗？反正我之前是没有见过那玩意儿。家里点灯的也就是点儿煤油而已。”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吕布那么牛皮的人物都免不了留下一个“三英战吕布”的故事情节，他这个比吕布差远了的更加斗不过这几个家伙了。不是他们有多强，而是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啊！大裤裆心里解气的这么想到。 “唉！行吧行吧！我自己看着吧！” 有白腾腾的蒸汽和烫手的水箱在下面加持着！雪棍融化的也不慢。一根到头儿之后，大裤裆又从油箱上摸起来一根续上去。没错，三个人不愧是好朋友好兄弟，每人给他准备了三根雪棍，也真是够意思了。 一直等第五根雪棍艰难的融化完，众人觉得水温降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给大裤裆淋热水把盆给烫下来。 “停停停，这水箱摸上去还烫手的很啊！” “啊？我试试。嘶~~真的烫手啊！差点儿烫起水泡来。” 第303章 回村 弯腰撅臀在水龙头那里等了一会儿的大裤裆听到大家又有往开聊的趋势，就赶紧伸手摸了一把水箱，本来以为是大家在捉弄他，可手刚放上去就条件反射的又弹了回来。要知道刚才他可是塞进去五根雪棍啊！别是这些还不够吧！ “没事儿没事儿，别听他们胡咧咧，这个温度正好。” “可是~~林里哥~~” “信不信我？” “额~~信，我信。” “那不就完了嘛！来，赶紧低头，早点儿把头顶的小帽弄下来早点儿回家。” 大裤裆将信将疑的又低下了头。但双手托在膝盖上摁的紧紧的，显然很紧张。 随着林里拧开水龙头，一股冒着热气的细弱水流在压力的加持下就浇到了水盆上，发出阵阵宁静夜晚起夜尿在铁夜壶里面的声音。 其他两人看着没啥事儿，就尝试着用手飞快掠过热水，结果发现并不怎么烫手。又接了点儿，发现又比较烫手。 “没事儿的，是你们的手太凉了，和热水的温差太大造成的错觉。要是不信的话把袖子挽起来用手腕试试。” 林里一想有想法，说出来的话都很有道理，两人信得过。没有迟疑，露出手腕就伸了过去，发出了一阵惊叹。 “咦？？这个温度正好哎！不凉不烫的，我感觉泡个澡应该很合适哎！” “这么神奇的吗？” 大口袋和成虎相继尝试了之后，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始玩起了水。这可让撅臀的大裤裆遭了殃。刚开始还好，热水被均匀的撒在盆上面，还起到了一丝分散引流的效果。可等两人觉得好玩儿的时候，就开始打起了水仗。我给你撩拨一点儿过去，你给我甩一片过来。没两下就让大裤裆身上也掉了很多水滴，更别提那些掉到脖子里面的了，脑袋上冰火两重天，难受啊！ “行了行了，你们是没长大的三岁孩子吗？难道不知道你们这个岁数已经是大人了吗？怎么一个个的还这么烦人。再往我脖子里面抖水，信不信我真的生气啊！” 听大裤裆这会儿有点儿真的生气了，几人都安安静静的停了下来。 兴许是头发在盆上面冻的比较结实的缘故，一箱水差点儿用完了的时候，铁盆才从大裤裆头上分离了下来。 “唉！看这过程也没有多少水淋到头上啊！早知道就该用滚水给你冲，刚才那点儿热水的热量全都用在融化那五根雪棍上了。要不然早冲开了。” “马后炮。早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不领你的情。” 分离了铁盆的大裤裆终于顶着个红彤彤的碧莲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充血了还是冻的。 “噗呲~~” “哈哈哈~~” 见三人大笑着对自己指指点点。大裤裆摸了摸头发。唉！都冻成了一片还不算，顶上面竟然是一个平坦的光滑冰面，现在自己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他想不到，但最起码的想象还是能做到的。手指分开用力伸进头发里面往上捋，弄成了毛寸那个发型，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哇~这个发型好哎！” 好在哪里呢？林里自己也体会不到他的美感，90后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就是这个造型和那个油光锃亮的发型看着特别的像。尤其是让灯光那么一打，横七竖八的头发表面那一层薄薄的冰反射着灯光，不比头油来的效果差。 “不错不错，年底林里哥给全村老少爷们儿理发的时候你就主动拒绝好了，有这么好看的发型顶着，相亲成功的几率都比别人高了那么两成。” “两成？不止吧！大裤裆以前看着挺挫的，能有160就不错了。但是你看现在，布鞋下面冻着一块儿冰加个3不过分吧！头发这么往起一冻，再加上那些冰，妥妥的170啊！再四舍五入一下，180大高个儿有没有？” 啊~~噗呲~~ 林里的算法很清奇，生生把大裤裆给拔高了整整20。不比缠在腰上差多少，这个是可以露出来给人看的。 “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疼。” “你是肚子疼，我是眼泪都出来了，也就是这会儿天气不算冷，要不然现在肯定能给自己冻一副眼镜儿出来。哈哈哈~~受不住了。” 神特么眼镜儿，也不怕把眼皮给冻住睁不开眼睛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人才啊！怎么着，笑够了没有？问题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赶紧往回走啊！怕回的再晚了，村里张罗着人出来找咱们。” 遥想刚来的时候那场全村出击浩浩荡荡的那场寻找孩子的集体行动，林里就有些担忧。这么恶劣的天气，还是别这么折腾人了。 “行吧！那咱们回家吧！我反正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大裤裆实在是给了我们无尽的快乐啊！不过冻着就不好了。” “屁的冻着，我现在已经上冻了。” 大裤裆耷拉着个碧莲爬上后斗，扫了扫干草上面的积雪，还顺带摸到了自己的帽子。本来想着是不是戴上去进村的时候罩一罩，但是看到上面满满的都是冰蛋蛋，就又丢到了一边儿。 林里把油箱上面剩下的雪棍往水箱口糊了几根上去，这么短的路也懒得加水进去了，省的回去了还得往出放水。 “赶紧上车，你们笑的不累啊！” 在一行人的笑声中，拖拉机终于磨磨蹭蹭的往林家庄赶去。 刚到村口，就看到一个站在雪地里面差点儿被大雪埋没的身影，猛的这么一看，真有点儿惊悚，还以为是冻死人了呢！用车灯一照，才发现是四脚朝天那个家伙。 “哎呀！你们可回来了，让我们一家子一通好等啊！差点儿就要通知村里面集结人马出村去找你们了。” “你小子，刚订婚身上的阳气就没有了？” “啥意思？” “还啥意思？你看看我们几个，身上的积雪可没有你的厚实。让阳气一烘，全都化了。” “啥呀！难得有机会站在雪地里面玩儿雪，可不就是得留着嘛！要是全都打下去了，那可就没啥意思了。” “也对哦！以前要是这么干，肯定得让家里大人给锤一顿赶回家去。” 林里在四脚朝天四周看了一圈儿，才发现周围都是闲溜达踩出来的脚印。也就是这会儿的人还不够骚，要不然肯定会出现一些什么“喜”字、“520”之类的蛋疼图案。 “在这儿等了多久了啊！” “从下雪的时候就开始过来等了，要不是刚才远远的看到村外有灯光，我肯定早就回村通知人了。哎？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啊！大裤裆呢？” “看到了怎么不过去看看是不是我们回来了啊！就在这里傻等？” “嘿嘿，大半夜的一个人出村多危险啊！我可是要娶媳妇儿的人了，得万事小心一些才是。” 几人跳下车一阵寒暄，四脚朝天数来数去都少一个人。生怕自己数错了，犯了骑驴数错数儿的低级错误，可一圈儿下来，就是少了个人啊！ “大裤裆，二蛋问你呢！你倒是吭个声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把你半道儿上丢下喂狼了呢！” “哦？他在后斗上？” 四脚朝天疑惑的走到车斗旁往里一看，就看到大裤裆蜷缩着身体贴在干草上，样子看起来有些凄惨，正哆嗦着手打算接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的时候，大裤裆动了。 “哎呀！你没死啊！我看你躺在后斗上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你死球了呢！你既然活着，怎么不动一下啊！” “哎呀！烦死了，我睡的正香呢！” 大裤裆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后坐了起来，还捎带着伸了个懒腰，把其他几人传染的都纷纷打起了哈欠。 “啊~~瞌睡死了。” “累啊！今天要不就到这里吧！咱们别在这里停着了，回家吧还是。” 四脚朝天不疑有他，踩着轮子进了后斗打算坐车进村。过程中托了一下大裤裆的肩膀借力，把大裤裆吓的直捂着脑袋上刚扣上去的帽子一脸戒备。 林里他们几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想到一会儿可能遇见的村里人，就闭口不谈路上发生的大裤裆的糗事儿了。 ······ 一次雪夜赶路，把林里闹的精疲力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也就是雪太大家里的活儿都做不成，早饭都是丈母娘在隔壁炉子上面解决的。要不然他还没有睡懒觉的机会。但淑芬见不得这家伙的惫懒，过来后直接上炕把被子给撩了。 “哎呀！你干嘛~~不知道家里冷吗？哈出来的气都是白的。” “大雪天的睡什么睡，赶紧起，别赖在炕上睡懒觉。” “不是，这么大的雪，我起来干嘛啊！扫雪他也得等雪停了啊！” 林里把温暖的被窝给抢了回来，怕再次被撩，就原地打了个滚儿把被子给裹在了身上。虽然在此期间失去了不少热量，但捂了一会儿后又渐渐温暖了起来。 “不是让你扫雪，是想问问你把家里翻箱倒柜闹的这么乱糟糟的是想干嘛！” 额~~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昨天不是聊起结婚证这个事儿了嘛！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本领取结婚证的时候民政部门附送的《新婚夫妻12次手册》。 话说那个什么朋友那都是林里编造出来的，但这个书他也有点儿印象的，只是没有见识过。所以昨晚回来后趁着睡前的一点儿空闲时间，就打算翻箱倒柜的找一下看是不是丈母娘给收起来了。但是然并卵，没啥发现。之后烫了一下脚，睡意袭来就没收拾屋子，给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这咋说呢！林里一时没有了主意。 “你倒是说啊！难道是缺钱花了？可这村里也没个啥花钱的地方啊！缺烟抽？可你带回来的那些卷烟都在柜子上面那个盒儿里面放着呢！不用这么找。” 林里还打算用找香烟的借口糊弄一下，但觉得这个借口太幼稚，就干脆放弃了。 “是这样的，我想找一下咱们的结婚证。” “结婚证？你找那玩意儿干嘛啊！” 淑芬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明白林里这是要干啥。无端端的找结婚证干嘛！又不是买房没有指标，想假离婚钻政策的空子。或者是想假离婚分户出来多分点儿拆迁款。 “这不是二蛋订婚了嘛！昨天事宴结束后送他老丈人一家子回去之后我们几个路上闲聊来着，就说到了结婚证这个上面。” “哦~~就这？” “啊？什么？这个难道还不重要吗？我都没见过我的结婚证啊！找出来看看不是很正常嘛！” 淑芬噘着嘴一坐到了炕上，看着情绪不怎么高的样子。 “怎么了？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我也没见过咱们的结婚证？” “难道是没有领证？” 一想到后世林里二十多岁的时候，落户手续要求的越发齐备，父母因为要给弟弟上户口上学的缘故，才匆匆去补领了结婚证。 因为林里的户口在爷爷奶奶那边儿的缘故，他弟弟竟然被派出所给弄成了长子，邻居还提醒可以领民政部门的独生子女补贴，但被父母给拒绝了。一想到这事儿，林里就觉得这个事儿很玄幻。基层户口管理还是有些松懈啊！竟然把他给忘记了，他每次填表都把父母填上去好像都没啥用啊！没有人发现过。 “领肯定是领了的，这个我可以保证。但是我也没有见过。” 林里琢磨了一通淑芬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结婚证还能代领不成？后世好像有报道过类似的案例，顶替身份代结婚、代离婚、代卖房，总之这个事儿就挺离谱的。 “你都没有见过，那你怎么就知道咱们领过证了啊？不会是你想象出来的吧！” 要知道林里这个上门儿女婿来路可不怎么光彩。超典型的人口拐卖案例。 第304章 再临阎王殿 “废话，还想象，我想象那个干嘛！当然是爸和我说的啊！” “额~~爸和你说的？” “当然了啊！那还能有假。” “这个结婚证具体是咋办的啊！我还真的没有见识过，毕竟咱俩这主角儿都没有出场，你知道是咋回事儿吗？” “知道啊！就那么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填上名字盖个章不就行了？村里只要是想领取结婚证的，都是爸给填内容盖章呢！” “哎！不对不对，我以前怎么听人说是村里给出具个证明，然后去什么办事处之类的领啊！” “哦~就是这样子的啊！但是这会儿结婚领不领结婚证的都一样，双方亲戚朋友凑一块儿办个事宴就行了呀！所以大多数人都懒得走那么个过场，需求很少的。即便是有其他原因要证的，也都是让爸去乡里的时候捎带着的。懒得出那个门。” 哎呀！林里一拍脑袋，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老丈人，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额~结婚证你没有看着，那你有没有看到一本书啊！” “书？什么书？” “就是教授新婚夫妇那个那个的书。” 淑芬刚开始还不明所以，等到林里把胳膊抽出来双手做了个动作之后，小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一巴掌就拍在了林里露出来的膀子上面。 “哎呀！你怎么还打人了。嘶~~都红了。大手印儿啊！天天带孩子还这么大的力气。” “流氓，没个正形。不理你了。” 见淑芬要下地走人，林里一把又给拽了回来。事儿还没有闹明白呢怎么能放走了当事人啊！他也很好奇，以前看小说，女方陪嫁里面都有什么教导新人敦伦的瓷娃娃什么的，他真的想见识见识啊！ “哎呀！放开我，大白天的你干嘛！” 虽然是大雪天，但屋外的积雪把屋里映照的亮堂堂的。借着明亮的光线刚拉扯了两下，屋里的气氛就不一样了。正当林里想进一步做点儿什么的时候，淑芬一害羞挣脱了束缚，蹬蹬蹬的跳下地就跑了。林里看着限制了自己发挥的被窝，无奈的垂下了头。 经此一事，林里睡是睡不着了。又在被窝里面磨蹭了一会儿后，被一泡尿憋的再也躺不住了。 下地后胡乱把衣服穿上，一开门，就眯了一下眼，等适应刺目的光线后看到一片银装素裹的洁白大地。片片稀疏的鹅毛大雪在无风的环境中簌簌坠落，天地好似都是一个模样。 看到这里，林里再也忍不住了。抬脚踩在没过小腿的积雪里面，往厕所里走去。等把洁白的积雪冲出一个淡黄色的窟窿，一个寒颤随之而来。这会儿舒坦了，也感觉到了脚腕上面凉丝丝的，不用想就知道走路的时候把雪给带鞋里面进去了。 一边儿提裤子一边儿往回走，回头就看到修狗半蹲在狗窝里面往外吐着白气，伸长舌头看着自己。这个莫不是被大雪给冻糊涂了，伸舌头不是散热嘛！ “嘿！修狗，把舌头放回去。小心被冻死了。” 修狗见林里和自己说话，跳起来跑到了狗窝前面摇尾拖着狗绳小跑了起来。没两下就把平摊的积雪给划拉出一道道“伤痕”。 “唉！估计是冷的厉害，食物消化的快吧！等我回家弄两勺吃的给你再说。” 林里转头回家把地上放着的狗食舀了一勺出来，在修狗欢快的摇尾乞怜中，用胳膊挡开修狗的长嘴，倒进了修狗的饭盆里面。 做完这些，林里就觉得睡意完全褪去。 想了想从墙根把大扫帚拿起来要扫雪，但扫了两下后觉得扫不动。又把簸箕拿出来开始铲。 因为下了一夜的雪，目标从最开始的清理干净院子，变成了先扫一条人走的通道出来。即便如此，工作量也不小，等铲的差不多之后，把手指磨的生疼。 下午时分，雪还在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雪灾。反正休息了一个上午的几个小伙伴儿来找林里出去玩儿。至于玩儿的内容，从他们身上穿着的脏衣服就看出来了，肯定是要去打扫阎王殿后面选定的那两间窑洞去了。 “哎！今天这么大的雪，来的是不是有点儿不是时候啊！你看看咱们留下的脚印，也太明显了。” “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二蛋带东西出来了。” “哦？带的什么？” 几人手里都带着点儿工具，铁锹、簸箕、扫帚头什么，一看就是干活儿去的。林里本以为四脚朝天手里那个包袱里面放的是白灰、水盆和刷子之类的东西呢！现在看来并不是。 “嘿嘿，林里哥，昨天麻烦你们几个帮忙了。这不是过意不去嘛！所以就带了点儿吃的东西出来，打算到那边儿做一顿好吃的犒劳犒劳你们嘛！” “哦？还真的带了啊！这么急吗？就今天？” 唉！看来以后四脚朝天那处房子是去不成了。蛮可惜的。 “嘿嘿，这小子抠搜的哪里会那么主动啊！要不是我们一大早起来就去他家里找他，估计这小子能一直装傻，知道咱们忘记这件事。” “可去你的吧！还装傻？我二蛋是那种抠抠搜搜白用人帮忙的人嘛！当时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心急，所以才没有准备好不好。” “你这就是狡辩，昨晚那么大的雪，我们打了个来回容易嘛！即便身上有什么亏损，那也是早点儿补充回来的好。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咱们补啊！难道是等这场雪化了之后？” 这么大的雪，全化了估计没有半个月的时间根本达不到。甚至还要更长。 “呸！不和你说了，就知道诋毁人。我头里走。让你们知道知道我请客的决心。” 四脚朝天急加速，越过几人走到了头前开路。大家对此也都挺乐意的，前人踩出脚印儿，后来人走路还省力了不少呢！ 一行人插科打诨，走起路来也不算累人，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了阎王殿。众人都纷纷松了口气。 几人到了地方，把东西放下后赶紧把屋里扫了一通。等打扫干净了，四脚朝天丢下工具就进屋开始往灶台上面驾锅。 烧柴什么的自然不可能也随身带过来，所以林里他们又分出来两人去院子里面割那些茂密的干枯杂草去了。够他们烧半个月都不带缺的。 “哎？咱们是不是没有准备水啊！难道是准备化雪吗？” 这个年代的空气质量虽然很高，但对化雪做饭这种事儿，林里感觉总不是那么个事儿。怎么说也是后世穿越回来的，虽然不至于矫情到像什么女星非要用矿泉水洗澡，可最起码的饮水安全还是要的吧！人家贫困户都有入户自来水的好不好。 “啊？水？额~~” 见几人都露出了或惊讶或恍然大悟的神态，林里就知道这几个扑街肯定是没有事前准备。 “今天不会是吃干烙饼吧！你们真的没有带水？” “额~~呵呵。出来的急，没想到这茬儿。” “不是。你一个做饭的竟然没想到用水这茬儿？” 五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一时都没有了主意。 “哎？林里哥，这里怎么说也是住过道士的，你们说，这附近会不会有水源啊！” 听到成虎这么说，林里就更迷茫了。他们新的据点都选好了，竟然这会儿才想到水源的问题。是说这些人都傻乎乎的呢！还是应该说没心眼儿啊！不过成虎说的也对，人类栖息地一直都是靠近水源的。不过一想到影视剧里面那些门派的驻地，以及喜欢用打水、砍柴做苦工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来磨炼门下弟子的毅力，林里就觉得这个事儿还是得打个问号的好。要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咱们找找？” “额~~可是这到处都是杂草，即便真的有水井，也都让遮盖住了，没法儿找啊！不小心失足噗通一下掉下去，别给淹死了。我还没有结婚呢！多可惜啊！” 这让刚刚想到“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的林里也没了办法。总不能放火烧荒吧！ “嘿嘿，要不咱们今天不煮着吃了。不是有一道名菜叫锅扒羊肉嘛！咱们今天来个锅扒狼肉尝尝鲜咋样？” 四脚朝天还是有点儿水平的，不过扒锅羊肉显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要知道“老婆饼”里面没有老婆，“鱼香肉丝”里面没有鱼，“夫妻肺片”他也不是用夫妻的肺片做的食物啊！ “二蛋啊！知道啥叫锅扒羊肉吗？” “额~~难道不是把羊肉扒在锅边儿，就和贴饼子似的那么用文火给弄熟吗？” “唉！二蛋啊！先不说锅扒羊肉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做法。就说那么做的话香料怎么入味儿啊？难道是锅底放上一洼清水干煮香料吗？那也入不了多少味儿啊！” 四脚朝天尴尬的挠着脑袋，觉得也是这么个说法，毕竟煮肉的时候放上香料都不一定能入味儿呢！更别说林里猜测的那种说法呢！他也真的是该找个师傅系统的学习厨艺了，闭门造车可要不得。可这也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再说了，文火慢烤，那得多少时间啊！现在都下午时分了，等咱们用文火把羊肉给扒熟了，那得什么时辰啊！唉！要我说咱们还是找水井吧！要是没有水井，那就用雪化点儿水将就着吃，也挺干净的。” 大家觉得林里说的挺对，就都没有提出什么意见。随后四脚朝天一个人往带来的小锅里面盛满了雪开始化雪水备用。林里他们几个留下大裤裆继续搜集柴禾，其他三人都散开在周围地毯式的寻找可能存在的水井。 但这个过程是特别坚辛的。不说这周围好多年没有清理过的杂草有多么的茂密，就说这场雪有多么厚，光是走路就够大家喝一壶的。每当大家想要放弃的时候，林里就提醒一下寻找水源的重要性。几人要想把这里当做据点，那水一定是少不了的。 “哈~~哈~~累死了累死了。林里哥，咱们都绕着阎王殿找出来快十米的样子的，这一通绕，我身上冒出来的汗估计都够煮一锅羊肉的了。” 林里吃惊的看着一坐在雪地上不想起来的大口袋，这家伙难道还是个注了水的不成。 “行了你就，谁好像少走了似的。就你这个虚弱的样子，以后别说娶了媳妇儿当摆设，就是陪你家凡凡你都够呛。” “对，遛狗那可是一件十分考验应变能力、体力、脑力的行为。就你这样儿的软脚虾可干不了。干脆吊死吃香肉吧！省的那么麻烦了。” “你可滚的远远儿的吧你，还遛狗，我遛你还差不多。” 在林家庄所在的这一片相当大的区域里，遛狗和溜须拍马是一个意思。在这个火红的年代里，遛狗是一种十分让人瞧不起的行为。当然了，无论是在什么年代，这种人都容易被人鄙夷就是了。可不得不说，遛狗遛的好的人，生活一般过的都不算差。毕竟哪个有了一定地位的人，还不喜欢一个天天在自己身边揣摩心思的妙人呢！用着省劲儿啊！ “切！不遛狗你养啥狗啊！也不怕养出来是个跑不了两步就大喘气，只会在家里耍狠的废物吧！到时候村里的修狗都能排着队的在你家门口撒尿划地盘儿。” “嗯！还可能只是一条会点儿踩缝纫机技术的修狗。” 两人不明白林里说的这个梗，但都大致了解这里面的意思。谁让人家的凡凡以前老是瘫在缝纫机踏板上面呢！这可是别的修狗没有过的狗生经历，妥妥的能写进个狗简历里面往脸上贴金的那种。 “哎呀！看来大家都走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哎？你们谁带烟了啊！给我来一支呗！今天出来的时候走的急，忘记带了。” “林里哥，我这里有。别的先不说，最起码现在咱抽的烟是够够的了。就连我爹和几个哥哥都给我兰花烟让我帮着卷呢！烟锅子什么的现在都用的少了。” 第305章 井 三人点上香烟，就坐在积雪上面开始休息了起来。 “你就帮他们白干活儿啊！也不说要点儿好处啥的作为补偿？” “唉！我也想要啊！但是话刚出口，就被我爹一顿大鞋底子给抽的又把话给咽回去了。实在是挨不住啊！打起来那叫一个清脆，啪啪的，真脆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捡来的呢！” 穿着棉裤还能打成这样儿，大口袋的爹也是个厉害角色了。 “你爹是你家的特权阶级，可以理解。但是你几个哥哥不是啊！他们怎么说？” “唉！我还没说话呢！一看人家都要脱鞋，我就赶紧说是开玩笑呢！不过后来他们还是给了我一毛钱，说是买卷烟纸用。嘿嘿，我还能私藏点儿呢！” 一想到只是一分二分的克扣，林里就觉得这个时代的孩子们真的很容易满足。 “你心里不难受吗？” “额~~啥意思啊林里哥？啥叫心理难受啊？” 大口袋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的林里一阵发呆。曾几何时，挨完打的孩子们跑出去玩儿上一下午就忘记曾经遭受到的“家暴虐待”了呢！这个时代，物质虽然贫乏，可心灵上从未如此的充足过，最起码是和平年代不是嘛！ “没啥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不记仇吗？” “嘿嘿，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我为啥要记仇啊！再说了，我爹打完了我娘，到吃饭的时候，我娘还不是把干的捞给我爹吃嘛！哪里有那么脆弱了啊！” “哦？你爹打你娘？怎么打的？是摁在凳子上面打吗？~~” 成虎这会儿笑起来的样子很猥琐，再加上作势打的那个动作，让人看了十分的厌恶，可是又特别的想付诸于实践尝试一下“家暴”的快乐。 “滚滚滚，想知道回去问你爹娘去，问我干啥啊！我可啥都没看见过。再说了，我爹娘一直以来都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根本没有红过脸好不好。村里的模范夫妻来的。” “咦~~~” 大家都一致的嘲讽大口袋说的假话，可事情就是这样，谁家还没有打过架似的，说出去让人知道了，也不过就是会心一笑。当然了，偶尔的拌嘴甚至是动手正常，但纯粹不分青红皂白的家暴那就另当别论了。额~~这个理论只适用于2010年那个互联网大爆炸之前的那些年罢了。那个时候的人心理还没那么脆弱，也没有那么多心灵鸡汤灌人就是了。 “咳咳~~不说这个了，烟都抽完了，咱们走着？” “走吧走吧！再绕两圈儿，要是没有那就算了，估计咱们回去的时候二蛋他们的雪水都化好了。” 三人起来后又把找来的朽木不停的在前进的路面上不停的捅着雪地，只是触感一直都很坚硬，让人十分的失望。 铛铛铛~~ 咦？ 正在前进的大口袋似乎是捅到了什么让人觉得不一样的东西，毕竟这个声音有回音，也就意味着下面是空的。 三人聚在一起纷纷用棍子在大口袋刚才捅的那个位置又捅了几次后，终于确定了心中的那一点儿猜测，很快就将积雪清理掉，露出来一片空地。 “啧啧啧，这块儿石板好像放的不是位置啊！而且太平整了，带回去做炕板都浪费。” “嗯！平整，规矩，而且上面还有人工雕琢过的痕迹。来，咱们一起上手，看能不能把它挪开。” 三个人六只手，找好发力的地方后，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往一侧用力的拉拽。随着噌噌噌那种石头之间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就暴露在了几人面前。大口袋作为第一个发现这边异常的人，自然第一个先把脑袋伸到了洞口下面，但看了几眼后还是没啥发现。白色的雪地看多了影响视线，而且这个洞好像也挺深的样子。再加上雪天空气湿度大，有水也感觉不出来。 “我丢一坨雪下去试试。” 一个雪团刚丢下去，噗通~~ “哎？听到了没有？真的有声音啊！是水的声音。” “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井了。” “哈哈哈，终于找到了。这下子有水用了。对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二蛋他们，别用雪水煮肉了，那得多浪费啊！你们等着我啊！” 付出的辛苦有了回报，大口袋早已忘记了刚才的疲惫，欢喜的就抢过了这个通风报信的苦差事，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林里和成虎留在原地自然也不是没事儿干，把井口又细细的打扫了一遍。 这会儿，大口袋带着两人也跑了过来，一同带过来的还有一个小盆。估计是用来取水的家伙事儿。 “哇⊙?⊙！你看这个井，它又大又圆，你看这个井沿它又硬又结实。” “哎呀！行了行了，大口袋你别瞎编乱造了。没文化就少说两句，林里哥，你有文化，你说两句。” 三人过来后先是站在井边儿一同打量，随后又兴奋的跳了起来。这会儿被大口袋这种绝望文盲式的胡编乱造给弄得坏了心情。反而想起了林里这个“有文化”的朋友。 林里刚听到这首姑且称之为rap的东西吧！心里就是一个突突，论一个和他同时穿越的家伙穿越到了一条刚刚出生的狗身上，还教会了自己主人“唱歌”是一种什么体验。反正林里现在十分怀疑凡凡是一条会说话的穿越狗。 “咳咳。这个嘛！我也没啥会唱的，不过前清大学士纪晓岚曾经有过一首诗，我觉得特别配现在的景色，具体是这么吟的啊！都听好了。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几人看着四周和井附近的景色，和诗一对应感觉特别的契合。而且词汇简朴，不需要多少文化学识也能听得懂。虽然现场没有黄色白色的狗吧！可这会儿几乎家家户户养狗，以前就见过的。不需要现场有才行。再加上前清大学士的名头，不高兴是假的。毕竟纪晓岚的名头可大着呢！文人骚客的风流嘛！不比后世的明星八卦差多少，是多少人茶余饭后的小故事啊！ “好，大家呱唧呱唧。” ~一阵掌声响起。 “啧啧啧，文化人就是不一般，你看看人家吟的，一说咱就明白人家说的是啥。不像大口袋你，说个话还连唱带比划的，完全不是啥正经人模样啊！你得改，知道吗？” “去去去，一边去。还我唱的不好听，你倒是也来一段儿啊！你会吗你？” “我会啊！别看我平时只会做饭。但是呢！比你大口袋还是强那么一点点滴。” “还“滴”？那你别装模作样，倒是来啊！” “哈哈哈！这有何难？听好了啊！咳咳！你看这个井，它又大又圆。” “去去去，有能耐你别学我啊！” 四脚朝天被大口袋怼了，但是没有被打断。 “你看这个盆，它又大又圆。” “切，不押韵，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好听。” “把这个黑乎乎的盆啊！伸进了黑洞洞的井口。哎！大圈儿套小圈儿啊可是它不擦边儿啊~~~” 哎哟。四脚朝天爆发了，到最后都带上戏腔了。 “啧啧啧。怎么感觉你俩都一样样的呢！没啥差距啊！半斤对八两，老大别嫌弃老二。” “滚滚滚，就知道说人家的不是，你也来一段儿试试啊！” “就是，我俩没文化我们知道。但是我们敢现眼啊！你觉得不好听，倒是吟出来和我们比较比较。” 成虎被怼在这儿了，周围又没旁人，自然也不杵。清了清嗓子，张口就来。 “天地一片白，两个小黑子。” 成虎也是有意思。说就说吧！还装模作样的有了肢体语言，尤其是最后一下，看人家俩和又大又圆杠上的干嘛！找事儿呢！ “咦~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都捂了一个冬天了，我俩哪里黑了？你到是说明白了。” “咳咳~我吟不下去了。” “哟~你怎么这么短呢？这就完啦？就半截？刚才的气势拿出来啊！” “啧啧啧，说人不如人，活活笑死人。你也不害羞？古人不是动不动就投井自尽呢嘛！咱们这儿现在就有一口井，你还是要点儿脸皮跳下去吧！” 睡前鬼故事可是有这样的情节，就好似《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是八零九零后的童年阴影。 呼~~ 一阵微风吹过，鹅毛大的雪花吹到了几人露出来的脖颈和脸上。都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颤打的顺溜儿。 “额~这个~井里不会有过啥事儿吧！要不然盖起来干嘛！我怎么越看越犯怵呢！” 五人紧紧盯着井口吸了一口凉气，怂的都往后退了好几步。刚才找到水井的激动心情被大口袋的一句无心之言弄得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好好儿的井非要盖那么大那么沉一块儿石板，总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会是一个充满禁忌的地方吗？ “额~咱们还在这里取水吗？” 几人大眼瞪小眼的在两个黑乎乎的圆之间来回好几次，都有些不想承认自己怂，所以没人先开口。 寂静的野外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雪花落地时候响起的一丝微不可查的声音伴随着几人急促的呼吸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面。 呱呱~ “啊~妈呀！有鬼啊！” “我去，等等我们啊！相跟上一起跑啊！鬼怕阳气旺盛的人，咱们得合伙儿跑才最安全。”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阵乌鸦叫，将几人惊的一个激灵。要说还是大口袋最怂，当即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怪叫一声就开始不择方向的转身就跑。 恐慌的情绪在大口袋情绪崩溃的同时被彻底点燃，从众心理再一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平衡一旦被打破，剩下的就是泥石流般的狼奔虎逐。 五人也都慌不择路的开始跟着大口袋一窝蜂的往前跑。在路上滑倒了，也顾不上拍打衣服上的积雪，连滚带爬的继续跑就是了。掉队更可怕。 就这样，等带头的大口袋筋疲力尽的站在雪地里面拍打着胸口喘气的时候。一同而来的其他人也纷纷停了下来。 “哎呀。你们跑啥呀！吓死我了。大口袋，你看见啥了？吓成那样儿。” “啊？没看见啥啊！我就是听到乌鸦叫，就感觉那边阴森森的特别的可怕。所以先跑了而已。” “啥？你啥也没看见？那你就瞎跑，还带着我们几个一起跑？现在这是哪里啊！我怎么看不懂自己的位置啊！” 四周都是落雪，目之所及一片白，早已遮盖了从前的地形地貌，真正的天地一笼统。能见度极低。几人又是慌不择路的一通乱跑，能知道这是哪里那才是有了鬼了。 “咋办啊！我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没有来过啊！” “没事儿，顺着咱们来时候的脚印儿往回走就是了。” 这话不能说不对，但是也对不到哪里去。几人往来时候的方向一撇，就见脚印儿上面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雪花。要不是几人连滚带爬留下的痕迹足够深，估计这会儿得扒拉开表层的雪花才能看到来时候的痕迹了。近处都是如此，远处的就更别说了。 “别在这里待着了，咱们得赶紧往回走了，要不然一会儿这点儿脚印儿都没有了。今天家都回不了了。” “可是刚才那么一通跑，现在累的喘气都喘不上来啊！我口鼻都是凉嗖嗖的，嗓子眼儿都快被冻住了。” “你可闭嘴吧！要不是你小子苦胆小的麻似的，我们还不用到这里呢！” “你可别怨我，又不是我让你跟着一起跑的。明明是你自己跟着我来的。现在开始找替罪羊了，早干嘛来着。” “你~~” “哎呀！你俩都消停消停吧！再吵吵下去咱们连这点儿路也看不着了。累了的话那就边走边休息。反正就是不能停在原地不动弹。都走都走，今晚上我还要回家睡呢！”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跑的鞋子都丢了。” 第306章 迷路 一直没说啥话的大裤裆这会儿也开口了。几人看着他抬起来少了一只鞋的脚丫子，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说说你，现在的外号儿估计都配不上现在的你了，要重新给你取个外号才配得上现在的你。上次打猎你是把鞋弄破了，鞋底子丢了。这次干脆把鞋整个都给丢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和破鞋杠上了呢！兴趣爱好啊！” “滚。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啥叫我和破鞋杠上了，明明是破鞋配不上我好不好。” “切。破鞋你都穿不住，还想穿新鞋怎么的？能耐大了你。一会儿还不是返回去乖乖的去捡破鞋回来穿！” “哎呀！你个崩锅乃求货，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咱们还是亲生的朋友吗？我打。” 朋友哪里还有亲生的啊！这孩子都气糊涂了。 嗖！一捧雪鞠起来都没捏实了，就被大裤裆扬了过来。目标是打中了，但偏差也不小，整个一天女散花。而这也是又一次打雪仗的开端。 到底是少年心性，打闹起来之后，刚才的恐惧情绪瞬间就消散的不见了踪影。大家似乎被这样的情绪感染，狗刨着互相扬雪，没一会儿的功夫，雪地里面就多出来五个会动的雪人。 四脚朝天错过了上次的雪仗，这次却是现场唯一带着装备——盆，过来的优势不可谓不大。刚开始还没有用的想法，但昨晚吃了亏的大裤裆早就偷摸的盯上了，打算来一次复仇之战。可那是大裤裆心爱的厨具，如何能容忍它轻易易手，被抢未遂之后四脚朝天也反应了过来，开始用盆还击，占据了工具的优势后瞬间称霸雪地。林里他们见状也着急了，一窝蜂的将再次挑起事端的大裤裆当做了集火的目标，没过一会儿，大裤裆真的成了雪人。 “停停停，我投降，我忏悔，我求饶啊！” “求饶？晚了？兄弟们一起上，今天说啥也要给他脑子上上弦儿，让他知道什么叫寡不敌众。” “上啊！” 昨晚头发上结冰大裤裆都熬过来了，大家也不怕他得病。纷纷用最强的攻击开始进攻。大裤裆被集火了一次后也知道今天这事儿善了不了，开始向大家发起了同归于尽式的反击。企图用凶狠为自己留点儿胜利的希望。 寡不敌众那是真的寡不敌众，尤其是群殴。但临死拉个垫背的，那也是妥妥的。而林里在混战中很不幸的成为了那个垫背的添头，没一会儿就觉得被扒开衣领丢进去不少雪，身上凉飕飕的，微风一吹，整个人哆嗦的厉害。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咱们还是停了吧！” “啊~~你说停就停，你们四个欺负我一个我都不杵，还怕和你们停战吗？” 听大裤裆用最凶狠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汗出如浆的几人松了口气后纷纷松手，丢下手中松散的雪团，瘫倒在了地上。等喘过气来之后，才开始继续刨开雪堆，寻找那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的帽子。 “咳咳~~哎呀！完蛋了，别不是着凉了吧！我觉得喉咙有点儿痒痒。” 昨天晚上回去后没啥事儿的大裤裆拍打着满是雪花的帽子，咳嗽了一声。惊的几人都警惕了起来。得病总不是个好事儿，能事前干预肯定是最好的办法了。 “大裤裆，你可弄清楚了啊！不会是刚才玩儿的太累，叫的声音那么洪亮拉嗓子了，这会儿出了后遗症了吧！” 大裤裆也是又惊又怕，急忙用力清了清嗓子，一脸惊疑不定的说道。 “不知道哎！我上次感冒还是三年前，那种难受的感觉早已经忘记了。不过喉咙确实有点儿痒痒麻麻的。” “唉！不管怎么说，今天这顿热腾腾的狼肉肯定是要吃的。热气腾一腾有病也成了没病了。” “哎呀！我的灶台里面还添着柴禾呢！别烧干了吧！” “你傻啊你，灶台有多大我们不知道啊！就那点儿绒柴还想烧干锅？这么长时间了，怕不是早就熄灭了。” 毕竟不是用电用燃气的时代，灶台虽然不方便，但也没那么多潜在的危险。 “呼~~吓我一跳，嘿嘿，我也是太担心了，把这茬儿给忘记了。不过成虎，你拿雪团打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想来一场？” “切！怕你啊！别看你手里有个盆，可咱手里也有帽子啊！不比你那盆差多少。” “好了好了，热汗变凉了，我现在也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喉咙也不大舒服。咱们还是赶紧往回找路吧！在这里冰天雪地的待下去，不生病也成了病号儿了。” 几人也休息过来了，打理完身上的积雪都站了起来。但是在原地绕了一圈儿后，愣是连过来时候的路都找不见了。脚印儿什么的早就被积雪给埋没的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了。 “额~~这可咋办啊！难道每一个方向都试试？那还吃啥肉啊！回了村能赶上睡觉就不错了。” “嘿嘿~~这还不简单，咱们丢鞋子啊！” 大裤裆也不装了，其实他还是一个善于利用玄学找路的小能手。把剩下的另一只鞋子脱下来在腿上磕了磕上面的积雪。闭眼后神情专注的在嘴里不停念叨着林里听不清楚的咒语，等时机到了之后双目猛地睁开，把鞋子往空中一抛，大家的眼神随着那只鞋飞去的方向追踪着。然后~~ “哎呀！我的鞋。” 天知道大裤裆是怎么丢鞋的，垂直向上抛上去等待自由落体就算了。可他偏偏以一个四十五度角给丢了出去，力气还用的不小，这也就算了。但好巧不巧的竟然碰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崖，眼睁睁的看着鞋子掉了下去。 看着大裤裆狼狈的冲过去找鞋了，大口袋反而一拍大腿，有了发现。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咱们后坡的那个石子沟嘛！” “哦~~原来是这个地方啊！怪不得刚才我收集积雪的时候摸到了一块儿小石头呢！确定了位置就好了，阎王殿的位置好找，离这里不远。按照今天的天气状况，估计七八分钟的路程就过去了。” 听到这里，大家的神情都为之一松。林里虽然不清楚他们说的位置，可人家怎么说也是在这周围野了多少年的人了，得相信用脚丈量过土地的经验。 “哎~~拉我一把啊！我他么上不去了。” “哎？好像是大裤裆的声音，他怎么不见了。” 四脚朝天朝四周警惕的观察了一下见没人，还以为是遇到了灵异事件了呢！脑袋上挨了一下才恢复了过来。 “干嘛打我啊！” “废话，大裤裆到土崖下面捡鞋子去了，你以为呢！这可是朗朗乾坤啊！不能搞封建迷信。” “我还以为~~” “闭嘴闭嘴，不听王八念经。” 四脚朝天噘嘴鄙夷的看着装大胆的成虎，原来你也就是这么个胆小的货色。 “哎~~我在这里啊！都聋啦！” “行了，闭嘴吧你，我们这就来。” 一行人又相跟着朝声音的来源走去。等到了一个小斜坡之后，都半蹲着顺着积雪出溜了下去。期间林里还被积雪下面的硬物硌了几下。等用脚刹停稳后刨开积雪找到了几颗圆润的小石子，就觉得古人所说的沧海桑田照耀进了现实世界。 “伸手啊你倒是。” “废话，我不知道这个道理啊！我根本够不着好不好。” 被不远处等待营救的大裤裆的声音打断了沉思，林里也急忙丢下小石子慢慢挪了过去。 贴着边儿小心翼翼的往下看，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大概快两米高的垂直内凹土崖。内凹的部分躲过了积雪的填充，还着在白色世界里格外夺目的黄土，看起来黄灿灿的仿佛时间久远氧化了的黄金。 而大裤裆这会儿正用穿着一只鞋的那只脚垫着脚尖，站在几块儿被剥落下去用来垫脚的土坷垃上面摇摇欲坠。伸出来的手和成虎探身出去伸过去的手总是不经意的错过，即便偶尔对正了，也总是差着那么几厘米的距离。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休息一下。” 仰头探了几次没有成功，脖颈酸涩的大裤裆终于撑不住暂时放弃了。成虎也无奈的被身后把着他的两人给拽了回来。 林里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地势地貌，也放弃了另想办法救援的想法。这里的高低落差实在太大，没有比这边儿更合适的位置了。 “大裤裆，你小子别站那里不动啊！再往下扒拉点儿土坷垃垫一垫就能够的着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风化的那些都扒拉下来了。剩下的冻的可结实了，我试过，没有铁锹镐头根本扣不动啊！我指甲刚才差点儿都给撇了。” 成虎不死心的被拽着又探身下去看了看，也的确如大裤裆所说，难度不小。 在一旁的林里摸了摸有了些胡子绒毛的下巴，看向了大裤裆剩下的那只鞋。 “用大裤裆的鞋在中间连接一下行不行？” 成虎他们没有说话，站在下面的大裤裆立马不干了。看来他对破鞋有着深刻的厌恶。要不是面嫩的厉害，林里还以为他是帽子戴多了过敏呢！ “不行不行。这鞋子不结实。上次破了一次也就简单的缝合了一下，远远承受不住我的身高。” 林里不死心的看着自己脚上同款式的布鞋，很可惜，这不是运动鞋，要不然还能往出拆两根一米五的鞋带下来呢！ 办法想的都不通，大家也都火急火燎的。到了最后，纷纷去身后扒开积雪收集地面上的小石子往下丢。 等来来往往的跑了几趟之后，大裤裆回到原位把土坷垃、小石子混在一起用碎土加固，垫起来一个较为结实的踏脚之地。在两人指头能接触到的时候，猛地矮身一个原地弹跳，终于拉住了成虎的手掌。 “！你小子倒是打个招呼再跳啊！我差点儿让你给拽下去了。” 也不知道大口袋和四脚朝天怎么拽的成虎，被大裤裆这么一个猝不及防的偷袭，自己差点儿被拽下去不说，裤子竟然还被拉脱下来一截，露出了里面打着补丁的一条破苦茶籽。 “哎呀！两位大哥啊！愣着干嘛！干净往上拽啊！我手酸的都快脱力了。” 如同溺水的人一般，见到东西抓着不松手。大裤裆这会儿抓住了成虎的胳膊，自然不会放过。双臂紧紧搂拽着不说，还像是爬绳子似的开始利用成虎的胳膊搞攀爬。要不是大家都年轻力壮，身体素质好，按这个救援的法子，这会儿估计早就失败了。 “哦哦。不怪我们分心，实在是成虎你的苦茶籽很骚啊！打补丁是人之常情，可你补丁上面绣个花儿干嘛？等着开花呢吗？” 正帮忙按腿的林里的脑袋本来是扭到一边儿的，毕竟男人的有啥好看的。但是听到大口袋说的话，也不由的自主的扭头瞄了一眼。别说，那个图案不知道是像菊花还是樱花，看起来还凑合，关键它还是带颜色的。有点儿黄。那是啥啊！ “废他么什么话。赶紧用力拉啊！我快脱力了。” 挨骂的几人也懒得回嘴，喊着号子往后用力，大裤裆终于在土崖这里露了头。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几人拽着他的两条胳膊拔萝卜似的就被拽了上来。而成虎这会儿早已经趁着这边儿乱糟糟的时候，一闪身偷偷的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我去他么的，真是倒霉，我就丢鞋辨别一下方向而已，至于这么折腾人吗？从坡上出溜下去的时候差点儿吓死我，还好这个土崖不高。哎？咱们村有这种土崖的地方不算多吧！这里是哪里啊！你们想起来没有？” “废话，你都使出封建迷信的招数了，我们要是还认不出这个地方那还了得？这不就是咱们村后面的那个石子沟吗？以前咱们过来这边儿玩儿被大人追着打的那个地方。” 第307章 腚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原来是那里啊！别说，披上这么一层白色的积雪，还真的认不出来了。” 林里翻了个白眼，就讨厌这种莫名秒懂的成熟。明明心理很健康的一个人，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总是有一种穿上衣服就不认识了的感慨。 “哎？成虎呢？刚才拽他拽的可用力了，还打算上来之后给他揉揉呢！别起了淤青了。这一眨眼的工夫人怎么就不见了。不会是咱们一个没注意，把他拽下去了吧！” 虽然知道不至于这么悲催，几人还是探头朝下看了看，果然没有成虎的身影。 “哎？刚才还在这里的啊！这会儿一眨眼怎么人没了？林里哥，你刚才在后面，看到了吗？” 林里正打算说没注意，结果就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响在不远处响起。其他几人也听的一愣，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开始往声音的来源悄悄走去。 而随着几人的靠近，声音也越来越大，且几人的表情越来越怪。等绕过一个土崖的凸起部分后，几人就看到了蹲在一处较为隐秘的凹陷位置，面部狰狞却又舒爽的成虎。他竟然在偷偷的~~~ “成虎，你咋了？不会是肚子着凉了吧！” 额头上青筋暴起的成虎刚刚舒展了眉头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传来的说话声惊吓的差点儿一坐了下去。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羞涩的一瞥后很快就低下了头，有一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的既视感。 林里一阵恶寒，心里呸呸呸唾了半天唾沫，才挥散了心中的阴霾。成虎也觉着正对大家不怎么好意思，挪动脚步后尝试了几次，还是无奈的给大家露出来半个白腚，但最起码还是遮住了大半。 “哈哈哈~~成虎，你的腚咋那么白啊！不会是每天上炕都被媳妇儿要求洗吧！哈哈哈~~” “滚！我是那种人吗？我一年都不带洗的，不对，我从生下来就没有洗过。” “对对对，你怎么能洗呢！那都是地上的积雪反光给照的。没听说过“人面桃花相映红”吗？成虎这是白腚积雪相映白，这都是积雪的功劳。和洗没洗的没啥关系。” “林里哥，你这也太损了啊！解释的这么牵强，总觉得你是在嘲讽。不过那个啥桃花啥的是讲什么的？赶紧给我们讲讲，看是不是和成虎这个姿势贴切。” “咳咳~~人面就是人脸，一般是指美人的脸。桃花就是咱们那个桃花，相映红就是互相映衬显得更加的鲜红了。这句话合起来一般用来形容一个美人的美丽。” “哦？白腚积雪相映白这个不知道怎么解释，让我来猜一猜啊！白腚就是成虎的白，积雪就是地上的雪花。至于相映白，那就互相映衬显得更加白的意思了。咦~~不对呀！这会儿怎么还黄了？” 林里闻言掩面而走，总算是知道成虎的破苦茶籽上面怎么会有绣花儿了，那是~~咦惹~~ 成虎被大家调侃的厉害，但也不敢发作。生怕这几个家伙用雪团来攻击他。身边又没有纸，于是忍着恶心亲手给自己攥了几个雪团~~ “咦~~快跑。成虎要加工过的屎蛋打人报复啦！” “啊~~娘啊！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还好林里见机的快，狼奔豕突没有影响到他，要不然和四脚朝天他们似的倒做一团在地上趴着跑，那可就丢脸了。最幸运的莫过于成虎这会儿忙着提裤子，没顾得上真的用加料雪团袭击几个扑街，所以等几人都躲过最初的慌乱后，都各自完成了自己目前最紧要的任务。 得知了位置，回去的路自然好走了不少。经过两次偏差之后，几人终于看到了阎王殿。悄悄松一口气的时候，几人还都看了看正在挠痒痒的成虎。 “看啥看啊！没见过挠痒痒。” “嘎嘎嘎，成虎，你挠痒痒挠了一路了？这个痒痒估计挠不顶用，你得回家洗洗才行。” 哎哟~~洗洗更健康这个梗原来这会儿就有了啊！ “滚吧你，我才不洗呢！谁洗了谁不是男人。哼！！” “哎哎~~成虎你别先走啊！咱们相跟上。对了成虎，我有一个问题啊！那就是现在雪下了这么厚实，你是从哪里抠出来的土坷垃啊！我~~” “滚滚滚，别逼逼了，不听王八念经。二蛋，你腿瘸啦！赶紧回来做饭啊！在后面晃悠啥，是打摆子呢吗？要不要给你扎两针放放血啊？” “哦哦~~马上马上。” 一直在队伍后面的四脚朝天闻言，紧走两步就越过众人往后面走去。 “林里哥，现在回去也是等着吃饭，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找找鞋子吧！我这光着一只脚总不是个事儿。” 过去和回来走的不是一条路，大裤裆自然没有时间找自己的鞋子。相比和他一起找鞋子，显然是早点儿回来做饭更加的重要。 “额~~那个啥！林里哥，我和他一起去找吧！你今天也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别生病了。” 林里默默的躲过成虎伸过来想拍他肩膀以示友好的手掌，抿嘴用力点了点头。谁还没有个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啊！这种苦差事，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 大裤裆看着成虎还想说点儿啥，最红默默的看了看成虎的下三路，被成虎狠狠推了一下后一起找鞋子去了。 等三人回到房间之后，灶台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火焰。而锅里面则是留下了还带有余温的大半锅水。林里伸头过去换着方向来回打量了几次水质，发现还挺干净，就绝了这会儿出去打水的想法。又没有水桶绳子，打水也挺困难的，只能等下次了。 “林里哥，东西我来的时候就收拾好了，就剩下继续生火做饭了。不过~~” “知道啦！不就是没柴禾了嘛！小意思，我和大口袋去收拾就是了，又用不了多大的工夫。” 三人点上一支烟，又把灶台的火点燃，就开始分头忙活去了。 林里还是第一次收集这种干枯的野草做柴禾，不同于秸秆儿的粗壮单一，这种野草特别的杂，因为没有人打理，往往是乱做一团，不过林里也懒得管那么多，直接薅住一小把折断了再连着片的往周围折，倒也不算慢。 “呸~~林里哥，看来下次得带一把镰刀过来了。这用手折太费劲儿不说，还慢。” “呸~~说的对。下次还得带些用具过来。对了，咱们能不能用秸秆儿什么的做点儿草席用啊！那炕上就是一个土堆，坐上去肯定一土。” “呸~现在不好弄，草都干的厉害，一动就断。等明年吧！不过家里还有用玉米棒子外面那层皮做的墩子，到时候往这边儿拿几个过来就行了。反正也就偶尔来一次，弄的好了估计也留存不住，让误闯进来的人给顺走了就糟了。” 林里想想也是，就又往外吐了吐卷烟里面掉出来的烟丝，继续弯腰折草。 一通忙活，期间往回送了几次柴禾后，量算是够用了。两人把最后一捧野草从地里报出来，成虎两人也终于回来了。 “大裤裆，破鞋找回来了？” “滚！小心我把你家凡凡给炖了。” 林里打量了一下大裤裆的脚，鞋子还算完整，这次的失足看来没有造成什么太不可逆转的后果。 “赶紧过来把这些抱进屋里去，我们差点儿把这一片给清理干净了。” “哎？这院子清理干净了看着还挺平整啊！这菜地咱们来年要是能利用起来，收成估计也少不了。最起码腌菜的菜算是充裕了。” “嘿嘿，这不得有个小半亩地啊！不过荒废了这么多年，想整理出来怕是不容易啊！” 大裤裆到底是农村里面长大的孩子，已经对种田有着自己的看法了。这里的整理自然不是割草，而是包括耕地、除虫、除草等多种能促进粮食作物生长的影响因素。 “唉！这场雪下的好，可下的又不好。好的是放火烧荒不容易引燃前面的阎王殿，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厚啦！就怕烧不起来啊！” 大裤裆闻言想了一下，跑进屋里看了看又很快走了出来。 “刚刚进去看了一下，饭下锅没一会儿，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反正这会儿咱们也没有别的事情，干脆清理一下积雪吧！我看林里哥他们收拾杂草也就是从半截的地方折断的，下面剩余的应该还不少。这会儿雪还没有化，应该能烧起来。” “可是咱们没工具啊！” “嘿嘿，工具还不简单？那边不是有门板吗？咱们拆几扇下来，用完了再装上去不就行了。” 几人回头看着其他房间门口或开或闭的门，觉得可行，就行动了起来。 这会儿的木门用的还不是后世那种铁质的合页和螺丝钉固定的，而是在闭合的那边上下各有两只木质圆轴突出伸入门框提前预留的位置。这也是木门推开的时候为什么老是吱呀作响，那就是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就和钢铁没有普及前，木轮车的轴承类似。 “嘿呀嘿呀！” 木质门很好拆卸。固定结构简约而不简单。几人扶住门板一阵配合，就拆了两扇门板下来。随后分作两个人一组，推土机似的将雪推到一定高度后，就抬着丢到外面。几人忙活的时候，四脚朝天也终于盖好了锅闲了下来。看见几人在忙活，也顿时加入了劳动。 “大裤裆，我来替你，你进去把鞋脱下来到灶台前烤烤，穿着湿鞋别弄生病了。” “没事儿，不就这么点儿小事儿嘛！” “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啥啥都行。但是上了岁数，年轻时候的逞强才会在你身上体现出来。再说了，里面烧的是这种柴禾，不耐烧。你进去不是正好帮着添柴嘛！要不然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 大裤裆本来打算还要嘴硬逞强，但四脚朝天台阶都给准备好了，他也就不好意思的和几人笑了笑，进屋里去了。 依然是四个大小伙子，不大的一片地很快清理了个差不多。但看着沾了不少雪沫子的杂草茎秆，几人又无奈的开始去外面收集柴禾，一点儿一点儿的铺到了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哎呀！我这个老腰啊！” 林里拍打着因为长时间弯腰劳作的后背，轻轻的捶打着。其他几人也都露出了疲态，不过还都干挺着不肯服输。 随着一只点完烟的火柴梗丢到铺好了的干柴上，火苗刚起来一点点，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浓烈呛人的白烟袭来。几个扑街一口烟还没吸完，就被熏的咳嗽流泪不止。 “咳咳，完了完了，我算是彻底的感冒了。” “滚吧你，我们还咳嗽呢！咳嗽的不要不要的。” 随着浓烟的弥漫，几人干脆退到了屋子里面。 而经历了刚才烟熏火燎的几人刚进屋还没啥感觉，喘了两口气之后才一个个皱着鼻子开始四处嗅探，像是修狗在利用自己的嗅觉找什么“好东西”吃似的。 “你们闻到了没有？屋里好像有啥味儿啊！” “嗯！闻到了，这个味儿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就是一时之间记不清在哪里闻过了。” 林里疑惑的看了一下底下垫着柴禾，在灶台前烤脚丫子和破鞋的大裤裆，总觉得他是问题的根源。毕竟温度能够影响气味的扩散。而且那小子明明听到几人进来了，还在讨论问题，但是还充耳不闻，这就有问题了呀！他可是嘴长的，恨不得什么话题都要掺和一脚的家伙。 “大裤裆，你怎么不说话啊！” 几人听到林里说话，也纷纷看向了大裤裆。 “对呀大裤裆，你以前很能说的啊！怎么今天啥也不说了？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啧啧啧！大裤裆的鞋子都烤冒烟了，你们看，一股一股的往天上飞。” 第308章 烤臭脚 “大裤裆，你小子怎么不说话啊！” 几人听到林里说话，也纷纷看向了大裤裆。 “对呀大裤裆，你以前很能说的啊！怎么今天啥也不说了？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啧啧啧！大裤裆的鞋子都烤冒烟了，你们看，一股一股的往天上飞。” 可不是嘛！鞋子湿哒哒的，被火那么一烤，不光把水汽带出来了，鞋子里面的陈年臭味儿自然也释放出来了。再加上大裤裆的脚丫子~~ “靠！二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让大裤裆这样的臭脚丫子进来烤火？咱们的肉还能吃吗？被这么近距离的熏着，不会带着一股脚丫子的味道吧！” 在大裤裆烤火前方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搭起来的小锅被火苗着锅底。锅内还有蒸汽升腾而起，在半空中和大裤裆那边烤出来的热气完全混合，看的几人都有些干呕。虽然他们一个个的也都不见得几年洗一次脚，但并不妨碍说别人啊！ “大裤裆，你小子几年没有洗脚了啊！怎么这么大味儿，还好咱们这里还没糊窗户纸，要不然一进来就得让你小子的破鞋臭脚给熏晕过去了。” “去去去，你们一个个的好像多干净似的。都是光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在这儿装什么装？” “哼哼。我们再臭烘烘的也没有熏着别人啊！哪像你，不光熏我们，还烤着火的熏人。人家肉熟了是香喷喷，你还没熟呢就这么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将来和你媳妇儿盖一个被窝会不会把人家给熏跑了。” 大裤裆被说的面红耳赤，把依然泛着潮气的鞋子套在了同样潮湿的脚上，站起来后林里看着他的脚，总觉得这家伙是要得道成仙的前奏，云雾都开始出现了。要真的拔宅飞升，他们挨的近，估计能混个鸡犬升天的好处。 “咳咳~~我烤好了，你们谁烤啊！” “我来我来。” “让让我，我刚才干的活儿最多。” “我还没结婚呢！不能落下病根儿了。” “我是汗脚，不烤一烤今天鞋子都得冻脚上去。” 大裤裆话音刚落，几个扑街就一窝蜂的冲了上去，你争我夺，摩肩接踵。看的没反应过来的林里和大裤裆一阵愣神。 等两人反应过来之后，三个扑街已经达成了和平协议，各自占了灶台前的一角，同时烤起了火。那个味儿啊！辣眼睛。 “咳咳，林里哥，咱们出去透透气去。” “唉！那就去吧！俗话说人活一口气，咱们出去换换气还能多活两年，待在里面折寿啊！” 但两人刚出门口，就看到了浓烟滚滚的院子。无奈的对视一眼后又走到了阎王殿前面，这才在屋檐下找了个没有积雪的地方落脚。 雪还在簌簌的下，但已经寡淡了不少。按照这个进程，估计明天就停了。一想到还要继续清理积雪，林里就没来由的一阵腿软。话说这个年代真是人力为王的时代，也怪不得大牲口那么重要了。 等过了一会儿时间，感觉三人烤的差不多了，两人才往回走。 回到屋里的时候三人果然都结束了，但还贪恋灶台前的热气，赖着不走，被烤的一个个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竟然有点儿桃园三结义的调调。林里甩了甩脑袋，今天的思维怎么老是发散，别是冻着了吧！ “嘿嘿，醒醒，吃饭啦！” “啊？吃饭啦？肉熟了？哦~~你俩回来啦！唉！你们是错过刚才的盛况了，我们烤鞋烤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终于能穿上暖烘烘的干鞋子了。” “看到啦！你脸上还挂着两条泪水流过的痕迹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鼻涕朝上甩了呢！让让，让我俩也烤烤，别占着好处不撒手啊！” “唉！我们都用过了，用腻歪了。你俩想用就用吧！” 啧啧啧！看看这家伙，这说的是人话？好像两人要捡破鞋穿似的。 林里二人坐到灶台前还未脱鞋，四脚朝天怕被两人熏着，就急吼吼的揭开锅盖用筷子扎了扎。 “嗯！已经熟了，就是还没烂，再滚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四脚朝天说完又把锅盖盖了回去，还很享受的嘬了嘬筷子头儿。 “二蛋啊！做厨师就是好，能提前吃，看到好吃的还能多吃点儿，美其名曰：尝尝味儿。关键别人还不能说你啥，要是做出来的菜味道真的好，还得捏着鼻子夸你两句好手艺。” “哈哈哈，这不是~~咳咳~~你俩烤着吧！我出去看看外面烧荒烧的咋样了。” “同去同去。” 林里得意的看着几人在窗外的身影，又往灶台里面加了一把干柴，美滋滋的烤起了鞋子。 而一旁的大裤裆从兜里抠抠索索的摸出来一小把苦杏仁儿，估摸着能有十几颗的样子。这家伙竟然还带私房出来了。 “哎呀！林里哥，没有火铲啊！咋烤？” “看你那个没脑子的怂样儿。” 林里夺过杏仁儿，往灶台口儿的位置浅浅的铺了一层。随后用小棍儿隔一会儿就翻一翻。而杏仁儿靠的火焰较为近，被炽热的火苗的十分均匀。不一会儿就噼里啪啦的爆开了。 “哈哈哈，那几个家伙不在，咱们正好多吃点儿。” “这可是苦杏仁儿啊！有毒的，你小子可悠着点儿，吃个四五颗的差不多了。” “嘿嘿，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嘛！” 大裤裆用小棍儿拨弄出来一颗用手接住，像是火中取栗的猴子似的，烫的把杏仁儿一颠一颠的，但就是舍不得松手。尝试着一点儿点儿的把烤的干脆的外皮搓掉，也顾不得烫嘴，就丢进了嘴里，咀嚼的咯吧咯吧作响。馋的林里也立马来了一颗。 “哎呀！身上带点儿吃的就是好，还能在烤鞋的时候有点儿嚼裹的东西，不容易啊！” “呵呵，林里哥，这都是生活经验啊！要知道以前老是饿肚子，很多时候能有个嚼裹的就不错了。这还是我偷偷从家里摸出来的呢！” 苦杏核儿在这个年代据说能制作染黑头发用的东西，林里倒是没有见过实物，毕竟后世都被化学用品给取代了。但苦杏核儿能卖钱倒是真的，后世也一样。在农村，家庭收益就是这么东一榔头西一铁锹，从各个地方一点儿点儿积累起来的。所以大裤裆能带这么多苦杏仁儿出来，也真的是很大方了。 “嘶~~呼~~香。比甜杏仁儿香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嘿嘿，好吃就多吃点儿嘛！一会儿给他们留一丢丢就行了，谁让咱们吃的时候他们不在呢！” 林里呵呵笑着又给自己塞了一颗进嘴里。换脚的时候光脚丫子在地上踩了一下，刚开始还没有留意，但踩在鞋子上的时候才觉得脚底板有点儿硌的慌。摸了一下竟然摸出来一片硬皮。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山核桃的残骸。 “我去。他们刚才不会是偷偷的烤山核桃吃了吧！” “啊？山核桃，咱村子周围没有这种树啊！” 大裤裆疑惑的看着从林里手中接过来的核桃皮。 “废话。二蛋的丈母娘家可是山里的啊！当时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家里还用山核桃招待我和成虎来着。” “哦~这难道是二蛋带过来的？哼！这个家伙，竟然和他们狼狈为奸，合起伙儿来背着我们偷吃。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额~~你看那里。” 大裤裆被林里示意了一下，就看着小滚的锅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毕竟肉都熟了，尝一尝不过分吧！ 四脚朝天刚才用过的筷子就在眼前，两人也不嫌弃口水唾沫什么的，把锅盖挪开露出一道缝儿，从锅底里面拨弄着夹起来一点儿点儿煮烂掉下去的肉丝上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就吃了起来。那些骨头估计都是有数的，他们也不敢动。 但掉了的肉丝终究是少数，骨头又不敢动，吃了两口后连塞牙缝儿的量都不够。不过心中的不满情绪倒是减轻了不少。 “哎呀！现在才知道煮肉掉到锅底的碎肉才入味儿啊！吃起来香喷喷的，不比啃骨头差多少。” 林里心说，他在后世的时候，买肉都是早早的去卤肉店和老板买那些锅底的碎肉吃，一来便宜，二来好吃。即便是去周黑鸭买吃的，肉类一般只选鸭架，肉是少了点儿，可便宜入味儿啊！还特别的好吭，不费牙。不比贵巴巴的鸭脖强？要知道那个时候鸭腿一条6元，鸭架才3元。而鸭脖就更贵了，一斤能上四十块。 “没事儿，你摸一摸那边儿的包裹里面还有啥。要是还有山核桃，咱们肯定得烤两个吃才行。要不然就亏了。” 大裤裆把包裹拽过来打开，入眼的就是半瓶白酒。 “啧啧啧~今天二蛋也是下血本儿了。酒虽然少了点儿，可好过没有啊！” “酒我先拿着，看看下面。” 林里把酒瓶拿过来之后就拔开了酒塞，眯眼嗅着瓶口处传来的阵阵纯粮酒的香味，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林里哥，这里只有十颗山核桃啊！” “啊？什么？十颗山核桃？” “你看，就这么多。” 不大的山核桃被大裤裆一把抓起了大半，碰撞出核桃所特有的声音。林里不信邪的又在包袱里面摸了摸，结果摸到了大裤裆的大腿根儿，两人对视一眼，就挺尴尬的。 “咳咳~算了算了。估计他们三个人偷吃了五颗核桃。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咱还是忍了吧！” 大裤裆气闷的把山核桃塞进了包袱里面，不过看到酒瓶的时候眼睛一亮。 “林里哥，咱们喝点儿酒吧！也不多喝，每人就抿那么一小口。” “这个~~可以吗？” “林里哥，这里又没有喝酒的酒盅，少了那么一口半口的也看不出来。咱们就抿那么一小口尝尝味儿而已。” 林里看着酒瓶里面晃动的白酒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干脆又捻起一颗苦杏仁儿丢到嘴里做下酒菜，咀嚼着把瓶口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啧~~啊~爽啊！入口柔，一线喉，肚子里面热乎乎的。” “嘿嘿，苦杏仁儿就酒，这可比我爷爷他们那时候强多了啊！据说有一年好不容易搞了点儿酒，还是就着铁钉子下的酒呢！” “铁钉子还能下酒？” “嘿嘿，就是没下酒菜，嗦钉子骗嘴呢！就和个高粱杆子当烟吸似的，成不成的不重要，就是为了个感觉。” 哦~~这么说林里就明白了，毕竟当时他也是望梅止渴出了意外才来的这个时代。这种感觉他可熟了。 “咳咳~~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露出破绽了。” 大裤裆恋恋不舍的把酒塞塞进了瓶口，将要放进包袱里面的时候，就愣了一下。 “额~林里哥，我刚才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嘴里的苦杏仁儿给掉进瓶子里面了。” 林里凑过去一看瓶底，可不就是这么个状况嘛！杏仁儿碎片虽然不大，但沉在瓶底也挺显眼的。 “算了算了，管他呢！喝酒的时候估计他们也看不出来，都忙着抢酒呢！再说了，酒精有消毒的作用，虽然有些不干净，但是肯定没有后患。” “哦~怪不得卫生院里面弥漫着一股子酒的味道，原来他们的酒精是用来消毒的啊！也怪可惜的了。哎？林里哥，你说是不是当了医生护士什么的很幸福啊！” “为啥这么说？” “平时可以偷卫生院里面的酒精喝啊！即便喝不着，天天闻着也肯定舒坦。” 林里想了想，就想起了封控的时候那个嗜酒老头儿了，竟然把社区发放的消毒酒精给炒了两个菜喝光了。果然是实践出真知啊！ “估计会吧！毕竟那个东西用多用少的也没个准数儿，一天克扣个一两出来也不算啥难事儿吧！” “哇！林里哥，你说我以后当医生咋样啊！那样就可以每天喝酒了。” 第309章 行动力 唉！后世都有代表开始公然打着公平的名义要给罪囚之后放开考公、参军的限制了，可这会儿农村人的出路还是那么少。好似除了子承父业或务农或做干部之外，能做个工人都是莫大的奢望，被视之为鲤鱼跃龙门，家里人出去和人打招呼声音都能大上不少。 至于大裤裆的想法，好像他去当医生更加的难吧！那可是医生啊！在这会儿社会地位高的不得了，没有家人签字，照样给患者做手术不被追责不说，还得提着东西来感谢人家，职业加成高的可怕。可看着大裤裆那满脸憧憬的样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他。这可是大裤裆第一次在林里面前显露自己的梦想呢！别说话没个尺寸把孩子给打击了。 “嘿嘿，林里哥，你别不说话啊！我这就是这么一说，毕竟我大字不识一箩筐，连个药品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哪里会治病啊！当医生是不可能的了。即便将来真的当了医生，那也是庸医，还不得治死了人啊！” “大裤裆，你别这么想。你现在才多大的年纪啊！正是学习科学知识的年纪，即便将来当不了医生，当个兽医也是有可能的啊！” “哎？林里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咱们村里的劁猪匠好像都六十多了，他无儿无女不说，好像还没有收过徒弟。你说我拜他为师咋样啊？” “哦？拜师？这个有准儿吗？怎么说也是一门儿手艺啊！人家乐意教？估计想学的人不少呢吧！关键人家还从来没有收过徒弟，这个有点儿怪啊！别不是传男不传女的独门秘术吧！” 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得有一技之长，后世的教学已经孔乙己化，反而很多技术性的工作没有多少人拉下脸去学习，说白了就是看不起。虽然这会儿村里所谓的兽医就是一个劁猪匠，会一些噶动物蛋蛋和简单的兽医医术，但总比没有这点儿技术的人过的强啊！不说别的，这会儿物资再短缺，可劁猪匠就是凭着这点儿手艺，每年各个生产队溜达几天，那“肉”就有了，工分儿也挣下了。 “我刚才琢磨了一下，那老头儿也算是我们家五服之内的亲戚。和我爸好像还是同辈儿，我应该叫大爷。找族里的老人帮着说和说和问题应该不大。即便到时候他不答应，那我就过继给他当儿子去。反正我们家兄弟好几个，也不缺我这么一个。而且都不用改姓的。所有的问题不都这么迎刃而解了吗？” “哈？你小子还挺有理想抱负的啊！不光想学人家的手艺，还想着把人家的家业一并给继承了？不过他是怎么回事儿啊！每年都“大补”，咋还会没孩子呢！” “咳咳~~村里有些个嘴碎的人猜测是劁猪的手艺太好了，所以遭了报应。” 哦~~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积阴德啊！劁猪伤了天和。 “那你还敢去学这门儿手艺？也不怕步了他的后尘？” “嘿嘿~~林里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据老一辈儿的人说，人家当年靠着这门儿手艺，娶了邻村的村花呢！别看人家没孩子，可人家媳妇儿长的那叫一个俊啊！十里八村那么多女人都比不上。” “哦~~明白了，你小子。为了漂亮媳妇儿啥也不顾了。” 啧啧啧！大裤裆小小年纪竟然也学会儿了后世那一套舶来品“丁克”的精髓，这家伙，活该他将来断子绝孙啊！ 被林里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大裤裆憨笑着挠了挠头说道。 “林里哥，你觉得我的想法咋样啊！” “嗯~~怎么说呢！不管做什么决定，自己觉得好就行了，何必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再说了，不就是孩子嘛！到时候你们要是有个体力不济啥的，找其他人抱养一个就是了。” 据林里所知，这会儿的孩子很难养活，但是避孕措施落后，怀上了做人流又没钱没地方的。所以怀孕后如果不想养，也要生下来再说。有人要抱养都是喜出望外的直接送了的，要是对方富裕，稍稍补偿一点儿营养费或者送点儿东西就行了，全凭自愿。如果不是有这些人抱回家养起来，等待那些新生婴儿的很可能就是溺婴了。 大裤裆闻言双眼亮的发烫，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而且这家伙到底是看上哪个村的村花了啊！这么拼命，要知道这会儿可没有专供那些丁克人群的五保啊！哦~后来叫特困供养了。大分类上那叫“特殊人群”，和罪犯什么的在一起分着呢！ “咳咳~~林里哥，你别乱讲啊！我没那个想法。” “切！脸红的猴似的，还想骗过我？不过你既然有这个想法就得早点儿谋划了啊！年纪也渐渐大了，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宜早不宜迟啊！” 大裤裆以前是把心思憋在心里，不显山不露水，从平时表现看起来就是个无忧无虑的二笔少年。但这会儿一吐露心声，反而露出了少有的坚定神情。 “林里哥说的对。我下定决心了，今天回家了就和家里人说。我一定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劁猪，哦~也就是兽医。” 脚步声响起，大裤裆急忙将放在腿上的包袱胡乱包起来放回了原位。但杏仁儿还没来得及收拾，几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有杏仁儿吃竟然都不等我们回来？你们两个竟然敢偷吃？” 灶台上放着的苦杏仁儿被四脚朝天单手一抹就消失了个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们偷吃山核桃的时候怎么不叫我们？” 大裤裆把山核桃皮碎片往出一亮，三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很快就去争着分杏仁儿去了。 “别抢了，留点儿碾碎了放到菜里面味道才好呢！一人两颗，不能再多了。” 四脚朝天抠抠索索的捏出来几颗小的分了，把剩下的双手合十用力搓掉表皮后，就放在盆里面用力碾的稀碎。随后揭开锅又用筷子扎了扎肉后，把杏仁儿碎片通通丢了进去。 “总算是烂熟了，都收拾收拾，把肚子里面的冷气往外吐一吐，咱们要开饭了。” 一阵忙活后，锅直接放到了炕上，几人都或蹲，或用鞋子垫着围了一炕。由于今天出来的时候没带碗，又不是打平伙，所以几人头挤在一块儿头挨着头开始从锅里面抢肉吃。即便烫的不停的吸溜冷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吹凉了吃。狼吞虎咽的既视感。 “酒呢！上酒啊二蛋。” “你们先吃一会儿啊！空腹喝酒能有个啥味道。那不是糟践东西嘛！” 四脚朝天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掏酒的动作却一点儿都不慢。还率先对着嘴来了一大口。林里和大裤裆眼睁睁的看着酒瓶里面那块儿被摇晃起来的杏仁儿碎片进了四脚朝天的嘴里，都不由的松了口气，接下来喝酒的时候就没有啥心理负担了。 “啊！这个酒好，还带着点儿杏仁儿的香味。看来我往锅里面加杏仁儿的想法是正确的。以后有机会了肯定得多捡点儿杏核儿回来了。留着做菜用。” “是啊是啊！二蛋就是有才华，比我们这些不通厨艺的强多了。” 大裤裆见林里厚着脸皮一点儿不好意思都不带的就竖着大拇指夸奖四脚朝天。顿时觉得自己又有了新的知识点学习，一顿饭吃的都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林里学习，这也是没谁了。 ~~~ 第二日一早。林里不惧风寒的围着围巾就上了窑洞的顶部。因为有了上次除雪的经历，所以干起活儿来格外的顺手。 拄着铁锹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腰，点燃香烟远眺着又一次的雪景，心情格外舒畅。 当环顾整个村落的时候，就看到两个身影带着铁锹、大扫帚之类的东西正在乡村的小道上艰难的前行。 用手在眼前搭起一个遮阳棚，林里眯眼看了一会儿后，认出了那是大裤裆和他的父亲。 “啧啧啧，这小子，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他家里人的。一大早就拿着工具去人家家里干活儿去了。这场雪看来是帮了大忙了，拜师成功的可能又增加了几成。” “林里，准备吃早饭啦！先下来休息一下。” “哦~~知道了妈。” 林里的思绪被打断，见窑洞顶部就剩下小小的一片积雪，就用铁锹赶紧清理了干净。一会儿吃过饭就不用再上来了。 ~~~ 午后，林里已经把院子里面的积雪也清理了个干净。带着从家里拿的一个垫子和工具，打算去阎王殿那边聚一聚。清理积雪也得跟进了。毕竟那是新的据点。 找到成虎和几个损友之后，几人一边往出扫路，一边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我刚才去找大裤裆了，结果他家里人说他今天有事儿，让我们自己玩儿去。你们说这是咋回事儿啊！大冬天的家里还有事儿，这不是骗鬼呢嘛！又不是房塌了。” “哦？不会吧！他家里有啥事儿啊！即便有事儿也轮不到他吧！好几个哥哥嫂嫂是干嘛的啊！再说了，他啥也不会啊！房塌了也不用他上手呀！难道是不打算让他和咱们交朋友了？可咱也没干啥坏事儿啊！” “谁说不是呢！总之就挺疑惑的。要是个大姑娘家家的，准备嫁妆或者在家里养着等出嫁什么的自然没问题，可他是个男的啊！难不成是要入赘哪家了？” “应该不会，就他那挫样儿，谁家里的闺女能看上他啊！要找也得找林里哥这样儿的。林里哥，你是不知道啊！因为你的到来，咱们周围人家找赘婿的标准都蹭蹭蹭的往上蹿了一大截。” “啊？这也怪我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还赘婿？哪有被绑着来的赘婿啊！” 就像是七八十年代被拐卖来的妇女似的，开始的时候看的特别的紧，不让出门就算了，一家人还得专门儿分一个人出来盯着才放心。而且出去干活儿的人还得吩咐周围邻居帮忙听着点儿家里的动静，要有随时冲过去帮忙的觉悟。 等到怀孕有了孩子之后，这家人的看守才会开始放松。等孩子到个十岁八岁之后，那就完全获得了自由，甚至还有机会进一步的夺取一部分家里的财政大权。而这个时候，也往往是逃跑发生的高峰期。所以九十年代前后，村里往往会有几个十岁上下的孩子没了妈妈。不是挂了，而是跑了。 “哈哈哈，林里哥。要是有林副书记他们家这种条件，我哪里还用绑着来啊！自己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过来了。” “切！还要林副书记家里的条件，就是有个人家说自己闺女愿意招赘你当女婿，估计你都屁颠儿屁颠儿的。你家里人还得把你洗剥干净了带着行李卷儿给人家送过去，彩礼啥的提都不敢提。” “哈哈哈~~” 大家哄笑一片，聊的很火热，扫雪带来的疲惫都消减了不少。随着大家在一起混的越来越熟悉，开玩笑的尺度自然也越来越大。个人以往的“苦难”都成了大家善意调侃的笑点，不光不会生气，还蛮有兴致的参与进了话题。 林里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大裤裆的打算。谁知道能不能成呢！还是先帮着隐瞒一下好了。万一将来没成，林里又给泄露了出去，那可真的是得罪人了。 “阎王殿那边打算怎么清雪啊！全部打扫吗？” “咱们扫一条小道出来就行了。哦对了，还要给通往水井那边儿的方向扫一条道出来。到时候打水的时候就方便一些了。” “二蛋，你家里这么富裕吗？还直接带了桶和扁担过来用。” “啥呀！我家里也才两个水桶。这就是带过来临时用一下，不用的时候再带回家里去。你还真的以为我放那里不管了吗？让别人偷走了咋办。哎！对了，那里咱们打算怎么收拾啊！是稍微收拾一下，还是收拾的好一点儿。” 第310章 纯金的小铜佛 “那当然是收拾的好一点儿啊！不为别的，就为了你二蛋的将来！要是哪天和媳妇儿吵架了人家不让你上炕，你可以来这边儿临时有个落脚的地方。免得站大门口被村里人看见了笑话。” “滚。谁家里两口子吵架还不让回家睡觉怎么的！没听说过。再说了，我那房子东西两条炕呢！到时候大家分居不就是了。还用得着赶我走？好像你和林里哥有过那种遭遇似的。” 林里闻言白了一眼四脚朝天，倒是成虎不自然的咳嗽了两下。可当林里满脸探究要开口的时候，成虎哀求似的朝他眨了眨眼。林里无奈的摇摇头，放过了这家伙。 一行人扫了一路雪，到达院子里面的时候，竟然难得的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昨晚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也没看到院子里面的具体情况。 这会儿入目一片烧荒后的场景，看的大家一阵眼晕。见怪了白，突然见到黑，竟然有些不适应了。而且烧荒过的一大片空地不用继续扫雪，少了不少工作量。 几人一合计，干脆就都往水井那边继续扫雪。搞定了路，别的啥都好说了。 又来到了水井边儿，几人围着井沿站了一圈儿看热闹。因为有了四脚朝天挑过来的担子，所以打水来的格外轻松。但林家庄以往都是去河边儿取水，所以几个小伙儿对深入地下且逼仄的井还是比较陌生的。 “二蛋，你行不行啊！晃悠扁担的时候能不能利索点儿。这都晃了好几次了，咋还没有提上来水呢！” 四脚朝天对深井取水不甚熟悉，用扁担挂着水桶摇晃了半天竟然还没有往上提，让排队体验打水的几人都有些急躁。 “哎呀！我感觉到水桶都进水了，沉甸甸的，马上就上来了。你们催什么催啊！我告诉你们，越催越慢啊！想打水？都给我等着吧！” 话音刚落，四脚朝天就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看的几人莫名其妙。不过随着扁担往上拉，几人都瞪大了眼睛。 “哎？水桶呢？不是，水桶呢？你打个水水桶怎么还丢了？” 林里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口袋，这家伙怎么和“你和谁喝的茶，打底裤呢？”说话的腔调那么像。 “嘿嘿~~意外，这都是意外。我这不是不熟悉这个取水方式嘛！谁知道打个水，水桶还脱钩了呢！” “你可快起开吧！让我看看水桶哪里去了。” 成虎也是心急，抢过扁担就趴在井沿上伸头朝下面看去。但是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见个底部，又把扁担伸进去开始搅和了起来。 “哎呀！不行不行。这个水井有点儿深啊！扁担伸进去也就刚接触到水面。帮钩子的麻绳又软，根本不顶用。” “啊？那我家的水桶咋办啊！总不能以后挑水只用一个水桶吧？那还怎么挑水啊！” “这个好解决，你叫上你老子，两个人用扁担一前一后挑一桶水不就行了。不光省劲儿！还能让村里人看看你们家多么的父慈子孝，多好啊！” “去你的吧！还挑水，估计到时候我得走前面，迈一步挨一脚，让我爸踢着我回去还差不多。” 四脚朝天有些急了，想抢过扁担自己伸下去用钩子勾起来，可就他那个技术，要是扁担再掉下去了，那可全玩儿完了。 “行了你就，别这么着急忙慌的，咱们想想办法先。” 林里捡了块儿土坷垃起来，丢下去后听到扑通一声。就知道这井水挺深的。水桶也不知道沉下去有多深。 “咋办，要不吊着那个水桶装满了水往下探一探位置？” “这个办法可行。那就试试吧！” 成虎说干就干。汲取刚才四脚朝天的经验，在钩子那里用裤腰带打了几个紧紧的结，这才开始往下放水桶。 摇摇晃晃，一桶水装满后，不断调整高度，摆弄着扁担变换水桶的位置，终于在一声轻微的碰撞声之后，兴奋的叫了起来。“还好，这井水估计也就四五个水桶那么高，抓着扁担钩子这一头，能够得着。” “你可拉倒吧！扁担两头都是软的，不好控制方向啊！” 成虎起来前又捎带着看了看水井内侧的井壁，这才提着一桶水站了起来。 哗啦~~ 时隔多年，尘封已久的水井再次被打出来一桶井水。众人围过去看着清澈的井水，情不自禁的鞠一捧过来尝了尝，不光没有想象中的各种不堪的味道，竟然还颇为甘甜。 “啊~~要不是大冬天的喝凉水闹肚子，我铁定先喝它一桶再说。” “感觉比咱们河里面的强多了，以后咱们干脆来这里挑水吧！远是远了点儿，可我觉着值得啊！” “唉！可是那么一闹，这口井的位置就曝光了啊！咱们几个小的怕是守不住。” “那就先瞒着吧！井就在这里，还能让人抢走了不成？” “井倒是没啥，又不能占住了不给人用。可井一旦曝光了，那这周围的一些空地咱们可就争不过啦！” 呃~~林里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不光是这周围抛荒的一小片干旱土地，估计就连阎王殿里面的房子也得重新分配了。那可都是人们眼中安身立命的本钱啊！现成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林里哥说的对，咱们还是先瞒着吧！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反正阎王殿后面那半亩地也够咱们折腾的了。现在先不说这个了，我打算爬到井里面往上吊桶。刚才看过了，井壁都是用石头垒过的，能踩的地方不少。” 林里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没怎么想就同意了。 因为怕出意外掉进去把衣服全弄湿了沉甸甸的不好爬，也怕在野外湿哒哒的没衣服换冻着了。成虎竟然把外面的棉衣都给脱了下来，只着里面的单衣往下爬。也不知道昨天那条苦茶籽换了没有。 “霍~~这里面可以啊！进来之后一点儿都不带冷的。” “那你直接住里面算了。” “滚吧你，我说的是不冷。不是热乎。” 成虎找好位置叉着腿站定后，在水桶落下去的位置周围开始尝试了起来。但一通搅和后还是没挂住，就有些烦躁了起来。 “成虎，你用裤腰带把钩子把儿绑在扁担上试试。那样就成了一个可控性很高的钩子了。就是估计还要往下走几步才够得着。” “哎呀！林里哥，下次要是有这种好的办法，你就直接说。刚才差点儿没办法了，都想着往下跳了。” 成虎虽然抱怨着，但还是很快就用裤腰带绑好了扁担一头的钩子。摸索着往下又走了几步后，很快就勾住了水桶上面的环儿。 “哈哈哈，勾住了勾住了。马上给二蛋你个崩锅货收拾残局。” 在井口松了口气的四脚朝天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不知道多少脏话，但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看的出来，他也挺憋屈的。 “嘿~~” 伴随着成虎一声低喝，水桶如同出水的蛟龙一般出了水面。但成虎还没来得及高兴，踩着井壁的一只脚呲溜就滑了一下，随后连人带桶先后扑通扑通的掉进了井水中。 “成虎，你咋了？没事儿吧！” “哎呀！井壁上面竟然湿哒哒的有水。咳咳~~还好井水不深，淹不死我。”、 成虎狼狈的站在水井底部露出一颗脑袋，用手刮了一把脸上的井水，站立不稳的随着井水不停的左右晃悠着。看起来摇摇欲坠，也不知道这家伙晕水不。 “扁担呢？扁担递上来，我们拽你上去。” “咳咳~~先把水桶吊上去再说。我就是下来找它的，我上去了它还怎么上去啊！” 众人默默给成虎点了个赞，拽着湿滑的扁担就把水桶给吊了上来。等轮到成虎的时候，倒是比水桶重了那么一丢丢，但外面三个人一起上手，倒还算轻松。 啪~~ 经历过风风雨雨太阳曝晒之后不知道多少年的，用来连接钩子和扁担的麻绳竟然在这一刻出了状况。在成虎一半身体刚离开井水的时候，竟然啪一下断裂了开来。井外的三人被闪的直接往后仰倒，而成虎又来了个梅开二度，重新回到了井水的温柔包裹之中。 “！二蛋。你家里的什么破东西，一个挑水的扁担都这么不结实。” “明明是你太重的缘故。我家这扁担一边儿只挑一桶水，你的体重明明超过了一桶水好几倍了。” “别和我讲道理，我现在泡在这凉水里头都快缩成一团了，你倒是赶紧想办法吊我上去啊！” 随着一条绳子的断裂，扁担的总长度自然不可避免的短了一大截。而且因为前车之鉴，有安全隐患的另一半儿肯定也承受不了那么重的质量。所以救援方案要重新拟定。 “成虎，你试试能不能自己爬上来啊！” “我他么爬个屁，身上湿哒哒的，踩在井壁上我也得踩的住啊！” 自救的方法刚一提出来就这么失败了。至于其他办法自然是有的，比如林里就提出来一个，给成虎往下丢一个水桶，把环儿绑在脚腕上，随后沉在井下垫在脚下面，提高人所在的高度，缩短对扁担长度的要求。 用扁担把人吊起来后，等水桶快要脱离液面的时候，估计成虎也摸到井沿的位置了。到时候吊在半空中双脚合作将水桶中的水倾倒之后减轻重量，很容易就上来了。或者水也不倒了，直接连人带水的一起拽上来。都行。 “嗯！虽然林里哥所说的什么浮力之类的东西我不懂。但是不明觉厉，很有道理的样子啊！要不就这么干吧！反正咱们暂时也没有别的可行的办法。” 也不用过问泡在水中瑟瑟发抖的成虎的意见，四脚朝天做主吊着水桶就给放了下去。一边儿还朝下对着成虎吼着解释了一下林里提出来的办法，也不管成虎答不答应，就指点起了成虎的工作。 成虎无奈，将水桶沉底后憋着一口气就也跟着沉了下去。不是他想这么做，而是井内空间有限，水面又淹到脖子上了，这个操作还是目前最稳当的。 而再一次派上了用场的腰带，自然也被带着沉了下去。 噗~~ 一声喷水的声音响起，在外面等待的三人终于松了口气。成虎还活着。 “成虎，绑好了吗？” “没呢！” “哎呀！你快点儿啊！井水那么凉，你小子一会儿泡僵了，我们可拽不上来你啊！” “什么呀！你们猜猜我在井底看到什么了？” “不是，不就是井底吗？除了咱们丢下去给你踩的水桶，还能有啥啊！难不成下面躺着一具骷髅。” “闭嘴，二蛋你个没溜儿的，别吓着成虎了。” “碎嘴。没溜儿。大野地的别说这种惊悚故事，吓死人咋办。” 井口外面的人聊的火热，但待在井底的成虎显然在兴头上，根本没听到他们在上面的谈话。 “哈哈，我看到一个纯金的小铜佛。” “咳咳咳~~” 林里竖着耳朵听了老半天，竟然在这里听到阔别已久的相声了，一口唾沫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噎死。 其他人自然表现也不咋地，虽然没林里那么反应大。毕竟大家关注的重点不在一起。林里听到的是“纯金的小铜佛”，而他们听到的是“纯金”和“佛”。两者有着极大的差别。 “金佛？这水井里面怎么会有金佛啊！你不会是让凉水泡的脑子不动弹了吧！” “我骗你干嘛！你以为我泡在凉水里面和你开玩笑很好玩儿吗？” “那你倒是拿一个出来给我们看看啊！空口无凭的谁信你啊！” “！我刚才太吃惊，竟然忘记带上来给你们看了。等着，马上就来。” 成虎说完话又返身沉下了井底，咕噜咕噜一串一串的气泡冒了好一阵，等的岸上的几人心急如焚。随后，成虎的两只手先出了水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随后才是睁不开眼镜的脑袋。 第311章 玩笑 “哈哈哈。我又有发现了。不光是纯金的小铜佛，竟然还有瓷碗呢！摸上去可滑溜了。” “那肯定是在水里面泡的时间长了，表面粘了一层东西上去。你举高点儿，给我们看看。” “我已经举的这么高了，你们看不见那是你们的原因。” “和成虎在这里废什么话，赶紧把桶吊下去往上吊啊！拿上来看不好吗？” 四脚朝天拍了一下秀逗了的脑子，赶紧把桶吊了下去。不过成虎没让立刻往上吊，而是又往返了数次，把井底能摸到的东西都捞了个干净，这才吊了上来。 等水桶吊上来之后，林里他们几个人就急吼吼的围在水桶边儿上，七手八脚的开始往外刨东西。什么滑溜溜粘了东西的瓷碗，腐朽的不成样子的拂尘杆子，一个没有了光泽的香炉，以及成虎说过的那个纯金的小铜佛，都一一被大家仔细观察后放到了雪堆上。 “哎呀！这不会就是阎王殿里面以前用来供奉神位的那些用具吧！” “估计是了。看着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啊！而且成虎说的那个什么纯金的小铜佛，完全就不是黄金的啊！我觉着像是铁的镀铜。” “哈？不是纯金的小铜佛就算了，竟然还不是纯铜的？还搞一个什么铁的镀铜，你没看错吧！” “当然没有看错了。要真的是这么一大块儿黄金，那老沉了。哪里是这会儿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啊！而且你看啊！这表面不光有铜绿，还有脱落了外皮的地方有着铁锈。这么综合来看，可不就是铁的镀铜嘛！” 林里把铁的镀铜小金佛拿起来一点儿一点儿的指给大家看。虽然有些说的不甚明了的地方，可真金不怕火炼他们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在水里面泡着就生锈了呢。而且什么铜绿啊铁锈之类的以前都见过。再看向佛像的时候，顿时就失去了继续探究的兴趣。 “唉！咱们这里一个小小的阎王殿，能盖起来就不错了。还盼着里面供金佛？那可真是得了失心疯了。得多少钱啊！把全村卖了都不够吧！” “喂！你们还在上面吗？老子喉咙都叫破了，还有喘气儿的吗？倒是回答一声啊！” “哎呀！咱们光顾着研究这些东西了，怎么把成虎给忘在里面了啊！别把这孙子给冻死了。” “嘿嘿~~你听听成虎叫的那么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想独吞宝物，要把成虎坑死在井下面呢！” “嘎嘎嘎~~咱们要不搬起石头作势要把井口封闭了，吓唬吓唬他。” “还是算了，在凉水里面泡了这么长时间就够惨了，要是再受点儿惊吓什么的，还不得病死啊！来来来，别闲聊了，成虎骂街的声音都开始虚弱了，别真的冻死了。” “没事儿，喝两口井水填补填补，要是饿肚子的话还能暂时顶一顶。” “对，成虎现在就应该喝水润润喉咙，声音这么嘶哑，一点儿都不知道利用身边的优势照顾自己，结了婚的男人真的是生活废物啊！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么羡慕呢！” 三人开着玩笑，终于想起了救成虎的事情。因为有了刚才林里的规划，别看成虎冻的嘴唇都发紫了，但还是拽着扁担被拉了上来。 在井下虽然冷，但最起码空气流动小，就是泡的有些失温。但上了地面后被冷风一吹，刚到嘴边儿骂人的话，也立马被哆嗦的嘴唇给压制的变成了呜呜呜~~让人不明所以的毫无意义的声音。只当他是冻的厉害，控制不住自己了。 三人合作着将成虎扒光后迅速拧干湿衣服擦了擦身体，就把成虎提前留在地面上的棉衣棉裤给套了上去。贴心的大口袋还不慌不忙的给成虎嘴里塞了一根点燃的香烟，别提大家把他照顾的有多好了。 “你们~~呜呜~~” “成虎，别谢谢我们，要知道你可是为了找我的水桶才掉下去的，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你。” “狗~~” “哦~~想吃狗肉暖暖身子啊！额~~这个怕是不现实，先不提现在有没有狗吃，即便有，现杀也不合适啊！再说了，即便真的有狗肉，咱们这次也没带炊具出来啊！这个愿望不现实，你换一个吧。” “我~~她~~妈~~” “唉！成虎啊！你这衣服都湿了那么多，想瞒过你妈和你媳妇儿，有点儿困难啊！毕竟你湿的可是里面的衣服啊！要是外面的衣服，咱们还能说成是失足什么的。可里面的就不行了，毕竟外衣没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小子偷偷爬谁家炕让人家男人给逮现行浸猪笼了呢！” “乃~球~~” “啊？去求你奶奶？这个~~这个想法可以哎！你可是你们家最受宠的孙子啊！不就这么点儿事儿嘛！老人家肯定愿意帮忙。” 坐在雪地里面哆哆嗦嗦的成虎像是要咽气似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四脚朝天是个糊脑子。竟然连一点儿他说话的意思都搞不明白。关键人家大白话还能自圆其说，也是没谁了。 不同于成虎的无奈，在一旁看着全程差点儿把成虎给气死的四脚朝天，林里觉得这家伙是个人才啊！要是能从事编剧这个职业，妥妥的天赋型选手啊！还不比那些烂剧里面的编剧强？ “哎呀！你俩行了。现在别管这个事儿怎么解决。还是先把成虎抱回去烤烤火吧！要是在野地里面这么冻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哦~~对对对，赶紧的，你们快点儿带着成虎去咱们据点，给他生火取暖。你们先走，等我把扁担修好了，挑两桶水回去烧水喝。” 林里和大口袋两人护送着成虎一起快速的往据点赶去。 因为没有铁锅等炊具用，只能在灶台里面生起了一大滩火，烤鸡似的把成虎放到了已经有了温度的灶台上，颇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感觉，要知道农村里的灶台可不能踩和坐，有忌讳。而那些湿哒哒的衣服，也被就近架起来烤上了。 “啊~~刚才差点儿被二蛋那个傻蛋气死我了。” 成虎被烤的整个身上热气腾腾的，还有大量的汗珠在身上流淌。行动能力也渐渐恢复了过来。像是在洗桑拿。 “感觉怎么样？” “没啥！以前冬天的时候玩水玩的厉害着呢！今天虽然泡水了，可井里面的水刚进去的时候虽然凉飕飕的，可泡过一会儿后还觉得挺暖和的。” 一想到那个深度，有这种感觉也不为过。毕竟人家还冬泳呢！不也一样身体康健。 林里正要继续和成虎闲聊，外面就传来了四脚朝天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等三人出去，这家伙就担着水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成虎一看到笑面如花的四脚朝天，刚才受到的智商上的屈辱就瞬间上了头。正打算开口呵斥两句发泄一下。结果四脚朝天从水桶里面把那个纯铜的香炉一往出拿，倒掉里面一半儿的水，就把扁担钩子插在香炉上的两个“耳朵孔”那里，用扁担吊着就放到了火堆上方。 “嘿嘿，刚才回来的路上还想着怎么给成虎弄点儿热汤喝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您猜怎么着？老xx一大早起来啊！就得来上这么一出儿。——妈味道！——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不推荐！ 各路大神的音容笑貌在林里脑海中幻灯片似的快速闪过，随后凝结在了四脚朝天的脸上。你说说，这四脚朝天是怎么隔空学会了老xx口音的啊！不会是他们离开之后有什么东西附身上了吧！ “赶紧说，别废话。再这么吊人胃口，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塞火堆里面去。” “嘿嘿，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成虎眉毛一拧，四脚朝天急忙说道。 “我就看到了这个香炉，琢磨出了这个办法。咋样？你们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 几人无语的看着在火焰上方晃悠的香炉，都有些无语。这个做法难道不是是个人就能想的到吗？ “哈哈哈，你看看你们的那个样子，我想到的办法岂是这么简单？哈~~看看这是什么？” “啊？辣椒？” 是了。四脚朝天手心儿里面放着的是几根红彤彤，一看就很辣的干辣椒。他们也是忘记了，这小子做饭的时候就喜欢把干辣椒猝不及防的丢油锅里面捉弄人，没想到以前主要用来恶作剧的道具，这会儿竟然还派上了正经的用场。 四脚朝天得意的炫耀着手里的干辣椒，几人翻了个白眼也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一搭茬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四脚朝天炫耀了半天，没有人配合，尴尬的觉得没啥意思。等香炉中的一半水开了之后，就提着去院外倒了之后，又回来重新煮水。看的林里不停的点头。最起码饮水安全是考虑到了。 随着辣椒被掰成小片儿后丢进凉水里面，其他几人也闲的坐到了火堆旁，各自点燃卷烟，享受起了难得的悠闲下午。 不过随着香炉中渐渐冒出热气之后，成虎的脸色就不咋好看。好似有些畏惧辣椒。 “成虎，你什么表情啊！没见我正在煮辣椒水给你发汗呢嘛！” “唉！这哪里是发汗啊！明明就是敌特对地下革命者的严刑拷打啊！你们看看二蛋那个胖乎乎的样子，像不像电影里面那些出卖国家的狗汉奸啊！” 被成虎这么一提醒，几人好奇的在四脚朝天身上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真是越看越有那个“味道。” 正常来说，男人的发福一般在结婚之后。但是四脚朝天刚刚订婚，这发福是不是有些快了。难道他偷偷的和酸妮儿越雷池半步了？ “二蛋。你小子咋突然胖了这么多啊！知道的你是吃了大补的东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得了什么怪病呢！” “怪病？有啥怪病让人可以发胖啊！” “啥发胖啊！就是浮肿。你忘记以前了？没有粮食吃的时候，人们最容易浮肿。” 四脚朝天被大家接连的发言弄的魂不守舍，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 “滚滚滚，我这都是纯肉。纯肉知道吗？就是里面不含一点儿水分的那种。你们瞅瞅，我一个手指头摁下去，这肉弹起来的飞快。” “啊？啥？啥飞快？你再来一次。” “哼！来一次就来一次。你们可瞪大眼睛看好了，别一会儿又说我没有看到，捉弄我再来一次。” 四脚朝天把胖乎乎的大脸伸到几人面前，用食指缓缓的在脸蛋上摁了一个凹陷后，快速离开脸蛋。别说，弹起来的真快，要是换个地方长着，那用途可就多了。 “哎呀！啥呀！还迅速，我明明在心中默默数了三声之后你的脸蛋才恢复原样。而且你们看到没有，他摁过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煞白。要是正常人这么摁，肯定很快就恢复血色了啊！” 大裤裆急赤白脸的给大家在自己脸上试验了一下。和四脚朝天的看起来没啥区别。但是其他几人还是一脸严肃的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最后更是一脸犹豫的不停在四脚朝天脸上打转。那欲言又止心虚的样子，像是偷了人家里面的什么重要东西被抓了现行似的。 “哎？你们这么搞可没有意思了啊！我明明很正常的啊！” “唉！二蛋~~唉！！” “咳咳~~” “唔~嗯~~” 四脚朝天见几人的表现十分严肃，也不禁自己吓唬起自己来了。说实话，他这发胖好像挺突然的。自从相亲回来媒人穿来了好消息，他别看每天都在忙活，但体重就不受控制的蹭蹭的往上涨。以前的裤腰都感觉瘦了不少，不系腰带都撑的满满的。 有一次上厕所着急了些，蹲下去的时候竟然把裤裆给拉扯的裂开了。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情况。有的只是裤子松松垮垮的老是往下掉。一天提八百回的那种。 “我~~真的啊！” 第312章 打闹 成虎被火焰烤的汗流浃背，伸出一只汗津津的手指在四脚朝天脸上摁了一下。收回去后狼狈的擦了擦脸上流下来的汗珠，无奈的叹了口气。 四脚朝天也是悲催。一想到自己订婚宴都办了，结婚的日子也定好了，人也请过了。这一下子就要和媳妇儿天人永隔，上炕也没他啥事儿了。悲从心中来，一坐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可把其他几个损友弄的手足无措了起来。这完全不在他们的预想之中啊！ “二蛋，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我们和你开玩笑呢！” “胖了是福气，你看看我们几个，瘦的小鸡仔子似的。哪里像你啊！胖墩墩的看起来特别壮实。怪不得人家酸妮儿能看上你呢！第一次相亲就能有这么好的结果，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啊！” “二蛋，赶紧起来，地上凉。别弄的肚子着凉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肥膘，来那么一次就能给你霍霍干净了。” “呜呜呜~~你们是不是在安慰我啊！我这个体重长的也太快了。感觉不正常啊！” “二蛋，你说说，自从知道相成了，要准备订婚的时候，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啊！” “呜呜呜，我被勒令不能出门，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嘎~~哎？这么说好像我这个发福可是有依据的啊！不是病啊！” 四脚朝天也反应过来了。从地上跳起来之后，就把上衣撩开，在肥嘟嘟的肚腩上一摁一摁的，笑起来像是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孩子。 “哈哈哈。刚才让你们给哄了。差点儿没吓死我。” “唉！你又不是女孩子家。不就是订个婚嘛！还至于在家里养着，真是奇怪了。你家里人怎么想的啊！” “嘿嘿，用我爸话说，酸妮儿家里条件不错，我又是家里最后一个没交手的孩子。所以隆重一点儿没错儿。” 四脚朝天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但不代表他就忘记了刚才大家对他的误导。见香炉里面的水已经滚成了浅红色，就把香炉摘下来放到了灶台上。 “成虎啊！来来来，准备喝药了。今天你在井水里面泡了那么久，不发一发汗肯定得得病。到时候高烧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那是药吗？明明是辣椒水。” “废话，这个时间点儿，在这个地方。我能给你凑出来一点儿辣椒用来煮水就不错了。还敢挑挑拣拣？” 四脚朝天用柴禾折了两个垫手的东西，把香炉端起来递到了成虎的眼前。成虎无奈，靠近香炉后吸溜着小口小口的喝着。没喝两口，脸色越来越红润，汗也流的更加多了。 “啊~~这辣椒是真辣啊！火辣辣的，辣嗓子。” “要是有生姜什么的给你煮点儿姜水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只有这个了。对了，喝光了啊！辣椒先留下，咱得把辣椒给煮干净了才行。” 呸呸~~成虎听完了也配合，把进嘴了的辣椒砸吧干净水分后又直接给唾进了香炉里面。看的林里他们几人一个个的呸个不停。恶心啊！ “哈哈哈，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啊！第二炉人人有份，咱们可千万不能厚此薄彼。” 四脚朝天又回归了之前的那种豁达心境。乐呵的给大家煮上辣椒水，就坐到草堆里面瘫着去了。 “哎？对了。我今天早上看见大裤裆和他爹一大早带着铁锹、大扫帚之类的工具出门了。你们猜他们去哪里了啊？” 咦？林里这个知情人还没有透露出来什么内幕消息，四脚朝天这个家伙竟然先知道了。不过也对，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碰到了也正常。 “去哪儿了？应该是去他爷爷家里扫雪去了吧！这么大的雪，子女们不去帮忙，那可真是扫不干净。” “啥呀！他们父子俩去劁猪匠家里去了。” “啊？你跟踪人家了？” “不是不是，怎么能叫跟踪呢？我这不是关心他们嘛！想看看有啥能帮忙的地方。” 四脚朝天笑容咧的像是个烂梨似的，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谦虚了。特别有当男媒婆的潜质。 “不是，劁猪匠好像和他们家没出五服呢吧！两口子年纪大了，又无儿无女的，去帮着干点儿活儿扫扫雪什么的，那不是很正常嘛！” “切！你要是这么想问题，那你就落后了。每年冬天都下雪，怎么前几年的时候不去，偏偏今年去啊！上一段时间的那场大雪，不也没去嘛！” 四脚朝天说的有道理，大家想了一下后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就看向了一直等待大家向他打听下文的四脚朝天。 “咳咳~~据我猜测啊！应该是大裤裆想学人家那门儿手艺了。要不就是他家里人让他去的。” “哦？学劁猪？好像也挺好的啊！除了有工分儿，每年还有一定量的猪蛋吃呢！而且去村外帮着劁猪治牲口什么的，还能得两盒烟，几升粮食拿回家吃呢！唉！也就是和他们家搭不上关系，要不然我爹早就让我去学手艺了。” “那倒也是，这种好事儿肯定紧着同宗同族的人来。不过大裤裆这个事儿能成吗？毕竟以前想拜师学手艺的不是没有，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成功的啊！大家都说劁猪匠劁猪劁的脑子都不正常了。” “哈哈哈，你可别背后说人家坏话。要是不小心让人家听到了，还不得把你小子给当猪的劁了啊！” “切！对猪那是劁，可是对人的话，那应该叫阉才对。对了，一直听说人家祖上是什么大内给太监们净身的一个小官儿，这个到底有没有影儿啊！” “是不是的不知道，反正我去年闲着没事儿，跟着人家去生产队的猪圈里面看热闹去，那家伙。把小猪一往起提溜，用那小刀呲溜一下，就给小猪去了凡根。关键是小猪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丢回圈里面之后跑了一会儿后才开始叫唤呢！” 嘶~~几个大老爷们儿凉气夹了夹裆，小公猪们也太惨了。小小年纪就丢了生儿育女的法宝。 “咳咳。二蛋。咱们聊点儿别的吧！说这个太渗人了。总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哦。不听这个啊！那咱们聊点儿啥啊！没话题呀！” “要不你把这个佛像给供回大殿去吧！咱们留着这个东西也没啥用啊！要是让人知道了，给咱们告一状就遭了。” “额~~好吧！不过供回去显然不行。要是人家打开门一看有了佛像，咱们在这里占了两间窑洞，还不得被人家第一个怀疑啊！这样吧！我先找个地方把它埋起来好了。等以后有了机会再给他放回去。” 四脚朝天有了任务，出院外忙活去了。林里他们松了口气后，把香炉里面又滚了的辣椒水给成虎灌下后，干脆把辣椒也给他丢进嘴里面去了。 等四脚朝天忙活完回来后，成虎把衣服都穿好了。 “唉！今天咱们这里的事儿算是搞完了。咱们是回家还是怎么的？” “回家呗！在这里留着干嘛啊！咱们又没有个玩儿的。” “哎？咱们去大裤裆家门口转悠两圈儿咋样啊？打听打听消息也是好的啊！” “哎！这个好嘿。我正有此意啊！” 一听有了更加重要的事情，一行人简单的把屋里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的往大裤裆家门口赶去。 路上遇到的都是正在除雪的村里人，大家笑呵呵的打着招呼，有那好奇的也问了几人带着水桶干啥。也被几个没啥内涵的答案给糊弄了过去。 等到了大裤裆家，四脚朝天被大家推举出来敲门。毕竟事儿是他第一个说出来的，这点儿担当还是得有的。 敲门声过后，四脚朝天又喊了两句，几人等了一会儿后，大裤裆从内里打开了门。 “哎？你们几个怎么过来了啊？今天没出去玩儿吗？” “废话。我们带着这么多工具，肯定去咱们的据点了啊！对了，你的事情成了没有？” “啊？什么我的事情？” “哎呀！别和兄弟们隐瞒嘛！大家现在都知道了，你小子要拜劁猪匠为师了。” “嘘~~” 大裤裆闻言一惊，急忙捂住了四脚朝天的大嘴。 “哥哥哎。你可别这么大声啊！这个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要是成了还能说出去，可要是没成，那说出去不是让人家笑话呢嘛！” “啊？没成？不至于吧！你们可是五服内的关系啊！咋了？是不是看不上你啊？不就是一个劁猪的手艺嘛！只要是有眼睛有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别别别，可千万别这么说。反正今天还没有提这个事儿呢！就是先去混了个脸熟而已。至于提拜师什么的，估计得找个族里的长辈出面说和了吧！哪有直接上人家门儿拜师的啊！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可以啊！你小子这是长大了。不过你到底是咋想的啊！一个大裤裆去劁猪？怎么感觉你不满足于现状啊！” 其他几人闻言也都捂着嘴咯咯咯的偷笑。之前觉得哪里怪怪的，谁知道是这里面出问题了。 “你叫二蛋，还不是想着学厨师？” “我叫二蛋怎么就不能学厨师了啊？” “哼哼！你以后估计就是个专门人做各种鞭啊丸啊之类上不得台面的菜给那些不行的人吃。” “你放心，你劁猪劁回来的东西交给我，我一准儿给你弄的香喷喷的，保证一点儿尿骚气都没有，直接把你小子补的嗷嗷叫。小牛犊子似的。” “可拉倒吧！我还没说亲呢！哎！你们打算去哪里玩儿啊？咱们一起啊！” “唉！不了不了。扫了一路的雪，累都累死了，还出去玩儿？你们有手艺活儿的人都这么有闲情逸致吗？” “对对对，古人那些什么骚客不都大雪天不在家里待着，非要出去弄个泥炉子煮茶赏雪什么的嘛！咱们可没有心思。还是想着是不是去野外找点儿什么吃食的好。” 自从大家那次带了狼回来，就被各家的大人严令禁止再去野外打猎。所以从那次之后，就没打过猎了。现在被大裤裆这么一提，还真有点儿蠢蠢欲动了。 “额~~咳咳。咱们要不还是套麻雀吧！我可怕被家里人给逮着了。” 大家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男家长还好，逮住了挨一顿打也挺好的。可是如果是女家长，那可就糟了。嘚吧嘚在你耳根子边儿上，能把人烦死。 “套麻雀晚了吧！这雪都扫开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咱们明天去据点那边咋样？那边儿人烟少，而且扫开的地方不多，还没有啥吃的东西。到时候带上筛子什么的去布几个陷阱下来。要是逮到了，当场烤着吃如何？” 大家闻言都吸溜了一口口水。麻雀的那个肉可香啊！即便是林里都没有逃过真香定律。 “那好吧！不过只能等明天了！这样，咱们明天早点儿集合。各自带上东西什么的，集合之后就出发。” 大裤裆又说了两句后，就关门回家去了。而满足了求知欲的几人，一路上都悄悄的聊着劁猪匠这么些年留下的各种事迹。什么牲口躺在窝里面不动弹了，被他去了两剂药就给治疗的生龙活虎。林里本来以为就那么点儿日常的兽医活动。直到听到接下来的话。 “什么？他还会修驴蹄子？” “不光会修驴蹄子，还有牛蹄子、马蹄子、骡蹄子都可以修。” “去去去，别打岔。我问正事儿呢！” “林里哥，这个行当就是这么复杂。大多数的东西，都得会一点儿。毕竟猪什么的养的都有限，总不能一年到头就劁那么几头猪吧！不划算啊！” “咳咳。修驴蹄子一般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一般都是在春耕之前。在驴棚里面待了一个冬天，天天好吃好吃的招待着不说，还不干活儿。一般出毛病都是那个时候了。怎么了？林里哥有兴趣啊！” 第313章 烤麻雀 林里咽了口唾沫，郑重的点了点头。想当年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看修驴蹄子的视频，可是他的最爱。其他还有什么耳科赵医生之类的。那是流着口水不厌其烦的看。至于挤粉刺的就算了，太恶心了。 “哎？林里哥的兴趣爱好和我差不多哎！我也特别的喜欢看修驴蹄子。林里哥，到了修驴蹄子的时候，我肯定会叫你的，要是咱们村里看的不够过瘾舒服，到时候咱们一起跟着去外村。给他当免费的劳动力背东西，遇到个沟沟坎坎的还能背他两下，没理由拒绝咱们吧！” “高！实在是高~~” “林里哥，别这么说。我可不是啥大反派啊！我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林里白了一眼这个扑街，在前面的路口和大家分道扬镳，各自归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里就早早的带上筛子和一把小刀出门了。 相约一起来到阎王殿，大家四散开布置了五个陷阱。因为套麻雀需要安静的环境，所以几人都在各自的地盘儿上蛰伏着没有啥交流，只是偶尔抽一口烟消磨时间。偶尔有收获了，也只是看着对方一个人在那里收拾局面，除非不得已才会过去看看帮忙。 就这么一直到了中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荒郊野岭的没啥吃食的缘故，今天来这里的麻雀都格外的愚蠢，吃饵料之前都不说思考一下，直接就扑腾着翅膀往陷阱里面钻。所以一个上午的收获，足足有二十只之多。相比舍弃掉的那么点儿饵料，简直是血赚。 “唉~~怎么这么少啊！一个上午，五个陷阱，才二十只。咱们可是五个大肚汉啊！塞牙缝儿都有点儿少。关键是每人才四只，不吉利啊！” 四脚朝天用林里带过来的小刀剖着麻雀，血渍拉忽的也没有一点儿反应。还有心思聊闲天儿。 “不少啦！这里一片荒地，麻雀有的吃就不错了。又不是田地和打谷场那边有着许多掉下去的粮食的地方。” 林里在一旁用秸秆儿和泥，也不知道四脚朝天这个家伙从哪里听说的叫花鸡这道菜，今天刚好有了麻雀，就非要尝一尝。 “你可真是忧心。麻雀每人四只，你如果非要做，挑出来一只也无可厚非，正好还避开了四这个数字。要是失败了损失还小点儿。非得全弄。” 一听到这道菜的名字，其他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对四脚朝天独掌大权，打算用肉嘟嘟的麻雀做不确定的实验，显然是持有反对态度的。 “林里的想法好。那就一只好了。” 一行人又变的其乐融融了起来。生火的，削树枝的，各有各的事儿干。 等前期工作处理完了之后，四脚朝天看着散发着土腥味的黄泥和肉嘟嘟脱了毛的麻雀有些发愣。 “怎么了？站这儿愣着干嘛？” “呵呵~~我突然发现，就这么把麻雀包裹进黄泥里面，是不是不大对头啊！” 啪~~四脚朝天被大裤裆打的一个踉跄。 “废话。你以为是做炒琪个蛋呢？还用黄土？你个二，到时候熟了，麻雀上面都是黄泥的腥味，看你怎么吃。” “不对，我听说这道菜的时候，人家就是用黄泥做的啊！也没有别的秘方儿什么的啊！” “咳咳~~要不试着用树叶儿啊玉米叶子之类的包裹一下。毕竟多了那么一层膜，肯定会有所不同吧！” 四脚朝天先是开心的跳起来喊叫了几句，可随后又心情低落的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个季节，这个地点，哪里找那些东西去啊！还是干脆一起烤了吧！” 林里好不容易给这傻小子想出了点儿点子，自然不能让他给放弃了。毕竟八十年代可是武侠的天下啊！到时候就是去城里面当个流动小摊贩卖叫花鸡，味道稍微好点儿，估计这小子都得在城里买下好几套房吧！ “你看你，刚有了点儿眉目就放弃了继续探索，这可不是一个正经厨 师该做的决定。你看看这土坯，就是因为黄土掺杂了秸秆儿、头发才能变的这么坚固。你怎么就不想点儿其他的办法呢！” 四脚朝天半张着嘴愣了一会儿，然后就一拍脑袋跑到外面把用完了井水的空桶提了进来。 “哈哈哈，林里哥果然好想法啊！我打算用这个水桶罩住麻雀直接烤，你们觉得咋样？是不是特别的具有奇思妙想啊！” “哇！好厉害哦。不过这么干净的一个水桶，让你弄的黑乎乎的就不好了。你要是回去了不怕你爹揍你随便搞。” “噶~~咳咳~~这个~~” 四脚朝天再次求助似的看向了林里，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人真想一个兜上去让他好好儿流点儿眼泪下来。 “唉！你个二，你可以在水桶的外面敷上一层厚厚的泥巴啊！” “哇！还是林里哥有办法。不像你们几个，不帮忙就算了，就知道说我的不是。哼！” 看着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的四脚朝天，林里由衷的感慨了一番共同语言的重要性。 四脚朝天回来的很快，就是不知道他们几个多来几次，前面的阎王殿会不会把墙体都让他们给拆了。看着眼前的两大块儿土坯，林里心中微微摇头。 经过一番周折，本来定在灶台里面的烤麻雀挪移到了屋子外面。那个水桶比灶台口径都差不了多少了，有点儿不好操作。 四脚朝天细心的在泥土中又掺杂了很多新撸来的干枯野草，要不是大家拦着，他能把自己的头发给当场剃了掺和进去。而后把水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抹了大约有两公分厚的泥，而且越到下面，黄泥越厚。从侧面看，根本就是一个梯形。 见四脚朝天远远近近打量了能有一分钟，几个肚子咕噜噜叫着的家伙还是终于忍不住了。 “二蛋啊！我们都快饿的虚脱了。咱们本来半个小时前就能吃上烤麻雀的。” “我这叫精益求精，要不然这些麻雀可是白白的牺牲了。我要把它做出它从来没有过的美味。” 四脚朝天又看了一圈儿，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把强行收集起来的火柴分还给了众人。刚才怕大家忍不住先点了火，四脚朝天可是难得的豪横了一把。 火苗绕着水桶烧出了一个火环，黄泥被烤的直冒热气。那股子土腥味闻的林里感觉肺里沉甸甸的。而且水桶又比较高，火焰稍微小一点儿，都不够烤干黄泥的。 “赶紧的，找柴禾去。不够烧了。” “二蛋啊！你可别折磨人了。这大雪天的，去哪里找那么多柴禾啊！都让积雪埋了。这附近能找的地方之前都都找过了啊！都薅光了。” “那里不是还有一棵树呢吗？” 四脚朝天随手那么一指，众人就看到了在院墙遗址外侧那棵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大树。大树大概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但是精神头儿好像有点儿不足，垂头丧气的，树枝也不甚茂密的样子。 “二蛋你傻了？要这样还不如拆后面这些门窗用来当劈柴烧呢！那可是用来供奉大显爷的树啊！” 哦~~林里恍然大悟，他还说为什么觉得那棵树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原来是大显爷啊！北方很多农村都有一颗树龄不可考据，但格外粗大，上面还被敬神的人用钉子钉上或者系上一块儿上面写着“有求必应”字样大红布的神位。据说很灵验。 “你才傻了呢！又不是让你去砍树。我是说，你们可以过去在树底下找找那些掉下来的枯枝嘛！这个不过分吧！” “唉！你可真是个吃货，为了一点儿不知道啥味道的新鲜做法，就冒这么大的险。我们有点儿怕啊！” 神鬼之说虚无缥缈，可却最是深入人心。即便不是虔诚的信徒，可只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的想法就足够了。传承不就有了嘛！ “哼哼！是饿肚子重要还是你们想的那个重要？赶紧去吧！快点儿的啊！” 四脚朝天不光利用自己的厨艺威胁大家交出了所有的麻雀用于他那闻所未闻的实验，这会儿更是让大家去做不可预知的事情。不过一想到这些年的宣传，大家心里又有了底气。垂头丧气的都去了大树下面。先是清理了积雪，还真的在下面找到不少这些年累积下来的树枝。 回到原点后，大家又怕四脚朝天突发奇想让自己干什么不好的事情。赶紧匆匆把各自的陷阱支了起来，想着趁四脚朝天失败的消息传来之前，再抓两只麻雀留作备用。 林里因为是重要参与者的原因，所以被四脚朝天热情的挽留了下来。虽然这里可以烤火，但潮湿的树枝点起来烟气很大，被熏的也是不轻。都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多嘴了。 “咳咳~~二蛋，你先看一会儿，我去吹吹风。” “咳咳~~林里哥，早点儿回来啊！我想了想，之后咱们换班儿吧！这么熏着不是个办法。” “二蛋，要不咱们丢点儿柴禾进去就别管了吧！隔一会儿来看一下还不行吗？” “第一次做就要掌握好火候才行。对了林里哥，这么焖着烤，一般多久可以熟啊！” “额~~这个我也没有研究过啊！不过二蛋你烹饪经验丰富，应该可以估计一个时间吧！” “嘿嘿~~哪里啦！我以前可没有这么做过啊！对了林里哥，你说咱们现在掌握不好火候，烤焦了是不是挺可惜的啊！” “那你设定个时间，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揭开了看看吧！熟了正好吃，要是不熟，也可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方便咱们下一步的动作嘛！” 四脚朝天虽然对林里的说法不甚苟同，但想到是第一次没经验，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很影响菜品后续的提议。 在烟熏缭绕这一段儿时间，其他人也只开了一两次张，面对那三两只麻雀，也提不起再沾一次手的想法，干脆用线绑住脚，打算养起来玩儿，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养不了几天就死了。 “哈哈哈，你小子招鸟儿狠啊！” 大裤裆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甩了甩后鸟屎反而越发沾了一手。 “哈哈哈，抹手上也不错啊！都能防寒了。” “你这么喜欢的话，我给你抹脸上去。” “啊~~滚开啦！” 叽叽喳喳~~ 麻雀惊恐的扑腾着翅膀，被大裤裆拽着线一路带飞，仿佛在放风筝一般。 “熟了熟了，赶紧过来吃啊！” 四脚朝天看着快要烧完的柴禾，也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用扁担钩子把差点儿烧的和地面板结在一起的水桶挑起一丝缝隙。一股焖了很久的香味仿佛高压锅被打开一般扑面而来，仿佛春风拂面般的那种感觉，又仿佛是吃了撒尿牛丸那样清爽。过了好一阵，四脚朝天才满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还饶有兴趣的用了一下。 “别追我了，没听二蛋那边儿说呢嘛！麻雀都被焖烤熟了，你赶紧停下来咱们好过去试试味道咋样啊！” “能有啥味儿啊！不就是~~嗯？这是什么味道。” 随着香味的弥漫，火堆周围香喷喷的，在寒冬清冷的空气中显的格外浓郁。大裤裆这会儿也顾不上手里头还有脏东西，直接把还在扑腾的麻雀往怀里一收，就匆匆跑了过去。 “二蛋，磨蹭啥啊！赶紧把水桶挪开啊！” “你们一个个的猴急个什么啊！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这就和蒸馒头一个样儿，你要是揭锅揭的猛了，能让冷气一下子给抽瘪了下去。那就一点儿都不好吃了。” “你别瞎逼逼赖赖的。这烤熟了的麻雀还能让冷气给抽瘪了怎么的？” “哈哈哈，你以为是粮食放大器呢！麻雀烤熟了就涨大了怎么的。” “嘎嘎嘎~~二蛋个。” “切！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呢！懒得理会你们。反正我打算先放放气再说。这么猛的打开，总觉得不怎么好。” 第314章 烤麻雀（2） 几人看着只开了一道手指宽窄的缝隙，总觉得四脚朝天这个家伙是在给大家下陷阱呢！和刚才套麻雀可没啥不同。 “二蛋，你是不是刚才偷偷的看了一下，觉得没烤好，所以这会儿搁这里找补啥呢？难道是没熟？” “没熟能有这么香的味道？” “那就是烤糊了？” “烤糊了能没有味儿？” “哦~~我知道了，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二蛋，你小子不会是忘记往上面抹调料了吧！” “去去去，抹调料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在旁边儿看着。一个个的像是老反（类似于老年痴呆的一种老年病）了似的，怎么就不记事儿呢！” “嘿嘿~~老反了那也是记不住儿子孙子这些要债的，别的东西还是能记住的。” “哈哈哈，有二蛋这种子孙，记不住才是好事儿吧！” 四脚朝天被大家这么一顿调侃，也懒得管什么大火收汁儿之类的想法了，直接用力把沉甸甸的水桶挑起来翻到一边。二十只被树枝穿着插在地面上的麻雀就露了出来。 油光锃亮的外表夹杂着嘶嘶作响的油珠子，烤的有些半透明的皮肉，再辅助上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看了唾沫直流。也就是差了点儿蜂蜜，外表看起来不是炒糖色那个颜色。 “喂，你们几个，给我留点儿啊！” “哦~~香啊！” “给我来一口。” 四脚朝天看着自己的成果一愣神的工夫，十根树枝就被几人不顾余灰烫脚，直接就伸手争抢了个干净。因为东西少的缘故，几人也没怎么动嘴，一只麻雀三两下进了嘴，都不用怎么咀嚼就下了肚。 眼看东西就要被吃光了，四脚朝天也急了，拳脚相加的就开始抢了起来。到最后终于从不知道谁的嘴里撕扯下来一片沾着口水的半截麻雀腿。因为文火焖烤的缘故，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麻雀骨头早就被烤的极为松脆。咀嚼起来仿佛吃薯片一般。 “我擦！你们几个真是够了。我辛苦这么老半天，可一口还没尝呢！我可是厨师啊！” “咳咳~~嗯~~啊~~终于咽下去了，刚才吃的太急，骨头都没吐，差点儿没噎死我。你说啥？？” “啧啧，怎么还塞牙了呢！哪里有棍儿啊？我找来挑一挑。” “呲溜~~哎呀~~这个味道绝了，怎么就不够吃呢！肚子里面还是空荡荡的。” 大裤裆一边儿嘬着手指上面的油渍，一边儿回忆着刚才的美味，最后不甘心的拍了拍空荡荡的肚子，满脸的遗憾。 “你们一个人最起码吃了四只还要多，还嫌少啊！你看看我，手里头就剩下半只麻雀腿了，还是沾了口水的。” “啊？还有半只麻雀腿不喜欢吃吗？给我啊！我要我要！” 四脚朝天闪开大裤裆，看着手中小小的半截麻雀腿欲哭无泪。用力咽了口气控制好情绪后，不甘心的用手擦了擦表面的口水，正要闭眼放到嘴边开始尝味道，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大笑声。 恼火的扭头看去，只见四个嘴巴油露露的损友正东倒西歪的大笑着。甚至还发泄似的拍打着大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做派。 “行了行了，不就是没抢到麻雀吃吗？你们干了坏事儿还嘲笑上我这个吃亏的了，没心没肺的。” “哈哈哈，你们看二蛋那个搓样儿，对着半截麻雀腿流口水，我可真是没见过这种人啊！至于吗？一口的事儿还搞的那么费劲。” “嗯！他估计是穷，哎！不像我，刚才吃的时候还给自己留下了一整只的麻雀。啧啧，啊~~好香啊！” “不是只有你有哦！我也有，一整只哦！” 眼见几个捧腹大笑的损友各自从犄角旮旯里变出一只只的麻雀，四脚朝天白了几人一眼。这肯定是被耍了啊！可惜，刚才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空对着手里半截麻雀腿表演一番什么叫抠抠索索。 “行了，别玩儿了，赶紧给我，让我尝尝是啥味道。” “尝味道还不简单，你手里不就有呢嘛！用不着整只的。” “二蛋，你到底是想吃还是想尝啊！” “按人头分，那就得有我四只啊！不论是吃还是尝，那都是我的呀。” 几人闻言纷纷把手中的麻雀护了起来，一脸警惕。 “不说几句好话，可没得吃哦！” “别想着用你那厨艺来要挟我们，马上都要结婚的人了，以后一年能出来浪几次还说不准呢！威力不够。” “嗯嗯~~就是这个道理。家里多了个管家婆，肯定和现在不一样了。” “嘿嘿~~不给是吧！” “不是不给，是你得说两句好话啊！让我们开心了就给你。” 四脚朝天歪嘴一笑，林里就觉得事情有了些变化。只见四脚朝天把半截麻雀腿放到嘴里面，随后一个飞扑，几人都忙不迭的闪躲，但却忘记把刚才捕获的麻雀也给收好了。人鸟分离之后，四脚朝天双手在其中乱舞，因为有线的牵连，所以没过两下工夫，线就被四脚朝天收到了手里。 “哈哈哈，不给就不给呗！反正这道菜我学会了，有了麻雀还怕没有烤麻雀吃吗？你们一个个的，着相了啊！” “靠！二蛋，那可是我打算带回家里养起来的小宠物啊！你不可以吃它。” “又是你，大口袋，你怎么看到什么都想养啊！养个狗啊猫啊的就算了，毕竟看家护院逮老鼠什么的用得着，这弄个鸟儿回去是什么意思？你家里缺鸟儿？” “呸，你家里才缺鸟呢！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我就是想带回去养起来而已，不行啊！” “嘿嘿，不是不行，可村里又不是没人养过，大多都死了嘛！你何苦还要触那个眉头，给我带回家吃了多好啊！” “他们能和我比吗？我对小动物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养起来可得心应手了。你看我家的凡凡，养的多好？这么个小小的麻雀肯定也不在话下。” “真话假话我都还分不明白呢！你家的凡凡被你藏大姑娘似的藏在家里，谁也没见过啊！要不哪天牵出来溜溜？老是憋在家里多难受啊！” “不行不行，这两天太冷了，等过了年再说。别动，别想趁着放松我警惕的时候把麻雀给捏死，它都叫了。” “哎呀！你想养，等明年掏上一窝鸟蛋回家里自己孵去多好啊！非得弄这么大的回去？人家能被你收服就有了鬼了。” “明年那得什么时候才有鸟蛋掏，还是先带一只回去试着养养。要是养死了，给凡凡打个牙祭也是好的。” “我擦。我还没吃上肉呢！你就开始想着喂狗了？你小子可别痴心妄想了。” 四脚朝天正要把大口袋的那只麻雀给噶了，大口袋连忙把还有着余温的麻雀给递了过去。 “你吃这个，那个还我就行了。” “对对，我们也打算回去试试能不能养。这玩意儿吃的少，便便好清理，虽然叫声有些不甚悦耳，但好歹是个活物啊！挂在家里叽叽喳喳的养着也算那么回事儿。” “哎？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放着那些黄鹂鸟、百灵鸟之类的不养活，非要养这么个四害麻雀，你们是不是当我傻啊！” “你不傻，是我们傻。黄鹂鸟、百灵鸟之类的虽然好，可是遇见的机会也少啊！还得碰季节，也难抓。但是麻雀就不一样了，这可是铺天盖地的四害，一年四季都能见着，养死了也不心疼。” 四脚朝天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也不管手里几只麻雀，一股脑儿的交出去换回来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 将来做厨子的和他们这些人的吃相可有着很大的不同。最起码没有那么狼吞虎咽，而且一边儿吃还一边儿总结了不少东西出来。例如：调料缺了少了，火候大了小了之类的这些问题。 “二蛋，你别墨迹了。手里捧着好几只麻雀不大口大口的吃，是不是存心馋我们啊！小心我们一哄而上给你强抢了。” 玩儿麻雀的几人有些看不惯四脚朝天的墨迹。砸吧着嘴好一阵儿，竟然连半个麻雀都没有啃完，他们都是直接塞进嘴里面大嚼的。 “你们懂个啥。这可是一道新菜式。琢磨透了，搞不好将来还能成为一道事宴上的主菜呢！毕竟这年头谁家里吃肉都不充裕，做事宴的几个菜都凑不齐。可四害这样的麻雀却是满天飞。尤其是收秋的时候，打谷场上一片一片的，那可都是肉啊！” “哎？二蛋，你这个想法好嘿！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家里用麻雀做菜待客的，是不是有点儿异想天开啊！” “嘿嘿，下水还能做菜呢！更别说这么好吃的麻雀了。只要好吃，就没有人拒绝。我听说人家南方人还吃老鼠呢！你能信？” “呕~~” “咳咳~~二蛋，人家那叫田鼠，不叫老鼠。和咱们打死的那种不是一个东西。” 林里刚开始还觉得二蛋是个“可造之材”，对食物有了新的理解。谁知道立马就把麻雀和老鼠划了等号。 “哎呀林里哥，不都是四害嘛！人家就是一伙儿的，就是一个东西。再说了，老话常说蛇鼠一窝，南方人不是还吃蛇呢嘛！正常正常。” “二蛋，明年天气好了，咱们抓蛇回来尝尝咋样？一听你说蛇都能吃，我就有点儿想试试。” “咦~~我就是这么一说，可具体怎么做，我见都没见过。再说了，咱们这边儿对蛇的态度就不一样，即便家里进了蛇，也都是用袋子装起来放归野外，可从来没有打死的说法。不过可以泡点儿蛇酒试试，据说那个东西对风湿之类的病症很有好处啊！” “先别说蛇酒这个东西，咱们也不是到了得风湿病的年纪了。还是想想吃点儿啥吧！感觉你这次订了个婚，好日子离我们是越来越远了。” 其他几人很有同感的点头附和着，四脚朝天这次订婚，不光把哥儿几个弄的忙活了老半天不说，更是连以前的据点都给永久性的占据了。 “合着咱们还有这么大的矛盾呢？你们过好日子的基础就是我娶不上媳妇儿？” “额~~要是你媳妇儿也能参与进咱们这个小团体，那岂不是两者兼顾？” “滚滚滚，你们怎么不带着媳妇儿出来玩儿呢？真是的。谁家的媳妇儿老是和一群男人混混在一起啊！村里人的唾沫还不得把人淹死。” “我俩是没媳妇儿，肯定带不出来啊！林里哥是家里有孩子了，成虎家的更厉害，不光有小的，肚子里面还有呢！二蛋你的情况不是特殊嘛！” “咦~~媳妇儿过了门，我娘还等着我三年抱俩呢！哪有那个空出来玩儿嘛！不来不来。” 林里松了口气，还以为四脚朝天这个憨货要答应了呢！ “你看，问题就僵在这里了。以后咱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即便是这个据点，估计一年也用不上几次。所以我觉得窗户纸还是别贴了。贴了也估计没啥用处，白白浪费东西。” “是啊！炕也不用打理了。毕竟谁还能夜不归宿呢！白天的话，累了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靠就能休息了。” “哎？我突然觉得你们话里有话啊！是不是打算框我一个人去打理房间啊！你们要是这么想的，可以直说嘛！” “那样你就会去了吗？” “去个屁。呸！别想占老子便宜。大家的地方，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打理啊！我算是明白过来你们刚才东拉西扯的是什么意思了。合着是打算把我忽悠晕了，在这里等着给我下套呢！不去不去，就这么空着吧！反正等哪天谁喝醉了躺在这里被冷风吹的嘴歪眼斜的可也不是我伺候他去。” “别呀！成了歪嘴斜眼的多影响美观啊！虽说老婆嫌弃，可也不会离婚。但是我们两个没结婚的俊小伙儿就惨了。” 第315章 烤麻雀（3） “滚滚滚。不和你们瞎掰扯了。我麻雀还没吃呢！都放凉了。” 四脚朝天精明的捧着麻雀不再说话，而是开始大口大口的打扫战场。酥脆的麻雀大家刚才吃的时候虽然也好吃，但终究还是太急，味道都没好好品尝，就全进了肚子。这会儿只能围观别人吃，那个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哎！二蛋，给我来一口呗！” “呜呜呜~~” “额~~二蛋，肉不给吃，给个头也行啊！” “呜呜呜~~嘎巴嘎巴~~” 麻雀脑袋肉本来就少，其他吃法，都是直接揪下来丢掉的。但烤着吃显然挺合适，被炙烤后只剩下一层薄皮包裹着酥脆的骨头和脑仁儿。而且个头和黑枣大小差不多。一口一个嘎巴脆，四脚朝天吃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咳咳~~二蛋，你已经很胖了，肉还是要少吃啊！要不先给我们分点儿，下次抓了麻雀再给你补上。” 四脚朝天见围着他看的几人都在偷偷咽唾沫，再看手里已经消失了一半儿的麻雀，眉头一皱，张开大嘴将剩下的麻雀直接塞进了嘴里，竟然想着一口闷？这得多深厚的感情啊！ “呜呜呜~~没~~了~~” “！二蛋你可以啊！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大的嘴呢！” “呜呜呜~~” 四脚朝天忙不迭的点着头，仿佛是在说对方说的对。 “咦~~看着好恶心啊！” 林里见过吃馒头塞了一嘴，结果活动不开位置，又怕馒头从嘴里掉出来的。那人只能噘着嘴艰难的咀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蠕动的搅拌机，关键嘴是张开的，甚至有馒头“卷儿”在不停的随着嘴巴的动作而缓慢旋转。 如果说吃馒头看起来是有点儿让人不舒服，像是在看排泄。那么四脚朝天吃肉那就更恶心了，像是在接生。麻雀肉本来就烤的干，而且还是直接把骨头也吃了的。所以空隙什么的比较多，比起馒头的吸收能力，四脚朝天嘴里的麻雀肉显然是具备油水分离这样能力的。 咦~~ “唉！走吧走吧！看人家吃东西是馋的，看二蛋吃东西是恶心的。本来觉得烤麻雀就挺好吃的，谁知道这会儿觉得有些恶心了呢！要不是中午没有吃饭，肠胃里面没东西，我一准儿给它吐出来。”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儿时间，要不再套一会儿？冬天留着又坏不掉，明天来烤也是一样。” 吸溜吸溜~~ 几人被仰头往回吸溜口水的四脚朝天弄的又恶心了一下，往远处走了走，觉得有点儿冻脸，就又背对着四脚朝天靠近了冒着“袅袅炊烟”的余烬。 “不了吧！套了一上午了，脚冷的这会儿感觉有些受不住了。要我说还不如回家玩儿麻雀呢！趁着下午这会儿工夫往熟悉了养一养，搞不好能活过隔夜。” “那咱们走？” “嗯！走吧！” “呜呜呜~~” “啊~是二蛋啊！你说啥？” “呜呜呜~~” “哦~知道了，我们路上一定会小心的。” “呜呜呜~~” “二蛋，不用送了，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啊！” 林里憋着笑也参与了进去，虽然知道这是玩闹，但看到四脚朝天撅着个嘴不方便言语的样子，却还要用双手极力比划着挽留四人，就乐呵的不得了。 兴许是知道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动作，都会被刻意“误解”为他们的意思之后，四脚朝天聪明属性一爆发，捧着就吐了出来。麻雀出生了。 “哎！别走啊！咱们这才刚刚开始呢！你们不想着套麻雀了吗？年前可不一定会再下雪啊！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二蛋，你怎么这么恶心啊！竟然吐出来了，还捧着？” “啧啧~~这是打算嚼碎了给我带回去喂凡凡吗？可我家凡凡只吃我嚼过的东西啊！别人嚼过的根本不吃。” “呕~~” 四脚朝天嚼了半天也没嚼烂多少，反而是给麻雀裹上了一层亮晶晶的口水上去，被阳光和积雪的反射一照，麻雀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像是裹了一层冰糖似的。如果忽略了它的来路，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啥呀！可别逗我了。我这不是放的太多了嘛！根本嚼不动。你们谁还饿着呢！我给你们每人撕一点儿分一分，我这人可热情了呢！” “滚。你自己留着吃吧！恶心。” “都是你的口水怎么吃啊！” “噗~~~~” 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高兴的四脚朝天瞬间被大裤裆伸过来的脑袋占据了视野，双唇撅起来快速喷吐出一片飞沫，等反应过来之后，才看向了已经“不纯洁”的麻雀。自己的口水不嫌弃，可加了别人的口水那还了得？ “！大裤裆你完蛋了。” 四脚朝天也发了狠，喊完了之后没有先管已经跑出去一截的大裤裆，而是弯腰用积雪把麻雀攥成了一个大雪团收进了口袋里面，这才追了出去。 “唉！这俩活宝，一个能想出办法来，一个就能给你破坏了。这都啥人啊！作践麻雀干嘛啊！浪费嘛不是。” 林里看着二人手掌虚窝着从虎口位置露出一颗小脑袋正在挣扎的麻雀，久久不语。姿势还挺标准，无师自通了属于。 回家显然是暂时回不了了。几人凑一块儿也没啥可聊的，就各自又回去支开了各自的陷阱。林里多聪明啊！临走前怕自己冷，把裹着厚厚黄泥的水桶给挑走了。等到了地方后蜷缩着往身边一放，既不烫人又暖和，舒服着呢！ 污染来之不易的食物，大裤裆做的挺缺德，四脚朝天虽然恼怒，可一对一明显势均力敌。所以两人你追我逃好一阵也没有个啥结果。反而是把力气都耗尽了。 “二蛋，我错了。可你追的差不多也就行了，何至于这么拼命啊！为了那两只被口水裹了一遍的麻雀，值得吗？我这一阵消耗的力气那四只麻雀可补不回来啊！相比你还剩两只，你明显是赚了啊！” “呸！你要么再抓两只麻雀赔给我，要么就让我好好儿唾你两口解解恨。否则这个事儿解决不了。我见你一次逮你一次。” 大裤裆扶着粗壮的树干喘着粗气，不停的躲避着四脚朝天的追赶。两人绕着树干做起来了躲猫猫的游戏。 “可以可以，可是让我赔你麻雀，你总得给我时间去抓啊！被你困在这里可抓不到。” “额~~那咱们走？” “走吧！不过你先走，我跟在后面。反正今天跑了咱们明天也会见面，你不用担心我说话不算数的。” 四脚朝天想了想也对，就头前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院子里面。见其他三人都露着个脑袋在各自的位置上待着，也都没有打扰，而是默默的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比如四脚朝天，也懒得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先把口袋里面的麻雀和积雪都弄了出来。然后细细的用雪搓了一遍。这么做虽然香味少了不少，可最起码能吃的下去了。 一直忙活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几人的收获都不错。平均下来一人能有三只麻雀。林里被水桶的热量烤的有点儿迷糊，中途的时候竟然小眯了一会儿，所以中间不光错过了几次拉绳的机会，还蚀了一把米。不过也获得了两只麻雀。 和大家请教了一下养麻雀的技法。发现大家都没啥经验。无非就是绑起来限制行动，然后给点儿小米、水之类的东西。活下来全凭自觉，就挺自由的一种养殖方式。 等林里回了家问淑芬有没有玩儿过麻雀，得到的自然又是一记白眼。天天不着家的在外面偷吃就算了，竟然还敢带活的回来养，这是要开始玩物丧志了啊！ “这两天孩子都开始学翻身了，挺着个小肚子一拱一拱的，可耐看了。你一天天的不着家，都没见过呢！” 嗡~~ 林里的脑袋瞬间木了一下，随后就扑到了炕沿边。不过两个小的正吃了奶睡着了。在昏暗的光线下，小脸儿肥嘟嘟的蒙上了浅浅的金黄。小被窝随着呼吸不停的起伏着，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哎！孩子是不是有鼻涕了啊！怎么听起来声音不对。” 淑芬白了没事儿找事儿的林里一眼。 “不知道就别瞎说，你才鼻子里面有东西呢！哎！！离我儿子远点儿，别乱动。” “不是，我就摸摸他的脸也不行？” “不行。你那脏手不知道出去摸过什么了，回来连个手也不洗就摸孩子，谁知道会不会得什么病啊！” 也对。毕竟今天逮鸟了嘛！小孩子免疫力又弱，还是小心着点儿好。 林里急忙去弄了热水，用什么五步洗手的方法细细的洗了一遍手，这才得道了摸孩子的权利。 摸了脸不够，又轻轻撩开了人家的小被子。攥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手里变换着各种形状，林里乐的口水之流。 “傻样儿~~” “嘿嘿~~嘿嘿~~” 温情的时间总是会过去，林里也在林家庄生活的越来越自在。 大概是有了上次四脚朝天家里请他代为接送新娘子的缘故，村里一些人的思路一下就被打开了。从那天回家之后没两天，就有一户人家跑来问询能不能请他开着拖拉机当婚车接亲。林里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致。谁不知道私家车偶尔客串一下婚车，收入不老少呢！ 按照后世林里他们家这边儿的规矩，头车肯定是租的好的。但是后面的车队就是充数的，除了要求车型整齐划一，其他还真没有。一趟活儿也就半天工夫，每一辆都能得到一个200块的红包，外加一条一两百的香烟作为回报。关键是中午不急着走，还可以免费的蹭一顿饭吃吃，别提多美丽了。又吃又拿的。 但因为最近下大雪的缘故，一个人去有点儿没底，就和人家主家商量了一下，带上了成虎这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拖拉机手。 转眼就到了接亲这天，成虎和林里都起了个大早。也不知道哪个阴阳二宅给和的八字，看的时辰特别的奇怪，说这个媳妇儿是个“黑”媳妇儿。要求也奇葩，娶亲不见光，回门见不得光，有一种锦衣夜行的感觉。唉！总之就都挺苦逼的，大半夜就开始起床忙活了。但忌讳人们得遵守啊！ 腾腾腾~~~ 天还黑压压的时候，林里他们一车人就出发了。野外的路面虽然有积雪映照，在灯光的照射下也挺清晰。但主家怕时辰给耽搁了，所以前头还有两个探路的。车辆的行进速度，估计比人快不了多少。好在出发的够早。 “啊欠~~” “咋了？感冒啦？” “没有，就是鼻子痒痒。嘿嘿，今天不是头一遭和林里哥你开婚车嘛！昨天晚上我媳妇儿给我来了一次大整理。嘿嘿~~还修剪鼻毛来着，估计是碎鼻毛没清理干净。” “啥？你还修剪鼻毛？不会吧！有那么长吗？” “有啊！太有了。平时你们是不注意，细看肯定能看出来。” 林里白了一眼成虎。这会儿谁的脸不是黑乎乎的，平时距离那么远能看出个鸟来。也就他媳妇儿每天“仰人鼻息”的过日子才会观察的那么清楚。毕竟两眼发直的时候正好能看到成虎挺直了腰背展露出来的大鼻孔。 “还修剪啥了？胳肢窝的毛没修剪？” “啊？那里还要修剪啊！不是，修剪那有啥用啊！毛茬子不扎的胳肢窝难受吗？” 林里还真的没办法说是为了好看。毕竟这会儿人们穿的都多，平时一般都藏在衣服里面了。而且比起所谓的好看，干点儿活儿出了汗，没有个减缓摩擦的东西在，被汗液扎的别提多难受了。谁刮谁受罪啊！ “没啥，就是随便问问。看你媳妇儿对你不满的地方多不多。” “哼哼！她敢对我不满？小心我回去揍她。”成虎开玩笑道~！ 第316章 副业 “哦？成虎，你都把你媳妇儿给打怀孕了，到现在都几个月了还在想怎么揍你媳妇儿的事儿啊？是觉得劲儿没处使吧！” “哈哈哈”xn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切！今天可是我娶亲的日子，等把新娘子接回了家，我就是大人了呢！你不能这么说我。” “不管你今晚有没有能力变成大人，最起码你现在就还是个孩子而已。不像我，孩子都有了呢！唉！别看咱俩差了不到两岁，可差距实在是有点儿大啊！一步慢步步慢，这辈子你是没有希望追赶上我的脚步了。” “我~~哼！我要向林里哥学习，多生几次双胞胎对你进行弯道超车不就行了！对了林里哥，生双胞胎有什么窍门儿啊？教教我们呗！” 凌晨在积雪深厚的路面上赶路，一群男人都提心吊胆的没有丝毫睡意，好不容易有了聊天的话题，瞬间就都来了兴致。 “啥呀！生孩子这种事儿，顺其自然就是了，哪里有什么诀窍啊！” 林里本来想到了厦门那位双胞胎有两个爸爸的厉害女人，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出来怕人家以为他是讲荤段子呢！那可不利于他博学多才、为人正派的人设啊！ “哎呀！大家都是男人，肯定不会给你往外乱传的。你就教大家两招儿实在的。你想啊！本来两胎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一胎就解决了，多方便啊！” “对，坐月子都只用坐一次，特别的省事儿。关键是时间只用了以前的三分之一啊！” “不是，你们一个个儿的，即想要子孙满堂，还不想受累，真是有你们的啊！” “林里哥，你开车时间也长了，我给你把一会儿车把吧！你休息一下。” “啊？成虎，你现在都快两个孩子了，难道也想知道知道生双胞胎的秘诀？” 成虎见小心思被戳破，也没啥好害羞的。 “嘿嘿~~” 擦！不害羞你倒是说话啊！嘿嘿嘿算什么表态啊！ “咳咳~~既然你们想听啊！我就给你们讲一下这个生孩子的原理啊！讲完这个你们大概就知道生双胞胎的几率有多低了。” “啊？生孩子还有原理？这个是怎么说的？不是说亲嘴儿就能怀孕吗？我刚才还想着到时候一次性的多亲两下就能生双胞胎了呢！” “咳咳~~” “哈哈哈~~” “新郎~~~哈哈哈~~大人~~哈哈哈~~” 一行人个个笑的前仰后合，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里也被新郎这家伙的“童贞”发言给搞蒙了，这家人怎么教育的孩子啊！这都结婚当天了，竟然还在用幼儿版本的性教育知识，这是要让孩子挣扎在起跑线上原地踏步呀！哼！家长真的是太不负责了。 “咳咳~~别乱说话，你爹没教你啊？” “啊？大舅，教我啥啊？你们生孩子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哎呀~~我~~不是这么干的。” 大舅也被气糊涂了，这么粗俗的话都彪出来了。关键是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大舅你是怎么干的？” “哈哈哈~~”xn “哎呀！你们别笑了，快想办法给这个讲一讲啊！” “别！我们也想听听大舅是怎么干的，学习一下嘛！” “对，听说大舅先是一连生了四个“弟”字辈儿的闺女后才有的后面好几个儿子。所以你不光要讲怎么干的，还得讲是怎么调控生的儿子才行。” “喔~~他大舅要是真有秘诀，我们可以用东西来换的。出钱也不是不行啊！” “滚滚滚，你们这群小崽子就没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好东西。还是我家外甥单纯，多好的一个后生啊！唉~~” 新郎被自己大舅打量了好多眼，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被最后一句叹息弄的心里挺没有底气的。虽然不咋明白，但好赖话他还是听得懂的。 “他大舅，趁着现在还有一会儿才能到人家女方家里，你赶紧教授一下吧！要不然今天很难找机会啦！要真的进洞房后除了糗，那可是要被嘲笑一辈子的。” “嗯！照你大外甥这个状态，别给别人养了儿子了还不自知。” “呸！那是我媳妇儿，怎么会让别人亲她，你们一个个的都看扁我了。” 新郎大舅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头发也软趴趴的不订帽子了。心里把自己姐姐姐夫两口子挨个儿骂了个遍。但还是忍着羞耻，开始给新郎科普生活知识。 “咳咳~~就好比你是钢笔，她就是钢笔帽儿。噗呲~~哎~~就这么回事儿！” “大舅，我没见过钢笔。这个笔帽啥样子的啊？” “额~~如果你是烟杆儿，她就是烟杆儿套子。噗呲~~” “哦！这个我听懂了。我要把自己塞进去吗？可她没那么大的口子啊！” “噗呲~~哈哈哈~~” 因为太过于可乐，开车的成虎都直打颤，到最后干脆把车停到了路边。大冷的天消化快，说来也到了放水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大家这会儿还尿的出来不。 “跟我来。” 新郎大舅是真生气了，车刚挺稳，就一把拽着傻愣愣的新郎往偏僻一些的地方走了过去。看的林里他们一群人又爆发了一次大笑。 至于排水的过程，那是相当的艰难。一行人站作一排，在夜色的掩护下倒也不怕害羞。稀稀拉拉的，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之后，刚上车的一行人才看到新郎低垂个头跟在大舅的身后走了过来。从那变的腼腆了很多的表现来看，应该是知道了不少事儿。比刚才无知却自信的表现格外不同。 “林里啊！这眼看没多久就要过年了，你打算啥时候给村里人理发啊？我这头发长的，帽瓜壳子都束缚不住了，一戴帽子就顶的慌，戴不住帽子了都。” 林里回头撇了一眼，竟然是新郎家里请的全幅人。 “不是，我那天去家里给新郎剪头发的时候，别人都凑过去剪了一次，你怎么没剪啊！” “嗨~~那天啊！我在家忙活别的来着，就没来你们村。” “哦~~外村的啊！外村的不管啊！回去找你们大队去。” “啥呀！就两推子的事儿而已，用不了多少电钱。唉！难怪你们林家庄人日子过的好呢！合着从小就知道抠抠索索的过日子了，我们比不上啊！” “哈哈哈，大舅啊！您那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用电推子有点儿不合适吧！用剃刀才行呢！” “去去，一边儿去。别嘲笑你大舅我。我这可是很多当官的才有的发型啊！普通人可留不住。” “新郎，别老是低着头啊！上了车之后咋一句话也不说了？” 新郎似是未曾听见，不回答，还把头塞的更低了。 “咳咳，行了，你们几个坏小子别调侃我家的小伙子了。眼看地方马上到了，咱们还是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事情吧！” “嘿嘿，大舅，你这可就说错了，咱们只是帮着接亲而已，不用费什么工夫吧！” “屁，出来的时候知客没有吩咐你们吗？你们可不光是来做伴儿的，要忙着放炮仗，还得搬运嫁妆，回去的时候除了新人和我这个全福人，其他人肯定是走路。最最重要的是帮新郎把新娘子从她家里人的手中给抢出来。要是耽误了返回去的时辰，你们可是要跟着吃瓜落的。” “大舅，你可别吓唬我们。参加迎亲我也不是一两回了，可没见过太难缠的家人和亲戚朋友，都意思意思看个热闹就放走了，即便有那不识数的人，也会被周围的人给劝解下来，不至于坏了新人的好日子。当然了，你们可不能一毛不拔，一点儿好处都不给拦着要喜糖的人家啊！要不然那还真是走不了了。” “嘿嘿，你个傻小子，要是真的了解过，肯定就会知道新娘子有五个弟弟。” “大舅别吓唬人，谁家里不是七八个的生啊！不就五个弟弟嘛！六七个兄弟姐妹的我都见识过。” “唉！要不说你小子没啥脑仁儿呢！知道这傻小子的老丈人是干嘛的吗？” “干嘛的？” “呵呵~~据说人家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功夫。家教严厉的很，一直都在督促子弟们农闲的时候勤学苦练。”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想到那是一户身上有功夫的“强人”所在，大家抢新娘子的心思都淡薄了几分，身上仿佛油然而生了一股出尘之气，与世无争有没有。都开始讲礼法了。 “怎么的？怂了吧！” “嘿嘿，大舅，我们好歹也就今天摸黑面对这么一回。怂不怂的也没啥说法。你看你家大外甥，他怂了才是真的要命啊！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亲嘴儿能生娃娃，估计他都得当绝户。” “哈哈哈~~” 新郎被大家的嘲笑声弄的抬起头来怒目而视，可一想到将来悲催的婚后生活，就急忙露出一副苦瓜脸又把头塞到裤裆里面去了。 “去去去，别瞎说。我刚才都说过了，人家是家教严厉，对子女要求的高，又不是那种仰仗武力恃强凌弱欺负人的坏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注定是个勤俭持家、孝顺公婆、相夫教子的贤惠媳妇儿。怎么会是你们说的那种不能碰的母老虎呢！” “咳咳~~大舅啊！你跪过搓衣板没？没跪过搓衣板儿，那炕沿总跪过吧！我大妗她们家没有祖传的功夫吧！” “哎呀！大舅你咋打人呢？” “打你都是轻的，敢调侃你大舅我？告诉你小子，在家里我可是一家之主好不好。说了往东，就没人敢往西。妥妥的家庭地位。” “大舅，你一个做全福人的还有这种家庭地位？怎么我看见你好多次了都是笑呵呵的，回了家估计也严厉不起来吧！” “哼哼！教你们一个人生经验。人可都是有两面的。千万不要只盯着人家那展露出来的一面来决定对这个人的判断。要不然你们会吃亏的。” “大舅，你这是怎么来的感悟啊！是因为大妗吗？”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还敢调侃你大舅我。” “大舅，别打了，别打了。” 拖拉机开的不快，搭下茬的小伙子为了躲避大舅恼羞成怒的攻击，一转身就跳下了车。大舅因为年纪较大的缘故，站起来也要往下跳。可看着地面上不停后退的白色雪地，就觉得眼晕，一个踉跄差点儿甩下去。 “哎呀！大舅，你咋了？是不是晕车了？” “哎呀！今天起的早，昨晚上没有休息过来。一看地面就觉得晕乎乎的。唉！老啦！都跟不上社会的发展了。以后我要是有了拖拉机，估计都开不了的。” “大舅，坐到前面来试试，前面视野好，看着前进的方向效果不一样的。” 林里直接站起来迈步跨到了车斗上，打算让大舅到前面坐会儿。反正成虎这小子开的挺好的，没啥不可以放手的。 “大舅，我给您把车停下。” “哎呀！真是麻烦你们了。” “麻烦啥啊！咱们的第一目标是安全到达，第二目标是准时接亲。第一目标显然没问题，这一路上都没个啥悬崖河沟之类的地方，路也挺好走的。这第二个自然是您和新郎的身体健康了，别到了地头一个个蔫儿了吧唧的，让人家女方家里人笑话了咱。” 众人合力将大舅扶到了前头坐定，拖拉机继续前进。也不知道是坐到前头冷风迎面吹的，还是真的有效果，反正大舅的精神头儿好了不少。 “哎呀！有生之年竟然能坐到前头过一把“开车”的瘾头，我也不算是虚度此生了啊！” “哈哈哈，大舅你才多大年纪啊！就发出这种感慨了，这种心态可要不得，谁知道再过几年，你家里会不会买拖拉机啊！” “哎呀！别看我今年才四十，可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买拖拉机啥的更是不敢想啊！那哪里是私人能够拥有的东西啊！” 第317章 接亲 “这您可就说错了。也就是现在咱国内的工业能力差。再过上几年，等工业能力提升上来了，会有卖不完的产品在市场上催着你去买的。” “不敢想不敢想啊！到了那个时候我估计都快入土了。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估计都早没了。” 别说大舅不信，就连成虎他们几个年纪小的都不相信。林里也懒得和他们争辩这个问题。从兜里面摸了一块儿糖出来吃，早上起的早，没来得及吃饭，别弄的低血糖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拖拉机拐过了一个弯道，众人看到了不远处的点点星火，瞬间都欢呼了起来。再过上十几分钟，他们就要到地方了。 “成虎，找个地方停车，让大家下地抽上一支烟，撒上一泡尿，活动活动身子骨儿。别进村了一股子萎靡的样貌，无端的让人笑话。” “哈哈哈，我们萎靡一点儿，正好能衬托出新郎的容光焕发啊！要不咱们摁住新郎用雪给他洗个脸清醒清醒，那样的效果肯定好。” “对，这个办法好。咱们撒尿之后还能捎带着顺便洗个手呢！来来来，都赶紧放水，放完了水就帮新郎洗脸啊！一定给他洗的干干净净的，要有让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是精神小伙儿的效果。” 新郎一听请人接个亲还有这种增值服务，吓的赶紧跳下车跑到远处匆匆解决了个人卫生，绕着弯儿回来正要上车，刚抬腿迈上了一半儿，就漏了气。 “别爬了，我也有感觉了。平时都是早饭前起来解决呢！今天是不是早了啊！” “你们可别懒驴上磨屎尿多啊！放松完了就赶紧回来。这大冷的天冻，都快着点儿，磨洋工没好处。” “大舅，你也来一泡吧！别一会儿抢媳妇儿的时候用力过猛把裤子给弄脏了。” 嗖~~大舅猜到了肯定会有人要调侃他，竟然事先捏了个雪团藏起来了。这会儿猝不及防之下，发声的小伙儿立马就被ko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耍贫嘴，长辈也是可以调侃的？” “嘿嘿，那您老先等会儿，我先放空自己一下再说。” 看着呼啦一下去减重的几人，林里回到车上把被风吹起来的喜字往紧贴了贴。 “大舅啊！这大半夜的就来接亲，应该没几个人起来抢红包吧！在家里搂着老婆睡觉不好吗？” “嗨！咱们肯定是这么想啊！但是这会儿人们太闲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闲人真的等着新郎来了之后抢喜糖。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个时辰啊！” 说到时辰，林里就觉得挺好奇的。要说放在后世那个交通便利的年代，几点都可以，出行方式不一样了。可这会儿的基础建设，注定这个时辰不应该被选择才对啊！ “啊！你说这个啊？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咳咳~~据说是找了阴阳二宅看工夫，人家给了几个选择，之后咱们就自己选了这么个时间段儿。” “其他的呢！怎么不选？难道是太奇葩？”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做全福人这么多年，还真的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情况。啊~~瞌睡死了，大半夜的，这会儿正好是喂驴的时辰啊！” 林里和大舅正闲聊呢！几个放空了的小伙儿这会儿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正在扭捏着擦脸的新郎。 “你们还真的给新郎洗脸了啊？” “怎么会呢！是新郎自己觉得脸上太油腻了，所以就搓了两把而已。对了大舅，咱们鞭炮啥的都在呢吧！提前安排一下吧！马上进村了。” “来来来，给你们分东西了啊！” 大舅撩开一个来时候带的小箱子，从里面点选出来几串鞭炮、二踢脚，又给大家分了一些香烟糖块儿出来，预备着一会儿大张旗鼓进村的时候要分给村里人的东西。等又叮嘱了一次确定没有问题后，一行人除了新郎上了后斗，其他人干脆就下车走路了。说是要活动着走过去，省的一会儿身体没热乎上来不好干活儿。 腾腾腾~~ 拖拉机咆哮着越来越靠近村落，一行人把香烟点上，到了村口之后把小鞭炮和二踢脚那么一点，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中格外刺耳。人醒了没有不知道，反正村里的修狗这会儿都叫的挺厉害。点灯的人家也有一些。 “接亲的队伍来啦！孩儿们赶紧往下拦车啊！” 随着村里一个声音的响起，呼啦一下，从暗处跑出来一群黑乎乎的孩子们，看那数量不得有二十来个？ “霍~~还真的有没睡觉的啊！” “哎呀！过来了过来了，大家赶紧上啊！” 一群小孩儿靠近，林里借着灯光看见好几个都还是睡眼惺忪的状态，夹杂在人群中往前跑着，就提醒成虎速度放慢一些，别刮擦了人。 另一边儿，有预案的几个来接亲的已经冲在了最前头，护着新郎开始往他手里面递散烟和糖果。被新郎满足了的小孩儿也没有太闹腾的，即便有，也不是双倍的糖果所不能解决的。 “我去，成虎，这得多闲啊！大半夜的还在这里坚持等着要糖。” “呵呵，林里哥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一次吃糖的机会，别说等到这会儿，就是一晚上不睡觉都行啊！” “唉！我低估了人家的执著啊！对了成虎，村里面进得去吗？别一会儿倒不出来了。” “放心吧林里哥，这个村子我来过，熟悉着呢！” “哦？你这交友范围有些广阔啊！这地方都熟悉。” “嘿嘿，这是我老丈人村子啊！我媳妇儿就是这边儿的。平时也会过来走亲戚，所以熟悉一些。”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你上车的时候带包袱过来了，是不是给老丈人家里捎东西了？” “嗯！我媳妇儿前几天做了两双鞋，这次正好顺路过来。一会儿我把车停好了之后就出去一趟，肯定耽误不了新郎的美事儿。” 说罢！拖拉机后面就被几个孩子爬了上来，林里他们也不阻拦，只是放慢了速度让更多孩子上来。能用拖拉机把人给吸引了，减少新郎那边儿的火力，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终于，在进村后不远处，拖拉机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看那一个个的柴垛，应该是打谷场。 “林里哥，我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 等成虎走了，林里把车钥匙随身携带，又朝一个过来帮忙的新娘家人吩咐了两句帮着看车之后，就跑到前面看热闹去了。话说林里也想看看，这个“黑”媳妇儿长的咋样。 “今天是我唯一的姐姐出嫁的好日子，我们兄弟五个商量了一下，打算表演个节目为我姐姐送嫁。” “好。” 林里刚凑过去，就看到院子里面五个精神小伙儿错落有致的站立着，那姿势一看就是训练过，站如松，如果院子里面的灯光再亮一点儿，肯定格外有气势。见前头站了个觉少的老头儿，林里就凑过去说到。 “大爷，这户人家孩子们挺团结的啊！姐姐出嫁还知道表演节目，其他地方就没见过这种事儿。” 老头儿回头打量了林里几眼，侧头笑着说到。 “小伙子是一起来接亲的？” “嘿嘿，我是司机，开拖拉机的那个。” “哦~~不错不错，怪不得身上一股子柴油的味儿呢！合着是个司机啊！” 大爷一听还是个高端职业的从业者，脸色瞬间好看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挺连贯的，不是刚才那种有一搭没一搭的。 “这户人家祖上有功夫传下来，而且家教也严厉的厉害。一家人忠孝、友爱、讲情义，是一户好人家啊！你们村儿那小子能娶了人家唯一的闺女，就可等着将来享福吧！” 林里正要说话，院子当中的五兄弟已经运气完毕，开始哼哼哈哈的打起了拳。看那姿势什么的虽然稚嫩了些，但五个凑一块儿，打个新郎还是挺简单的。 “哎哟，大爷，这大喜的日子搞这么一出，不会影响夫妻俩婚后的幸福生活吧！” “哈哈哈，小伙砸，这可是夫妻关系和睦的助推剂啊！没有这个，搞不好夫妻关系才差呢！” 林里四处看了一圈儿，见来看热闹的村里人都笑呵呵的，就知道人家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出了。 “大爷，这不会是你们村里闺女出嫁的保留节目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也就是因为村里有这么一户懂武术的人家，所以年轻一代大多会点儿庄稼把式而已。平时也没啥用处，就等着大喜的日子来上这么一出助兴呢！” 林里瞟着站在最前面看节目看到双股战战的新郎，就觉得这个助兴节目不是一般的吓唬人。 “好~~~” 打到精彩的地方，人群欢呼，林里扶额。这五个小舅子懂的还不少。一套拳打完，竟然又摸出了棍子。和林里后世看少林寺和尚打棍法似的，挥舞的虎虎生风，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院子四周还留了积雪，这会儿被棍子的余威扫到之后，看起来格外有意境。尤其是光线暗淡的时候，更急突出了神秘莫测的主题，连道残影都没见着就有雪花飘起来了。 “哈哈哈，小伙砸，别着急，一会儿还有呢！” “啊？还有？这小舅子吓唬姐夫，有这么两套也差不多了吧！难道还有更加劲爆的节目？” “有呢有呢！你可等着看吧！” 林里还正要继续说话，就见一条红缨枪不知道从哪里丢到了五个小伙儿上空。四人搭架子把另一个抬起来往高处一丢，那人稳稳的接住了红缨枪。林里本以为人家接下来是秀枪法，谁知道竟然把枪把儿往地上一抵，枪头刺在喉咙上，就开始了往回压。 “哎呀我去，这是要卖艺吗？” “哈哈，据说当年人家祖上也是行走的江湖的把式。这些年虽然不出去干这个活儿了，可东西却是传下来了。” “大爷，您先看着，我去那边帮一帮新郎。别一会儿新娘子都不接就走了。” “他敢？还不得被打断了腿丢出去啊！” 林里一边儿喊着借过，一边儿巴拉着看热闹的人群。等到了新郎身边儿后把他扶稳，就听到新郎松了口气。 “林里哥你可过来了。他们几个我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啊？他们不是来帮着接亲的吗？” 新郎哭丧着个脸，无奈的看向了角落里面被“看管”起来的几个同来的接亲人。哦~~大舅这个全福人不在那里，估计是被请进家里喝茶去了。 “这是让你完整的欣赏节目啊！你就看着呗！反正人娶回了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哪有那么容易啊！据说这几个弟弟的武术还是姐姐帮着教的呢！” “啊？你小子不会是后悔了吧！” 新郎紧张的捏着林里的手不让他继续说话，一边儿还很警惕的四周看了一圈儿。见没有人注意到林里说的话，才终于松了口气。 “唉！不得不娶啊！这都是孽债啊！” 林里好奇的看着新郎，但新郎似乎是点到为止，一点儿往外透露这里面劲爆内容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自己默默承受着其中的苦楚。 见有人走了过来，新郎推了推林里，示意他往后站一站，省的被他牵连到了。林里也不逞强，正好看到成虎站在人群后面和他招手，就顺势靠了过去。 “成虎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也没有多聊两句？” “聊啥啊！大半夜的我把东西留下就出来了。” “成虎，这婚事里面是不是有啥事儿啊？总觉得怪怪的。” 成虎四处看了看，随后靠近林里悄声的说到。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据说是人家女的在河里头洗澡的时候被男方误入看到了，然后这不就天赐良缘了嘛！” “我擦！这样都行？这么封建的吗？那要是被一个光棍儿老头儿冲进去了，难道也嫁人？” 第318章 接亲（2） “怎么会呢！要是这个男的女方不满意，那直接就按照流氓给处理了。怎么还会嫁给他呢！林里哥，你真是想多了。村里人虽然保守了些，可也并不是傻乎乎的啊！” 呃~~林里也被成虎的说法给弄的蛮震惊的。原来古装剧里面所谓的误会，也是要看脸的啊！怪不得主角儿老是那么多“奇遇”呢！随便误入一下就是一个正在洗澡的美女。看来人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才好，有时候碰到了偷偷的看就行了，千万不要出状况暴露了自己，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啊！ “咳咳~~这不会是真的吧！两个村子距离也不近，这都能碰上？” “我也是听说的。反正过程挺狗血的。据说是五个弟弟贪玩儿，忘记给姐姐在周围看着人了。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姐姐给丢了。没见今天的节目这么多呢嘛！估计是心里憋屈的厉害。” 林里也懒得管这么多，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来得及赶回去。怎么说也是大冬天的，夜格外的长，即便早上七点的时候也没有多亮堂。干脆就起了多看会儿热闹的想法。 等五个弟弟连着耍了好一通，在人群一声声的欢呼声中，新郎官儿都要腿软的瘫倒在地的时候，节目才算堪堪完结。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打着哈切从里面走出来，娘家人就开始往外搬嫁妆。这会儿的嫁妆也简单，首先家电几乎没有。都是以过日子实用的东西为主，比如什么梳妆匣，收纳用的原木小箱子之类的东西最实在了，新娘子嫁过去用的着。拖拉机的后斗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就挺实在的。 新娘子也顶了个红盖头被家里人扶着走了出来，在知客的安排下，开始进行离家前的仪式。 “哎哟，成虎，这新娘子身量不小啊！远远的看过去和新郎有的一拼。” “啧啧啧，这大高个儿，比好多男的都要高了。就是盖头挡的比较严实，看不见长啥样子。不过有这么高的个儿还看啥样貌啊！仅止这一点，就够够的了。” 林里对成虎的择偶观很有感触，不论到了什么时候，身高都是很重要的外在条件。天知道多少人愿意为了能拥有一双能夹死人的大长腿，把高跟鞋都穿的立起来了。 “哟哟哟，五个弟弟围过去了。” “不是，这家人不会是没完了吧！不就是娶他们家一个闺女嘛！要这么吓唬人吗？” 见五个弟弟又围了过去，林里他们还以为刚才的表演没结束呢！谁知道五个弟弟搂着新郎说了几句话后，才依依不舍的站了到一旁。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唉！就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弟弟啊！要是不同意就早点儿说出来，非得在这么大喜的日子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没溜儿嘛！影响了将来的夫妻关系咋办啊？一人顶一个二婚的名头很光荣怎么的。”更别说这会儿农村离婚少见了。 围观看热闹的村民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状况，纷纷窃窃私语。成虎拽了林里的衣服一下，林里会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人过去，把五个弟弟你一个我一个的拽着拉进了西屋。看来还是有明事理的人在。 “唉！新郎以后这日子也不知道咋过了，摊上这么五个小舅子，就挺奇葩的。” “林里哥，娶媳妇儿还是得看的明白点儿啊！不光是五个小舅子人数多，将来人家娶媳妇儿的时候，当姐夫的还不得怎么帮衬呢！这还是建立在没有碰到扶弟魔的基础上。要是碰上个就知道往娘家撺掇东西的老婆，那再好的日子都过不下去啊！” “哎哟！你知道的挺多啊！你老婆家里几个兄弟啊？” “嘿嘿，我老婆是他们家的小女儿，上面四个哥哥三个姐姐，嘿嘿。” 林里觉得在黑暗中的成虎这会儿牙齿都是洁白的，反光的那种。心里就一阵来气，啥好事儿都让他遇上了。 “切！你小子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嘿嘿，没啥，比起林里哥你来差远了。” 见成虎这么会说话，林里也懒得搭理他了。他来的虽然不甚光彩，可说到底也是婚后试爱啊！没见两口子现在日子过的多好嘛！谁说包办婚姻不幸福啊！ 前方的仪式还在继续，不过看样子已经走到了结尾。可惜，今天只是接亲，要是回门那天，才是女方娘家的主场。 “林里哥，看样子这边儿是结束了，咱们准备走吧！” “唉！娶媳妇儿就是不好啊！你看看，咱们都没跟着混点儿东西出来。话说来接亲的司机不至于是这个待遇啊！咱们是不是被遗忘了啊！” 林里正悄悄抱怨呢！就见五个弟弟中刚才那个领队的家伙提着一个篮子笑眯眯的朝林里两人走了过来。看的林里心脏突突了一下后，强撑着才没有露出不合适的表情。 “两位师傅，刚才家里忙的厉害，结果忘记招待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是家里做的一点儿东西，不值什么钱，带回家里给孩子们吃去。”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都要接人走了，你还送我东西。” 林里话一出口，那小伙儿就嘎了一声。嘴唇动了动想说啥，又没有说出来。成虎在一旁呵呵笑着站了前面代替林里寒暄，这才没有冷了场面。 林里谦让着推了两下没推走，就顺势收了下来。等三人寒暄了一会儿分开之后，成虎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 “林里哥，你也真是够损的。你看你那句话一出口，他脸色都不好看了。” “哼哼！我这是提醒他们呢！凡事适可而止，别老是觉得自己姐姐嫁人了就是吃亏，心里委屈的和那什么似的。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你家的高贵怎么的？可再高贵还不是得嫁人？” “哎！这篮子里面是啥啊！提起来沉甸甸的。” 成虎正要撩开布看看里面的东西，结果被大舅一声喊，两人匆匆忙忙的就跑过去开车去了。自然没有时间看里面是啥东西。 直到进了村之后，把一对儿新人送到了家里，林里和成虎这会儿才闲了下来，等把车停好后，两人又吃了个早饭，就早早的提着东西往家里走去。等走过一个墙角之后见没有人，两人凑一块儿撩开了篮子上面的布。 “哎呀！这些个馒头真白净啊！” “啧啧，还大呢！中间还有一个用筷子头儿点的红点儿！一看就喜庆的厉害。摸起来弹性十足。一看就知道和面的师傅手艺不一般啊！这是揉到位了。捏下去之后还能回弹呢！” “哦~~不会是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做的吧！就知道家里的馒头可没这么劲道。” 虽然刚刚吃了早饭，可看到这么好的馒头，不吃两口都对不住这可口的外表。成虎拿起一个馒头一口下去，就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豁口。林里也被弄的挺馋的，赶紧拿起一个塞进嘴里面。面粉带着一丢丢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中炸裂开来，越嚼越香甜。 “嗯！这个真的可以，要是拿回家热一热，味道肯定更好。” “嘿嘿，等过年的时候我揉面，女人们手腕上没劲儿，揉不出这种效果。” “可得了吧！揉个面还有啥难的啊！你也太小看女人了，人家可是能顶半边天的。” 两人边走边吃，顺便儿数了一下。不多，也就十二个大馒头。不过想到这会儿白面的珍贵程度，这个礼物也真的可以了。 用布包着强分给成虎一半儿，林里提着篮子就回了家。布和篮子肯定回门的时候还要给人家带回去的。哪有得了东西还不归还人家容器的啊！ 作为第一次跑婚庆获得的收获，林里回家后很臭屁的把东西拿出来好一番展示。家里的两个女人特别的开心，最起码知道家里的拖拉机除了正儿八经的干活儿之外，还可以通过平时的一些零散帮忙获得额外的报酬，可比干活儿什么的强多了。 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一直到上午时分，林里就又被四脚朝天他们一伙儿人给叫走了。原因很简单，他们也要去随礼。一会儿还要去观礼，顺便儿耍媳妇儿。 今天的四脚朝天还是订婚那天的那身衣服，倒是“大”家兄弟穿的衣服更加新了不少，看起来像是为今年过年做的新衣。一个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不知道和耍媳妇儿是不是有关系。 “这才几点啊！一个个的就耐不住要出门了。去的早了也没事儿干啊！” “衣服啥的都穿好了，在家里待着实在是没事干。再说了，出来转悠一会儿不就到磕头的时候了嘛！咱们还得早点儿去把礼金随上才好去坐席啊！对了林里哥，成虎和我们说了一下那边儿早上接亲时候发生的事情，不会真的那么悲催吧！” “哎哟，你还说人家呢！二蛋你看看你自己，虎子是没来找你麻烦啊！就你老丈人两口子那个身体，将来给你添两个小舅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嗨~~能添早添了，还用等到现在？” “哎呀，你倒是看的明白啊！” “嘿嘿~~不说这个了。听说你和成虎早上接亲还得了一篮子很好吃的馒头？也不说给我们哥儿几个留一个尝尝。” “啧~~怎么能叫馒头呢！特殊日子的产出，礼仪的用途更加突出，叫馍馍才正宗好不好。” “好好好，馍馍的事儿先放放。别转移话题啊！怎么不带两个馍馍出来给大家分分啊！听说味道很好呢！” “味道再好那也是给接亲司机的，和你们关系不大啊！想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不如想想中午怎么能多吃点儿饭呢！” “嘿嘿，这个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等中午耍媳妇儿的时候出力多一点儿，等肚子空出来之后自然就有胃口了啊！还有啊！坐席的时候尽量和妇女们坐一桌儿，她们饭量小，咱们能多吃点儿。” 林里见四脚朝天说的格外的“真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太龌龊了，看啥都不正经。 “咳咳~~你别想了，还妇女们胃口小。这年头儿有胃口小的人吗？” “额~~~” “哈哈哈，二蛋这个傻蛋。啥都敢想啊！就告诉他行不通了，可他就是傻傻的坚持啊！” “没事儿，二蛋现在可是有人管教的小伙儿了，告诉酸妮儿一声就行了。至于是回去跪炕沿还是挨皮鞭什么的，咱们就看不到了。” “哈哈哈，二蛋，你要不把你们家院墙拆了吧！我们虽然看不见，可就是想去听一听贤妻驯夫的场景啊！” “滚！把听墙根儿还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不光我们家院墙不拆，我还打算弄点儿碎玻璃什么的扎到墙头上。不光如此，还要在院子里面养狗呢！防不防贼的倒是其次，毕竟家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要防范的就是你们这些只知道打听别人家阴私的家伙们。” “合着人家家里头养狗就是为了防范这个啊！大口袋，你说说，你家凡凡养家里面是因为你嫂子他们天天听你的墙根儿怎么的？” “he~~~tui！没溜儿。” 大口袋运气一口浓痰就吐到了积雪上，黄白相间，格外分明。 “！大口袋，你小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啊！这一口那是真恶心啊！话说抽烟二十年的老头儿都吐不出你这么一口来。” “he~~he~~” "行了行了，别往出呕了，小心把肺给吐出来了。” “哼哼！还不是这些天兰花烟抽多了嘛！感觉痰一下子就多起来了。he~~~tui。” 见大口袋吐起痰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几人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大口袋，你别不是病了吧！我们也抽烟啊！怎么没有你这个表现。” “he~~tui。不知道啊！也没有咳嗽啥的，就感觉这两天痰挺多的。tui” 第319章 磕头 “哎呀！出血了。你们看，这一口痰里面还带着血丝呢！” 虽然大家很不想接近那一口痰，但还是忍着恶心凑过去看了两眼。作为经常上火的林里，自然一下就看出了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你这是上火了吧！是不是感觉喉咙里面火辣辣的，有点儿肿胀，哈上来的气还热腾腾的。” 大口袋对着手哈了两口气，白气腾腾的，一看就很热。 “呕~~不光热腾腾的，我隔这么老远还闻到一股好大的口气。” “咳咳~~味儿大的很。大口袋，你吃啥了啊？不会是晚上的时候口渴了懒得起来，在被窝里面偷偷喝狗尿了吧！” “滚！你可以猜我喝狗血，也不能猜我喝狗尿啊！多埋汰啊！” “大晚上不睡觉抱着凡凡啃啊？不知道人狗殊途吗？你们的结合，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少年，醒醒吧！定个亲它不香吗？” “he~~tui。你们知道个屁啊！这两天不是天气冷嘛！我们家烧炕烧的比较热。晚上又搂着个凡凡，里外里这么一腾，就上火了呗！” “不止吧！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也胖了点儿啊！家里吃啥好吃的了？” “嘿嘿。这不马上过年了嘛！家里对吃的方面就放松了不少。所以~~” “晚上睡觉前吃那么多干嘛啊！就为了养膘啊！” “你知道个啥啊！白天吃的再多，都甩狗油似的跑出去甩完了，不像晚上，吃了之后往被窝里面一躺，全变成这身膘了。告诉你们，我现在蹲的时候都感觉肚子有些顶腿了。” “啧啧啧，那你岂不是很难便秘？” “啊？？” 不同于大口袋傻愣愣的不明所以，其他几人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你小子蹲坑的时候能捎带着把肚子给压瘪了，都不用咬牙切齿使劲儿的。” “哼哼！这种好处也就二蛋有可能体会一番。至于你们几个还是算了吧！尤其是林里哥和成虎，结婚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上膘，这辈子估计是胖不起来了。” “哎？等等，大口袋你这话有问题啊！按照你的逻辑，二蛋胖起来是因为订婚了，那你呢？是因为和凡凡睡一起了吗？” “哈哈哈，大口袋，你小心点儿啊！据说有锁啊！你小心凡凡锁住你不让你离开它了啊！” “滚滚滚，凡凡是公狗。” “哦~~那就是有钩子了。你小子可更得小心点儿啊！别明天后面多了个凡凡。” 大家说的话很粗俗，全都和进去出来之类的有关系。大口袋刚开始还能反击两句，但是见大家越说越不像话，干脆就开始吐痰威胁。 呸呸呸一阵吐痰，把说他小话的人给喷的远远的了。但大口袋身子一软差点儿摔倒在雪地里面。 “缺氧了啊？你小子也真是个狠人。” “哼哼，你们再嘲讽我两句，看我会不会接着吐痰。” “行了，省点儿力气吧！一会儿还要耍媳妇儿呢！” 一听到耍媳妇儿，几人都停了手。耍媳妇儿是个圈儿，今天你耍的不够尽兴，等明天你娶媳妇儿的还是会被刻意针对。久而久之大家都有了经验，那就是结婚当天不分大小，先把今天的耍回来再说。 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了新郎家里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村里人。穿过人群去礼房里面把随的礼记了账之后，几人无所事事，就凑到一个视野较好的地方开始等待了起来。期间，因为今天出来的人不少的缘故，几个家伙四处打量着平时难得一见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窃窃私语，活脱脱一副小流氓的样子。 “咳咳~~” 与后世音响之类的东西普及了之后以一连串的“喂喂喂”试音为开始不同，这会儿的知客还是纯以一口肉嗓子在那里大声的喊。 “各位老少爷们儿们，大家都安静一下，今天是咱们村里添丁进口的好日子，欢迎大家的到来。接下来开始磕头啦！” 砰~~ 随着一支二踢脚的升空，没什么新意，却必不可少的礼节正式开始。 “先给你爷爷奶奶磕头。爷爷奶奶呢？在哪里？别想着逃避啊！今天可是你们的孙子娶媳妇儿，逃不掉的。” “哈哈哈~~” 知客三两句一个小玩笑，倒也把现场的氛围烘托的格外热闹。被知客视为“不情愿”的爷爷奶奶也不怯场，满脸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被大家让到了人群前面，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手绢儿包裹着的小包，把早已准备的红包一往出掏。 瞅准了位置，端着一个里面放着大馍馍的红盘子接礼钱来帮忙的家伙跑过去，大声的唱着礼金的数目，随后用大馍馍压在盘子里面，在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了礼房保管。 对这么大年纪的长辈，新人也都没啥“羞耻心”，干脆利落的当着大家的面儿磕了一个，新娘子嘴里喊着爷爷奶奶，把一群人看的直呼不过瘾，没有听见，非要让人家大声的再来一遍。 新娘子也不扭捏，在新郎笑容满面的注视下，又大声喊了一遍。 “爷爷奶奶。” “哎~~听见啦！！” “哎呀！您二老也真是的，新娘子嘴巴这么甜，你们俩老人家不能简单的放过新娘子啊！得多听两声才行。” “就是，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儿了啊！” “哈哈哈~~” 有那喜欢逗闷子的在场下插科打诨，但也不招人讨厌。新娘子刚进门，这种善意的调侃算是她在这个陌生交际场合的第一次露面所遭遇到的问题。大大方方的接受没什么不好，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软弱，给人留下好欺负的印象那可就不是啥好事儿了。谁知道之后两家人有了矛盾摩擦，会不会人善被人欺，被压着打啊！让潜在的对手错误的估计自己，也是一种犯错。 “没事儿，我都过门儿了，以后天天生活在一起，有的日子叫爷爷奶奶。” “哦~~~” “哎呀！这媳妇儿醋硬啊！不怕生。” 废话，人家家里可是武术传家，性子弱点儿可学不好武术。 林里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总觉得今天有点儿难搞哦！别一会儿耍媳妇儿不成反被揍。 “林里哥，不用怕，你看那边儿，来耍媳妇儿的可不少呢！” 林里顺着大口袋指的方向看了看，墙角那边儿也站着一群青年，正在有说有笑的和新郎进行远程互动。一看就知道没憋着好心思。 “啧啧啧，这么多人虎视眈眈，新郎吃得消吃不消啊！” “哼哼，这就是种的什么因得的什么果。以前这小子在别人的婚礼上，可没少玩儿啊！” “哦？玩儿啥啊！” “哼哼！咬苹果、擀毡什么的还是小意思。你是没见过一颗花生米从新娘脖颈丢进去，让新郎从腰上找出来，然后把那可花生米吃掉。” 林里想了想那个场景，发现还挺香艳的。奶香花生味道应该不错吧！额~~不过滚上黑泥就算了吧！ “额~~好像也没啥吧！多扭两下腰，多抖搂两下衣服不就解决了嘛！” 好像这会儿的衣服没那么多的带子，上下挺通顺的。 “哼哼！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算折磨人的话，你觉得把花生米从腰上塞进去，再从脖颈那里找到呢？” “哎呀！这家伙还是个玩家啊！知道的东西不少呢！” “嗨~~这还不算啥，关键是还有其他折磨人的做法啊！什么在香烟的一端那儿撕一个小口出来，让两口子各自用一个口儿抽烟。嘴挨着就算了，新娘子又不会抽烟，一边儿还要被近在咫尺的烟熏，泪眼婆娑的，别提多难受了。” “还有呢？” “额~~林里哥，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震惊啊！” “咳咳~这有什么好震惊的啊！又没有突破道德的底线。” 林里后世在互联网上可没少见婚闹，什么绑在电线杆上扒光了往身上倒酱油，用绳子抽，绑在车上游街。还有调戏伴，占新娘便宜的，五花八门，比起成虎他们说的，真是小巫见大巫。 “啊？林里哥，难道你还见识过突破道德底线的行为？” “没有没有，现在民风多淳朴啊！我就是觉得不是那么的刺激。比如二蛋你，一会儿完全可以去厨房弄个油锅丢上一把干辣椒丢洞房里面去，那个才刺激呢！” “啊？我的恶作剧还可以用在这里吗？” “当然了，一会儿不光要丢油锅进去。咱们再来一场杀年猪咋样啊？这个游戏应该还没有人玩儿过吧！多新颖啊！” 四脚朝天作为唯一一个被杀过年猪的家伙，这会儿听林里说还可以在这个场合这么玩儿，瞬间就来了兴致。把自己受过的痛苦再转嫁给别人，用来满足自己，那种感觉一定很爽。 “哎？林里哥，你这个提议好哎！一会儿咱们不光要杀新郎的年猪，还要让新娘子端着盆接血咋样？这种在亲近人的面前被羞辱，应该会很有感觉吧！” 林里不自主的往后挪了一步，远离了满脸兴奋的四脚朝天。这家伙是不是有夫目前犯这种情节啊！一说到这个问题，就变了个人似的。 “二蛋，你还可以端一盆水让新郎给新娘洗脚，让他多孝顺媳妇儿。” “去去去，媳妇儿是用来疼爱的，孝顺的那是父母吧！” “嘿嘿，主打的就是这么个反差嘛！反正今天也没啥可顾及的，尽情的玩耍嘛！” “咱们不光如此，还可以让新郎捧新娘子的臭脚。一边儿嗅憋了一天的脚气，一边儿大呼过瘾。” “咦~~林里哥，你是不是一天天的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就和淑芬姐捣古这些呢！怎么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啊！” “去去去，我在给你们出主意呢！你们怎么还代入到我头上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回家天天跪炕沿呢！” “哈哈哈，林里哥你别害羞嘛！闺房之乐呀！虽然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此间乐，足以让人流连忘返啊！” “哦？成虎讲解一下你的闺房之乐？让“大”家兄弟和二蛋兄弟跟着乐呵乐呵，让他们也憧憬一下美好的婚后生活。” 见几个光棍汉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看，成虎收敛了笑容，赶苍蝇似的叫嚷了起来。 “不要用这种恶心人的眼神看我，离我远远儿。此间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切！还以为你能说个啥出来呢！等了半天就这么一句啊！” “废话，我还掰开了揉碎了给你们讲解一番怎么的？” “磕~~磕~~” “哎？怎么了？赶紧看那边儿啊！” 几人被人群传来的笑闹声打断了争执，急忙看向了今天引人注目的中心地带。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新侧后方，不停的用手呼着人家的后脑勺往下摁，感觉就挺粗鲁的。这个角色一般是新郎的姑姑担任的，算是一家人。 “问问咋回事儿啊？” 大裤裆也不拘束，逮了一个身边儿的大爷就打听了两句，转过身来对大家介绍道。 “给新郎小姨磕头呢！新娘子有点儿不愿意。” “哦？为啥不愿意啊？那可是妈妈辈分的人啊！” “嗨！说是两人是同学来着，而且新郎的小姨还是新娘子的好闺蜜。两人当时好的穿一条裤子。这会儿突然成了小姨，身份天差地别，难免不适应嘛！” “哦~~这样啊！还以为是有什么劲爆的消息呢！不过这个小姨是怎么来的啊！我看新郎的父母年岁都不小了啊！难道他姥姥姥爷这么厉害的吗？” “嘿嘿！据说是前几年家里的子女都交手了，恰逢其会抱养的一个小闺女。” 林里顺着大家的视线找了一下，正好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和新娘岁数差不多的一个女孩儿，看样子应该是新郎的小姨了。 “哟！这一个个的都挺着急的啊！这么小的年纪就挺上大肚子了？” 第320章 闹洞房 “林里哥，据说新郎的小姨和淑芬姐同岁。” 林里撇撇嘴，怎么哪里都有大裤裆这个不要脸的啊！老是打听人家少女们的岁数干嘛！一看那个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啥好人。 “滚！小心我和公社举报你啊！老是不干正事儿。再不管教管教就毁了。” “我咋不干正经事儿了啊？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好不好，出去随便一打听，不啥都知道了吗？” “你小子也真是个人才，这都要出去打听。听家里人聊天儿的时候听一嘴不就啥啥都有了吗？行了行了，不和你瞎逼逼了，那边儿还闹腾呢！我得继续看热闹了。” 大裤裆正要继续辩驳，哪知别人懒得和他叫唤。和这会儿看热闹比起来，和大裤裆吵吵嚷嚷的啥时候不行啊！ “没看见，我没看见新娘子给我磕头。” 其实新娘子明明被那位大婶摁着磕了好几个了的，但是新郎的小姨就是说没看见。来看磕头的众人显然知道该帮哪边儿，于是纷纷出声，为新郎的小姨作证。 “你给我等着，看我过门儿之后怎么欺负你。” “哈哈哈~~” 见闺蜜俩闹腾开了，大家笑的更加乐呵了。 “哎哟！你这还磕头呢！就想着过门儿之后怎么报复我了啊！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小姨，你可不能欺负长辈。再说了，你可得让着点儿我肚子里面怀着的弟弟妹妹啊！要尊老爱幼。” “还说要尊老爱幼呢！你也不老啊！” “辈分大，就是老。肚子里面有小孩儿在，那就是幼。我可是两条儿都占了的。” 新娘子看着新郎小姨矫揉造作的挺起来炫耀自己的肚子，无语的咬着嘴唇。这都是啥呀！辈分高就这么欺负人吗？ “好~~这下子看见了，你总算是实诚了一回。” 趁着新娘子愣神的功夫，身旁的大婶用力一摁，一个大大的弧度就这么弯了下去。小姨这会儿也知道不能再胡闹下去了，容易耍恼了人，干脆见好就收，得意洋洋的在小姨夫的搀扶下，坐到后面一个凳子上面休息去了。 吃了亏的新娘瞥了一眼捂着嘴巴咯咯笑的新郎，心中暗暗发誓，今天可绝对不给他上炕。 “好，接下来是你二姑姥爷二姑姥姥。” 仪式继续进行。林里他们几个则是窃窃私语，聊着刚才新娘弯腰时候凸出来的完美臀部。这种事儿也只有经验丰富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妙处，所以聊着聊着就剩下成虎和林里两人头对头聊了，其他三人完全是听的云山雾罩的，不知道其中的内涵。毕竟林里两人还是要脸的，总不能把聊天内容弄成了低俗的现场直播啊！ “哎哎！别聊了。磕头马上就要结束了，咱们得准备着点儿。” 林里他们也感觉到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无论是年轻人还是上了岁数的，都开始往前面蹭，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一会儿注意着点儿啊！别一不小心被踩踏了。给人擦鞋底可不是啥好的体验。” 林里的提醒没啥用处，周围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唾唾沫的声音，一看就知道这是要上阵了。 不等林里准备，随着知客一声令下。送入洞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群人就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拦住新娘子，不能让她就这么进去了。” 新郎不愧是以前玩儿的较为疯的一个家伙，早有预见的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抱着媳妇儿开始往洞房里面冲。可今天来的人不少，洞房门口早早就被一群人堵了个正着。 刚抱着媳妇儿冲了两步，就被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给推了回去。而且在人群的最前面，是一群伸着手要红包的半大孩子，他也不敢用蛮力突破。 “小叔叔，不给红包不能进门。” “小婶儿，想要进门，红包拿来。” “哎呀！你们这都准备好了啊！说点儿好听的听听，要是把我和你们的小婶儿给哄开心了，就给红包。” “一对新人会长久，我要红包有没有。” “哎呀！我这大侄子会说话，像了你小叔叔我，嘴巴甜，红包一个拿去。” 新郎接过新娘子递过来的红包，交给那个小孩儿。小孩儿自然也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干脆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直到一张一分钱的毛票被抽出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灼灼的目光这才挪开。对这会儿的人来说，一分钱的红包不小了，好多人家过年的压岁钱都是过过手又给收回去的。没看见好多人家办喜事儿都没这个程序呢嘛！ “新人结婚发大财，我要红包快拿来。” “哎哟，不错哦！还知道用发财的喜庆话来换红包了，小淘气，有你一个。” 又是一个一分钱的红包被送了出去，站前排的孩子们立马兴奋的叫嚷了起来。就连旁边儿看热闹的大人，也开始给自家孩子偷偷的出主意。钱不钱的不算多，可气氛烘托到这里了，不弄一个红包回家，总觉得没面子，参加一场事宴缺了点儿什么。 “祝新人百年好合，红包赶紧来一个。” “夫妻恩爱长相守，给我红包我才走。” “”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不行不行，你们只说这么短的祝福语，开始的时候还凑合，都这会儿了自然有些落后了，想一个长一点儿的。” “啊~~小舅说话不算话，不行，我要红包，给我红包。” “小舅妈，给红包啊！我伸着脖子叫了你好一会儿了。” 在当前的教育条件下，小孩子能说这么多祝福语估计都是家长提前特意教授的，这会儿让他们现场想，显然有些不合适，估计他们的父母都想不到。所以新郎毫无疑问的被小孩儿耍赖皮给围住了。想走走不了，想进进不去。 在新郎胳膊肘那里被卡着两条腿的新娘这会儿挺难受的。因为姿势别扭的缘故，没一会儿双腿就有些血脉不畅，开始出现了感觉。 “哎呀！赶紧给他们几个红包，我腿麻了，得赶紧进去。” 新郎本来还想再僵持一会儿，怕红包给的太轻易，得来不知道珍惜，要起来没完没了。这会儿听到在后背上的媳妇儿和自己这么说，也急忙改变了策略。 “哎呀！今天是你们舅舅、叔叔大婚的日子，把你们的舅妈、婶子拦在外面不让进屋咋行啊！你们几个小不点儿让开路先让新娘子进去，等进去了我给你们补上红包行不行？” “不行，舅舅（叔叔）是在哄我们。等你们公母俩一进去，肯定就会食言不给红包了。” “啥两公母啊！明明是男女两口子。” “对，肯定会说话不算数的，大家齐心协力拦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不掉一层皮就进去。” “哈哈~~” 小孩子能有啥坏心思啊！平时老是听大人们的骂人，还以为是个常用的词汇呢！这会儿被新郎这么一纠正，反而反弹过来骂到自己身上了。 新郎新娘脸都要绿了，不过小孩子又没法儿计较，反而还得陪着笑脸仔细的纠正。 “错啦错啦！不是。” “你们这一男一女，看着明明就是啊！要不还能是啥！” “你知道是啥意思啊就往外说？” “知道啊！够意思的男女，简称。” 额~~一想到毫无防护，背着家庭，蔑视人伦和社会道德向对方“和盘托出”自己的男女，可不就是够意思的男女嘛！要是有这种豪放的女人，林里都想要来一打用用了，反正又不用负责任。 “咳咳~~不用这么刻意的称呼我们，直接叫舅舅舅妈就行了。这是改口的红包儿，收起来买糖吃，别让父母给哄了去啊！” “够意思的男女，我们要改口费！” 新郎刚刚得到了那个小孩儿的回复，这会儿被其他有样学样的孩子们一搞，瞬间有些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结婚这会儿，也就新娘子能得一个改口费好吧！ 含泪把兜里的红包又掏了一把出来给小孩子们分了一圈儿，这才扫清了第一层的障碍。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又被一群没好意思和小孩子们抢红包的大人给拦住了。 “不行不行，你这么抱着媳妇儿像个啥啊！你得背着，人家猪八戒都知道要背媳妇儿的嘛！” 其实不论怎么抱媳妇儿，肯定都会有人站出来指责新郎，无非就是耍闹。 “好好好，我背着还不行吗？” 新郎没让新娘子落地，直接在腰上转了一圈儿，就换到了后背上。换了姿势的新娘血脉通畅后立马松快了不少。 可这会儿又有人出来说了，应该扛着才行，毕竟这里人多，扛在上面多好啊！都不用和人们挤来挤去了。人群一阵哄笑。新郎知道这么肯定进不去洞房，干脆从兜里摸出仅剩的几个红包，也不给特定的人，直接往房门相反的方向一撒，趁着其他人都被红包迷了眼的当口，背着新娘子就挤开松散了不少的人群，直接跑进了洞房。等人群反应过来的时候，新郎早就不见了踪迹。 俗话说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婚礼上，不光要耍新郎新娘，还要耍公公婆婆。见新郎新娘和公公婆婆分成了两拨，人群也立马分成了两个阵营。 像林里他们这种年轻的，自然是一窝蜂的往洞房里面闯。而上了岁数的，则是在外面开始玩闹公公婆婆。 “哈哈哈，老栓哪！今天可是你儿子小登科的日子。你夫妻俩准备啥节目了没有？” “怎么会呢！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准备啥节目啊！” “哈哈哈，别谦虚啊！力气是用不完的，而且还会越用越多，我们老哥们儿几个也不难为你俩，最起码得来个猪八戒背媳妇儿吧！” “对，猪八戒背媳妇儿。把我老嫂子背着在院子里面转一圈儿，然后就回家里去，争取和儿子媳妇儿比比，看谁的孩子先出生。是先添一个孙子辈儿的娃娃，还是给他来个弟弟妹妹。” “哈哈哈~~” 唉！年少不知肉腿好，错把筷子当成宝。有那味儿了。 一群经历过人事的大叔大妈，在这种场合，不给你开点儿带颜色的玩笑，都对不起今天喜庆热闹的场合。 “哎呀！你们几个可别胡咧咧，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了，孙子孙女儿都多少了啊！哪里经的起那个折腾哟。” 可看热闹的亲戚朋友不仅仅只会动嘴。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窝蜂的就朝新郎的爹娘扑了过去。 ~~~ 屋外，新郎老爹的脸上被用锅底灰和红色的颜料把一张老脸涂抹了个花哨，看那伸头的图案，分明就是一只英姿勃发的小乌龟，毕竟红彤彤的脑袋看起来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而爬在背上的媳妇儿也没有躲过同龄人的作弄，头发打散后被扎了几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小辫儿。夫妻二人被人用小木棍抽打着，赶着在院子里面转悠。所过之处，笑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 相比院外较为温和一些的玩儿法。屋里可谓是年轻人火力旺的真实体现。咬苹果什么的干脆就没人提出来过。 一进屋里，新人还未站稳，就被两张被子兜头一罩，直接七手八脚的给推倒到了炕上。还没反映过来，两人就面对面的被裹了起来。随着两条红腰带的固定，两人彻底成了一个卷儿，挣扎都没有那个条件。看着有点儿像妃子被抬着侍寝似的。 “哈哈哈，来来来，咱们喊号子开始擀毡了啊！” 林里刚才进来之后没好意思去争抢位置，但大裤裆和成虎却是积极的很。 炕上蹭蹭蹭多出来了几条大汉分列两侧，因为空间有限，所以两侧各挤了四个人上去，大家这会儿也不怕自己脚臭了，直接脱了鞋就站在炕上，把新郎新娘仿佛真的在擀毡一样，踢过去，接回来。如此往复了几次。刚才还有些抗拒，众目睽睽之下梗着脖子不好意思接近对方的两人也渐渐贴合到了一起。 第321章 闹洞房（2） 这大概就是耍媳妇儿、闹洞房的真正意义所在了吧！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陌生人”突然要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面坦诚相见，要是不强行被来这么一次亲密接触，打破害羞这道枷锁，估计春宵一刻值千金都得被辜负了。 见新郎新娘都闭上了眼睛紧紧的依偎在了一起，大家一阵哄笑。新娘虽然脑袋晕乎乎的，可好歹还有理智。听到笑声，红着脸强撑着要起来，但是被大家再次一滚，就又贴了上去。到最后干脆不做挣扎，免得再次“受辱”。 “哈哈哈，擀毡擀毡，人家公母俩都粘在一起了，现在咱们还咋办啊？难道要把两人分开吗？那也太残忍了啊！” “分啥分啊！结婚不就是为了这么光明正大的贴贴嘛！请大家吃饭，就是为了堵你们的嘴巴！告诉你们，现在不抓紧时间看，过了这个村儿可没有这个店儿了。” “咋的？你还想凑人家屋里看啊！给你个听墙根儿的机会就不错了。” “污~~~” “哈哈哈，既然大家擀毡擀累~~” “哎！停停停，你们是擀毡擀累了。可我们还没有擀毡呢！快点儿的，咱们换个位置，让我们也来一次。这可真的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儿了。” 又是一批人换班儿上了炕，新郎睁开迷茫的眼睛，显然是想认怂了。但玩儿心四起的大家哪里管的了这个，一波一波的上去，不过时间都不长，大家还是有些分寸的，就是图个热闹。就连林里也忍不住上去来了两下。不过脚蹬的时候都隔着棉被呢！倒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既然擀毡擀完了，那咱们现在玩儿点儿啥呢？” “嘿嘿，我这里有一粒大白兔奶糖，咱们要不让他们小两口吃这个吧！入洞房嘴里怎么能不甜丝丝的呢！” 成虎坏笑着掏出了一粒早就准备好的奶糖，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额~~这个奶糖好吃咱知道，可就一个咋吃啊？他们小两口轮着吗？好像交换唾液也是个不错的做法啊！对了，新郎官儿有口臭吗？” “滚，你才有口臭呢！都有口臭。” “唉！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人家今天新婚，讲究的就是一个夫妻一体，那肯定是要同时吃一个的啊！ 嘿嘿，我这个吃奶糖可和吃水果糖什么的不一样。毕竟你让他们往断了咬他也咬不断啊！这玩意儿特别的有韧性。所以呢！我就这么想啊！两人各一端，让它自然融化就好了。至于最后一口进谁的嘴，那个不重要。重要的可是过程啊！” 林里抹了一把额头上浸出来的汗水，成虎这小子玩儿的也真大，这么吃奶糖不得磨蹭好久啊！撅着嘴那得多难受啊！腮帮子估计都得肿了吧！ 成虎也是个有计较的家伙，从棉帽里面摸出来一坨白线和一枚针，竟然现场开始穿针引线，看的大家还以为他要当场缝裤裆呢！ “看啥看啊！这么小的一颗奶糖，要是不做点儿预防措施，到时候新郎一口给吞了可咋办啊！紧咬牙关可不是谁都能掰开的，我这也是为新娘子着想，不能让新郎吃了独食啊！他肯定有那个厚脸皮干这种事儿。” “成虎，你恶心不恶心啊！那可是你棉帽里面抽出来的针线啊！那上面得多重的头油味儿啊！光是看着就恶心。还有啊！你穿针引线的时候能不能不把线头儿塞进嘴里面用唾沫泡啊！” 被新郎这么嫌弃，成虎也不气恼。居高临下看着新郎，不光把头发拨弄的头皮屑直往下飞，而且还把整条线塞进嘴里含了好一会儿，往针里面穿线的时候，拽线都被针眼撸出来一滩唾沫，看着就好恶心的样子。 “呸呸呸~~你这头皮屑比外面的积雪都大，恶心不恶心啊你。” “嘿嘿，这就是我恶心你的原因了，你小子竟然还知道抱着媳妇儿躲，学的挺快的嘛！” 成虎居高临下穿针引线，又用黑乎乎的小手把线上面的唾沫一捋，再往衣服上面一擦。就开始对着奶糖中央穿针引线，不消两下，就在奶糖中间缝了一条黑乎乎的线出来。 “嘿嘿，缝好了。来来来，新郎新娘张嘴准备甜甜蜜蜜喽！” “滚，成虎你滚的远远儿的，那么恶心的东西，我媳妇儿怎么能吃呢？” “哎哟！这就开始护上啦？咦？大家看这被子，是不是有咸猪手在作怪啊？” 被成虎这么一提醒，大家都眼尖的看到了被子上面突兀出现的那一条手臂的痕迹，可不就是揽在人家新娘子纤腰上了嘛！ 这年头儿别说谈恋爱了，就是夫妻俩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儿这么亲昵。村里小伙儿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个个看西洋景似的往被窝那里涌了过去。有那胆子大的，还尝试着用手指扎了扎被窝里面的凸起。 “哈哈哈，真的揽上了，真的揽上了。新郎脸皮也太厚了，咱们可不能这么惯着他啊！赶紧把两人分开。” 听到这话，新郎也顾不上怀里的新娘子害羞，揽的更加紧了。生怕媳妇儿被大家给分了出去。 “去去去，不懂事儿就别乱出主意。人家从今天开始，在这条炕上，就得揽着睡觉才行。来来来，来几个激灵点儿的小伙儿给我把他摁住了，我要给他们俩吃奶糖了。” 成虎提着线头儿的另一端，把奶糖提溜着像是绕线团似的，就把奶糖往新郎嘴里面塞去。 新郎闭着嘴好弄，直接捏着腮帮子就是了。可新娘是个女的，这么干有占人家便宜的嫌疑，那会儿可不像后世那么开放，肢体接触还是很在意的。 “哎！大家想想办法啊！这个咋弄啊！” 耍媳妇儿一般都是男人们的事儿，女孩子害羞，可不乐意来这种场合凑合。男男女女凑一屋子不像话。 “不是，成虎，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我们也没办法解决啊！要不你受累再想想？” “哈哈哈，成虎，我不嫌弃奶糖上面有你的口水，干脆给我吃了算了。我媳妇儿不喜欢那种甜丝丝的东西。” 看着新郎那种奸计得逞的可恶笑容，成虎虎躯一震，把被窝翻转了个方向，就开始挠在上面趴着的新郎的痒痒。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还就不信了，新郎怕痒痒，被这么挠着，新娘子就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啊哈哈哈，成虎你个损到家的坏玩意儿，赶紧住手啊！”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你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 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媳妇儿肚子里面还有一个的成虎对这个姿势自然不陌生。毕竟在没有教学资料的年代，无师自通的人少见。 新郎在被窝里面像是一条活蛆被拿住了七寸似的，不停的挣扎。新娘刚开始还能勉强忍受，等过了一会儿后脸色越发通红，樱唇开始不自主的张开，要不是还保持着一丝理智，这会儿可保不准就要春色满园了。 成虎见状就知道时机已经成虎，把带着咸味儿的奶糖直接塞进了新娘子的嘴里。再然后把新郎的脑袋往下一摁，严丝合缝儿。 “千万别吐出来啊！我肯定是要再塞回去的。” 见木已成舟，新郎也懒得再挣扎了。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己的媳妇儿有点儿害羞，可女人对男人来说，就好似夏日炎炎中的一碗糖醋水，一旦入了口，那就根本停不下来。这会儿有正当的理由突破一丝防线，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继续，继续，要嘬出声音来才行啊！” 成虎像是拳击擂台上掌握节奏的裁判似的，直接跪在一旁开始拍打着炕喊起了号子。其他的小青年自然也不肯放过这种羞人的场景，一窝蜂的就开始往炕上涌。一边儿偷看还一边儿不好意思的捂着眼睛。 “嘿！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玩耍起来没完啦！” 也不知道啥时候，新郎的父母在外面被玩耍够了。听到洞房里头还这么热闹，就怕年轻人没个分寸，把新娘子给耍恼了。外面的事儿一结束，就开始进来赶人。 等进门后看到炕上的儿子和媳妇儿正亲嘴儿呢！周围围观的人还不少，再看大家呼吸急促，面色通红，就一股子无名火从肚子里升腾了起来。不过今天怎么说也是大喜的日子，赶人也要将就方式方法啊！ “大娘，我们耍媳妇儿呢！也没干啥啊！” 新郎的妈看着炕上的场景，心说没干啥呢就这样了，那要真干点儿什么，还不得被抓去坐牢啊！ “马上就要开饭了，知客在安排坐席呢！你们年轻人折腾了这么一会儿肯定饿坏了，赶紧出去吃饭吧！等吃了饭再说。为了我家这个傻小子的婚礼，我们可没少打酒啊！你们就不馋酒？” 一帮岁数不大的小伙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耍新娘啥的哪里比得上平时可望而不可得的酒啊！毕竟那个是可以装到肚子里面带走的。于是在新郎他蛊惑下，洞房里面呼啦一下就少了一圈儿人。有些个犹豫的被外面刺啦刺啦传进来的油烟一熏，瞬间也做出了决定。 眼看屋里的人少了一大半儿，可新郎新娘嘴里面的奶糖才化了不到三分之一，成虎和林里他们哪里舍得放过这个黏糊糊的过程啊！自然是不想离去。吃的他们又不怎么缺，怎么能被一桌席面儿给忽悠了啊！ “嘿！都要开饭了，你们几个坏小子还不下炕？难道想和娘家送嫁的一起坐席不成？” 啧啧啧，这就叫杀人诛心啊！瞧瞧新郎他娘说的这话，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是个人都得讲点儿礼节啊！ “嘿嘿，大娘，让他们外面先摆着。我们这边儿等这颗奶糖吃完了成不？” 新郎他娘也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直接上炕从新娘嘴里把剩下的奶糖扣了出来。也不管上面的线头儿和唾沫，直接一把塞进了自己嘴里。 “行了，这不就结束了嘛！来来来，赶紧收拾一下出去吃饭了。我还得留下解腰带呢！话说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儿，一点儿都不知道生活的艰辛，竟然打死结，这拉拽了这么长时间，得解多久啊！” “大娘，您先把腰带捋下来不就行了嘛！还非得解开不行？你看你家胖儿子把人家新娘子给压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成虎他们捂着嘴偷笑。那哪里是压的啊！分明就是压的。 新郎他娘一个白眼甩过来，从柜子上拿起鸡毛掸子就开始赶人。就不喜欢这种口花花的年轻人，太轻佻了。 “哎呀！大娘，今天大喜的日子，您要打也是打您儿子啊！我们可啥都没干啊！” “去去去，一帮坏小子，就知道变着法子的折磨人。” “不是，这个您可真的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想出来好多的法子都没有用呢！结果您就进来了。这闹洞房闹的一点儿都不爽利，感觉有一种半途而废的挫败啊！” “半途而废个屁。你们这一群小伙子里面没成家的不少呢！到时候把你们的法子用在他们身上不就好了。” “大”家兄弟和四脚朝天就觉得林里和成虎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渗人的慌。尤其是刚刚订婚了的四脚朝天，一想到结婚当天就要被那么耍媳妇儿，就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结婚的心思都淡了几分。一心琢磨着是不是回家和家里商量一下，双方举办个简单的仪式后住到一起就算完了。 “嘿！二蛋，赶紧的，去的慢了怕是没有位置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刚出门口，就看到外面的桌面上坐满了人。还好主家预估的比较充足，又有知客在那里给大家排座次，所以林里他们刚一露头，就被知客带到了一个专门儿为新郎朋友们随礼预备的席面上。 席间的各个家伙也都是刚才参与到耍媳妇儿环节的狠人儿，这会儿大家一见面，一点儿生疏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开始谈论起了刚才的事情。 第322章 闹洞房（3） “嘿！二蛋，赶紧占桌子去，去的慢了怕是没有位置了。咱们得赶紧走。” 刚出门口，就看到外面的桌面上坐满了人。还好主家预估的位置比较充足，又有知客在那里给大家排座次，所以林里他们刚一露头，就被知客带到了一个专门儿为新郎朋友们随礼预备的席面上。 席间的各个家伙也都是刚才参与到耍媳妇儿环节的狠人儿，这会儿大家一见面，一点儿生疏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开始谈论起了刚才的事情。到了某个妙处，挤眉弄眼的笑的特别的猥琐，让四脚朝天心里越发的冰凉了起来。 虽然说是到了饭点儿，可往往是要等所有人坐定了才开饭。后世开饭的时间一般在中午的一点钟，这会儿也不遑多让。不过有放着卷烟、瓜子、花生这一类零嘴儿的盘子上了桌，大家一点儿也不带着急的。反而开始嗑瓜子抽烟。这些东西一年到头儿也吃不到几次。 “呼~~这个卷烟的味道那是真的不错啊！这老木匠家的长子长孙脑瓜子是个机灵的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木匠后继有人了啊！” 听同桌的一个小伙儿这么说，林里他们一伙儿觉得这个事儿真的挺奇妙的。这老木匠是想干嘛？明着抢别人的“功劳”怎么的？ 林里抬手稍稍示意了一下几个损友不要声张。虽然老木匠这事儿做的特别的不地道，可这点儿虚名对林里来说好像也没啥用处。就是不知道去找老木匠要说法，会不会得到一些补偿呢？这个感觉应该可以。 在“公共场合”，礼仪什么的自然要遵守，可手脚和嘴巴也要特别的快才行，要不然会很吃亏。比如现在，林里放弃口头上的争辩之后，一群人就都夹着一支香烟，开始吧唧吧唧的嗑瓜子吃花生，咀嚼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小嘴儿叭叭的。连刚才耍媳妇儿的一些香艳场景都甩之脑后了。 “哎！林里哥，你打算咋办啊！这老木匠做事儿也太不地道了。哪里能独占别人的功劳呢！” 林里对成虎的想法格外赞同，独占的那是花魁啊！功劳就应该大家拿出来分着占嘛！利益均沾才是长久之道。 “没事儿，等这场事宴了结了之后，咱们亲自去老木匠家里一趟，听他当面的解释。要是解释的还算可以，咱就放过他。要是不行，哼哼~~” 成虎点了点头，两人耳语的也差不多了，端着大红盘子的本家开始上菜了。 事宴的菜品也就千篇一律，比起前几天四脚朝天的订婚宴，少了狼肉锅，多了一些打来的散白。林里不怎么会喝酒，但还是被安排了两盅，而其他人则是迫不及待的喝了个够。杯盘狼藉是现场最真实的写照。 待到酒席吃了一半儿的时候，接下来就是新郎新娘被知客带着出来答谢各位莅临的宾朋好友。而这个时候的新娘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再加上小脸儿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的阳光健康。 “啊~~新郎太不要脸了，这么大的喜事，竟然喝水？” 闻了闻新郎酒盅里面的白酒，味道淡的要死。一看就是专门儿出来糊弄人来了。 “哎呀！今天来了这么多宾朋，我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啊！铁打的汉子能有几根丁。” “这不是还有你媳妇儿呢吗？你俩一起上就差不多了。” 新娘闻言报之以微笑，看见这群刚才耍笑自己的一群，这会儿不破口大骂就不错了。新娘尤其着重白了成虎一眼，这家伙玩儿的太羞耻了。让人很难不记忆深刻。一想到当时的感觉，新娘子就觉得又要换衣服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喝的了酒啊！再说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回门，事情多着呢！来来来，哥儿几个举杯，后面还有几桌等着我去招呼呢！实在不行等这边儿的事儿了了之后，我专门儿摆一桌请各位，到时候咱们喝个痛快还不行吗？”新郎挺会做人的，说话有理有据，关键是还舍得专门儿安顿一顿饭来招待大家。于是各人纷纷站起来举杯，和新郎新娘干了一杯水酒。林里作为拖拉机婚庆人员的重要一部分，自然受到了特别的礼遇——特意的一个点头。 目送新人离去，坐席的几人又开始聊了起来。不过话题明显又转了个弯儿，变成了道听途说来的一些新娘子家里的状况。 这方面的事情，显然林里和成虎这两个干婚庆的最了解，于是大家借着酒劲儿把新娘家里五个弟弟的事情说了一下，瞬间引爆了席间的舆论焦点，众人纷纷打听起了今早发生的事情，恨不得明天回门的时候跟着一起回去看热闹。 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酒劲儿也过去了，打算留下来听墙根儿的一群人被新郎家里的几个哥哥们给轰了出去，大门虽然没关，可看门的人却不少。实在是这几个家伙太会玩儿了，让人看着牙痒痒啊！而且现在都到了开饭是时候了，不走也不合适啊！ 随礼也就吃正日子中午的一顿饭，林里和成虎显然不在此列，他们就是“好心”送三个扑街回家而已。 “唉！要是知道晚上不让听墙根儿，我何苦要在这里等着啊！天寒地冻的，中午一顿饭就这么糟蹋了。早点儿回家睡觉不香吗？” “二蛋你可学着点儿吧！今天这场事宴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啊！你难道没有从这里学到什么吗？” 四脚朝天听到林里说的话，整个人都麻了！这都有学习的地方？ “看你那个傻愣愣的样子。你有没有发现啊！今天要是新郎直接跳墙头跑了，不是就没有之后的事儿了嘛！” “啊？林里哥，那可是送入洞房啊！结婚过日子，不就是为了入洞房吗？” 随着礼仪的变迁，不再是古装剧里面晚饭后送入洞房，而是变成了中午。白日宣自然不可取，所以一般是新娘子被婆家的一些女性陪着等待夜晚的降临。所以新郎只要不是晚上不归家，跑了就跑了，难道他们还好意思耍新娘子一个人不成？那可就是耍流氓了。 “你傻啊！送入洞房是人家新娘子的事儿，和你有啥关系啊！” 四脚朝天张大嘴巴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啊！而且现在村里还没有小卖部，自然不会被逼着去买烟、买糖之类的，即便被抓住了，估计也就是被朋友们玩闹一顿。可没有新娘子这个绝对的主角儿在，还玩个啥呀！那些项目他们早就玩儿过了啊！ “哦~~学到了学到了。谢谢几位哥哥的提点。等到了我结婚的时候，你们可得帮着点儿我啊！要知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力气再大，也逃不过大家的围攻啊！” “切！二蛋，你在想屁吃啊！我们给你出主意就不错了，你还想我们搞叛变？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到时候你给我们听墙根儿的权限，要不然这个没得谈。” 四脚朝天一想到窗户上面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咳嗽一下外面都听的真真的，还搞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顿时就不乐意了。 “别呀！真要那样，还不如耍媳妇儿呢！” “哦~~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我们可不帮你了。” “我~~你们怎么这么流氓啊！就想着听别人家里的那点儿阴私事儿，也不害臊。” “哼哼！你们这些入洞房的都不害臊，我们这些听墙根儿的害什么臊啊！” “啊？又不是你们娶媳妇儿，你们怎么能和我比呢？” “哦！那是你娶媳妇儿啊？” “噶~~” 四脚朝天想了想，发现自己被他们给忽悠了。 “去去去，我娶媳妇儿估计得明年了。俗话说的好啊！船到桥头自然直，有啥事儿到时候再说。咱们还是想一下今天咋办吧！难道咱们真的不去听墙根儿了？” “唉！二蛋啊！人家可是有院子的啊！大门一关，你也得进的去啊！不怕让人家当贼给抓了？再说了，你小子参加婚礼的次数也不少了，你听过谁家的墙根儿啊！那都是人家父母确认某件事的特权好不好？” “啧啧啧，难道非得等我儿子娶媳妇儿的时候我才能听墙根儿？那也太久远了吧！” “也不一定，等你小舅子娶媳妇儿的时候，你估计就有这个权利了。” 四脚朝天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那些好一些的“活动”，受到的限制这么大。 不过大裤裆显然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 “你们一个个的都傻了啊！洞房的位置正好临街，咱们完全可以去墙头外面听啊！虽然距离是稍稍远了点儿。可我听说洞房里面的动静不小，要是咱们听力好点儿，估计能听到吧！” “不是，大裤裆你可以啊！地形都观察过了？” “废话，从出生开始我就没有在村子外面过过夜，村里的路我闭上眼睛都能走对了。你们一个个的就是着相了，谁规定的听墙根儿非要在窗户外面啊！一个个的傻了吧唧的。没一点儿脑子。” 众人回想了一下新郎家里四周的地形，顿时都眉飞色舞了起来。 砰~~啪~~ 随着一个二踢脚升天，晚饭的时间又到了。林里和成虎与几个扑街伙伴儿约定了晚上碰面的时候和地点，就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等再次回到新郎家里的时候，林里还特意拉着成虎在外面勘探了一下地形。发现大裤裆说的事情真的可以实现，就是不知道效果咋样。毕竟农村的野外格外的安静，想听到点儿什么，估计真的有可能实现。 ~~~ “嘘~~都别出声儿，咳嗽也给我憋在喉咙里面忍着，谁要是忍不住就把他丢出去。” 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一条小巷的矮墙底下挤着几个黑影，耳朵贴在墙上面屏住呼吸不知道在偷听什么。但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人一动不动的在这种气温下待着，很容易身体不舒服。 而这五个扑街，就是林里他们那群坏小伙儿。话说农村人睡觉早，即便是办事宴，也是晚饭后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休息了，而这个时候，也不过才堪堪晚上七点。可冬天的晚上七点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睡觉好像也没啥不对的地方。 众人约定的时间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们却忘记了这会儿村里的狗有多少。一路上没少被犬吠赶着走，也就成虎脑瓜子机灵，吃饭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收集了几块儿啃的一点儿肉丝荤腥都没有的骨头，本来是打算回家喂狗的，但是谁知道全用在这会儿了。 “啧！啥也听不见啊！这土墙太厚了。怪不得古人凿壁偷光呢！” “刚才是狗叫的厉害，这会儿又没有狗叫了，怎么会听不见呢？” “废话，我骗你干嘛啊？咱们不都在这儿贴着呢嘛！” “嘘~~你们都别说话。” 林里从怀里面摸出来一个茶缸扣在了墙上，随后把耳朵也贴了上去。他可是早有准备啊！想当年住酒店的时候就用一次性的纸杯试过，效果很不错的呢！ “嗯~嘶~~” “啊~~”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但是见林里听的好像特别的入迷，眉头皱的像是要夹死苍蝇似的。就有点儿担心。 “林里哥，你咋了？怎么还开始皱眉了啊？” “嘘~~别说话，安静。” 林里这么一说，大家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毕竟大喇叭喊话的时候声音大，传的远他们也是知道的。这么反过来用，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于是几人有样学样，双手鞠起来形成一个喇叭状的形状，大口贴着墙，小口贴在自己耳朵上面。以前听不到的声音，这会儿不光听到了，而且还清晰的厉害。 “我去，里面热闹的很啊！” “嘘~~进村悄悄的，打枪滴不要。” “嘿嘿~~新娘子还挺配合的嘛！” 第323章 闹洞房（4） “汪汪汪~~~” 正在几人贴在墙上面听的热闹的时候，嚼完了骨头的狗子又开始了犬吠。成虎似乎是后背长眼睛了似的，一块骨头被盲抛着就丢了出去，穿过身后的墙头后，狗叫声立马就消停了下来。 “高，实在是高。这都有经验了。成虎，你以前是不是老是一个人出来吃独食儿啊！这林家庄没有你没听过的墙根儿了吧！” “滚，别污蔑我，我今天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哦~~今天是第一次啊！嘿嘿，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的。” “嘘~~别吵吵了，好像到了关键时刻了。” 随着耳边若有若无的一声长叹，林里坐正了之后酸疼的肌肉，终于结束了啊！这么冷的天，贴在墙头上一动不动的保持好几分钟，真的是难为人了。 “林里哥，给我试试。” 四脚朝天有心学习科学知识，这会儿急躁的厉害，即便是第一场结束的间隙，也不忘记去听听里面的动静。 “二蛋你个二杆子，让我先来。” “滚！先来后到知不知道，我先拿到的。” “靠！早知道今天喝完酒就应该把桌子上面的酒盅给顺走了。” “人家那都是借来用的，事后要还的。你怎么不回家把你家水瓮里面的瓢带上啊！那个口大，能收集到的声音自然也越发的多。往墙什么一扣，看起来像一面鼓似的，效果肯定好。” “切！我傻啊！放着好的不用用差的，我要用也是去大队把那个以前人们喊话时候用的铁皮喇叭给带过来用才对。” 成虎不愧是二代，想出来的办法都这么别致。贫穷果然会限制人的想象力。 本来是吐槽类的话，但是一出口就觉得这个办法好像真的可以。可这会儿都这个点儿了，唉！错过就是错过了，只能等下一个结婚的倒霉蛋出现了，好像专心致志听墙角的四脚朝天是个不错的选择。 “吱呀！！！”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院子里面出现了走动的动静。林里一行人有了之前的科普，就知道这是人家父母出来确认事实了。一想到当爹这么操心孩子，林里就觉得父母真伟大。 “老头子，屋里怎么没有动静啊？” “嘘~再听听，别说话。” 又是屏气凝神一阵后，四脚朝天笑容猥琐的奸笑了起来。在后面排队的大裤裆眼疾手快，刚刚掏完鼻孔还带着东西的手立马就捂了上去。 “呜~~” “老头子，好像有动静了。” “嘘~我再听听。” 年轻人火力旺，又是初尝禁果食髓知味，节制什么的都不在此刻的考虑范围之内。点火之后直接哄油门儿挂六档起步，排水渠过弯都不影响车速。 院子里面的两口子听了个大概，确定没问题之后，就带着满意的微笑偷偷回房了，可院墙外面的五个家伙却是从头听到尾。一直到人家偃旗息鼓之后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重燃战火，这才意犹未尽的各自散去。归途中为了不惊动村里的狗子，败露了他们的行径。竟然选择没有狗或者狗少的巷子绕了好大一个圈儿。 林里一路上燥热的厉害，本打算回家后能重温旧梦，但一回到家里看见现实的居住状况，林里无奈的抹黑回了冷清的房间。按捺不住的时候本打算来点儿手艺活儿，但一想到被子一捂之后的那个味道，果断的强迫自己休息了。 第二天回门之喜，林里和成虎又陪着起了个大早。一顿丰盛的席面过后，手扶拖拉机再次踏上了征程。看车斗后面行动不便，但神采奕奕的新娘子。和精神状态不错，但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新郎，林里和成虎在前头格外的开心。 “哎！林里哥，看来新郎大舅的教学不错嘛！有个名师指导就是不一般。一夜就通畅了。” “哎呀！大舅，你别打我啊！我也没说啥啊！” “废话，我耳聋怎么的？”拖拉机声音不小，成虎说话自然被噪声给误导了，嗓门儿大的一批。大舅不讲武德，偷袭人家成虎这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小眼睛还偷瞄害羞尴尬的一对儿新人，用意十分明显，这个话题还是偷偷的说比较好。 “咳咳~~大舅啊！你看今天这艳阳高照，后面两天的天气咋样啊？” “哦~天气啊！我看看，额~~万里无云，一定是个好天气。” 林里扶着车把偷偷的笑，既然聊起了这个羞耻的话题，一路上不可能冷了场让气氛尴尬。所以大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出来凑数，说来说去，反而说了不少十里八村的陈年旧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老木匠一家子身上。 “哦？老木匠的长子长孙不错？” “那是，他们家现在在做的卷烟器，据说就是他们家这个长子长孙发明的。你们是不知道啊！咱们以前不是抽烟袋，就是自己卷大炮儿，现在可不一样了，去供销社买点儿卷烟的纸，把那兰花烟的烟叶子一往上丢，呼哧呼哧来两下，一支卷烟就出来了。和咱们买的卷烟没啥两样，一样的好抽。但是价钱可就完全是天上地下。估计以后村里的事宴肯定是用这个烟了。” “那卷烟器往外卖不？啥价钱啊？” “嘿嘿，老木匠家里做的是长久的生意，加上卷烟器结构简单，制作难度低，用不了多少材料，用的就是点儿奇思妙想而已。所以价格不贵，也就一块钱，亲近的还能打个折扣，谁家也买的起。可别小看这东西价钱不高，但是买回家去用处可就多了。卷烟抽起来又有面子又便宜，还方便。积少成多，估计老木匠一家要跟着这个小东西赚一大笔钱了。” “哦？既然这么简单又好用的东西，就没有人仿制吗？” “怎么可能没有，它结构本来就简单，有点儿手艺的木匠，看两眼就会了。但是架不住人家卖的便宜，十里八村的人头熟啊！要是有这个需求的人家，大概率是买人家的。” “有这个法子在，老木匠家里这下说亲可简单多了。” “那是，以前人家家里就有家传的手艺，家境殷实着呢！说亲本来就不是难事。现在加上这么一出，那说亲就更加的简单了。” 林里和成虎在前面对视一眼，了解了其中的缘由。看来闲下来之后要找一趟这老木匠了，不说要多少钱，要几个卷烟器送人不过分吧！ 枯燥无味的旅途，因为有了各种的八卦，一行人也不觉得赶路有多么的无聊。甚至新娘子还主动搭话聊了几句。到达新娘家里的时候，还真的没有多少旅途劳累。 新郎本来有点儿“近乡情却”的感触，但是当新娘子的五个弟弟出现在村口位置迎接的时候，新郎的心情立马就不一样了。毕竟“睡”了人家的姐姐，再给表演一段儿武术不过分吧！那个节目攒劲儿啊！ “姐~呜呜呜~~~” 五个弟弟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似的，看到拖拉机上面的姐姐，立马就哭着扑了过来。要不是林里刹车及时，搞不好还得蹭大小伙子两下。 车斗上的新娘子被五个弟弟小心翼翼的接下了车，姐弟情深，抱着胳膊就哭成了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退亲休妻了呢！ 新郎见几个小舅子没有看自己，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未必没有一丝失落。怎么说也是姐夫啊！被这么无视，肯定不舒服。 “姐，吃的好吗？住的好吗？他们家没有欺负你吧！” 小舅子的话说的挺没有水平的，新郎家里的人又没有办法直接呵斥，所以娘家送嫁的人自然要站出来了。要是冷了场，那也太尴尬了。 “别瞎说，你姐夫家里可好了。要是乱说话，小心揍你啊！” “呜呜呜~~一想到我姐姐以后一年也回不来几趟，我就心里难受。” 在一旁尴尬的直搓手的新郎被大舅从后面捅了一下，鼓起勇气走了出来。 “咳咳~~那啥。我肯定好好儿对你姐姐的。不会让她受委屈。再说了，咱两家离的又不远，要是想你姐姐了，那就过去住几天，家里虽然不富裕，可多几个人的口粮还是没有多大压力的。” 流着泪水的五个弟弟泪眼婆娑的看着有些尴尬的姐夫，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搀着行动不便的姐姐就头里先走了。 新郎虽然被无视，可现在已经木已成舟，还是能感觉出五个小舅子对自己态度的轻微变化，虽然尴尬了点儿，但被旁边儿的送嫁人劝慰了两句，心情还是很美好的。 一行人干脆没有再上车，慢吞吞的跟在新娘子姐弟六个后面走着，正好活动活动手脚。看着宁静的白雪皑皑的世界，心情格外的舒畅。 林里和成虎作为开车来帮忙的，自然受到了特殊的礼遇，物质上没啥区别，但是人情上面闹的格外的热烈。尤其是五个“认命”了的弟弟，忙前忙后，招待的比那个睡了他们姐姐的姐夫都要好。 一餐丰盛的午饭过后，新郎留下了。因为人家新郎官儿要在丈母娘家里住一宿。如果天气不允许，估计还要住两宿，甚至三宿。 等回到村里之后，新郎家已经开始打扫事宴过后的残局。林里和成虎则是又被分了一些用剩下的饭菜，以及两瓶散酒。 带着这些东西，两人各自往家里放了一些，剩下的自然是又邀约了那三个扑街，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阎王殿后面的据点里面。 “啧~~啊~~这喜酒喝着感觉味道真的不错啊！入口柔，一线喉。” “切！你可别哔哔了。哪里是喜酒不错啊！明明是酒管够好不好？再好的喜酒给你来一盅，你能喝出个啥味儿啊！” “嘿嘿，不光是酒管够，这菜也管够啊！你们说我是不是啊！吃席的时候感觉味道也就那样，但是这折箩菜放大锅里面一炖，就觉得香掉牙了。吸溜吸溜~~” 黄土高原虽然水产品不算多，可鱼塘也是有一些的。这会儿混杂着香料和各种肉类的锅里面，咕嘟咕嘟滚的格外欢快，有那炖入味儿了的鲤鱼吸饱了汤汁，夹一块儿起来送进嘴里，烫嘴的香啊！ “你是挺的，估计是你家凡凡把它的生活习性传染给你了。” “不许侮辱我家凡凡。哎呀！要是能来一个馒头夹着吃就好了。” “嘿嘿，你娶个媳妇儿岂不是更美？” “唔~~说的对。娶媳妇儿吃席的时候，能吃到的折箩菜肯定更多。” 众人看着大口袋这种天真的表现，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的。 “不是，你们笑啥啊！那做事宴的人家，剩下的折箩菜肯定多啊！没看给林里哥他们的有多少吗？赶上这么个大冬天冻起来，隔三差五的来上那么两勺，混着土豆、白菜的这么一煮，那个味道~~绝了。” “大口袋，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就听不懂我们的意思？合着你娶媳妇儿就是为了吃折箩菜啊！那要这么说，干脆折箩菜你吃，媳妇儿让给我算了。” “滚！大裤裆啊大裤裆。想要媳妇儿自己娶去，分我的算怎么回事儿啊！就没那个说法。” “大口袋，我觉得你现在就要接受一场属于男人的教育才行。别像新郎似的，去接亲的路上，竟然还不知道入了洞房该做些什么呢！” “啊？别小看人，我和你们几个流氓待了这么长时间了，能不懂这些个事儿？不就是~~” “行了行了，别用你的无知来考验我们几个的笑点了。从现在开始，我和林里哥，是老师，你们三个是学生。我们要给你们讲一堂生动的婚后生活课程。” “婚后肾活课程？讲啥的啊？讲养家致富吗？这个就算了，种地什么的我都会了。不用你们几个给我讲，你们还没有我会种地呢！” 成虎被呛的没话说，这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面啊！驴唇不对马嘴，对牛弹琴。 第324章 知识传播 “行了行了，成虎你别生气，我来，我给他们讲。” 因为“教育资源”的匮乏，林里还真的没有啥好办法，一肚子知识点没法往外倒，一种茶壶里煮饺子，有嘴倒不出来的难受感觉袭来，憋的人说话都有点儿没力气。总不能找个愿意贡献自己的女人来现场教学吧！那成了啥了。不得吃花生米啊！ 所以林里灵机一动，把灶台下面烧黑了的柴禾棍儿拿出来了一支当做画笔，然后就地开始画起了简略版的图画。 但是林里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绘画，只是小时候用蜡笔自己在墙上画过一些不伦不类的图案。等这些抽象的画作完成之后，林里端详了两下见没有可修改的余地，深呼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吐了出来。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初中时候给大家上课的生物老师，讲到这一章节的时候，总是面色不虞的让大家自习，丢下书本就站到门外去了。可自习要是懂的话，还要老师干嘛啊！ “别呀林里哥，你倒是快说话啊！你这个画的是啥啊！我们根本看不懂嘛！有实物吗？有实物我们参照着看，不明白也肯定能整明白了。” “滚滚滚，这个实物我给你们去哪里找去啊！实物找来了，是不是还得亲自上手啊！要求真多。” 几人看着黄土地面上黑色的抽象画作，一个个眉头紧皱，看了半天，但就是看不明白这是个啥意思。 “咳咳~~吃过桃子吗？” “就大拇指大小的山桃儿我们吃过。赶上季节了，能找到。不过这会儿是冬天，没那个条件。” “额~~那豆蔻呢？” “豆蔻？豆蔻是啥啊？是用碗扣住的豆芽吗？” “豆芽我知道，我还知道怎么生的呢！” “咳咳~~鲍~~算了算了，这个你们肯定没有吃过，见都没有见过。” “林里哥，鲍是啥啊？也是一种吃的吗？荤的？还是素的？” 唉！看不见就是素的，看见了自然就是荤的啊！这个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里哥，还是我来吧！你这个办法用来对付他们这些个文盲，显然不适用啊！” 成虎看抽象画虽然也有些吃力，但理论实践相结合，还是看懂了的。他比其他人强就强在了实践环节上。瞧瞧，实践是多么的重要啊！所以大学生暑假的时候有社会实践要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盖个养猪场的章还算有用，但弄个奶茶店的实习证明算怎么回事儿啊！ “滚！成虎，咱们可是同学啊！一起上的学，一起毕的业，有着一样的学历，我们是文盲，你是啥啊？” “好了好了，你们别和我吵吵了。你看~~” 要说成虎还是有办法，不像林里，见多识广，高大上的办法一堆，但也太过于依赖电子设备和违法违规出版物了，土办法反而用的少。 只见成虎把左手拿起来攥紧，看着虎口的位置想了想，又把四根蜷缩的手指伸直了贴在手掌上，大拇指在食指的尾端闭合，左右端详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把右手的中指伸直了，直挺挺的就~~ 哎呀！林里只觉得成虎这个家伙浓眉大眼的也不是个什么好鸟。无师自通了属于是，实践出真知，可那得实践多少次才能掌握这种知识点啊！想当年林里也是观摩了不少教学资料之后才发现了中指的奥秘，这家伙竟然在这么条件差的条件下自己琢磨出来了，人才啊！ “哎？？怎么样，看明白了没？” 见三个童男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成虎干脆一口唾沫唾到了虎口上。 “这下呢！” “咳咳~~咳咳~~” “林里哥，是不是卡鱼刺了？赶紧来一口大白馒头吞进去往下压一压，要不然鱼刺卡喉咙可难受了。” 林里打开大口袋塞过来的一大口馒头，卡了鱼刺也不能用这种土办法啊！没有科学依据不说，还容易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最重要的是，林里他没有卡鱼刺，他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别，我没事。咳咳~~” “林里哥，你到底是咋了？” “咳咳~~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呛着了。” 林里觉得，他现在的表现，那些个水喷的小鲜肉，演技炸裂后连个皮毛都演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影视剧里面喷饭、喷水的镜头越来越多，你他么怎么不呛一下呢！是喉咙太松了卡不住吗？ “哎呀！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卡鱼刺了呢！” “那是，要不是我脑子转的快，你小子能用那口馒头噎死我。”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吃。话说这大白馒头啥也不就，就这么放在嘴里面细细的咀嚼，那是越嚼越甜蜜啊！比昨天的喜糖都要甜上几分。” “行了行了，捧着个馒头那么吃，你猥琐不猥琐啊！我刚才讲的知识点你们明白了没有啊？” 成虎也算是第一次当老师，对自己的教学结果看的很重要。刚讲完知识点没一会儿，就开始随堂抽~~普查。三个人还抽检啥啊！书本上学习的那些概率在这里没意义。 “呃~~这个嘛！好像懂了那么一点点。” “我去年看过配驴，当时那场景，那家伙，吓死人了。不过今天让成虎这么一讲解，我好像是悟了。” “咳咳~~大裤裆，你啥时候看的啊！咋不叫我们一声呢！” “嘿嘿，我不是误打误撞赶上了嘛！你是不知道啊！记得那天晚上的夜色很黑，我打算放空一下自己，然后就去睡觉。谁知道就听到驴棚那边儿有动静。” “停停停，你家和驴棚的距离远着呢！你是怎么听到动静的？顺风耳啊！” “废话，马无夜草不肥，正赶上春耕要开始的前夕，村里不是让大家轮着去驴棚干活儿，晚上还要兼职添草料的好不好。” “哦~~你继续。” “咳咳~~当时我就听到驴棚~~” “停一下。你这个故事有漏洞啊！你一个大小伙子去驴棚执勤，然后你不知道那天晚上配驴。这个剧情走向不对啊！你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偷偷约了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出去玩儿了啊？” “嗯！玉米地高粱地肯定是钻不了的。不过春天的到来还是让你们很亢奋。快说，当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大裤裆被大家揽着动弹不得，一个个的特别想知道这里面的香艳故事，哪里还有兴趣听他的课堂感悟啊！让他么的狗带了。 “哎呀！别挠我痒痒，没有的事儿我怎么承认啊！” “嘿嘿，正好前天耍新娘子耍的不过瘾，今天就在这里耍你小子好了，这又没有男女大防什么的，可劲儿的糟蹋也没关系。” “哎呀！别，别这么搞我啊！我说什么呀！没有的事儿嘛！” 大裤裆的哭嚎，没有人回应。反而趁着说话漏气不能蓄力的工夫，把大裤裆给摁了个结实。一看就是要杀年猪滴干活。 “嘿嘿，说不说啊你，要是不说，我们可真的要开始耍了哦！！” “你们见过哪家耍媳妇儿这么耍的啊！这不是二蛋专用的游戏方式吗？你们杀他啊！咱们可是一伙儿的啊！” “嘿嘿，我以前老是被“杀”，这会儿还是第一次拿刀呢！让我琢磨琢磨从哪里下刀子比较好。给你个痛快，让你无痛的离开。” “哎呀！别扒拉了，我说，我说。” 眼看大裤裆的领口被拽开了，大裤裆急忙屈打成招，大家也懒得分辨是真是假，立马停下来开启了吃瓜模式。有时候有口才就是好，真真假假的不怎么重要，能让大家开心才是真的。这和写网络小说不是一个调调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不过你们是不是太狂野了啊！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出一身汗也不怕着凉中风，弄个半身不遂什么的？” “嘿嘿，发乎情止乎礼，我们可是纯洁的友谊。哪里是你们那污浊的思想所能概括的啊！” “哎哟。都这样儿了，还发乎情止乎礼呢？话说大半夜的出去，你家里不管也就算了，但是人家女方家里也不管，这不大好解释啊！嘶~~你小子不会是勾搭了个寡妇吧！还是没有公公婆婆看着的那种。话说咱们村里有这种人家吗？” “嗯~有吧！好像二蛋他们家隔壁那个就是吧！哎？？这么一说好像就对上了，咱们以前玩儿杀猪游戏的时候还被人家给举报过。我以前还纳闷儿呢！你说一个寡妇失业的还带着几个孩子，老是盯着二蛋他们家干嘛！现在我明白过来了，这可不是盯着二蛋，这是盯着大裤裆啊！” 作为即兴创作的当事人，大裤裆本来是即兴发挥，把这些年听来的鸡零狗碎的小剧情一个个的拼凑起来弄了这么个让自己脱身的故事。谁知道竟然让他们给“猜”了个女性当事人出来，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尤其是当时他还和人家发生了不少“羞耻”的偶遇，这可去哪里说理去啊！ “别别别，几位可别乱猜了。这都是我自己编排出来的。” “编排？都说古人写诗作词都是和人生经历、环境影响什么的有关系。你小子能把一个故事编排的这么令人沉迷，估计是有现实作为依据才创作的出来吧！” “嘿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里人闲下来不就喜欢谈论个什么八卦嘛！这都是我听来的，而且赵大那一家子都是咱们村里的人，当时他们的事儿闹的格外的大，我这不是着重借鉴了一番嘛！” “啧啧，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是个可以写荤故事的家伙啊！要是多年两年书，这不得是一代文豪啊！” “不至于，不至于。咱也就这么点儿底子。我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八卦传闻，可都糅合进这个故事里面了。” “咳咳~~我觉得我家隔壁那个也不是不可以啊！大裤裆，你一过去就当爹，省了你们家多少事儿啊！” “滚！你要是觉得人家好，还相什么亲订什么婚啊！直接过去把她们家的人和房子直接占了不就是行了？彩礼估计都不要你的。” “呵呵，当牛做马给别人养孩子，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合着我傻啊！就喜欢给人家当牛做养孩子？” “噗呲，嘎嘎嘎。行了行了。知道你说的是假的，不过听着还挺可乐的，所以我做主，大度的放你一马。” “嗯！成虎说的没错，你小子的知识点虽然还没有经过实践的验证，不过理论成绩已经很高了。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作为一名进步明显的新同学，你要担负起帮扶落后同学的责任，所以大口袋和二蛋的教育你要多伸手帮忙。不能光顾着自己进步啊！” 大口袋和四脚朝天刚才听故事听的特别入迷，这会儿虽然感觉知识点还是有一些不明了的地方，可弯着腰忙活了这么一会儿，大差不差的也明白了不少。尤其是通过成虎的一番演示，这会儿好像已经可以自己做手艺活儿了。 “咳咳~~要不咱们赶紧把这些折箩菜吃完了各自回家吧！这两天林里哥和成虎两人东奔西跑的，估计也累的够呛，回家休息几天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啊！” “对对对，我们今天能喝上酒吃上折箩菜，全都是成虎和林里哥的功劳，回去休息两天才是正理，哪里还能让你们绞尽脑汁给我们上课呢！” “是啊是啊！这折箩菜干脆也不吃了，让二蛋直接带回家里冻起来先放着吧！这刚吃过席肚子里面有油水，吃这个浪费。” 林里和成虎愣在当场还没有说话，咕嘟咕嘟滚着的锅立马就被四脚朝天收了起来，看那样子就知道，这家伙竟然不等放凉了直接往回端。而灶台里面的柴禾都没有往外抽，直接被丢进去几个屋外卷回来的雪团，直接把火都给灭了。 第325章 年前准备 “你俩愣着干嘛啊？赶紧走呗！这天寒地冻的不回家在这里干嘛！喝西北风啊！” “哎？不是，我们俩专门儿带着吃的出来和你们分享，这才刚开始，就要散了吗？” “唉！林里哥，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儿，得先撤退了。” “不是，你别把锅也给带走了啊！” 林里和成虎伸直胳膊瞪大了鼻孔，可四脚朝天走的义无反顾。“大”家兄弟直接钻了个空档弓着腰就跑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哪里还顾得上林里和成虎啊！ “不是，林里哥，他们怎么都走了啊！咱们可是带了折箩菜和两瓶散酒过来的啊！锅刚滚起来，这还没开始呢就散了！” “唉！成虎啊！我建议你和你爹说说，去咱们村里的小学谋个民办老师的岗位去吧！要不然你这个人才算是埋没了。” “啊？林里哥，为啥啊！都说穷老师饿学生，就民办老师挣的那仨瓜俩枣的，养活自己都难，当老师有啥好的啊！不就是孩子王嘛！一个大男人干那个多丢人啊！” “成虎，我这是夸奖你呢！你讲课真的太棒了。把一个那么羞~~难讲的知识点，竟然用两只手就让懵懵懂懂的三个扑街醍醐灌顶，仿佛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回家练习手艺活儿去了，你说你是有多厉害啊！” 成虎挠了挠头发，他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林里说的手艺活儿是啥意思。难道他还无意间教授了两人很重要的手艺？不至于啊！不就是点儿婚后最常见的知识点吗？ “哎！林里哥，等等我啊！你怎么还先走了呢？难道也要迫不及待的回家练习手艺活儿了吗？” 林里被身后成虎的话弄的一个踉跄。话说他昨晚差点儿守不住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看来赶紧去公社把林副书记接回来才是正理啊！嗯！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林里就收拾好东西，独自开着拖拉机出发了。 第一站自然是还人家二娃家里的羊，反正现在都不产奶了，养着也是个麻烦，送人家母子团聚多好啊！送回去才是最好的结果。要是不小心染点儿病什么的死林里家里头，不赔是不可能的，他这点儿担当还是有的。 “哎呀！稀客啊！听到拖拉机停在家门口的响动，估计就是你来了，今儿吹的什么风啊！能把你这个不常路面的给吹过来？” “嘿嘿，自然是西北风了。这么冷的天，不是西北风我都不好意思出门来见你。” 咩~~ “哎哟。这是把羊给我送回来了？这么多年了，我这个人还没有坐过拖拉机呢！我家的羊倒是先享受上这种待遇了。” “哈哈哈，你和它比啥啊！想坐拖拉机还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先别卸车，我带你出去溜达两圈儿，让你感受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 “别，我就是这么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对了林里，你送来的那个羊毛推子可是真的好用啊！插上电刺啦刺啦两下子，一只羊的毛就被刮干净了。还特别的齐整。剪出来的羊毛品质也高。” “那是，那玩意儿肯定比手动的剪刀强啊！手还不容易酸。对了，电推子用的咋样？应该也不错吧！” 二娃把帽子摘了，摸了两把头皮上面的毛茬说道。 “看看，贴着头皮刺啦刺啦两下就能剃一个秃瓢儿，比起用剃刀什么的太方便了。现在我们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全都是我帮着剃的头。都说我把剪羊毛的手艺用到人脑袋上去了。” “哈哈，你们村这是要改名字啊！要叫和尚村怎么的？” “不至于，秃瓢剃多了我也觉得没意思，所以趁着村里人让霍霍的当口，我都开始琢磨新发型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成功的例子。” 二娃这是和林里想到一块儿了，反正最差一个秃瓢，在此过程中多尝试几次，付出的也不过一点点辛苦和电费，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村里人也不介意这个，反而理发的时候凑一块儿看大家失败的发型，还能找点儿乐子，丰富一下业余生活。 “没事儿，熟能生巧。错误犯的多了，自然就走上正确的道路了。失败是成功妈嘛！” “哈哈哈，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说啥都听着有意思，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对了林里，前两天家里又有一只羊产仔了，回的时候带上吧！弟妹的羊奶可别断了，奶两个孩子呢！” “唉！我也想带啊！可你家的小羊羔咋办？总不能少了羊妈母乳，给饿着了吧！” 这会儿还没有大方到给羊羔准备奶粉的地步。失去了母羊的喂养，小羊能活的概率降低的很大。后世的一只小羊羔还能卖好几百呢！这会儿就更重要了。 “不至于，我这里一群羊呢！产仔的母羊有好几只！少个一两只的没啥影响。之所以给你最近产奶的那只，不就是为了它奶水足崩嘛！带回去发挥的作用也大。” “哈哈，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对了二娃，给你个好东西。” “啥呀！” 林里从车斗铺着的草堆下面摸出来一个小包袱，打开之后露出了卷烟器这个小玩意儿。 “这是？？” “卷烟器，给你带的小礼物。以后抽烟都不用烟袋了。把兰花烟往烟纸上面一丢，呼哧呼哧两下就能卷一支烟。” “啧啧，还有这种好东西用啊！哪里搞来的这种新鲜玩意儿啊？” “老木匠啊！” “哦~~是他那个什么孙子吧！前几天好像谁说起来听了一耳朵。据说这个东西现在在咱们这一片儿挺火的。” “哈哈，没想到都传到这里了。赶紧回家试试去。” “别介呀！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吃了午饭再走啊！我羊还没有给你往车上装呢！” “羊装上来就是了，我今天任务不老少呢！还得去县里一趟。” “唉！你说说你，这么久不来一遭就算了，这刚过门口连一口热水都不进来喝就要走。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二娃不懂得待客之道呢！” “咱俩谁跟谁啊！还用说这个吗？对了，赶紧卸车，我真忙着走呢！” 二娃无奈，把车斗上面没了羊奶的母羊抱下来后又回羊圈逮了一只刚产仔的小母羊过来放到了车斗上。 林里正打算走，二娃摆了摆手后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家门，没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草绳拴着的纸包跑了出来，塞到了林里手里。 纸包入手，林里只觉得里面的东西冰冰凉凉，但是还带着点儿软和的手感。就不自觉的扒拉开一个小口子。 “哎呀！这啥呀这是？怎么还血渍拉忽的。” “哈哈哈，你瞅着像啥？这是羊蛋。” 见二娃朝自己眉飞色舞的露出了男人才懂的猥琐笑容，林里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啥啊！这分量，怎么也得三头公羊的量啊！ “哦~~~你们村里这是煽羊了？” 林里突然想起自己小学时候家里买回来的羊蛋。那还是一个大冬天呢！虽然煮起来味道难闻了些，但是吃起来味道真的不错啊！只有有没有效果他不知道，那时候才三年级啊！ “嘿嘿。到了时候了嘛！要不然羊群里面天天打架，掉膘呢嘛！这煽了还能打打牙祭，一举两得嘛！” 林里夹了夹凉飕飕的裤裆，配合着笑了两声。 “不会把你家里的存量都给我了吧！要真是这样，我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礼啊！” “啥呀！我还能傻到不给自己留点儿嘛！这是专门儿给你分出来的，我觉着你年前肯定得来一遭。你看，我猜对了吧！” “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你别送了，我这就走了。” “行吧行吧！记得有空了就过来坐坐。因为电推子的事儿，老支书没少念叨你，一直想见见你呢！” “没问题，下次我过来了，一定把时间放的足足的听你安排。走啦！不用送。” 林里回头朝目送自己的二娃打了个招呼，突突突的继续踏上了旅途。 第二站自然是要去看看齐抗美了。话说回来这么久了，他一直没去看人家，的确是有点儿不怎么好意思。也不知道那小子断的肋骨养好了没有。 一路无话，摸到齐抗美家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半上午。 手里提溜着两只五颜六色的野鸡敲开大门，开门的是齐抗美的媳妇儿，见到林里后皱眉想了一下后，才笑着将他迎进了家门。 “哎呀！你也真是的，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这么久都不来串门儿，这猛的一下差点儿没认出来。我家老齐从和你分开之后就天天念叨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人了。” “嫂子，都是山里面打的，不值什么钱，就是带过来给齐站长补身体用的。这段时间村里事儿多，一直没抽出时间过来。对了嫂子，齐站长的伤咋样了？应该养的差不多了吧！” “早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时间早就够了。” 林里被迎进了家门，才看到齐抗美坐在炕上耷拉着个碧莲，用眼睛夹了自己一眼后，又扭头到一旁，没有搭理自己。 “林里没来的时候你一直念叨人家，现在人家来了你又耷拉着个碧莲不理会人家。你到底是咋想的啊！林里啊！别介意，自从他肋骨受伤之后，就是这副模样了。你们俩先坐着，我去做饭。” “哎！嫂子，不用忙活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干嘛？刚进门就要走，是我老齐家的门楣配不上你林里怎的？” 齐抗美听到林里说的话，阴阳怪气的扭头过来说道。 “去去去，别这么说话，你俩可是好朋友啊！” “嘿嘿，嫂子，您忙您的。齐站长这是和我生气呢！埋怨我咋没早点儿来看望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齐站长是这么傲娇的一个人呢！” “哈哈哈，我家老齐就这个模样，你以前是让他的外表给欺骗了。行了，你俩坐着吧！我做饭去了。林里，你今天可不能走啊！走了那可真的别再来了。” 林里无奈，也是上门儿的时间选的不对。早知道就在外面对付一顿再来就好了。 齐抗美媳妇儿去了厨房，屋里就剩下了齐抗美和林里。别说，自从出去一趟分别之后，这么久没见面，两人竟然有些生疏了。怪不得都说要隔一段时间联络联络感情了，交往真的很重要。 “咳咳~~齐老哥。伤都养好了？” “哼！刚才不是还叫人家齐站长吗？怎么突然就改成齐老哥了？咱俩关系有这么好吗？你就这么称呼人家。” 哎哟！这家伙，别不是和自己摩擦出什么不正经的感情了吧！ 林里心中打了个寒颤。不过齐抗美他是了解的。所以~~ “嘶~~哪里搞到的啊！看这大小，怕不是煽了种羊了吧！这都舍得？这得多败家啊！浪费了不是。” “嗨！我一个朋友，他们村里土地少，山地林子什么的反而多。所以村里都是以养羊为主，这不是今天出来的时候路过他们村嘛！正好赶上了。咋样？喜不喜欢？” “哼！也就那样儿吧！” 齐抗美傲娇的摆着个臭脸，手上动作却不停，把两对儿林里挑选出来的较小的羊蛋给收了起来，放到了身后藏着，生怕被林里给抢过去威胁自己。 林里也是没想到啊！二娃竟然舍得给他五对儿羊蛋，要知道那可是五对儿啊！在这个迷信吃啥补啥，且缺少荤腥的年代，夜生活不就那么点儿事儿嘛！能给自己这么多，真的是不容易啊！ “嘿嘿，让嫂子收拾好了给你好好儿补补。来年家里再添三两个孩子，家里也热闹不是。” “去去去，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我家都几个孩子了，让他们闹腾的够够的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报娘恩啊！不知道养孩子费钱，就我俩的那点儿工资~~” 第326章 齐抗美的新工作 “停停停，别和我在这里哭穷。咱们合作了多少回啊！谁不知道谁啊？还和我在这里哭穷呢！好意思吗你。你们家的条件可比我家里好多了。我那样的条件还打算生个十个八个的呢！你们家怎么也得来个加强连才配的上你齐老哥的身份啊！” “呸！一个连？还是一个加强连？你当你嫂子是母猪啊！那么能生。生到八十岁她也不够一个加强连啊！” “哈哈哈。嫂子，齐老哥污蔑你，说你是~~呜呜~~” 林里扯着嗓子就要告状，结果被齐抗美一巴掌给糊住了嘴。也不知道这小子大白天不上班儿在炕上抠啥了，手上的味道怪怪的。 “呸呸呸。你恶心不恶心啊！刚才抠啥了？那个味儿太怪了。” 齐抗美得意的笑着，然后换了个坐姿。这会儿林里才看到，这小子的裤腰带竟然是松的。刚才抠啥，那不是一目了然了嘛！毕竟这会儿又没有妇炎洁，没的洗洗，哪里来的更健康啊！闲下来扣一扣就挺美的，只是越扣越痒痒啊！ “齐抗美，你个小人。大白天的你坐炕上就抠那里啊！呸呸~呕~~” 见林里表现的那么不堪，齐抗美快意了不少，心中的怨气也出了不少。 “哎呀！行啦！不就是嘎巴裆那点儿事儿嘛！痒痒了挠一挠，多正常啊！” “滚！大白天的不上班儿挠什么挠。对了，我刚才路过废品回收站，进去问了一下，说你很久没回去上班儿了。咋回事儿啊！不会是时间长没回来上班儿，让人家给撸了吧！” “哼哼！虽然我是恰逢其会，没有你的功劳大。可怎么说也是在关键的岗位上发挥了自己不可磨灭的作用。组织怎么会那么慢待功臣呢！哥哥我早就不在废品回收站啦！你已经跟不上时代的马车啦！” “哦？挪动地方了？去了哪个部门？不会是当了哪里的一把手了吧！毕竟以前就是一把手，虽然是废品回收站里面的。但是怎么说也是个一把手啊！调到别的地方，也不能降级了吧！” 齐抗美被林里挤兑的面色不虞，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行了行了。我啥水平你还不知道吗？真的给我弄到哪个重要的岗位上面，我也懒得动啊！” 哦~~这个林里还是知道的，毕竟当初那个胖丫头可是主动的厉害啊！差点儿把齐抗美这个小身板儿给淹没了。主动的不要不要的。 “嘿嘿，啥眼神儿啊！你齐老哥我脸上有花儿怎么的？” “没有没有，你这脸又不是牛粪做的，怎么会有花儿在上面呢！” “滚滚滚，你这狗嘴里面就吐不出象牙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哦？你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啊？” “我当然~~呸~~差点儿中了你的奸计。你才是狗呢！” 口头上面的交锋也有两下了。林里这会儿也正儿八经的坐直了身子。 “现在挪动到哪里了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吗？” “咳咳~~给我弄到民政上面了。当了个副局长。” “哦~~那挺好的啊！都是县里面的局一级干部了。民政哎！那管的可宽泛了。话说现在能五保、低保、突发严重困难户不？补贴多不多啊？” “啥五保、低保、突然严重困难户的。你在说什么啊？” 林里拍了一下脑袋，精准扶贫还得等多少年呢！自己怎么过日子过糊涂了。唉！职业病啊！ “咳咳~~你分管什么的是哪个领域啊？” “额~~” “别变脸啊！分管的工作很难以启齿吗？你要记住，这可是为人民服务啊！群众无小事，你可不能因为工作的内容而掉以轻心，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你可千万要~~” “行了行了，别给我讲这么多大道理。我分管的是妇联。” “哦~~啧啧啧~这是男妇联主任？” “啥妇联主任啊！我是分管副局长，不是主任，你滴明白？” “我滴明白，我滴大大滴明白。哎！齐局长，话说能不能给我发点儿生活用品啊！我毕竟是有媳妇儿的人，刚生完孩子又不能短时间内怀孕，那个可伤身啊！这个问题也算是归你们妇联管的吧！” “去去去，你个大男人。真是不要脸。说吧！想要啥，我得先看看有没有啊！” “咳咳。就是日常用品嘛！额~~你懂的。” “哦？什么？我不懂哎！你倒是详细说说，到底是啥啊！打开天窗说亮话，让我明白明白。” 林里撇嘴，话说他上辈子还是个童男子呢！女性都没有负距离接触过，更别说那些可爱的拦精灵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有媳妇儿了，也想试试国产的橡胶咋样啊！ “咳咳~~就是气球啊啥的。我打算带回去给孩子吹泡泡玩儿。” “孩子？你都有孩子了？” “嘿嘿，两个哦。” “不对呀！你这结婚才多久啊！怎么就两个孩子了？难道是在外面养小的了？林里同志，你要明白，乱搞男女是很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可千万要洁身自好，不可有奢靡享乐的不健康思想。刚刚立了一点点功劳就沾沾自喜，这可是革命路上的~~” “停停停。你傻啊你。我倒是愿意，可我老丈人一家也得愿意啊！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的铺盖卷儿~~不是，直接把我净身出户啊！” “唉！你们这些个上门儿女婿就是悲惨啊！“嫁”过去当长工哼哧哼哧埋头干活儿不说，人家要是不需要你们了，出户就出户，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净身就有些过分了啊！这不是让人家绝子断孙嘛！你放心，这个问题可涉及到了人身伤害了，你要是有冤屈可一定得给我说啊！我这个好朋友虽然管的是妇联，但是你一个入赘的，不也是“小媳妇儿”嘛！我也管得，一定会出手帮助你伸张正义的。” “滚！我说的净身出户，这是一个词。你不要分开解答好不好，让我很难办啊！” “难办啊！那就别办了。” 林里急忙摁住被齐抗美撩起来的炕桌，这家伙怎么出去一趟还乌鸦化了。家里都富裕到可以随意摔摔打打了吗？ “哎呀！你拿开你的臭手。” “不是。我得摁着点儿啊！这么好的炕桌让你摔了多可惜啊！就是砸到砖铺的地面也不好啊！” “谁要摔炕桌了啊！我的香烟在下面儿藏着呢！你来了我不得招待客人嘛！你拦着我干嘛啊！是戒烟了吗？” “我去，你倒是早说啊！能戒烟的都不是一般人，我可没那么狠啊！不过你干嘛把香烟藏的那么深，直接放到炕桌上面不行吗？” 看着齐抗美把炕桌撩起来，从桌子背面摸了摸，拿出半盒皱巴巴的香烟。把烟盒儿捋顺了之后，才从里面抽出来一支蔫儿了吧唧的香烟，看那样子，萎了十年的哥们儿都比不上啊！ “啧啧啧，这香烟是犯了什么罪过啊！这是说被你给净身了？” “哼哼！你嫂子在我养病的时候，严格执行医嘱，别说抽烟了，就是闻一点儿烟味儿都不行。唉！这也就是你来了才有这样的招待标准，别人来了连个烟他都见不着。” “烟？话说哪里是烟啊？是嘴的这头儿？还是点火的那头儿啊！” 林里装作好奇的样子，把一只萎靡的香烟捋直溜了翻来覆去的看。齐抗美虽然知道林里是在和他开玩笑，可这会儿觉得林里提出来的问题很有建设性，不自觉的就思考了起来。 “额~~应该是点火的那头儿吧！毕竟嘴里个“”，总觉得有点儿恶心啊！” “哦~齐老哥，你有没有想过。烟说的是抽到最后抽不完的部分啊！不要只是拘泥于现有的事实嘛！你要开阔自己的想象力啊！” “滚！就知道你小子是在玩儿我。” 额~~林里把火柴掏出来点燃香烟压了压惊，又给齐抗美顺便儿点燃香烟。这都什么事儿啊！纯洁的友谊就这么变质了吗？ “哎！刚才说到你两个孩子，不会是生了个双胞胎吧！” “哼哼！那可不咋滴。就我这身板儿，再努努力，三胞胎四胞胎也是等闲。” 林里把胸口拍打的砰砰作响，以次来展示自己的天赋异禀。但是齐抗美不这么想啊！明明知道他肋骨断了，这会儿还用这种方式来嘲笑他。当着聋子的面儿捂耳朵，简直不为人子。 “给，不就是要气球吗？家里别的不多，就这玩意儿多。” 齐抗美也不知道借着职务之便搜罗了多少东西回家，从被窝下面一摸，就丢过来一把气球。 林里还没有见过这个年代里的东西呢！虽然对003的厚度没什么期待，但是当拿起来那么厚实的一个气球的时候，还是被惊讶到了。这稍微厚点儿，就能做自行车的车把了吧！针线活儿要是好点儿，缝个自行车的内胎也是绰绰有余啊！ “咳咳！齐老哥啊！这玩意儿要是加上点儿颗粒什么的，估计用处可就更加的大了。” 不光是增加什么，还能那什么呢！又可以延长那什么。简直是一举三得啊！ 齐抗美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白兔，毕竟是生了好几个亲生孩子的爸爸了，自然明白林里脑子里面想的东西。 “切！你想要啊！我给你现场制作一个？” “现场制作？难道咱们这边儿还有生产线？你小子不会是被安排进厂了吧！时薪多少啊？有保险吗？不会干不住提桶跑路了吧！” 不至于吧！计划生育这个政策，普及到这种落后的小地方，估计得九十年代了吧！ “你个傻小子怎么说这么多听不懂的话啊！不过你也真是啥都不懂。现在我就教你个乖。” 只见齐抗美从炕头上放着的针线箩筐里面摸出一把黑黢黢的剪刀，然后用熟练的手法把气球捋直后，在表面剜着剪出一个个的小坑。凸起有点儿难办，但是凹陷的效果估计也差不了。 “啧啧啧，齐老哥这手艺，简直就是顶上工夫啊！” “是吧！虽然知道你小子没说好话，但是这个夸奖我是欣然接受的。” 齐抗美歪头熏眼睛的香烟，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溜烟儿的就给林里剪了个花哨。要是让林里这样的新手来做，两下估计就剪漏了。 “呸！！” “哟！齐老哥这是把烟给吐出去了？” “滚滚滚，别烦我。我这儿还在给你加工好玩儿的东西呢！就不能让让我嘛！” “唉！你说这些东西做的也是真浪费材料。用一次就丢的东西，怎么还弄的这么厚实啊！真把大家当李白啦！关键是它还让人没感觉啊！” “李白？这和李白有啥关系啊？还有，你懂个啥啊！果然是没毛的孩子办事儿不牢靠啊！谁和你说这玩意儿用一次就丢啊！” “我说的当然是铁杵磨成针的那个李白啊！这玩意儿难道不是用一次就丢的吗？用过了还留着干嘛！做腊肠啊！” “哼哼！腊肠！看看这是啥！” 齐抗美丢出一包东西给林里，林里好奇的打开，沾了一点儿里面的白色粉末出来在手指上面捻了捻。滑溜溜的，摩擦系数很低，就觉得这玩意儿挺熟悉的。 “怎么感觉这个东西和滑石粉有点儿像啊！” “废话，这就是滑石粉。” “滑石粉？哦！正好，我拿回家去给孩子们当痱子粉用去，都省的去窗户外面扫浮土了。还有没有啊！再给我来两大包，这玩意儿是消耗品，我家里孩子多，用的肯定快。” 齐抗美抬头白了林里一眼。 “你看看这上面是啥！” 林里看着齐抗美手里的东西，就觉得不对劲儿。对呀！上面不应该是那种味道奇奇怪怪的油吗？这个上面怎么是白色粉末啊！看着和什么单身男士居家必备良品的辅助保养物品似的。难道~~ “不是。这难道不是一次性的？还要用滑石粉保养？” 第327章 瞎白话 “哼哼！橡胶可是战略级别的国防工业原材料，能匀出来生产这么点儿用的就不错了，还能让你用一次就丢？美的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万恶的资本家呢！那么浪费东西。” “咳咳~~不是，这玩意儿用完了咋整啊！” “废话，当然是洗干净，晾干，然后用滑石粉细细的保养起来啊！要不然你以为呢？” 林里一想到淑芬事后红着个脸洗气球，洗完了再用夹子夹到院子里面的铁丝上面晾干，就觉得那个场景好荒唐啊！听说过一个欧洲那边儿的极端环保主义老太太洗卫生纸晾干了循环使用的，但是~~啧啧~~ “呵呵，我还以为是用完了别丢，保存着再交还到你们发放的部门，然后以旧换新呢！” “滚滚滚。你才以旧换新，你才收这个回来再加工呢！” 齐抗美本来就因为做了男妇女主任有些不开心，成天面对这些令男人羞耻的工作，上班儿都不怎么积极，要不然也不会一天天的就待在家里面挠痒痒了。 这会儿被林里以一种羞耻又莫须有的工作内容污蔑，彻底把他给惹毛了。眼看齐抗美手里已经快要完成的作品就要被寒光闪闪的剪刀剪断。林里一着急，就拽着捋直气球的一端给抢了过来。 但是橡胶有弹性，两人抢的时候力气又大，结果气球是抢过来了，但弹性形变的弹力势能瞬间转化为速度，啪一下就打到了林里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 见林里吃瘪，齐抗美心情特别的美好。尤其是林里脸上红扑扑的一道印子，因为有凹陷小坑的存在，反而在林里脸上留下了很明显的一个个的小圆印儿。 “别笑的那么前仰后合，小心刚长好的肋骨再给你裂开了。” “哈哈哈~~” 见齐抗美还是那么没溜儿，好像还越笑越开心。关键是他指着自己脸的手指看起来真的很讨厌。 林里也意识到了不妥，走到画着漆画的镜子前面一照，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用力搓了一通脸之后，羞耻的红印儿是消失了，脸却比关公还要红，而且手里又多出来几根长长的黑卷儿。话说他一天洗两次脸，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肯定是最近抛头露面的次数多，脸上死皮多的缘故。 “哈哈哈~~~” 齐抗美这家伙笑点是真的低，看到林里的窘态之后，笑的更加欢实了。 “齐老哥啊！你就省点儿劲儿吧！这么笑下去，小心缺氧昏迷过去了。” “哈哈哈~~” 见齐抗美的脸色越发红润，且脸上的笑容明显带着些许的难受表情。林里立马意识到，这家伙是笑的停不下来。 “哎哟！你这是要托妻献子怎么的？我不来你就不出人命，我一来你小子就给我玩儿这出。知道的是你认可我的人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惦记你家的家业和嫂子，特意来谋害你了呢！” 齐抗美被林里摁在炕上用力的捋着后背，不时还拍打两下。本来情况有了些好转，齐抗美正要开口说话，但是随即就被林里的诛心之言弄的更加激动了起来。眼看这家伙真的要咽气，在外面刚炒完了一个菜的嫂子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急忙丢下锅铲就跑了进来。 看到齐抗美那个张大嘴巴差点儿把自己给憋气憋死的惨状，上去一个兜拍下去，齐抗美的情况反而好了许多。 “哎？嫂子这是什么医治方法啊？这么管用的吗？” “哎呀林里，你就别他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受伤之后，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喘不上气来。就和那些废旧家电似的，拍两下就好了。” 林里摸着有了一些绒毛的下巴想了想，估计齐抗美这是被胖丫头压了之后的后遗症。毕竟那么大的重量直接压到了胸口上，肋骨都断了几根，不留点儿心理阴影什么的说不过去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嫂子，你看我这么拍对不对？” 啪~~ 齐抗美刚刚闭合上了的嘴巴被林里这么一拍又张大了开来。嫂子白了林里一眼后也没说什么，又用力拍了一下后，齐抗美的情况又恢复了不少。 林里心说，难道这种拍打的方法还有什么技巧不成？只能是嫂子这样儿的人拍才有用？ 心里想着事儿，手上就又不自觉的验证了一下。果然，情况又严重了起来。 “哎呀林里，你们平时打打闹闹的没啥。可你也别想着让你嫂子我做寡妇啊！” 啪~~ 齐抗美被嫂子拍了一下后又恢复了过来，林里这次没有凑上去再验证。毕竟事不过三嘛！再说了，觊觎嫂子这种行为那可是江湖大忌啊！更别说为此谋害兄长了。 齐抗美也怕林里再拍上来让自己难受，用尽力气一滚就躲了开来。可这么一来，刚才被压在身下的气球就暴露了出来。尤其是那个特意加工过的，更加让嫂子脸红了起来。大概是他们早就试过了吧！ “呸~两个流氓。大白天的就躲在屋子里面干这些缺德事儿。” 嫂子红着脸摔门而去，齐抗美见林里朝自己走过来，急忙喘着粗气说道。 “行了行了，我家好几个孩子呢！你小子养不起！” “咳咳~~齐老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到时候把孩子给爷爷奶奶送过去养着就是了，那可是你老齐家的人啊！我养着算怎么回事儿嘛！” “滚！一说起这个来你小子的脑瓜子就转的飞快，没个正型。” 林里也不好意思再在嫂子小叔子这个问题上继续探究，看着炕上齐抗美的杰作说道。 “齐老哥真是个有奇思妙想的人啊！这玩意儿都做的出来。嫂子跟着没少受益吧！” “咳咳~~” “怎么了？还难受啊！我来给你拍拍。” “滚滚滚，你小子就是想要我的命。还拍一拍，我内脏都得给你拍出来。行了，赶紧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带走，看着就烦。” “怎么回事儿？怎么还烦躁了呢？是不是透支了啊！有那两对儿羊蛋还补不回来吗？” “一边儿玩儿去，我这烦躁和那个有啥关系啊！唉！还不是工作上面的事儿嘛！一天天尽和妇女们打交道了，感觉还不如回我的废品回收站呢！你是不知道啊！天天被一群妇女围着，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群鸭子似的，血压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哦~~原来齐抗美这是幸福的烦恼啊！话说什么甄嬛传里头的皇帝也很烦躁啊！尤其是侍寝的戏份，听说躺那儿拍了好几天，最后连身边躺着的妃子的脸都不认识了。 “不是，你可是分管领导啊！不能光是做一个旁观者，你得融入进去才行。” “融入进去？怎么融入进去？那不是犯错嘛！” 见齐抗美害羞似的挠着头，林里就觉得这家伙肯定是想错了。话说不就是出了一次任务嘛！难道一个胖丫头就让他道心不稳了？ “瞎想啥呢！小心我告诉嫂子啊！” “别别，我啥也没想啊！你可别污蔑我，让你嫂子误会了，还不得天天和我冷战啊！你好不容易来一遭看看我，竟然还想着给我埋雷呢！你小子不地道啊！” “就知道冤枉好人，明明是你小子思想不健康，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说的融入，可不是你想的那个融入。而是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等过了最初的不适应，干出了成绩之后，那就差不多了。毕竟成绩是工作热情的助推器嘛！接下来就是良性循环了。” “你个天天窝在林家庄里头，围着老婆转悠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指导我工作啊！说的你好像以前工作过似的。” 林里张了张嘴，懒得和他分辨。毕竟他好像毕业之后就没有工作过啊！说的也的确是一些人云亦云的东西。想到这里，也懒得管人家局级干部的事儿了，把炕上一滩生活用品往口袋里面塞。 “对了，这一个能用多少次啊！不会带回去连两天都用不了吧！要不再给我来几把？” “滚吧你，就你这小身板儿，还两天？这些够你用二年的了。毕竟这玩意儿得用破了之后才算寿终正寝呢！额~~当然了，如果破了的地方不太影响使用，也可以接着用嘛！俗话说的好啊！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一滩，可有的你用呢！” 吱呀~~ 房门被推开，嫂子端着一盆香喷喷的炖肉走了进来。齐抗美和林里也急忙下地，开始帮着拿碗拿筷子。 “放着别动，让你齐老哥和我来就是了，你可是客人上门儿啊！哪里能让你干这些事儿！” “嘿嘿，嫂子客气了不是。这都是随手的事儿，我在家里也经常干呢！倒是齐老哥身体不好，估计干不了这么重的活儿，别累着了。” “滚。就知道埋汰我。想我齐抗美，那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就是拿个碗筷嘛！说的多么累人似的，我是肋骨断了，不是腰断了。” “咳咳~~齐老哥，你腰估计也快了。” “呸~~一个个的没个正形。” 嫂子红着脸啐了一口，就出外面端其余的菜去了。齐抗美借机给了林里一下。自己刚才不过是扶了一下腰而已，值得林里这个家伙这么说自己嘛！ “哎？齐老哥，小心腰子，别闪了。” “滚！就没你这么糟践人的。等着，给你弄点儿好东西尝尝，堵上你的嘴。” 齐抗美受不了林里这般羞耻的嘲讽，打算用好东西捂林里的嘴。在柜子后面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抱出来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缸子。玻璃的材质不错，厚实、匀称且无色，比现在那些发绿的玻璃强了不是一丁半点儿。 而在玻璃缸里面，不光有泡变了颜色的高度白酒，还有蜷缩在底部睁着眼睛的蛇、鼓鼓囊囊的枸杞、小拇指粗细的洁白人参，以及其他林里不认识的草药。这是药酒啊！ “哪里来的啊？不说别的，就是这个玻璃缸就不便宜吧！” “嘿嘿，谁让你小子走的早呢！我后来和医院里面的大夫们混熟了，自然也捞了点儿好处。这个泡药酒的法子就是和他们学来的。你看看这酒水，经过几个月的炮制，已经快变成琥珀色了。喝起来一定很美啊！”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让人有点儿不舒服啊！” “啊？哪句话让你不舒服了？” “就开头那句。” “切！就知道断章取义，曲解我的意思。来来来，这个酒据说很补的，今天你带了那么多的东西回去，开始的时候肯定节制不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没有办法替代你上阵，只能默默的给你补充点儿弹药了。” “滚！就想着占我便宜。不过这个酒不会有问题吧！是药三分毒，泡了这么多种类的东西进去，总觉得不是那么稳当啊！” 林里没喝过药酒，总觉得这玩意儿和开药方似的，要是让不懂行的随意胡乱炮制，还不如喝塑料蛇泡的药酒好使呢！最起码人家没那么毒啊！ “哼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个方子，那可是经过多少年、多少前辈积累改良下来的配方，要不是我这人交际能力强，你哪里见得着这种好东西啊！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嫉妒恨罢了。” 齐抗美说着话，就揭开了酒缸的盖子。一股沁人心脾，又带着药材香味的酒香就扑鼻而来。林里不自觉的靠近缸口，闭眼用力吸了一口，满脸的享受。 “去去去，一边儿去。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哈喇子都快流进酒缸里面去了。真要掉进去了，让别人怎么喝啊！” “嘿嘿，反正烈酒消毒，掉进去了也没啥。再说了，你要是觉得膈应人，那我带回去给我老丈人喝去。反正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啥。不光喝着舒坦，还得夸奖我这个做女婿的会孝敬人呢！要是能再添个一儿半女的，还不得乐坏了啊！” 第328章 喝酒 “想的美，便宜都让你占了，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儿啊！要是照你那么说，我要是看上哪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往她脸上吐口唾沫，她难道就是我的了不成？” “哎呀！还是齐老哥想的明白啊！这刚干上妇联的工作，就已经开始想着要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牟取不正当利益了？话说你那口唾沫唾的不是地方啊！要是换个地方，搞不好还真的能成。” “哼哼！唾脸上还能道歉补偿来平息事端，要是唾到别的什么地方，搞不好就得进去踩缝纫机了。踩到冒烟都出不来的那种。” “哼哼，你在想屁吃，还踩缝纫机，想的也太美了。我觉得肯定是让你去农场修地球才是真的。” “你俩聊啥呢！怎么围着桌子还不坐啊！饭菜都要凉了。” 嫂子又端进来一些主食放到了桌子上面。 “没啥没啥。就是觉得齐老哥这药酒泡的格外的好看，喝起来也一定很美。” 见林里嘴上有把门儿的，齐抗美心中松了口气。 “那是，也不看看我这是从哪里学习回来的。不说别的，这白酒都是直接从酒厂弄来的原浆，就那么干喝就很不错，更别说泡药酒了。别干站着了，我给你添酒。” 说话的功夫，嫂子把酒盅也拿了过来，齐抗美用勺子小心翼翼的从表面半勺半勺的往酒盅里面一点儿一点儿的装着酒。生怕撒出来浪费掉了。 “给我也添点儿尝尝。看这颜色真的不错。” “嫂子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齐老哥你别看啊！赶紧的，满上啊！” “哎！行行行。你以前不是不喝酒的嘛！今天怎么也想起尝尝了？” “废话。泡药酒的时候你还躺在炕上不能做大动作，你除了动动嘴皮子，其余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这会儿到了收获的时候，尝尝味儿怎么了？喝酒又不是你们男人的专属，我们妇女能顶半边天，自然要尝尝了。” “哈哈哈，原来是嫂子你泡的啊！我就说嘛！齐老哥这样的糙老爷们儿，做不得这种精细活儿，你看酒缸里面的材料，摆放的那真是一门儿艺术啊！看起来就像是一方小世界似的。刚才他吹的厉害，差点儿把我给忽悠了，我就说齐老哥啥时候有这手艺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你这来了又是吃又是喝的，还开始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了。要知道我们可是一家子啊！分什么彼此嘛！” “要是不分彼此，你咋就给我半盅酒啊！添满啊倒是。这么小的酒盅，有一钱吗？还给我弄半杯，瞧不起谁呢。” “对对对，满上满上。俗话说的好，酒要满茶要浅。齐老哥你也是在体制内工作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儿小事儿都不懂啊！还得我这个当弟弟的来教你。” 齐抗美白了林里一眼，他不是怕别的，就是怕这药酒太补了。而且男人嘛！泡药酒是为了干啥，那不一目了然。现在给女人喝，难免心里惴惴不安。毕竟强弱是比较出来的。 “行了，就一盅啊！这个酒度数可高呢！原浆！” “行。一盅就一盅。我就是尝尝味道，又不是要喝你多少。看你这抠劲儿。这可是我亲手泡的。” 嫂子和齐抗美打情骂俏，林里被狗粮喂的有点儿倒胃口。端起酒盅小心翼翼的闻了闻，感觉药酒的味道挺怪的。不过还是尝试着抿了一口进嘴。 药酒刚进嘴，就觉得一股怪味儿直冲颅脑。等顺着喉咙下了肚，林里就觉得这个酒劲儿真的是大。不是一般的高度白酒所能比拟的，估计真的有滋补的作用。自己脐下三寸暖洋洋的，都有了抬头的趋势了。底子好没办法啊！就是霸道！ “咳咳~~这个酒真是不错。除了味道怪异了些，其他都没啥问题。” “哈哈哈。里面泡了那么多好东西，当然与众不同啦！要不然如何体现药酒的不同之处呢！” 齐抗美拍了拍玻璃酒缸，里面蜷缩的蛇被晃动的药酒带动着动来动去，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里，栩栩如生啊！ “来，今天本来是探望齐老哥来了，没想到给嫂子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做了这么多的菜，真是过意不去，让你们破费了。” “破费啥呀！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吃饭也一样。只有和自己人吃才香呢！来，林里你别客气，夹着可劲儿的吃。” “哎呀！嫂子，我自己来就成。不用这么麻烦您，还得给我夹菜。” “就是。咱俩这么多年的夫妻了，除了刚开始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夹过菜，之后就没有这么照顾过我了。” 齐抗美的语气很幽怨，让刚喂了一口饭菜进嘴的林里差点儿没喷出来。嫂子也觉得这个家伙太肉麻，在桌子下面就给他来了一脚。估计是人家两口子一般在炕上吃饭的缘故，桌子用的少，嫂子一脚下去，不光踢到了齐抗美，还捎带着把桌子也踢得刺啦一声，挪动了一点儿位置。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桌子上面的餐具一阵动荡。尤其是那个玻璃酒缸，因为太过于修长，重心较高的缘故，晃动的最为厉害。不过齐抗美的手速很快，一把就护住了。 “咳咳。林里啊！你结婚的时候还短，自然不像我和你嫂子这样打打闹闹，这都是亲近的表现。我们这个叫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年纪还小，体会不到的。” “对。齐老哥说的对，我们年轻人相聚的时间还短，没有经过时间的磨合，冲撞的还是比较多。不像嫂子和齐老哥这样，知己知彼，心有灵犀，表示亲近的方式也多了不少。来来来，我敬二位伉俪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去去去，我和你嫂子都几个儿子了，还早生贵子，看不上你几个小侄子怎么的？” 齐抗美虽然觉得林里说的啥“磨合”、“冲撞”之类的字眼很不符合现在的场合，但媳妇儿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他可不能让林里贬低了自己的孩子。 “哈哈哈，是我不胜酒力，也怪齐老哥这药酒泡的实在是好，这立马就下头了。” “唉！亏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抿了一口药酒下肚，话还不会说了呢！那叫上头，不叫下头。” “好好好，齐老哥，啥也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林里也懒得和齐抗美解释字句之中的“内涵”，干脆一仰脖子，咕噜一下，就把一盅药酒灌了进去。而下头的感觉自然也越发强烈。 “啊~~爽啊！齐老哥这药酒好。唉！一想到这么好的东西只能在齐老哥家里品尝到，我就有点儿不想走了呢！” “嗨！这有啥呀！你齐老哥泡了十来斤呢！他一个人又喝不完，放的时间长了药劲儿别散了。林里你回去的时候我直接给你弄个空酒瓶灌点儿不就行了嘛！” “你看你看，你又中了这小子的奸计了。他说那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这里等着你呢嘛！你还真的上钩了。我拦都拦不住。” “瞧瞧你那抠样儿。林里别管你齐老哥，他和你开玩笑呢！我给你满上。” 嫂子也大方，直接就把酒缸给搬到了自己面前，直接一大勺药酒舀出来倒到了林里空了酒杯里面。期间有一小股被勾芡了回去，撒到了桌面上。林里见齐抗美心疼的眉毛都在跳，干脆掐了一点儿馒头在桌面上蹭了蹭吸干了进去，丢到嘴里一口吃了。 齐抗美的表情是舒坦了，可嫂子被气的不轻。这可是宴客啊！一点儿酒撒了就撒了，哪里能那么抠门儿呢！桌面下的大脚这下有了分寸，啪一脚就踢在了齐抗美的小腿骨正面，钻心的疼虽然令人难受，但齐抗美抽了抽嘴角竟然忍过去了，真是面不改色好男儿啊！ “哎！齐老哥嫂子，你们也得喝啊！要是不知道啥情况的看到了，还以为是弟弟我找借口蹭酒喝呢！来来来，咱们再走一个。” 林里端起酒杯和两人相继碰了杯，两人随后一饮而尽。齐抗美竟然可耻的逃酒了。 别说，这个药酒一下肚，齐抗美本来有些颓废的神情，竟然有了些许起色，也不知道林里一会儿走了之后，他会咋办啊！ “啊~~泡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喝到呢！口感是怪异了点儿，但是效果的确不错，我这丹田里头暖洋洋的。” “啥？？你还是第一次喝？” “废话，你刚才没看到吗？酒缸里头可是满满的，泡上之后我味儿都没有闻过，更别说尝味道了。” “哎呀！齐抗美，你学坏了啊！竟然知道忽悠别人给你试酒了，万一配比不对有毒咋办啊！我到时候肯定得讹上你。” “不会的不会的，这都是些常见的药材而已，哪里有毒性嘛！你多虑了。要真的有毒，我肯定不给你喝啊！” 林里看着酒缸里面那条蹬着自己的蛇，这哪是什么无毒的蛇啊！泡酒不都得用毒蛇嘛！ “咳咳~~哎呀！不胜酒力，我这脑袋晕乎乎的了都。不愧是齐老哥你费尽心思搞来的方子。” “不是，这才两盅酒下肚就不行了？再来点儿嘛！” 见林里面色红润，神情都有些萎靡，齐抗美反而大方了起来。把酒缸挪到自己跟前，拿着勺子就要给林里添酒。 “哎呀！齐老哥，我不行了。这个酒劲儿太大了，我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家呢！这一路上冰天雪地的，可不敢喝了啊！不安全。” “没事儿，孩子们都在爷爷奶奶家里住呢！晚上一般不回来，闲房又不是没有。你今天就放开了肚子的喝，要是醉了，那就在家里休息一晚再走。” “不行了齐老哥，出来的时候和家里说的就是当天回去，老丈人都收拾好了东西在公社等我去接呢！不行不行。” “哎呀！我齐抗美这么大方的人，不让客人喝好了再走，别人还以为我是小气呢！你这不是打我脸嘛！来，把手拿开，满上。” 林里无语的看着齐抗美这个家伙，刚才怎么没见到你这么主动啊！现在一听说今天就要回返才开始劝酒，真是会做人啊！真要是喝多了再走，那这个“走”可就有大学问了，不吹唢呐都不行的那种。 “哎呀！你俩别拉扯了。又不是什么应酬的场合，喝个舒心就行了嘛！非要搞的这么客套，别劝酒了，适量就好。” “对，嫂子说的对。咱们还是听嫂子的吧！先不说别的，就我这拉胯的酒量，真的喝多了肚子里面也存不下，反而得把吃进去的东西也得带着吐出来，那多浪费啊！” “没事儿，喝酒嘛！就是图一个乐呵。就是吐了也没啥，我院外边儿养着狗呢！不会浪费的。” 齐抗美阴恻恻的又给林里添满了酒。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刚才拉扯的时候见这小子一盅酒下肚，裤子被顶的老高，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想着让他回家解决前吃点儿苦头而已。男人嘛！有时候坚挺也不是个啥好事儿啊！充血了下不去，时间长了难受，时间再长可就要坏死了。 “好。齐老哥大气，不过这药酒毕竟是第一次喝，我尝尝味儿就行了。反正也要带回家去一瓶的，等我回家了一定不辜负齐老哥的一番心意。” 林里举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齐抗美被嫂子又踢了一下，这才没有继续让林里灌酒。自己还没有尝过药酒的滋味呢！也慢慢品味了起来。只是药酒刚入口，脸就抽抽成了菊花。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抠劲儿一上来，直接就皱眉咽了下去。 “啊~~咳咳~~林里你小子的喉咙是铁打的不成。咳咳~~太呛人了。你也受的住。” “齐老哥，这药酒可是大补之物，你现在这个表现，明显是虚不受补啊！你亏空的太多了。” “去去去，你才虚不受补，都虚不受补。” 第329章 哪个男人不思春 一旁的嫂子低头咯咯咯的偷偷笑，大概是对林里的说法比较认可。也大概是被自己男人耍宝的表现逗乐了。 “咳咳~~来来来，吃菜吃菜。我告诉你啊林里，我就是前一段时间养伤来着，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喝酒，时间长了难免有些生疏。吃两口菜压一压就好了。” 齐抗美强撑着两大口菜下肚，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但是酒盅里面的酒现在是不敢喝了，打算等林里走了之后，慢慢适应一下那个口感再说。劝酒之类的自然也无从说起了。 林里倒是喝着感觉不错，加上有菜压着味道，一顿饭下来又喝下去七八盅。按酒盅的容量来算，也不过就二三两的样子。但年轻人火力旺，睡冷炕都要起来的身体素质，这么大补的药酒下肚，吃完饭要走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你小子，哈哈哈。” “呸~~两个流氓。” 看到了林里出丑的位置，齐抗美是嘲讽。但嫂子毕竟是个女人，啐了一口后一转身去找空酒瓶子去了，明显是要给林里打包的意思。 “哎呀！今天真是麻烦齐老哥招待了。人也来见过了，我也得准备着回家了。” “唉！还是怀念在废品回收站里咱们从里面捡宝贝的日子啊！现在这回了县里面，感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干起活儿来没劲儿啊！” “你可拉倒吧！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到大地方工作。你也就是忆苦思甜罢了，可别以为我会当真。” “哈哈哈，要不说还是你明白我呢！别看我现在只是一个副的，可福利啥的少不了啊！来，这些你带着，肯定用得着。” 齐抗美把一把票据塞进了林里手里，像《燃烧的岁月》村里穷亲戚上门要回家似的。 林里也懒得细看，稍稍推让了几下就收进了口袋里面。虽然家里吃喝不愁，但是谁还嫌弃物质生活好过啊！这大概就是穷亲戚上门儿的最大福利了吧！涨不涨见识那都是次要的，先把生活给搞好了才是真的。鼠目寸光有时候也不是个贬义词。 “来，林里，把这个带上。” 嫂子也是个敞亮人，直接给林里灌了满满两大瓶的药酒出来。两斤多肯定是够够的。可齐抗美看到那么大的量，脸就有点儿抽抽了。他好不容易能做大动作了，可弹药却少了五分之一，这不是偷家来了嘛！ “死样儿~~” 嫂子撞了一下齐抗美，看那暧昧的小模样儿，就知道是在表达对齐抗美现有表现的满意程度。 “咳咳~~林里啊！带上带上。你们年轻人刚接触新生事物，容易贪恋一夕之欢，旦旦而伐，难免没有个节制啥的。有这些给你润物细无声的打着底子，等你以后稳定下来了，也不会伤了根本。” “齐老哥，你之所以泡这个，是不是当年没有个引路人伤了根本啊！” “去你的，你个坏小子，好心当作驴肝肺。不给了。” 齐抗美大概是被林里揭了老底，作势就要把两瓶药酒收回去，林里哪里能错过见效这么快的东西，眼疾手快的直接抱到怀里不愿意松手。 “哎呀！你们两个，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似的。” “嘿嘿，嫂子，我可还是货真价实的孩子呢！不像齐老哥，嘿嘿~~” “滚！哪里有孩子生双胞胎的。不知羞耻，你现在可是成年人了。” “嘿嘿，你说啥就是啥吧！谁让咱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呢！活该咱受着。” “滚！不知羞耻。就知道诡辩。” 眼看天色不早了，齐抗美也没有强行留客的打算。直接就把林里给推出了房门。嫂子本打算再准备点儿什么东西让林里带走，不过林里还是拒绝了。有了齐抗美给的一把票据，就已经够够的了。 这年头儿也没有啥酒驾的概念，加上司机都是熟手，交警也不查，林里放心的上了拖拉机，竟然享受了一把光明正大酒驾的待遇。 和目送自己的齐抗美两口子告别之后，就直接去了县里面的供销社。因为有票据加成的缘故，林里一点儿也不吝惜钱财。 除了一些大件儿之类的没有票据买不上，其他像香皂、布料什么的，那是可劲儿的买。反正票据也就那么多，花完了了事儿。存起来也下不了崽子啊！ “同志，你们这里有没有猪肉啊？要肥一点儿的那种。” “肥猪肉谁不想要啊！都这个点儿了，早就卖完了。要是想要就起个大早过来排队。” “啊？哦~那我是来晚了。” “对了，有猪骨头你要不要啊？” “猪骨头？要要要。” 林里一听到猪骨头，就想起了后世过年的时候一箱一箱买的那种。也没有个固定的肉骨比例，猪肉便宜了，猪骨头上面的肉就多了。猪肉贵了，骨头上的肉自然就少了。紧跟行市。 林里正想着呢！售货员就拖过来一大条的猪脊椎直接亮瞎了林里的狗眼。话说这样的脊椎，乌鸦站上去真的能滑倒了。直接用来做白骨鞭，都不用处理上面的油渍。 “额~~这个还真的是猪骨头啊！这剔的也太干净了吧！” “废话，肉多贵啊！要不要吧！” 一种华强买瓜的既视感扑面而来，林里可没那个胆子劈瓜。 “唉！虽然狗见了估计都得摇头，不过我都说要了，现在也没法拒绝，能不能便宜点儿啊！感觉花钱买这个有点儿吃亏。” 售货员想了想，现在已经接近过年。杀的年猪本来就多，再加上天气冷肉也放的住，库房里面存下来的骨头棒子还真挺多的，员工福利早就分的够够的了。现在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冤大头，往出卖一些好像也不错哦。 “哎呀！给你的价钱肯定是全县最低的了。这样，你要觉得贵，我再饶你两条大骨头怎么样？放在大锅里面小火煨着喝汤也不错嘛！那个可补人了。” “行嘞！反正也猫冬呢！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对了，同志，有没有不要票的糖卖啊！我这里没有糖票。” 林里贼头鼠脑的四处看了看，见身边没有人，就趁着问询的时候，和售货员说起了悄悄话。 这年头儿供销社的柜台大多是砖头和水泥砌的，不光结实，还高。林里伸直脑袋探过去一说话，低头见看到了售货员锁骨以下的位置。啧啧啧，真肥啊！ 大概是觉得林里买的东西多，骨头棒子也确实有点儿哄骗老实人的嫌疑，也可能是觉得林里长的不错的缘故，售货员没有抱怨林里的“得寸进尺”，而是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直接招呼其他客户去了。 林里摸了摸鼻子，对着售货员的背影，腰又弯了一些。 总觉得自己应该长的不错啊！想当年公社里面的供销社职员苏萌，那可是~~唉！估计是齐抗美家里的风水不好吧！刚待了半天不到，就把自己都给弄的不受人待见了。 正当林里琢磨着是不是要走的时候，那位女售货员又走了回来。 “哎！那边儿那位有糖果票用不了，要不要和他匀一下啊？” 哎哟，原来哥哥也不是不受人待见啊！是人家高冷，对对对，就是高冷。 “嘿嘿，当然要了，价钱多少你直接去谈，多多少少的无所谓，就是想给家里人带点儿过年的年货回去。” 林里笑的猥琐，那女售货员又白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后带了大约半斤糖果回来。 “半斤，交钱吧！” 林里也不觉得这姑娘傲娇了，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掏钱的时候也不犹豫，直接唾了唾沫就给了。留个好印象还是挺重要的。 “哎哟！还挺有钱的嘛！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这么贵啊？也不怕我居中吃了你的回扣？” “不至于。这么稀缺的东西，能买到本来就是运气。贵不贵的还在其次。嘿嘿！~” “哼！！猥琐。” 额~~林里也觉得自己挺猥琐的。主要是那药酒太给力了，弓着腰走路确实挺奇葩的。 买完了东西，到公社接上老丈人，两人顶着寒风开始赶路。 “林里啊！怎么想起来突然接我回家了啊？这还不到过年的时候呢！昨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吓我一跳。对了，家里真的没出事儿吧！你可别瞒着我啊！要知道我可是一家之主。处理问题的门路肯定比你多。” 林副书记在车斗上扯着嗓子，紧张兮兮的盯着林里的后脑勺，生怕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 实在是林里昨天太匆忙了。一想到要和媳妇儿一块儿睡，就止不住的要把林副书记给接回来把丈母娘给调走。所以打电话的时候自然没想那么多，而且大队里面还有其他人呢！自然没有说多长时间就给挂了。 “爸！没事儿的，您别自己吓唬自己。我就是想着快过年了，公社的事儿肯定少，所以就想着把您老提前接回来和家里人团聚。要是公社有啥急事儿需要您处理，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开着拖拉机，要不了一个小时就把您老给送过去了。方便着呢！” 在后斗上被颠的屁颠儿屁颠儿的林副书记想了想，觉得林里说的挺对的，就没再多想，而是开始打量被冰封着的银装素裹的世界。话说他离家时间也挺长的了，一想起夜里自己一个人孤独寂寞冷，就越发的憧憬起了回家的温暖。 在前头的开车的林里，这会儿也是归心似箭，把拖拉机的油门儿踩的轰轰的响。谁让那药酒劲儿太大了呢！如果开车只能站着的话，他这会儿肯定是弯着腰的。唉！一想到冯一刀医生的医术，林里就由衷的感谢。如果不是挨了那么一刀，就这么颠簸的路面，这会儿肯定早下去了，那得多快啊！ “哦！你小子，以后打电话的时候记得多说两句，别和我玩儿那套惜字如金。昨天接完了电话一晚上没睡好觉。” “爸！您估计是想着回家才没有睡着觉吧！要不然之后怎么没有打回来啊？” 现在的电话又不是按照分钟算账，而且又在一个公社里面，人工转接也方便的很，完全不用等待嘛！ “嗨！就是自己心里揣测而已，打回去又觉得不是怎么合适。对了林里，这后面的两瓶酒颜色不对啊！这是啥酒？没见过这样子的。” 林副书记问明白了事情，这会儿才想起了身边的那两瓶酒。 “哦~~那是齐抗美，就是以前废品回收站那个，他是我朋友。念叨着好长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今天捎带着去了一趟县里面。那是他家里自己泡的药酒。我说不要，他非要给我弄两瓶尝尝咸淡，唉！推辞不过啊！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 “药酒啊！怪不得颜色不一样呢！以前也就见过竹叶青是带着点儿绿色。咳咳~林里啊！你也不喝酒，这两瓶就留给我好了。唉！这人哪！一上了年纪就浑身不得劲儿，不补一补还真不行。” 林里看了看鼓囊囊的棉裤，这么好的东西要是送出去了，自己还不得后悔死啊！自己这个老丈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和年轻人比火力，真是不怕折寿啊！ “咳咳，爸，这玩意儿劲儿可大了，您老可得悠着点儿啊！而且那不是有两瓶呢嘛！您也好意思独吞？” “嘿嘿，啥独吞不独吞的。你又不喝酒。” 咕咚咕咚~~ 听到后面有些奇怪的动静，林里就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林副书记这会儿正仰头个酒瓶对瓶吹呢！ “哎呀！爸，药酒不是这么喝的啊！” 林里控制着拖拉机在当路慢慢的擦出四条黑线停了下来。随后就跳到后斗上，把林副书记嘴里的酒瓶子给抢了下来。还好，这个药酒的味儿比较怪，林副书记别看是对瓶吹，可不怎么敢大口大口的下肚，不过饶是如此，也喝了有五分之一，二两的药酒。 第330章 林副书记归来 “哎呀！干啥啊！这么冷的天，喝两口暖和暖和嘛！” “爸哎！这可是药酒啊！它就不是用来御寒的。您喝了不光白喝，还容易造成不良后果。” 林副书记看着林里鼓囊囊的棉裤，咽了一口唾沫，随后看向了还满着的那瓶药酒，急忙抱在了怀里。 “哎呀！行了行了，不就一瓶药酒嘛！平分，必须平分。” “爸！这么一分，您可是有一斤二两，我才八两啊！不公平。” “哼哼！你是年轻人嘛！不要年纪轻轻的就依赖药物，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对身体不好的。还是让我这个上了岁数的承担这种不好的后果吧！再说了，好东西不都先紧着家里的长辈嘛！你小子还好意思和我谈公平？你和别人随便谈，但是在我这儿，这就是没有的事儿我告诉你。” “爸！唉！我敬老还不行嘛！” 林里一想到自己吃了亏，就干脆把酒瓶子塞自己怀里带着了。生怕林副书记抢了自己的东西。 “瞧瞧你那抠样儿，你不吃亏。你看我给你算算啊！你就孤零零一个人带这个破包袱皮来了我家，我不光供你吃供你穿，还给你一个那么如花似玉能生双胞胎儿子的媳妇儿，不就分你一瓶酒嘛！至于这么小气吗？”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我不应该和您分的那么明白，应该让着您才对。” “这还差不多。还有啊！赶紧开车吧！看看你那个急色的样子，给我打电话肯定有所图谋。” 林里没想到林副书记能说的这么白，还指指点点的。要是个朋友啥的，那肯定啥事儿没有，搞不好还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但是老丈人就算了，没有聊这个话题的基础啊！ “爸，您坐稳了。” “慢点儿慢点儿，别猴急着回家。路上这么多的积雪，别把拖拉机开沟里面去了。” 开沟里面是不可能开沟里面的，林里虽然急着回家，可对安全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不过饶是如此，后半程爷俩儿没有聊天儿，一路颠簸的林副书记终于晕车了。看他下车时候那萎靡的样子，林里就知道那二两药酒算是白瞎了。 “哎呀！你们爷俩儿回来啦！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啊！咱家里啥都有，乱花那个钱干啥。” “嘿嘿，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嘛！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干脆就顺便赶了个集。” 和丈母娘三人把东西带进了屋，林里看着已经恢复了以往状态的房间，丢下林副书记就赶紧去了隔壁。 “妈，爸路上有点儿晕车，您看着安置一下。我去隔壁看孩子去。” “哎呀~~这么大年纪了，坐个车竟然还晕车，真是越老越回去了。” “不是，都是林里那个坏小子开车开的太颠簸了，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健壮着呢！” 后面的话林里没有听到。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林里顺手轻轻把门也给朝里面插上了。 “哎？咱爸回来了？” 林里刚进里屋，就看到炕上两个臭小子在那里不安分的翻着身，滚来滚去的像是两个滚地葫芦。原本还能偷懒儿休息一下的淑芬，这会儿算是全天候的加班儿了。一边儿要防着两个家伙掉地上去，还要帮着掖被子。 “辛苦你了，一天天的被这两个臭小子拖累。连出去串门儿的机会都没有。” 见林里要凑过来，淑芬直接用鸡毛掸子就把他给驱散了。 “刚回来身上那么冷，别凑过来找存在感，小心把孩子给染上病了。当爹都没有个当爹的样子，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嘿嘿，这不是平时都在隔壁睡觉呢嘛！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来的次数少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凑一块儿，一不小心就忘记这茬儿了。” 淑芬显然对林里的解释感到不满，白了他一眼说道。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在外面忙着干活儿呢！谁不知道你天天和成虎他们几个在一起到处乱窜鬼混，街溜子似的。我都不惜的说你。” “哪有啊！这不是猫冬呢嘛！谁家也这样过呢吧！大冬天的又干不了活儿。” “切，要是心疼我带孩子累人，你白天也可以过来看孩子啊！还有啊！你也就开始的时候帮着洗了几次尿布，之后你都没有帮忙的好不好。” 林里站在炉子旁边儿烤着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是热的，而是被说的。 要说淑芬说的还真的挺对的，但是~~林里真的不怎么喜欢看孩子，唉！闹腾的厉害啊！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奶啊！孩子哭了他哄不好。 要是冬天也可以干活儿就好了，给家里多带点儿钱粮回来，家庭生活好了不说，自己当男人的义务也尽了。还可以合理规避看孩子这种事儿。一举两得。 “嘿嘿，以后我肯定守在你和孩子身边儿，成虎他们要是来找我，我肯定不会再出去玩儿了。” “切！一个大男人，天天守着老婆孩子炕头转悠算啥啊？传出去还不得让村里人活活笑死。” “哎？？淑芬，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一边儿埋怨我天天不着家，一边儿又说不让我在家里带孩子，你这~~让我无所适从啊！” 林里也傻了，难道女人们常用的“不要”也可以用在这个事情上面？女人心海底针，搞晕头了好不好。 “你傻啊！你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孩子不就好了。要是让我一天天的和你在一起待着，咱俩肯定不是吵架就是闹别扭。” “哦~~这样子啊！那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近则不逊嘛！对了，孩子这会儿是不是睡着了啊？” “玩儿了一下午了，早就累了。你想干嘛？” “想。” 被炉子烤了一会儿，林里身上早就热乎乎的了。得到了淑芬肯定的答复，直接一个飞扑就上了炕。 “哎呀~~现在还天亮着呢！爸妈还在隔壁呢！” “不怕不怕，你爸回来的路上晕车了，这会儿妈正在安顿他呢！” “你干嘛？” “嘿嘿，今天顺便儿去了齐抗美家里一趟看了看他，谁知道他现在负责妇联上面的工作了，我就顺手带了点儿这个东西回来。” “哎？这个是啥啊！摸起来软软的，像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套子。” 果然，这种事儿不需要怎么学习就会无师自通。林里和淑芬咬着耳朵说了一下这玩意儿的用法和功效，立马就遭到了淑芬的指尖攻击。 “嘶~都青了，你别扭我的软肉了。” “活该，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这么羞人的事情，也不怕带坏了他俩。” “嘿嘿，他们俩臭小子懂啥啊！再说小兄弟两个都睡觉了，而且我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咬耳朵来着，他们听不到的。” “别碰我。” “哎呀！来嘛！这么新鲜的玩意儿带回来不试用一下，我看着心里像是猫爪子在挠我似的。” 淑芬撇了撇嘴，林里见对方答应了，正要但行好事，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把心情一下就给搅合没了。 “林里、淑芬，开门呐！大白天的怎么还把门给插上了啊！” 淑芬被敲门声惊醒，立马恼怒的给了林里一脚。而这一脚踢的还不是位置，正好踢到了林里的大腿肌肉上，疼的不要不要的。 “啊~~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闭嘴，你不是说爸晕车了，妈正在安顿他吗？别逼逼赖赖的在这里磨蹭时间，赶紧给爸开门去。要不人家还以为咱来插着门干啥坏事儿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砰砰砰~~ “林里、淑芬，赶紧来开门啊！我可想死那两个宝贝大孙子了。” 林里咬着牙下了地，一瘸一拐的拧着脚，不过还是到了门口。见房门被瞧的砰砰作响，赶紧给林副书记开了门。 “哎呀，大白天的插什么门嘛！害的我在外面挨了好一会儿的冻。” “嘿嘿，爸，这两天西北风吹的猛着呢，不插门怕给吹开了，淑芬在里面看孩子，不好下地。对了，您不是晕车了吗？怎么不去早点儿休息，反而来这边儿了。” 林副书记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撞开挡门的林里就往里面走。 “这回来了怎么能不首先过来看看我两个宝贝大孙子啊！要不然我今晚上睡都睡不好。” “嘿嘿，孩子嘛！明天看也一样，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哄的睡着了。” 林里把门关上，也懒得再插。这会儿已经没有意义了。跟在林副书记后面进了里屋，像是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坐在后炕看着人家祖孙三代亲热。 “淑芬啊！这次我又给你寻摸了几个猪蹄子回来，让你妈给你熬了吃，那个对下奶有好处。” “爸，我今天也带了一只奶羊回来。” “嘿！我还没有和你说这事儿呢！把我和一头小母羊放到了车斗里面一起坐着，你把我当啥了？你以为我这晕车是怎么来的？” “啊？晕车还和小母羊有关？” “废话，路上又是放屁又是拉的，想着收拾一下，谁知道你不给我停车。” “不至于吧！咱俩距离就那么近，您和我说话还能听不到？再说了，您还怕羊粪啊？那玩意儿可是好肥料呢！” 淑芬扭头捂嘴偷偷的笑，林副书记讹人的借口也太不合理了。要说这个年代的村里人嫌弃羊粪脏什么的，那真是个笑话。要知道之前家里每年春天都要掏厕所肥田，那个都不嫌弃，羊粪有啥好嫌弃的。 “哼哼！反正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突如其来就要接我回家，我能这么狼狈？呕~~” 林副书记扭头干呕了一下，看来真的是晕车了。 “哎呀！路上灌了一肚子冷风进去，要是今晚我拉肚子了，你小子可得负责啊！” “负责？” 林里看着油腻的林副书记，这么个中年老男人，怎么负责啊！咦惹~~ “拿来吧你。” “哎！爸，那是我的酒。” “不，这是你孝敬我的酒。” 林副书记也是鸡贼。刚才的干呕只是为接下来的踩点做准备。正在林里分心的时候，一个健步就冲到放外套的柜子上，把林里那个放着八两药酒的酒瓶给抱在了怀里。 “爸，咱俩都平分了的啊！你还占了好大的便宜呢！现在怎么还惦记上我这一份儿了啊！” “哎呀！我现在好难受啊！得去炕上休息一下才行。你们别送我了，我先走了啊！对了林里，你记得出来插门啊！今天的风的确是真的大。” 林副书记一脸得逞的“虚弱”着走了。当关门声响起，忍了好一会儿的淑芬终于放开了嗓门儿开始大笑了起来。大概是以前没有见过林副书记还有孩子的一面，这会儿就觉得很有趣的样子。 “你别笑了，你知道你爸带走的是什么吗？” “不就是一瓶酒吗？你又不喜欢喝。再说了，喝完酒之后身上臭烘烘的，多难闻啊！” “唉！那可是齐抗美今天送给我的药酒啊！号称男人的专属加油站，女人脱胎换骨的美容院。没有就没有了吧，对我没啥影响，但是你可损失大了。” “死样儿，瞧瞧你那个色眯眯的样子，真难看。” “嘿嘿，这不是你有魅力嘛！” 让林副书记进来这么一打岔，好不容易有了的氛围一下就被扫除了个干净。在加上已经快到吃饭的时候了，林里也就没有再强求。 果然，不一会儿，丈母娘就叫两人过去吃饭了。 因为林副书记的归来，晚饭格外的丰盛。除了肉，还是肉。不过让林里没想到的是，林副书记竟然舍得给自己也分两盅药酒喝。和刚才抢酒那个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来来来，咱爷俩干一个。这些天家里就你一个男人顶着，估计也累的慌吧！” “爸，才没有呢！林里天天和成虎他们几个出去玩儿，不是打平伙就是喝酒。对了，前几天村里有事宴，林里还去开着拖拉机帮忙接亲了呢！” 第331章 额~~ “哦~~对哦。拖拉机还能用来接亲呢！这是个好办法啊！咋样？主家给了些啥做回礼啊？” “也没啥，就是点儿折箩菜、馒头、两瓶酒啥的。也就打闹个油钱罢了。” “不错不错，这样就挺好的，人家真的给钱，你可不能收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亏着自己就行了。这些年大家的日子都过的不咋滴。” “知道了爸，您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里呢！再说了，这本就是互相帮忙的事儿，拿钱显的多生分啊！要不是因为有油钱，那些东西我都要推辞了的。” 林里滋溜一下干了一杯酒，眉头都皱到一起了。不过想到药酒的神奇功效，还是咽了下去。话说今天在齐抗美家里喝的时候可没有这种不适应的感觉。看来喝酒也要有那个气氛才行啊！ “来，爸，您尝尝这个野鸡，这是我和成虎他们几个打回来的，手艺好不说，还早就小火煨着，这会儿正好吃呢！对了爸，家里还有两张狼皮呢！您看是留着做个褥子什么的？还是送到供销社卖了去。” “咱家又不缺那个钱，做个褥子铺炕给俩小的用吧！我俩孙子金贵着呢！而且这种东西可不是谁家都有机会得到的啊！可遇而不可求，卖了都没地儿买去。” “哎呀！早知道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上就好了，直接交给二娃让他帮着处理了。” “不急，家里不是有狗皮呢嘛！先用那个呗！啊~~又是一年啊！今年咱家里发生的事情还挺多的，想一想就觉得特别的梦幻。” “哈哈哈，爸竟然也会觉得梦幻？这不都是努力生活得来的吗？” 啪~~林里的脑门儿上挨了一筷子。 “咋的？就只准你们年轻人有梦做，我这个上了岁数的连个梦都做不得？” “哪里啊！您不是晚上睡眠质量不高嘛！能做梦吗？我也就是顺着这么一说，您把我打傻了咋办。” “哼哼！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林副书记也不亏着自己，挑了一只野鸡腿出来吸溜着吃的舒服。他是觉得家里生活越来越好了，又有了孙子，怎么也得健健康康多活两年才行。 “爸，今年村里要是杀年猪的话，您可得多买点儿肉回来啊！下水也不错。猪尾巴也挺好，还有猪蹄子，能熬皮冻。” “嗯！那肯定没问题啊！今年家里光景这么好。我可不像你，跑出去花了不少钱，就买回来一副骨架子。就你那猪骨头，喂狗估计都不吃。蚊子站上去都得闪了腰。” 一想到那点儿猪骨头，林副书记就一阵生闷气。谁让停好车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村里以前的下属了嘛！人家看他的那个眼神，好像是当不了一把手落魄了似的。就带了这么点儿年货回来。 “哼！这月份哪里有蚊子啊！再说了，现在大家都想着吃肥肉，那是因为缺油水儿。等过两年生活好了，谁还吃肥肉啊！瞅着都腻味。都想挑着吃点儿瘦肉、下水、骨头啥的呢！” “嗯！对对对，不管以后生活怎么好，可你却这么超前的给带回来一条狗都不啃的猪骨头回来。” “不是，爸，我是打算买回来熬骨头汤喝的。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骨质疏松就不好了，这不是打算给您补补钙嘛！” 本来自己白话林里白话的挺爽的，这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怎么想都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滚！啥骨质疏松补钙啊的，你用狗都不吃的骨头给我熬汤，你小子居心不良。” “爸，您听我给您解释。” 林里把发怒的林副书记摁了下来，详细的讲解了一下骨质疏松和补钙的知识点。虽然林副书记听到最后还是将信将疑，但结合实际一想，好像还有点儿道理的样子。 “那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喝才行。要不然我就当你是在寒颤我。” 说喂狗都不吃，显然是调侃的意味更多。这会儿因为没有多少调料的缘故，本来就没啥味道的骨头汤不光没有啥特别香的味道，还很浪费柴禾。现在可不是后世秸秆儿多到为了保护环境禁止焚烧的年代，林里之前出去拾粪不也是想烧火嘛！再加上北方没有南方那种煲汤喝的习惯，所以骨头汤真的很没有市场。 “嘿嘿，到时候咱们下面条儿吃，把熬好的骨头汤往碗里一倒，那个香啊！”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兰州牛肉面的那个汤就是骨汤啊！” “那您吃过吗？” “吃个屁，饭都吃不上，还吃牛肉面呢！不过等有机会了，去外地开会、考察的时候，一定得尝尝才行啊！再过两年牙估计都掉光了，想吃也吃不动了。” 一顿饭吃到一半儿，林里就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看孩子去了。这会儿还只是会翻身就这么让大人紧张，以后要是会爬了会走了，那操心的事儿就更多了。 淑芬打着饱嗝儿刚回来，就看到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一条胳膊支棱着色眯眯的脑袋，躺在了被窝里面半露着身子，姿势撩人的林里。 之所以知道扒了个精光，还得感谢林里刚换下来的苦茶籽。毕竟在路上就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脏兮兮的不能穿了。 “呸！！这一天天的脑子里面尽想啥呢！这样的衣服可难洗了。” “难洗？还好吧！用温水泡一泡多冲洗几次，然后用你的纤纤素手慢慢的搓洗就好了。” “呸！流氓。” “哎！你倒是赶紧的啊！我想了好长时间了。今天路上开车的时候一想到又能正常生活了，就激动的不得了。” “是药酒的功劳吧！刚才吃饭到最后，我就觉得爸的脸特别的红。” “哦~~那是容光焕发。” “还防冷涂的蜡呢！就知道大白话。” “快点儿的啊！别洗漱了，孩子们好不容易睡着了，赶紧趁着这点儿空档的时间，咱们完事儿了好睡觉。今天外面跑了一天，可累死我了。”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反正年前爸肯定是不走了。那事儿换换也行。” 也行？坚决不行。 林里哪里受得了一个轻熟在自己眼前“搔首弄姿”，直接就从被窝里面跳出来，把淑芬迎接到了炕上。 “拿来吧你。” “哎呀！别，我还没准备好呢！” “不用准备，今天就用这个，能防止怀孕呢！比你学来的那些土法子好用的多。” 之前因为怕哺乳期怀孕对身体不好，淑芬还特意被年长一些的妇人传授了一些不怎么顶用的避孕土法子，有没有效果先不说，但肯定麻烦。但这会儿有了类似一次性的东西使用，自然不需要那些效果不好的土法子了。 “哎呀~~你~~” 房间里面的温度升高、降低、升高、降低，反复变化四五次之后，终于渐渐冷却到了平常正常的室温。 第二天，林里惺忪的睡眼被淑芬两脚给踹醒了过来，总感觉眼睛里面有沙子似的，特别难受。这都是累的啊！ “快点儿的，把东西收起来。爸妈一会儿该过来了。” 唉！说来也是头疼，本来想看淑芬的热闹，谁知道到后来确是自己默默承担下了所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案例。 “哎呀！这才几点啊！昨天晚上我的腰差点儿断了，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嘛！” “死样儿，早上的被窝里面能用啥好味儿。” “啊~~这不是昨晚洗刷刷了嘛！我看看有没有效果。” “你个死鬼，非要让~~” “停停停，别说了，小心404和谐。我这就收拾去。” “嘶~~别拧我腰上的软肉啊！我腰都要断了。” “赶紧的，别和我瞎白话磨蹭时间。” 早上的房间还是有点儿凉飕飕的，为了不让老丈人两口子看到这种窘迫的场景，林里直接咬牙光溜溜的跳下去把东西带到炕上，呲溜一下又回到了被窝里面，随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 “下地也不知道披个衣服，感冒了不还是我伺候你吗？” “嘶~~疼疼疼。” “不是说要放那个什么粉吗？你怎么忘记了啊！” “哦~~对哦。主要是我第一次做这个，没有经验。” “废话，好像我有经验似的。” 林里翻出滑石粉，一想到后世用过的那些硅胶用品，话说他从来没有保养过哦。 “额~~淑芬，要不~~” “你不是腰都要断了？还敢硬来？” “嘿嘿，那不是昨晚吗？这会儿可是早上啊！我早就满血复活了。” 又是一阵亲切的交流，再次回首，屋里已经被阳光照射的亮堂堂的。如果不是两个孩子饿了，估计这个游戏还有得玩儿。 一看没有了机会，林里就像一头渣男似的，爬起来就去倒夜壶了。话说昨晚上喝了能有一瓢水，尿这么多也很合理。 “林里，今天村里吆喝着说是要做豆腐，你赶紧挑着水桶去担两担浆水回来。” 林里一开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做“健身操”的林副书记。看那精神状态就知道，药酒的效果不错。 “啊？做豆腐？吆喝了吗？谁吆喝的？” “废话，当时是大队里面刚安装的大喇叭啊！” 林里站在院子里面朝矗立着大喇叭的方向看了看，虽然看不到，但做这么个样子表示自己的疑惑也正常。 “吆喝了吗？怎么没听到啊！” 林副书记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林里一眼，留下一记死亡凝视之后，摇摆着腰肢就进了屋。 唉！估计是刚才小两口闹的动静有点儿大了。大喇叭吆喝竟然都没有听到。 匆匆忙忙倒了尿壶，也顾不上刷牙洗脸什么的，担着水桶就往豆腐坊的地方小跑了过去。 所谓浆水，就是豆腐压制成型的过程中，流出来的那些多余的水分。因为温度较高的缘故，捎带着还有点儿去污渍的功效，就成了村里妇女们洗衣服的首选。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家里没有那么多柴禾用来烧热水，担浆水洗衣服，显然是一个比较舒服的选择。 而且浆洗过后的衣服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卤水豆腐的香味，在这个穷人用不起熏香的年代，竟然还有一点儿香水的功效在里面。不得不感慨勤劳中国人的开创精神。 而这会儿的农村，吃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用黄豆来精加工成豆腐来吃了。损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怕浪费取暖都不够用的柴禾。 哦对了，插一个题外话，泡豆子捋下来的豆皮，也不会丢掉，而是会加到小米稀饭里头煮着一起吃掉。叫做豆皮饭，据说营养价值很高。呵呵~~ “林里哥，林里哥。” “哎？二蛋？你也来担浆水？” “嘿嘿，家里这两天也琢磨着要洗衣服了，所以过来担点儿。” “唉！这大太阳都升起来了，咱们会不会去晚了啊？” “不晚不晚，我刚才已经担了一担回去了。” 林里这才注意到，四脚朝天这个家伙的水桶湿哒哒的，里面还有残留浆水形成的泡沫，看起来就像是撒尿的时候冲起来的沫子似的。凑近了闻，还能闻到一股子卤水点豆腐的香味。 “靠！是不是早就知道消息了？路过我家的时候也不说喊我一声，就知道吃独食。” 林里伸手就要去拧四脚朝天腰上的软肉，打算把淑芬强加给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四脚朝天身上撒撒气。谁知道这家伙的腰还挺灵活，竟然躲开了。唉！一看就是没有女人的小年轻啊！空有一把子力气却干不了舒坦的活儿，这就是鄙视链的底层啊！ “哎呀！二蛋，你个缺德的货，已婚男人的腰是你能拧的吗？” “哈哈哈，看你回去服露出淤青怎么和淑芬姐交代。林里哥，你慢慢儿拧着，我先走了啊！早点儿赶过去还能多舀两瓢，去晚了刮破锅底都没用。” “二蛋，等等你林里哥，咱们一起。” “林里哥，你慢慢儿的走就行了，别和我这年轻人比脚力，我怕你扭了腰淑芬姐找我麻烦。” 第332章 做豆腐 四脚朝天撒丫子就跑，林里见状也急忙追了上去。但是没有跑两步，就气喘吁吁的扶着腰停了下来。到这会儿双腿都是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供不上。也不知道今天这担浆水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家里女人们洗衣服用不上热乎乎的浆水，不会怪他吧！还可怕。早知道应该叫上同样软脚的老丈人一起，两人抬水，一起丢人。 “林里哥，我前头走着，先去把水桶舀满一些，要是你打不到，我还能分你两瓢呢！” “该死的小年轻儿，等你明年娶了媳妇儿，肯定不如我。” 林里肆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情绪，路上碰到担浆水的村民，点头问好，因为心中害怕浆水真的被担完了，强忍着腿部的不适，深一脚浅一脚的，愣是小跑着就去了豆腐坊。 可惜，这会儿家家户户的人都穷，还都特别的勤快。一年不开张的豆腐坊终于开门儿了，可不得卯着劲儿的来占这种便宜啊！ 到了豆腐坊附近的时候，排队的村民没有三十也有二十，提前过来的四脚朝天竟然排到了最后一位，两个难兄难弟竟然又在队伍的末尾历史性的相聚了。 “唉！看来今天怕是排不到了啊！一天才能做几锅豆腐！这么多人分浆水，也就舀着尝个咸淡。” “要不你放下水桶到前面看看去，要是没有，咱们也别傻等着了，回家钻被窝再睡个回笼觉多好啊！哈~~~累死我了。” 虽然知道大白天也就过过手瘾，可就是觉得意犹未尽，老是想着那点儿“好处”。 “哈~~林里哥，你别打瞌睡，我都让你给传染了。再说了，把桶放那里排着不就是了嘛！也不用咱做啥。” 林里发现自己昨晚可能把脑子也给贡献出去了，竟然没看到前面一溜儿空桶在那里占位置。而桶的主人也潇洒，找个向阳背风的地方成群聊着八卦，倒也悠闲。 等把水桶放下，两人到豆腐坊门口看了一眼。 这会儿豆腐坊还没有像村里的磨坊那样用上电器，还是采用传统的畜力在磨豆腐。效率低下不说，还特别的折磨人。就今天做豆腐的这一波人，估计半夜三点就起来了。 “老根叔儿，今天做几锅豆腐了啊？” “今天两锅，好多年没做了，手艺都生疏了。起了个大早，干了个晚集。不过经过今天的一番磨合回忆，以后每天都能保证有三锅的量。做够三十锅就停工。” 因为豆腐在这会儿属于精加工的产品，要不是今年收成好一些，估计今年也没有豆腐吃。 噗~~噗噗~~噗~~ “咦~~老根叔儿，你肯定偷偷吃泡发的黄豆了吧！放出来的屁这么臭烘烘的，也不知道背着人点儿。小心让人给你举报了。” “二蛋啊！你知道咱们村里的老祖宗为什么能活94岁吗？” 噗~~噗噗噗~~ “啊？为啥呀？难道您知道什么长寿的秘诀？快教教我呗！” “哼哼！那是因为他从来都不管闲事儿。” 噗~~噗~~~~ 林里好像都听到水声了，老根叔竟然还在憋气用力。好大的“胃口”啊！ “额~~” 四脚朝天愣了一下，随后也明白了这位胸前罩着一个黑色皮裙儿，正在用瓢往正对着大锅，吊在房顶上面的纱布包里面舀磨好豆子的老头儿的意思。这里面过滤出来的，就是豆腐渣了。 “哈！老根叔你真会说话。哎！老根叔，我今天带瓢过来的，一会儿豆腐做好了，能不能给我舀点儿豆腐脑儿尝尝啊！好多年没吃过了。” “哼哼！小砸，和你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嘞，我要是个个都同意，那这一锅豆腐也不用压了，直接喝豆腐脑儿算球了。还吃啥豆腐啊！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被老头儿怼了，四脚朝天也不恼怒，而是赔着笑脸，一边儿盯着大锅里面渐渐冒出热气的豆浆半成品，一边儿继续和老头儿瞎白话。 “老根叔，据说豆腐的发明是因为在鬼谷子门下学艺的时候，庞涓想在豆浆里面偷偷撒尿恶心孙膑，然后被无意间制作出来的，这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瞎说，明明是那些个炼丹的道士想得道成仙，结果无意间制作出来的事物罢了！怎么还能和被挖了膝盖骨的孙膑扯上关系啊！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捕风捉影的传言啊！一点儿都没谱儿。” “嘿嘿，这不是家里人讲故事的时候说的嘛！要不说老根叔厉害呢！不光会做这白嫩嫩水灵灵的软嫩豆腐，还知道这么多历史上的事儿，您是这个。” “小砸，把你脑袋从锅里面伸出去，小心口水掉进去了，那得多恶心人啊！” 四脚朝天也是个不要碧莲的家伙，不光被怼了不生气，还借着瞎白话的机会凑到了大锅前面，闻着里面那股子生豆子的味道，竟然还能流出口水，真不是个一般的人才。 “吸溜~~嘿嘿，老根叔儿，这不让吃豆腐脑儿就算了，闻闻又不会少一点儿豆浆，至于这嘴角的口水，说明老根叔你手艺好嘛！” 一条长长的口水被四脚朝天一口气抽回了嘴里，看他那销魂的神情，不知道口水里面带回去多少豆腐的香味进去。这便宜占的，够隐蔽的啊！ “别傻站着了，过来帮我烧火。” 做豆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即便是二十一世纪日子好过之后，村里做豆腐，电器加了不少，但还是得让做豆腐的人家提前挑选豆子、泡豆子、捋豆皮。然后带着自己家里的炭，去豆腐坊帮着烧火，做一些力作能及的事情，这会儿就更别说了。 “好嘞。老根叔儿，烧火的事儿您就交给我吧！” 四脚朝天美滋滋的蹲到灶台前拉风箱加柴禾去了，独留林里一个人在门口傻站着。老根叔看了几眼林里，似有所悟的问道。 “你就是林支书家里生双胞胎儿子的那个女婿吧！” “是啊是啊！老根叔，初次见面，您多多。” “哈哈哈，别叫我老根叔，那都是大家叫着玩儿的。在别人面前也就罢了，在你面前，叫小根叔儿还差不多。” 林里不明所以，顺着老根叔那揶揄人的视线，才发现人家是在看自己又上火了的兄弟。唉！年轻人火力旺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啊！ “嘿嘿，还是叫您老根叔吧！大家都这样喊您，到我这儿改了多不合适啊！” 林里用手微调了一下好兄弟的位置，又谦逊的弯了些腰，这才变的不明显了起来。 “怪不得能生出双胞胎来呢！不光有器，还知道张弛有度。不错不错。” 额~~林里顶着个大黑脸，话说这些内容，这个老头儿是咋看出来的啊！不会是有什么事儿想求着林副书记，这才这么扶屌夸人吧！要真是那样儿，这夸奖人的段位是真的低啊！不过身架也放的很低就是了。 “老根叔过奖了，豆腐坊里面有啥需要我做的不？我也能帮忙啊！” 老根叔四周打量了一圈儿，指着还在蒙眼睛拉磨的驴说道。 “你去往石磨里面添泡好的豆子去吧！他估计都眼晕了。” 林里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想着让他帮忙替换一下毛驴去拉磨呢！到时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要说往石磨的眼儿里面加豆子这个活儿也不算累人，但是谁让石磨老是转圈儿呢！看着就眼晕的厉害。再加上石头之间摩擦出来的噪音，真是让人头晕脑胀。 把那位有些头晕脑胀的仁兄换下来，林里就开始尽责尽责的用小勺子加起了豆子，不时的还要舀点儿清水进去搭配着。没干一会儿，就对这种重复的操作熟悉了起来。 毛驴经过一个冬天的精心喂养，虽然身上土哄哄的，看起来很落魄的样子。但精神头儿不错。尤其是那一双绣在眼罩上面的假眼睛，炯炯有神，连眨眼都不带的。这也是个干活儿的狠驴啊！ “老根叔，这生产队的驴养的挺好的啊！要是刷洗一下，肯定俊俏着嘞！” “那是，一个冬天，草料管够，半夜还得起夜添料。更别说一天还有两把黄豆了，吃的比人都强。” “啥？一天两把黄豆？那都能做二斤豆腐了吧！合着我们吃的比驴还差啊！” 啪~~四脚朝天脑门儿上挨了一下。 “你要想要这种待遇也行。等开春了耕地的时候，铁犁就交给你小子来拉了。” “嘿嘿，老根叔，我这不是羡慕一下嘛！但是一想到毛驴儿的卓越贡献，我还是要向它学习老黄牛那种不怕累、不怕牺牲，甘愿奉献的精神才行啊！” “滚吧你，虽然你老根叔没有文化。但是你向驴学习老黄牛的优良品质也太扯淡了。你小子是不是订了个婚把脑子也当做彩礼送给人家了啊！按道理来说，你家里也给得起彩礼钱啊！你这脑子算搭头怎么的？” 哈哈哈~~ 豆腐坊附近听到他们闲聊的人们，都哄堂大笑。 “啥呀老根叔，那是比喻，比喻知道不？就是用一个东西比喻另一个东西。我总不能说向毛驴学习吧！那将来赶车的时候，我还怎么下鞭子啊！殴打师长，那可是要被全村人集体唾弃的行为啊！” 别看这会儿的老师穷，可社会地位也是真的高。家长送孩子去学校上学，对上老师的第一句话，往往就是“他（她）要是不听话，您就狠狠的打，打坏了算我们的”。当然，这会儿的老师真敬业也就是了。 “哈哈哈，二蛋啊！你这个名字取的就不行。合该你向毛驴学习。” “啊？叔儿？啥意思啊？” 四脚朝天疑惑的向一名排到了前头，正在用水瓢忙着舀浆水的中年男人问道。 “嗨！你小子这是没结婚呢！不知道这闺房里面的事儿。你就记住了，潘驴邓小闲这五样儿里边儿，你小子也就擦个边儿。哦~~不过支书家的女婿估计能占四样儿。” “啥是潘驴邓小闲啊！是潘驴和邓小闲？这俩人干嘛的啊？” 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把四脚朝天弄的越发迷糊。求助似的目光看向林里，毕竟人家可是占四样儿的人物啊！ “这位叔儿，您过奖了。我充其量也就占了一样儿。就二蛋擦边儿的那个。” 说话那位愣了一下，没想到林里这么没脸没皮的。倒是周围的已婚妇女们一个个的都盯着林里的某处看，还不时用手挡着嘴巴交头接耳的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把个豆腐坊弄的春意盎然，生产队的驴都忍不住嚎了两声。 “点豆腐喽~~” 眼看大锅里面滚的已经到了位，四脚朝天也终于不用再拉风箱了。而豆腐坊原本还能看见人，这会儿能见度已经降到了贴面才能看见人的程度。 一听到点豆腐，林里就好奇的把刚才休息了一会儿的那位又给拽了回去顶替，摸着灶台就走到了大锅边儿上。 只见老根叔从一个水桶里面舀了浅浅的一层看起来浑浊的卤水，伸进还在轻微翻滚着的豆浆里面，轻轻的在表面打水漂似的绕着圈儿，卤水就这样分散着被撒进了豆浆里面。 随后重复了几次刚才的动作。一锅豆浆就这样被点化的发生了聚沉反应，表面很快就变得清澈了起来。而在这浆水之间，还有浮沉不定的一坨坨洁白的豆花儿。 “哇~老根叔，豆腐脑儿出来了，您就给我尝一口呗！就一口，这都好几年没有吃过豆腐了。” “去去去，唾沫星子飞的那么远，别喷到锅里面去了。你不嫌弃自己，我们还嫌弃呢！” 要是四脚朝天再年轻个十岁，给也就给了。可这都到了结婚的年纪了，那就省省吧！ 把黑黢黢反光的木质架子摆在一个架着的木板上，再用细密的大纱布铺上一层。一瓢瓢豆腐脑儿和浆水的混合物就这样被倒了进去。 第333章 做豆腐（2） 浓郁的豆腐香气在小小的豆腐坊里面回荡，等待浆水的人们也都再次体会到了丰收的喜悦，现场静悄悄的，只剩下水声，和石磨的摩擦声。 随着两块儿加起来大概三四十斤，光滑到被盘出包浆的干净石头被放到了盖板上，浆水也终于肆意的流淌了出来。 “二蛋，别闲着，给我铲锅去。” “老根叔，要是这样的话，锅底铲出来的东西可都归我了啊！” “一半儿，只能一半儿啊！不讲价还价，爱干不干。” 四脚朝天装作委屈的想了想，“无奈”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其实四脚朝天还是赚了的。别看大锅口径又大，又深。干起活儿来在灶台周围蹭来蹭去的不干净，可洗锅这个活儿其实还不错。最起码锅里面铲出来的东西一般不会少。那可是加热的时候在底部被炙烤的有点儿糊了的豆腐啊！柔韧中带着点儿焦香，和锅巴各有千秋，是不可多得的农家零食。 铁铲和铁锅摩擦出来的声音很刺耳，可林里还是凑过去和四脚朝天一起忙活了起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尝尝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零食而已。 做豆腐的老根叔别看有些年头儿没做过豆腐了，但是这对火候的控制还是拿捏的很到位。两人轮着班儿的铲，竟然只铲出来不到两个拳头大的一坨东西。 “老根叔，这也太少了吧！” “哈哈哈，那说明你老根叔做豆腐的手艺还没有丢下。拿来吧你。” 老根叔也不客气，挑着就把大一些的那坨给抓到了手里，也不管林里他们两个，哼着一些山野小调，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里哥，咱来平分了吧！” “没事儿，我都是当爹的人了，不在乎多一口少一口的。倒是你这个大孩子，还是得多吃点儿，等你娶了媳妇儿，就不能只想着自己了。” 林里率先撕扯了一点儿下来，四脚朝天也不客气，两人就捧着吃了起来。 “哇~吃起来味道不错啊！二蛋，你今天是不是专门儿盯着这个来的啊！” 毕竟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锅豆腐，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水桶，能装满一半儿就不错了。林里就不信四脚朝天这个扑街不知道这些东西。 “嘿嘿，林里哥，也就是今天大喇叭喊的迟了一些，要是早点儿的话，这些东西早就被赶过来的孩子们分光了。” 两人磨磨蹭蹭的也不想多干活儿，就在锅边儿从铁铲上面抠铲出来的东西吃。 “哎？是不是不对啊！既然是做两锅，为什么这会儿了还在磨豆子啊！这东西不都是现用现磨吗？从这会儿放到明天早上，坏不了，但是肯定不新鲜啊！” “哎？对哦！不是说今天只做两锅嘛！老根叔，老根叔~~” “来啦来啦！叫魂儿呢！又怎么了？锅给我洗好啦！” 老根叔被喊了出来，疲倦的脸上布满了小水珠，手里托着个烟袋抽的正欢实。 哎呀！林里一拍脑袋，赶紧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烟盒儿，总觉得今天哪里不对劲儿呢！原来是昨天怕熏着孩子，没有抽事后烟就算了，今天早上起来之后竟然没有抽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骨子里面还是个能戒烟的狠人？ “老根叔，抽烟，刚才耽于欣赏您的技术，没想起这茬儿来。” “哦~~看看，有文化的就是会说话。对了，这就是那个什么卷烟器卷的烟吧！” “嘿嘿，抽买来的卷烟谁抽的起啊！” 见林里和老根叔两人没有理睬自己，反而开始聊起了香烟的好处，四脚朝天又叫嚷了起来。 “老根叔，你不是说今天只做两锅豆腐吗？怎么到这会儿了还要继续做啊！” “废话了不是，我说的两锅是村里的。这剩下的，自然就不是村里的了啊！” “啊？老根叔儿，你还偷偷的接私活儿啊！这是谁家啊！这么大手笔，咱们村里还有这样舍得的人家？” “呸！小家伙儿，这哪里是私活儿，明明是兄弟大队之间的互帮互助，和大队打过招呼的。你小子可别胡咧咧冤枉人啊！小心我告你毁谤哦~~” 四脚朝天也知道自己说了废话。毕竟不是每一个村里都有豆腐坊。这种事情很常见，至于做一锅豆腐给老根叔多少钱？那就是私底下的事儿了。毕竟人家是手艺人来的，交够了集体的，其余都是个人的。 “行了，别白话了。赶紧把锅给我洗干净了，然后再去担几担水回来把大缸装满，一会儿给你们点儿好东西吃。” 一听到有好东西吃，四脚朝天立马就铆足了劲儿开始洗锅。 “咳咳~~二蛋啊！一会儿担水的事儿我就不去了。” “啊？林里哥，是因为没吃早饭，身上没劲儿吗？” “啊~~对对对，你真聪明。” 要不是没吃早饭又喂了淑芬一顿，林里肯定不至于这么虚脱。还是留着力气往家里担浆水好了。 四脚朝天也实在，不光把把水缸放满了，竟然还捎带着往大锅里面也加了半锅水进去，把个老根叔和外村来的几个做豆腐的汉子看的格外亲切。 老根叔也没有诓人，直接给了四脚朝天塞了两把炒黄豆过去。 嘎巴嘎巴~~ 林里咀嚼着磕牙的炒黄豆，虽然味道挺香，但是硬绷绷的，特别费牙，牙坏了可没地方补。所以也没有占四脚朝天多大的便宜。倒是四脚朝天，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面丢，有时候掉外面了，还撵兔子似的追着捡起来吹一吹丢到嘴里面继续吃，嚼出来的声音特别的悦耳。 “老根叔，还得是您啊！这黄豆炒的，火候儿刚刚好。” “小鬼头，别拍马屁了，没用的，再多没有啦！” “哈哈哈，好像我过来就是蹭吃蹭喝来了，您这么看我，那我可伤心了啊！” 咕咚咕咚~~ 四脚朝天又灌了两大口冰凉的河水进肚。林里在一旁看的无语，这家伙是要回家炸鱼塘怎么的？这么拼命。 接下来自然又是重复重复。别看林里没有干多少活儿，却早已对这种事情有点儿腻味了的倾向。 噗~~噗~~ 唉！造孽啊！刚才还只是老根叔上没有个把门儿的，这会儿倒好，四脚朝天也开始了。最惨的还是外村来做豆腐的，做个豆腐还直接被加工了一番。也不知道和臭名远播的臭豆腐有啥区别。 “老根叔，我们走了啊！” 等豆腐压上之后，终于拍到了林里他们打浆水。 “滚吧！你小子吃了两把炒黄豆，放的屁比我这吃了四把的都多，差点儿没熏死我。” “咱老大别说老二，您也不差。今儿晚上搞不好放屁都是稠的，勾上欠就是屎啊！” “再不滚我哄你了啊！” 分别了老根叔，两人挑着装的满满的浆水，一路回返了各自的家。 丈母娘见浆水回来了，赶紧出来把早就准备好的脏衣服丢进了大盆里面。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院子里面被晒的暖洋洋的，洗衣服也不是个什么特别愁人的事情了。 “林里，再去担一担水回来，这浆水还热腾腾的，掺着用正好够洗今天的衣服。” “林里，别听你爸的，水瓮里面的水还不少呢！我打算把水瓮里面的水用光了，顺便儿也洗一下。你们那边儿的炉子上面热着饭呢！赶紧过去垫吧两口，别饿着了。” “嘿嘿，爸，您帮着点儿妈，别累着妈了。我先回去吃饭去了，一会儿就出来啊！” “去吧去吧！吃完了还得出来担水，把两边儿的水瓮都给加满了才行。要不然你年纪轻轻的天天就知道出去玩儿，要知道你可是成家了啊！两个大小子等着你养活呢！” 林里也懒得和看自己不爽的林副书记搭话，一溜烟儿就回了屋儿。 淑芬这会儿正在炕上给孩子喂奶呢！林里看见了自然两眼放光，求爷爷告奶奶，软的硬的都使唤了个遍，才吃了点儿“残羹冷炙”。就这，身上还挨了好几下呢！ “以前是早早儿的就出去玩儿了，今天没出去就来糟践人，真是有你的啊！” “嘿嘿，那是，以前我们出去玩儿有地方使力气，今天在家里没出去，感觉身上憋的慌。额~~要不咱们偷偷的~~” “滚！你还是赶紧把饭吃了去担水吧！要是担水不够，你就把院子收拾收拾，马上过年了，难得碰到个好天气。” 林里坐在炉子前面，把熬出了米油的半盆稀饭，就着咸菜和馒头喝了个精光。这会儿腿上失去的力气也补回来了，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趁淑芬不注意，抓了一下水果摊儿之后，就赶紧跑出院子。 一边儿帮着丈母娘干活儿，一边儿趁水瓮清空的机会，把里面沉淀下来的脏东西刷洗了个干净。要不是林副书记怕林里手脚没轻没重的把水瓮给打了，估计都不会过来帮忙。 兴许是年关将近，需要大扫房子的缘故。眼看都上午了，出来挑水的人家竟然还不少。有那勤快的妇人，干脆就带着衣服，在河边儿凿个窟窿出来，垫着石头就用木棒子洗起了衣服。但漂洗还得亲自动手，所以双手冻的红彤彤，被风一吹，用不了两天，就全是皲裂的口子。 挑了几担水之后，林里再回来的时候，丈母娘已经开始晾衣服了。闻着院子里面格外浓郁的豆腐香味，林里打了个喷嚏。 “咋了？是昨晚上着凉了？” 林里大囧。着凉就着凉，昨天跑了一天不是很正常吗？这丈母娘只是着重强调昨晚干嘛！把人家都整害羞了。 “没有，就是鼻子有点儿痒痒，喷嚏打出来就好了。对了妈，明天早上我早点儿起床再担点儿浆水回来。” “差不多够了。今天洗的不老少了。剩下的也就是拆洗一下被面儿、褥单什么的了。后天或者大后天再弄把！这些衣服，今天怕是还晾不干！洗了也没地方晾。” 别看今天天气不错，但是等晚上收衣服的时候，一个个儿冻的邦邦硬，一捏还能听到刺啦刺啦薄冰碎裂的声音。 一想到升华这个物理现象，林里就有点儿不想收了，放在院子里面一晚上，好歹也能多干一点儿。但是谁让这会儿的野生动物多呢！来个黄鼠狼、耗子什么的给你弄坏了或者拽回窝里面可就遭了。 “淑芬，不睡觉干嘛呢？被褥都铺好了。” “你这条裤子膝盖这儿磨的有些透光了，拿点儿布条提前给你打个补丁。省的以后破了不好补。” 打补丁？这可是林里头一次遇到啊！小时候虽然物资还是不够充裕，但补丁什么的还是没轮到他穿。所以赶紧凑过去看西洋景儿似的瞅了起来。 “干嘛？流氓。”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从炕上拽过一把干尿布就挡在了胸前。闹的林里一阵无语。明明是过来看打补丁的，怎么还被误会了呢！这人品什么时候就不经意间暴露了啊！可林里也不是什么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正人君子啊！自己媳妇儿还不行？ “咳咳~~都老夫老妻了，啥没见过啊！还这么挡着，掩耳盗铃知不知道？” “哼哼！就是不喜欢你那色眯眯的样子。” “不说这个了，打补丁你倒是天亮的时候搞啊！现在这大晚上的搞这个，也不怕眼睛受不了啊！老一辈儿的话怎么说来着？哦~~白天游吟走四方，晚上熬油补裤裆，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呸！白天的时候衣服还没有干呢！怎么补啊？要不是我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这条裤子磨的厉害，拿回来放炉子边儿上烤干了，现在能给你补裤裆？想的美。” “破了那也不急啊！又不是立马就要穿，放着慢慢儿来呗！” 淑芬撇撇嘴，胸前起伏不定，眼看就要发火，林里一扭头儿赶紧找了个出去提夜壶的借口跑了。至于回来之后怎么上炕，那就看淑芬要不要记仇报复他了。 第334章 杀年猪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黢黢的时候，林里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虽然衣服洗了个大概，可是一闻到衣服上那股子豆腐的味道，林里就想给自己两个孩子洗尿布试试。怎么说也是不一样的味道啊！压压上面的屎味儿也是好的。 “干嘛去啊？肚子疼？” “没事儿，你睡你的，我再去担点儿浆水去，把尿布洗一洗。这会儿豆腐坊那边儿估计人少。” “唔~~” 淑芬昨晚上又被折腾的够惨，刚才的话像说梦话似的，聊了两句，这会儿又睡了过去。 挑着水桶路过狗窝的时候，修狗忙不迭的耷拉着舌头就跑出来送别了林里。一路上摸黑前进的林里，竟然又碰到了四脚朝天那个扑街。心说这个世界可真小，他俩怎么老是往一起碰。 “哎？林里哥，你咋起这个早啊！是不是淑芬姐嫌弃你睡觉磨牙、打呼噜、放屁，然后把你给踹下来了？” “废话。这么多年了，合着我每天都这个点儿被踹下炕啊！那日子还过不过了？当然因为是挑浆水给孩子洗尿布啊！你是不知道，昨天洗完了衣服，上面的味道香喷喷的，可好闻了。对了，你这么早是去干嘛？家里的衣服还没有洗完？” 四脚朝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不是想着这会儿人少，去了多磨蹭一会儿，说不准看我长的俊俏，能喝两口豆腐脑儿嘛！” “哦~~你小子，昨天舔的不错，打好了关系，虽然喝不饱，但是尝尝味儿肯定够了。” “嘿嘿，林里哥，赶紧的，第一锅肯定是赶不上了，咱们看看第二锅行不行？” 但两人显然是失算了。等到了豆腐坊外面，才发现里面不光有人，而且还好几个呢。 至于豆腐坊的外面，空地上新搭了好多木板、菜板，上面摆满了切的大小几乎一致，冻的黄灿灿的冻豆腐，估计是昨晚冻出来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的光泽。两人见状急忙咽了口唾沫。 “嘶~~” 四脚朝天刚嘶了一口，两个值夜的民兵就从黑暗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这么早来干嘛来了？” 看向两人的神情，显然是带着点儿审视偷豆腐贼的警惕。心说这可得好好儿解释，别被人家当贼给干了。 “嘿嘿，这不是想着早点儿过来，能多担两担浆水用嘛！你们昨晚值夜了？大队也没说今年能分多少豆腐回家？这黄灿灿的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啊！” “这个我们不知道，等分的时候再说吧！对了，你们来的正好，帮我们把冻豆腐收一下吧！冻的早就透透的了。正好没人过来帮忙呢！你俩这活雷锋就从天而降了。” 从天而降的那是掌法，可不是帮着收豆腐的工具人。 四脚朝天和林里兴然应允。吃不着，退而求其次，摸一摸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但鲜豆腐放上去的时候水分还很大，天气又寒冷，水没有控完，直接就把豆腐冻到了木板上。林里他们想用手抠，但冰本来就滑溜的厉害，再被手上的温度一热，有了水，那就更滑溜了。 不得已，又去屋里拿了铁铲出来。但悲催的是铁铲只有一把，四个人干脆就轮流干起了抠豆腐的事情。 事情做到了这里，那就有意外情况出现了。冻豆腐再结实，可也经不住往下抠的时候有损耗。林里和四脚朝天对视一眼，看着案板上面留下的一层豆腐，觉得今天是来对了。等干完了活儿，把木板带到热乎乎的浆水那里一冲洗，肯定就把碎块儿给融化下来了。 “那点儿小心思就别拿出来了，这些都要归公的。” “啊？归公，怎么归公啊？这都是损耗吧！” “这些损耗又不是丢了找不回来了，明明能收集回来的东西，肯定要收回来啊！到了分豆腐的时候要是斤称不够，肯定要拿出来当搭头的。宁富裕了别少了去。都年底了，别闹得大家心里不痛快。” “呼~~大队可真会过日子。这点儿东西都要看着。” “当然了，要不是有这么好的大队，咱村里前几年得饿死人。” 说到这里，四脚朝天也没话说了。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 虽然没有了占小便宜的期盼，可丝毫不影响干活儿。饿的久了，看到食物就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虽然吃不到嘴里，可看着摸着也是开心的。就好比帮助美女擦防晒霜一个意思。 “唉！明年要还是这种好年景，说什么也得弄点儿黄豆，大家凑一锅的量出来做豆腐吃。这一个冬天天天不是窝窝头就是白菜帮子，都有点儿吃伤了。嘴里寡淡的没味儿。” “可别这么说，有那些吃的就不错了。再者说了，你数数咱们一个冬天打了多少次的平伙啊！够可以的啦！比你吃的差的人多的是呢！” 四脚朝天想想也是，就没有再说什么。可这些豆腐是真的馋人啊！ 等活儿干的差不多了，第二锅豆腐也已经到了快要压制的阶段。四脚朝天和林里特意被带了进去，每人分了一茶缸的豆腐脑儿，算做今天帮忙的酬劳。 曾经的林里也特别垂涎豆腐坊里面现点出来的豆腐脑儿，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吃的机会，但姥姥怕他吃伤掉了，就强行加了很多小葱拌豆腐的调料进去。结果可想而知，就是加了浆水的小葱拌豆腐，一点儿吃的兴趣都没有，真的是被“吃伤”掉了。 “啊~~好香啊！入口柔，一线喉，暖暖的好贴心，把透支的补回来，那个不疼~~咳咳~~” 林里也是嘴瓢了，一口豆腐脑儿刚下肚，就差点儿给来了一段儿广告词的贯口出来。 “林里哥，赶紧喝，外面好像有挑浆水的人来了。让人家看见了不好。” “那还喝个屁啊！这么烫，你是想烫死自己啊！先借用一下茶缸子，直接放到水桶里面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老根叔，茶缸我们先借走了啊！一会儿过来的时候给你带上。” “就你们两个小子屁事儿多。赶紧滚，别在我眼前晃悠。” 打了招呼，两人急忙把水桶加满。茶缸放到浆水里面飘着保温，晃晃悠悠就回了家。 “淑芬啊！尝尝这是什么？” 正在睡觉的淑芬被林里一只冰凉的手掌给激的一个激灵，本来是没有起床气的，这会儿有了。但是又被林里手中的豆腐脑儿吸引了注意力，立马就改变了针对的对象。 “慢点儿吃，这一茶缸呢！” “你是不知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个了。以前记得爸带回来过几次，味道可好了。” 掺了浆水的这一茶缸豆腐能用多少豆子啊！看把个淑芬给馋的。一想到自己动手做豆腐，林里就有点儿意动。黄豆又不是没有。不过想想还是作罢了，原理谁都知道，可做起来工具要用一大堆，现在又没有网购，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嘛！ 淑芬一口气来了半茶缸，这才想起了林里。 “你吃了吗？” “在豆腐坊吃了两口，一想起你来，就带回来了。” “额~~那给你吃点儿？” 见淑芬那点儿护食小心翼翼的样子，林里不由的笑了起来。摸了摸淑芬还未梳洗乱糟糟的头发。 “你吃吧！我这两天去豆腐坊的时候不少，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能碰上吃两口。对了，你吃的时候倒是等一等啊！我给你拿的勺子还没用呢！” 淑芬被说的小脸一红，刚才也是着急了。豆腐脑儿没吃多少，浆水倒是喝了个肚圆儿。把林里手里的勺子夺过来丢进茶缸里面，一扭头儿自己对着墙吃去了。 林里见状也没有再嘲笑她，而是把用过的尿布都收了起来，带着到外面用浆水洗去了。 “哎？怎么又担浆水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又洗褥单、被罩呢吗？” “爸，这不是想着洗洗尿布，去去老味儿嘛！对了爸，这个浆水还烫手呢！洗尿布又用不了，您干脆过来泡泡脚吧！”林副书记显然也有点儿心动，提了一桶浆水就进了屋。 林里偷偷一笑，这家伙，估计是回屋伺候老婆去了。 寒冬腊月，天气也越发晴朗。空气中干巴巴的，多呼吸一口都带着撕裂的痛感。 村民们猫了一个冬天的冬，也终于开始活动了起来，准备迎接春天的到来。 林里家也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辛勤的劳动终于迎来了收获。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人住进里面，精神上的愉悦那是别的东西所给不了的。 终于到了杀年猪的日子，四脚朝天不知道去哪里找的关系，竟然混进了杀猪的队伍里面。虽然不是主刀，但也成功混了个摁猪腿的差事。这会儿正嘴里叼着一根烟，耳朵上夹了一支，臭屁的给几个小伙伴儿使眼色炫耀呢！换来的自然是林里率先使用出来，已经开始普及的国际手势。 杀猪之前是称重，这会儿台秤用的还比较少，最常用的自然还是杠杆式的大秤。大概是第六感比较强烈的缘故，二师兄被从猪圈里面赶出来的时候挣扎的厉害，索性四脚朝天聪慧过人，直接对着猪就顶了上去，推着就把它赶出了猪圈。 猪圈里面其他暂时没有排到号儿的年猪，也一个个的在猪圈里面躁动不安。最后也没有逃过四脚朝天的顶胯之举，死的颇为丢人。 随着主事的一声令下，几个中年壮汉带着包括四脚朝天在内的大小伙子，拿着绳子就扑了上去，年猪在圈里面待了整整一生，运动能力不堪一击，刚挣扎了两下，就被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绳艺这个技术，林里也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出来，所以今年林家庄的猪绑的格外花哨。其他的年猪自然也遭遇了同样的毒手。 四个壮汉把一根结实的木棍穿过大秤上的绳结，而大秤上的铁钩，也钩住了年猪身上的绳子。 “起~~” “稳一点稳一点。” 年猪可不管你给他称体重是个什么想法，一直在不安的挣扎，四肢离地后，挣扎的越发不受控制。但这都是徒劳的。秤砣终于还是来到了能够保持平衡的位置。 “毛重236斤。毛重198斤。毛重208斤~~~” 随着一个个数字报出来，围观杀猪、等待分肉的村民们都乐开了花。 今年的林家庄不光粮食丰收了，就连年猪也肥的可怕。整整十头年猪的毛重加起来在2000斤上下。按照全村人口平均分配，即便是出肉率保持在百分之七十，每人也能分上七两肉。比起往年，真算得上是个肥年。 称重的一旁就是架着的大锅，下面用柴禾猛烧，不一会儿就沸腾了起来。 “嗷~~嗷~~” 第一头年猪被送上了“刑场”，随着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现场的气氛到达了高潮。众人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接血、刮毛等一个个流程走下来，被打开腹腔的年猪还在冒着热气。可那三指厚的肥膘亮晶晶的，比很多人嘴里流出来的口水都要晶莹剔透，看的人忍不住狂咽唾沫。 “林里哥，今天一定得要个猪尿泡啊！那玩意儿炒个菜很好吃的。被小屁孩儿们当球踢，那可真是浪费啊！” 林里回头看见“大”家兄弟盯着那个被吹起来，正被一群顽童追着踢的猪尿泡。当年你们玩儿的时候怎么没行到炒个菜吃呢！！看来两人的确是长大了。 “你们没有提前和他沟通？” “沟通啥呀！二蛋这两天不知道忙啥呢！咱们都多少天没有碰过面了啊！” “哦！对哦。都十多天了吧！你们家里都打扫完了？” “能打扫不完吗？天天被我妈揪着耳朵干活儿，一点儿都不带闲的。” “都干啥了？那可就多了，贴窗户纸，刷墙，扫院子，洗衣服，反正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唉！我妈非要说是在培养我将来过日子的技能，可过日子要啥技能啊！把粮食和钱带回去不就行了嘛！” 第335章 杀年猪（2） “哈哈哈，我比你还惨一些，不光做了这些，我还代替我爸妈去探望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唉！走亲戚什么的太麻烦了，笑的脸都抽抽了。还受了不少的教育，催婚催的也挺厉害的。” “你那是冻的吧！这两天在外面赶路，干冷干冷的，不捂个围巾上去，脸皮都能爆开了。” “嗨！你小子是不是影射我呢！说我脸皮厚是不是？” “你还知道啊！” “我擦！” “光是催婚了？就没有给你介绍表妹认识？” “滚！新时代新思想，表哥表妹什么的可要不得，咱们得遵守国家的法律啊！近亲结婚要不得，小心生出来打光棍儿。” “唉！其实我觉得这种亲上加亲挺好的，双方父母、祖父母那一辈儿人几乎都有瓜葛，知根知底的，婚嫁也放心。不像你娶个媒婆介绍的陌生人，还得防着人家，生怕有点儿什么不好的过去。家里人的秉性是贪是奸也不知道，战战兢兢的，就怕自己家孩子所托非人。” “嗯！对，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好像这么一说，女性的婚姻问题应该比男性的要更加小心翼翼吧！” “行了行了，一群猪肉都没吃过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谈论这些问题。赶紧歇菜吧！第二头猪已经上了案板了，赶紧过去提醒二蛋两句，别忙着杀年猪，把咱们的正经事儿给忘记了。” 大裤裆正要穿越看热闹的人群去说两句悄悄话，但一个干部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朝着人群大声的喊着。 “一个猪尿泡一毛钱，有没有要的？有要的就吱一声儿，去会计那里登记交钱，先到先得，售完为止啊！” 除去被孩子们“踢球”糟蹋了的那个，也就只剩下了九只而已。但村民们显然对一毛钱这个价格存在疑虑。猪尿泡虽然骚了点儿，但也不是不能吃，实在是手里没多少钱啊！要考虑个值不值的问题。 “给，赶紧去订购啊！完了被人抢光了。” 大裤裆看着被林里塞进手里的四毛钱，有些不知所措。本以为脸皮厚点儿出去要就行了，谁知道还得一毛钱的花费。想想就肉疼，又不是非吃不可。 “赶紧的。我请客。不就四毛钱嘛！我掏了，不过其他事儿得你们干啊！” “放心吧林里哥，这都是小意思。大裤裆你快点儿的，晚了真的没有了。” 大裤裆也不想别的了，直接就越过人群去了会计那里登记交钱。 此刻的大裤裆，那跃然而出的孤独身影，在围观村民的小小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若干年后，有上了岁数的人给自己的孙子辈儿讲故事，还时常提到这一年的那四个价值四毛钱的猪尿泡，用来怀念当年自己的贫困过往，忆往昔。 而大裤裆也因为这次的事儿，在村里人面前露了个大脸。有那家里有待字闺中未出阁的姑人家，也都开始琢磨着找人居中传话说亲。而大裤裆也不忘初心的挑花了眼，要不是最后家里人重拳出击，给他定了个能“镇”住场面的媳妇儿，这小子差点儿打了光棍儿。 目光返回杀年猪现场。 四脚朝天看大裤裆跑到了会计那里登记交钱，也看了林里他们那边儿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在杀猪匠往下割尿泡的时候，特意过去说了两句话，杀猪匠听后想了想，特意把刀口往后挪动了那么半寸，算是在职权范围内多饶了点儿过去。 有了大裤裆一人单买四只猪尿泡的壮举，手里有闲钱又嘴馋的村民很快就把剩下的都给包圆了。而等有些人想要出手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他们选择的余地，之能等待来年了。 大裤裆今天算是出了大风头。有了登记交钱的机会，干脆光明正大的留在了杀年猪的中心位置，近距离的观摩起了杀猪的事情。甚至还蹭到四脚朝天旁边儿，两个人摁上了同一只猪腿。 “大裤裆，你觉得你今天能吃上猪肉吗？” “能啊！肯定能。毛重2000斤呢！不买也吃得上。” “你真觉得你能吃上猪肉？” 四脚朝天甩了几下胳膊没有甩开，很无奈的看着一脸兴奋，看着躺在案板上挣扎的年猪流口水的家伙。估计将来入洞房的时候也是这股德行。就特别的猥琐。 “吸溜~~当然能了。按人头分，一家怎么也得七两啊！” 四脚朝天这会儿也确定对方处于降智状态，趁其不备用力抽出被大裤裆摁着的手臂，反手在大裤裆的手臂上抽了一下。 “让你摁猪你摁我，就这还想吃猪肉？你想瞎了心了你。” 旁边儿一块儿的几个壮汉早就看到了这边儿发生的事情，这会儿谜底解开了，自然哈哈大笑。把远处一圈儿看热闹的人群弄的莫名其妙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喜事儿呢！一个个的伸直了脖子在那里看。 “嗨！这不是被刚才那三指大肥膘给迷了眼睛了嘛！又是第一次真刀的过来杀年猪，心情亢奋一点儿不是很正常嘛！” 说着还朝四脚朝天挑衅似的刨了几个媚眼儿，弄的四脚朝天直接抬脚给他上来了一下子。这是提醒他‘杀年猪’这个游戏呢！ “摁住了啊！要下刀子了。” 众人闻言纷纷加大了力气，木板被年猪弄的一颤一颤的。 杀猪匠在猪脖子下面摸了几下后确定了刀子的入路，刀尖儿抵上去，刺啦一下就捅的只剩下刀柄在外面，被淋漓的鲜血弄的鲜红一片。 脖子下面还有早就准备好了的，放了一点儿盐水在里面的盆接着那些猪血。与此同时，还要用高粱的穗子搅拌的混合均匀。 “呕~~” “靠！大裤裆，你丫没事儿吧！个怂货，这都能恶心了。” “没事没事，就是这个血腥味儿太重了，有点儿不舒服。” 近距离观看杀猪，看到这种场景能舒服就有了鬼了，尤其是那37摄氏度的热血喷出来的时候。 想当年林里十岁的时候姥爷杀羊，当着林里的面儿刀口转了一圈儿，一颗羊头就分离了下来。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和身首分离的肥羊，林里哭了一个上午，中午吃羊肉的时候都没什么胃口。所以说，君子远庖厨是很有道理的一个说法。 “小伙砸！你还是见的少。不过今天有四个猪尿泡，也够你回家吃两天的了。大叔做主，给你捎带着多割点儿下来。” 又是一个猪尿泡下来，丢给了大裤裆。 四个猪尿泡和气球差不多，不过这会儿里面都装着半袋子猪尿，提溜起来被拽的有点儿长。这还是早上没有喂猪，排空了晨尿，饿了一顿的结果，要不然只会更多。 滑腻的猪尿泡虽然有“把手”，但还是两手各两个小跑着提了过来。实在是有点儿滑溜，总觉得一直在往下掉。 “接着，要掉了。” “吃啥啥没够，做啥啥不行。不就是几个猪尿泡嘛！瞧把你紧张的。” 林里等四人急忙接过，每人手里提溜着一个。到了这会儿，看杀年猪的心思也淡了。干脆走到人群的最后面，找了个空地，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划破，把猪尿请理了个大概。 “嚯~~这个味儿，真是够骚的啊！” “这一泡比大裤裆都尿的多吧！” “两个应该差不多。虽然大裤裆没有那头猪那么胖，但是大裤裆的骨架子大啊！差的就是点儿肥肉而已，半斤八两吧！” “滚远点儿，这都能扯到我身上啊！你们就埋汰我吧！对了林里哥，你和成虎不打算弄点儿腰子补补？那可是猪腰子啊！一年都碰不上几次。” 这会儿村里人吃腰子简单，不光是烹饪的手段没多少，就连做法也很原始。 犹记得2000年前后，林里姥姥家的一条肥狗死了。两个舅舅，三家人凑一块儿吃狗肉。腰子是直接整个的丢进锅里面煮的。表妹没见过那种形状的肉，捞了一个出来咬了一口，结果被骚的直接又丢回锅里面去了。 “啊？那玩意儿多骚气啊！能吃吗？估计最后也没几个人买吧！” 一想到短视频平台上发布的那些烤腰花儿、爆炒腰花儿的短视频，林里就有点儿跃跃欲试。虽然只是理论知识丰富，可结婚也一年多了，好像实践也不是那么难嘛！一想到这里，林里又摸出了三毛钱。 “给，要是腰子不贵的话，买上那么个的，咱试着能不能做点儿新菜出来吃。” “林里哥，猪尿泡是我最大的极限了，腰子那玩意儿还是留着给你吃吧！” “对对对，林里哥，你可是生双胞胎的男人，猪腰子，你值得拥有。” 其他人这么说就算了，毕竟那种大补的东西，肯定是先紧着家里成亲的男人们来吃的，也没啥见怪的。但是见成虎都这么说，林里就疑惑了。 “不会是被那骚气给劝退了吧！” 成虎摸了摸脑门儿，但是忘记手上沾着的猪尿了，湿哒哒的往脸上一掉，立马就垮了个碧莲。 “呸呸~~真骚。林里哥你是不知道，以前我爸买回来吃的时候，我就尝了一口，结果~~那个味儿啊！感觉像是煮尿喝似的。要不咱们还是别买了，相比于腰子的骚气，我觉得大肠的臭味还是更加令人容易接受。” “这个赞成，用草木灰搓的干净点儿，做的时候精细着点儿，没问题的。” “咳咳~~我觉得猪心、猪肝什么的也很好吃。尤其是猪肝，煮熟了掰着能当馒头吃。那个小味儿啊！啧啧，可太香了。” “咳咳~~别和我说这有的没的，大裤裆，给我买两颗猪腰子，要是还剩钱，就买点儿你们喜欢吃的就是了。猪腰子我是吃定了，阎王爷来了也留不住它，我说的。” 说到吃肉，成虎和大口袋也纷纷解囊，一毛两毛的凑了三毛钱出来。最后大裤裆又补了点儿，从人群中挤进去后没一会儿又挤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挂“满满当当”的大肠。 “哈哈哈，林里哥，你的两颗猪腰子。还有这大肠，只要了一毛钱。本来还想买个猪肝来着，但是去的晚了，被几个家里有病人的人家给买了去了。” 猪肝嘛！能补血。在这个温饱都很难满足的年代，用来给病人做补品，也是很常见的一种做法了。 “行了，猪腰子给我，其他的你们收着。等咱们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据点儿那边儿把它们给消灭了。” “嗯！这个可以有。我找机会再从我家琢磨点儿散酒带上，高低得聚一聚，都半个月没在一起吃喝了，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总不是那么个滋味儿。” “哎哎，这大肠咋办啊！” 肠子虽然好吃，但洗肠子可是个脏活儿累活儿。虽然之前处理过狼的，但是~~~这个东西它还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更何况就只有一挂啊！五个人一起上，岂不是很浪费人力。 “大裤裆，这个既然是你抢来的，那就交给你处理吧！一事不烦二主嘛！你都沾手了。” “对，能者多劳。我看好你哦！” “春天可是肉眼可见的就要到了，年后你是不是要和你师傅出去劁猪去了啊！这不是正好是个练习的机会嘛！虽然劁的不是这个位置，可都在一个肚子里面呢！没啥大的差别，你还是先适应一下吧！要是再像刚才似的干呕，省的到时候被你师傅小瞧了你。” “嗯！不错，毕竟劁猪是要从后门那里做的工作。” 大裤裆觉得大家说的有点儿道理。把肠子提溜起来打算事先熟悉一下这个玩意儿，但是意外发现了尾端还沾着猪屎的菊花，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他人既想看，又有点儿不好意思靠近了看。发现菊花之后，怪叫着一哄而散了。把看热闹的村民弄的一愣一愣的，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就连刚才宣布卖猪尿泡的大队干部都跑过来向大裤裆问询缘由。直到看见菊花之后，才憋着笑又跑回去忙碌去了。 第336章 年前 被坑了的大裤裆本来想把这恶心东西丢掉的，但是一想到这好歹是块儿肉，就有点儿舍不得。琢磨了一会儿后神色为之一缓，把它切下来剁碎了包几个饺子存起来，到时候带过去给大家伙儿尝尝多好啊！也不枉人家对自己的“在意”。 还好今天杀的猪是劁过的公猪。如果是母猪，林里还真从短视频平台上学了点儿处理猪嗨、牛欢喜的办法，抛开洗的过程有点儿恶心猥琐不谈，咸酸菜也很好解决，就是这个季节荷兰豆不好搞。暴龙哥的定律没法实现，就挺遗憾的。 这边儿，林里脱离了大部队，正提着两个猪腰子美滋滋的往家里赶呢！看着手里那红灿灿的两个家伙，林里总觉得自己的腰子也凉飕飕的。 好不容易回了家，也没有闲下来。学着视频里面学来的办法，用菜刀刨成了两半儿。但是菜刀有点儿钝，影响了林里的发挥，有几次都滑脱了，差点儿切到了手。 “你个男人家家的做这个干嘛！有事儿叫我啊！” “嘿嘿，妈，我这不是想着自己先试试嘛！您应该也没有这么做过吧。” “没事，但你和我说就是了，虽然我做菜的机会不算多，可动菜刀那可是天天都要干的，肯定比你强。” 丈母娘在碗底刺啦刺啦磨了几下刀，就蓄势待发，只待林里的技术指导。 “妈，你把腰子里面的那些白色的东西切掉，那个上面的骚味儿最重，去掉了才好做菜吃。” “行嘞，瞧好吧你就。” 丈母娘小心翼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切，因为不知道白色物质的厚度，所以进度很慢。期间还要减少正常腰子肉的损耗，直到第一半儿猪腰子处理完，丈母腰都有点儿酸了。但好歹摸清楚了里面的状况。 “这个白色的真的那么骚？” “妈，您闻闻。” 林里见状恶作剧似的抓了一块儿起来，直接伸到了丈母鼻子下面。一股极其浓郁的骚味直冲丈母娘大脑，恶心的差点儿吐出来。扶着灶台差点儿没有缓过来。 这一幕也被美滋滋推门而入的林副书记看在了眼里。看到媳妇儿被女婿欺负了，立马就不干了。提着笤帚疙瘩就要揍林里。 “哎呀！行了行了，林里是和我开玩笑呢！” “呸！这个小兔崽子，哪里有女婿和丈母娘开玩笑的啊！也不怕人家笑话。” “爸，那可是我妈啊！别人笑话个啥？” “滚，那是我媳妇儿，和你有个毛的关系。” 两人你追我赶，因为房间太小，林里逃也逃不掉，跳上窜下，弄的好不狼狈。 最后，拦在中间的丈母娘竟然成为了两人互不接触的“障碍物”。林副书记每次都是把笤帚高高的举起，看到挡在自己前面的老伴儿，又不敢落下。 “停。你俩别绕着我转圈了。转的我头晕恶心。” “林里，你给老子滚出来，把你妈挡在前面算什么男人，来啊！出来单挑啊！” “不行不行，和爸你打架那不叫男人，那叫逆子。再说了，古人说的好，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我要真的出去了，万一被您打出来个好歹，那不是陷您于不义嘛！让村里人咋看啊！不干，说什么也不干。” “啥不干，我看你是不敢吧！在这里小嘴儿叭叭的给我找借口。” “嘿嘿，爸，激将法对我没用，您别白费功夫了。还是想想这口气生的值不值吧！” “你~~” 林副书记举着笤帚疙瘩你你了半天，终于还是不甘心的放了下去，被丈母娘顺势夺走了。举的胳膊都酸了，这小子也不给个台阶下下，真是个坏家伙。 “爸，您要是消了气，我就和妈继续处理猪腰子了啊！还想着中午的时候就给您吃上可口的饭菜呢！” “哼！我也不求你的什么猪腰子，你少气我就行了。” “嘿嘿，这不是咱们爷俩儿关系好嘛！别人家里也没有这种现象啊！”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一眼，坐到炕上抽卷烟去了。 丈母娘这会儿也看着两个家伙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随后继续处理腰子。 林里还特别骚气的让丈母娘把腰子改了花刀，往水里面一放，随着水的运动飘荡着，看起来像是菊花的花瓣儿一样，好看极了。 “啧啧，一个骚了吧唧的猪腰子让你妙手这么一处理，真的是比菊花儿还好看哎！让我来试试。” 林副书记强势，把两人挤到了两旁。低头看了看水里面的猪腰子，晃动了几下小盆儿，看的乐不可支。 “行了行了，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上了。不干事儿就算了，还要添乱。赶紧的，把那些切下来的东西丢出去，太难闻了。” “对呀林里，赶紧把那些东西丢出去，难闻死了，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丈母娘无奈的白了一眼林副书记，但林副书记是谁啊！能掌控一个2000余人村庄的书记，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营生。脸皮最起码要够厚才行。 “好吧好吧！我去把它们丢掉。” 一想到前几天早起去挑浆水的时候，修狗可是目送自己了。这不给人家点儿打赏，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啊！ 掩着口鼻，另一只手抓着那些东西，刚一出来，正在晒太阳假寐的修狗了几下鼻子，立马就摇着尾巴，兴奋的跳了起来。当看到林里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那表情就更加欢快了。 “哎呀！真是便宜你个修狗了，不光有肉吃，还是这么大补的东西。要是一般的狗，我可真不惜的给他吃。” “旺旺旺~~” “知道你小子馋肉，这不是来了嘛！” 修狗一直摇尾巴往林里身上扑，林里也懒得往狗食盆里面丢了，拿出一片后逗着修狗，随后往前方一丢，修狗飞扑起来后接的精准。本来还想着看点儿修狗的笑话，谁知道人家吃的格外香甜，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还流着哈喇子继续朝林里示好了起来。 唉~都说同人不同命，这个林里见的多了。但是见修狗这么重的口味，林里也是真的服气了。 不一会儿，林里手中的东西就喂了个精光。但看修狗还馋的厉害，把手给它看都不顶用，干脆就把手也伸过去了。当然了，修狗没有咬他，而是舔了个干净。 “唉！舔手都这么舒坦，怪不得会有舔狗这个词呢！” 刺啦~~ 屋内一阵爆炒腰子的声音，没一会儿，香味儿就撺了出来。虽然调料不怎么够，可到底是肉啊！ 下午时分，年猪杀完了，又到了分肉的时候。林里提着个箩筐和丈母娘一块儿相跟着就去领东西去了。至于林副书记，人家有自己的交际圈子，早就去想办法搞点儿计划之外的东西去了。 到一家人再次相聚的时候，家里已经多出了他们一家六口的四斤多肉，六块儿冻豆腐，三斤鲜豆腐。再加上林副书记特意买回来的一颗猪头，四个猪蹄子，三条猪尾巴，这个年要好过的多。 夜晚。经历了爆炒腰花儿和药酒双重加持的林里，还是没忍住洗了三个套子。第二天一早贤者时间的时候，竟然还不辞辛劳的进行了一番保养。 年味儿越来越足，偶尔零星出现的炮声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但这会儿炮仗可不便宜，孩子们打滚儿嚎哭磨大人都没用，只能带着情绪抽泣。后世是出于安全、环保等因素考量，控制着不让放，现在是穷的放不起。殊途同归就是这么来解释的。 寂静的村庄中此刻欢声笑语随处可闻，弥漫着的香味比一年加起来都多。大人们好过了，村里的孩子们这会儿也要好过很多。 成群结对而行，兜里都有个三两分的零花钱，买不了鞭炮，最起码能吃到一丢丢平时见不到，或者舍不得吃的东西。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阎王殿据点后面传来一阵欢笑声。 久违的几人围坐在一起，中间一口小锅里面咕嘟咕嘟的滚着一条盘起来的整条大肠，臭味早已经散了个差不多，到了这会儿，香味儿才是主题。 “二蛋，你可别尝了，这从一开始煮上，你这都尝了八遍了。肠子少了一截就算了，但你也不怕吃到那些没有洗干净的东西？” “没事儿，做的熟了不也是那些东西嘛！吃了就吃了呗！有啥啊！要知道这肠子可是装了快一年的屎了，早就腌入味儿了，你们倒是别吃啊！” 人就是这么奇怪，装过屎的肠子吃的香甜。可掉到屎坑里面的东西却嫌弃恶心。嘴里面的痰能咽进去，但吐出去的痰沾到手上都觉得恶心。 四脚朝天用筷子挑着一头儿夹了起来，用菜刀一点儿一点儿的划拉下来一条三四厘米的肠子，丢进嘴里就被烫的吸溜吸溜的直哈冷气，即便如此，还是吃的很欢实。 “嗯！熟了熟了。可以吃了。” “废话，你都吃了多少遍了。生的也没有见你吐出来。” “啥呀！刚才不是和你们说了吗？那时候还不烂乎，你们也不想让肠子塞牙吧！想想就有点儿恶心人好不好。” “那还等啥啊！赶紧往出捞呗！切吧切吧咱们赶紧下酒啊！这从上午就开始煮了，到了这会儿，我已经等的快饿死了。” 一盘肠子捞住一头儿丢到木板上，其他的直接往外拽就是了。虽然有些汤汁被撒了出来，可大家也不心疼。 “汪汪汪~~” 没错，被大口袋天天念叨的凡凡也终于在此刻正式亮相了。那发白的毛发往身上一长，还真有点儿小鲜~~小奶狗的模样。不过林里透过现象看本质，第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板凳儿狗啊！ 所谓的板凳狗，就是狗腿不正常，是那种大幅度罗圈儿的类型，四条腿在一起配合着像四条板凳腿，再加上身子，看起来像是个小板凳似的。也不知道这是畸形了还是一种特别的品种，反正在农村也不算多常见。 “嘿~~一边儿去，这是给人吃的东西，你可别抢啊！” 虽然现在的人没啥文化，但养狗的人也没有那么重的戾气，虽然自己的凡凡被扒拉开了，但是也知道个事理，不会把修狗当自己的儿子、孙子来疼，估计是怕串种，不好向祖上交代。做错了事被教育，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嘛！ “没事儿，我给它带了窝窝头儿，沾点儿汤就是美美的一餐了。” “哟呵，大口袋你可以啊！竟然舍得把窝窝头喂狗，小心我去你家里告状啊！你这是明晃晃的浪费粮食。” “什么呀！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嘛！给凡凡稍微改善一下生活。再说了，窝窝头我带了好几个呢！打算做主食来吃的。” 大口袋打开了一旁的包袱，果然露出了几个黄灿灿的窝窝头，中间间或夹杂着一些片状发亮的东西，应该是玉米表面那层东西。 “咱村里都用上电磨坊了，你们家怎么还吃这种棒子面儿啊！粘在喉咙里面咽不下去多难受啊！” “对，吃倒是好解决，多喝两口水也咽下去了，但是拉就不行了，没有个小棍儿参与，会憋死人的。” “滚。说的这么恶心人。这不是之前舍不得吃存下来的粮食嘛！总不能带到磨坊再加工一下吧！那还得花好几毛呢！不划算。想想还是继续吃好了，都吃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顿的。” “光是磨坊里面的花费都要好几毛，那是好几顿的事儿嘛！要是想省钱，用箩过一下，筛出来东西喂狗不就行了？反正你这么喜欢你家的凡凡。光明正大的吃棒子面儿不好吗？” 大口袋白了四脚朝天一眼，把窝窝头都丢进了汤里面。反正这个东西今天也带不走，喝又有点儿不下口，干脆就用来煮窝窝头喝糊糊算了。反正窝窝头不怎么好热，一举两得。 四脚朝天把大肠切成两三厘米长的节，直接就丢那儿不管了。 第337章 年前小聚 大口袋则是小心翼翼的用秸秆儿做的筷子翻着窝窝头均匀受热，生怕弄碎了。等感觉差不多之后，就夹了一个给凡凡。但凡凡明显是个懂事理的修狗，看着筷子上直往下掉汤汁的馋人窝窝头，流着口水竟然躲避着筷子没下口，表现好的一塌糊涂。 “哎呀！你把它丢到地上才行啊！在筷子上夹着，狗不吃的。” “嗯！这算是他们的本能了吧！毕竟人是人狗是狗。你不能用做人那一套来要求一条狗要和人一样。” 大口袋虽然真的把凡凡当自己的心肝儿宝贝儿，但还是无奈的把窝窝头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放了下去。规矩就是这样，条条框框的去限制着大家的行为和思想。即便是一条狗也不能例外。 看到窝窝头落地，凡凡呼啸一声就扑了上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有多馋。因为平时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食物，竟然怕是在做美梦，梦醒来的时候就该被夺回去了。所以第一件事不是吃，而是咬着跑了出去，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一边儿大口大口的吞咽着，一边儿还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唉！大口袋啊！你平时怎么对待的人家，看看，把个修狗弄的吃个窝窝头都这么警惕。” “啊？大裤裆，你是不是怀疑大口袋老是和狗抢吃的，所以才把凡凡弄的这么警惕大家啊！” “我不光是怀疑大口袋和狗抢吃的，我还怀疑他吃狗食呢！修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啊！那不都是生活所迫嘛！” “滚！你们别用这种目光看我，好像我真的吃狗食了似的。” “肯定的啊！你们同吃同住，一个锅里面搅马勺，可不就是抢吃的呢嘛！说你抢狗食吃，也没啥不对的地方啊！” 几人互呛的工夫，大裤裆悄悄摸出来几个冻的硬邦邦的饺子，悄悄的放到了锅里面。林里在一旁虽然看到了，但是觉得肉汤煮饺子肯定好吃，就懒得说话了。 呛嘴的工夫，酒倒好了，众人终于吃起了肠子。别说，大裤裆是个很可靠的家伙，肠子洗的格外干净。(￣～￣)嚼！起来一点儿都不牙碜。没有九转大肠带给人那种强烈的不适。 “来，大家别光顾着吃肉啊！咱们得喝着才行。这么冷的天，不暖暖身子怎么行？” “来来来，眼看就要过年了，咱们这个冬天过的真是神仙日子，说什么也得好好儿喝两盅。” “碰一个，干。呲溜~~啊~~” “好辣啊！” 大口袋舌头伸的老长，把大家又给逗乐了。 “哈哈哈，你们一个个儿的，怎么就这么个表现啊！又不是没有喝过酒，我看着都觉得丢人。” “是成虎这个散酒的问题，以前喝的酒没这么辣啊！这个酒叫啥啊？” “闷倒驴。” “闷倒驴？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啊？” “是从草原那边儿传过来的，据说能把毛驴给放翻了。打酒的时候人家说这个度数高，所以打了点儿回来尝尝。我和你们说啊！这个可是能点燃的。” “废话，咱们平时喝的那些酒也能点燃啊！温酒的时候不都那么干嘛！度数高？能高到哪里去？” 成虎笑笑不说话，从火堆里面抽出一个火苗，放到了自己刚添慢酒的酒盅上面。只见淡蓝色的火焰烘一下就跳了起来。为了证明度数高，成虎干脆就没有灭火，就这么看着火焰燃烧。 “我去，这也太厉害了吧！一半儿都烧下去了，竟然还能着？” “嘿嘿，咋样？度数高吧！” “高，实在是高。来，我再添点儿进去，这个淡蓝色的火焰真好看。” 大裤裆这个扑街，拿起酒瓶子就要往酒盅里面添酒。成虎被弄的吃了一惊，赶紧丢了一截大肠到酒盅里面把火焰压灭了。而林里做的更绝，直接从源头控制，不光是把酒瓶子给抢过来了，还顺手给了大裤裆一下。 “不是，你俩干啥啊！不就是点儿酒嘛！这么高的度数，咱们喝不完的啊！难道还要带回去？这又不是鱼，还能来个年年有余的吉利象征。” “你个傻小子，酒能点着，你这么加酒进去，也不怕失了火？” 这会儿农村最常见的燃料就是秸秆、木柴、驴粪什么的，就连煤炭都比较少用。更别说液体、气体燃料了。所以大裤裆被两人教育的时候一脸懵逼，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唉！你不知道不怪你，可是这也和你说不明白啊！这个咋说呢？林里哥。” “这个还不好搞？让大裤裆含一口酒，对着火苗喷出去不就行了？” 林里可是见过川剧变脸、喷火的。 遥想当年，初二的时候楼下有一个初一的小伙子，迷恋玩儿火，以至于无法自拔。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终于不满足于玩弄已经被烧的损坏了的打火机，被现实逼出来一个点子。 那会儿的课桌还都是原木制作的，班级里面损坏拆解下来的凳子腿不少。这家伙就灵机一动，在上面涂上蜡，弄了一个类似火把的东西出来当火种，学着川剧里面喷火的架势，把打火机的气体喷到嘴里，对着木棍一顿喷。 之后的事情就回归正途了。晚自习一般在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冬天还要往后挪动半个小时。忽然喷出的火焰在晚上特别的耀眼，被远远看到的其他老师告诉了在办公室念叨着快点儿回家伺候媳妇儿的班主任。差点儿没让他班主任跑过来给打死。那小子也因此得了个二愣子的称谓，谁让他愣的厉害呢！玩儿的都和别人不一样。 “哼！喷就喷，谁怕谁啊！我又不是那个玩儿火尿炕的年纪了。” 大裤裆的二愣子劲儿也上来了，对他们所说的什么失火之类的那是半个字都不信。就好像大家听说面粉和煤炭能爆炸似的，太匪夷所思了。 因为怕点燃了屋内的柴禾，一行人也顾不上吃饭了，直接就扎堆儿到了空旷的院子里面。因为大裤裆要做喷火娃，其他人都站在他身后躲的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 林里把带出来的一截火种递给了大裤裆，成虎在一旁给他小心翼翼的递上了一盅刚倒好的酒。 恰好此时一股西北风吹来，结合着他们所处的环境，营造了好一个悲凉的场景。仿佛燕太子给荆轲送行的场景似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 “哼哼！我还就不信了呢！喷就喷，谁怕谁？” 大裤裆皱眉将一盅闷倒驴含在嘴里，辣的眉毛都要被挤掉了。 然后举起火种，运气对着就噗的一口。 像是用花露水和打火机配合着喷蚊子似的，大裤裆喷出来的闷倒驴刹那间就闪现出来好大的一团火焰。温度之高，就连空气都被炙烤的扭曲了视线。 “哇！好厉害啊！原来酒真的可以用来喷火啊！” “赶紧的，再给大裤裆奉上一盅酒，这喷的也太过瘾了，看的我欲罢不能。” “啧啧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林里哥说的都是真的啊！只是不知道啥时候能亲眼看一下面粉和煤炭爆炸的场景。” 后面的人一个个的都吃了一惊，但是作为喷火娃的大裤裆喷火之后竟然站在原地不动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出现的场景给吓傻了，颠覆了他那狭隘的世界观。 “嘿~~大裤裆，知道眼前的场景有点儿让你匪夷所思、大开眼界、吃惊不已，但是你别不说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胆小如鼠，被吓傻了呢！” “啊！！快来帮忙啊！我着火啦！” 大裤裆原地跳转一百八十度，露出了惨状。大裤裆也是个人才，淡蓝色的火焰在嘴巴和下巴那一截着的正旺，迟疑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求助帮忙。要不是最后勾回来的酒水被口水稀释了，这会儿只会着的更旺。 其他人听到喊叫，也急忙跑了过去，可这个光景，好像也没有水用来灭火啊！ 正好成虎手里提着一瓶闷倒驴，见是水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脑子怎么的就一抽，呼哧呼哧两下，给大裤裆身上脸上怼上去两大股的酒。不光是让失火的范围和火焰更加高涨，就连酒瓶子都被一条火绳给点燃了。 嗅着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来的燎毛味儿，林里也不敢大意了。这要真的因为一个实践操作把大裤裆给烧出个好歹来，估计这辈子都会留下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也懒得看别人怎么做了，直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直接兜头就给罩了个严实，阻断空气，也是灭火的一种方法嘛！ 一直保持着这个“喂奶”的动作，直到紧紧抱着大裤裆的手臂被急促的拍打之后，林里才反应了过来，刚才差点儿把大裤裆给捂死了。 “！大裤裆，你没事儿吧！” “啊~呼~林里哥啊！我没被烧死，差点儿被你给捂死了。” 大裤裆的碧莲这会儿也从外套里面露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被烧的还是捂的，红彤彤的像是看了什么不改看的故事书似的。 用手指拧着下巴调动狗头，发现身上没啥问题，也就是撒上去的酒多了点儿，湿哒哒的。 至于脸上，除了红扑扑的没有了汗毛，像是用线开脸了似的。其余就是嘴唇上面的绒毛胡子燎没了，眉毛和脸周围的一圈儿头发，都被燎成了一个个烧焦的毛球儿，看起来像是个按摩用的刷子似的。 “哈哈哈，搞的好像你是武大郎，林里哥是潘金莲似的。” “武大郎是先被打伤，然后灌了砒霜，最后才是用枕头捂死的。这么说的话，死因还挺复杂的。” “滚滚滚，你们一个个儿的别瞎比比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人，要做那也是做西门庆嘛！潘金莲什么鬼，那只是做的对象而已。还是先给大裤裆检查检查吧！这么大人了，喷个酒都能弄到下巴和身上，三岁娃娃也比你喷的远。” “他不会是年纪轻轻的就中气不足，顺风湿鞋面吧！” “哦~~你看看他的黑眼圈，估计是上次听墙根儿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吧！这些天手艺活儿估计没停过。敲骨吸髓啊！” 正专心致志捋着头发往下抠尾端的毛球，听到大家这么诋毁他，大裤裆当场就不干了。伸出手心儿对着黑乎乎的眼圈就是一顿搓。 “咦~~好恶心啊！不洗澡就算了，那是不方便。可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脸都不洗，济公当时从身上搓下来的药丸儿也没有你这个大吧！” “呕~~都馊了，好恶心。” 大裤裆也不惯着这些说风凉话诋毁他的人，手心儿一翻，就把手心儿里面搓出来的条状黑泥就给丢到了几人脸上。 话说刚才大家笑的正乐呵呢！喉咙里面的小舌头都晒着太阳了。被大裤裆这么一甩，当时就觉得嗓子眼儿被捅穿了似的，一个个的就掐着脖子咳嗽、干呕了起来。 “哈哈哈，让你们说老子的坏话，咋样儿？吃了老子的仙丹，是不是感觉要脱胎换骨了啊！” “咳咳~~大裤裆，你小子今天要变大裤了，没裆儿。阎王爷来了都留不住你，我说的。” 看着几个扑街又在院子里面开始了撒欢儿，林里就觉得是不是交友不慎啊！也就成虎一个人还靠谱点儿，看来老一辈儿人说的，男人结了婚就能收性子好好儿过日子是真的。 但是等他一回头就被吓了一跳，成虎这也太惨了吧！比始作俑者大裤裆都要悲催的多。 “不是，成虎，你怎么回事儿啊？泥地里面打滚儿去了？” 成虎一口淡淡的热气从嘴里面喷出来，双目无神的看向了林里。 “林里哥，是你们厚此薄彼啊！大裤裆身上着了火你们给他灭，可是我身上被着了火的闷倒驴弄身上，你们却一个个的都不管我。要不是我脑子转的快，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滚儿，估计现在烧的只剩下一个人影儿那样子的灰堆了。” 第338章 补偿 成虎竟然还有这种想象力，要是去拍电视剧电影的什么的，估计也是个很成功的喜剧人才啊！在这小小的村庄里面，显然是埋没了。 “唉！成虎，还好你没有被烧出什么毛病，要不然我这心里啊！肯定得留下阴影。” “林里哥，啥也不说了，酒果然不能对着火倒。这个我肯定是记住了。” “对了成虎，咱们那瓶没喝两盅的闷倒驴呢？不会是给霍霍完了吧！” 成虎发愣想了想，指了个方向。 顺着成虎指向的方向，林里终于在一个土坑儿那边儿看到了仰躺着的那个酒瓶子。虽然倒了一些出来，但拿起来见里面还有一半儿的酒，就松了一口气。今天可就指着这点儿东西聚餐呢！真霍霍完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行了，都停下来吧！咱们还得继续吃饭喝酒呢！餐前运动也该停了吧！” 民以食为天，大家都是饿过肚子的人。被林里这么一喊，都相互嘟囔着往屋里走去。 “！死狗，打不死你！” 大家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暂时休战也是为了回去继续吃饭。 谁知道刚进屋里面，就看见凡凡正摇着尾巴，对着众人露出黑黢黢的后门，站在几人刚才坐过的地方，脑袋伸在案板上，吧嗒吧嗒的吃着被切的正方便一口一个吃的一截截肠子。 看案板上面那一滩哈喇子就知道，这个家伙吃了有一会儿了，估计外面打的热闹的时候，人家正吃的爽着呢。要不然案板上面也不会空出那么大的一片空地啊！ “啊~~吃狗肉啦！快来帮忙啊！” “别别别，那可是我家的凡凡啊！别打它好不好。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大口袋的话根本没几个人听到，好不容易被酒肉压下去的怒火起来，一帮小年轻儿可不是善茬儿。 凡凡好不容易过了个肥年，吃到了它从睁开眼都没有吃过的美味儿，正吃的撑的慌，噎的饱嗝一个接一个，但是又舍不得来之不易的美味，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才能吃的这么爽。自然要强行往肚子里面塞。没见眼睛都被顶的不转悠了嘛！ 等感知到危险后，被几人抢了先机，围拢的严严实实的，连跳窗户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再加上出生以来就在缝纫机踏板上过日子，被大口袋当爷爷供着，运动能力本来就受限。肚子又吃的浑圆，一站起来就往下坠，压的罗圈儿腿都弯折的更加厉害了。 “汪汪汪~~~” 看清楚了现实，“旺”里面的骂人的“日”不见了，反而变成了“汪”这个里面的泪“水”。尾巴往后面一缩，将后门包裹住，就开始了负隅顽抗。 “我呸。今天就要吃狗肉。耶稣来了都留不住它，我说的。” “汪汪个屁啊！吃了那么多肠子，你还有理了。那是给你吃的东西吗？谁家的狗像你似的这么没眼色啊！亏的刚才我们还夸奖你有规矩呢！” 嘴里叭叭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可也已经给凡凡下达了死刑通知。还是尸骨无存的那种死刑。 大口袋本来还要阻拦，但三人对一人一狗，再加上他俩还缺了理，气势就弱了不少，胜利的天平自然倾斜了不少。 在狭窄的窑洞里面，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对抗。 咕嘟着汤汁和窝窝头儿的锅被凡凡撞翻了，余烬和火星被打的满屋子都是。案板也被不知道混乱中谁的大脚丫子一脚给踹翻了，一截截的肠子掉的到处都是，还被踩了几脚，成了土蛋蛋。要不是最后的半瓶酒被作壁上观的林里牢牢的抱在怀里，估计这会儿也给弄到地上摔碎了。 “不要再打啦！你们不要再打啦！” 嘿~~哈~~我打~~ 汪汪汪~~~ 人狗乱作一团，但凡凡是个能钻裤裆的家伙，再加上大口袋在一旁阻拦，倒也没有被踢到几次。反而是其他三人因为打不着气的上火烧身，弯腰用上肢打狗的时候，因为战场狭窄的缘故还碰了几次头，这会儿正眼晕呢！ 凡凡也是聪明，趁着众人气喘吁吁又无可奈何的当口，一扭，钻了个不知道谁的裤裆就给溜出去了。 “！大口袋，你的狗把咱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个局给搅合了，你说咋赔吧！” 要说这杀年猪的肉都卖的卖，分的分，还真不好找补。钱就更别说了，这会儿的农民一年到头积攒的工分儿也换不了几个钱，都不知道在家里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存着呢！在村里的时候身上从来不带钱。 “额~~你们说咋赔就咋赔，我绝对不吱声儿。” “真的？” “真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儿，绝不反悔。” “好，我给你算算啊！大肠一挂，闷倒驴半斤，窝窝头四个。我看看锅有没有事儿~哦！锅没事儿。要是这么算的话，两块钱咋样？”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一挂大肠加上烹饪的调料和半斤酒。这么算着，两块钱好像还挺合理的。 “两块啊！！嗯~~咳咳~~咱谁不知道谁啊？一年里头过过手的钱加起来都没有两块，没法儿赔偿啊！要不这样儿，肠子我看了看，虽然脏了，但是还有一半儿，洗洗就能吃。酒也还剩下半斤。要不~~我从家里带一只野鸡出来作为赔偿？” “哈哈~你小子真是胡来。要说平时，这些东西也算是等价，换了也就换了。可是今天可是年前的最后一次打平伙了啊！先不说东西，就说这被毁了的心情有多重要。一只野鸡？不行不行。换个别的。” 大口袋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赔偿的。毕竟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家长手里面，这个他也没法儿做主啊！关键是这个事儿还不能让家里知道，揍他就算了，估计到时候凡凡也得被噶了吃肉不成。就没见过这么没规矩的狗。 “额~~你们说个办法？咱商量商量？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哦~~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怕说出来你打我。” 众人对视一眼，立马就有了想法。就想着为难一下这个人狗情未了的家伙。 “你说，说出来，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了。” 大裤裆阴阴一笑，眉毛抖了抖，说道。 “把凡凡赔给我们，作为咱们下次打平伙的吃食。不过考虑到你们人狗情未了的现实状况，我可以做主把凡凡的狗皮归你，这样你想念它的时候，还能拿出来摸一摸，不想的时候就当褥子铺，永远能在一起。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咋样啊？” “呸！不咋样。刚才都说了，凡凡肯定不能让你们吃了。换一个换一个。” “哦~~刚才还说的让我们说呢！现在又不认账了啊？” “不是我不认账啊！关键是你们提出来的这个解决方法我做不到啊！我和凡凡一起都快半年了，天天待在一起，我们早就有感情了好不好。真的让你们吃了，我这心里可难受嘞！” 林里吃惊的看着捂着胸口的大口袋，这家伙竟然也看过老郭的相声？荷兰话说来就来。 “呸！赔别的你又赔不起，我们提出来你又不服从。那你想咋滴啊？” “额~~要不这样？等咱们下一打平伙的时候一只野鸡加一斤散酒？这个价格也不低了。一斤散酒呢！” “哼哼！就刚才闷倒驴的那个度数，兑了水肯定能增加一倍的酒出来。说你浪费了半瓶，但算下来肯定不少于一斤散酒的量。加点儿。” “加，加啥呀？我一年攒的私房钱也没有多少，一斤酒就不错了，还加啊！” “嘿嘿，你听听，你家凡凡溜出去之后都不回头看一看你这个主人，这么狠心的修狗我们可没有见过，留着它干嘛啊！做大粪制造机吗？估计你看到现实的状况心里也挺难受的。要不这样，我们把凡凡围起来打一顿出出气咋样？今天我们受的气可不少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中心思想就一个，暴打狗凡凡，人人出恶气。 “不行。就你们心里那点儿龌龊的小心思，我还能猜不到你们想干什么？不就是找一个“一不留神”之类的借口打死我的凡凡好吃肉嘛！我不同意。” “既然不同意的话，那咱们就不商量了。这些东西也不让你赔了，我们自己找罪魁祸首去。” 大家统一了思想，有走门硬闯的，也有从空荡荡的窗户往外跳的。 大口袋眼看拦不住，也跟着冲了出去。 但是大家到了院子里面才发现，刚刚逃跑出来的凡凡也不知道是不是饭后剧烈运动弄的身体不舒服，这会儿正病恹恹的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儿。而它走过的路上，掉着一坨一坨还算完整的肠子。有一种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的感觉。 “哎呀！这都不用咱们自己打死它了，吃肉的借口都省了，狗肉不就这么来了嘛！得来全不费工夫。” 见四脚朝天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凡凡两眼放光，大口袋一个滑跪就扑到了凡凡身旁。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扑到凡凡身边儿开始嚎哭了起来。 “哎呀！凡凡，凡凡你怎么了凡凡！！凡凡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擦~~这还上台词了？ “大口袋，你可别嚎丧了啊！这凡凡才到你家里多久啊！还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你把你爸妈放在哪里啊？” “就是，还亲生骨头？你婚还没有结呢！哪里来的孩子，这骨肉啥的也不能让母狗帮着生养啊！就没听说过。” “不光如此，凡凡是狗，你是人。而且你是个头发黑乎乎的人。怎么能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呢？这不合适。建国之后就不能成精了，这是铁律。这次就饶过你，要是还有下次，我肯定举报你搞封建迷信活动。” 别看大家一个个说的大义凛然，但是看向凡凡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坨美味的香肉似的。毕竟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嘛！看家护院的修狗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东西。可是现在机会来了啊！ “呜呜呜~~你们别哔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凡凡死了，你们一个个儿的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怎么会呢！凡凡是你的亲骨肉，我们就是它嫡亲的叔叔大爷，对待自己的大侄子能这样儿嘛！那就不是人~~” 咕噜噜~~~ 四脚朝天嘴上说的欢实，但是无奈肚子不争气啊！这就尴尬了。被大口袋白了一眼后，摸着后脑勺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下。但是当发现其他人捂着嘴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又出丑了。 “笑什么笑？别和我说你们不想吃了它。” “嘿嘿，二蛋啊！先等等嘛！让凡凡咽了这口气再说，活吃什么的太残忍了。” “虽然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不放血的狗肉味道可一般啊！我可是见过杀狗呢！要吊在树上，然后割开血管让它死命的挣扎才行，那样儿杀出来的狗死血少，味道自然鲜美的厉害。” “滚！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啊！就知道商量吃我的凡凡，这可是我养了半年的成果啊！”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凡凡暴饮暴食之后不光剧烈运动了一番，估计在刚才混战的时候还被踹了肚子。下场才这么凄惨。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里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刀递给了四脚朝天，又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什么意思已经相当明了了。 正嚎丧的大口袋就这么被两人架了起来，就要往院子外面拖。杀狗、洗剥的时候看着不落忍，影响一会儿大口袋吃狗肉的胃口，那就是吃亏了，占着肚子呢！吃不了多少狗肉进去。 “哎呀！我不走，我不走啊！我的凡凡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凡凡，凡凡，你要振作起来啊！” 第339章 烹狗 “大口袋乖啊！狗嘛！一生也就短短十来年，早死晚死都是死，肯定要走在你头里的，你现在伤心了，以后就不用伤心了嘛！再说了，伤心他也没用啊！走，咱们哥们儿带你出去转转，要说今天可是好天气啊！对着残雪谈谈心多好啊！这叫陶冶情操。” “对，我今天身上带的花生、瓜子可不少呢！这个和散步更配哦~~” 大口袋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虽然还在挣扎，但还是跟着两人走了。剩下林里和四脚朝天在原地，看向眼珠子还能转悠的凡凡，就配合着动了刀。 但在摁狗的时候，凡凡估计是堵着气管的东西被活动开了，长出了一口气吐出一截肠子就要“汪汪”，被眼疾手快的林里一把就攥住了狗嘴。这要是叫嚷出来了，今天这狗肉还有得吃嘛~ “林里哥，咋办啊！杀还是不杀？” 杀还是不杀？这个问题其实挺难的。 大口袋这会儿估计已经接受了凡凡即将下锅的事实，你要是说不杀，那得罪的可是好几个人的肚子啊！ 可你要是说杀，万一将来大家喝多了给秃噜出来，那大口袋还不得让林里给气死啊！这不是纯粹的得罪人嘛！ “你就说想不想吃狗肉就完了嘛！” 四脚朝天显然没有想林里那么多，看了看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和已经缓过来正在林里压制下挣扎的凡凡。以及被凡凡糟蹋了的好东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噗呲一下就在凡凡脚腕上划开一条口子。 燥热的狗血如同喷泉似的刺啦就喷出来老远，差点儿抖搂了林里一身。 可即便如此，林里还是用尽全力压了上去。垂死挣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光是身上，就连一只手捏着的狗嘴这会儿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二蛋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先和我压制一下，要是挣扎开了那可就麻烦了。” 四脚朝天被林里喊醒后，立马也扑了上去，随后又抓着一条腿来了一刀。加速了凡凡生命的流逝。没过两分钟，地上多出来两摊冒着热气的腥燥狗血，和已经翻白眼无力瘫倒的凡凡。舌头耷拉在一侧拉着晶莹的丝状口水，就这个年头儿的狗来说，死的也算值了。 “啊~~这可是我第一次结束一条生命啊！太刺激了。” “你可滚的远远儿的吧！以前的野鸡、野兔和狼忘记了？” “额~~呵呵。那个不算，又没有真的刺刀见红，感觉不一样的。” “行了行了，赶紧趁热过来剥皮吧！争取在大口袋回来的时候，咱们把它给入了锅。你也不想让大口袋看见他家凡凡的惨状吧！” 怎么一出口就有一种“太太，你也不想健太在学校里被欺负”的既视感呢！心里还是太脏了啊！这都能联想到一块儿去。 剥皮林里没啥技术，不过以前好歹参与过剥狼皮，这会儿有四脚朝天这个“老手”在一旁作为主要输出，没过十分钟，凡凡就被剥的赤条条的。 “唉！都说来也赤条条，去也赤条条。这凡凡是不是太赤条条了啊？” “嘿嘿，不赤条条的咱们怎么吃肉啊！” 一想到一会儿有好吃的东西，四脚朝天就不顾疲惫，给凡凡来了个掏心掏肺。 “靠！这家伙，真是死的一点儿都不冤枉，你看看咱们煮的肠子，这里面不得有半斤啊！算上那些吐出来的，那就更多了。” “咦~~别这么恶心，赶紧丢了去。” “行吧！放一边儿收集起来，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着回家喂狗。我家的狗多少年了都没有吃过荤腥了，今天托凡凡的福，还能来点儿猪肠子吃呢！” 没过一会儿，凡凡成了小块儿。就连嘴里面最大的两颗尖牙也被林里提前给弄了下来。要是大口袋想起这茬儿那就给他，要是想不起来，林里还能找机会穿个空洞吊着玩儿呢！ 等悲痛欲绝的大口袋和成虎他们两人回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飘散出香喷喷的味道。本来大口袋一想到那是凡凡的味道就想干呕，但是呕了半天都没啥成果，反而肚子饿了，咕噜噜的叫的丢人。 “哈哈哈，你小子，馋了？放心，今天我们都让着你点儿，你先吃还不成嘛！” “滚！那可是凡凡，我怎么会吃它呢！” 吸溜了一口口水进去，没往前走两步，就看到了铺开在外面晾晒的凡凡的皮。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行了行了，照你这个德行，家里养的猪啊鸡啊的还不能吃了怎么的？” “那怎么能一样，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和那些猪啊鸡啊的能一样吗？” “那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畜禽一类吗？哦~~合着狗是朋友，其他都是敌人喽！” “我~~呜呜呜~~反正凡凡就是我的好兄弟，不准你这么说它。” 成虎和大裤裆吸了一口凉气。这都是啥人啊！我们拿你当兄弟，你却把我们和狗划归了一类，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说个不要介意，咱们各论各的啊？ “咳咳~~大口袋啊！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还在你跟前呢！” “呜呜呜~~它就是我的兄弟。” “嘿！你爸妈谁是狗妖啊？哪天我带着民兵队伍去你家见识见识？” “滚！你爸妈才是狗妖呢！都是狗妖。” “不是~~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说你爸妈不是狗妖，那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人和凡凡那条狗呢？哦~~我明白了，你小子不是人？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型？” 大裤裆也是个知识渊博的人，一张口就是观音菩萨的谱儿。那小姿势站的，《西游记》86版的观音菩萨估计都赶不上啊！ “滚！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进去看看凡凡。” 大口袋本来还想扑过去抱一抱凡凡的狗皮，但是见上面血渍拉忽的，突然有点儿倒胃口，就率先冲了进去。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煮制，锅里面的狗肉已经香气扑鼻，除了不够烂糊，倒也能将就着吃了。 大口袋进来之后，就看到四脚朝天拿着个勺子舀了点儿汤汁在尝味道。那眯起来的眼睛，和吸溜着喝汤撅起来的嘴唇，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往前走两步后，更是看到了凡凡那一颗完整的在锅里面咕嘟着的缺了牙齿的狗头，变形的鼻孔里面不时冒出来的热气，仿佛证明它还是自己那个活生生的小兄弟。 失去了水分塌陷的眼睛，仿佛能刺破人心灵似的，让大口袋一阵难受。强忍着不适又往前走了两步，双腿一软，瘫坐了下去。 “哎？大口袋你回来了？脸色看着不咋滴，你们两个没有开捣开捣他？” “嘿！开捣啥呀！都是大男人，我们刚才是去转悠了，可不是相约淌过一条里面有吃鱼的河。” 话说这个笑话还是林里以前给他们讲的呢！当时不明所以，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尤其是那天晚上听墙根儿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倒是开了窍了，能品味出当时那个笑话的内涵了。 “哈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大口袋更是噗呲一下喷出来两个鼻涕泡。要不是他转头转的快，搞不好能喷到锅里面去。 “哈哈哈，林里哥，还有啥笑话啊！再给我们讲几个呗！当时我们是没有听懂，这会儿觉得好笑的紧呐！” “对。这个过河就挺有意思的。其他好像还有什么麻雀在树上看羊死了之类的也好笑。再讲点儿新的吧！这不是要过年了嘛！大家乐呵乐呵。” “去去去，你们一群小流氓。我也就是听别人说过几个段子而已，记得住的都和你们讲了，可没有新的了。” 林里是正儿八经的新时代好青年，除了偶尔看到几个段子，肚子里面还真的没有多少存货。这会儿大家虽然在起哄，但是真的没办法讲啊！ “哎？吃狗肉不是要沾蒜沫吗？二蛋你带蒜了没有？要不然凡凡的味道可要大打折扣的啊！” “带了带了，调料那次不是我带的啊！” 四脚朝天往自己的包袱皮摸了几下，就弄出几头紫皮大蒜放到了桌子上面。 一行人这会儿也没啥事儿干，就围坐在一起烤着火剥起了蒜。 刚开始大家还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四脚朝天发现林里面前的蒜是别人面前的一点五倍，看起来就快的很。 “哎！林里哥，你这剥蒜有什么诀窍吗？怎么会剥的那么快啊！” 其他几人也发现了这边儿的不一般，仔细数了数数量，发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要说到剥蒜，林里还真的有自己琢磨出来的窍门儿。把蒜头上面的蒜瓣儿掰下来之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头尾，随后用另一只手在两根手指上施加合适的力道，嘎巴一下，蒜瓣儿外面那层蒜皮就算是爆开了。 之后双手分别捏住蒜头的首尾，施加合适的力量朝相反的方向拧动几下，之后就简单了，蒜皮大概率就脱落了，剩下的就是点儿没有起来的碎片蒜皮，很简单就能处理了。 虽然不是什么蒜都能有这么好的效果，但是就现在他们剥的紫皮大蒜而言，效果还真的是不错。绝对比用指甲直接抠要省事儿快速的多。良品率还不低。 林里也不藏私，当着大家的面儿一边儿讲解一边儿示范，接连剥了两瓣蒜之后，大家都学习了个差不多。除了因为力道掌握不准或剥不开，或捏烂了蒜瓣儿，别的还真没啥意外。 “嘶~~哎哟！我的眼睛。” 大口袋也是个重情重义的，面对凡凡越发香碰碰的狗生最后的旅途，他竟然还情不自禁的流出了伤感的眼泪。用手揉眼睛本来就是正常的操作，但他刚才可是捏烂过蒜瓣儿的家伙，手上残留的蒜汁可不少。 “！你也真的是个人才，这都敢往眼睛里面揉，不怕弄伤了吗？” 刚开始大家还当是没什么大问题，流流眼泪也就把蒜汁给冲洗出来了，但见大口袋的情况没有好转，大家都着急了起来。 “赶紧用水冲洗一下试试。” 一瓢凉水下去，症状是缓解了不少，但眼睛还是睁不开，眼泪刷拉刷拉的往下流。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面进了多少水，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这么下去不行啊！别把眼睛给弄出个好歹来。” 这会儿也没有个那么多药品出售，靠的最多的就是流传下来的各种偏方。这不，大裤裆立马就贡献了一个未经验证后的方子。 “什么？用嘴巴水，然后含在他眼睛上，用舌头洗？这是不是太恶心了啊！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对，做这个的不是妈就是他媳妇儿。其他人别说咱们了，估计他爸爸做都有些难受吧！想想就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咳咳~~~这个蒜头真辣，辣的我眼泪直掉啊！” 林里这个小机灵鬼儿一想到舌头在大口袋眼睛那块儿舔来舔去，就觉得胃里面翻腾的厉害。立马就给自己来了一瓣蒜，看你们谁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去。 其他人一看，眼睛就是一亮，纷纷往自己嘴里面塞蒜吃，没有个就着的东西，脸瞬间就抽抽在了一起。 不光如此，他们还把也想来一头蒜的大裤裆给控制住了，谁让这小子最先提出来的那么恶心的治疗方案呢！根据谁提倡谁实践的原则，这么做也没毛病。 “靠！你们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废话，我们都吃了蒜了，给大口袋清洗眼睛，那不是雪上加霜吗？再说了，咱们这里边儿的人除了你，其他人连听都没有听过这种法子。让你来，那不是为了大口袋好嘛！” “你们俩不是号称“大”家兄弟吗？你给他洗眼睛也是应该的吧！放心，你专心洗眼睛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几个了，还能让你一个人全干了怎么的。大口袋那也是我们的兄弟啊！” 第340章 he~tui~ 说着话，大家端水瓢的端水瓢，让位置的让位置，把大裤裆给架在了那里，不得不干啊！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我觉得现在好多了，不用这么麻烦你们。” 大口袋别看眼泪还在流淌，但一想到要和大裤裆有那种亲密接触，就觉得看到凡凡狗皮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恶心。两个大男人当着大家的面儿这么“搞”，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别呀！有病得尽快的治疗啊大口袋。你可千万别觉得这么干好像有点儿恶心。你想想你的眼睛，那可是心灵的窗户啊！人没有了手脚，只是影响行动和做活儿而已，拄拐坐轮椅，再不济趴着走也行啊！ 但是失去了眼睛，那就是一辈子活在黑暗中了。你想想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那得多可怕啊！好看的人你看不到，美丽的风景没有你的份儿，出门都得柱个棍子摸着往前走，自己都养活不了，妥妥的打光棍儿的命啊！就连最简单的上厕所、吃饭、睡觉你都会受到影响的。” “不是，为什么非要把上厕所和吃饭这么连着说呢！听起来多恶心啊！你应该先说吃饭再说上厕所才对。” “对，就连吃饭、上厕所、睡觉你都会受到影响的。” 本来就是插科打诨，但是没想到歪打正着。大口袋也听进去这些话了，虽然嘴上没有同意，但是脸却撅起来了，一副要索吻的架势，看的大裤裆这个始作俑者哭笑不得。正要开口说两句话，四脚朝天手里面的水瓢立马就递了过来。 “唉！行行行，我来还不行嘛！” 大裤裆一口水看着眼前“索吻”的大口袋，情不自禁的咽了口~~水，然后嘴巴里面就没水了。 “赶紧的，别拖拖拉拉的。大口袋能摆出这种姿势，他的付出还不够多吗？” “噗呲~~” “咯咯咯~~~” “哎呀~~你们干嘛~~~” 得！凡凡走了，但是爱坤来了。 “行了行了，你们俩赶紧的啊！别耽误了我们一会儿吃肉。” 像在洞房里面耍媳妇儿似的，大家又来了一场半强迫的紧急救治。 当看到大裤裆撅起来的油腻嘴唇贴在大口袋睫毛抖动不已的眼睛上面的时候。 ‘咦，好恶心啊！’ 虽然大家没有说出口，但是近距离欣赏闭眼“亲吻”在一起的男人吸的啧啧出声，别的不说，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洗眼睛”嘛！自然要动起来，所以现场除了大家恶心到咽唾沫的声音，就剩下了滋溜滋溜~~ “噗~~再来一口。” “咕嘟咕嘟~~” 如此往复了两三次，大口袋终于能睁开眼睛看世界了。看到还盯着自己看的大裤裆的时候，一把就把救命恩人给推一边儿去了。 “！大裤裆可是你的恩公啊！不说以身相许就算了，怎么能把他给推开呢！赶紧道歉，要不然我们可不轻饶了你。” “嗯嗯！同意。同性相吸异性相吸，不以身相许我们不强求，但是你不能这么不感恩啊！” “滚滚滚，我们“大”家兄弟之间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不用你们外人掺和。” “哦~~我们这就成了外人啦？你们刚才那是定情了还是怎么的？” 四脚朝天眼睛在“大”家兄弟脸上来回的看，再加上那猥琐的表情。很快就挨了一巴掌。 “行了行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 “不过什么？？” 四脚朝天被镇压了，但成虎又挑出来作妖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大口袋的眼眶有点儿发青啊！” “发青？有吗？” “有啊！你们看，这里的位置颜色明显有点儿深啊！不是淤青是什么？” “啧啧，都说狗有钩子和锁。怎么大裤裆的舌头还能拳击啊！把人家眼眶都给打青了。这算暴力吗？” “什么呀！我发誓，我就是舔了，我哪里有打嘛！不会是蒜有这个功效吧！” “蒜头吃了多少年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功能啊！而且你看大口袋的手，不也没事儿嘛！” 别人不知道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林里曾经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话说把嘴放到别人眼眶上面用力的吸，保持几秒钟的时间后松开，一片淤青就会凭空出现，看起来像是被人揍了似的，没有一个星期可不会散去。 不过这个“小游戏”里面也有危险存在。毕竟就在眼睛附近，而且对方肯定也不会让你一个同性吸，反抗挣扎的过程中很可能吸错了位置，把眼珠子吸出来就搞笑了。 “林里哥，难道你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哦？林里哥，赶紧给我们说说啊！这里面又有什么科学原理在里面。” “嘿嘿~~别这么说，我也就是恰好知道一点儿而已。来，大口袋你i过来。” 大口袋虽然不知道林里要干嘛！但还是好奇的往过挪了挪，但人刚坐定。林里就扑上来抱住了他的头，随后在大家懵逼的状态下，嘴巴就贴在了大口袋另一侧完好的眼眶上面。 滋溜滋溜~~~ “咦~~好恶心啊！” “呕~~呕~~” “林里哥别冲动，你可是有媳妇儿孩子的啊！让淑芬姐知道了，让林副书记知道了，你小子可就完蛋了啊！” “ua~~哈哈哈。别误会别误会，你们等着看就知道了。” 果然，没过一分钟，大口袋就成了半个熊猫眼了。而且左右还带着点儿对称。林里上嘴的时候还专门儿考虑对称这个问题了呢！ “噗呲~~哈哈哈。大口袋啊！你小子现在看起来可有意思了。哈哈哈！！” “我去，林里哥，这到底是啥原理啊！你倒是赶紧给我们解释一下啊！这也太神奇了。” 大口袋碧莲红彤彤的被大家盯着看，这会儿也没有镜子在身边儿，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外貌，像极了一只斑点儿狗的脸。说大熊猫都是在夸奖他，他不配。 “行了行了，你们别笑了，咱们还是听林里哥的科学解释吧！” 见大口袋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说话，但配上他眼眶两侧的淤青，众人越看越好笑。笑到最后都开始拍桌子捂肚子了。 “靠！咱们还是不是兄弟啊！你们就笑笑笑，取笑别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让你们很开心吗？” 众人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大口袋，取笑别人真的可以让自己很开心。 等一众人笑的肚皮抽抽的不行了的时候，这才缓缓停了下来。即便如此，也会因为一声憋不住的笑声重新引燃现场热烈的气氛。一出溜下来，众人竟然笑了十多分钟。要不是停止的及时，搞不好的笑的都停不下来了。 “好了好了，我肚皮现在都抖的慌，抽筋儿了。” “对，还是听林里哥说一下这里面的原理吧！” “噗呲~~嘎嘎嘎~~” “哈哈哈~~~” 众人在大口袋无奈的目光中，渐渐再次平复了心情。林里这会儿也笑的气有点儿短，但一想到长时间大笑的结果，还是断断续续的讲起了科学依据。听的一行人像是打开了科学的大门似的，听的津津有味。 “哦~~原来是这么个原理啊！虽然我还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是嘛~~~” “啊~~” 最先遭殃的自然是大裤裆，谁让这小子天天嘚吧嘚嘚吧嘚的没个正形。因为嘴巴臭的缘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大口袋作为“大”家兄弟中的一员，竟然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他人摁脚的、扭胳膊的很快就控制住了。配合的比杀年猪游戏的时候都默契。 “嘿嘿，大裤裆啊大裤裆，现在你可是落在我手里了。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大口袋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裤裆，一脸得意。 就是大裤裆现在的姿势有点儿奇怪，像那些什么热什么道之类的电影场景。但一想到是个男的，就有点儿恶心人。 “滚！你们也就是知道人多欺负人少，有种放开老子单挑啊！” “哎呀！这打架嘛！还搞什么单挑之类的，像现在这样一哄而上，然后为所欲为难道不香吗？” “对，单挑的都是，毕竟我们的目的是打服了对方，又不是闲的没事儿干找着挨揍。” “嘿嘿，大口袋啊！今天你的凡凡没了，肯定憋了一肚子的火儿，你打算怎么为所欲为，只要不是突破人类的道德底线，其他的随便你。” 大口袋空出手来，呸呸两口唾沫上去搓了搓，一脸荡的笑容，随即撅起了嘴。 眼看那个类似菊花的嘴唇就要压在自己的眼睛上，大裤裆挣扎不得，自然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虽然这个方法导致的后果可能有点儿严重。 “he~~tuituitui~~” “啊~~” 正噘嘴打算验证一下自己嘴巴吸力的大口袋，被一阵泡沫极多，带着丝丝浓痰且频率极高的唾沫给洗了个脸。如果只是如此的话，那还算能忍，但唾到人家嘴巴里面算什么啊！大口袋也真是的，你还非要“啊”那么一下，嘴巴张的老大了。 大口袋难以置信的抹了一把脸，把唾沫摊平了打算来个唾面自干。但前文就说过，唾沫这种东西，留在皮肤上真的很臭。所以大口袋又带着疑惑闻了一下手掌，yue~~~ “啊~~大裤裆你这个恶心的黄鼠狼，我要报复你。呸~~he~~tuituitui~~”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裤裆自然也不服输，虽然姿势不占优势，在重力方面吃了亏，但是这么近的距离，重力的影响还真的不太明显。就是唾出去没有着落的唾沫还是会掉下来，这点儿就有些不讨喜了。 两人算是有来有往，不亦乐乎，反正都是亲兄弟，谁也别嫌弃谁。可这却让周围一圈儿人遭了殃。 流感什么的还要讲究个防止飞沫传染呢！所以那几位真的是被大片的飞沫给洗了个通透。 “！你俩怎么变喷壶了啊！还要不要人活了？这也太恶心了。” “大口袋，你小子吸不吸？要吸就赶紧的，我们快要恶心的摁不住了啊！” “吸个屁啊吸，这大裤裆都脏成这样儿了，恶心的吸不了啊！” “滚！你才恶心，我脸上的唾沫难道不是你的？” “废话，我肚子里面还有屎呢！难道拉出去就不嫌弃了？” ！大家被大口袋打的这个比喻弄的有点儿雷人。好像是真的哎！不管多么漂亮的人，肚子里面都是有屎的哦。但是出来之后嘛！回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欠缺。 yue~~ “大口袋，别说的这么恶心，你就说你吸不吸吧！” “唉！算了，不吸了不吸了。刚才唾唾沫唾的我喉咙都干的不行了，he~~额~~没口水了，不唾了。” 大裤裆见状松了口气，其他人也了无生趣的放开了他。一行人坐在原地抹了几把口水之后，闻了闻手里的味道，就恶心的不得了。更别说脸上的唾沫干了之后那种怪异的感觉，实在是不让人舒服。 “额~~咱们还是洗洗脸吧！” 因为没有脸盆等容器，众人难得的发扬了一次互帮互助的精神。用水瓢淋水，大家轮流洗了个脸。 “啊~~舒服啊！从来没想到洗脸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儿。” “嗯！那可不，大口袋今天不光是洗脸了，还捎带着把脸上的陈年污垢都给搓掉了。” 一想到刚才大口袋搓下来的黑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咦~~” “行了行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哎！你们有没有觉得我皮肤变好了啊！摸起来滑滑的，特别的舒服。” “嗯！不光是皮肤滑溜了，脸还白了呢！就和个小白脸儿似的，勾人的很。” 听四脚朝天说出这种虎狼之言，大家都嫌弃的往远离他的地方散开了坐。 “靠！我难道说错了吗？你们倒是看啊！又不是没有眼睛。大口袋的脸明显就变白了啊！” 第341章 鞭子争夺战 大家看了看，和记忆中的样子比对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个样子啊！ “你们说，咱们搓一搓脸，皮肤变的白一点儿，相亲的时候会不会成功的几率大一点儿啊！” “额~~应该可以吧！毕竟媒婆儿介绍的时候，都少不了一句白净，或者是长的干净。你看那些个村花什么的，哪有一个是黑不溜秋的啊！不都是白花花的吗？” 几个没有媳妇儿，额~~好吧！五个人里面，除了林里成虎两个结婚的，一个订婚了的四脚朝天，也就剩下“大”家兄弟没有对象了。 话说他们刚才说的白花花的是什么意思啊？在线等，急。 “那我们搓搓？” “大”家兄弟一看有门儿，趁着等凡凡烂透了的空档没事儿干，沾了点儿水在脸上，就开始搓了起来。 像是搓澡似的，为了相亲大业，搓的那叫一个狠，只是少了搓澡巾。要不是脸部皮肤还有痛感，搞不好脸皮都能给搓下来。 “哎呀！你们看看效果咋样？我摸上去感觉滑溜的厉害，是不是变白了啊！” “什么呀！你俩是变红了，螃蟹蒸熟了就是红扑扑的，你们看着像是被人煮了似的。” “你应该说他们是被人给涮了才对。” “滚！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盛世美颜才这么诋毁我。” “你俩傻呀！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互相看看不就行了。还非要弄这掩耳盗铃的事儿。一点儿出息都没有，当时怎么就和你们两个做朋友了。想想真的是后悔啊！” “大”家兄弟虽然犟嘴，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总不是假的，两人偷偷瞄了一眼对方，都一脸吃惊的低下了头。 “咳咳~~看看肉烂了没有？咱们还是赶紧吃了回家吧！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别吃到个大半夜的才回家。” 说这话的竟然是大口袋，雷的众人不轻。原来你是这么疼爱凡凡的啊！ 四脚朝天揭了锅盖，拿筷子捅了一下凡凡的大块儿肉，都没怎么用力，就穿透了过去。 “行了行了，凡凡烂透了，可以吃了。赶紧的，把闷倒驴倒上。准备搂席啦！” 搂席？别人搂席是吃正儿八经的饭，他们搂席搂凡凡，凡凡的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啊！真是舍己为人的好榜样。 “哎！我发现咱们今天的饭菜很丰盛啊！又是狗，又是驴的，吃的还竟是好东西。” “可闭嘴吧你，要不是我，你们能吃上凡~~~狗肉？” 大口袋到了这会儿也不心疼了，选择了一种新的方式来爱凡凡。不等众人动筷子，自己就先剪了个彩。一大块儿狗肉入嘴，烫的话都说不出来，可就是舍不得停下来。 “香~~吸溜~~牙都香掉了。” 面对这么疼爱兄弟的大口袋，大家也没啥看法。毕竟谁小时候还没有过个小宠物真香系列啊！年纪大了，嘴馋了不说，心也硬了。 “赶紧的，先吃肉，垫吧垫吧再喝酒。要不然这么一锅吃不完呐！” 面对其他人的囫囵吞枣，林里也不淡定了。虽然以前也吃过狗肉，但也仅仅是偶尔为之。像今天这样五个人吃一条狗的经历，那是掰着手指头都算不上一次。 在锅里面挑了一块儿排骨，撕扯着带有筋膜的狗肉，一脸满足。香肉不愧是香肉。 “哎？大口袋，你还没对象呢！吃那玩意儿干嘛！那不是糟践东西吗？” 大口袋吸溜吸溜的哈着冷气，将一颗腰子撕扯的支离破碎，骚了吧唧那味儿都阻止不了他的动作。看的成虎一阵焦急。这都什么人啊！不讲武德，白糟践东西。 “这是我家凡凡的，肯定得我来吃啊！你们就别想了。” 好强大的理由啊！成虎也不惯着他，下头都吃了，直接把凡凡的脑袋捞出来放到了大口袋面前。 “老话说的好，上下齐首，吃了下头，上头也归你了。我们啃着不得劲儿。” “yue~~” 成虎也是过分，不过大家也都憋着笑看热闹。 “对了，腰子被凡凡的亲兄弟吃了一颗。这鞭子哪里去了？我捞了半天怎么没找到啊！” “对呀！我捞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不过骚了吧唧的腰子倒是吃了一个。味儿实在是一般。” “咳咳~~你们别找了，我刚才尝肉有没有熟的时候，把鞭子给吃了。” “二蛋啊！你是名字里面缺鞭吗？这是要把这一套给凑齐了啊！” “嗯！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二蛋，剥凡凡的时候我和你一起的啊！那么长一条，你尝一尝就给尝完了？也不怕捅着喉咙？那上边儿有钩子的，要小心啊孩子。” 被林里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了过来。以前大家都是小孩子，虽然没有机会吃鞭，甚至连凑过去看都会被大人给推开。 但是经历过几次狩猎，兔子的鞭子就不说了，就说说那匹狼的鞭子。个头儿虽然比凡凡大了那么一点儿，但是生殖器官之所以叫鞭子，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它的样子吗？延长术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啊！只是把藏的深的给挑出来了而已。 “对呀！二蛋，你要说尝味道的时候吃个鞭头什么的咱没话说，但是那可是一条啊！你就是有铁喉咙也咽不下去啊！老实说，是不是煮肉的时候被你提前拿出来偷偷藏起来了？” 其他人被这么一说，也开始撅着在锅里面捞，但是找了半天，别说鞭子了，就是连个毛也没找到啊！ “二蛋啊！这你可不地道了。虽然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但是你小子也偷点儿普通的啊！那鞭子是你能偷的吗？” “哼哼！二蛋，知道你订婚了，可是你现在吃那个也没用啊！今晚上回去可别孤独寂寞冷，把自己给霍霍了。这样儿，赶紧把东西掏出来，咱们还是好兄弟。” 好不容易得了一条鞭子，还打算带回去风干了留着以后补呢！要不然在酸妮儿面前丢了面子怎么办啊！更别说这里面还有生孩子传宗接代的伟业呢！现在更是被扣上了小偷的名头，那就更不能认了。 “没有，真的没有。大口袋家的凡凡被养废了，就那么大一丁点儿的东西，还一条？真是给它脸了。我和你们说啊！这肯定是大口袋家里的遗传。” “滚！你家里的遗传才那么一丁点儿呢！不信邪老子证明给你看。” 事关男人尊严，大口袋油手也不擦一下，站起来就要掏“身份证”证明自己的尺寸。 这会儿正吃着饭呢！哪里能让大口袋跳出来恶心大家，众人急忙阻拦。 “大口袋，咱们一起光长大的，哪里不知道你的雄风啊！你放心，我们信你。赶紧坐下，一会儿凡凡就要凉了不好吃了。” “大口袋，你忘记那年咱们站在土崖边儿比谁迎风尿的远了？你个小机灵鬼可是第一名啊！” “对，大裤裆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你是唯一一个迎风撒尿没有湿了衣服的。不过大裤裆就惨了，裤子不说了，上面的外套都是湿哒哒的，我记得当时他还擦脸来着。” “滚！别污蔑我。咱们还是说回鞭子的事儿吧！话说凡凡不会是个母的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那个狐媚子样儿，碰上个公的，它也勾不住大口袋的心啊！” 得！四脚朝天用脚踢了两下大裤裆，两人立马就成了同盟。为了一条鞭子，连兄弟也不要了。 “大裤裆你别替二蛋遮掩。他踢你的小动作我可是看到了啊！二蛋，你就说吧！凡凡的鞭子呢？要是不说，我们不介意来一次杀年猪，弄一条其他的鞭子出来补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四脚朝天再不情愿，也知道这样藏不住了。扭扭捏捏的撩开上衣，从衣服里面拽出来一条血渍拉忽的东西，看的大家后腰一阵发凉。这是劁猪呢？？ 话说那血渍拉忽的东西尺寸还不小，除了外头一点点，里面还真是不可小觑。而且上面还带着一对儿狗蛋，完整的。钩子倒是没看到，有点儿遗憾。 不过四脚朝天什么时候藏的啊！林里可是全程了参与了的。唉！想不明白啊！ “可以啊二蛋，你这是不是偷偷拜师啦！偷的这么有技术含量。竟然想到往自己腰上盘了，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你们才学偷来着。我这不是想着带回去风干了以后用嘛！现在一锅炖了多浪费啊！” “用？？怎么用？” “废话，当时是吃啦！你以为呢？” “哦~~原来是吃啊！” 一听到风干二字，大口袋就跳了起来。把凡凡的鞭子一把就拽过来压到了自己底下。 “这个是凡凡的。我今天都用凡凡出来招待你们了。这个一定得归我才行。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这样！大口袋，我给你两毛钱，你把凡凡的鞭子让给我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家里打了一些闷倒驴回来，我打算泡着喝。等泡好了我再饶你半斤药酒怎么样？” 成虎也是大方，两毛钱加半斤药酒，对一条几个月的小奶狗鞭子来说，价码不低了。 不过林里听着觉得一阵无语，这都什么人啊！齐抗美泡药酒就算了，人家是个中年人。你成虎一个半大小子泡那个干啥，也不怕透支了补不回来？ “对对对，吃了充其量也就吃一顿，那么多的药劲儿造光了那多浪费啊！但是换一个方法就不一样了，你不光可以细水长流温热的滋补。还能想起凡凡的时候来看两眼，有个念想，多好的法子啊！” 林里都被成虎的脑瓜子给弄懵逼了。话说看影视剧的时候，好像太监才会把自己的宝贝用生石灰腌了吊在房梁上面保存起来，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幻想一下真正男人的模样，等死了的时候再埋进坟里面吧！这套用到大口袋和凡凡身上，怎么感觉那么魔幻呢？？ “啊？泡药酒？不是，就凡凡这个岁数，能有什么药劲儿啊！成虎他就是糊弄人呢！肯定是要带回去吃。再说了，泡完了药酒那还怎么吃啊！大口袋你听我的，干脆吃了算了。咱锅还滚着呢！让二蛋给切片儿了熟的快。” 嘶~~够狠，竟然要切片！！ “嗯！人家泡药酒都是陈年老鞭子药劲儿才足，成虎就是眼馋你家凡凡的鞭子，打算带回去自己偷偷的吃呢！” “滚。你们别瞎比比，像凡凡这种元阳未失的鞭子才好呢！泡出来的药酒劲儿才大呢！” 面对几人的胡搅蛮缠，大口袋也懒得搭理他们。两毛钱虽然不少，但他还是决定风干了先存着再说。 见大口袋不搭理自己，众人也有些没了争执的兴趣。不过林里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口袋，你还是下个决定吧！凡凡的鞭子带回去了，肯定也落不到你的肚子里面。” 大口袋正吃着一块儿带乳头的肉，听林里这么一说，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话说他老爹、哥哥们好几个有媳妇儿的男人。带回去了还真的轮不到他啊！还不如趁着这会儿来点儿实惠呢！ “成虎，一口价，两毛钱加一斤药酒我就换。” “成交。” 成虎不愧是名字里面有“成”字的家伙，成交喊的那叫一个干脆。其他人还没想到竞价这个事儿呢，锤子就落地了。 “唉！要不是我提前留了个心眼儿，大口袋你能有这个收入？要不这样儿，等药酒泡出来的时候，你分我点儿尝尝。” “可别了，我这药酒不打算泡出来就带回家，先存在成虎家里好了，等我娶了媳妇儿再过去要。不过两毛钱你得先给我。” “嘿嘿，给你给你，我今天正好随身带着呢！对了，药酒泡出来我就给你存着，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给你。肯定少不了你的。” 大口袋美滋滋的将两张毛票塞到了鞋垫儿下面，熏的众人一阵头晕。要不是香肉太香，大家都跑出去了。 “大口袋，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需要啊？” 第342章 塞翁失马 四脚朝天不怀好意的看着大口袋，其他人也憋着笑看热闹。 大口袋闻言愣了一下后，也不知道咋说，就挺尴尬的。 “需要就是需要，嘴馋了也是需要，快吃快吃，天色不早了。火也快熄灭了，凡凡凉了就不好吃了。” 凡凡也是惨，来人世间走了一遭，刚遇到自己的好主人，年还没过呢！福没有享几天就被拆了个稀碎。 鞭子的事儿解决了，大家终于可以停下来安静的吃肉了。不过林里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够好吃，毕竟皮给剥了。要是皮留着，那就能吃到带狗~皮的肉了，爽口弹牙，爽着嘞！ “哇~今天这一顿真饱啊！我感觉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见大裤裆又在那里逼逼赖赖，大家也懒得理他。各自抱着个肚子斜躺着撑的直哼哼。比贤者时间还要让人了无生趣。 夜晚，林里连着用了三个齐抗美赠送的可多次循环利用的套子，展示了一把什么叫浑身充满了力量。不过这种事儿就不和大裤裆说了，人家还是纯洁的少年呢！ 狗肉真不愧是温热的滋补圣品。 快要脱力的林里睡到大半夜，愣是被一股燥热的气息给弄了起来。被窝里面像个火炉似的就不说了，用燥热的了舔同样有些肿胀的嘴唇，总觉得自己又行了。 “哎呀！大半夜的不睡觉，真是饶人清梦。把我折腾成这样儿，你是想弄死我怎么的。” “淑芬，我有点儿燥的慌。趁着孩子们睡着的时候再散散热呗！” “这都几点了啊！赶紧睡觉。明天你还得去给村里人理发呢！” 淑芬也是被欺负惨了，以前虽然也惨，但是今晚时间格外的持久。麻木之后就是贤者时间，现在看到林里都腻歪的慌。 唉！一说到这个事儿林里就是一阵头疼。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再拖着理发的事儿，真的说不过去。 在被窝里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被窝都有些盖不住。但是怕着凉又不敢往开了撩，只能支起来一点儿散热。 “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可没有这么壮实啊！” 林里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淑芬这说的是什么话，纯纯的污蔑人呢不是。他啥时候不行过啊！ 把今天凡凡的事情说了一遍，淑芬伸手过来，果然被林里的体温烫的一个激灵。 “不会是发烧啦吧！” “嘿嘿，你过来一下，我亲自告诉你。” ~~~~~~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里起来也不觉得身上疲惫。趁着家里人还没有起来的工夫蹑手蹑脚的把东西洗干净晾在了炉子旁边儿烤着，静静的等待收获。 相比于林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爽了。 成虎对着个大肚子媳妇儿，动又不敢大动作，忍的十分辛苦。虽然媳妇儿也会一些其他的手段，但终究是隔靴搔痒，不解渴啊！一大早起来就觉得喉咙涨的厉害，说话的时候像是捏着嗓子似的，一股娘娘腔的味儿，咕咚咕咚灌了半瓢凉水也没个鸟用。 媳妇儿也觉得奇怪，不过上下检查了一番没有异常，乐的不行。 有媳妇儿的都这个调调。那其他没媳妇儿的就更惨了。 四脚朝天躺在空荡荡的炕上，半盖着被子，眯眼想着村里那些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什么的不知疲倦。酸妮儿什么的这会儿干脆抛之脑后了，就见了一面，长什么模样都快想不起来了。 “大”家兄弟更惨。因为还和爹娘睡一条炕，又不能为所欲为。一个晚上下来，憋的难受。因为没有发泄的渠道，早上起来之后觉得脸上有点儿疼，本来以为是昨天搓的有点儿手重。结果一摸脸蛋儿，竟然起了好几颗青春痘。这可和他们让皮肤变好的初衷相背道而驰了。 众人再次相遇是在大队专门儿腾出来用作理发的房间里面。 林里正神清气爽的推着一个个的秃瓢儿，被村里的大爷们夸奖的乐不可支的同时，也发泄着多余的精力。 成虎和四脚朝天还行，疲倦了点儿也是昨晚没睡好。 至于“大”家兄弟更惨，本来不想过来的，但是被爹娘直接给踹了出来。大冬天的不出去浪还有理了，影响家里开枝散叶啊！ “大口袋，赶紧的，热水没了。” 知道“大”家兄弟有劲儿没处使，林里也乐得指使他们干活儿。 没错。相比于前两次的干推，林里这次特意和大队提了要求，弄了点儿热水给大家湿湿头发，不是为了洗头，就是为了实现一下托尼带水这个梗。其次才是为了理发的时候少点儿头油的味道和那些乱飞的碎发。 “林里，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都会做发型了。” 上了岁数的还好，就是为了个爽利，弄个秃瓢就行。但是年轻人嘛！谁还不臭美呢！特意要求林里给上点儿才艺，林里自然也没有拒绝。也不看人家葫芦似的脸蛋儿，直接给他来了个头。就这还被夸奖了。 “我这手艺一般，弄个头弄了快十分钟了。而且感觉还有点儿不齐。” “没事儿，慢慢来嘛！我觉得你弄的挺好的。” 屋子里面坐着的其他大爷们就不乐意了。纷纷开头道。 “现在的娃娃们，平头秃瓢什么的不理了。非要弄个汉奸头，好看个啥？按头上了能好看吗？也就不是我家的那几个小子，要不然腿给他打断了。” “就是，理一个头的时间，能推五个秃瓢了。我还打算弄完了好回家猫冬呢！” “猫冬？这两天你腰不怎么好啊！老是。” “咳咳~~给我怼个烟头儿，我没带火柴。” “你个光棍儿害我呢！对烟头儿死女人不知道吗？去炉子里面点去吧！” 在烟熏缭绕的房间里面，大爷们还是占据了大多数。理完了第一个头，后面排队的小青年虽然也跃跃欲试，但是这会儿也不敢造次了。一个个儿的乖乖把脑袋打湿了，享受着推子带来的冰凉触感和震动，总觉得大腿一颤一颤的，不爽的很。 持续了三天的秃瓢专场之后。又迎来了妇女同志们的专场。 “大”家兄弟的火气还是那么重，林里就没敢叫他们过来。虽然干活儿是把好手。但是见了女同志弯着个腰算怎么回事儿啊！就这个表现还想娶媳妇儿？打光棍儿吧你。 年终于还是悄悄的来了。 应景的是大雪再次来临。 和窗户上面红艳艳的窗花交相呼应，更加凸显了春节的喜庆。 啪的一声，一个被埋在积雪下面的鞭炮炸响。片片雪花四处飞溅，引的孩童们阵阵欢呼。 不远处的地方，林里拿出一个二踢脚插在了一个驴粪堆上面，用烟头点燃了露出来的引线。 “跑~~” 砰~~噗~~ 没错，二踢脚是倒着插的。 第一声还算正常，但是火药的力量让二踢脚到没怎么冻住的驴粪堆之后，第二声就有些沉闷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塌陷下来的一大块儿驴粪。 “哈哈哈，这二踢脚的劲儿真大。冻着的粪堆都能给崩开了。” “那是，这可是比手指头还粗的二踢脚呢！” “哪个手指头，是带指甲盖儿的？还是不带指甲盖儿的？” 有个顺口溜儿嘛！说的挺形象的。一个指头没指甲，半夜起来瞎捅打。说的就是指头。 之所以说起这个话题，还是因为四脚朝天。 按照年前订婚时候两家商定的日期，结婚要在第二年的秋收之后。 但是前几天不是吃凡凡的狗肉了嘛！四脚朝天在自己的婚房里面天天昏天黑地的作践自己。眼圈儿黑了，精神也萎靡了。 作为过来人的父母哥哥嫂子们自然有了猜测。但也怕是身体出了别的毛病。 当面问，年轻人脸皮子又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问了还不如不问。 所以在一个本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大雪纷飞能见度极高的夜晚。四脚朝天的父母冒着风雪，带着大哥，三个人偷偷摸进了院子。本来父母两人过来就行了，但是大门是从外面插着的，这才带了个大哥过来当做翻墙头进去开门的工具人。 等一行人摸到院子里面，试了试房门是从里面插着的，就贴在了外面挂着窗帘的窗户上偷听了起来。 要说没有个女伴儿，这种事儿安静的很。也就喘气声粗了点儿，但这么远的距离，中间还有厚厚的棉窗帘作为阻隔，外面根本听不到。 但大家都这么想，那自然就是出问题了。 四脚朝天无师自通，刚开始的时候还悄无声息，后来嘛！嘴里面开始念念有词，还不时喊两句心里所想着的那个人。 “小红，小红~~” 没错，就是小平的那个小红。一个出类拔萃，勾魂摄魄的妖精寡妇。除却那些太过于让人害怕的忌讳，还真是个不错个。所以四脚朝天这么做虽然有对不起小平的嫌疑，但想象又不犯法。再说了，别人他也不知道啊！ 父母和大哥在外面听的面红耳赤，但又不想当面揭穿他，免得到时候大家不好见面。 正打算回家好好儿商议一下提前结婚的事儿。 好死不死的，夜里肚子不舒服，出来解大手的隔壁寡妇。就是大裤裆被看了好几次的那个。竟然听到隔壁有压低声音的交谈声，听起来人还不少，以为是进了贼了。 爬在墙头上偷偷看了两眼后，发现大门是关着的，院儿里的人黑黢黢的脑袋挤一块儿聊的正欢，又认不出来是谁，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一听有贼，夜里活动本来就不多，正好出来助人为乐，不光是邻居们被吵吵起来，带着农具、扁担、扫帚之类的冲了出来。就连房间里面的四脚朝天也急急忙忙的提着裤子冲了出来。可见这会儿人们的责任心有多么的强烈。 等看到院子里面的父母和大哥的时候，四脚朝天啥啥也明白了。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众人见是四脚朝天的父母和大哥，虽然疑惑于这三个人大半夜的过来为啥不敲门之类的。但是毕竟是人家家里的事儿，随便解释了两句后各家各户就散了。 只剩下最后的一家四口的时候，气氛变的相当的尴尬。屋子里面的空气乌糟糟的，脏衣服地上丢了一堆，刚刷干净没几天的墙壁也被弄脏了。 一家四口当晚具体聊了什么，林里他们不知道。但是第二天一早，四脚朝天的父母就过来请林里开着拖拉机冒着风雪去了一趟亲家的家。 双方经过友好的会晤洽谈，婚期也顺利的提到了正月二十。 “别人我不知道，二蛋嘛！肯定是不带指甲的。我和你们说啊！蚯蚓都知道吧！就是那种~~” “滚！你们就没一个好人。就知道污蔑人，我有那么差吗？” “唉！二蛋啊！问你好多次了，你怎么就是不说呢！这婚期怎么就提前了，我们几个的给你随礼的礼金还没有准备好呢！” “没事儿，你们写一个欠条儿就行，等你们家里办事宴的时候我还回去就行了。咱谁也别亏着谁。” “滚！随礼哪里有随欠条儿的啊！好像掏不起似的。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光得随礼，还得借我点儿才行。要不然哥们儿连婚都结不好。” “啊？借钱这事儿应该是你爸妈向我们的爸妈借吧！咱们谁不知道谁啊！兜比脸还干净。借个锤子。” “嗯对，“大”家兄弟的兜比脸干净。” 自从“大”家兄弟上次吃了凡凡的狗肉起青春痘之后，平均下来三天长两个。小白脸儿没当成，倒是有当麻子的趋势。为此想了不少办法，钱虽然没花多少，可也是话了啊！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增添了不少麻烦。 “滚。说正事儿呢！怎么还缺钱了啊？不是都准备好了？” “唉！这不是提前了嘛！钱还没怎么攒够呢！” “啧啧啧，大口袋啊大口袋，你家凡凡的威力真是不小。二蛋都被成功催婚了。鞭子酒泡的怎么样了？” 第343章 焉知非福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凡凡。那可是我亲自喂养大的。” “还得再等等，才泡上，还不能喝呢！我得集齐其他两鞭才能泡出威力无敌的三鞭酒。” 林里还以为这是要召唤神龙呢！原来是三鞭酒啊！ “一把屎一把尿亲自喂养大的？” “哈哈哈~~” “滚，我家凡凡精彩的一生中都没吃过屎呢！不要把它和其他的那些修狗混作一谈。对了，那天啃头的时候，你小子吃的很开心吧！” 一想到那天吃肉的时候，大口袋看着凡凡的头怎么也下不去口，还是大裤裆亲自解决的呢！ “yue~~” 面对四脚朝天借钱的请求，林里想了想说道。 “二蛋，我回去和你淑芬姐商量商量，争取能支持你个五块钱。” “五块钱？林里哥，不会是要向林副书记借钱吧！要真是这样儿，我可就不麻烦你了。” 四脚朝天预计大家也就一块两块的支援一下，林里闹这么大的数字，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话说的，他林里的稿费也不是白挣的。不过嘛！他明面儿上毕竟是个赘婿啊！在旧社会那就是长工一类没有社会地位的下人。如果官府有充军的指标下来，赘婿、囚犯什么的都要当炮灰去卖命的，连正儿八经的丘八都当不上。 “咳咳！瞧你说的。就凭借我给老林家生了双胞胎孙子的份儿上，五块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可别看不起人啊！” “林里哥，你说错了，生双胞胎儿子的明明是淑芬姐啊！” “那我也出力了好不好？没有男人，女人怎么生孩子啊？你说对吧成虎、二蛋。” “嘿嘿，当然是对的了。” “嗯！黄花大闺女有了身孕，大家第一时间就是猜测孩子的父亲是谁，可见女人生孩子，男人出力甚多。” “哈哈哈，成虎你这个例子举的真是太恰当了，怎么想起来这么件事啊！是不是最近有这种事儿咱们没有听说？” “别瞎想了。这种事儿多丢脸啊！除非是家里没有解决了才会暴露出来找那个男人负责。家丑不外扬嘛！着急结婚的估计都有点儿奉子成婚的意思。哎？二蛋难道也~~” “唔~~可二蛋是个男的啊！” “滚滚滚，别埋汰我，我是那种人吗？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 “嗨~~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大瓜给我们吃呢！原来是耍猴儿呢！真是令人失望。” 成虎也不气恼，掏出香烟来给大家发了一圈儿。点燃香烟后从林里那边儿要了个二踢脚，用手抓着点燃，把胳膊伸出去等着发射。 “！成虎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不等众人点烟完毕，砰的一声，二踢脚就飞上了天。吓的众人缩了缩脖子，肾上腺素上头的一刹那，格外的惊险刺激。 “林里哥，给我也来一个。好像谁不敢这么放炮仗似的。” 林里能怎么办？今天出来的时候也就带了一捆“十支”二踢脚，除却刚才放了的，给成虎的，剩下的正好一人一个，分了算了。 要说大胆，除了成虎，就要数大裤裆了。以前一年也不见得能接触几次二踢脚，可人家就是愣愣的敢抓着放。放完了还搓了搓手指，说酥酥麻麻的好舒服。 第二大胆的，自然是四脚朝天这个即将娶媳妇儿的家伙。人嘛！人逢喜事精神爽，但也是最容易马失前蹄的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四脚朝天用食指拇指轻轻捏着二踢脚靠近上端的三分之一处，畏畏缩缩的拿着半截烟头儿尝试了好几次，可就是不敢点。 正打算认个怂放到地面上立住了放，但看热闹哪里有嫌弃事儿的。更别说都是一起玩儿大的了，激将法都算不上的几句话，就把四脚朝天给激的不要不要的。 刺啦~~ 烟头儿靠的比较近，虽然没有接触到炮捻子，但时间长了，那么高的温度，烤也烤着了。 四脚朝天被炮捻子上面的动静吓了一跳，二踢脚就这么掉到了地上。这玩意儿放的方法不对，就和三哥家的似的，无法预测落点。 众人见状心里虽然吃惊，但是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反而一下子就挤到了一处，把始作俑者当做了挡炮的盾牌，打算依靠人多力量大的优势硬抗。 砰~~ 二踢脚落到崎岖不平的地面上滚了两下，还带着点儿上扬的角度，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终于还是响了。方向也挺寸，正好是几人集中的地方。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顶在最前面的四脚朝天就被激射而来的二踢脚扑到了怀里，打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没坐到地上去。好巧不巧这家伙还是个抱胸自卫的动作，直接就掉到胳膊和胸口的缝隙停稳了。 “靠！二蛋，赶紧丢掉它。” “啊啊啊~~” “二蛋你个。” 二踢脚要是升空，在30左右，算时间那就更短了，可能只是眨两下眼睛就能爆炸。吓傻了的四脚朝天抱着炮仗抖若筛糠，只是条件反射的把胳膊拿开往后躲，可后面还有人在，自然是顶住了的。 眼看二踢脚掉到了裆部的位置，一只脚就从四脚朝天岔开的双腿间踢了过来。 “啊~~” 伴随着四脚朝天夹裆惨叫，被斜着四十五度踢出去的二踢脚，也终于在距离大家不到三米的位置炸成了一堆纸屑和两截废纸。激射过来的残渣威力不可小觑，打在脸上生疼。还好大家早已条件发射的闭上了眼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硝烟散去，众人咳嗽着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蜷缩在地，紧紧捂着要害的四脚朝天。 “二蛋，你咋样了？” “唉！看样子二蛋以后要改名字了，再叫这个名字就有点儿言过其实了。” “嗯！以后就叫散蛋，被大裤裆这么一脚下来，能和蛋擦点儿边儿就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啊~~啊~~” 四脚朝天这会儿也没心思和那几个损友拌嘴，感受着末端和小腹内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冷汗滴滴答答就流淌了出来。这可比皮筋儿打了裆的女人要惨的多。 “咋办啊？不会真的把他给废了吧！这马上就要结婚了。” “啊~~我没事儿，我肯定没事儿。” 一说到结婚的事儿，四脚朝天终于咬着牙能说话了。人生四大喜可不能出了差错。 “来，咱们先把二蛋扶起来再说，在雪地里面躺着不是个事儿啊！” “别！先让他躺着恢复一下，下雪天还算不上冷，穿着棉衣呢！而且这种伤势，还是不要随便移动的好。” 林里怎么说曾经也有被误伤过，虽然没有四脚朝天来的这么直接纯粹，但躺着应该是最舒服的了吧！ “对，不要动我，让我躺着休息一下。有烟吗？？来一支。” 四脚朝天的香烟早就在那一声惨叫中掉出去老远，这会儿已经被积雪打湿不能抽了。成虎给点了支烟塞进嘴里，之后大家就蹲了一圈儿围着四脚朝天吞云吐雾起来。 过来几分钟后，四脚朝天终于坐了起来。除了脸色惨白了些，也暂时不知道伤势如何。 “感觉如何？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额~~不知道。现在还有点儿疼，但是没那么厉害了。” “要不脱了裤子看看伤的怎么样，有个万一咱们也能快点儿想办法解决啊！拖着容易出大问题。” 事关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四脚朝天这会儿也顾不上羞耻不羞耻的了。反正出了问题肯定要一次又一次的被扒了裤子看患处。 “哎哟！红扑扑的也不像出血的样子啊！难道是内伤？” “外伤还好，就怕内伤啊！里面看又看不到，不好猜啊！” “我觉得还是外伤了才厉害吧！毕竟蛋壳都碎了，里面能好到哪里去？又不是被刀啊什么的伤着了，那可是脚啊！” 四人便秘似的围着蹲着一圈儿，看着四脚朝天的患处，看了半天也个啥想法。反倒是四脚朝天凉飕飕的自己把裤子提起来了。刚才真是猪油蒙了心同意了他们的馊主意，这也是他的损友看的明白的？ “哎！二蛋，别这样，赶紧把裤子褪下来。” “干啥，去看你自己的，好像你没有似的。” “哎呀！腿啊什么的受了伤不都是冷敷吗？你等着，我给你攥个雪团儿捂一捂。” 林里扶额，那是捂吗？那是想冻鸡蛋吧！ “行了，咱们还是带他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看看吧！别真的弄出不孕不育来了。” 一听到这么文雅的称呼，大家还愣了一下。不过一联想到绝户，就都出了一层白毛汗。绝户不论在哪个年代，都不是个啥好事儿啊！不管你是自己绝户，还是条件所限导致的绝户。 “对对对，去赤脚医生那里看看，我这下半生的幸福不能毁了啊！” “好，你赶紧穿裤子，咱们搀扶着你去，下半身的幸福太重要了。” 卷舌不卷舌也不重要，反正意思表达明白了。大家搀扶着行动不便的四脚朝天，就匆匆朝赤脚医生家里赶去。 走了不远，就来到了一户人家大门口。见大门开着，几人就往里走去。 院里的修狗象征性的叫了几声，也就是通知一下里面的人而已。看的出来，人家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工作职责，瞎咬一通就是吃力不讨好。 “咋啦？” 几人刚走到房门口，一个青年妇人就撩开了门帘。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让几个扑街脸色就是一紧。尤其是看到炉子上面放着一个煮着玻璃针筒的铝饭盒儿，就觉得上不得劲儿。肌肉一紧一紧的颤抖着。 “咳咳，宋大夫，二蛋伤着了，想让您帮着看看严不严重。” “快，到这边儿坐着来。” 被称为宋大夫的赤脚医生把大家引到了一个木质的类似诊断床的地方，帮着把四脚朝天扶上去躺好之后，林里才有空打量这里的陈设。 一间普普通通的窑洞，墙上贴着一副人体经络图片，一些卫生防疫方面的标语和几幅年代感十足的图像外，也就是钉子什么的多了点儿。 靠墙的两侧都是板凳，看样子像是为输液的人群准备的，和钉子的位置对的很齐整。 至于其他的，东西那就多了。当间儿的炉子就不说了，还有一个有着玻璃的放药的柜子，诊断开方的桌子之类的。杂乱中透着一股子专业的气息。 “怎么回事儿？哪里受伤了？” 额~~几个扑街一阵脸红，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人家宋大夫有经验，直接就问出了位置。 “是被重击了吗？” “是~” 从来没想到四脚朝天的声音可以这么小。蚊子放屁的声儿都比这大。 “具体说说。” 四脚朝天大概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就从二踢脚炸驴粪开始了。宋大夫也没有阻拦，听了一会儿故事后，抓住了重点。 “哦？从后面踢的？现在还疼吗？” “额~~有一点点疼。不动的话没事儿。” “是小腿踢到了？还是脚腕、脚尖？” “额~~应该是膝盖下面一点儿吧！我当时就觉得膝盖顶到我后面了。” “哦~~这么算的话，应该是起到了一定的缓解作用。问题应该不是太严重。” “真的吗宋大夫？” “目前是这么判断的！不过不能确定。稍等一下，放松自己，给你做个体格检查。” 放下心来的四脚朝天送了一口气，肚子看上去都平了不少。 宋大夫在腹部接连按压了几个位置，四脚朝天都如实交代。直到脐下三寸的时候，宋大夫想了想，干脆就让四脚朝天脱裤子检查。 脱裤子哎！四脚朝天自从不穿开裆裤之后就没有被妈之外的女人见到过小二蛋。这会儿在一个岁数不大的女青年面前脱裤子，这~~尴尬中还带着点儿期待。 “别扭扭捏捏的，我可是医生。医生知道吗？在我们的严重，患者是没有性别的，请相信我们的医德。” 第344章 焉知谁的福 宋大夫很敬业，居高临下看着即将脱裤子的四脚朝天，脸色没有一点儿异常。林里见状，干脆和憋着笑的小伙伴儿们眼神交流达成了一致，扑上去就要扒了他。助人为乐什么的最喜欢了。更别说在女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扒同伴儿的裤子。 “别别别，哎呀！好疼啊！你们不要动我。要留下病根儿了。” “别怕！只要不是太大的动作，注意着点儿他受伤的位置就没事儿，扒了他。” 有了宋大夫的专业背书，林里他们也放开了手脚。杀年猪那么多次了，今天总算是要扒皮了。想想就开心。 双拳难敌八手，四脚朝天也怕反抗的过度了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下后，到后来干脆还隐隐配合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挺爱现眼的。 大概是屋里的炉子着的挺旺的，大家的身上都出了不少的汗。 一看到宋大夫手里捏着一个寒光闪闪的镊子，众人就觉得凉飕飕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想看又不敢看，总之很纠结。 “啧啧啧~~问题不大吧！你这都抬头了。” “噗呲~~嘎嘎嘎~~” 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在岁数相差不大的异性面前露了底，不抬头问题才大了。 “嗯！怎么说呢！最近是不是祖传的手艺活儿做多了？” “哈哈哈~~” 四脚朝天被躁得慌，胳膊一抬，干脆挡着脸装死去了。任人施为。 “二蛋，宋大夫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是不是手艺活儿做多了？”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隐瞒病情可是要造成大夫误判的，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才行。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幸福的事儿啊！你也不想你媳妇儿跟别人跑了吧！” 看众人开始起哄，宋大夫就拉下了脸。冷着声音训斥了起来。 “我这儿正诊断呢！要是因为你们的起哄让患者羞于表达真实的病情，耽搁了治疗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要是还这样子，那就去外面等着去。” 见宋大夫动了火，又想留下看四脚朝天的窘迫表情，众人急忙收敛了起来。 “额~~对不起宋大夫，我们一起玩儿的时候开玩笑习惯了，一时之间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您别介意。” “是啊是啊！我们接下来肯定不说话了，您继续。” “我们接下来闭上嘴巴，绝对不说一句话。” 宋大夫也就是脸冷了点儿，但心是热乎乎的。知道大家是好朋友，调侃什么的很正常。再加上把他们赶出去了，屋子里孤男寡女不说还脱了裤子，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说罢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用寒光闪闪，透着寒气的镊子检查了起来。 “嘿~刚才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嗯~~那个~~宋大夫~~我~~嗯~~是的。” 几人一个没忍住差点儿笑出了声，不过反应也挺快的，立马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个人卫生是不是也不做啊？” “额~~嗯~~” “上次洗澡什么时候？” “就一个月前订婚的时候。之前还是夏天的时候去河里面洗的呢！” “这些天开始痒痒，越挠越痒，挠完了之后还有液体往外渗？” “嗯~~湿哒哒的，摸起来还很滑溜。一摸一手。” “之后就开始一层层的往下掉死皮？” “嗯！时间长点儿的话，死皮就结了一层。能扣掉的。块儿头还挺大。” “嗯！平时是不是不洗脚啊？还喜欢抠脚？还不洗手？” “咳咳~~你怎么知道的啊宋大夫？” “唉！你个傻小子，你感染真菌了。” “啊？真菌是什么君？是小鬼子的那个太君吗？” “噗呲~~嘎嘎嘎~~~” “对，二蛋，你就是被小鬼子给霍霍了。” 众人被四脚朝天的天真所打动，一个不留神就破了防。笑的前仰后合，完全忍不住了。 宋大夫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一个男人那里感染了脚气，这个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儿让人迷糊。不过明白了感染的流程，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 “行了，穿衣服吧！” 宋大夫起来后直接拿过一瓶消毒酒精，倒了点儿出来后搓了搓手。之后还把用过的镊子用酒精给淋了一下，最后更是直接丢到了另一个闲置的饭盒里面，看样子一会儿还要放到炉子上面煮一煮。 四脚朝天涨红着个碧莲三两下把裤子提了起来后，像是要好生看看自己的患处，差点儿把脑袋塞进去。 “宋大夫，我这个怎么治疗啊！” 林里也觉得挺难搞的，这会儿应该还没有治疗脚气感染的“达克宁”吧！而且就四脚朝天那个被感染的地方，热水泡也很难吧！煮成糖心儿蛋就不好了，蛋白质变性可是不可逆的反应啊！ “没事，给你开点儿罗红霉素抹一抹应该就差不多了。还有啊！每天坚持烫脚，抠脚的时候手不要乱抹，不要闻那个怪味儿，要记得洗干净手。” “记住了宋大夫。” 宋大夫从玻璃药柜子里面拿出了一支铝皮管儿软膏给了四脚朝天，又在提前撕好的报纸块儿上面一粒一粒的配了点儿口服类的药。 “看好了，这个大的药片，饭后半小时吃一粒。这个小的，饭前半小时吃三粒。这个不大不小的，每天晚上一粒。先吃三天试试再说。” “谢谢宋大夫。” “哦~对了，不要抠，越扣越严重。最严重的会溃烂，到时候就没得治了，只能切掉。” “啊~~知道了宋大夫，再痒痒我也不抠。” “被苦茶籽勒的紧点儿，减少摩擦。行了，没别的了。” 四脚朝天还没借到钱，就先痛痛快快的支付了一笔药钱。肉疼了点儿，但花的还是挺满意的。 “哎？宋大夫，你这里的输液瓶和橡胶塞子还有用吗？” “没啥大用，橡胶塞子都扎过眼儿了，玻璃瓶倒是可以回收，不过也没啥大用处。拿来拿去的还不方便。怎么了？你有用？” “嘿嘿，看见了就想带回家看看有没有用处。” “行吧！想到多少自己拿，我这里攒了不少呢！丢掉浪费，留着占地方。” 宋大夫一弯腰，从角落拽出来一个纸箱子。里面乒乒乓乓的一阵玻璃瓶碰撞的声音，让林里格外激动。 要是明年可以种植西红柿，那他不就可以灌西红柿酱了嘛！还有那个橡胶塞子，钉到木板上面不就是一个搓衣板儿嘛！ “哇！谢谢宋大夫，我先带点儿就行了，有什么用处还不知道呢！” 林里也不贪心，玻璃瓶拿了两个，多了反而不好拿。至于橡胶塞，抓了一把塞口袋里面去了。 其他人见状虽然迷糊，但也知道林里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一人帮着带了一个玻璃瓶和几个橡胶塞。 在修狗的目送下，几人出了大门后，终于把心里憋着的疑问问了出来。 “哦~~你们过来，我给你们做个好玩儿的。” 见路边儿有一块儿平整的石头，平时坐的人比较多，都磨出包浆来了。 林里干脆就蹲到了那里。从兜里掏出火柴抽了一支出来，在橡胶塞的中间位置扎了个洞，露出三分之一的火柴梗。一个简易版的儿童玩具“捻捻转”就做好了。 在几人目光的注视下，林里食指拇指用力一捻火柴梗长的那头儿，松手后，“捻捻转”就在石头上稳稳的旋转了起来。 “哇！这个好嘿。看着就好玩儿。” 成虎眼疾手快，把稳稳旋转的“捻捻转”抓起来，自己就亲自尝试了起来。 第一下还有点儿生疏，“捻捻转”转的不稳定，挣扎了几下后倒了下去，差点儿滚的不见了踪迹。但第二下的时候，就稳定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要动手，但被成虎一把打开了小黑手。这会儿，“捻捻转”已经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连四脚朝天那点儿羞耻的事情都没人关注了。 “想玩儿自己做一个，你们又不是没有橡皮盖子和火柴梗。” 格局，果然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优秀品质。 被成虎这么一点拨，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开始制作起了“捻捻转”。 不一会儿的功夫，石头上面就多出了几只“捻捻转”。 有了物件儿，就有了比较。从最开始的比谁转的稳，到谁转的时间长，再到谁的战斗力强。几个大小伙子比顽童都玩儿的要爽快不少。 正是过年的时候，林里他们一群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自然也吸引到了在附近玩耍的顽童。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后就围了满满的一圈儿的孩子。 “哥哥，你们玩儿的这叫啥啊？” “哈哈哈，这叫“捻捻转”，咋样？好玩儿吗？” “好玩儿。” “想不想玩儿啊？” “想~~” “哦！那你就想去吧！哥哥们要去别处玩儿了。” 不管身后被弄哭的顽童，林里一行人哈哈大笑着就突破了顽童的防线。有那眼巴巴的想得到这种玩具的，自然也紧紧的跟在了身后。也不说话，就是跟着你，看着你。 林里终究还是看不过眼，干脆把兜里的橡胶盖子掏出来做了几个，见顽童有越围越多的趋势，赶紧撒丫子跑了。要是都用在这里，他想着自制的搓衣板儿岂不是没有了材料。 等回到家后，林里着急忙慌的就从杂物间找到了一块儿适合做搓衣板儿的闲置小木板。随后找到锤子、钉子之类的东西，坐在院子里面就叮叮当当的砸了起来。 林副书记这几天应酬不少，怎么说也是高升出去的干部，衣锦还乡可不得好好儿应酬几天。 中午刚喝完了酒回来，正朦朦胧胧要睡着的时候！这会儿被林里在外面一顿操作，翻来覆去好一阵儿不见消停，就披上衣服气鼓鼓的走了出来。 见林里在往一块儿好好儿的木板上面钉东西，就忍不住骂了起来。工业化还算不上开始，要制作这么一块儿木板出来，那可不是电锯刺啦一下的事儿。手工艺品在后世多贵啊！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的好，而是因为耗费人工，又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东西，所以珍惜了点儿。 “爸，我打算弄个搓衣板儿出来。您看，这个像不像。” “搓衣板儿？咱家又不是没有？再说你这做的也有点儿小啊！浪费这么一块儿好木板，你小子疯了怎么的？” “嘿嘿，您看，这上面钉的是橡胶盖子，有弹性的很。压上去没那么硬。” 相比后世的指压板，这个明显要软和的多。 林副书记点燃一支烟看着林里的演示，可就是t不到林里的点在哪里。 “爸！等下次你犯了错误，妈让你跪搓衣板儿的时候，你不就可以用到这个了吗？你看看，您女婿对您有多好，这种事儿都考虑到了。跪上去软绵绵的，比按摩都舒服。” 啪~~ 但凡是个男人，就受不得自己女婿鄙视自己，骗走自己小棉袄的家伙，再好也是坏的。再怎么说这也属于闺房之乐一类的活动了，说出来多难为情啊！ “哎呀！爸，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讲武德偷袭我啊！我一斧头差点儿砸手指上。” “打你是轻的，谁让你没大没小的调笑我啊！我和你事儿也是你能调笑的？” 林副书记出了气，也怕伤了林里。起都起来了，干脆就坐到一旁看起了林里制作搓衣板儿。见地上放着一个“捻捻转”，好奇的拿起来在手指间旋转了几下后，就放到了冻的结实的地面上。别说，这也是个会玩儿的。 “不错不错，我俩大孙子又加了一件好玩儿的东西。” “爸，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玩儿起来还没完了。” 林里话音刚落，往起捡“捻捻转”的林副书记就一脸凝重。手掌拿开后，“捻捻转”里面的火柴梗断成了两截。也不怪林副书记用上了逮蚂蚱的力道，毕竟火柴梗嘛！本来就不结实。可林副书记不这么想啊！ 第345章 打不成的麻将 “嘿~~看看~~看看。要不是你突然说话惊扰到我尽情的游戏，这个什么“捻捻转”会损坏吗？啊！这么大个人了，做事儿一点儿都不专心。不就是虚荣心作怪想显摆一下自己吗？还搓衣板儿，好像家里的搓衣板儿用不了了似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额~爸！我钉完了。您看看，我钉的均匀不均匀。” “去去去，拿开拿开，我又不用这个。拿回家给你妈和淑芬看去。” “爸！别人这么想就算了，您可是干部啊！妇女能顶半边天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这个思想可是得改，不能用封建陈旧的思想来看待新时代的女性同胞。” “哎哟。我说啥了让你这么上纲上线的。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谁不知道啊！你小子打拳都打到我这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副书记也懒得和林里斗嘴，把林里刚钉好的搓衣板儿拽过去，就拍到了林里后背。 老丈人和女婿开玩笑打闹，哪里能下死手，别看架势摆的十足，但力气用的本就不大。再加上一层橡胶盖子在中间做缓冲。让林里一下回味起了在村委会大院儿用健身器材按摩后背的时候了。 歪打正着，还做出来一个按摩神器啊！ “啊~~” “我擦！你还敢小瞧我？” 见林里叫的销魂，虚假的不成样子，林副书记更加生气，加力了的第二下正要落下来的时候，就被丈母娘给拦住了。 刚才在屋里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可那会儿正给孩子换尿布呢！耽搁了一下，没想到出来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行了行了，两个这么大的人了，还学会打架了。” “妈，爸和我开玩笑呢！不是您想的那样儿。” “废话，我想的哪样？你爸这么多年了，还真没在家里动过手。” 本来收手的林副书记还带着点儿尴尬，可让丈母娘这么一说，立马就乐呵了起来。人家也是顾家的好男人来着。 “都别说话，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上面怎么那么多的小凸起啊！” “嘿嘿，妈，这是我用从宋大夫那里要来的输液瓶塞子做的一个小搓衣板儿。给孩子洗尿布的时候正好用。您看看怎么样？” 林里从林副书记手里拽走了搓衣板儿，朝丈母娘献殷勤，把个正打算讨好老婆的林副书记气的不轻。吹胡子瞪眼睛的。 “哎？软的啊！搓起来应该不错。孩子的尿布都是在小盆里面洗的，用咱们那个大的搓衣板儿不合适，这个要是能将就着用，那就很不错了。” 丈母娘也怕打击了林里的创意，说话的时候很是留下了一片钻空子的地方。 四脚朝天那四个扑街带的橡胶盖子本来是要分给林里的，但被“捻捻转”在中间打了个突袭，自然都带回自己家去了。 林里手里也就二三十个那么多，也就在那块儿木板中间钉了小小的一片。不过用来洗尿布肯定是够用了。 “那是，这可是橡胶制作的，软中带硬，还不容易坏，轮胎就是用这个做的。妈，刚刚是不是换尿布来着，赶紧拿出来试试效果怎么样啊！” “行，等着，我这就回家去取。” 大冬天在外面洗尿布，不冻手才有鬼了。所以丈母娘也就是沾着水试了试，感觉用起来不错，直接把剩余的工作丢给了林里翁婿二人回家去了。 “咳咳~~林里啊！我中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脑子晕乎乎的，你先洗着，我回家迷瞪一会儿去。” “哎~~” 唉！人呐！上有老下有小什么的真是吃亏啊！关键是这个年纪啥啥事儿都能干，你还推脱不了。 拿起冒着热气的尿布抖搂了两下，见没有屎，林里就坐在小凳子上愉快的搓洗了起来。 一阵寒风吹过。从温水里面拿出来的手被吹的一阵寒冷。再这么吹下去，估计晚上就要起皮了吧！ 林里抓紧时间把尿布洗出来拧干，晾到晾衣绳上后，收拾了残局，直接进了老丈人的房间。 在外折腾了一会儿，酒劲儿过去的老丈人，这会儿躺在炕上打着呼噜睡的正香。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林副书记，下午睡的这么香，晚上睡不着了会干啥打发时间。 林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到嘴里也不往下咽。爬到林副书记嘴边儿，瞅准换气的空档，一口浓重的咽气就吹到了鼻孔附近。 随着吸气，烟气也被吸进了肚子里面。随后又被呼了出来。 这个场景看的林里一愣。之前看短视频的时候不是这个结局啊！难道不是咳嗽着醒来一阵难受吗？ 难道是香烟吸进嘴里面留置的时间太久，焦油被口水给吸附，已经不呛人了？还是说林副书记这样抽惯了旱烟的老烟枪已经看不上这种软绵绵的兰花烟了？ 好奇宝宝林里为了寻找答案。静静观察着林副书记，摸清楚林副书记的呼吸节奏之后，默算出时间，一大口香烟吸到嘴里后，直接就契合到了林副书记吸气的节奏上。 “咳咳咳咳~~” 这次的林副书记可没有刚才那么硬了，吸气吸到一半，就咳嗽了起来。不过正如他所说，脑子晕乎乎的，咳嗽成这样都没有醒来。 也间接证明了林里刚才的猜测。烟留在嘴里久了劲儿就不行了。怪不得之前的初中数学老师吸完烟后总要像吃糖似的在嘴里含一会儿才吐出来。 想接受它带给自己的，还不愿意承担太重的后果。太鸡贼了，算盘都打到骨子里面去了。 在林副书记咳嗽声响起的同时，林里就一翻身跳到了地上蹲着藏了起来。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眼神、气息什么的都能引起警觉。 屏气凝神的蹲了一会儿，腿差点儿麻木了的时候。林副书记翻了身，呼吸声也终于平稳了下来。林里才轻轻的舒了口气。还好自己有准备，被抓到就糟了。 看着手指夹着的快烧没了的香烟，林里急忙吸了一口，把烫手的烟头儿丢了出去。 还是不摸老虎了，要是被抓了可就遭了。 摸出了院子后，林里又往村里走去。 即便是特殊的年代，也阻挡不了大家过年时候的热情。 操劳忙碌了一年，也就这些天能真正的玩乐几天。别看大家的物质生活都不咋滴，放个炮仗什么的没钱买。但赌博的热情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不低。 这不，林里依照分开时候的约定，来到了四脚朝天的家里。不是那间要当做婚房的卧室，而是隔壁的闲房。 本来大家商量好是去据点的，但大过年的都不想往外跑。四脚朝天今天丢了脸，自然要贡献点儿什么出来才行。特意把炕还烧的热乎乎的。准备工作做的格外细致。 因为早有约定，四脚朝天家里的大门都没有插门栓。不过林里还是很贴心的给反插上了。 “来来，就等你了林里哥，快点儿上炕。” 扑克还没有普及，牌九又是十足十的赌博用具，不适合年轻人玩耍。 也不知道神通广大的成虎从哪里琢磨来了一副木质的麻将，林里进来的时候，四个人围坐在一张炕桌前洗牌呢！ 哗啦哗啦的麻将碰撞声，将林里的思维拉回了几十年后的日子。只是那会儿都是麻将机了，失去了洗牌的乐趣。 “三缺一还行，可你们现在人都够了，上去没事儿干啊！” “上炕啊林里哥，一起玩儿嘛！我让位置给你。” 大口袋说着就要让位置。林里急忙阻拦。 “别，你们先玩儿，我热一热身子再说。” “哈哈哈，上炕热啊！不比地上暖和？” “不是，成虎这是从哪里搞来的啊！这都盘出包浆了吧！” 林里后世见到的都是塑料之类材质的麻将，木头、牛骨之类的只在影视剧和小说中见到过。 “嘿嘿，有些年头儿了，是个老物件儿。不过材料一般，不值什么钱。” 来源没说，林里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里哥，会玩儿吗？” “不会。” “城里人不会玩儿麻将？” “不爱见这个，和赌博也没多少差距了。” 林里是真的不会打麻将。曾经毕业前夕也和同学们玩儿过几次，但明显是个菜鸟级别的家伙，每次都输。而且打过半个小时后，腰酸背疼，精力不济，和去网吧的时候一毛一样。之后就没有再玩儿过了。 “林里哥，我们不耍钱。每人二十颗玉米起家，谁输完了谁下场。之后再平均分配重新来过。你来的晚，等一下接班儿吧！” “你们玩儿吧！我不爱见这个。” “不爱见这个爱见啥？” “嘿嘿，我就是在想，和二蛋坐一块儿搓麻将，你们也不怕感染了脚气？” 林里一句话，把四脚朝天弄的黑了脸。这是他自从记事以来最为丢脸的一件事。估计也是他此生都不能摆脱的黑历史。 果不其然，一阵哄笑声响起。快乐果然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对。 “没事儿的林里哥，我们亲自盯着二蛋烧水洗手了，搓个麻将还是很安全的。” “林里哥，这件事儿可别提了，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 “名声不名声的没什么。我就是在你怎么洞房啊！别传染给人家了。” “” 长城已经垒好了，打了骰子之后，几人开始抓牌。林里虽然没有打麻将的瘾头，但是坐在一旁看别人打麻将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看不懂。 “二饼~~” “三条” “幺鸡” 几人开始了游戏，都认真了起来。相比老手那种游刃有余，这四个家伙明显比林里还要菜。抓牌摸不出牌来就算了，林里也摸不出来。 但看了牌竟然还要看着牌面细细的比对一番，才会犹犹豫豫的打出去一张。时间拖延之久，让人直打瞌睡。 林里在一旁看了几分钟后，就觉得一阵睡意袭来，爬到炕头上拽了个枕头，躺下后补觉去了。 哗啦啦的洗牌声伴着林里入眠，倒也不算扰人清梦。要知道林里可是能在ktv补觉、复习的家伙，睡觉的时候比小鬼子电影里面的绿毛主角儿都要耳聋。随时随地睡觉都是小意思。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四脚朝天摇起来的。看他那耷拉着个碧莲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输光了。 “林里哥，轮到你上桌了。” “唉！你们玩儿吧！我又不懂这个。” “来吧林里哥，有竞争才有压力。不耍钱，就我们四个玩儿太无趣了。” “对啊林里哥，我们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都不会玩儿。大家就是玩儿个热闹，不耍钱。” “哎呀~~你们干嘛~~” 林里虽然抗争了一番，但还是被拽了起来。等坐到四脚朝天空出来的位置后，倒也融入了进去。这年头儿，这个东西可是少见。 笨拙的搓着牌，不时和别人的手接触碰撞。这让林里想明白了，为啥小时候盛夏时节，村里因为打牌搞出了一场婚外情，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 这小手儿摸着，再加上偶尔五毛一块的有了金钱来往，说话再好听点儿，谁不心猿意马想着尝尝丈夫之外的味儿啊！ “林里哥，你手咋了？摸上去涩涩的。” “哦？有吗？” 林里收手看了看，可不是嘛！手背表面都是竖起来的干皮，下面还隐隐透着血丝，逆着摸还有阵阵的刺痛。唉！洗尿布的时候就担心来着，还是被风吹着了。 “没事儿，给我儿子洗尿布的被风吹了。比二蛋那个脚气强。” “哈哈，林里哥，二蛋这事儿只要有你在，就忘记不了。” “打牌前我们确认过了，他的手上没味儿。” “哎？让林里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个事儿来。二蛋，你那里有脚气的味儿吗？” “来，过来，我给你解开裤子闻闻。毕竟我又闻不到。” 连瑜伽的那些女人可以啊！ 在一起打闹，四脚朝天也没啥羞耻心，说着话呢！裤子就脱了一半儿了。真麻利！！ “滚！” 第346章 看乐子 一阵打闹后长城砌好了，可几人还没开始打骰子，就听到院子里面扑通一声，听动静，肯定是有人跳进来了。 林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呢！成虎就率先把铺在炕桌上的一块儿布卷了起来，包裹着麻将，来了个卷包儿会，塞进了大口袋抬起锅来的灶台里面去了。从表面看，完全看不出破绽。 看这两人配合默契，丝滑流畅的动作，很难说他们没有提前演练过！ 而大裤裆和四脚朝天也没有闲着。 大裤裆把放在炕桌下面的一个放满了瓜子等零嘴儿的盘子，和一个木制的香烟盒放到了炕桌上。还往桌子上抖搂了点儿上去，一副被人抓过的样子。 四脚朝天则是把早已准备好的瓜子皮往地上和炕桌上抖搂了一些，制造了一个大家有事儿干的假象。 林里见状也明白了过来，赶紧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噗呲噗呲急忙往房间里面喷烟。也参与进了这次的紧急状况里面。 等五人一阵神仙操作后，推门而入的几人看到的，是五个人围坐在炕桌前抽烟嗑瓜子聊天儿的一副祥和场面。在春节这个时间点儿，再正常不过了。 “哎呀！是涛哥啊！大过年的也没有歇着。” 成虎像是被打断了聊天儿不高兴似的，回头一看立马换上了笑脸，还狗腿子似的递烟。被叫做涛哥的家伙一脸寒霜，即便是接了香烟，也没有放松对几人的探究。 “哦~~这不是过年呢嘛！要严打赌博、酗酒。我过来看看。聊天儿呢？” “呵呵，我们几个都是发小，平时就一起玩儿呢！再说了，赌博也得有钱啊！我们几个兜儿比脸干净，还没有赌具，想玩儿也没得玩儿。” “嗯！没玩儿就好，今天抓了好几拨了。玩儿牌九玩儿的把家里一年的工分儿都给败光了。明天村里估计要开公审大会，你们听了大喇叭吆喝记得早点儿到。” “知道了涛哥，我们一定到场。这种败坏风气的行为值得我们所有人唾弃。” 叫涛哥的家伙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警告完了众人，连个招呼也不打，扭头儿就带着人走了。 成虎见状立马跳下了地去外面相送。顺便儿把本就关着的大门再次插上了门栓。 在门里面贴着耳朵听到脚步声远去，狼撵着似的跑了回来。回来后拍着胸口直喊侥幸。 “不是，这不是你爸手底下的吗？你怎么害怕成这样儿啊！” “废话，就涛哥那个面瘫脸，谁的面子都不好使，即便是让我爸知道了，我也逃不过去，还不如不知道呢。还好咱们提前做过排练，要是被抓到了，今天可就惨了。” “难道还能把你锁尿桶上去？” “锁尿桶不至于，那是《水浒传》里面的情节。但是回家被我爸用皮带抽那是板上钉钉的。再说了，没听见刚才说明天要处理人嘛！还好咱们谨慎，要是上了台，被处罚事小，脸丢光了事大。” 说到这里，众人都吸了口冷气。尤其是即将结婚的四脚朝天，更是吸的岔了气，捂着肚子躺炕上缓解去了。 被这么一打岔，众人的兴致也淡了。又聊了一会儿，各自散去。 第二天上午，眼光明媚，但冷风吹的大家脸上生疼。 村里的打谷场上。衣着干净，满脸过节喜悦的村民或坐或站的挤满了整个打谷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放电影呢！ 哎？话说林里来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见过放电影的啊！看《四合院》，许大茂那是隔天就去红星公社放电影。 “啊？林里哥，怎么突然想起放电影了？是想看片了？” 啪~~ “你才想看片了呢！不学好。” 四脚朝天遭受了无妄之灾的脑袋，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看电影也有不好的一面。 “林里哥，电影儿什么的有两年没放过了，不过听说今年有可能放。” “今年？那可有的盼了。这才刚过年，正月还没有出正月呢！” 刺啦~~呼呼~~啪啪~~喂喂~~喂喂~~ 突然通电的大喇叭发出的声音很刺耳，不过也间接的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 前方空荡荡的一个土台子上面，一群大队领导次第走了上去。试音后的家伙这会儿也让出了位置，跑到旁边儿候着去了。 看站在当间的新任大队书记脸色很不好看，大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各位村民同志们大家好，我先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来年风调雨顺，丰收连连。” “好~~” 吉祥话谁也喜欢听，最起码精神上面获得了愉悦。 “不过在这个祥和的春节里，咱们大队出了一些不祥和的事情。有些个人，刚刚吃饱了饭，不是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家里团团圆圆过春节，享受天伦之乐。而是拿起了旧社会才有的毒物开始败坏法纪，挑战道德的底线。公然聚赌。 这些人里面，少的输个块八毛的，多的一年的工分儿输完了不算，还要借印子钱、驴打滚儿来继续烂赌。要不是上级文件下达及时，大队里巡逻频繁，还真的有可能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这种行为，严重挑战了新秩序。把这些个家伙带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几个垂头丧气的身影被绳子绑了一串儿，拖拖拉拉的走上了土台子。其中小平的岳父老蔫儿赫然在列。看的林里几人面面相觑。 而一摊赌具也被直接丢到了地上，划拉散开了一片。竟然是牌九。看来这些人推出麻烦来了。也真是的，吃饱了在家推车多好啊！不知道人多力量大吗？ “哎哎！那不是老蔫儿吗？以前天天打扮的花蝴蝶似的，成天想着娶寡妇进门。几天不见，怎么成了那个怂样儿了？” 花蝴蝶用来形容男人，不知道这位是真损啊，还是用错了词汇。不过这个老蔫儿真不是个啥好东西。 相比于其他人的垂头丧气，但衣着还算整洁，怎么说也是过年呢！新旧先不提，最起码要干净。 但老蔫儿不一样，衣服松松垮垮不说，还破了几个大口子，棉絮都露出来了。泥土也多的过分，好像被人摁在泥地里面揍了一顿似的。 “知道这个老蔫儿为什么是这个鬼样子吗？” “哈哈哈~~” 老蔫儿当然有大名，不过都是本乡本贯的，叫习惯了。私底下这么称呼没问题。但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被这么叫，不是问题太严重，就是蔑视的厉害。 “哼哼！因为他就是那个输光了工分儿不说，还借了印子钱的那个人。为啥会是这个鬼样子呢？因为被放高利贷的催债了，还不上？好嘛！被人家丢进地窖里面关着去了。” “啊？这么狠哪！” “唉！本来就没有寡妇看上这家伙，这下不光没钱了，还摊上这种事儿，估计以后是要打光棍儿了。” “哼哼！狠的还在后面呢！关进了地窖吃喝咋办？直接给他丢了两颗白菜下去，饿了啃白菜，渴了啃白菜。吃喝拉撒全都在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的地窖里面解决。地主老财那会儿折腾人也不过如此了啊！要不是我们去的及时，这家伙搞不好就在地窖里面安家落户，开始种白菜过日子了。” “哈哈哈~~” 新任书记也是个妙人，把地窖下面的现场，讲解的活灵活现。众人脑补出老蔫儿光着把白菜根种在地窖里面施加农家肥的画面，就笑的肚子疼。 “不光是这样儿，放高利贷的这些家伙，还用盖了手印儿的借条去人家家里催债。连打带骂的，要不是巡逻队去的及时，估计家里都能让人给搬空了。” 解放没几年，生活在旧社会的老人，活着的还不少。一想起曾经的苦难，一个个的都摸起了眼泪。 见现场气氛被调动了起来，立马宣读了对这些人的判决。 还好，没有枪毙。除了几个被杀猪盘围猎了的倒霉蛋儿被处罚做村里的公益事业，其他几个设局的家伙都被从公社赶来的公安给带走了。结局肯定好不了。 “呼~~吓死我了。还好咱们没有被逮~~咳咳~~” 四脚朝天这个扑街真是没脑子，敢在这种场合说这话，立马就被同伴们肘击了个无法呼吸。 “闭嘴，你个傻蛋。” “好了。坏分子被处理了，咱们也懒得再提他们，免得坏了过年的气氛。 那么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好事儿了。昨日接到上级指示，为丰富广大人民群众业余时间的文艺需求，促进精神文明建设。 县里特意抽调各单位的放映员，一共十人，开始在各大队进行电影下乡活动。这项活动会一直持续到春耕之前。 本来按照正常的排序，咱们怎么也得被排到秋收之后才轮得到。 但谁让我们林家庄过去在林林副书记的带领下，取得了耀眼的成绩呢。再加上现在咱们公社的林副书记从中斡旋，所以很幸运的被排在了第一梯队。比其他村子要早的多。 那么要早多少呢？明天晚上、后天晚上两天，连着播放四场电影，每天两部。” “好~” “哎呀！看电影儿了啊！” “哈哈哈，好多年没看过了。也不知道播放的是哪些新片子啊！” “书记，都是啥电影啊！提前透漏一下呗！我这心里像是猫爪子在挠似的。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啊！” 新书记压了压手，卖了个关子。 “还睡不着觉？你有多好的身体啊！也不怕让你婆娘出来揭穿你吹牛逼的行为。具体是什么电影我也不知道，因为这要看放映员带来什么电影胶片了。” “唉~~肯定是卖关子不告诉我们呢！” “管他什么电影呢！只要有个看的就行。话说上次看电影还是大前年的时候呢！” “哎！明天放电影，那不是明天上午就要挂幕布了？” “挂就挂呗！又不是没见过。你小子还想着到幕布后头捡子弹壳不成？” 说起来这也是大裤裆的黑历史之一。当时放战争的电影，大裤裆见机枪哗哗的往外喷子弹壳，就兴高采烈的跑到幕布下面捡子弹壳去了。当着全村人和来看电影的外村人的面儿，闹出了不少笑话。至今还有不少人记得。 “去。那时候不是第一次看电影嘛！谁知道那就是光影啊！我不也是被骗了嘛！是吧成虎。” 哦？这里面还有成虎的事儿。 “大裤裆，你可别冤枉好人。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啊！” “废话，不是你和我说的吗？一分钱十个子弹壳儿，凑齐了就收购。问你收这个干嘛，你说要卖给村里想做烟袋的男人们赚差价吗？” 哎哟，成虎竟然还有这种商业头脑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浓眉大眼的成虎竟然还有投机倒把的生意头脑啊！ “可别冤枉我啊！哪里有的事儿嘛！啥事儿啊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去的，还非要拉上我当垫背的。你可真是太坏了。” “哼哼！也就是我那时候心思单纯被你用激将法给耍了。早知道就收下那一分钱当定钱了。” “啊？你连定金都没有收就跑过去丢人现眼了？你可真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怎么了？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啊！” “哎哎！你俩别斗嘴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着能早点儿占个好位置吧！别看这里宽，那是今天来的人不多。等明天一放电影，别说本村了，就是外村的估计也能来不少人呢！” “嗯！是得早点儿的来才行。要不然照这个架势，咱们得被挤到后面的土坡上面去。” “真要那样儿还不如不来看呢！和看学校里面的黑板似的，看到了就头晕。” 林里也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因为和班主任不对付，所以坐了个最后的位置。上课听讲全靠猜，看是根本看不见的。 “那今天回去了早点儿睡，明天起个大早就带着小板凳儿来占位置。” 第347章 口花花 “林里哥，你肯定不用占啊！没听刚才支书在台上说你老丈人为看电影的事儿还出力了嘛！要不然也轮不到咱们。到时候肯定要给你们家提前留位置的。哎？林里哥，怎么没听你说起这件事儿啊！” 看几人的目光都有些怀疑自己不和他们一条心，知道了什么小道消息不告诉他们。林里这个心累啊！这几天都和你们这些家伙混混在一起了，哪里有机会打听这些消息啊！更别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这种事儿好不好。 “我知道了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啊！这不是不知道嘛！” “行了行了，赶紧散了吧！明天咱们早点儿在这里汇合，争取占个好位置。” 回到家后，林里特意把灶台前面的小板凳提前拿了出来。又合计了一番，从杂物堆里面找出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马扎。有几个因为布带子年久风化的缘故断裂了，林里还特意找了材料修缮了一番。试了试承重，也够一家人用的了。 “什么？你和妈不去？” “废话，家里还有两个吃奶的小祖宗呢！现在都会爬了，晚上醒了爬到地上怎么办？我怎么去啊！” 林里挠着头，这个真的是没有想到。 “要不把孩子也带上？” “滚！晚上看电影儿，那么冷的天，你也能说出这种话来。你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吗？” “嘿嘿，我不是想着让你出去散散心嘛！生完孩子之后你连院子都没出过几次。再说了，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自己心里还没有数儿嘛！那都是我亲自的业务。” “滚！没个正经。瞧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子，我都不稀的说你。唉！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我也是生了孩子之后才知道养孩子的辛苦。” “那倒是，我也明白为啥女儿被叫做赔钱货了。” 一个荞麦皮枕头飞过来，林里一伸手，得意的接到了手里。但枕头枕的时间长了，里面的土积累的不少，立马就把林里弄了个灰头土脸。给他生动的讲解了一下什么叫惯性。 “哈哈哈~~这个还不比看电影有意思？” “啥呀！这谁的枕头啊！这么脏。” “废话，当然是你的啊！难道还能是我的？” 林里看着枕头上面的一个油印儿，黄灿灿中带着点儿黑黢黢，都开始反光了。怪不得睡觉的时候老是觉得凉飕飕黏乎乎的一点儿都不透气。合着是脏的厉害啊！ “哎？不对呀！过年的时候咱们家里不是进行大扫除了吗？我的枕头怎么没有洗啊！” “哦~~大概是忘记了吧！” “不是~~我担了那么多的浆水回来，你竟然和我说忘记给我洗枕头了？这~~难以接受啊！” “嗨！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头一年还没有过去呢！不就是没有洗枕头嘛！这么点儿小事儿你就忍着吧！不就一个枕头嘛！枕巾又不是没有给你洗。” 林里有个坏毛病，睡觉不老实。一晚上在被窝里头像是在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被子都盖不住，更别说脑袋下面的枕巾了。 要说甩出去了那是常态，但最过分的一次，林里一上午觉得自己膨胀了。找了个机会想着亲热亲热，裤子刚扒开，才发现裤裆里面塞了一块儿枕巾进去，这谁能想的到啊！ “行吧行吧！大不了今晚我用你的枕头就是了。咱们都老夫老妻了，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更别说换个枕头用了。” “滚！你那枕头脏兮兮的好恶心，我要是用了，肯定连奶都得给吓回去。” “嘿嘿，正好，等断奶的时候咱们换着用就是了。都省的你涨奶了。” 嗖~~又一个枕头飞过来，林里这次汲取了刚才吃亏的经验，学着接篮球的招数，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哎？这个怎么那么香啊！难道是你的？” “废话，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这屋里就我和你两个人。” “那俩小的难道不是人？” 淑芬一生气，见枕头丢光了。胡乱又抓了一把尿布甩了过来。天女散花似的朝林里飞过来的时候，怕尿布掉地上弄脏了不能给孩子用，林里原地耍花活儿，姿势虽然难看了点儿，但效果是极好的。 把胳膊肘、双手、脖子、膝盖弯儿上面接住的尿布归置起来，最后把嘴里咬着的尿布摘下来，林里甩着手里花花绿绿的尿布，得意的朝淑芬显摆着。 “切！那都是换下来的。” “啊？呸呸呸！！” 怪不得林里感觉到不对劲儿呢！今天上午没喝多少水，嘴里干巴巴的，刚才竟然觉得有点儿润呢！ “哈哈哈，显摆呗！你还是第一个喝我俩儿子童子尿的人呢！” “谁爱要谁要，我才不要这个第一呢！” 别说是儿子的了，就是自己的都不行啊！ 林里嘴里干巴巴的唾不出口水来，干脆灌了两口冷水进嘴，漱了口难受的感觉才少了点儿。 “瞧瞧你那个厚此薄彼的样子，我的行，孩子的就~~” “停停停，别乱讲啊！我啥时候做过那种事情啊！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玩儿的有多花呢！” “哼哼~~” 被这小妮子撩拨起了兴趣，林里也不管现在的时间了。 “你要死啊你，大白天的也不怕进来人了。” “咱们院子里就这几个人，还能有外人进来？” 汪汪汪~~~ 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林里话刚说完，修狗就在外面叫喊了起来。听外面的动静，还真的是有外人进来了。 “谁啊？进来之前也不敲一敲大门！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赶紧起开。没皮没脸的。” 唉！一愣神的工夫，林里就错失了机会。给他机会也抓不住啊！不中用。 “会不会是什么人来家里找爸来了，可也不对呀！年前不拜年，这才初几就来了，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 “谁还能比你没有时间啊！大白天也好意思。” “嘿嘿，大白天的不是看的清楚嘛！” 毫无疑问，林里因为嘴又挨了一巴掌。 不过在媳妇儿面前呢！要脸没啥用处，他也赖皮，顺势就躺倒了炕上不起来了。闻着枕头上面香喷喷的味道，越发惬意了起来。 “哎？为啥你的枕头这么香啊！咱俩一起住了快两年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待这么久了，我一点儿都不香啊！” 这可是林里拉开衣服闻了闻之后的感触。 “滚！毛手毛脚的，闻你自己的去。” “切！我自己的要是想闻，那还不是随时随地啊！这不是和你待的时间少嘛！” 哪个女人不喜欢这种甜言蜜语啊！淑芬闻言语气也软了下来。也就懒得追究林里刚才的毛手毛脚。老夫老妻了，也没啥好害羞的，当着林里的面儿就整理起了乱糟糟的衣服。 “切！天天一个炕上睡觉呢！还待的时间少，少啥啊少，我看你看的都腻味了。” “嘿嘿，你想啊！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晚上睡觉八小时，早上起来之后就开始劳作，再加上在外面流浪的时间，真正能和你在清醒之下待在一起的时间，一天下来也就一两个小时而已。 从认识你开始算到死，六十年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了，咱们不一定能活到那个岁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共三百六十五小时，六十年也不过就是21900小时。折算成天数，也才912天半而已。” “切！说的这么伤感，那你还天天出去鬼混。” “嘿嘿，俗话说的好，近则不逊嘛！我要是天天在你面前晃悠，香的也变臭了。” “滚！就知道你没有个好话。” 淑芬一生气，枕头被抽走了。林里这个悲催啊！脑袋直接磕到土炕上了，当啷一声，脑袋被撞的晕乎乎的，看淑芬都带重影儿了。 “嘶~~你也太狠了。也不怕把你男人给磕着了。” 恰好这时，两个小家伙出声了。林里听到后也没时间再抱怨，而是赶紧爬起来，撩开小被子接起了尿。 一杯热乎乎的童子尿接完，两个小家伙又睡着了。林里看着手里温热的液体，好奇的凑过去闻了闻。没有那种尿骚味，闻起来还带着点儿奶味儿。 “哎呀！你干嘛~~” 淑芬这个小妮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林里正好奇婴儿尿液的时候，出神的当口，被淑芬偷袭，差点儿把尿撒脸上去了。 “这不是帮你一把嘛！看你刚才那个专注的样子，还以为你是想尝尝味道又不好意思呢！” “真是的，没你这样儿的。不过这尿怎么没有尿骚味啊！” “废话，孩子现在只吃奶，没有吃五谷杂粮，有了味儿才不对劲儿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说我从今天开始学着孩子不吃饭只吃奶，也能调回来吗？” “不吃饭能不能调回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这个人思想深处都是骚了吧唧的，尿不骚气也没用。” 林里正待说话，房门吱呀一声响起。 等了一下后，丈母娘就走了进来。 “妈，大正月的谁来咱家了啊？” “不认识，来找你爸的。我也懒得听他们谈话，上了瓜子儿热水什么的我就过来了。哎呀！我的大孙子哎！醒来了？” “哎？两个小家伙刚尿完又睡了啊！怎么这会儿醒来了？” “当然是妈过来了，闻着熟悉的味道了呗！哪里像你啊，天天外面浪，能欢迎你就有了鬼了。” 林里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淑芬就是在说胡话呢！哪里有什么味道啊！ 淑芬也懒得和他掰扯，母女两个开始聊起了育儿方面的经验。把两个小家伙抱起来一人一个，一个教一个学，其乐融融，林里反而成了这里面的异类了。 一想到明天要大晚上的看电影，林里就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也就去电影院看过两三次而已，这种露天电影，还真的没有接触过。一想到环境的不同，林里急忙翻箱倒柜的把羊皮大衣又给找了出来。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但是无意间在箱子下面的空隙里看到了一双羊毛擀毡后制作出来的长筒靴子。用手一拎，竟然有好几斤重。沉甸甸的很有质感。 “妈，这是啥鞋啊！这么重，穿的起来吗？” “这是你爸之前穿的毡靴，别看重，穿上去可暖和了。听说是从内蒙那边儿传过来的，你试试咋样？要是能穿明天看电影时候穿上，肯定不冷。” 林里也觉得新奇，听丈母娘这么一说，立马就把脚给伸了进去。 这会儿处理羊毛的工艺和技术都不怎么先进，毛毡可不柔软，脚刚伸进去就觉得扎的慌。唉！可不能再看见洞口就不管不顾了啊！ “哈哈哈，看看他那个皱巴巴的样子，像是吃了黄连似的。” “你这傻孩子，穿毡靴怎么能直接伸进去呢！先不说扎的有多厉害，就是中间那空荡荡的缝隙也不暖和啊！你得这样穿才行。” 丈母娘虽然也笑，但绝对不是淑芬那种幸灾乐祸。而是又给林里找了双袜子过来，从外面套上去后把裤腿儿勒的紧紧的，这才让林里又穿了上去。 在地上踩实了跳了两下，迈着步子往前走，总觉得沉甸甸的很吃力。不过甩起来之后倒是没啥，利用惯性走起路来还是比较轻松的。有点儿穿铁鞋用大胯甩着走路的意思。 “哎哟，你看看，还是人家林里有脑子。不像你，走两步路差点儿被绊倒了。” 淑芬以前也试着穿过，但~~一言难尽。 “妈，你可别夸奖他了。搞的好像人家才是你亲生的儿子似的，我反而成了那个被婆婆天天挑刺打骂的受气包儿媳妇儿似的。” “呸呸呸，新时代了，这种恶婆婆怎么可能还存在嘛！小心让你爸听到了过来对你进行教育。” 兴许是被那种唐僧念经似的教育弄的头疼不已，淑芬吐了吐舌头以示不满后没有再说话。 林里一想到四合院里面的秦淮茹，就觉得丈母说法过于武断。不过这种文学作品里面的东西还是不拿出来说了。 第348章 前夕 试着在地上走了两圈儿，林里越来越适应了这种感觉。一想到明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那四个扑街冻的瑟瑟发抖，而自己却能稳稳的坐着，心里就一阵畅快。 再把羊皮大衣穿上，林里踩着八字步在地上转悠了两圈儿之后，想了想把一支卷烟叼在了嘴上。 “咋样啊？我这个扮相不错吧！”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继续看孩子去了，懒得理会这个臭屁的家伙。 丈母娘看了看二话没说就朝外面走了。 正在林里摸着脑袋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丈母娘带着一顶毛茸茸的狗皮帽子又从外面走了进来。贴心的帮林里戴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 “嗯！这样才像样子嘛！淑芬你看看，他像不像那些战斗在白山黑水的英雄啊？” “切！像啥呀像，看着座山雕似的，一脸的匪气，不像个好人。” “嘿~嘿~~别这么贬低你老公我，我这明明是正面形象好不好。座山雕那样的小土匪他也能配得上我？磕碜谁呢？” 有人模仿我的脸，有人还要模仿我的面。yue~~ “切！瞧瞧你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说这话前照照镜子多好啊！免得让人笑话。” 林里闻言急忙跑到斜挂着的镜子前照了照，帅到了好不好。这不就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英气逼人的傲娇少年嘛！哪里有淑芬说的那么不堪啊！ “切！都不惜的看你。” “咯咯咯，行了行了，你们小两口真是打闹起来没完。我到隔壁看看去，估计聊的也差不多了。” 丈母娘受不了这种恋爱的酸臭味，找了个借口遁逃了出去。 林里这会儿憋了一肚子气，丈母娘正好还识趣的腾出了空间给他撒气。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滚开，大白天的你怎么这么流氓。” 淑芬脸色通红的抵抗着，林里则是嘿嘿直乐。就这小妮子现在不堪的表现，明明就是被自己这一身英气给逼迫的啊！正待继续一步的时候，院子里面一阵说话寒暄的声音带着笑声打断了两人的亲密接触。 “唉！真是扰人清梦。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消停点儿，就这么猴急的吗？有啥事儿也得看看日子啊！” “滚！你比他们都猴急。” 哦~是了。在林里强烈的要求下，他们可是做了一件跨年的事情呢！就是和四脚朝天他们一起守岁、熬年的提议给拒绝了。 “都老夫老妻了我还能这样儿，这不就恰恰说明我对你的迷恋嘛！” “快滚吧你。” 林副书记送走了客人，照理要来这边儿看看两个大孙子才行。淑芬一脚踹了他也是情有可原。 一进门就看到了改头换面的林里，愣了一下之后就撇了撇嘴，显然看不过这个家伙的做派。在家里还臭美，真是不知道羞耻，一天天的净想着勾搭自己闺坏事儿。 “哎哟，狗蛋儿、狗剩啊！想死爷爷我了。亲亲。” “an~~han~~han~~” 林副书记的胡子多扎人啊！扑上去只在两孙子脸蛋儿上蹭了两下，就把两个小子弄哭了。 淑芬没好气的哄着孩子，林副书记哈哈一笑，也赶紧抱着个孩子在臂弯里面来回晃悠着。但孩子明显被他气的不轻，只扒拉着往外爬。 “爸，您一过来就来这出，两个孩子呢！哭了真的不好哄啊！” “嘿嘿，这不是疼俩孙子呢嘛！” “爸，您疼孙子的办法还真是别致啊！用胡子扎人也算疼人？” “滚！你小子就是狗最里面吐不出象牙来。我俩大孙子还没说啥呢你挑出逼逼赖赖个什么？咱不和你那个不着调的爹说话好不好啊？狗蛋儿、狗剩。” “爸，孩子也不小了，要不想想取个合适的名字？老是狗蛋儿、狗剩的叫着也不合适啊！” “不合适啥啊不合适？名好养活知不知道？至于孩子大名的事儿还是等等吧！等到九岁也不迟嘛！” 唉！还不是古代医疗水准底下，孩子容易夭折才造成了这么个风俗嘛！不论是名好养活还是取大名晚点儿，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啊！ “对了淑芬，明儿个晚上去看电影儿去，家里的两个小子让林里看，这小子一个冬天天天出外面浪去，你都没个空闲的时间。都两年多没看过电影儿了，你不想吗？” “算了吧！你们男的一个个儿的都粗心大意，哪里是看孩子的料啊！还是让我妈去，我自己看着好了。” “没事儿，淑芬你去看吧！个把小时的不算个啥！俩孩子即便看不住，那么长时间，哭也哭的累睡着了。” 嗖~~ 又是一条尿布朝林里甩过来。林里现在可是出了套装的家伙，整体属性提升了一大截，自然不能再那么狼狈的去接。而是侧着身子伸出一条手臂直接给挡住了。微微抬起傲娇的透露，眼神能迷死个人，帅的一塌糊涂。 “滚！那是最后一条干净的尿布了，你倒是给接住了啊！” “啊？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林里破防破的也快，前期多么的潇洒，后面就多么的狼狈。 这么一闹腾，林副书记就顺着尿布不小心看到了林里脚上的毡靴。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不是，你怎么穿我的毡靴啊！自从得到之后我都不舍得穿，还是崭新的呢！” “哎呀爸，不就一双鞋子嘛！留着能下崽儿啊！赶紧穿了得了。再说了，穿一穿也穿不坏，至于这么小气嘛！” “嘿~~我~~哼！” 林副书记变脸的速度之快，让林里一时之间都有点儿难以接受。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初恋送的？ “爸！您这毡靴有特殊的含义？” “唉！这是我一个战友送我的，转业回家之后双方就彻底没有了联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那您的战友是女的？” 林副书记一瞪眼睛，在炕上寻摸了一下发现没有东西可以丢，就气呼呼的瞪了林里一眼。 “屁。我的战友里面是有女的，可接触最多的还是男的。”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个屁。那是战友，战友懂吗？能把命都交给对方的交情。” “知道知道，不过这个毡靴他送您不就是想着让你穿呢嘛！你怎么把人家的好心塞到柜子底下去了。就这么结实的东西，十年八年的都穿不坏吧！” “唉！不舍得穿嘛！这下子便宜你小子了。” “不便宜不便宜，我也就这两天穿着看电影去。坐在打谷场那个没遮挡的地方，一晚上坐下来还不得冻着了啊！” “对了爸，刚才是哪里的人来见您了啊？年还没有过完呢！” “没事儿，就是放电影儿的今天提前过来了，顺便儿串串门儿而已。” “不是，放电影儿的今天就过来了？这是提前了？今天晚上会不会就放一场啊！” “哼哼~~什么放一场，是放两场。这都是你爸我的面子。” “不对吧！这大过年的他也不在家里歇着？” 林副书记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位放映员脸上的几条抓痕，心想估计是后宅不宁的缘故吧！这是出来躲老婆来了，不过这个人情得领，毕竟得了实惠了。 “咳咳~~人家就是爱奉献，怎么着？还不允许啊？你就说你看不看就完了呗。” 虽然对放电影儿没多少期待，但听到这话，林里还是像兔子似的就冲了出去。天知道今天的人会有多少。他看的不是电影儿，而是气氛啊！ 果然，林里刚跑出去大门没几步，就看到村里的人都在咯吱窝里面夹着小凳子快步朝打谷场走去。有那心急的还跑着呢！比孩子可快多了。 “林里哥，别愣着了啊！赶紧走，去的晚了连后坡都占不到位置了。” 还没说话呢！就碰到了大裤裆这个家伙匆匆而来。拽着林里就跑。天知道林里今天打扮的这么奇特，他是怎么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的。 “你们也知道提前放电影儿了？” “废话，放映员还没进村呢就被放风的小孩子们给看到了，现在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的都知道了。” “放风？放哪门子风？又不是干坏事儿。” “就在村口烽火台那里，孩子们一听说看电影儿都快疯了。哪里还等得到明天啊！今天晚上觉都不想睡了，直接就出去放风了。” 果然，两人跑到打谷场的时候，就看到场地里面乌泱泱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怕人群聚集发生踩踏事件，现场还有民兵在维护秩序。 不过饶是如此，人声之鼎沸，即便是挨着说话，都得扯着嗓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要给大家发一大笔钱呢！ 而在打谷场的尽头，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正在放映员的指挥下往地上埋着木杆子，幕布这会儿也被支了起来。 这年头儿的幕布也小，远不如后世电影院的那个尺寸。不过白花花的一大块儿布迎风飘扬，看起来倒是蛮亮眼的。 “大裤裆、林里哥，这里这里，快点儿的。” 成虎到底是村里的二代，行动能力也强。在这种近乎全村都知道的情况下，还能在最中心的位置占了一溜儿的座位。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林里他们两个在人群中摩肩接踵的蹭了过去后，一坐到凳子上喘起了粗气。刚才差点儿被挤扁了，真是够累人的。 “林里哥这身衣服不错啊！是春节的时候准备的吗？” “哪里啊！这不是要看电影儿了嘛！我弄了点儿厚实的出来。这大冷的天在野地里头一坐坐一晚，谁受得了啊！” “林里哥，你的鞋子好奇特啊！哟！还是用毡做的？这可真是稀奇啊！” 成虎看的好奇，还用手捏了一把，不过没有捏动，材料倒是摸出来了。 “嘿嘿，这是我老丈人的，咋样儿？厚实吧！” “是不错，要是有卖的就好了。弄这么一双毡靴穿脚上肯定不冷。” “那是，这可是毡做的啊！厚实着呢！” 两人凑一块儿说了几句后就没有再交流。而是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前面搭幕布。 大人注意力集中看热闹，孩子们可玩儿疯了。在诺大的打谷场跑来跑去，不时还会撞到村民。但都是一个村的，也没啥火气。只是笑骂两句继续看前面的“表演”，倒是有点儿后世看挖掘机的样子。 村民们占好了位置后也不敢离去，而是静静的等待。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把位置给丢了。一不留神来个人有三急，还得摆脱附近的人帮着看位置。 等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之后，妇女们把做好了放在怀里抱过来的温热窝窝头往自家男人孩子们手里一塞，就坐在凳子上和周围的人聊了起来。 从来不觉得有这么急着期盼夜色的来临。 因为村里通电的缘故，场地外面临时立了一圈儿杆子，上面挑着一个个的昏黄灯泡，把年代这个词汇表达的淋漓尽致。 天气寒冷，笑话自然够快。林里自从坐好了位置之后，一连出去放了三回水。弄的成虎他们还以为林里是有尿频的毛病呢！ “滚！你才尿频呢！我就是坐的时间太久，腿麻了出去走走而已。” 相比后世村里唱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子不同，这会儿还真的没有个什么卖东西的。林里上厕所竟然没遇到一个。身上带了钱都花不出去，真是够憋屈的。 “嘿嘿！林里哥，现在电影儿还没有开始，我闲着没事儿可帮你数着数儿呢！你都三次了啊！要是电影儿开始了你还这样儿，肯定要被人骂的。” “没事儿，到时候你给我挡着点儿，我直接原地解决就是了，不用非得出去那么麻烦。” “可别，我怕你我身上。” “二蛋，你的脚气怎么样了？” “切！！！” 四脚朝天也是个傲娇的，嘲笑别人就很开心，别人关心一下他的病情，还被无视了。 “林里哥，二蛋的药才开了几天啊！哪有那么快。” 第349章 打谷场危机 “滚！我这~~” 四脚朝天这这这了半天，不知道说啥。难道说自己好了？自己没好？ 眼珠子一转就把问题导向了别处。这个问题可不能深入聊下去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啊！得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才行。 “哎？你们说这放映员工资多少啊？我总觉得不高，天天外面跑，连个家都不能回，肯定不是个好工作。” “二蛋你可闭嘴吧！这可是八大员哎！八大员知道吗？售票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理发员、服务员、售货员、炊事员。不仅工作轻松，社会地位高，收入也很多。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都进不去的地方，让你说的那么不堪，真是不懂装懂。” “嗯！关键是交友广阔，人头还熟悉，票据啊！计划外的东西之类的，那是可劲儿的搞。一个个儿的都不得了呢！没看人家现在还没有过来呢嘛！肯定是大队干部亲自作陪，杀鸡设宴招待人家呢！是多少人羡慕都得不来的职业啊！” “人家找对象儿都好找，多少漂亮的黄花大闺女排着队的找人家啊！二蛋你个傻小子是活在哪个年代啊！怎么这点儿事儿都不懂呢！” 四脚朝天虽然挨了骂，面上不开心，但心里美滋滋。终于把话题从他裤裆里面的脚气给移走了。 “嘿嘿，这不是一直窝在村里，社会经验少嘛！和几位哥哥比较，那真是王先生见玉先生。” “怎么说？” “差一点儿。” “嘿嘿，二蛋这小子还学机灵了，知道用文化了嘿。” 别说其他人多么的惊奇了，就连林里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小子也听过老郭的相声？ “不对不对，我和你文凭是一样的，和你比起来也没差多少，我应该谦虚一点儿。其实咱俩比起来，那就是王先生遇到了王太太，差两点儿。” “哎哟！谦虚了。我和你比起来那就是王先生遇上了汪先生，差三点儿。” “嘿呀！我和你比起来，那就是~~那就是~~咳咳，那就是能先生碰到了熊先生，差四点儿。” 嘎嘎嘎~~~ 几人看着大裤裆和四脚朝天这两个活宝斗嘴，都乐呵的不行，也是第一次被这么新奇的方式都逗乐了。 就连周围闲着没事儿等电影儿开始的其他村民听到了，都乐呵呵的凑过来听了起来。 “哼哼，我和你比起来，那就是王先生碰到了汪太太，差五点儿。” “我和你比起来那就是~那就是~额~~那就是我碰上了你，你比我多了一裤裆的脚气。” 额~~这甩出去的飞机怎么还飞回来了，直接命中目标啊！刚才的一顿鄙视不是白挨了嘛！ 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愣了一下后，眼珠子都直挺挺的看着四脚朝天的裆部。奇奇怪怪的病还真多，他的脚也够软和的，能掰到那个位置，不会是软脚虾吧！ “！大裤裆你污蔑人。” 四脚朝天丢了大人，这种事情根本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他的事迹会迅速传遍十里八村，凭借实力成为一方笑柄。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定然比刻在丰碑上的人都来的永垂不朽。 “哎呀！你别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不，咱们继续拽文的啊！” “拽个屁的文，小学毕业算他么什么有文化。” 狭窄的场地里周围都是人挤人，打架发挥很受限制。所以四脚朝天一个飞扑就把大裤裆给压在了身下，两人咣当一声，就直挺挺的从狭窄的地方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大裤裆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改变战况。双方胸口贴着胸口，抡王八拳都打不到对方，反而是女人打架常用的拧肉来的实际一点儿。 听着两人不绝如缕没啥新意重复播放的痛骂声，周围的人想拉开，但是又不方便行动，伸出手来不光没有个下手的地方，还被后头其他人顶的蛮不好意思的。不比捡肥皂来的容易。 到了最后，干脆把手往袖子里面一伸，看热闹好了，反正按照两人现在的战况来看，顶多就是淤青多点儿而已。毕竟大冬天的出来看电影，身上都穿的不少，拧肉的手大多都拧到棉衣上了。 突然，一个好奇心十足的家伙蒙着脸凑到四脚朝天撅着的臀部附近闻了闻，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挣扎着从人群里面开始往外跑。 但这么勇于实践的勇士，怎么能轻易就被八卦的大家放过呢！大庭广众之下，别人的也不是谁都有勇气去闻的，有时候听一听传言才是真的实惠啊！ “那小子别走，大家赶紧拦下来啊！我们也想知道二蛋这小子是不是有脚气。” “不就是个脚气嘛！谁好像还没有似的，至于这么稀罕嘛。” “哎呀！别添乱，是问问他二蛋裤裆是不是真的有脚气。” “哦~~” 周围听到的人都恍然大悟，不过随后有几个都条件反射的低了一下头。看来那几个家伙也有过这事儿。 “！你们别污蔑我啊！大裤裆你先放开我，咱们的账之后再算。这事儿我要是解释的晚了，这辈子都有了污点了啊！” 就和长似的，不少人都有这个毛病。偷偷的去割没问题，但是被捅出来成了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那就麻烦了。走到哪里都是各种怪异的目光。正经事儿反而变的不正经了。 “二蛋，我都松开手了，是你还在拧我好不好。” 四脚朝天也是急了，刚才竟然没反应过来。听了大裤裆的话之后，松开手就要往起站。 但刚才不是说了嘛！场地太小，打架都施展不开。两个人叠罗汉似的躺地上本来就把能放脚的地方给占完了。四脚朝天起来的又着急，踩着大裤裆双腿岔开腾出来的地方，膝盖往大裤裆的裤裆上一用力，蹭一下就站起来了。 “啊~~~” 咦~~~ 周围看热闹的人齐齐捂了一下裆。电影儿还没有开始呢！精彩的节目那是一个接一个的来。目不暇接了都。 “那个谁，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明白了，谁裤裆里面有脚气的味儿。” 林里站在一旁那个着急啊！四脚朝天的脑子去哪里了？刚才不是还挺好用的吗？这么多人的场合，你喊什么喊啊！显的你裤裆有脚气怎么的。 果然，四脚朝天一露面，大嗓门儿一招呼，就迎来了诸多好奇、探究、鄙夷等各种探究的目光。甚至有那爱八卦的，都开始往里面凑。 听到四脚朝天呼喊的那个捂着脸的家伙显然比四脚朝天还要着急，他可是闻了别人的，更丢人。扒拉开几只伸过来的手就往外挤。 真的被看清楚了自己的真面目，估计在这十里八村都待不下去了。毕竟在大家的印象中，闻的，那都是发情期的畜生啊！ 哦~对了，春节刚过还没出正月呢！但动物们的季节显然是要来了。可不能和畜生挂上钩了。 “站住~~帮我拦下他来。我要知道他是谁。” 如果说刚才“打架”只是小范围的冲突，影响面还不大。那么现在的追逐，就已经扰乱了现场的秩序。 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在乌泱泱人群聚集的打谷场内，又是夜色越发浓重的晚上，真要发生点儿什么，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在场的民兵迅速获得了指令，开始进入人群，限制人流的大范围流动。而精干力量，也迅速朝事发地点围拢了过来。 恰好在此时，被大队招待了一顿丰盛晚宴，满身酒气醉醺醺的放映员也和一群大队干部走了过来。 双方正在进行友好的交谈，亲切的慰问，但看到现场一片混乱后，都出了一身冷汗。 林家庄的村民加上周围听到消息赶来看电影的人，加起来足足有三千人。黑灯瞎火的一旦发生什么混乱，再被可能存在的敌特人员制造点儿更大的混乱，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个谁，赶紧的，招呼干部们上前维持秩序去。” 这边儿，捂着脸的小伙儿毕竟是打头的，用自己的身体挤开一道又一道的关卡，没走出十几米，就觉得疲惫不堪。 而在后面追赶的四脚朝天就不一样了，享受到了前人开垦的好处，畅通无阻算不上，但也丝滑的多。 眼看伸出来的一只手就要抓到捂脸小伙儿的肩膀，正预判着接下来的动作的时候，却被侧面伸出来的一只手啪的一下就给攥住了。还未弄明白是不是那人同伙儿的时候，就被一个擒拿术给摁在了地上。 “哎呀！谁呀！是不是那个过来污蔑我的人的同伙儿啊！” “闭嘴，我是村里的民兵，老实点儿。” 四脚朝天闻言不敢乱动，所以也没有受到什么强力的控制。等另一个民兵到来，两人一左一右各抓着他一条膀子，就急忙往外面押了出去。 而那个还在撞开人群的家伙，早在四脚朝天被摁在地上还未问出话的时候，就被其他民兵恶狠狠的摁在了地上。大晚上的捂着个脸还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闹事儿，能有好儿那就日了怪了。 “啪啪~~呼呼~~喂喂~~喂喂~~咳咳~~各位村民大家晚上好，电影儿马上开始了，要看好自己的孩子，保管好自己的财物，不要在场地内乱跑、大声喧哗。抽烟的也注意着点儿火星子，别烫了别人的衣服，大过年的，脾气都好着点儿，有个踩了脚撞了人什么的该道歉道歉，该抬手抬手。好了，大家准备看电影儿了。” “好~~看电影儿喽~~” “哇~~终于开始了。” 不得不说，大队的处理很是及时。一个广播喊话，瞬间就把现场村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静坐着等待电影儿的开始。 而林里他们四个就麻烦了。眼睁睁看着四脚朝天被带走，这会儿要是还留在现场看电影，那真的是坐不住啊！ 一行四人拿着小板凳儿就要撤离，空出来的位置很快被周围的村民占据。挨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擦出来后，几人都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 “呼~~大裤裆你也真是的，斗嘴就算了，怎么还说出那种话，这可好，电影儿都看不成了。” “咳咳~~我不也是平时和二蛋打闹的多了嘛！嘴皮子收留不住，一时间没刹住车。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二蛋咋样儿了吧！别被处理了。” “哎！走吧走吧！刚才真是乱的厉害，我的鞋子差点儿被踩掉了。” 成虎弯腰把鞋帮子提起来，拍了拍裤腿儿和鞋帮子上面的脚印儿，这才往大队走去。 此刻，灯火通明的大队内部，气氛有些紧张。 那个带着毛线帽子捂脸的家伙，也露出了真容，看面向，脸嫩的很，所以大队干部还算客气。 但这家伙面对大队干部的问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急的大队里头都要摇电话报警了。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在打谷场闹事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真要不说，我可摇电话报公安了啊！就凭着你今天在打谷场的所作所为，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这个家伙不怀好意，肯定是要搞破坏。” 兴许是公安的威慑力足够，那人看着已经被拿起来的话筒，缩了缩脑袋，抵抗意志开始快速瓦解了起来。 另一间屋子里头，气氛就要和谐的多了。 四脚朝天毕竟是本村的人，在扭送过来的途中就被民兵给认了出来。知根知底的，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控制的手段松懈了一些，没有遭多少罪过。 面对询问，自然也是有啥说啥。事情很快就说了个大概。不过被问到脚气的时候，难免扭捏了起来。 “二蛋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就别想着隐瞒什么了，大家都是老爷们儿，干脆点儿，老实说了吧！宋大夫现在也在村里呢！喊过来给你一检查，肯定啥事儿都漏了，你这么闭着嘴没用。” 第350章 孩子气的行事风格 说到宋大夫，四脚朝天也放松了不少。毕竟他那天阴差阳错去就诊了，今天把人家叫过来，也不过是一次众目睽睽之下的复查罢了。有啥好丢人的。 “咳咳~那个~~那个~~” “别那个这个的，赶紧说。你知道今天你们造成的混乱有多大吗？要不是看你是本村的人，知根知底，我都怀疑你小子是不是被外面来的特务给收买了要搞破坏呢！” 就是，内个~内个~下去，都要被人家误会是种族主义者了。制裁大棒打在身上能好受了？ “唉！我就是不注意个人卫生，就不小心感染了嘛！前几天还去宋大夫那边儿就医来着，宋大夫给我开了些药吃，这会儿治疗的已经差不多好了。” “哦~~” 几个民兵听的出神，看的也好奇，甚至呼吸的时候都能听到明显的声音。显然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嗅一下空气中有没有脚气的味儿。 四脚朝天不舒服的夹了夹腿，到后来干脆无师自通的照着穿裙子的女士那样儿，并着腿一扭身坐着去了。女的看起来自然淑女些，但男的嘛！太娘了。 “咳咳~~二蛋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额~~就是痒痒，用泡过滚水拧干的烫毛巾烫都不管用。” “嘶~~这么严重？” “额~呵呵，还好还好。。” “咳咳~~二蛋啊！没治疗的时候有味儿吗？” “啊？什么？” “咳咳~就是问一下你，有味儿吗？脚气的味儿。” “没有没有，只是感染了那个什么真菌，没味儿没味儿。” “哦~~这样啊！” 见面前问题最多的民兵松了口气，四脚朝天就觉得奇怪。调查事情而已，怎么问的这么详细啊！ “哎！哥，你问的这么详细干嘛啊！是不是你也有状况了？” “咳咳~别瞎说啊！我好好儿的连脚气都没有，怎么会得你那种病啊！” 阴私部位感染脚气，和自己有没有脚气还真的没有多大关系。毕竟脚也是有其他用处的嘛！那小一穿，啧啧啧~~ “哎？什么叫你那种病啊！这只是很正常的不注意个人卫生得的小病好不好。宋大夫给我开的药吃完了去复诊了一次就差不多好了。你们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啊！我又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得了脏病似的。” 四脚朝天正喊冤呢！门就被另一边儿询问结束的民兵给打开了。 “啊~二蛋啊！过这边儿来，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谁啊？咱村里人都认识哪里还用介绍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弄完了事儿还得去看电影儿呢！你也不想因为拖拖拉拉而导致我们没有电影可看吧！” “嘿嘿~~怎么会呢！我可是个爽快人，走着，我倒是要看看你给我介绍的是谁。” 恰逢此时，林里一行人也赶到了。要不是大裤裆迈不了大步，扭扭捏捏的扭着大胯走路，他们还能更早一点儿。 “二蛋，咋样儿了？” “林里哥，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废话，你都被带走了，我们哪里还能安心的看电影儿啊！这不是赶紧过来瞧瞧啥情况嘛！” “应该是没大事儿。走着，和我过去看看他们给我介绍什么人认识。” “哦？不会是那个捂着脸闻你的家伙吧！” “咳咳~~瞎说什么大实话。爱看不看。” 林里他们也好奇的紧，就赶紧跟在后面进了一间屋子。 看到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的家伙时，几人认出了他的衣着。尤其是桌子上放着的那个带捂脸功能的毛线帽子，更是眼熟的很。 “你们也过来啦！二蛋，认不认得他？” 四脚朝天得了命令，光明正大的弯腰看了看，脑子里面过了一圈儿，发现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啊！ “不认识。不过我能认出来，他就是那个我刚才追逐的家伙。” “嗯！据他自己交代，是你未婚妻村里的。” “哦~~哦？？？” 嗓音立马就提高了。看向那人的时候，牙根儿咬的咯吧咯吧的响，显然是猜测到了什么？ “你和酸妮儿什么关系。” “哼！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人听到问题后反应不小，不过没做什么过激的行为。旁人不光没拦着，还升起了浓浓的八卦之心。眼珠子不停的在两人之间游走。 “我~~别这么不要脸，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是我过几天就要过门儿的媳妇儿。” “哼哼！我有什么不要脸的。那就是我青梅竹好朋友。我俩从下一起长大，要不是当年我爹招工进城，我也不至于今年才回来。” “哦~~你什么时候离开村里的？” “哼~~十年前。” 那人不情愿的报了个时间，大家八卦的心思一下就淡了。上小学的年纪而已，能干啥呀！毛儿还没有长齐呢！ “切！十年。别看我和酸妮儿只见过几次面，可我们不光订了婚，婚期都定了，就在正月里呢！现在我正式向你发起邀请，欢迎你参加我和酸妮儿的婚礼。你敢不敢来吧！” 唔~~四脚朝天脑子不差嘛！还知道杀人诛心了。没看那家伙被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了嘛！ “你~~你~~你不要脸。” “切！啥要脸不要脸的。我和酸妮儿的事儿国家同意，双方父母同意，我俩也同意。你小子算老几啊！就给我扣大帽子下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我~~唉~~” 那人强振着坚持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最后只能无力的坐到了凳子上。 “咳咳~那个啥！事情很明了。这位呢！今年过年回来了，然后发现自己儿时的玩伴马上要结婚了，可新郎不是他。 所以打算过来瞧瞧对方是什么人，然后就无意间听到了二蛋裤裆有脚气的传言。怕自己的好朋友吃了亏，就自告奋勇的那啥。总之呢！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这误会可够深的。您是不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这件事儿，我连个解释正名的机会都没有。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林里一行人和周围的民兵听的直乐呵，感觉今天放的电影儿都不可能有这个好看。 “额~~二蛋啊！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影响已经不可避免。大队这边儿肯定会控制舆论的走向，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你有啥其他要求的没有？你可以和他谈谈嘛！” “和他有啥谈的啊！我们又不认识。外面的人怎么传我的事儿都没问题，反正别把火烧到我媳妇儿身上就行了。这年头儿，女人也不好过，流言蜚语什么的杀人不见血。” “那成，今天在场知道了所有经过的人，都要对此事守口如瓶，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一句话。” “没问题，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肯定不能那么干。” “是啊！今天正赶上看电影儿，估计知道内情的人，看一场电影儿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的确，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看电影儿的确是比过年还要热闹的事情。估计四脚朝天裤裆的那点儿脚气也闹腾不起来。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咱们赶紧过去吧！看时间电影儿估计刚开始没多久，咱们去了还赶得上剧情的正常走向。” “那还说啥啊！赶紧的，我都等不及了呢！” 一行人商量完了之后，三三两两的就走上去了去往打谷场的路。 四脚朝天那个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把那个捂脸闻的小子拽在最后，两人拖拖拉拉的不知道聊着什么事儿。 “哎！林里哥，你觉得二蛋这婚结的了吗？别让人家给截胡了。” “截胡？十年没见的儿时玩伴而已，还截胡。他就是截胡，也要看看咱们林家庄的人让他不让。” 宗族观念、地域观念在这个时代还十分突出。对外打架往往是以村为单位进行的。林里也就是来了之后没有参与，要不然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面，还能认识几个仇人呢！ “应该不至于。没看二蛋都开始和人家勾肩搭背了嘛！要是真的抢亲，怎么会这样儿啊！” 林里他们回头看了一下，黑黢黢的两个影子还凑的挺近的呢！ “如果你们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啊？” “唔~~不知道。应该会用拳头直接打一架吧！毕竟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是并列的啊！这可是能随着血脉传下去的生死大仇啊！” “我觉得吧！！~~” “蘑菇，你哪路？什么价？” “哈!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好~~~” 几人还在交谈，就听到不远处爆发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虽然看的不甚真切，但荧幕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赶紧的啊！肯定是演到好看的地方了。要不然大家也不会叫好啊！” “嘿~~这么黑的天，别摔了。” 电影儿的魅力果然无穷，林里争取了一下见没什么效果，就赶紧跟着跑了上去。至于后面两个勾肩搭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两个家伙，这会儿更是嗖的一下就从林里身侧给超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抢酸妮儿呢！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 “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啦？” “防冷涂的蜡。” “哈哈哈，这杨子荣真是有意思啊！你看座山雕那个怂样儿，被耍的团团转。” 几人刚走到打谷场的最外围，就不可前进。刚站定，就听到了前面的议论声。 大裤裆嘴快，问了一嗓子。前头的两人见后面的都来的晚，肯定没有看到前面的剧情，就卖弄的讲解了起来。 虽然语言乏善可陈，讲的干干巴巴。但新奇的电影剧情，还是让众人听的乐不可支。 一阵寒风吹来，众人都不自主的抖了抖。 林里摸出烟盒儿来给大家散了一圈儿，点燃后夹在手里也不怎么抽。就是取个暖而已。 毕竟这么冷的天，嗅觉本就不够灵敏，抽烟味道真的好不到哪里去。 “林里哥，刚刚我和那小子聊了一会儿，事儿都说开了。” “哦？二蛋，说开了是什么意思？不和你抢媳妇儿了？” “嗨~~别乱说啊！人家本来就没有和我抢媳妇儿好不好。人家说把酸妮儿当妹妹看的。今天也是过来看电影儿，顺便儿想看看我人咋样？谁知道大裤裆那个家伙污蔑我，人家就是想验证一下传言而已。” 林里看了看在前头笑的像个似的大裤裆，心说你们可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做事儿怎么都不过脑子呢！ “这样挺好的。你岳父村子离这里这么远，你干脆别让人家回家了。大晚上的别出个什么好歹。” “那是。我打算留他在我家过夜。反正那么一条炕我一个人睡也挺浪费的，多个人挤一挤还暖和呢！” “哎哟，刚打扫好的房子酸妮儿还没有住呢！你这就舍得让别人进去住了？还是个男的？” “嘿嘿，酸妮儿又没有哥哥，我这不是正好认个大舅哥嘛！又不是结婚之后留宿，没事儿。” 见四脚朝天还挺懂事儿的，林里也懒得说啥。想了想还是说道。 “既然留人家住宿，那就招待好点儿，别好印象没留下，反而还落下了不是。 你那边儿应该还有咱们一块儿留下的野鸡呢嘛！干脆晚上回去给他炖上一只，再去成虎家里借点儿酒回去，你们来个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拉一拉关系也是好的嘛！人家怎么说也是城里的，有啥事儿搞不好还能找人家帮帮忙啥的，你不吃亏。” 四脚朝天给林里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同的点了点头。想到这里，电影儿也干脆看不下去了。 “林里哥，刚才听民兵队的队长说明天还是放这两部电影，干脆我今天不看了，现在就回去做好吃招待他去。今天吃好休息好了，明天晚上早点儿出来，还能抢个好位置。 第351章 守家 嘶~~站在这最后头就是给前面的人挡冷风呢！吹的我后背凉飕飕的，别晚上回家了腰疼。” 林里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羊皮大衣，重是重了点儿，但还是这玩意儿抗冻啊！ 四脚朝天得了林里的肯定，心满意足的拉着未婚妻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回家用野鸡招待去了。 林里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儿挤在人堆儿的后头帮前面的村民们挡着风，腮帮子都被吹的青紫了，可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幕布上面播放的电影。用事实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真香系列。 是夜，回到家里的林里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还直打摆子。给大锅里面烧了半锅热水，不管烫嘴，duang~duang~duang~喝了一瓢热水，还用脸盆续水泡了半个小时的脚。把脚皮泡的差点儿秃噜皮了这才上炕。 躺在被窝里面睡了一觉的淑芬这会儿悠悠转醒，看着满头大汗的林里十分不解，揉了揉眼睛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咋回事儿啊？怎么出了一身的汗？不会是没去看电影儿，而是偷偷和谁钻草垛子去了吧！” 正脱了衣服要躺进被窝的林里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给噎死。这败家娘们儿，也不能盼着他点儿好。 “瞎想啥和？钻完了草垛子回来身上还能有汗？” “哼！以前咱们哪次你不是弄的浑身湿哒哒的没有个干净的地方。完事儿了我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给你擦汗。一擦就是半个小时。” 唉！说起这事儿林里也是无奈啊！不是他虚弱，而是他太壮实了。重体力劳动之后谁还不出汗啊！至于淑芬所说的擦汗，无非就是后背需要到她而已。 “别瞎说。是今天看电影儿被冷风吹的身上凉飕飕的，怕明天病了，所以我烧水泡脚来着，发发汗。” 淑芬支起来看了看地上放着的两盆泡过脚的泔水，躺回被窝后白了林里一眼。 “我那是洗脸的盆。你怎么能用来洗脚呢！” 要说以前的淑芬，不管洗啥都是一个脸盆。没有区分什么洗脸、洗脚、洗xx盆。但是因为前两天林里给她讲了四脚朝天感染脚气的英勇事迹之后，淑芬就把家里存着的新脸盆给找了出来。 分着用还不算。竟然把林里还给弄的独立出去了。正常情况下，一家人用一个脸盆才是正常的现象。 “没事儿，我都是用滚水一点点儿加进去泡的脚。干净着呢！就是有什么病菌、病毒的，烫也烫死了。” “切！你不是说二蛋用滚水泡过的毛巾烫都没效果吗？” 被淑芬噎了一下，林里也恼了。感觉刚才发汗发的不利索。 “睡不着那就先等等。猫冬猫的身上都软和了，陪我练练。” ~~~ 第二天，淑芬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林里则是精神萎靡的在炕上赖着不起来。 昨晚泡脚虽然发了汗，但后半夜的时候被窝里面风大，出着汗呢就又被忽闪的着凉了。病情虽然不算重，但还是病了。 在炕上躺了一天，也没有出去玩儿。 等晚上的时候，淑芬也懒得理会他。把孩子给丢下，人家一家三口就去看电影儿去了。 林里看着在炕上呜呜呀呀叫个不停，四肢着地不停爬来爬去，没有一点儿睡意的两个小家伙，就觉得头都大了。 伸手把一个爬到炕沿边儿的，不知道狗蛋儿还是狗剩的家伙扒拉回去。又忙着把另一个从锅台那边儿给弄开。 心说怪不得小时候有个人家的小孩儿一会儿没看住，就落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因为夏天炎热，屋里闷热的待不住。晚饭过后，父母就到外面乘凉聊天儿去了，把孩子哄睡着了放在炕上就大意没管。 结果可想而知。孩子醒来之后睡的有点儿懵逼，也没有哭闹。乱爬的时候就爬到了锅台上，把锅盖压倾斜之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靠近炕沿的小锅里面。 北方的农村家庭，那时候用电的炊具普及率还很低。十家人家里面有十家，一年四季都是用柴禾锅灶做饭吃。 晚饭过后的灶台里面还有着余火，虽然不大，可烤个土豆温一锅热水还是没问题的。 那孩子一个猛子扎进去之后，被铁锅烫的大哭。 但外面乘凉闲聊的人也多，聊到有意思的地方，那更是七嘴八舌人声鼎沸。 等有人听到屋里孩子的凄惨哭声的时候，悲剧已经酿成。 送到医院后小命儿虽然保住了，但因为半个身子在小锅里面待的时间长，被炼了油，皮肤烧伤严重不说，就连大筋都烤的拉不直溜了。 穿越前的几年，林里还偶尔听到过那小子的消息。据说是站不起来，不能用常人的方式走路。 家里人也聪明，给弄了两个木板绑在完好的膝盖和手肘上，用完好的半个身子那边儿着地，上下两肢协同，像是士兵匍匐前进似的，速度格外的快。比正常人走路都快的多。 闻听此事的大家还打趣，夏天的时候人家可乐呵了。看裙底那是看的光明正大，毕竟回家要先找路啊！管他阴路、阳路、柏油路、水泥路、泥水路呢！有路瞅瞅就行了呗！反正也没有哪家的女人愿意给他留种。 偶尔遇上穿宽松t恤的时髦女性，还能一览下半球的春光。 毕竟交谈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那是最基本的礼貌嘛！至于看的时候还看到了别的什么，那真的不能怪人家。 想到这里，林里也不敢躺着了。别看晚饭后只是躺了一小会儿，可双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学着淑芬的样子给两个小子喂了点儿冲调温度适宜的奶粉，想哄着人家睡觉。可今天这两个家伙仿佛是要林里偿还没有哄他们睡觉的欠债似的，一直折腾到林里能隐隐听到昨天听到的那阵喝彩、掌声的片段时，竟然还是神采奕奕的。 “嘿嘿~~狗蛋儿、狗剩。赶紧睡觉，小心明天赶不上早饭。” “唔~~唔~” “嘎嘎~~” 林里英语成绩差，好歹还有个分数。可婴语根本就没有成绩。看两个朝自己流口水笑的孩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那天弄出来的“捻捻转”，心思一动，现场就给做了一个。 在炕上那么一转，果然吸引了两个小家伙的目光。 小家伙儿也想玩儿，但用那操控还不怎么稳当的手指捏住了，就是转不起来，急的哇哇大叫。眼看两个小家伙儿就要哭了，林里急忙上手。 但孩子的好奇心也就那样，看过两次“捻捻转”之后，就失去了兴趣。眼看鼻子一就要抹眼泪，林里急忙又做了两个“捻捻转”出来。 这次玩儿的就有意思了，采取混战的模式，互相碰撞。 果然，这新奇的一幕再次吸引了两个小家伙儿的目光。手臂挥舞的虎虎生风，整个人仿佛要从炕上蹦起来似的。 不过也就维持了连十分钟也没有。再次露出了失去兴趣的表现。 林里绞尽脑汁，干脆把灶台那里一个格子里面放着的火柴拿出来。 把一根火柴梗的尾端炕沿上面的一个小洞里面，再在头儿那里头对头放一根火柴梗立住了，跳下地用秸秆儿从火炉里面引火出来点燃。 刺啦一声。火柴头儿上面的易燃物被引燃，火光大亮。把两个小家伙吓了一条。嘴巴一扁就要哭，但看到火苗渐渐变弱下移后，头部易燃物燃烧后已经板结在了一起，而随着燃烧的进行，变形扭曲的火柴梗互相作用，没有固定的那一只就被拉了起来。 “看到了没有？这叫猪八戒背媳妇儿。你老子我小时候常玩儿的。” “嘿~~嘿~~” “唔~~唔~~” 得到两个小家伙的答复后，林里清理掉了火柴梗的残局后，再次重复了一次。 没过几下，房间里面就弥漫着火柴梗燃烧后留下的特殊香味儿。 看两个儿子看的乐呵，林里就干脆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跳下地拿一张白纸出来，经过几次失败后，才折了一只纸篮子出来。 在里面放上一半儿容积的凉水，放到了火炉上面。 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记忆，但是每次听母亲说起小时候在家里无聊，和他做的游戏的时候，林里总是会在脑海中根据自己童年时期所处的环境，勾勒浮现出那些经历过但没有记住的场景。 想起淑芬那天所说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报娘恩”，林里有些想家了。 可穿越至此已经一年有余，那个家还回的去吗？ 咕嘟咕嘟~~ 纸篮子里面的水开始冒起了泡泡，不等多大一会儿，就冒起了热气。但纸保不住火，又哪里能受得住水火相煎的苦楚，水滚了没一会儿，被阴透的纸就裂开了一道口子。 从里面洒落出来的水珠刚一接触到被烧的滚烫的铸铁火炉，水珠子仿佛有了活力似的，在铸铁的炉圈儿上面跳起了舞蹈，伴随着的还有那刺啦刺啦的声音和袅袅热气。 “哇~~哇~~” 孩子们看的开心极了。但水珠也在跳跃中渐渐变小消散不见。正蹬着大眼睛找水珠子的时候，更多的水从裂口中涌了出来，更多的水珠子开始了跳舞。 还没有看够呢！纸篮子终于还是塌陷了下去，整个炉子上面被撒上了一层水。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如缕，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铸铁淬火后那种难闻的干煸味道。呛的林里父子三人一通咳嗽。 当闻到纸张被烤糊的味道时，林里急忙跳下地把被烤的焦黄的纸张扒拉下了地。 小兄弟两个见状在炕上哇哇之乐呵，林里倒也没有辜负刚才的一阵苦命思索。 正想着下一步该想点儿什么玩儿乐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房门一阵轻响，淑芬顶着个红扑扑的脸蛋儿就推门走了进来。 还未开口，就被屋里那股子火柴梗燃烧、铸铁淬火混合而成的怪味儿给熏了个踉跄。 扇了扇鼻子前面的味道后，屏着呼吸走进了屋里。见两个儿子在炕上神采奕奕，没有半点儿睡意，就忍不住开口怼起了林里。 “大半夜的也不说哄他们睡觉，还把屋子里面搞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个爹是怎么当的。” “嘿嘿，这不是第一次单独看孩子嘛！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所以就把我小时候的时候我妈哄我的招数拿出来了嘛！” “那你也倒是挑点儿好用的招数啊！也不看看时候，这大半夜的外面冷成那样儿，屋子里面一股子的怪味儿，你让我们娘儿三个怎么睡觉啊！” “我这就把门帘撩起来走味儿去。” 眼看淑芬要大骂特骂，林里找了个借口就躲了。还真不想听媳妇儿唠叨。听一听还有点儿意思，听多了吵架就不好了。 把房门打开，门帘往房门上一搁，就又急忙回屋里用炉锥把炉火捅旺了。想了想没有加炭，而是到外面用簸箕盛了一簸箕的玉米棒子进来加到了炉子里面。 这玩意儿虽然不耐烧，但烧起来火也是真旺。 大概是今天外面有风的缘故。炉子被吸的呼呼作响，火旺的不得了。即便是开着房门，屋里的温度不光没有下降，反而有点儿上升的趋势。 “大半夜的开门，你也不怕耗子跑进来了？” “我这就去门口守着去。” 淑芬嗅着屋内进来的新鲜空气，白了弯腰奉承赔小心的林里一眼，脱掉凉飕飕的大衣就去看孩子去了。 林里走到门框这里靠定，借着屋内的灯光看着四周，小心的防备着老鼠。 “怎么不看完电影儿就回来啊？不是说放两部吗？” “废话，知道你是个不靠谱的，两个孩子生下来你没有看过一天，大晚上的让你看孩子我也得放心的下。” “不至于，我这不是看的挺好的嘛！俩孩子都没有哭闹。” “废话，你看看你把家里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要是这样还哭闹，那你这个爹当的得有多么的失败啊！” 第351章 夜宵 林里吐了吐舌头，也没有反驳。偶尔一次还能坚持下去，但要真的让林里正儿八经的看孩子，不被弄疯了才怪。谁一天天的能想出那么多奇怪的玩儿法啊！还不得被创新给弄死了。 “你一个人回来的？” “妈也回来了。” 正想问丈母娘去哪儿了呢！丈母娘就从隔壁走了出来。 “妈，您干嘛去了？” “我去那边儿看看火，大晚上的怎么还把门打开了？不冷啊！” “嘿嘿~~走走屋里的味儿。” 丈母娘还正好奇呢！不过走到门口差点儿被熏出来，即便是这么脾气好的一位长辈，也被林里弄的格外无语。 “你这是糟蹋了多少火柴啊？不知道那玩意儿是用钱买的啊！一盒儿两分钱呢！” 九十年代的时候，蓝紫色草纸包着的泊头火柴一包十盒五毛钱，还算便宜。但一想到这会儿的火柴就要两分钱一盒儿，林里就有点儿觉得贵了。这年头儿猪肉才多贵啊！ “以后不会了。这不是看孩子呢嘛！就带他们玩儿玩儿。” “行了，赶紧进来吧！里间的味儿散的差不多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把我俩孙子给弄的生病了。” 有了丈母背书，林里狗腿子似的急忙归置好房门，搓着手就进了里面。 把火炉里面烧的通红的玉米棒残灰用火剪子夹出来放到炉灰膛里面，再加上新的玉米棒，这才跨到了炕沿上。 大人本来都不追究林里的胡作非为了，但两个小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不光是面对看电影归来的妈妈姥姥不假以颜色，还嘴里咿咿呀呀的要往林里那边儿爬。 火柴和火炉都玩儿过了，知道了里面的好，自然用小手扒拉的紧。淑芬母女两人在炕沿边儿上招架的十分辛苦，生怕把俩孩子给掉地上去了。 这还不算，淑芬本打算用吃奶来管理两个孩子，谁知道二人不光不感兴趣，还憋着嘴呜呀一声给哭了。天天就这个味儿的口粮，这是吃腻了啊！ “你看看你，就让你帮着看了一个晚上而已，就把两个孩子给教坏了。以后我们可怎么管啊！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呢嘛！你到时候拍拍走人了，我和妈不得累死啊！” 果然，只有渣男才能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啊！平平淡淡的谁乐意和你一起玩儿啊！ “不是，我这不是第一次看孩子，没办法嘛！就想了点儿歪招儿，谁知道还干了坏事儿了。对了妈，我烤土豆儿了，这么冷的天你们出去一晚上，肯定饿了，咱们一起吃点儿垫吧垫吧。” 林里也不管身后母女两个看孩子有多辛苦，就拿着炉锥刨开了炉灰，从里面扒拉出来四个烤的皱巴巴灰不溜丢的拳头大小的土豆儿。 用炉锥轻轻拍打掉灰，又从炉子底下掏出来一个磨的只剩下把儿的笤帚疙瘩，压着灰细细的清扫了一遍，这才拿起来放到了灶台上。 又从碗柜里面拿出一只碗，里面放的都是林里提前准备的小手指头粗细的粗咸菜。一并放到了灶台上。 “妈、淑芬，饿了吧！吃点儿烤土豆儿垫吧垫吧！烤的正是时候儿。” 说着话，也不管两人答应没答应，自顾自的拿起烫手的土豆儿，用力一掰，就破成了两半儿。与外面灰不溜丢带着点儿黑不同，里面是肉眼可见，冒着热气的沙瓤土豆儿。闻上一口，口水都流出来了。 “来，妈、淑芬，一人一半儿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难得你在看孩子的时候还想着我们娘儿俩。淑芬，别耷拉着个脸，赶紧尝尝，难得林里这么有心。” “哦~知道了妈！” 递出去手里的土豆儿后，林里急忙把烫的有点儿受不住的手指捏在了耳垂上。别说，还真的挺管用的。 “妈，吃咸菜。就着味道更好。” 林里狗腿子似的把碗递过去，等两人拿完咸菜之后，这才坐在灶台嘎啦里的小凳子上，拿了一个土豆儿美美的吃了起来。 这会儿的土豆儿因为没有化肥，个头儿虽然小。但没有农药侵蚀，没有化肥死命的往大了催，没有各种科技与狠活儿，所以味道格外的好。就是不给林里咸菜，沾着粗盐也能吃它十个八个的。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林里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土豆儿往下一放，就揭开了大锅的锅盖。从里面端出来一小盆温着的稀饭。这是晚上的时候没有喝完剩下的。在大锅里面保存着等吃烤土豆儿的时候往下顺的流体食物。 “林里啊！还好你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想娶你当媳妇儿的还不得从咱家一直排到公社去啊！” “不至于，妈，我也就是偶尔这么来一次，才有这种心思。要是让我天天在灶火仡佬里面转悠，不出三天就能把我给弄的憋屈死了。” “那也比你爸强，回来就瘫在了炕上，走进走出啥事儿也不干。就是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 “嘿嘿，不至于不至于。爸不是管的事儿多嘛！我哪里能和人家比较啊！比不得比不得。”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赶紧的，给我再拿个土豆儿过来。” “好嘞！马上。” 林里被淑芬一个白眼夹的浑身难受，赶紧按照人家的指示把啃下来的土豆皮接了过去，赶紧递上了一个现场掰开的土豆儿。摸着脑门儿想了想，林里又去碗柜那里拿了两把勺子出来，分别递给了淑芬和丈母娘。挖着吃不光干净，还淑女。没看到淑芬的嘴巴上面一圈儿的黑嘛！ “哎哟，林里你这小子，要是放在古时候，肯定是高力士、魏忠贤、李莲英一样的角色啊！这马屁拍的。” “嘿嘿，妈，我这是为家里人服务，和那些宦官太监的性质可不一样。再说了，儿子都生了两个了，我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呸~~” 不知道淑芬是往出唾土豆皮呢！还是呸林里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呢！ 林里也不恼怒。反而拿起淑芬刚才啃干净了土豆儿瓤的硬皮吃了起来。别说，有别于土豆儿内部的沙瓤，外面烤的干硬中带着点儿柔韧的土豆皮也是很好的美味。脆中带着嚼劲儿。 就连外面那些烤糊了的皮，林里都没有放过。在偏方中，这就是用来治疗跑肚拉稀的良药。 “哈哈哈，你们两个啊！一个吃瓤，一个吃皮。可真是配合的好啊！” 淑芬把勺子里面的土豆儿吃进嘴里，听到丈母笑声后，就朝林里那边儿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红。这家伙也真是的，这么亲密的动作，竟然在丈母娘面前做。这不是为人家狗粮，让人家丈母娘尴尬呢嘛！ 丈母娘果然也爽快，三两下把手里的土豆吃了个干净后，就往外走去。 林里哪里能让丈母娘就这么走了啊！稀饭还没有喝呢！ “妈，喝碗稀饭再走啊！我特意留着的，要是喝不了，明天别放坏了。” “这么冷的天还能放坏了？咱可是有天然冰箱在外面的，别说放在屋子外面了，就是放在外间放个两三天的也坏不了。” 丈母娘不吃林里那一套，直接就走了。 林里还想着阻拦，谁知道失去了阻挡的孩子让淑芬手忙脚乱，只能赶紧回来看孩子。 “呜哇呜哇~~” “叫爸爸。” “呜哇呜哇~~” “叫爸爸~~” “呜哇呜哇~~” “哎？孩子怎么还不会说话啊？是不是发育迟缓了？” “放屁。你知道个啥啊！孩子能说话最起码得一岁才成，你四个月大就会说话了？” “啊？不知道哎！那时候我都不记事儿，怎么可能知道啊！难道你记得？” 淑芬可不惯着林里贫嘴，直接一个大鞋底子就甩了过去。 话说刚才淑芬跨在炕沿边儿上的时候，为了舒服，就把鞋子给踩脱了在脚尖儿的位置耷拉着呢！这一甩，可谓霸气十足。要不是林里躲的快，肯定甩脸上了。 “哎呀！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暴力了。难怪都说电影教坏小孩子，明天你别去看电影儿了，那玩意儿严重影响咱们夫妻和谐共处的生活环境啊！” “屁！人家今天播放的是《智取威虎山》，讲的是杨子荣打座山雕的故事。你知道个啥啊！电影播放前听村里人唠嗑，说是昨天有人闻二蛋的了？老实交代，那个人是不是你？” “哎呀！这个可别乱说啊！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呢！要闻我也是闻~~哎呀！你这鞋子还不一起甩，专门儿留着一只一只的甩我呢是不是？” “废话，就知道你小子嘴贫，我预备着呢！赶紧的，说说昨天的事儿，今天也就听了一耳朵，故事情节经过口口相传，早就变的没有一点儿依据了，听着假的厉害。” 林里闻言，赶紧坐回了丈母娘刚才坐的位置，开始给淑芬细细讲解昨夜发生的故事。 当听到酸妮儿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么没脑子的时候，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但这可苦了林里。土豆儿烤的干又不是他的错，那是食材的问题。噎着了和人家烤土豆儿没关系啊！可你淑芬喷人家一脸这就过分了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看你那个怂样儿。” “唉！媳妇儿这么爱护我，怕我晚上嚼东西塞牙了不好处理，还知道嚼碎了喂我。虽然土豆儿本来就是沙瓤的，但是这个情我领了。” 林里恬不知耻的用舌头在嘴角四周划拉了两圈儿，把够的着的土豆儿吃进了嘴里。这还不过瘾，又用手在脸上一摸，塞了一大口进嘴，吧唧着嘴，咀嚼的格外香甜。一看就是恶心人呢！ “！你恶心不恶心啊！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小孩子刚能吃饭的时候，大人往往会把硬的东西嚼碎了再口度过去。小孩子那会儿还没有什么常识，只是本能的吃东西。自然不知道恶心不恶心的。 但淑芬可不同啊！成年人了。虽然和林里羞羞的事儿没少做，但是~~怎么就感觉林里那么色呢！ “啊~~你别踹我啊！嘶~~我的老腰啊！你就不能换个位置踢吗？男人的腰也是能随便踢的？踢坏了你不得守活寡啊？损人不利己。” “哼哼！怕啥啊！你不能用力而已，又不是我不能用力。” 哎呀？林里看着有些动情的淑芬，心说今天这小妮子怎么了？竟然知道主动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今天表现的格外体贴的缘故？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林里也不管什么原因了。正要脱鞋上炕，就听到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听进来人的脚步声，就猜到了这是林副书记回来了。 果然，林副书记拉门就走了进来。看到灶台上的土豆儿和稀饭后，就呼哧呼哧的没两下就给吃了个精光。 “啊~~好吃啊！淑芬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土豆儿烤的，格外的软糯。” “爸~那~~” “哈哈哈，爸您好胃口啊！淑芬的手艺也好，我刚才吃的都噎着了。” “切！瞅瞅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个烤土豆儿都吃的那么狼狈。” 林副书记看着林里脸上残余的土豆儿，还以为这个家伙吃相多狼狈似的。谁知道这是人家小两口儿的情趣来的。没看见旁边儿的淑芬牙根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嘛！太羞耻了。 “爸，您怎么也这么早回来了？电影儿结束了？” “没有。过了那个凑热闹的年纪了。看的差不多了就回来了。再说了，要是实在想看电影儿，完全可以去一趟县里嘛！那里有电影儿院呢！” “哦？县里还有电影儿院？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废话，进去看电影儿要买票呢！这年月，谁钱烧的没地方花啊！所以只是局限在了少部分人的视野里。你哪天要是想去看，提前和我说一声，我给你张罗票。” “嘿嘿，谢谢爸！不过您老少吃点儿吧！烤土豆儿虽然味美，可吃完了就睡，容易积食，不利于消化。” 第352章 新鲜事儿 “哼哼！你爸我是谁啊！还怕这个？身体好着呢！就这拳头大的土豆儿，沾着粗盐我一顿能吃十个。要不是今天多喝了两杯，我也不用回来垫吧点儿东西啊！嗝~~” 林副书记一个酒嗝出来，把屋里的味道又增加了一重。不光是林里淑芬两个大人呛的不行。狗蛋儿和狗剩直接就哭了。 “哎呀！两个大宝贝儿怎么哭了。是不是今天你们这个没正行的爸爸没好好儿看孩子啊！” 林里这个头大啊！大晚上的你一个中老年男人赖着不走，赖在女儿女婿的房间里面，这是强制避孕呢怎么着。 “爸，你进来之后大门锁了没有？” “额~~忘记了。你出去看看吧！” “爸，我们这都要睡了，要不你出去的时候顺便看看？” “哼！” 林副书记终究还是没有躲得过时间的催促，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冷哼一声就走了出去。连俩大孙子都没顾得上蹂躏。 兴许是看电影之后淑芬心情特别好，主动的不像话。林里穿越后第一次熬夜，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第二天，是放电影的最后一天。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可林里宁愿今天是个大阴天，阴天比晴天夜晚温度高他还是懂得的。 本打算起来后无所事事的待上一个白天，养精蓄锐后，等夜晚来临的时候就去看电影儿。 谁知道半上午的时候，就有人急匆匆的敲开了大门，也不管修狗拽着狗绳怎么飞扑撕咬的狂吠，径直就去了林副书记屋里。 没过一会儿，林副书记边走边披着衣服，就和那人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 林里这边儿看的好奇，去隔壁问了丈母娘，结果丈母娘也是一脸的懵逼。因为那人匆匆进来之后和林副书记耳语了几句后，两人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丈母娘根本啥也没有听到。 在好奇心的作用下，林里也没有和淑芬打招呼，跟着两人的步伐就追了上去。有热闹可看，可不得好好儿看啊！ 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在背风向阳的角落里谈论电影剧情，一堆一堆聚集的人群，比起往日清一色的聊八卦，这次的内容显然更加吸引人。 看到这边儿的情况也没有觉得多么好奇。毕竟林副书记一直就是这么忙活。打了个招呼后也就过去了。 一直走到大队办公的地方，林里才算遇到了“组织”。只是只有成虎一个人。 “林里哥，你也听着消息过来了？” “嗯？什么消息？” “嘿嘿，刚刚公社来电话，说咱们公社今年化肥的配额下来了。这不马上就组织起来开会商讨了吗？” 化肥配额？林里摸摸脑袋，真是莫名其妙。 “这才正月初几啊？公家单位什么时候办事儿这么积极了？连年都不过了？” “嘿嘿，林里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咱们进去听听开会的内容？” 成虎在门口徘徊了有一会儿，可就是缺少一个正大光明进去的借口，看林里过来，自然就开始撺掇了。 “咦~~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又不是人家村里的干部，我去参与什么？不像话。” 打脸来的很快，林里说完话在门口和成虎点了支烟还没有抽一半儿，就被一个跑出来的人给指名道姓的叫了进去。据说是林副书记发的话。 成虎早就有了进去列席旁听的想法，想都没想就把半截卷烟丢到了地上，还用力的捻了几下。得~一起进去吧！ 可惜，成虎的做法一点儿必要也没有，进到会议室的时候，里面的烟比烟囱里面的都要浓郁几分。刚进去的时候两人不适应还咳嗽了两下，眼泪都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林里啊！公社那边来电话说咱们这边儿要开始推广化肥了。大家都不懂这个东西，下不了决定要定多少。因为你是第一个带化肥回来的人，大家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里被这话问的不知道咋说了，化肥的好处谁不知道啊！再说了，去年发大水之后河畔的菜地被淹后不就用他带回来的那些化肥补种了嘛！这还问个啥啊！ “额~~去年的白菜大家都有印象吧！” “有啊！那肯定有。都快到收获的时候了出了那档子事儿，补种之后还有那么好的效果，我们可是吃了好大一惊呢！” “是啊是啊，虽然补种的有些晚，长的日子不够，但是收获也是可观的。比起咱们以前种的都要好。” “反正那些自留地的白菜我们家吃了一个冬天。在地窖里面现在还有一些储备呢！也没烂啊什么的。挺好的。” 夹着卷烟、捧着烟袋的干部们纷纷开口，对林里提出的问题做了认可。显然，对于化肥的功效，他们是有着亲身体验的。 “那不就得了嘛！化肥的效果各位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啥啊！百闻不如一见嘛！” “化肥的功效我们虽然都有目睹，但是~~这个东西毕竟还是没有用在种粮食上面啊！这些年大家饿肚子饿的厉害，有些不敢改变呐！” “是啊！上次只是迫不得已做出的尝试。我们就怕大家不认可啊！” “呵呵，这个其实不用怕。补种白菜的又不是只有一两户人家。而且上面普及推广化肥，应该也不只是发下来就了事儿的吧！” “嗯！这倒是，先不说组织培训什么的，农机那边儿肯定得派专人下来指导使用才行，出了事儿影响了粮食的产量，这是谁都承担不了的责任啊！哦对了，据说咱们大队还有两台拖拉机呢！终于打破只有你小子一台手扶拖拉机的窘迫了啊！” “哈哈哈，这不就是了嘛！大家其实早已有了决断了，叫我进来，也不过就是安安心罢了。” “不至于不至于，这不是新鲜事物出现的时候总是让人难以把握嘛！不过你说的也对，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了决断了。” “依着我看，大家担心的无非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问题，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影响了生计。 不过咱们可以做一个试点出来嘛！比如把村里的旱地、水浇地各拿出一部分来用作试验，和其他的做个对照。虽然第一年就是种好了，好处也不甚大，可即便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也不算太过严重嘛！” “你这个想法不错，大家可以参考一下。” “对了林里，两台拖拉机分下来是好事儿。但是咱们村里会开的也就你和成虎两个人了啊！要不趁着现在还算空闲，再带一个徒弟出来吧！柴油什么的我可以找关系搞回来。要不然分下来之后咱们都没人会开，放着那不是浪费嘛！” 林里闻言微微一笑。这年头儿，考驾驶证的难度可不是后世那种科目一到四。不光得会开，还得会修理。一个合格的拖拉机手肯定要经过一系列的高强度集中培训才能顺利出师，可不是林里这种二把刀能教导的。最起码他就不会修理啊！ “别，您还是放了我吧！我开拖拉机也就是赶鸭子上架，自己摸索，没办法的办法。和人家正规培训出来的差着档次呢！您让我这个二把刀教人家，那教出来的肯定是二把刀啊！” “哈哈哈，你小子啊！本来还打算让你提前给大家培训一下，将来集中学习的时候能让咱们村在其他人面前出彩呢！你这就拒绝了？” “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学技术这种事儿还是从一而终吧！从我这里学一些坏习惯出来，等想改的时候可就难喽。到时候怕是彩出不了，就怕丢人啊！” 后世交通法规越发完善，对驾驶证件管理开始严格之后，之前那么多没有驾驶证的野生“老司机”也不是没有去考过。但经年养成的坏习惯根本难以适应规范的操作要求，更别说很多人的学历处于文盲和半文盲之间了。科目一科目四就是他们难以逾越的坎儿。 “行吧！你说的也有道理。拖拉机可是公家的财产，要是让个二把刀上去霍霍，搞不好就弄坏了，修车事小，耽搁了农事影响了正常的生产事大啊！而且咱们分到的可是和手扶拖拉机不一样的，六轮带拖斗的那种，操作起来比四轮的更加难了不少。” “额~呵呵，谢谢领导们体谅，要是没啥事儿的话我就不打扰各位开会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今天晚上还有电影儿呢！记得过来看啊！难得放一次电影儿，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别错过了。” “知道了领导，您各位先忙。” 客套完之后，林里起身赶紧往外走。 和一群老烟枪凑一块儿开会真的不好受。而且他也怕参与村内的事物让自己平静的生活发生什么改变。毕竟村内事物一般都是繁杂异常，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带来不利的一面。即便是后世那种依法治国的时代，很多事情都无法用法律来处理。 另一边儿，听到了消息的成虎自然跃跃欲试。那可是拖拉机哎！要是能成了村里唯三的拖拉机手，先不说自己有多威风了，就是干的活儿都不一样了，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挣工分儿啊！ 可会场显然不是讨论他这点儿想法的地方，等晚上的时候自然要和老爹好好儿说道说道。而且现在以他能够熟练驾驶手扶拖拉机的能力，在加上老爹的支持，大概率是能拿下一个拖拉机手的位置的。 正想这事儿呢！就见林里起身往外走去。成虎也不迟疑，跟着就走了出去。 等两人到了专门儿腾出来理发的房间之后，坐定后才聊了起来。 “林里哥，你想不想当村里的拖拉机手啊！” “自然是不想的。别看我现在技术不咋滴，可有个手扶拖拉机用也够了。倒是你，综合考量各方面的条件，肯定比种地挣工分儿强啊！” 说起来，林里来这儿一年多了，除了去年开着拖拉机收秋，用电推子给别人理发，好像就没有下地卖苦力干过活儿。不过谁让人家有个好老丈人呢！更别说还有一笔稿费存着呢！不干活儿都饿不着。 成虎被林里的话说到了心坎儿里面，乐呵呵的摸着脑袋。 “林里哥，话说我还是除了你之外第一个会开拖拉机的呢！这次要真的能当了咱村里的拖拉机手，您肯定得当居首功。” 这年头儿家家户户好几个孩子的生。就说大队里面的领导，适龄的孩子也不少，甚至一些村干部年纪都不大，当个拖拉机手也是很合适选择。而成虎有了这种资历，比其他人自然占优。只要不出问题，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感谢林里还真的没有说错话。 不过林里也不是那种被夸奖两句就飘上天的心性，夸不夸奖的没多大的兴趣。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这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要不是你当初死皮赖脸的过来蹭车学习，我也不可能主动教你嘛！这次要是能被选上，也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这和我关系可不大。” “嘿嘿，您就别谦虚了。要是真的能选上，到时候我肯定得谢谢林里哥你。” “哈哈哈，你想谢就谢吧！不过照着现在这个工作的进度，估计过些天人就能定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耕地的时候，肯定不能让拖拉机拉回来耽搁了今年的农事。 你可得处理好家里面的事儿啊！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呢！” “呵呵~~家里有我爸妈哥哥嫂子们在呢！有没有我感觉问题不大。而且怀孕了也没啥大的影响。虽然做事受了些影响，但挺着八个月大肚子干活儿的妇女大有人在，我家媳妇儿自然也不会矫情啊！” “哦~~不矫情你不带着人家看电影儿去啊！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成虎这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没见这小子带媳妇儿出来看电影儿。口是心非的家伙。 “嗨！那不是我妈不让出来嘛！这可不是我的锅啊！” 第353章 无聊 “算了，先不聊这个了。还是说说二蛋的事儿吧！他和他媳妇儿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么样了？” “噗呲~~嘎嘎嘎~~” “怎么这么大反应啊！是有什么状况吗？赶紧说说，我昨天没出门。” “林里哥你是不知道啊！自从那人来了之后，二蛋见天儿的好生招待，咱们那些留着打平伙的野鸡都快被吃完了。” “擦！那可是咱们的共同财产啊！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招待？” “嘿嘿，这不是两人拜把子了嘛！人家关系还比咱们亲近一点儿呢！” “拜把子？不会是想做连襟吧！” “不至于。就是两个家伙这两天越聊越投机，感觉都是那么搞笑的家伙，所以就走到一块儿去了。估计当时二蛋相亲成功，还有点儿这个因素在里面呢！” “那人不会是等着电影儿看完了才走呢吧！” “估计是。这两天咱们这边儿每天看电影儿的不光没少，还多了不少出来呢！都是附近村子里面的人，甚至还有那离的远的，干脆就来这边儿亲戚家里借住来了。比以前村里唱大戏都要来的齐整呢！” “那是，这可是电影儿啊！一年到头儿都没有个看的机会，这会儿正是闲着的时候呢！对了，二蛋大白天的也没出来？” “没有，估计两人又在家里聊闲天儿呢！二蛋可是趁着这个机会，打听出来不少酸妮儿的童年趣事，这会儿正上火着呢！ “大”家兄弟家里也来客人了，这两天正想着法子的招待呢！要不然今天你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们了。 林里哥你这两天是没出门，要不然站在村里的烽火台上面往四周看，背着行李带着干粮来走亲戚的人可不少，这两天村里可热闹了。” 即便林里之前就有过关于这方面的猜测，但还是低估了大家看电影儿的热情。 黄昏渐渐降临的时候，打谷场上已经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别看这会儿大家都不富裕，可就发量而言，取个平均值，那也是后世人均的三倍。光头谢顶的虽然也有，但寥寥无几。 林里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把身上弄的暖烘烘的。给孩子把了尿，就准备出去看电影。 没错，今天他们一家子都要去。林里有些担心孩子的健康，专门儿问了林副书记两口子。谁知道人家准备的十分充分。 两个孩子把尿之后平放在铺好的小被子上面，像打包袱皮似的，往回一叠，再在被子上一滚，就裹成了一个小小的襁褓。全身裹的紧实，上面还有一个垂下来的类似门帘子的被角一遮挡，脸都给盖住了。 一个小被子显然不够用，丈母娘又在外面用大衣裹了一圈儿，再抱在怀里挡着风，一点儿都不带冷的。 “额~~妈，孩子睡着了。” “嗯？” 刚裹好孩子，装备齐全的几人正要出门，林里撩起被角看了看，就见两个小家伙已经闭上了眼睛。初为人父的林里对孩子格外小心，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有气，这才松了口气。 “这真是的。之前没好好儿的想过这茬儿，这会儿怎么感觉抱着孩子去看电影，就是换了个不舒服的地方让俩小的睡觉啊！” 另一边儿，林副书记也扶了扶额头。话说距离他们最后一个孩子淑芬长大已经过去十多年了，照看孩子的手艺已经生疏了不少。再加上那会儿年轻，有家里大人帮衬，就没考虑过这么多。这会儿想起来，好像之前对孩子都是放养来的。 “咳咳~~要不还是别带了吧！万一有个感冒发烧什么的，对孩子不好。” “可是，这都裹好了。” 丈母娘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的昏天黑地的小家伙儿。还打算带着孩子去见识见识呢！可就是没想到这才是刚会爬了一点儿的婴儿。 “额~~要不这样，你们去看电影吧！我自己来看孩子。” “你？行不行啊？” “爸，行不行这都是用事实来证明的，不是随便一嘴就能决定的。再说了，昨晚上不就是我看的嘛！不也平平安安的等到你们回来了嘛！” “是啊是啊！我们回来的时候你都把家里糟践成那样儿了。” 林里白了淑芬一眼。电影儿什么的对现在的林里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第一天的时候去凑凑热闹就差不多了。 “今天保证不那么糟糕。再说了，为了今天晚上看电影儿，白天的时候不是控制着两个小家伙儿的睡觉时间了嘛！这会儿之所以睡的这么踏实，和他们困了也有关系。” 虽然白天的时候尽量让两个小的不要睡觉，还为此闹的哭闹了很久。但谁也不保证晚上不会醒来啊！ “行吧！你不去就算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共叙天伦也是美事一桩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估计-也用不着我亲自去陪那个放映员了。第一天出面招待他就够个意思了。” 就这样，穿戴整齐的几人在地上聊了一会儿，屋子里很快就剩下了林里和两个孩子。 把身上臃肿的棉衣脱掉，林里呲溜一下就钻进了被窝。因为化雪天气寒冷的缘故，这两天炕烧的特别的暖和。林里又特意睡到了平时由淑芬睡的炕头，自然更加暖和。 远远比后世下暖之后，楼房里面床上插个电热毯要暖和的多。 想到这里，林里就有些怀念有地暖的日子。唉！可惜回不去了。 要是后世，看孩子无聊了还能刷个短视频平台看看各路美女搔首弄姿，但这会儿家里连灯都没有开，黑黢黢一片，周围又寂静的可怕，让林里更加的无聊。 看着炉子缝隙里面摇曳的火焰，林里撩起被子下地，拿了几个红薯进来后塞进了炉膛里面，用灰盖住后又往火炉里面加了炭，黄色的烟雾带着硫磺的味道从火炉里面散发了出来。呛的林里直咳嗽。 用炉锥往下捅了捅，捋顺后这才又回到了炕上。 这会儿的农村还没有睡衣的概念，晚上睡觉的时候，好一点儿的也就留一条苦茶籽，至于不好的，嘿嘿~~。 林里穿着里面的衣服躺在被窝里面，臃肿的难受，翻身的时候老是要和巨大的摩擦力做斗争。 淅淅索索的脱了衣服，皮肤与被子直接接触，就觉得爽的不要不要的。 “唉！无聊啊！要是能来个烂番茄看看免费小说也是好的啊！虽然广告长了点儿，大多数小说的剧情沙雕了点儿，让人很讨厌，可是它免费啊！白嫖难道还有啥不满意的？” 想到烂番茄里面的小说，林里瞬间就皱起了眉。一个激灵从炕上弹起来，思索了一会儿后。试探着在黑暗中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系统？？” 啪~~ 擦！人家的系统是叮叮叮的，怎么他的系统是的，难道有什么令人期盼的寓意吗？ 还有，他真的好后悔，怎么刚穿过来的时候脑子那么实诚，就不知道发疯一下喊几句系统爸爸呢！要不然也不用三百多章了，还要吃糠咽菜，困在这个小小的林家庄里面啊！ 就不知道是称霸诸天系统，还是每日签到系统了。 想到之后可以依仗系统肆意驰骋在这个即将迎来翻天覆地变化的时代，林里激动的泪水就情不自禁的流淌了下来。 “系统，是你吗？真的好开心啊！虽然来的迟了些，但~~” 哄~~ 呼~~~ 额~~林里难以置信的扭头看着呼呼作响的炉子，着的正旺。剧烈跳动的火焰将他黑色的眼睛照个明灭不定。 原来后面的那一声“哄”，是炉火突然爆燃的声音。至于现在还有的“呼呼”的声音，那是火着起来之后的声音。 至于刚才的“啪”，那个就更好理解了。谁家的火炉烧炭的时候还没遇见过类似爆燃那样的动静啊！ “额~~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爸爸。” “系统姐姐” “大美女系统”“小爱同学” “妈咪妈咪哄。” 林里的声音从开始的犹疑不定，到后来的声嘶力竭，就差跪下叫爸爸了。 不过预想中的系统还是没有展露，也更加坐实了他还得在这个小村子里面再活三百章的悲惨结局。 虽然得知了自己是没有系统的悲催穿越，可这会儿林里还顾不上伤感。因为孩子被吵醒了。 大人都有起床气，更别说两个脑子还没有发育的小家伙了。完全就是凭借着本能在行事。 林里带着伤感的情绪把兄弟两个的尿布检查了一番后，又手忙脚乱的把了两次尿。这才把两个熬了一天，差点儿被征服的小鹰给哄睡着了去。 不过这一番操劳，也让林里的情绪不至于那么悲催了。 脑子突然转动了起来，想起了放在隔壁的收音机，更确切的说，是那台不用电的矿石收音机。用在现在这种对安静有着极大需求的场合，应该很合适吧！ 闲着也是闲着，林里想到啥就干啥。反正两个小的刚刚睡着。 披上衣服用极快的速度摸黑去隔壁把收音机抱过来之后，林里美美的钻进被窝里面就拧动了开关。但是~~~ 里面传来的是无尽的沙沙沙~~~ 唉！他也是忘记了，别说现在了，就是两千年前后的时候，晚上的电视台还有停止播放的时候呢！更别说现在的无线电了。在这偏僻的小村子里面，能收到信号就算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计划落空之后，矿石收音机被往边儿上一丢，林里在被窝里面翻来覆去，总觉得今天对系统的期盼打断了他安于现状的心境。 心静不下来，人自然也烦躁的很。 用枕头在两个孩子头顶上方做了个阻挡后，林里摸着拉灯的绳子把二十来瓦的昏黄灯泡打开，见没有照到两个小家伙的眼睛。舒了口气之后就跳下地把闲置了很久的纸笔拿到了炕上，打算写点儿什么记录一下自己目前的心境。 写日记是不可能写日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写日记的。正经人谁他么写日记啊！ 拔出钢笔对着纸张思考了一会儿，林里都不知道想写啥。毕竟要结合时代特色来“抄”才行，你弄个什么鬼故事、后宫类小说、玄幻仙侠什么的，还不得让人给弄死啊！ 更别说现在的创作短的几千字，长的也不过几十万。可不是后世网文那种动不动就几百万字起步了。真那么写，手就得先断了。 想到这里，林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笔尖无意的在纸张上面划拉着，但划拉了一会儿后，只留下了一片反光的划痕，墨水竟然在林里思索的时候给干透了。 墨水笔就这么一点儿不好，思考的时间长点儿，特别容易干。思路一来了反而耽搁了。当然，林里还没有思路就是了。 轻微的就着纸张，利用惯性原理顿了几下，发现没有效果，一点儿墨水都不往出甩。 林里拧开笔管儿，捏了捏墨水袋，往笔尖上面挤了一点儿，看着那一团蓝色的泡泡，林里又试着写了几下。还是没用。 最后一生气，把挤出来的墨水往纸张上面涂了点儿，这才用笔尖沾着写了出来。 可刚挂上笑容的脸上，立马又垮了下来。因为实在是不知道写什么啊！这又没有和杂志社、报刊签订合约，水字数人家也不给算稿费啊！ 无聊的用笔尖沾着那一坨墨水胡乱的在纸张上划拉着，想到作画，林里又尝试着画点儿图案出来。可没有这方面的基础，画出来的小鸡都不如祝枝山的《小鸡啄米图》，真是够丢人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林里干脆把拿上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丢到了灶台上面。这会儿是完全被无聊打败了。 跳下地翻了翻红薯，发现还没有熟，就又躺回了炕上。专心致志的看着阴影里面的两个小家伙。 唉！生活就是这么无聊啊！这会儿要是来个渣女诱惑林里，搞不好一下子就堕落了呢！ 第354章 我的岳父是支书 人就怕忙碌，忙起来的时候会占用极多的时间及精力，忽略很多身边的东西。 反而是在赋闲下来的时候会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思考关于过去、现在、将来，明白很多的道理。只是想要想的那么明白，不那么容易罢了。 林里用胳膊撑着头，看着两个小家伙起起伏伏的呼吸。直到撑的手臂有些酸疼，脖子快要落枕的时候才缓缓躺平。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又下了地，打算弄点儿玉米窝窝在炉子上面烤一烤拿来吃。毕竟儿时看《燃烧的岁月》时，学会了煮土豆儿粘盐和烤玉米窝窝吃。 用抹布擦了擦炉子上面，把铁丝网编织的架子放上去之后，这才披着衣服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想了想打开了房门，点燃了一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一个哈欠过后，林里感觉自己有点儿困了。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点了。唉！环境果然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惯，要是之前，晚上一点钟睡觉都有点儿觉得亏的慌。 从箱子里面翻出来林里从外面拿回来的一些书籍静静的翻阅了起来。果然，极度空虚之后再来学习文化知识，效率那不是一般的高。 如果再给林里一次回到之前生活的机会，林里觉得，自己就用现在的状态学习一段时间，考个公务员什么的简简单单。 不知不觉中，没抽几口的香烟烧到了手指头，把林里疼的一个激灵。 放下书本把炉膛里面的红薯刨出来一个，磕了磕吹了吹灰之后，就一口咬了下去。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掉到地上也不是不能捡起来吃。更别说高温燃烧后产生的灰了。 “啊~~舒服啊！” 比起后世那些添加了香精，烤的时候香三条街，吃的时候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烤红薯。林里就喜欢吃这种噎嗓子的红薯。一口凉水送下喉咙里面的红薯，这才喘匀了气。 刚才的情况看似凶险，但也没有影响林里继续吃红薯。 而翻了一次的玉米窝窝，表面已经烤的带着点儿焦黄。轻咬一口，酥脆的外皮与内里的软和形成了鲜明的对仗。再加上在口腔中爆发开的丝丝甜味，林里竟然感觉到了极大的满足。 难怪人家都说吃甜食让人心情愉悦呢！ 嗦了嗦手指头上面残留的食物，林里拿起老夜壶扭头皱眉放了水，又回到炕上躺平去了。 等淑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自然就是林里留下来的残局。 见父子三人睡的一个比一个安稳，淑芬也没有计较林里占人家铺位的行为，安安静静的收拾了一下后就上炕睡去了。 因为头天晚上睡的安稳的缘故，第二天林里醒的格外的早。 在冬天里面，最幸福的莫过于躺在热腾腾的被窝里面无所事事了吧！ 眯着眼睛躺一会儿，翻个身看看时间，继续睡。 就这么拖拖拉拉的一直持续到半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林里起来后到外面溜了一圈儿，发现有不少人和他的状态差不多。估计是看电影儿熬夜了的缘故。林里还真的是合群。 “昨天你想写作来着？” “唔？呵呵，你看到我放在灶台上面的纸笔了？” “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把家里弄的一团糟。还是今天早上我起来后收拾的呢！” “对了，我昨天又烤了几个红薯，你吃了吧！这么放一夜，别烤糊了。” “放心吧！我看到你丢在地上的红薯皮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烤红薯了。哪里能像你似的给搞忘记了。” “没有啊！我吃红薯都不剥皮的，怎么可能又红薯皮丢下。” “是红薯两端那个硬尖儿。” “哦~~那个我倒是不吃。估计是昨晚熬的太晚，忘记丢进炉子里面烧掉了。” “哼哼！一个人烤那么多。要不是我今早起来的早，早早儿的给送到了妈那边儿当早饭吃了。放到后面能好吃就有了鬼了。” “起那么早干嘛啊！昨天都熬夜看电影儿了，也不说补补觉。今天我出去转了一圈儿，村里的人大多如此。” “切！你试试大清早的被两个小家伙儿的尿泡醒了是个什么感觉。” 见淑芬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林里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这股子邪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随即拿起被淑芬收拾起来归置好了的纸笔，装模作样的写起了字。 只见纸张的最上方，随着一笔一划的描摹，出现了几个大字。 《我的岳父是支书》 一想到后世的《我的区长父亲》，林里新写的这本书更加接近于《我的县长父亲》。 故事以林副书记为创作的树干，以林里自己的所见所闻为枝叶，渐渐的充实了起来。 要说林副书记这人怎么样？ 从军报国，那是忠。生了五个女儿没儿子，没有埋怨过老伴儿，也没有整日唉声叹气过不了日子。将五个女儿养的白白胖胖的，各自成婚。 至于说林里来的意外，不可否认这是个败笔。但某位伟人都要以三七开来评价自己，那林副书记这样的小人物，搞个五五开也没啥吧！ 再加上林家庄在他的带领下日子过的不错。所以别管林里是想着拍马屁还是真的想写点儿什么，都是没有问题的。 《我的区长父亲》和《我的县长父亲》都是两篇行文不长的作文，林里写的自然也长不到哪里。 但是林里和他们不一样的是，没有字数的限制就算了，人家还会水字数。洋洋洒洒写下来，开了个头儿竟然就有一千余字，用了整整两页稿纸。让那些八百字作文绞尽脑汁都写不下来的家伙们怎么搞嘛！ 放下钢笔，揉了揉酸涩的手掌，林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淑芬就从后面摸了过来。趁着林里不注意，一把就将两页稿纸给划拉到了手里。 “嘿~~别呀！我还没写完呢！” “我的岳父是支书。哈哈哈，你这是写的咱爸吗？第一次在纸上见到，总感觉怪怪的。” “快点儿还给我，这个还没有写好呢！我得润润色。” “哈哈，不给不给，你有种的就来抢啊！” 林里自问是个有种的。淑芬又是自己老婆。自然也不用估计男女大防，当即就贴上去抢了起来。只是抢着抢着两人之间的动作就有点儿改变了原有的目的。 正当两人面红耳赤的时候，在外面听到了屋里动静的丈母娘就做大动作走了进来。显然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是屋里的动静实在是有点儿大，在加上又是大白天的，综合考量之后就想出来这么个办法。 屋里的两人也收到了外面的信号，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收拾起了各自的表情和衣物。两页稿纸这会儿也没有人管了，随意的就丢弃在了炕上。 等丈母娘进来，就看到了两个站在一起不知所措的人。 丈母娘老脸一红啐了一口，正打算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醒来的大孙子手里抓着一张纸呜呀呜呀的，像是在读上面的字似的。好奇心自然被勾了起来，走过去就把稿纸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丈母娘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沾了林副书记的光儿，扫盲班儿那是没少上。更别说两人新婚之后在家无聊的时候各自客串老师和学生了，也算是平淡生活里的一丝甜蜜的调味剂。 几百个常用字不一定都能写出来，但肯定见着了能认识，就和后世的人电子产品用多了似的，写不出来是正常的，见到了认不出来才不正常。 “我的岳父是支书。我的岳父是一个~~” “妈妈妈，您别读了，我都不好意思听。” “这有啥不能读的啊？你不都写出来了吗？” “写出来是写出来了，可是我想着等写完了发表的。这里面写的不是爸嘛！要是让他知道了，就他那个要面子的状态，还能让我发出来了？那不就胎死腹中了嘛！” 林里连自己写的小作文都不给别人看，不就是因为羞愧嘛！更别说被写在小作文里面的林副书记了，估计能燥死。 “哈哈哈，还真是。就你爸那个样子，真的说要把他写进书里面往报纸上面发表，那还不得和你急啊！ 不过这事儿我答应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爸的。要是发表出来了他来找你麻烦，我肯定好好儿的教育他。” 哟！丈母娘把教育两个字都说出来了，那林里还有啥担心的啊！写呗！反正能过稿最好了嘛！ “妈您放心，我一定让爸上报纸。到时候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爸脸红的猴似的窘迫。” “你啊你啊！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他那张黑成那样儿，怎么能红的了呢！你也太强迫人了。” 丈母话说的林里一愣，这位竟然也是个会开玩笑的？肯定是平时被林副书记给欺负惨了，想着看他窘迫的样子呢！ “嘿嘿，妈说的对。那我就等着看他脸黑的锅底似的吧！这个总没啥不能的了吧！” “哈哈哈，你俩怎么这样儿啊！我爸对你们够好的了，怎么能看人家的笑话呢！你们要是不带我一个，那我可要告密去了。” 告密是不可能告密的。 林里给娘儿俩倒上一大茶缸的白开水，里面加点儿糖，围着坐了一炕，就开始回忆起了她们心目中林副书记的种种过往。 有时发笑，有时哀叹，有时又有些怒其不争。 正聊的火热，外间就传来了林副书记的开门声。三人急忙收声，等林副书记进来的时候，一脸懵逼。 “怎么还不做饭啊？这不都中午了吗？” “哦~~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聊天儿呢！刚刚给弄的忘记了。” “聊天儿？聊啥天儿啊！说来让我也听听。” “嗨！这不是林里和淑芬问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嘛！我就给讲讲，他们这些小年轻儿哪里吃过咱们那时候的苦啊！这不一聊起来就刹不住车了嘛！ 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和林里先坐这儿看孩子吧！淑芬和我过那边儿做饭去。” 丈母娘说着，就拉了淑芬下地，打算逃离这个战场。毕竟强忍着特别的辛苦，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憋不住笑了出来。 这边儿，林副书记难得领取了个看孩子的活儿，自然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连身后娘儿俩绷不住差点儿破了防，因为忍的很辛苦变形扭曲的脸都没有看到。 “咳咳~~爸，您今天怎么没有吃请去啊！现在您也算是产房传喜讯——升了。请客的人应该络绎不绝吧！” “屁的升了。还不是芝麻绿豆大小的职位嘛！再说了，在哪个位置还不是为老百姓办事儿啊！ 还有。千万不能因为有人请你吃饭你就去。你以为请客的饭好吃啊！那都是等着求你办事儿呢！到时候人家趁机提出点儿什么过分的要求。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可不好拒绝啊！ 千万别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把自己给卖了去。等到出事儿的时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林里都没想到林副书记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自然有些感慨。还是不能以文凭论人啊！ “知道了爸。下次有人请您吃饭，您就带上我给您装傻充愣，在旁边儿打嚓，保准您是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可就是落不下什么不是。” “去去去，滚的远远儿的，那不是成了骗吃骗喝了嘛！你爸爸我就是穷死、饿死，从家门口那个土崖上面跳下去，也绝对不吃一丁点儿这么得来的东西。” 嘶~~ 林里吸了口凉气，感觉林副书记这话说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万一来个真香定律，那林里还要不要活了啊！那样儿的话，两个孩子就不能考公参军了，那还怎么活啊！ “爸，爸，您千万不要立这样儿的fl~~人设。要不然会弄巧成拙的。” “人设？什么叫人设？” 一想到这会儿的人活的还是很真实的，林里就觉得说出“人设”这种娱乐圈戏子们用的专用术语，就有点儿侮辱人的意思。林里急忙解释道。 第355章 重拾写作 “人设的意思，就是说您的人生格言呢！” “哦~~这个啊！那有啥不一样的啊！不就是那几句话嘛！只要能做到那些简单的要求，那你就能变的不简单。” 林里扶额。要是真的能做到那几句话的要求，哪里还用那么多法律法规条条框框的限制啊！那不过是终极目标罢了。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啊！ “咳咳！！您说的对。咱们还是聊聊您以前的事儿吧！” “聊那个干嘛啊！你闲的？” “不是我闲的，是咱俩都闲的。” 林副书记对林里的说法嗤之以鼻。也不管林里那求知欲爆棚的眼神，扒拉着两个小家伙儿的手就玩弄了起来。现在哪里有和俩大孙子一起玩儿来的痛快。也就是一个人看护两个娃有点儿难度，要不然肯定得让林里滚蛋。 林副书记本来不想言语，可俩大孙子在眼前呢！别管听不听得懂，后世的人还被忽悠着搞胎教呢！正常人能懂？ 再加上被林里在旁边儿那么奉承着起哄架秧子，兴致来了，立马就收不住嘴了。 要不是还有点儿理智在脑子里面，搞不好能把小时候的糗事都给说出来。 等说的差不多的时候，隔壁的饭也做好了。 今天聊的实在太开心，又有了上次打算出去看电影儿时候的准备，立马就把两个大孙子用小被窝一裹，一人一个就抱到了隔壁。 “哎呀！这怎么把小的也给弄过来了？也不怕感冒了啊！” “没事儿，包裹的严着呢！这身上的小被子还是在炕头上面捂过的，暖和着呢！” “哇呀哇呀！” 两个小的第一次离开屋子，看见四周没有见识过的东西都觉得新奇的很。挥舞着小胳膊，滴溜乱转的大眼睛里面满眼的好奇。 大人们看到了，自然也高兴的很。做好的饭也暂时没人吃，反而是抱着两个小家伙儿满地乱转。尤其是看到收音机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儿的眼睛一亮，探着身子的就要往手里抓。 丈母娘见状立马打开了收音机，悠扬的广播声传了出来。那字正腔圆的声音让人沉迷。小家伙儿自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嘴巴里面立马就流出了晶莹的口水，黏糊糊的拉了长长的一条出来。 “哈哈哈，你看看你看看，咱俩孙子将来都是文人才子，进了屋儿看别的都没啥，就是一听到收音机里面的广播声，立马就馋嘴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不说有个当副书记的爷爷，就是人家当爹的也厉害啊！还会写文章呢！这是家传的，别家学也学不来。” 老两口儿凑在前面好话说了一箩筐，把两个小孙子夸奖的不要不要的，就差说家里有个帝位等着来继承了。 在后面挤不到c位的林里和淑芬，探着头的朝前面看。见挤不过，林里装作生气的说道。 “淑芬，咱家四个大人呢！两个孩子显然不够分啊！要不咱俩努努力，再生个双胞胎算了，这么一弄，每人一个，谁也别亏着谁。” “你要死啊你！” 淑芬被林里这个没皮没脸的样子弄的很尴尬，满脸通红，羞臊的要死。不安分的小手隔着棉衣竟然就给林里来了个暴击，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棉衣差点儿被洞穿了。 “嘶~~媳妇儿媳妇儿~快松手啊！肉都要捏掉了。” “哈哈哈，淑芬你别生气，人家林里说的也没错嘛！你看看咱们村里的人家，哪个家里不是四五个的生，多的有那七八个的呢！你们俩生两个确实是太少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淑芬刚生产还没有半年呢！你们还是悠着点儿，时间隔的不要太近了。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丈母话一出口，淑芬就想到了林里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心里虽然暖暖的，但是这么羞人的话题也应该是母亲私底下和自己说啊！哪里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嘛！真是要羞死人了。 “哎呀！妈，赶紧吃饭吧！饭都凉了。” 见淑芬找了个借口脱离了战场。三人对视一眼，微笑着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抱着呜呀呜呀不停朝收音机探手的两个小家伙儿来到了炕上。 屋子里面烧的暖和，饭菜放了一会儿也还是温热的。四个大人一边儿吃饭，一边儿照顾着两个小的，倒也轻松。 一餐饭吃过之后，林里回到屋里，就坐在火炉旁边儿，扒开钢笔开始了创作。刷刷的写字声在房间里面响起，淑芬把两个小的哄睡着之后自己也困了。干脆也就睡过去了。 过完年好几天了，林里把草稿写好之后，反复进行了修改，终于确定了最终的版本。正想着等送林副书记上班儿的时候把稿纸寄出去的时候，二蛋的婚期也终于来临了。 林里的差事自然还是接新娘子。 一大早的就被成虎过来给喊走了。有了上一次的“排练”，也不用他怎么参与收拾，到了地方，直接就开上车出发了。 扶着车斗站在拖拉机后斗中央的四脚朝天兴致勃勃，即便是被寒风把碧莲吹的红扑扑的，嘴唇都快紫了，也还是面带微笑看着去往媳妇儿娘家的路。 望眼欲穿这个成语用在这里怎么怪怪的呢！ “二蛋，你还是坐到车斗里面避着点儿风吧！小心到了地头儿给冻成冰棍儿了。” “你小子别看结婚了，你却啥也不懂啊！人家这是想冻硬了留着晚上用呢！要是第一次就出糗，那多丢人啊！以后还不得被酸妮儿时不时的提起来臊的个没脸啊！家庭地位还要不要了？” “哈哈哈~~” 四脚朝天的这位亲戚也是个妙人，一句话就把现场弄的热烈了不少。大冷的天没个乐子，埋头赶路可不是个什么好的差事。 再说了，四脚朝天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呢！普通的正面劝解自然没多大的作用，刚才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劝过。但是人家不听啊！ 反而是这种带着点儿调侃，让人羞臊的反面话语容易让人反方向的服从，没看四脚朝天听完之后立马就坐回车斗上了嘛！ “我不和你们一般计较，你们就是嫉妒我娶新媳妇儿。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们了。” “可算了吧你，这一车的人，也就你一个小家伙是个雏儿了，其他人不光是有了媳妇儿，孩子都好几个了呢！” “就是，小雏鸡一只，要不要哥哥教你几招儿啊！好让你小子不要那么丢脸。” “啥招儿啊？骑大马还是推平车啊？要是这些招儿，还真的不用你教。会的人不少呢！都烂大街了。” “咳咳~~我教你们的叫老叔儿盘根，人肉土飞机~~” 果然是老司机了，在路上都不影响各位的发挥，那点儿知识那真的是章口就来啊！就是不知道没文化还是怎么的，林里总觉得那些总结成类似于成语的四字秘术被修改的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他们用对了没有。反正后边儿坐着的四脚朝天是埋着个脑瓜子听的津津有味。 “各位叔叔大爷、哥哥弟弟们哎！你们这可就弄茬了，就二蛋这种没吃过荤腥儿的小雏鸡，现在需要的可不是这种不传之秘，他需要的入门典籍啊！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这种拔苗助长的教法显然有些过犹不及，二蛋囫囵吞枣的也弄不出来个名堂来。搞不好因为贪多求全，翻来覆去一晚上弄的烙饼似的，反而影响了发挥，将来两口子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埋怨你们呢！ 要我说啊！还不如专精于一种呢！最普通的那种就行。新人嘛！初次“见面”放不开手脚，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方法，万一被误会是个老手可就糟糕啦！” “哦？成虎说的挺对的啊！这二蛋现在还没见着路呢！就开始学着大黑天的跑了，这明显不对啊！不过成虎，这个路又不是谁都能见着的，这个没法儿教啊！” 控制着扶手的林里和成虎对视一眼，就想起了那天在路上教那位新郎官儿认路的事情了。找了个地方把车一停，一群人就把四脚朝天挟持到一个雪面平整的地方，开始了带着尿骚味的教学实践。 还别说，本来就是带着尿骚味的事儿，好像这么做也没错儿啊！ 经过几人轮番的上阵，细节虽然描写的不够明显，但大致的轮廓还是出来了。随后，几位好为人师的家伙对着四脚朝天进行了细致的讲解，甚至还进行了一些示范教学。再加上其他人在旁边儿七嘴八舌的补充，总之内容搞的挺丰富的。 “二蛋，你学废了吗？” 哎哟，这里面怎么还进来了个荷兰的啊！四脚朝天的亲戚这么广的吗？ “咳咳~~你们尿都尿完了，赶紧上车走吧！别耽搁了迎亲，要是误了吉时，那回去可就要挨骂了啊！” 见二蛋脸皮子薄不愿意多说什么，其他人都哈哈大笑的带着善意的大笑，暂时放过了四脚朝天，反正今天回去了肯定要耍媳妇儿，到时候可不得好好儿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这种日子竟然敢给他们脸色看，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今天就送他两本只有死字的字典教教他。 一行人再次上路，路上积雪虽然不少，但化了冻冻了化，已经冻的很结实了。只要不是做出太过错误的操作，倒也没啥问题。 摇摇晃晃到了地头的时候，一阵炮声终于将迷迷糊糊的几人给弄的清醒了起来。 接下来自然是一系列的流程，林里这个司机兼哥们儿也帮着闯了一关。因为新娘子只有一个弟弟的缘故，倒是没有遭受到太多的刁难。 酸妮儿就这么跟着见过两次面的四脚朝天走了。 对了，酸妮儿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在这边儿随礼来着。 直接或间接的也帮了不少的忙，被女方这边儿的人骂做汉奸，差点儿没给挠成小翠儿。 可即便是这样，依然乐呵呵的送走了四脚朝天一行人，看得出来，看电影儿那次用野鸡招待了他好几天的效果体现出来了。该说四脚朝天是歪打正着呢！还是该说他有心计呢！ 这年头儿能弄出这么大排场，已经是不容易的事儿。即便是林里后世的爹妈在九十年代成亲的时候，也不过是裹了个红头巾穿着一身红衣服，坐着三轮车临时客串的婚车过的门。 所以当一行人回到林家庄的时候，村里人再次见证了一次很有牌面的婚礼。 在众目睽睽之下，新人被送入洞房，早就想着耍媳妇儿闹洞房的一群坏小子，立马就张罗了起来。 把个新房围的水泄不通。 林里他们关系最好，自然是主力。把上次玩儿的那些招数用了一遍之后，又现场加了个找花生米。这还是四脚朝天为人憨厚，朋友们多的缘故。要不然让几个哥哥居中一拦，那就啥啥节目都没有了。 被赶出新房的众人红光满脸、汗流浃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入洞房和他们有啥关系似的。 当夜色来临，有了上次听墙角经历的几人又凑到了一块儿。 本来计划的挺好的，但大概是四脚朝天在家人面前漏了口风，把上次的事儿给说出去了。又或者是四脚朝天将心比心怕被听了墙角，这孙子竟然向好几家亲戚借了四条旺财过来，院子的角落里面一边儿一条。 为了让它们尽忠职守，竟然还把前几天攒下来的野鸡骨头给豪横的撒了一堆，让准备的很充足的林里他们骂骂咧咧的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新娘子要回门，又坐上了林里的拖拉机。 在车上众人看着被大家看的满面通红，没有一点儿反抗余地的两位新人，嘻嘻哈哈的一路好不快活。 当然了，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这年月，大家的思想还是很靠得住的，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还不得被拉出去打靶啊！ 闹哄哄的婚礼结束之后，林里再次踏上了送林副书记上班儿的路。顺带着的还有他在家里藏了半个来月的稿子。 第356章 没事儿找事儿 等把林副书记送到了地头儿，从拖拉机座椅下面的犄角旮旯里摸出了稿纸，林里一转身就去了邮局。用浆糊把邮票细细的贴了上去，交给邮递员之后，就在大街上面闲逛了起来。 想着家里缺少的东西，就拿着票据买了一些回去。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稿纸了，因为又重新捡拾起了写作的打算，这方面的东西自然要充足。 要说起来，林里的爱好还真的有点儿与众不同。最喜欢的竟然是收音机和笔、本这些东西。 一想到后世相亲的时候因为这些爱好被女方以性格不合、爱好不同为由婉拒，林里就觉得世事无常。你就直接大大方方的说看不上人家的长相不就行了，还非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理由出来，人家的爱好怎么你了似的？ 像你那样儿天天就想着吃喝玩乐就是好爱好？男馋穷，女馋跟人跑。这些祖祖辈辈总结出来的规律你竟然都给丢弃了，真是不知所谓。 手里攥着厚厚一叠稿纸，站在阳光下面从思想的深层次角度发泄了一番的林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淡目光。 又在街面儿上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儿，发现没有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之后，摇着了拖拉机就回家了。 写作这种东西，不是说写就能写的。那得有灵感才行，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网文作者水字数。 林里充分的诠释了没灵感这回事儿。坐在凳子上挠头搔腮的在稿纸上划拉了三天，可就是不满意。 当然了，他也没有大方到把稿纸团成一团丢到地上去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那不是找骂呢嘛！ “哎？是不是有人喊我啊！” “没有吧！” 淑芬话音刚落，外面的修狗就开始热情的迎接起了来人。 在凳子上煎熬了三天的林里，立马像是听到了早自习下课铃声的等待去网吧占机子的重度网瘾患者似的，丢下没扣笔帽儿的钢笔就往外跑。 冲到了院子里面，就看到了从门缝伸进来的两个脑袋。知道的是他们怕林副书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大门后头叠罗汉呢！毕竟小日子这种情节也不少。 “哎？“大”家兄弟，你俩怎么有空过来啊？” “嘿嘿，自从那天搂完了席面咱们就没见过了，林里哥这两天在家干啥呢！” “没干啥，这不是春天来了嘛！一天天的困的厉害，打算补补觉。” “哎！林里哥，我们要去捡地皮菜去，你要不要去啊？” 三人正说话呢！大门被推开后，露出了成虎和四脚朝天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里的错觉，总觉得四脚朝天的稚气褪去了很多，有点儿成熟了。难道这就是被开苞的代价？ “哎？二蛋，你不在家伺候媳妇儿，跑出来干嘛啊！要知道再过两天搞不好就要耕地了，你小子可没多少机会和媳妇儿亲热了啊！” “嘿嘿，林里哥，你可别瞎说，媳妇儿就在我屋里头呢！哪里还没有亲热的机会啊！你就是眼馋我娶媳妇儿了呢！” “切！从耕地开始，不到收秋结束的时候就没有个闲工夫。你小子下地干完了活儿累的气都喘不上来，还想着回家和媳妇儿亲热？铁打的汉子能有几根丁，想屁吃呢你。” 四脚朝天可是干农活儿好几年了，自然知道林里说的话有多么的正确。即便是后世种田开始普及机械化的时候，那也是够累人的。不是谁都有力气过夫妻生活。 “哈哈，他不光是想屁吃，还想吃点儿别的呢！自从那天回门之后，二蛋就没出过大门。” “嗯对，那叫大门不出，二门不出去卖。” “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们这两个没结过婚的根本不知道结婚有多累。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舒坦啊！是吧成虎、林里哥。” “当着两个娃娃的面儿聊这个干嘛啊！小心人家大人来家里找你麻烦。 对了，你们说要出去捡地皮菜，真的假的啊！那玩意儿不是下完雨之后才有的吗？这冬天才刚过，地面还冻的硬邦邦的，能有地皮菜那就有鬼了。” 几人这会儿也懒得管四脚朝天裤裆那点儿事儿了，一个个儿的惊奇的发现，原来林里也有不懂的事儿啊！这可是够稀奇的。 “林里哥，这地皮菜要冬天的时候捡才好啊！” “对，这会儿的地皮菜也就黄豆大小，一般在那地垄或者杂草覆盖的地方比较多。” “这个时候的最有味儿了。可比下雨之后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是，停停停，什么意思？你们一个一个的说，你一言我一语，嗡嗡嗡的听的我脑仁儿疼。” 四人互相看了看，干脆轮着给林里讲解起了这里面的事儿。显然，谁也不想错过给林里普及知识的机会。 林里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人家什么意思了。 原来这地皮菜冬天的时候就有，在背风或者有保温层的地方最多。但这个时候个头儿特别的小，都是一粒一粒的，和木耳有点儿类似，用水一泡就发起来了。 林里去年雨后进山捡回来的那个虽然也是地皮菜，但品质显然不能和现在的地皮菜比较。泡过水之后味道淡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想起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大聪明，用水泡的方法来处理香料上面的尘土和杂质，那不是用水洗盐呢嘛！ “哦~~还有这么个说法啊！我还以为是下雨之后才好找呢！怎么着？你们这是在家里闲不住了，打算出去浪去啊！ 不过二蛋，他们出去也就算了。可你这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也和他们一起玩儿闹呢！ 是不是几天没出门，力不从心，打算出去躲啊？我和你说啊！作为男人，逃避是无耻的，你要迎难而上才行啊！不能萎了。给我们哥儿几个丢脸。” 四脚朝天被林里这么一怼，其他人看他的目光自然也带着点儿戏谑。更别说大家老是有意无意的盯着人家的二蛋看。 “行了行了，你们懂个啥啊！酸妮儿不是来事儿了嘛！” “哦~~酱紫啊！你小子不会是下手没个轻重，给人家弄出什么妇科病了吧！” “滚！大裤裆你个扑街，狗最里面吐不出象牙来。有你这么污蔑人的吗？还妇科疾病，信不信我给你弄出痔疮啊！” 结了婚就是不一样，无论男女，在很多问题上面的尺度都大了不少。以往很能哔哔的大裤裆竟然让四脚朝天问候的目瞪口呆，被ko了。 “行了行了，大白天的聊这些玩意儿干嘛啊！怎么着？咱们去捡地皮菜不？要是去就赶紧着点儿，这天儿也不早了，别去一趟干不了两个小时的活儿，那不就亏大了嘛！” 白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要。虽然要耗费不少的精力在上面。但各有各的想法，反而还凑到一块儿去了。 因为捡的是干货，所以大家也没有带什么箩筐之类的东西。每人带了个书包大小的袋子折叠了夹在胳肢窝里面，就晃晃悠悠的朝山里走去。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 “噗呲~~嘎嘎嘎~~~” 真的，林里也没有想到，雪还没有化干净呢！动物们就先春意盎然了起来。 林里他们刚刚出村没有多远，就在村外的一处荒地那里，看到了一群修狗在打架。 本来也没啥，村里的修狗嘛！那都是有组织的，抢地盘、打群架、开大会什么的简直寻常。 但是今天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打架的现场边缘，竟然有两条修股贴着。但凡是有点儿常识的人，就知道这是在干嘛！ “二蛋你笑个屁啊！这两天你也就这个德行了吧！” “啊？不能吧！二蛋还带朝后的？又不是档把，那不得弄断了啊！” 刚才还笑出猪声的四脚朝天，立马给弄了个黑脸。正常人谁能做出这个动作啊！还不得咔嚓了啊！ “滚滚滚，你们一个个儿的，怎么脑子里就这么多的肮脏思想。照你们这么说，你们还都是这么出来的呢！” “咳咳！二蛋闭嘴。说的也太恶心了。本来开枝散叶这么个神圣的事儿，从你嘴里一出来怎么这么恶心人呢！” “咱们别说这个了，还是看看眼前的状况吧！怎么两群狗在打架，那两条反而在一旁享受，这是个什么状况啊！” “哼哼！那还用说。那个公的肯定是那群狗的领导呗！那个母的自然是双方争夺的目标。其他的都是被喊来帮场子的。” “啧啧啧！要不说都是畜生呢！干这事儿也不说找个没人~~没狗看到的地方，也不说避讳着点儿。” 大裤裆看不过这种春意盎然的场景，一块儿土坷垃就给砸到了那条公狗身上。 本来人家就在做很激动的事情，让大裤裆这么一搞，完全惊着了。 两条狗惨叫着，像双头龙似的，一个要往那边儿跑，一个要往另一头。如果是人也就罢了，做正事儿的时候还能滑出来。但谁让人家狗有钩子和锁呢！这么生拉硬拽，可不就疼的厉害嘛！ “哈哈哈，让你们再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这苟且之事。这块土坷垃就是给你们个教训，下次别这么不要碧莲了啊！” “哎呀不好，赶紧跑。” 受惊的两条狗虽然还未分开，但也将情绪给控制了下来。燥热的血液重新流淌到了狗头里面，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 狗头领第一时间就安抚了自己的手下，顺便儿还和另一边儿的达成了搁置争议、共抗时艰、共同开发的协议。至于小母狗，人家也得利啊！没看还连着呢就汪汪汪的朝林里他们追过来了嘛！ “我擦！大裤裆你个不要碧莲的家伙，跑那么快干嘛啊！你惹出来的麻烦，倒是主动殿后去啊！” “我爸说过，在野地里面要是碰着狼了，要想活命，跑的过和你一块儿的就行了。以前不明白，我现在才觉得这话真他么的对啊！” 碰上这种人，谁也没有办法。 但人腿哪里能比的过狗腿，现在又是在崎岖的小土路上面跑。后面的修狗利用种族优势，很干脆的占据了地形的优势，都开始排兵布阵从两侧迂回穿插了。这战术用的，一点儿都不生疏啊！ “不行了不行了。还是留一口气等着打狗吧！人哪里能跑的过狗啊！” 四脚朝天因为初尝禁果的原因，没有个节制。敲骨伐髓，身体亏空的厉害。脚步本就虚浮，这会儿又跑了几步，虚汗一下就下来了。舌头吐在外面，比后面的修狗都狗。 “哈哈哈，大家跑慢点儿，二蛋掉队了，咱们有救了。” “靠！大裤裆你个，老子今天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弄死你。你小子没事儿坏人家好事儿干嘛啊！” 不过四脚朝天的狠话放出去没几秒，下一刻就怂了。 “哎呀！！我刚结婚三天啊！这就要挂了？我还没有留个种呢！早知道老子就待在家里不出来了，呜呜呜~~” “呼~~大家别跑了，咱们还是想想咋办吧！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几人气喘吁吁的放慢了脚步，四处打量了一下，就在成虎的一声号召之下，一鼓作气的冲上去占据了一个小高地。 气还没有喘匀，两群修狗就绕着高地围拢了过来。汪汪汪的叫喊个不停，竟然还会心理攻势。看那凶恶的程度，总是给人一种能打过一条狗就不错了的错觉。 “我去，要不是这次的主要目标是捡地皮菜，肯定要带着枪出来的啊！这可咋办啊！手里连个镰刀都没有啊！” “别怕别怕，不是狗都怕人蹲下嘛！以为要拿石头丢它，你们看我的。” 大口袋到底是凡凡的兄弟，知道的事儿还真不少。说完话就立马蹲了下去。从冻的板结的地面扣起来一片土坷垃。 也是他们几个运气太差，冲上来的这个高低连个石头都没有。土坷垃又没有啥攻击力，真是难办啊！ 第357章 出门儿遇“亲戚” 果然，围着他们的狗群立马就警惕的身体往后压了一下，不过凶恶的程度也越发严重了。 “我擦，敢和老子呲牙，打死你们这群狗东西。” 嗖~~ 一块儿土坷垃被大口袋丢了出去，别看冻的结实，但情绪激动之下准头太差，一条狗都没有丢到。还激怒了狗群。 “别，大口袋别丢了，狗子们都要被你激怒了。” “激怒就激怒，被这么二十来条狗围着，咱们也得有地方跑啊！不如垂死挣扎一下，临死之前拉它个垫背的，那样还不亏。” “，你是不是电影儿看多了啊！人家是拉小鬼子当垫背的，你小子是拉狗当垫背的，脑子不正常吧你。” “就是，我们都是用狗皮做褥子垫背呢！怎么到了你这里用狗垫背不说，还要拿命换啊！你小子的狗命也太了吧！” “别这么莽撞，最起码现在狗群还没有发起进攻呢！我觉得咱们还有机会。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对，成虎说的对。这都是村里人家养的狗，看到人还是带着天然的畏惧的。这里距离村子也不算远，要不咱们一起朝村子那边儿喊人吧！叫过来人，咱们肯定就得救了。” “不行不行。叫来人虽然危机解除了。可是咱们五个大男人的脸也算是丢尽了，被一群狗围住了，那往后还咋活啊！你们三个倒是有媳妇儿了，肯定不怕。我和大口袋两人出了这种事儿，还有谁给上门儿介绍媳妇儿啊！不行不行。” “你的狗命重要，还是娶媳妇儿重要啊？” “光有狗命没有媳妇儿，那还活着干嘛啊！等着老子给你们随礼，然后再给你们的孩子随满月礼，然后再随结婚的礼吗？” “我擦！大裤裆你小子脑袋挺机灵的啊！算账算的这么快啊！刚才拿土坷垃激怒狗群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个脑子呢！你说说，是不是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嫉妒人家狗子都有媳妇儿了，你小子只能偷偷的用枕巾，所以嫉妒了。” “啥玩意儿要用枕巾接着啊！？？” 四脚朝天到底是有过黑历史的家伙。这剧情他熟悉。 不过大口袋还是要纯洁一些，完全弄不明白枕巾是用来干嘛的。难道除了枕着防止枕头脏了洗起来麻烦，还有其他的他没有解锁的用途？ “小孩子别瞎打听，这是你该知道的事儿吗？小心长针眼。” “嘿~~大裤裆你个脏心烂肺的东西，狗是你招惹来的，老子们陪你在这儿心惊胆战的就算了，你竟然还这么看不起我，好像你小子有媳妇儿了似的。” “哎呀！行了行了，别吵吵了。这狗牙都要咬过来了，咱们怎么还内讧了呢！怪不得都说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不就是二十来条狗吗？还真的能咬死你们怎么的？知不知道小学课本里面的五位大英雄啊？” 林里一声大喊，众人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瞅着这个高地，心里有点儿惴惴不安。 “林里哥，咱们今天刚好五个人，别真的应验了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好不容易凝重的气氛再一次被大裤裆这个扑街给破坏了。 “我说你小子的思维能不能不要扩散的那么厉害啊！都说‘精神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你小子出生的时候脑袋磕到尿盆儿上面了，够骚的啊！” “嗯！他随时随地都能骚。估计不是磕到尿盆儿了，毕竟尿盆儿一天装尿也就那么长时间。他大概率是生到夏天的厕所了。夏天的厕所你们都知道，里面那个黑乎乎的汤汁儿~~” ！这么恶心的东西竟然还用上了“儿”化音。让那些个什么“晴儿”、“蓉儿”、“芳儿”的怎么想啊！ “呕~~闭嘴。好恶心啊你大口袋，家里没吃没喝的，你是不是下去给凡凡弄加餐去了？” “小狗儿掉茅房，估计是没少吃。” 看四周的狗子们围着也不进攻，众人的心情松快了不少，又插科打诨了两句，那就更好了。 狗群好像知道攻心战术似的，在近处看着他们内讧。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看五个人唱戏呢！ 不过战术学习的明显不到家啊！围困不都是围三阙一呢嘛！它们也太死性了。这是要拼死一战。 “这样，咱们先想想办法，要是不成，那就一起朝村子那个方向喊。总不能真的被狗咬了吧！我可是听说了，那狗牙都有毒呢！被咬了还得去大医院打什么狂犬疫苗，要不然会得狂犬病。” “狂犬病？这个是什么病啊？是不是发作的时候和疯狗似的见人就咬啊！” “那不是武疯子嘛！哪个村子里面没有几个这样的人啊！听说叫什么守村人，从来不断代的。” “不是，都不是。听说发作的时候会下流不止啊！” “嘶~~还有这好事儿？” 林里的话让在场的众人愣了一下，立马就兴致勃勃的开始卷棉裤腿。看那架势，好像拼了命也要上去被来两口增加得狂犬病几率似的。 “可别高兴的太早。知道什么叫脱阳吗？那是会死人的。这个案例我亲眼所见，有一年城里的一个人被狗咬了，看着没多大的伤口，觉得是小事儿。 再加上舍不得花钱去医院打疫苗，用盐水洗了洗就没管。你们猜后来怎么着？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的时候就突然发作了。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不说，半天时间不到就开了四十七枪！” （这个案例还真的是社会类新闻。） “嘶~~厉害~~”（参考周星星动图） “啧啧啧！！他媳妇儿受-得住吗？” “即便他媳妇儿受-的住，炕也受-不住啊！” “滚滚滚，都想啥呢！都病成那么重的症状了，他媳妇儿得多没溜儿才能做到你们脑子里面想的那种事儿啊！ 自然是在邻居家人们帮助下去医院啊！还媳妇儿，是个正常人就受不了，这个还真的找医生治疗才行！不过也没有救回来。” 被林里这么一说，大家脑海中就幻想出了医生、护士的形象，小脸蛋儿都变的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其他什么的。 不得不说，职业这种东西配上特有的，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赏心悦目。说相声穿的大褂儿必须除外。 “然后那个人就活生生的把自己给‘病’死了。” “咳咳~~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多少人想这么死，连个机会都没有呢！” “是啊是啊！你们说小平的那些已经入土了的那些个连襟们是个怎么回事儿啊！会不会也是这么死的啊！” 一说到这种粉红事件，几人的注意力立马就变了。 虽然小平是大家的朋友，但是一说到朋友妻，立马就有了要撩起来的架势。 “停停停，苦主上门了。” 几人顺着大口袋指的方向一看，竟然是两条保持原状的修狗跌跌撞撞的刚到达现场。 看那皱眉哀嚎的悲惨模样，肯定是遭了大罪了。 “咋办啊！大裤裆，既然是你做的孽，要不干脆过去和人家好好儿的鞠个躬道个歉，说两句好听的，这事儿要不就这么平了吧！” “滚。我不懂狗话，说不通的。要是成虎你懂，你就帮着做个翻译怎么样。事成之后我用野鸡请你。” “没看到电影儿里面的翻译都是胖子嘛！你要请也是请二蛋啊！他以前就胖，这两天更胖了。” “别瞎说，老子这是缺了营养浮肿的，和胖有啥关系啊！你可别造谣啊！我家媳妇儿还没开始奶孩子呢！” “不是，这和奶孩子有啥关系啊！” “有关系，大大的有关系。你没看到刚出生皱巴巴小猫儿似的婴儿吗？吃了母乳唰唰几个月就能长成个提溜着大脸蛋子的胖小子。那可养人了。” “咦~~二蛋你的思想可真污秽，这种知识点都懂！” “！你们不也知道吗？还说老子，我那都是和你们学的。” 都说结婚之后的男人立马能胖四十斤，林里亲身体验之后觉得是假的。但是看四脚朝天有那个变胖的趋势，立马就有些怀疑了。自己是不是太出类拔萃了，这么不落与俗。 “哎哟哎！各位大哥，你们就长点儿心吧！难道非要让狗子们把你们身上凸出来的部位都给咬掉了吃掉才甘心嘛！赶紧想想办法啊！这个时候聊这个真的合适吗？” 正在大家苦思冥想的时候，大口袋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那条小母狗就兴奋了起来。 “哎！那条狗我好像认识嘿。” 众人皱眉看着兴奋的大口袋，总觉得这家伙的话有点儿不同寻常啊！ 这么多修狗，一眼就能认出来，不会是很熟悉吧！ “那是你家的？” “不是不是，那是凡凡的妈妈啊！” “噶~~凡凡的妈妈。哦~~~你把凡凡当自己的兄弟养。要是这么论辈分的话，你岂不是要叫人家一声小姨？” 小姨？？ 林里总觉得这个小姨怪怪的。不似人形啊！ “小姨？嘿嘿~~大口袋，你对你兄弟的妈妈——小姨，现在这个状态有何感想啊！” 林里终于想到是哪里不对劲儿了。人家小日子的那些正太电影里面，女主角儿从来不是这种样式的小姨啊！ 咦惹~~好恶心啊！！ “都别打嚓，赶紧让大口袋想想办法，过去攀攀亲戚，要是真的能成，咱们搞不好还要沾人家凡凡的光儿呢！” “凡凡的光儿要沾，但是油水不多啊！再养养就好了。” 吸溜~~ 众人又想起了用凡凡打牙祭那一天的夜里。那真的风雨飘摇、口干舌燥、蠢蠢欲动啊！ “咳咳~~我攀攀亲戚，看成不成。” 大口袋也是搞笑，大家这么调侃他，他竟然还当真了。对凡凡的感情可见一斑。 林里和四脚朝天隐晦的对视了一眼。那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不可言说的秘密啊！ 大口袋往前走了两步，憨态可掬的弯腰之后，伸出一只手朝对方做着手势，嘴里就出来了一连串攀交情的声音。 “嘬嘬嘬~~~” “林里哥，大口袋说的是啥啊！” “嘘~~我也听不懂啊！悄悄的别打扰他，让他先沟通着。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口袋的小姨茫然的看着朝自己释放善意的晚辈，灵敏的嗅觉闻到了一丝子女的气息，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回忆。 好像和自己上一胎还是上上一胎的子女们味道很像。但看长相又有点儿和自己的主人类似，就挺不明白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狗味儿呢？ 别看人家不懂孟德尔遗传定律，不懂得生殖隔离，甚至都不识字。但经验主义很多时候也是正确的啊！这不就猜对了嘛！ 但这也不妨碍它想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茫然是表情，随即就被羞臊给占据了主流。 它这边儿还和以前就觊觎它这个大嫂的二弟，现在的新头领不干不净着呢！被晚辈看到了多尴尬啊！虽然它上一任老公已经下了柴锅，没了苦主。 “呜~呜~呜~~” 低头和身边的隔壁老王“解释”了两句，老王虽然心里有恨意，生怕自己被那个土坷垃留下了心理阴影。 但为了新得到的，一直以来觊觎的大嫂欢心，还是勉为其难的朝周围的狗群发号了施令。 看着一群气势汹汹追过来的修狗在大口袋一阵交流后有序的撤离，其他几人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难道大口袋真的和凡凡学狗语来着？但他刚才也没有狗叫啊？就挺迷茫的。 林里刚才还准备说一句“你在狗叫什么”来调侃大口袋的，但现在明显是没戏了。 “嘿嘿，咋样儿？我和凡凡做兄弟不亏吧！” “不亏不亏，吃了肉不算，还得了一门神通。关键是今天还连带着见家长了。” “是啊是啊！你又掌握了一门儿外语。以后咱村儿里的修狗都成了你的耳目了，谁家的那点儿烂事儿也逃不过你的耳朵了。” 第358章 闲不住 大裤裆竟然还是个懂情报搜集的，要不是看他年岁不大，真想去举报一下他啊！这是一般人能掌握的知识点？ “大口袋你个没用的东西。” “哎？我刚救了你，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骂人了啊！大裤裆，你小子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今天会不会叫我小姨带着队伍来咬你。” “哼哼！还让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就不能和你小姨说说吗？” “说啥呀？给你解了围不算，你还想着得寸进尺？还要怎么样啊？让我小姨和你发展发展怎么的？” 别说四脚朝天不明白了，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大裤裆。 大裤裆在大家的注视下享受够了瞩目的，不过很快就被四脚朝天的提议恶心到了。终于释放了自己的谜底。 “咳咳~~别乱说啊！那可是你小姨，差着辈分呢！ 大家都知道这个季节的地皮菜有多难找。所以我不是想着让二蛋和他小姨说说，喊上几条闲着的狗子，帮咱们用人家那狗鼻子给找一找嘛！” “哦~对，人家那边儿还办事儿呢！被围观总是不好的，多害羞啊！还不如过来帮咱们个忙呢！也就用用鼻子而已，不费劲儿。等下次有了骨头什么的，咱们也好感谢一下人家啊！互惠互利的事儿，总不会拒绝吧！” 自己家的修狗都不够吃，还想着往外送。这空头支票开的。真是不知所谓。 “擦~你们这是把我当狗语专家了啊！我他么刚才是碰巧好不好。还真的以为我能和它们说通话吧！” “碰巧？碰巧碰到了凡凡的妈妈，你的小姨？这也太巧了吧！” “去。这不就是无巧不成书嘛！我之前把凡凡的皮带回去做成了褥子嘛！” “哦~~”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口袋占了这个便宜啊！ 一身狗味儿，能不这么巧吗？ “看来下次出来的时候要把我家新淘换来的狗皮褥子带上了，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啥隐藏的关系在啊！紧急时刻能救一命呢！” 大家白了大裤裆这个扑街一眼。要不是他的莽撞，也不用经历这么凶险的事情啊！ 纷纷擦了一把脸上脖子上的冷汗，开始步履匆匆的朝山里走去。 虽然刚过春节，但气候已经有了一丝丝的改变。 林里被大家热情的教导了一番，终于寻到了找地皮菜的窍门儿。 本来还想多看看，但是几个家伙好为人师的兴头实在是太足了。林里表示接受不了。 拨开覆盖在地面厚实的杂草，林里从下面找到了一粒黑黢黢黄豆大小的颗粒，有点儿不放心的用手指捏了捏，生怕是小颗粒的羊粪蛋。 “这个就是没有泡发的地皮菜？” 第一次有了收获，林里有些不确定的问了问。 “当然了，虽然难找，外表也有些不像，但确实是。” 林里不放心的把它一把塞进了大口袋的嘴巴里面。对方眼珠子一瞪就要张开嘴唾出来，被林里又给捂住了。 “别吐别吐，我这不是想看看泡发了的样子嘛！咱们确认一下啊！别捡了半天弄错了。” “对，大口袋你坚持一下，反正嘴里面是热乎乎的，估计有个分钟的也能泡个差不多。” “记得上次捡地皮菜还是前年或者大前年的事儿呢！地皮菜长啥样儿都快忘记了，你就受累帮帮忙吧！反正都进去了，再弄出来也没多少差别。” 林里无语的把沾上了唾沫的手收回来，偷偷在大裤裆的衣服上擦了擦。 这话说的，怎么和那些喊着“不要”的老师们一个德行呢！他倒是看的透彻。 “靠！林里哥不懂，你们也不懂？真是的，赶紧找吧！虽然冬至过了之后天就长了，但咱们还是抓点儿紧的好。别耽搁了。” 大口袋也算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嘴里的地皮菜也没有往外吐，直接就压在舌头下面，继续拨弄杂草去了。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继续拖着小口袋往前细细的搜索了起来。 比起去年下雨天之后泡发起来的一片一片铺在地上的地皮菜，这会儿真的是头发里面找虱子。 因为要蹲着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前挪动，林里找了半个小时都不到，就感觉到双腿麻了。一往起站，天旋地转的差点儿一个踉跄给栽倒了下去。 果然，热血上头了容易冲动啊！ “林里哥，你这不行啊！才半个小时就不行了？” “靠！别看你小子在我后面，但我可是看见你换了好几次腿。” 林里没多少干活儿的经验，双腿受力均匀的蹲着干活儿。跟上厕所的时候差不多。 但正常来说，应该是一条腿一条腿的轮换才对。都不至于血液流动不畅才对。 站起来锤着腿休息了一会儿，在周围踱步了几分钟后，才恢复了正常。 把掉在地上的小袋子捡起来，竟然没有撒。也对，抖搂了一下里面的地皮菜，也就二三十粒罢了。 看了看已经把自己甩在了身后的几个扑街。林里想起了曾经和隔壁邻居家的大哥哥出去逮蚂蚱的童年趣事。 林里那时候也就六七岁的样子，那个大哥哥比林里大八岁左右。 说是大哥哥，其实也就是普通邻居，两人年龄差距较大，交往的很少。 夏天的午后，人家要去野外抓蚂蚱回来喂鸡，看见林里在门外一个人玩耍，就客气的多嘴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奶奶见状说，你要是想去就一起去吧！抓了蚂蚱回来喂鸡，下了鸡蛋给你吃。 林里一听那个乐呵。虽然鸡蛋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喂鸡这事儿他还是很喜欢的。 于是林里就带着奶奶给找出来的一个罐头瓶，和邻居大哥哥一起趟过一条小河，去了房子正对面的一道梯田上。 梯田上面有着一片荒地，里面是村里一个姓氏的祖坟福地。 那时候村里人还比较穷，立不起石碑。野地里只有一座座长满了野草的坟包儿。 林里那时候也不怎么懂事儿，一点儿害怕的内心活动都没有。听着周围昆虫的鸣叫声，爬上跑下，格外的乐呵。但收获，那是一只都没有。 林里看着人家一只一只的逮着蚂蚱，很快就放了半罐头瓶。 见人家只顾着自己个儿，不过来帮忙，一着急就哭了。 俗话说“媳妇儿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两旁外人哪里管你这个，只是冷冷的撇了林里一眼，就继续逮蚂蚱去了。 林里哭了一会儿，见对方不管自己。失去了依靠，也就没有了哭闹的心思，干脆心一横，就自己在那坟包附近逮起了蚂蚱。 初时自然没有收获。但失败了几次之后，虽然会飞的蚂蚱逮不到，可那种草绿色的蹦跶不远，一抓一个准儿。搞不好还有机会遇到那种肥嘟嘟的蚂蚱。不过这种的不敢用手抓。而是用罐头瓶和盖子瞅准机会往里面收，有点儿像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的那个葫芦。 等回家的时候虽然没有对方两罐头瓶那么多的收获，可好歹也带了半罐头瓶回去。 把收获交给奶奶，隔着向日葵杆子做的鸡栅栏，看着一个个的蚂蚱被倒进去，里面的鸡都咯咯叫着抢食，林里第一次有了收获的美好体验。 第二天的鸡蛋自然也归了林里。虽然只是白水煮鸡蛋，但也美美的吃了一顿。 想起曾经的经历，林里倍感欣慰。 学着他们的样子，隔一会儿换一条腿承重。果然好受了很多。 等黄昏来临的时候，已经捡了小半包。掂量了一下，怎么也得有个一斤多啊！要是泡发了，那不得吃上好几顿？ “看看，怎么样？发的大不大？” 刚一忙完，大口袋就跑过来把嘴里的泡了一个下午的那粒地皮菜从舌头底下给舔了出来，放在干巴巴的嘴唇上，那水淋淋，嫩到发颤的地皮菜果然泡大了好几倍。 就是样式看着有点儿尴尬，和似的。也不知道味道一样不一样。 “咳咳~~大口袋啊！啥味儿，说说呗！” “啥味儿？不知道，一下午一口水都没喝，渴死我了。” 见大家都看到了自己一下午用口水泡出来的成果，大口袋直接又把地皮菜给舔了回去，嘎吱嘎吱的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不错不错，蛮爽口的。咱们明天接着来啊！” “好啊！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干。多弄点儿回去不光有的吃，拿来送人和送去供销社卖了也不错啊！” “别废话了，还是赶紧走吧！” 背对黄昏的太阳，操劳了一下午的几人也没有多少疲态。 别看这会儿的物质生活拉胯，可人们的体力那真不是盖的。都是干活儿干出来的。爬个六楼那真的是简简单单。 林里回家后把口袋打开，献宝似的交给了丈母娘。 丈母娘见有不少收获，自然也很开心。 忙完这些，林里就去打量起了灶火仡佬里的那个小板凳。 拿出来在腿上比划了比划，感觉凳子腿有点儿短，怕自己的体重坐上去压进土里面。不过想到现在的地面冻的邦邦硬，那就明天带着试试呗！ “你在这儿比划啥呢？” “妈，今天去捡地皮菜的时候，老是蹲着，没一会儿就腿麻了。就想着弄个坐的东西带上。感觉这个凳子挺合适的。” 丈母娘对林里的这个想法显然有些搞不懂。 干农活儿的时候蹲着的场景不少，其中以锄禾最多。 这会儿的锄头一般分两种。短柄的，长短和做饭用的铲子、勺子差不多，用的时候得蹲着。好处是人距离禾苗距离近，看的清楚，杂草锄的干净，庄稼误伤的可能性小。 另一种是长柄的，长短和铁锹有的一拼。用的一般是男人。坏处是锄草的时候可能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还容易误伤庄稼。好处嘛！好像没啥好处，干农活儿还有轻松的不成？ 林里也没有废话，把凳子穿过小腿放到地上就坐了上去，还做了几个干活儿时候的动作演示了一番。万幸小凳子不需要那么多复杂的连接结构，要不然小腿可没地方放。 “哎哟。你这偷懒儿偷的这么有脑子啊！这样真的不累？” 丈母娘把凳子抽出来，自己也坐着试了试，最起码压腿的感觉几乎没有了。 虽然没有直接坐上去舒服，可这么用的时候又把小板凳扩展了不少的应用场景，不再局限于洗衣服和灶台前烧火，不错不错。 “干活儿哪有不累的啊！不过你这么一弄，好像真的好了不少。” “其实这也就是将就着用。毕竟人半跪着坐下来的时候大腿是倾斜的，这个凳子是平的，难免会顶到大腿，时间长了也要腿麻的。” 板凳的用途还是林里看那些劳动人民自己制作出来的小工具想到的，算是抄袭了吧！毕竟人家那个已经进化到用轻便的合金管儿做了，上面还垫着垫子。 “这个还不好干？直接弄两条长一点儿的木条绑上去不就行了。我给你出去找去。” 丈母娘也爽利，用手比划了一下板凳腿的长短，就往外走去。 林里干脆把小板凳儿抱上，也跟着出去了。 两人去的是隔壁的杂物房。 把铁链子门拴从门头上摘下来，两人就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各种暂时用不上，或者以后也不一定用上的东西，或者说是破烂儿。要是搬家，除了送人，大概率就当给丢了。 这也是为什么漂泊在外的人攒不了多少钱的缘故，因为丢掉的东西太多了。那可都是钱啊！ 这也是老一辈人穷的结果，没有条件去购置、制作新的。所以养成了啥也舍不得丢的习惯，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派的上用处的地方。 比如现在，林里以前偶然看到那些堆积在犄角旮旯里面的木条什么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觉得碍眼、占地方。 甚至有几次都打算用柴刀劈了烧火做饭，好清空地方。还是丈母娘给拦了下来。 这不，以前看不上的，现在就有用途了嘛！ 第359章 淑芬的想法 丈母娘从一堆打完家具剩下的边角料里面挑选了一番，就找到了两根长短差不多的木头出来。接过林里手中的小板凳放上去比划了两下，般般齐，满意的笑了笑，对着林里说道。 “怎么样？服气了吧！还让我把它们劈了当柴烧，嫌弃我抠门儿舍不得丢，现在怎么说？” “嘿嘿，妈，还是您老有生活经验，会过日子。怪不得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我这点儿浅薄的社会经验和您老一比，那就好比是王先生碰到了玉先生。” “怎么说？” “差一点儿。” “哈哈哈，有意思，你还会说这俏皮话了。赶紧的，出去把它绑好了，明天早点儿起床早点儿出去捡地皮菜去。去年夏天的地皮菜虽然捡的不少，但是味儿太淡了，不怎么好吃。你有了这个小板凳儿，能捡回来的肯定更多。” 额~~ 林里看着一点儿都不配合自己的丈母娘，抱着东西走出了杂物房。要是能再接两句，搞不好又能水几百字出来了。谁让林里他喜欢瞎白话呢！ 家里也没有短绳子，用铁丝拧又有点儿浪费铁丝，容易损坏凳子不说，凸出来的铁丝还容易划破衣服、致人受伤。 所以回家找了一条长一点儿的麻绳出来，不光用来绑木条，还留出了长长的两头儿，等着用来绑腿。一举两得。 第二天一早，几人再次碰面。当见到林里胳肢窝夹着的小板凳儿的时候，一个个儿的都觉得林里太娘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腿麻。 “你们懂什么啊！我这个有大用处。一会儿到了地头你们就知道了。” 林里懒得和他们解释，干脆用事实为依据打破他们对自己的误解好了。 “对了，昨天回去之后我想了想，还是得养条狗玩儿才行。” “嗯！挺对的，你玩儿的差不多了，狗也肥了，就可以用来请我们打平伙了。一举两得，谁都别亏了谁。” “滚！打平伙？那是打平伙嘛！不都是我自己提供的吗？还一举两得，你们倒是得了，我才是付出的那个。”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会不会说话，那叫大丈夫不拘小节。尽他么一天天的瞎说。小学文化都让狗吃了？” 大口袋显然已经过了吃凡凡的那一道关口。说起凡凡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感情。这就是成长啊！ “狗不会吃知识，只会吃便便。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对了大口袋，昨天你小姨不是又努力了嘛！你小子可得抓紧点儿啊！到时候去要一条回来。怎么说也是凡凡同母异父的兄弟，不过名字就不好叫凡凡了，叫坤坤咋样？” “坤坤？这个应该是鸡的名字吧！用在狗身上不合适。” 林里诧异的看了成虎一眼，难道鸡你太美这玩意儿还带穿越时空的？ “不叫凡凡，叫博博好了。” “伯伯？这算什么名字啊！也不怕你老子打死你。” “哎？说起伯伯，我有一个问题啊！一直困扰着我。感觉挺奇怪的。” “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大家给你集思广益，想想办法。别把你小子给弄的忧思成疾病倒了。” “嘶~~是这么回事儿啊！我有大伯二伯，四叔五叔，怎么中间就独独缺了个三伯啊！” “你就没问过你爸？” 大家憋着笑，强忍着的很辛苦。看着苦恼的大口袋。这个问题，他显然想了不止一次。但是都没有想明白。 “怎么会没有啊！但是这老头儿不好好儿说话，问一次骂我一次，说我什么脑瓜子不灵光，一点儿都不像他什么的。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三伯是不是年纪轻轻的就嗝屁了，结果还被揍了一顿。你们说我冤不冤啊！” “哈哈哈，不冤不冤，也就你爸脾气好，只是揍了你一顿。要是换个脾气暴躁的，能把你小子打死。” “不是，我还是不明白啊！我怎么就没有三伯呢？没有三伯，有个三叔也不错啊！这一二三四五顺子，中间缺了一个，感觉怪怪的。” 大家终于还是憋不住了，笑的肚子疼。看大口袋那苦恼的架势，就知道这个事儿不是想了一两天了。但这么长时间没有想明白这个缘由，也是可爱的紧。 “不是，你们笑啥啊！我都没有三伯哎！” “哈哈哈，叫三叔也行啊！不一定非是三伯。” “哎呀！你们得结合实际情况来分析这个问题，比如说，大口袋完全可以叫三伯或者三叔为“爸爸”、“爹爹”、“老汉”。” “嗯！我觉得这个可以有。都是一家子嘛！认个干爹也不是不行啊！” “干爹什么的不大好听，叫后爹也凑合。” “哈哈哈。” 听到大家这样说，大口袋的脸色能好就有鬼了。 “不是，我和你们在聊这么严肃的伦理问题，你们怎么能嘻嘻哈哈的。一点儿都不尊重人。” 见笑闹的差不多了，几人没有再穷追猛打，毕竟玩儿恼了就不好了。 “大口袋，你父亲那一辈儿兄弟几个啊？” “五个呀！” “你爹在他们兄弟那一辈儿排行老几？” “排行老三啊！怎么了？” “对了（liao），所以嘛！你爹就是你三叔，就是你三伯。反过来说，你三叔三伯就是你爹。” “嗯！对，你爸爸叫你妈叫三嫂或者弟妹也是可以的。嘎嘎嘎~~” 换了一个称呼，怎么感觉就变了味儿了呢！ 这几乎是所有lsp的想法。 “嘶~~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老是感觉我爸是多余的呢！你们说我爸怎么就没给我好好儿讲解一下啊！让我误会了这么久。” “你可拉倒吧！这哪是误会啊！这明明是傻缺嘛！正常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这个事儿弄明白了，哪里和你似的，傻乎乎的，一点儿伦理观念都没有。还严肃的伦理问题！搞笑了你就。” “噗呲~~晚上回去的时候大口袋直接喊他爸三伯三婶儿不就行了嘛！” “我看大口袋是和凡凡称兄道弟闹的，伦理问题都搞不明白了。” “还有他那个小姨。” “我擦！我打死你们。” 虽然闹明白了困扰了几年的疑惑，但是被自己的朋友们这么嘲讽，大口袋哪里还忍得住。虽然一对四没什么胜算，可大家都是玩儿闹，也不和他近距离接触，拔腿就跑。毕竟今天的目标是很明确的。 等一行人跑到新的地方之后，坐下来抽了一支烟休息了一下，林里就开始给自己右腿上面绑小板凳。谁让右腿是他的惯用腿呢！ “林里哥，听说老虎凳这种刑拘就是把人绑在凳子上面，然后给脚下面垫砖。感觉你这个也差不多啊！” “差不多个屁，人家那是长凳，就我这个灶火仡佬里面的小板凳儿，还老虎凳，能把人砸伤就不错了。” “这个真的管用？” “管用，肯定管用。我昨天都试过了。今天我拿出来用用看，一会儿你们几个也试试。总比直接压着腿的好使啊！” 见林里三下五除二就把凳子给绑好了，几人也赶紧围着林里，开始看他怎么用。 林里也不害羞，看就看呗。直接就找了个出地皮菜概率高的地方，垫着小板凳儿就把自己半拉放了上去。 几人也好奇的看着，等林里忙活了一会儿之后，几人也看出了门道。这不就是和跨在炕沿上面坐着差不多嘛！虽然不怎么舒服，可也比站着强啊！ “林里哥，腿不麻？” “不麻不麻，一点儿都不麻。坐的爽着呢！就是半拉用的时间长了，感觉蛋子有点儿麻！” “哈哈哈”x4 “笑啥呀，我保持这个动作都多长时间了，而且比起蹲着舒服的多。现在呢！我要休息一下，顺便儿把这个凳子换条腿绑。唉！等回家了把我那边儿的那个小板凳儿也这么弄一下，再绑上两个垫子垫着，肯定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众人听林里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 不过还是大裤裆的脑瓜子好使，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好好试试才行。 盯着林里，见他刚把小板凳拆下来，一把夺过去，提着就跑了。 “额~~林里哥，你的小板凳儿让大裤裆抢跑了。” “唉！你们几个就看着他自己用？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没有啊！毕竟现在咱们四个人都没有小板凳儿啊！哈哈哈” 不患寡而患不均。 损友们在一起那就更是幸灾乐祸了。 “可是人家大裤裆有小板凳儿啊！你们就不气？” “可是大裤裆跑的那个方向是风口啊！” “哈哈哈”x4 也是林里刚才没注意观察四周的地形，吃了这么个哑巴亏。还被几个扑街嘲笑了一番。不过想到抢了小板凳儿的大裤裆一会儿要灰头土脸的回来，林里就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总会有人比自己更惨嘛！ 快乐的时光就是这么短暂。 几人笑闹了一番后，见林里已经领先了自己，就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找了过去。 林里有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和实践，眼力和手法也越发熟练了起来。和四脚朝天他们几个老手都大差不差。 等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气温终于上来了。被大太阳那么一晒，身上舒服的很。手速也越发快了起来。 恰好此时，满脸风霜的大裤裆哆嗦着提溜了个小板凳儿回来了。几人见状又是一阵笑闹。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案例。 最后大家轮流使用了一番林里的小板凳儿，亲自体验到了这件简陋物品的好处，终于做出了决定。 等第三天大家集合的时候，最少的都带了一个小板凳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经过将近七天的忙碌，地皮菜收获了能有一筐。 别看看着多，其实称重量也还凑合。 但多少是个菜。 这天，终于结束了劳作的林里再次拿起了自己的钢笔，对着稿纸比划了半天，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创作什么。只恨当年自己只看烂番茄的四合院小说了。 淑芬在炕上眯眼看着林里，悄摸摸下地，站在身后贴着耳朵冷不丁的哈了一声，差点儿把林里给吓尿了。 “不是，你干嘛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不知道吗？还有孩子们都睡着呢！” 林里看向炕上，才发现两个小的被淑芬用被窝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即便有影响，也大不到哪里去。 “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没有灵感吗？” 林里攥着重若千钧的钢笔，缓缓吐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还是写网文好，没灵感了就灌水啊！不断更就有全勤拿。 “不知道写啥啊！毕竟我的人生经历也就那么一点点儿，实在是想不出来。” 倒是想写个带系统的故事出来，可也得敢写啊！ “你会画画吗？” “画画？不会啊！我怎么会画画呢？没学习过。” “嘿嘿，我会剪纸，所以算是会一点儿画画。” 林里疑惑的看着捏着衣角的淑芬，心说都老夫老妻了，这是开始想着法子的找刺激了吗？这还没七年呢就痒了。 “啥意思啊？” “我就是觉得连环画挺好看的，所以~~你要不写个小故事？然后我画画？” 还挺有童心的，连环画难道不是小孩子看的？ “好啊！” 一说到连环画，林里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部经典情景喜剧。除了《地下交通站》还有哪个啊！毕竟每一集的开头都是连环画来的。 林里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还是初中的那个暑假。第一眼就被开头的歌曲和连环画开端吸引了眼球。 之后家里有了电脑，更是下载了高清版本的资源储藏。等有了智能手机之后，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就播放，也不是为了看，光听着就挺乐呵的。 只是第二部的时候换了个主角儿，看着那是真啥！总觉得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味道。最重要的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感觉特别的牵强，这才没有再看。 第360章 终于有了想法 “真的可以？那创作什么题材呢？” “抗日啊！这还用说？” 林里小时候还看到过他父亲收藏的连环画呢！其中抗日故事那是真不少。相信在这个年代，这样的题材一定不会违规吧！ “那你先写？” “没问题，说起这个来，我可就有思路了。” 林里说干就干，回想了一下第一集的内容，开始创作。 “鼎香楼？水根？掌柜的！没有白面就算了，竟然还鳝鱼、螃蟹。” 随着一个个的角色露面，淑芬的兴趣也越来越大。毕竟她以前看的连环画，都特别的“正经”。像这种带着点儿幽默插科打浑的故事，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神，待到林里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直接一把把稿纸都抢了过去，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怎么样？感觉如何？” “好搞笑啊！尤其是这个贾队长，这样儿的人都能当汉奸吗？他那么蠢！哈哈~” “不然呢？你觉得汉奸都是什么人啊！有着家国情怀和正确认知的人都不会当汉奸，思想不允许。 而有着较好外貌和知识的人，只要底线不是太低，都有点儿不甘于人下，更别说是当汉奸了。 也就贾队长、黄金标这些个歪瓜裂枣、地痞流氓才会想着认贼作父当汉奸。以前就没有脸面，当了汉奸不是更威风嘛！你就说怎么着吧！感觉这个故事怎么样？” “很好啊！虽然看着挺可乐的。可一想到欠债不还，白吃白喝，顺手牵羊，横征暴敛，欺凌良善这种情节，就觉得好黑暗啊！” “不光这些，里面的内容多着呢！今天刚好来了灵感了，我继续写了啊！别浪费了好不容易有了的灵感。” 林里休息够了，继续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奋笔疾书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写字是真的累人。要是换做用键盘打字，林里一个小时最起码也能打两千字啊！还不带累的。 淑芬在炕上反反复复看了一会儿林里写出来的一点儿故事，开始在内心里构思角色的模样。想着想着，就从炕席和炕沿的缝隙那里摸出来一支铅笔，开始构思了起来。 这年头儿的女人们别看没多少学习文化知识的机会，可做衣服、做鞋子、纳鞋垫、剪窗花什么的这些都归类于女红行列，是女儿家必备的技能。为了好看，自然要有个图案。 通过不断的学习实践，久而久之，也就有了点儿美术的底子，直线还能用尺子逼着画。可曲线就只能靠着熟能生巧了。不比那谁画鸡蛋差。 林里再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回头见淑芬还在很专心的画着。就走过去打算看看画的怎么样了。 谁知道淑芬还挺害羞，把手里的纸张一下子就藏到了背后。 “不是，就看看嘛！我又不做别的。” 额~~林里自己话刚出口就觉得怪怪的。 “不行，我刚刚开始构思，还没有完成呢！要是让你在旁边儿嘚吧嘚的乱指挥一通，那不是打乱我的思路了嘛！” 额~~~林里竟然觉得淑芬说的格外的有道理。 “可是你看了我的稿子，却不让我看的稿子，这不是不公平嘛！” “可不看你的稿子怎么画角色出来啊！再说了，我也没有对你的稿子发表意见啊！” “我都没看你的稿子，你怎么知道我会对你的稿子发表意见啊！” “感觉啊！毕竟你这么优秀的人。看到不合自己眼缘的东西，肯定会说出来的啊！” 林里都没想到，自己在淑芬的严重竟然还是个优秀的人。这是拍马屁呢！还是在反着嘲讽他呢？ 林里仔细观察了一下，见淑芬说的认真。这才确定了对方没有这个意思。 唉！和损友在一起生活的久了，难免疑神疑鬼的。连自己的媳妇儿都开始怀疑上了。 “我不评价就是了嘛！再说了，我可是原创啊！这个故事就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的创作是以我的文字为基础，结合你的想法后再创作形成的。 为了让图文匹配，你得和我多交流一下才行嘛！再说了，我觉得你现在就定稿有点儿早了，毕竟我的创作还没有完成。人物形象还没有丰满起来呢！” 淑芬想了想觉得林里说的挺对的。但是也没有把她未完成的稿子给林里看。而是折叠了几下后放到兜里装了起来。 “嘶~~说不通啊！” “哼！那又怎么样。” 林里正要有动作，躺在炕上睡了好大一会儿的两个小家伙儿竟然在这个时候醒来了。真是扫兴的很。 和淑芬一起帮着收拾了一番后，两个小的也没有了睡意。在炕上爬啊爬的，淑芬忙的过来，反而把主动留下来帮忙的林里给赶跑了。 用淑芬的话来说就是，赶紧把故事写出来才是当务之急。毕竟她每天在家里忙着带孩子，生活太过枯燥了。 一想到短短28集的电视剧，林里也没有觉得为难。毕竟83版43集的水浒传原著也不过十万上下的字数而已。 小说版的地下交通站按照五万字来算。一张稿纸写三百字，嗯~~除下来也不过一百七十张左右。 嘶~~一天写十张好像就不少了。 “赶紧写~~别磨磨蹭蹭的。” 听到淑芬的催促，林里也懒得再抗拒。打算用半个月的时间收尾，拖着也是自己的营生，早干完早好。 匆匆半月一晃而过。 林里完结了这次的创作当天，就收到了自己那天写的短篇被采纳的信件。从里面拿出那张没多大数字的汇款单，心情毫无波动。毕竟字数少。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这点儿还不放在心上。 但随之而来的是，竟然是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随着天气渐渐回暖，大地有了消融的趋势。这意味着春耕的日子越来越近。 林里刚拆完信件，成虎就面带喜色急匆匆的跑到了他家。一看就是有喜事儿。 “怎么？终于要去正儿八经的去练习开拖拉机了？” 自从那天去参与了一下会议之后，林里就有这个准备，知道成虎出去的日子肯定不远了。 但是当离别即将来临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伤感。毕竟当年林里学习一下c1的驾驶证都用了三个月呢！那还是简简单单的开车，这会儿学习驾驶技术可是要先学习维修的。 “嘿嘿，明儿个就走。听说是在县里培训。你有啥要我带的东西没？” 林里想了想，感觉也没啥需要的。毕竟这会儿的四九城都算是大农村呢！除了吃的好点儿，穿的好点儿，也没啥区别啊！关键是即便是有好点儿的东西，那都是要票的，光有钱还不行。 “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要去学习驾驶技术去了嘛！能出来？” 这年头儿的大学、中专什么的管理可严厉了，毕竟免费上学包分配不算，还有补贴可拿。经济、前途什么的都被攥着呢！不服从管理是不可能的。 别看成虎是去学习驾驶技术，可归来之后就是村里的名人了。拖拉机什么的虽然是公家的，可不影响人家拖拉机手吃香啊！ “额~~应该不能吧！听说这次的任务还特别的紧张呢！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学习，回来之后就下地。要抢农时的。” “那不就是得了嘛！再说了，我有想要的，可咱们也得有票啊！” “唉！要不是那边儿管饭。我吃饭问题估计都不好解决。” “那还说个啥啊！和二蛋他们说过了？” “说过了，本来打算叫你们一起吃个饭给我送送行呢！谁知道任务来的太急，一点儿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那就赶紧走。争取能赶上你媳妇儿生孩子。” “嘿嘿~~这个应该没问题，预产期差不多就那几天，早点儿回来肯定能赶上。” 成虎就这么走了。 林里他们一群小伙伴儿又暂时失去了一位朋友。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稳定的朋友关系，一定是奇数个。 所以林里他们四个人再聚到一起的时候，感觉就没有那么可乐了。 本打算出去再耍耍的，但是一想到这是农耕开始前最后的日子，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家里瘫着。忙活起来那可真是要人命的。 刚回房间，就看到两个小的在炕上爬。淑芬连画画的机会都没有。 林里一拍脑袋，立马就想到了强占自己卷烟器发明的那个老木匠。这不是正好嘛！给俩孩子做个木质的摇篮、学步车什么的不是正好？关键是还不用给钱啊！ 想到这里，林里也顾不上别的了，给自行车补气之后，披上厚实的大衣，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 老木匠住的村子距离林家庄没多远。骑自行车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 本来不是个什么大事儿，但一个冬天没有骑车的林里，身上又穿的那么厚实，总觉得身体不灵活。蹬了不到十分钟的车，就停在路边休息了起来。肺火辣辣的，呼吸都是呼哧呼哧的，看来是烟抽多了。 抹了把汗，再次出发。 快累的不行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村庄。 进村后和路边儿晒太阳的村民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老木匠的住所。怎么说也是村里的名人，来找人家做木匠活儿的人可不少呢！ 刚到门口还未敲门，门内就响起了修狗的犬吠。 铛铛铛敲了敲门，没过一阵儿，一个半大小子就打开了门，好奇的看着林里。 “你是来找我爷爷打家具的吗？” 哎呀！这还是个小业务员啊！ “嘿嘿，小孩儿，我就是来找你爷爷的。你爷爷在家吗？” 小孩儿正要回话，院子里面就响起了一声苍老的问询。一听可不就是那天见的那个老木匠嘛！ “是我啊！您贵人多忘事儿，连我都不记得了？” 林里也没有客气，直接就推着自行车往里走。 那小孩儿大概是有着这方面接人待物的经验，来的都是客户，自然没有阻拦。不过关门后还是跟着林里，这儿可不是工作的地方，而是人家的家啊！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女眷，或者看上点儿什么东西不告而取，那可就不美了。 “哎呀？是你小子啊！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是家里缺了什么想要定做？” 厚实的门帘被撩开，一个皱巴巴的笑脸就从里面伸了出来。 林里把自行车停好后也不客气，撩起门帘就进了里屋。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骑车还是很冷。 “没您这么做买卖的，这么大冷的天儿，客人上门儿不说赶紧让人家进屋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就隔着门帘子和人家说话啊！” “哈哈哈，你小子还挑理了。赶紧里面请，今儿个家里就我和我这小孙子俩人。” “哪儿去了？过完年都回娘家探亲去了？” “有探亲的，有出去做木匠活儿的，有去其他村里找朋友借住看电影儿的，都有都有。” 进了屋内在火炉旁坐定，林里这才有空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 大概是手艺人的缘故，家里十分的规整。再加上职业因素，家里的木质家具很漂亮，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林里打量家里的时候，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就递了过来。林里拿起来尝了一口，甜丝丝的，竟然还放了糖。啥家庭啊！ “嘿嘿，别看我啊！这都是找我们做家具的乡亲们给的，推辞不过。” 吸溜着喝了大半缸子热水，林里把身上的厚衣服一往下脱，终于是回过神儿来了。 “不会是怕你们家不好好儿给人家打家具才送的吧！” 老木匠一听到这种话，哪里还坐得住。一个激灵就从凳子上面跳了起来。 “林小子你可别瞎说啊！我们家这祖传的手艺活儿五六代人，手艺虽然一般，但能有今天，一来靠相亲们照顾，二来是做人规矩。” “行了行了，您可得了吧！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您家里还有招待客人洗脸的习俗怎么的？” 老木匠的一通火气没撒出来，先被林里给浇灭了。 “唉！说吧！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我家里也没少了短了你啊！你怎么还打上门来了。” 第361章 农村路滑 “哼哼！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问你啊！卷烟器那个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老木匠闻言竟然松了一口气，好像知道林里要因为这事儿来找他似的，有着准备呢。 “嘿嘿，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这个我能解释。 你也知道我儿子闺女不少，再下来一代，那子孙就更多了。家里虽然有手艺，但并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祖训。听说是往上几代的一位是入赘进来的，女方还是个女木匠来着。做出了不人们用的器械。在这一代，那个时代里十分的有名。” 额~~一听到这个，林里就不困了。话说这个女木匠是做出了什么妇人用的器械让人那么兴奋呢！好奇的很呐！ “咱们周边就这么大的地方儿，每年的木匠活儿那都是有数儿的。这么几代人传下来，子子孙孙也都不少。别看现在我的名声不小，但压力也大啊！再加上家里的人口多，自然也有了那些大家庭不好的一面。” 林里看着侃侃而谈的老木匠，总觉得这个老家伙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人家穿越过来之后打交道的都是大家族、绝世美女、旷世天才什么的。 怎么轮到自己就掉进这么个环境里头了。不至于吧！自己这么吗？没有系统还不成，结交的人还要这么拉胯。 “咳咳~~您说重点，我可不是来介入你家里的斗争的。” 老木匠自知失态，喟然长叹了几声后，继续说道。 “我年岁也不小了，手艺该传下去的都传下去了。现在家里的气氛这么奇怪，不就是为了争家里这点儿东西，和外面的名声嘛！ 东西好理解。但是名声显然更重要。毕竟没有名声，还能有多少人找你做木匠活儿啊！ 我这大孙子家里一琢磨，干脆就把卷烟器这个事儿给放了出去，还冒领了功劳。不光如此，给别人制作的费用还十分的低廉。因此收获了不少人的赞誉。知名度一下就打开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这十里八村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我有了个能继承家业的好孙子。本来打算出去澄清一下，但是你也知道，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为了这个家，我也只能昧良心认下了。 天知道每次有人当着我的面儿夸奖我有个好孙子的时候，我心里臊的多么厉害啊！” 看老木匠那老泪纵横、痛心疾首的样子。林里还真不好说什么，关键是在心里那点儿恻隐之心的催动下，竟然开始开解起了对方。林里怕这老头儿心情激动之下给你出点儿事儿，到时候可没法儿解释啊！ “唉！谢谢你了。也就是亏欠了你，要不然我今天没这么多话说。我知道这个事儿上面亏欠了你，不过我已经做好了补偿你的东西了。” 见老木匠这么知情识趣，林里哪里还有兴师问罪的心思。不过对老木匠口中补偿给自己东西挺感兴趣的。 “跟我来吧！反正是说不明白。你一看就知道了。” 跟着老木匠出了屋子，到穿过院子到了南方。 林里这时候才注意到，人家南边儿的竟然不是墙，竟然是一排窑洞。看那模样，估计是工作的地方。 墙根儿那里堆积着不少的锯木面和刨花儿，靠近了能闻到一股木头的清香味。 随着房门的打开，林里就看到里面墙壁上挂着的锯子、刨之类的工具，木头的气息更重了一些。 “在里面呢！进去看看吧！” 林里往里走去，穿过一个门洞之后，就进到了仓库里面。一个被打磨光滑的木质摇篮就出现在了林里眼前。看那做工，可比后世那些流水线的产品有质感多了。 “怎么样？看着还喜欢吗？” “嘿嘿，喜欢。不瞒您说，家里就缺这么个东西了。” 别看林副书记养了五个闺女，可哄孩子的摇篮早就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当柴烧了。之后又没有机会打制，这会儿两个疼爱的小孙子还在炕上混着呢！一点儿小宝贝的样子都没有。 “知道你i小子生的是双胞胎，我特意还费了些工夫呢！” 老木匠弯腰把摇篮往上拽，下面又出现了一个摇篮。就和杂货店卖盆似的，一摞一摞的。 “哎呀！您这好手艺啊！竟然还可以收起来？” “废话，我这么多年木匠那是白当的？也就是你们家两个孩子，别人家都是一茬一茬儿的用，用不上我这点儿小心思。” “嘿嘿，还是您老考虑的周到。要是真的带一个摇篮回去，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呢！对了，您这儿有没有学步车啊！要是没有现成儿的，我先预定也行啊！” “哼哼！认错要有个认错的态度，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肯定让你挑不出毛病来。” 老木匠从角落里面抱过来一堆加工成型的木条，在林里的注视下一阵组装，竟然做出了一个学步车，林里推着后面的把手一用力，后面的两个类似木槌的闲置木条竟然起起落落随着木轮子的运动，很有规律的敲击着下面的木板。听起来清脆悦耳，估计小孩子会很喜欢吧！ “唉！您这东西好是好，但是太过贵重了。不说木料，就说您这手艺和为此付出的巧思。我这么拿着于心不安啊！要不我补偿您一点儿吧！” 林里说着话就开始往兜里套了进去。老木匠自然不想收钱，两人就你推我让的推搡了起来。 “算了算了，我也这么大岁数了，儿女们过的都好，我都打算不做了的。这算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作品了吧！你可得收着。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啊？您这身体可还好着呢！怎么就寻思着要退了呢！不至于吧！” “操劳了一辈子，儿女们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这个老的要是还在前面挡着，那就说不过去了。人老了，就要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要是还站在前面对着子女辈儿指指点点的，那就真的没啥意思了。” 老木匠一副世事洞明皆学问的样子，林里都不好意思劝什么。不过还是宽慰了几句，说了些场面话。要是现在冷场了，那可就尴尬了。 除了这些东西，老木匠又送了林里几个他大孙子亲手制作的卷烟器。看那精湛的做工，就知道人家的手艺也十分不错。就现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就知道是个很不错的继承人。怪不得老木匠吞了哑巴亏也要承认，看来是蛮认可的。 毕竟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不光要有继承技术的能力。还有有心机，要腹黑才行。要是让一个醉心于技术的呆子当了掌舵的，那就等着翻船吧！ 二八大缸，那可是一件传奇的交通工具。命运焦响曲响起，奥德彪就开始了狂飙。 林里在祖孙二人的帮助下，把老木匠送的赔礼，在自行车上面绑了个结结实实。 为此，老木匠家里还‘赞助’了一条长长的麻绳，算是附赠。 林里跨上自行车，适应了一下车况后，就一踩脚蹬子撺了出去。有buff加持的情况下，自行车被骑的飞快。不到半分钟，林里在两人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大孙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嗯！爷爷，我明白了。之前的我莽撞了。” 看两人对着林里远去的方向一动不动，要不是嘴里有声音传出来，真的不知道两人在说话。 “你啊！就是太急躁了，技术这个东西不光是技术，还要打磨心境才行。接下来我不会再出去接活儿了，家里之后的事情就靠你了。” “放心吧爷爷，吃一堑长一智，我不是个。只是之前有点儿恼火而已，卷烟器这么简单好用的东西，竟然是被一个对木匠活儿一窍不通的人发明的，我羞愧。” 老木匠看着满脸郁闷的大孙子，叹了口气后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家里走去。今天应付了林里一场，他也是累了。 骑着自行车，被冷风吹的睁不开眼镜的林里可没有想到老木匠身边儿的就是那位大孙子。更没有想到，一老一小两个家伙，竟然都是把自己算计的死死的老银币。 更没有想到，老木匠所谓的大孙子是真的大孙子。而在大孙子之前，都是清一色的大孙女儿。 也许是命运蕉响曲buff的加持，林里一路上都没怎么蹬脚蹬子，速度总是保持的不错。甚至捏刹车都没多大效果。 有好几次过弯的时候，因为速度过快差点儿冲出路面。还好有去年雨天发洪水在路边儿冲刷出来的天然排水渠，才让林里仅仅是虚惊一场。 因此，当林里一路回到家里，看了看手表才知道。去的时候用了半个小时，回来仅仅用了一刻钟。着实是把他雷的不轻。 把带回来的东西往屋里一放，献宝似的就解开了绳子。 “往远了放放，身上那么冷，别把孩子给冲撞着了。” 林里也没回话，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往远处挪了挪。随后献宝似的一样一样的往出掏。 “东西看着是不错，花了多少钱啊？” “嘿嘿，没花钱。” “没花钱？这木料这么结实，沉甸甸的，是榆木吧！看这上面的年轮，怎么也得二十年往上吧！还有啊！这么好的手艺，打磨的又这么光滑，竟然没有花钱？你骗人的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你老公我实力的体现啊！” “切！你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吗？别和我说你投稿得来的，人家一个文化部门还能给你这些婴儿用品，我可不信。” “嘿嘿，这就不是投稿得来的。” “那是怎么得来的？你要是不说，今天晚上可别想着上我的炕。” 林里郁闷的吸了口气，话说林副书记走后，家里的格局再次变了回去。还不让林里上炕，他根本就不在这个炕上面睡好不好。 “你看看这是什么！” 淑芬好奇的看着林里手中的那个小东西，回想了一下说道。 “这不就是你的那个卷烟器嘛！怎么了？我见过的啊！不用你特意介绍。” “哼哼~~” 林里又掏出来几个，在淑芬眼前得意的摇晃着。 “我听说南方那边儿有用烟加工出来的熏肉，你弄这么多卷烟器是打算把自己弄成熏肉吗？我可以帮你的。” “哼！什么熏肉！你以为我傻啊！抽起烟来不要命似的。我这是打算留着送人情用的。还有啊！这个东西就是我发明的。人家之所以送我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感谢我让他们多了一门儿谋生的手段。毕竟很多东西别的木匠也会做。竞争起来没有多大优势。” 淑芬知道自己要是搭话了，林里接下来肯定会喋喋不休的说下去。所以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把林里带回来的学步车摸索着自己组装了起来。 “不是，你怎么会组装的啊！” “废话，我又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哦~~酱紫啊！” 林里显摆了好一会儿，见淑芬一副冷漠的样子，就觉得意兴阑珊。不过一想到那个在陈田卖配件的小怡子，顿时觉得偶尔尝尝死鱼的味道也不错嘛！就当做谁先忍不住谁输了的游戏不就行了嘛！ “过来，找两个木橛子往墙壁上钉一下，咱们也好把摇篮架起来。哄孩子的时候正好用上。” “啊？这么着急？孩子们还睡着呢！在墙上打洞那得多大的声响啊！要不先等等！” “等啥呀等，赶紧的。” 林里被淑芬指使的团团转，刚出门口就碰到了刚才不知道干什么活儿了去的丈母娘。万幸被解救了出来。 墙体上面原本就有装摇篮留下的孔洞。只是后来不用了，刷墙的时候给堵上了。这会儿丈母娘用炉锥子在上面使劲儿扎了两下，外面的硬墙皮掉了之后，里面就是填充进去没有和土坯融合的填充料，三两下就被拽了出来。 “来，林里过来，我把位置指给你，你捅吧！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刚干了几下，竟然觉得有点儿累人。” 第362章 创作 “妈，您那不是因为岁数大的缘故。” “呸呸呸，你岁数才大了，不能这么说我妈。我妈年轻着呢！听说城里的女工人五十五岁才退休呢！我妈都不到那个岁数。” “呸呸，是我说错了。我想说的是咱妈岁数不大，只是因为干活儿的时候是仰头，所以才累。” “哼哼！这还算个人话。” “淑芬，怎么说话呢！明明就是我岁数大了嘛！你看看村里的妇女，只要是当了姥姥奶奶，一个个儿的谁不是自称老太婆啊！” “那是她们觉得辈分上去了，你咋不说咱村里还有四世同堂呢！要这么说的话，那老太婆上头不是还有老妖婆嘛！” 淑芬说的很有意思，大家都笑了起来。不过淑芬怎么会给林里好脸色呢！一个冬天就知道往外跑，得管束起来让他收收心才行。 “笑什么笑，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赶紧的，把孔打出来，我儿子得赶紧坐上摇篮才行。要不然就长大了坐不住了。” “行行行，我赶紧弄。不够儿子们长大了不好吗？” “好个屁，岁数还小呢！就得享受这种岁数应该有的待遇。” 林里吐吐舌头，感觉自己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淑芬。干活儿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好奇的问道。 “妈，话说摇篮这个东西使用的时候因为有小孩儿，应该格外小心才是，不会吧！家里的摇篮是怎么坏的啊！有点儿好奇。” “淑芬姐妹五个呢！几乎是踩着肩膀下来的。一个用完，这摇篮还没有休息，另一个就立马用上了。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摇篮从做出来到坏掉，几乎是被她们姐妹用尿泡烂了的。 坏掉的时候还打算修一修，但是用力一掰，那木头是一块儿一块儿的烂。后来烧火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味儿。还好烧火的时候还没有做饭呢！要不然饭都没法儿吃了。” “妈，你瞎说啥呢！明明是那个摇篮的质量不好，连着用了好几年才烂掉的。怎么能说是我们姐妹用尿泡烂的呢！” “哈哈哈~~” 林里可太知道尿的威力了。想当年，他弟弟尿过的褥子，次数多了之后洗都洗不干净。更别说还被童子尿泡烂的那个掌上游戏机了。深刻的回忆啊！ “笑笑笑，你笑什么笑。小心我把你的狗脑子给你打出来。” 见淑芬恼羞成怒，丈母娘立马就给了一记死亡凝视。两个儿子也是孝顺，不枉费林里骑着自行车跑了一趟给他们带回来摇篮，听到老子挨骂，立马就从睡梦中醒来哭了起来，吸引淑芬的火力。 淑芬在诸多因素的压制下，暂时放过了林里。 可林里心中不能没有点儿13数啊！也没有捋虎须那个想法，干脆当起了小透明。连掏孔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所以当四个孔洞被重新掏空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哄的再次睡了过去，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和放驴似的，用木橛子墙壁上的洞口内。再拴上绳子，把摇篮吊上去。但美中不足的是，两个摇篮分列墙壁的两侧，遥相呼应，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你找个棍子进来墙壁里面不就行了？你怎么那么笨呢？” “棍子的长度超过洞口之间的长度才能稳当，要不然得掉下去，可是这个距离没法去啊！难道掰弯了去？可是这样的棍子受的住两个孩子带摇篮的重量吗？” “你傻啊！不会把洞口侧面也挖出来吗？” “啊？这么挖你不怕把咱们的窑洞弄塌了吗？” 淑芬看着开孔的位置那厚达一米的土墙，感觉林里的脑子秀逗了。 林里也渐渐的想明白淑芬的想法了，确认没问题后，也赶紧忙活了起来。 时候不大，两侧的墙壁上面出现了两条新开的口子。丈母娘也从外面找了根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木条回来。看那样子，竟然准备的有一段儿时间了。 “赶紧装上，把俩小的放上去试试去。” 木条倾斜着从两个开口处旋转，别说，虽然中间有点儿小小阻滞，但还是很通顺的。 在林里掏墙壁、装木条的时候。淑芬母女二人，已经把摇篮垫吧的十分舒适。 如此这般，两个摇篮并列在一起，总算是安装好了。 等到把两个小的放进去摇晃起来之后，成就感那就更足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摇篮放的太低，距离火炕也不过不到半米的距离，很影响炕上大人们的活动。但孩子是第一位的，不是可以改嘛！ 忙活完了这些，林里终于有空看淑芬的作品了。因为文字创作已经结束的缘故，淑芬再也没有了拒绝给林里看的借口。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丈母娘外出串门儿的日子，两人隔着摇篮面对面端坐着。淑芬十分郑重的把一个本子从摇篮下面丢给了林里。 因为摇篮阻挡的缘故，林里看不到淑芬的脸部，自然无法猜测此刻她的心情。不过应该会比较忐忑吧！ 因为连环画是横着开页的缘故，所以淑芬的本子也是横过来用的。 说起这个来，这会儿普通人用的本子，一般都是从供销社里面买那种特别大张的发脆、发黄的劣质纸张回家。自己根据实际需求，裁剪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用上纳鞋底子用的锥子带上线来进行装订。 淑芬自制的本子也是如此。但是工艺明显细腻的多，再加上外面特意用牛皮纸做的外皮，看起来和古代那些线装书也没什么两样了。 “淑芬，你这装订本子的技术真的不错，有空了给我也做两个小一点儿的好放在口袋里面当记事本用。省的一天天过的浑浑噩噩的，回忆起来都不知道忙活了些啥。” 林里话音刚落，一个崭新的本子就又从摇篮下面被丢了过来。林里捡起来翻阅了一下，呵呵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好媳妇儿，考虑的就是周到。 翻开淑芬的本子，第一页不是剧情，而是各个主要人物的连环画形象及其简介，搞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但是图画显然和林里看过的电视剧有些差距，最明显的估计是风格了吧！毕竟淑芬接触人物画像最多的是剪纸和窗花了。虽然做了一些贴近小说的改变，但~~改变不怎么明显。 “额~~淑芬，这个~~” “怎么了？觉得不好看吗？” “不是，当然不是了。好看着呢！就是~~是不是太喜庆了啊！这看起来和窗花、年画娃娃似的，怎么也不像连环画了里面的人物啊！” 淑芬听到林里的评价之后，蹭的一下就带着铅笔从侧面一个滑铲飞跃了过来。要不是对方的攻击意图不那么明显，林里差点儿就要跳下地跑路了。 “你画两下给我看看。” 林里硬着头皮接过铅笔，打算在淑芬丢给自己的那个新本子上面画。谁知道淑芬直接在自己本子上面往后翻了几页，露出了一片洁白。 “额~~你后面的没有画？” “废话，我得先把主要的人物弄明白了再画啊！要不然有修改的时候，那还不得全部推翻重做啊。你觉得我就是那么傻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了。真聪明，我都没有想那么多，这都被你想到了。额~不过~这半个多月你都在琢磨这几个人物形象吗？” “废话，我一天天的看两个孩子，你觉得我每天只会琢磨这几个人物吗？”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啊！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淑芬发泄了一通，看着林里握着铅笔不动弹的手就是一个兜，什么人啊都是。做个事儿磨磨唧唧的，就不能有点儿b数，还得我求你怎么的。 “哦！那咱们先从贾贵这个侦缉队的特务头子开始吧！” “停停停，为什么不先从其他抗日志士开始，而是要从一个侦缉队汉奸头子开始？” “啧！你看了我的小说了吧！” “看了啊！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呢！”“那你对贾队长的印象是什么？” “愚蠢、贪婪、搞笑、没脑子、没底线。总之缺点很多。” “那你觉得全本里面谁的出场次数最多？” “当然是鼎香楼里面的掌柜的和水根啊！贾队长也对。” “这不就对了嘛！一场故事里面，不光只能有正面角色，还得有反派才行。毕竟反派的最大作用是用来衬托正面人物的嘛！那么贾队长越发丑陋，是不是越发能衬托正面人物呢！” 淑芬想了想，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贾队长那就是全剧最大的下限了。所以我们先来画个底线。” 随后，林里就用他那幼儿园水平的绘画能力，在本子上蹭蹭蹭画了一会儿。别说，林里觉得特别的满意。要知道这可是贾队长啊！千古奇男子，曲线救国的人物。 “咦~~好丑啊！那么长的驴脸不说，上面还都是皮肤松弛之后的沟壑，而且他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看着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不光如此呢！他嘴里面的烂牙不少，长的还是那种狗头军师才有的丑陋胡须。身材矮小干瘦，还长着一个正经的鸡胸。总之他的毛病很多就是了。” “被你这么一介绍，我怎么觉得他坏的流脓啊！不过很解气就是了。” “嘿嘿，这就是创作的手法啦！你就说我画的怎么样吧！” “啧~~我有一个最大的疑惑，你怎么会写鼎香楼呢？咱们这边儿的地名不能用？羊肉泡馍可是美滴很。” “这你就不懂了。所谓无巧不成书，要有足够的碰撞才能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太平淡了谁愿意看啊！再说了，咱们这边儿他也没有鬼子来过啊！没法儿全民抗日啊！” 淑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为家乡谋福利啊！谁知道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蛮丢人的。 随后，林里按照自己的记忆，把水根、冯老板、保禄等一系列主角儿配角儿统统给淑芬讲解了一遍，还捎带着设计了人物形象。把个淑芬哄的不要不要的。 在之后的一个月内，林里特意骑着自行车跑了一趟公社的供销社，不为别的，就为了买点儿纸张、铅笔、橡皮什么的回家用。 至于写好的故事，那个不急，等两人设计的差不多了打算一起投稿。毕竟这也算是一套的东西了。 就这样，兜兜转转一个月时间转眼即逝。 这天，林里忙活了一上午，看的眼镜都带点儿酸涩。看远处的东西都马虎的厉害。 一想到现在不好好保养，以后要戴小眼镜儿，就急吼吼的跑到门口去眺望远方已经有了些许绿意的世界。 想着一个人有些孤单，还把修狗的橛子给拔起来，拉着缰绳一人一狗晒起了太阳。 正在他晒着太阳修然自得的时候，村里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震惊人的消息，一个个的拔腿就往村口跑。 想着这会儿没啥事儿，林里就牵着修狗随着人流往外走去。看热闹永远是令人期待的一项活动。 这还是修狗来到林里家之后第一次在院外走动，自然激动万分，哪儿哪儿都看着新鲜，拽着狗绳就要朝人多的地方跑。 村里不栓绳的修狗不少，人们也不以为然，猖狂不识大体的修狗早已被拍了黑砖。留下的都是足够“老实”的。 但陌生的犬吠声还是吸引了修狗爪牙势力的注意，看到在院子里面耍的修狗竟然敢跑到街外面，一溜烟儿的就跑去向这一带的带头大哥汇报去了。 眼里只有人群的林里暂时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拽着狗绳怕修狗冲撞了人群，走到了人群的外侧。 在快要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溜儿红色涂装的拖拉机冒着黑烟向这边缓缓走来。车头上一个驾驶员旁边坐着一个看样子应该是老司机模样的人在看管着。 和一群新手出动，还是重载的活儿，自然紧张的很。 不时脸色不好的喊上几句，让拖拉机都跟着一个抖动。 第363章 修狗的成长 宽大的后斗上高高的垛出来几个口袋高的袋子，看那模样，估计是分配的化肥到了。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林家庄作为尝到了化肥好处的村子，应该还会“不情不愿”的“主动”把公社里面消化不掉的份额也承接了不少。这也算是为人做官的套路了。得了好处还得让人家感激你才行。上赶着不是买卖。 人群中议论纷纷，看西洋景似的，不说拖拉机这种大规模出场的压迫性气质，就说后面那些化肥，就足以让人心情激荡。或迷惑、或担忧、或兴奋。 而站在人群外侧的林里，视野自然没有那么开阔。等到拖拉机快进村的时候。才看到了跨坐在拖拉机一个挡泥板上面的林副书记，还有一脸兴奋又小心翼翼的成虎。这家伙竟然已经开始实践操作了。看来这些拖拉机里面还有林家庄的两辆呢！ “乡亲们，咱们村里的化肥到了啊！各位老少爷们儿都出出力，咱们一起把它们用最短的时间卸货到村里的仓库存放，避免阳光直射失效。” 在几个干部的带动下，生产队的人也忙活了起来。 人群开始缓慢的朝着目的地移动。 而那些“消息灵通”的，自然也在人群中卖弄起了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 比如有多少化肥，两辆拖拉机也被分配下来了之类的。 大批的人马自然还是伴随着拖拉机缓缓前行。不时有那毛手毛脚的还上去摸两把，好像赚到了似的，一脸笑容。 一袋化肥大袋装的也不过百斤，都不用林里这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后生动弹，村里三四十岁的大叔大哥们，一人一袋扛着跑的飞快。在大家默契配合之下，排队卸车的拖拉机都不用熄火儿的，停一下就被卸了个干净。 让林里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做人多力量大。对于后世见多了机械作业的林里大呼过瘾。决定回家了再努努力，多生几个孩子出来。 其他拖拉机大概率是被公社临时拉来帮忙的，送完货也没有走，而是被村里带着到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奉上了香烟热水招待。 一来是国人的好客，另一方面也体现了拖拉机手的吃香。没看到人群中上了岁数的妇女们都开始跑过去打听人家的家庭情况了嘛！今年肯定能有一批拖拉机手解决婚姻问题，而且还是不差的那种。 看完了热闹的林里本想和林副书记或者成虎聊两句，见人家都忙着呢！就打算回家了，毕竟家里的营生还没有做完呢！ 但一拽狗绳没拽动，又试了几次也没有拉动。循着狗绳一路找过去，竟然发现狗绳被看热闹的给踩住了。而修狗早已不见了踪迹。空荡荡的留下来一个被挣脱了的项圈儿。 “哎？我家的狗呢？各位，你们看到了吗？” “没见着啊！刚刚就是一条空绳，本打算提醒你的，结果看到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场景，就给忘记了。” 林里白了一眼这个凑热闹的扑街，继续问其他人。终于在一人那里听说，修狗似乎是自己挣脱了绳子被一群二流子狗给带走了。 心知自家的修狗年岁不大，见识也少。很可能被霸凌，林里哪里还坐得住。跑着就朝人少的地方跑去。 又问了几个人之后，得知了二流子狗聚集的几个场所，一个挨一个就跑了过去。 本来打算吆喝两句，结果自己的修狗名字好像还没有取呢！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一路狂奔，在几个地方都扑了个空之后，林里朝上次见到大口袋小姨风流快活的地方走去。 本来已经做好了修狗丢失的准备，谁知道刚到那边儿，就听到了乔峰开丐帮大会的动静。叫声凄惨的那位，听起来很像自己的修狗。 紧赶慢赶的跑了几步，站在一个高处俯瞰，才看到了下面的场景。 自家的修狗好像是被胁迫着押送到了这边儿的，这会儿正被一群狗子围着狂吠，看那模样像是在据理力争。自家的修狗虽然夹着尾巴瑟瑟发抖，不时的回两下嘴，但是身上并不狼狈，应该是没受到什么欺负。 而在修狗正对着的前方，大口袋小姨侧站在一条王霸之气外露的修狗身边神情悠然，不时小声犬吠几声，像是在敲边鼓劝解似的。 而中间的那条狗子，一看就是那天受到了惊吓差点儿被锁死的一个二流子狗头头。 看到这一幕的林里见没有多大的状况，干脆在原地躲着看起了热闹。狗和人其实没什么不同，不经历大场面如何能成长呢！ 只见修狗夹着尾巴弱弱可怜，不时神情激荡的叫嚷两句，像是在说“来啊！有种单挑啊！” 大口袋小姨看着似乎有些心疼，毕竟是个比凡凡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数次劝阻下了要群起攻之的修狗们。 二流子狗王见佳人如此做派，似乎有些生气。扭头威逼着低吼了两声，大口袋小姨也怯怯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不到最后一刻，老大怎么能下场呢！ 所以这会儿的二流子狗也算给足了大口袋小姨面子，没有采取群殴的战法，而是喝退了手下的狗腿子们，给了修狗一次单挑的机会。 到了拼个人实力的时候了。 修狗以往的天只有一个院子大，但今天林里的一次兴起，竟然给了它一次拼命的机会。到了这一步，它也退无可退。干脆就摆出了稚嫩的存在于本能中的搏斗架势，开始大声的鼓噪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独属于动物界的骂战开局。 “汪汪汪~~” 作威作福，佳人似乎还有了的二流子狗王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正是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狗生巅峰的当口，尊严绝对不容羞辱。 先发制人之下，修狗猝不及防，差点儿被咬到了脖子。 但是在院子里面有着足够与狗绳斗争经历的它，一个敏锐的闪身便立马脱离了危机。但因为狗绳的牵扯已经让它形成了习惯，一时没有了束缚，竟然一个踉跄侧着甩出去好几步路，等撞到一个包围的修狗之后才停下。 第一次下口就丢失了目标，二流子狗王能开心就有了鬼了。更别说在手下和美女面前了。恼羞成怒之下也没有了王者风范，开始了死缠烂打。出招完全随心，毫无规律可言。 修狗第一次打斗，自然小心翼翼，以闪避防御为主。但身体和历练的差距，还是让它左支右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咬了好几口，疼的吱哇乱叫。 但这也激起了它的血性，开始组织起了像模似样的反击。偶尔还能咬到二流子狗王一口。着实用自己的生命给二流子狗王上了一课，什么叫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之后的打斗自然更加精彩，但林里家的修狗显然还是处于劣势。等林里觉得修狗快要脱力的时候，把狗绳缠在手里当做鞭子，就嗷嗷叫着朝山下冲了过去。 上次遇到这个狗群的时候五个人差点儿吃了亏，这次只有林里一人一狗，结果自然更加有些惨不忍睹。 但林里刚才也没有闲着，而是在口袋里面装了不少的鹅卵石。 在冲锋的路上，除了提溜着绳子，还一边儿跑一边儿丢石头远程攻击。虽然命中率不足一半，但这种远程武器带来的威慑还是很厉害的。没看到修狗们都低眉顺眼的在躲嘛！ 偶尔有那躲不过被砸中了狗头，声嘶力竭的在凄惨喊叫的，那就是它们不躲的结局。 另一边，修狗吃了不少的亏，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今天要是没有林里及时的冲出来，搞不好都要死在这里。 分辩了一下形式之后，瞅准一个空档，在二流子狗王甩来甩去的要害上来了一口，在对方绝望的嘶吼声中，头也不回的往村里跑了。 因为二流子狗王被攻击了要害，没有了组织追击的能力。一盘散沙的修狗也是围在周围嘘寒问暖的表忠心，即便有几条没什么脑子死性的家伙追过来，也耽于林里家修狗穷途末路的凶残，做了做样子后就停下了。 回去的路上，跑了一段儿后见距离村子不远了。林里给修狗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除了有几处出血的位置，其他都没啥问题。想着是回去给它碾点儿去疼片抹上还是用酒精处理一下的时候，修狗兴奋的叫了两声。看样子是喜欢上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了。林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一路回到家里还没有来得及给修狗弄药，林副书记就端着个大茶缸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灰头土脸的一人一狗后也没有个好脸色，而是冷哼了一声朝外面走去。 “爸怎么了？” “没啥！” 丈母娘虽然这么说，但林里哪里是看不出这个笑容背后所代表的意义的人啊！回到家里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话说林副书记这次也是偶然，正赶上柳树已经开始绿油油的时候，就听同事随口提了一句柳编这个东西。自然就想到了找个手艺好的庄户人家给自己两个大孙子弄点儿福利。 和不少人打听了之后，才找到了一户柳编手艺出类拔萃的人家。许了人家一些好处后才得到了两个柳编摇篮。 本打算这次趁着送化肥和拖拉机回家的时候能在家人面前出个风头。谁知道刚到家就看到了两个比他带回来的高了几个档次的摇篮。当时林里是不在家里，要不然一定会被林副书记告知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林里抽着嘴角憋着笑，找了两个去疼片出来，用擀面杖碾碎了到院子里面给修狗的伤口处抹上。 对了，从今天开始，修狗已经不需要再用狗绳来束缚它了。人家已经经历过生死大战了，这个巴掌大的小院子显然满足不了它刚刚燃起的雄心壮志。 修狗也是争气，起步阶段没什么簇拥，又不认识村里的狗子。所以先头采取的是交朋友拉队伍的法子，把村子里面被霸凌的狗子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自己的队伍。 中间除了推心置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自然少不了拳脚相加。 没出十天功夫，修狗就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班子。虽然不足以与其他老牌势力抗衡，但已经能够做到一定程度的情报搜集了。 之后的法子也简单，利用搜集来的情报，对二流子狗王手下的修狗进行了偷袭、围攻等游击战术。虽然没有出狗命，但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队伍自然也被历练了出来。 等林里开始被林副书记逼着掏粪的时候，修狗已经自成一系，村内狗群的势力更迭也已经进入了大军团、全面战争的阶段。 这些自然和正看着茅坑发愁的林里没有多大关系。自从那天给修狗上完药之后，修狗只有在饭点儿的时候才回来。外面的事情他知道的还真不多。 “爸！不是有化肥了嘛！真的要掏啊！” “做人呢！不能吃饱了饭就忘记了勤劳节约，要知道咱作为一个农民家庭，每一点儿增产的机会都要抓住。再说了，前两天开会的时候大家统一了思想。新的东西要用，但是不能一下子就变换了过去，毕竟越是新的东西越有风险。我们要分两步走才行。” “哪两步？难道村里拉回来的化肥就放在库房里面放着？也不怕放怀了啊！” “当然不是了，那些化肥看起来是不少，但是和咱们村里的土地一比，还是有着不小的空额。所以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弄这么几种田地出来。全用化肥的，全用农家肥的，两者掺着用的。一来是保证粮食生产安全；二来嘛！自然是想做个对比。毕竟种了一次白菜，说服力还是不够啊！” 一想到曾经物理、化学、生物做实验时候的方法，林里就觉得课堂上的东西也不过是对经验进行了总结运用。没看到林副书记他们一群大老粗都知道这种法子了嘛！ 第364章 送粪 不过这个实验还是不够完美啊！要是弄一块儿地既不用化肥也不用农家肥作为空白对照的话那就完整了。毕竟空白也是一个对照组啊！做实验呢！最重要的是严谨。 “你可闭嘴吧你，谁家吃饱了撑的种地不上肥料，那不是浪费土地、农具、种子呢嘛！要是饿了肚子你给他们饭吃啊！” 林里被林副书记在后背上扇了个兜也不生气，反而个碧莲开始解释。 “嘿嘿，爸，这不是说到书本上面的实验了嘛！那个需要严谨。” 林副书记也懒得和林里废话，掏粪就掏粪，拖延时间还能逃了怎么的。 “赶紧的啊！这黄土我都给我你挑来了。算是完成了一小半儿的工作。剩下的自然要你做啊！” “不是，为啥要挑黄土呢！？直接掏出来不就行了？” 话说昨天林副书记罕见的开始挑着担子干活儿的时候林里就多嘴问了几句，本来打算帮忙的，但是林副书记都没有理会他，自然没帮上手。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感情自己是被算计了。 “废话，这个黄土的作用可多了。一来呢能垫院子，不至于把院子弄的太脏。二来呢就是让它和茅坑里面的农家肥充分的混合，弄成均匀不黏连的肥料，方便上肥的时候抛洒，这都是多少年传下来的农家智慧，你小子有的学习了。” 唉！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林里作为已经成年的男丁，自然不好违抗。用铁锹铲了几锹土丢进去垫了个能下脚的地方，就踩着茅坑四周的石头坑壁摸索着爬了下去。 不幸中的万幸，这会儿的天气还不是太热，农家肥的形状虽然萎靡了，但还没有那么重的味儿。 “别用蛮力啊！要是大力甩上来，小心居高临下溅你一身。得悠着点儿。” 刚刚铲了一锹的林里正提了一口气打算往上甩，听到林副书记那种带着笑意的“谆谆教诲”，心情一下就不美丽了。 林副书记说的自然也是金玉良言，农家肥这玩意儿就是这样，形状不固定，还带着点儿流体的特征，是得用点儿巧劲儿。但蛮力用的少了也不行，在你甩出去之前给你顺着铁锹的把儿流下来怎么办啊！ 林里经过一番思考，考虑到了不少的场景。之后就是慢慢的摸索。铲进去的铁锹往外拉了一半儿出来。本打算一半儿一半儿的来，但谁知道铁锹被污染了，都没脸往前看。 “赶紧的啊！你在下边儿入味儿呢！下去几分钟了还不动弹，告诉你，这点儿活儿都是你的啊！别想着依靠我的权势拖时间找别人来帮忙，行不通。” 刚提起一口气的林里顿时泄气，他可不是什么偷奸耍滑的人啊！林副书记这不是冤枉人呢嘛！ 运起气来一用力，用了个自己觉得较为合适的力度，抬着铁锹就往上面甩去。 因为力道估计失误的缘故，锹头上面的半锹农家肥直接来了个自由飞翔。要不是林副书记对林里的技术拉胯信心十足一直提防着，搞不好就被波及到了。 “你小子，劲儿用的小点儿。知道的你是在掏粪，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报复我呢！” “爸，第一次没经验，我下一次就拿捏好力度了。” 果然，林里干活儿还是有章法的。第二次的时候情况果然好了不少。 之后，林里一直在五谷轮回之所里与粪做斗争。 但这活儿好像是越干越多，怎么也没有尽头似的。 扶着铁锹在坑下面休息着，就向在一旁监工的林副书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肯定是变少了的。但是咱们家的厕所已经三年没有掏了，多点儿也正常。” “什么？三年没有掏？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这么做不怕耽误了农业生产吗？你作为曾经的支书，对你这种私藏肥料的行为难道不感到羞愧吗？那得少打多少粮食出来啊！” “去去去，你知道个什么。前两年的时候我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掏厕所啊！用其他的村民来干活儿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干脆就留着了。打算给新女婿弄点儿活儿干嘛！没想到这么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唉！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别说怪话，赶紧干活儿。” 对林副书记的强行解释，林里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不过形势比人强，林里也逃不掉。干脆还是早点儿把活儿干完了早解脱的好。 之后，林里一直在坑底奋斗。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进屋子。毕竟现在他身上一身的陈年老味道，自己闻着都恶心。 一直到午后，坑底才算是弄了个干净。林副书记把提前留出来的新鲜黄土往下铲了一些，林里在下面覆盖上，总算是压住了坑里面的味儿。 到了上面，自然要开始“操粪”了。说是“操”，但林里觉得，这个应该是“搓”才对。在与黄土进行均匀混合的同时，还要把农家肥里面的杂质，比如没有腐烂的枯枝、石头什么的捡出来。 而这个时候，林副书记没有再袖手旁观，自己就当做了主力在干活儿。林里偶尔在他休息的时候也学着人家的样子来两下。 “爸！这粪叉怎么和猪八戒的九齿钉耙有点儿像啊！” “你过来数数有几个齿？” 林副书记也是光棍，听到林里这么说，直接就把粪叉怼到林里脸前头了。要不是已经和黄土混合了一会儿，搞不好能直接把稀得甩林里脸上去。 “爸，您还是好好儿干活儿吧！这么甩，您也不怕把我弄的没脸见人。” “切！又不是让你吃。看好了啊！学着怎么弄，等从明年开始，这就是你的活儿了啊！” “明年您去干嘛啊！我看您这身体挺好的啊！不用急着交班儿，狗蛋儿兄弟两个还没有过周岁呢！还记不住你这个爷爷。” “我~~~~” “爸，我错了。您就绕我一条狗命吧！” 林副书记也是个狠人，懒得费那个力气追林里，直接就把粪叉挥舞的虎虎生风，一套连招打下来，不光是林里身上被甩了不少的脏东西，就连院子四周也弄出了一片禁区。 “你们爷俩儿可行了啊！掏个粪没完没了的，这是恶心谁呢？要是把我大孙子给臭着了，有你俩好看的。” 一听丈母娘发怒了，两人都悻悻的打了个哈哈，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赶紧的，看啥看，过来弄走。” “不是啊爸，你用粪叉挑出来不就行了？还非得我下手？” “别哔哔，要不你过来操粪，我去把它挑出来？” 林里看着五谷轮回之物里面的一截粗树枝，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鬼搞的，这么粗的一截木头，估计能烧半顿火了。 用手直接弄是不可能的，林里特意回屋把炭夹子拿出来，这才完成了林副书记的指示。 “盯着点儿，你看看那是个啥！你小子看见钱都不知道捡的吗？” 林里刚休息了一会儿，就被林副书记再次指派了工作。不过这次找到的东西明显臭味更加浓重，谁让那是一枚硬币呢！ “爸，那才几个钱啊！估计是一分的硬币吧！咱就别捡了吧！” “嘿~~你小子~你能挣~~” 林副书记本来想批评林里赚不来钱，不要小看了一分钱。但是突然想到人家可是个作家，到现在都挣了一千多了，又悻悻的闭了嘴。 “赶紧的，别让我说第二次，你不是有夹子吗？能脏了您的手怎么的？” 听林副书记把“您”都给用上了，林里哪里还敢耽误。急忙用夹子把一分钱夹起来丢到了一边儿。又在林副书记注视的目光中，被迫用水冲洗了个干净。别说，林里这次赚到了，竟然是一枚两分钱的硬币。 除了家里的茅厕有农家肥，院墙外面还有日常生活积攒下来的制作成的堆肥。 说是，其实都是些土豆皮、烂菜叶子之类的厨余，根本找不到塑料袋、玻璃瓶这种极难降解的。 其实林副书记今天之所以让林里来掏厕所，很大的原因在于过一段时间一家人很可能就要到公社去生活去了。距离农村的生活自然就远了一步。怕的是这种脱离了乡土的乡愁。 爷俩儿真的干起活儿来，动作也不慢。等快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做了收尾工作。剩下的自然就是等待车辆来拉了。 而据林里所知，明天将正式开始春耕。其中就有两辆刚刚分配到的拖拉机。 晚饭也没有多么丰盛。不过为了犒劳两个干脏活儿累活儿的爷俩儿，丈母娘特意给俩人一个外面吃的特权。 所以此刻的爷俩儿，嗅着屋外若有若无的臭味儿，端着个碗蹲在院子里面吃的稀里哗啦的。 而瘸着一条腿的修狗这会儿也从外面跑了进来，和两人对视了几眼后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的狗窝。 “怎么咱家的狗不拴了？” “孩子大了，就不应该事事都替它最决定，要尊重它的意愿才是。” 林副书记撇了林里一眼，也懒得和他说什么。对放松修狗的管控问题也懒得说什么，这么干的人家也不少。对林里的言外之意懒得理会，选择了直接无视。 夜晚，难得的林里没有挪回隔壁给老两口腾位置。 两个大老爷们儿都臭烘烘的谁也别嫌弃谁。白天的一番操劳，让他们忘记了所处的环境，这会儿正好连失眠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喝了两口稀饭，村里人就都朝一块儿土地那里汇集了过去。 话说拖拉机耕地他们还真的没有见过。 爷俩儿到了的时候，乌泱泱一群人把一块儿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些个人身上还带着露水，一看就是来的太早过来占位置的。 闲着没事儿干，村民们都交头接耳的说着关于拖拉机的事情。林里听了几耳朵，就看到四脚朝天一行人也过来了。干脆就凑过去汇合去了。 “哥儿几个这是来给成虎捧场了？” “那是，成虎这小子第一次出台，我们这些做哥们儿的说什么也得过来捧捧场，别的帮不上忙，但给他喊几句号子也行啊！要不然让别人知道了，该说咱们不懂礼数了。” 看几人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就知道心里没憋着好屁。 正当林里要说话的时候，那有别于手扶拖拉机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喧嚣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拖挂着车斗的两辆拖拉机一前一后怠速前来，速度虽然慢，但在众人的眼中却快的不得了，毕竟是钢铁和燃油相互作用的结果，比起有血有肉的牲畜来，给人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之前只能远远儿的看看，可是这会儿自己村里也有了，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以后咱们村里娶媳妇儿的时候算是有婚车了啊！” “是啊！就是不知道这出车费怎么算？要价太狠的话可用不起啊！” “都是公家的，估计加点儿油就够了。再说了，要价狠你不也得用嘛！到时候娘家人提出来你也得拒绝的了啊！” 得！生产好帮手刚亮相，还没来得及给大家展露一下真正的实力呢！大家的话题就歪了，三句话就扯到结婚上面去了。应用场景一下子就扩宽了。 大家说闲话的时候，拖拉机已经开到了田垄边儿上。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帮着把后斗摘下来放到一边儿，又把车斗里面放着的铁梨给抱着装到了车头后面。 之后就简单了，在大家的注视下，拖拉机缓缓爬上了田垄。 额~~随后飞轮越转越慢，柴油机的声音也越来越憋的慌，就熄火了。 “成虎，你得油离配合啊！离合器不能松的太快，油门儿也不能给的太小了。” 林里到底是老司机，一下子就发现了成虎驾驶上存在的问题。这小子也是个榆木疙瘩，手扶拖拉机都开熟悉了，碰上这种大一点儿的竟然不会开，真是个小。 第365章 春种 “林里哥，我明白的，就是配合的不大熟练，多开两天就差不多了。” 成虎一边儿回话一边儿跳下来去重新启动。四脚朝天臭屁的仗着成虎和林里是自己的好朋友，直接就插了队凑到了车头的位置直接观看。 别看成虎开车的技术不成熟，但是这摇车的手法那真的是老练，林里看见了都自愧不如。 拖拉机再次启动，汲取了上次失败经验的成虎这次舍得踩油门儿了。还没松离合呢！就一个劲儿的开始踩油门儿。 不等车辆后溜，烟囱里面就喷出了一股浓烈的黑烟。而站在车头位置看热闹的四脚朝天躲闪不及，被迎面喷了个正着。 “哈哈哈，二蛋成了黑鬼了。哈哈~~” “哟~！这拖拉机也是个老烟枪啊！竟然还会喷烟圈儿呢！” 经过有着一双善于发现美的大眼睛小伙儿提醒，众人才把目光从四脚朝天绕到了拖拉机烟囱上。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烟囱的特性，那烟圈竟然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喷，一圈儿圈儿的看着十分美妙。 套圈儿似的把四脚朝天给套了进去，这还不算，竟然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套，由此，人们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什么霉运缠身啊！印堂发黑之类的猜测不绝如缕。要不是村干部回头瞥了几眼，搞不好封建迷信就给当场复辟了。 四脚朝天反应本来也不慢，想往后跑，但后面还站着一群看热闹的呢！哪里跑的了，退了一步又给弹回去了。最后直接慌不择路的往车头正前的方向跑去。看起来有点儿想要与拖拉机赛跑似的。 而拖拉机经过一段距离的后溜之后，成虎也终于缓缓松开了离合。 拖拉机缓缓的减速停止后又开始往前冲，跑的方向竟然和四脚朝天一致。 随着拖拉机的加速，人车平行同向行驶，竟然保持了诡异的相对静止。这就导致烟囱喷出来的烟圈儿始终照着四脚朝天喷。四脚朝天这种逃离的行为，简直就是歪打正着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那些过来看拖拉机耕田的村民，竟然误打误撞的观看了一场喜剧色彩浓重的意外事件，一个个儿笑的合不拢腿。 当然了，也有些人恨不得把四脚朝天拽过去给他几个兜，让他长点儿脑子。比如酸妮儿、四脚朝天家里人之类的，太丢人了。 “二蛋，你停下，别跑了。” “二蛋，加油，加油。” “成虎，控制一下油门儿啊！要保持速度，匀速前进，稳稳的。” 进入耕地走了一段儿后，成虎停下了拖拉机，回头看着放下的重犁，又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这才开始耕地。 而另一边儿的四脚朝天已经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地块儿的中央，看着蓝哇哇的天空犹自补充着新鲜空气。他刚才差点儿缺氧了。 经过一个冬天风吹日晒的田地被拉出一道新鲜的缺口，在破败的环境中格外显眼，让人眼前一亮，带来一丝春天的希望。 有那种田好手见状立马跳下去就用手比划起了耕地的深度。又捧起一鞠泥土仔细的揉搓了起来。经过一场场大雪滋润的土地自然湿哒哒的格外潮湿，没有多少尘土飞起来。 “比咱们驴拉的犁整整深了一倍啊！” “看那速度也快，只用加油就成，不用喂草料什么的。” “只要有油，人不累，就能连续不断的工作。” “哎呀！以后是不是都要用机械耕地了。驴还有养的必要吗？咱村是不是要吃驴肉了啊！” “才两辆而已，咱村里的地也不是两辆拖拉机能耕完的啊！还吃驴肉，你咋不上天呢！” “可咱们不也从无到有嘛！今年是两辆，谁知道明年会不会变四辆，后年变八辆啊！” 林里听着大家的议论，饶有兴趣的看着拖拉机耕地。如果是以前，自然没什么感触，但现在在这种赤贫的环境里生活了一年多，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麻木”。 如果是后世工业基础起来之后，除了正常的耕地、磨地之类的，肯定还要盖地膜保存水分。而在锄禾之前还要加一道扣膜的工序。带来了好收成的同时，也增加了种地的繁复程度。 说话的功夫，打了一个来回的成虎开着拖拉机回到了起始点，而挡泥板的上面也多了个黑着碧莲的四脚朝天。兴许是第一次坐在拖拉机的挡泥板上，还跟着耕了一圈儿的地，一嘴小白牙晃的大家眼睛都睁不开。 村里的干部围过去对着成虎开的拖拉机一顿夸奖。把个露脸了的成虎弄的呵呵直乐呵。 四脚朝天则是趁机捂着脸跑出了人群，林里见酸妮儿也跟了上去，估计这小子今天要被执行家法了。叫立规矩也对。 新的耕地方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再也没有了疑虑。随着村干部的一声令下，春耕正式开始了。只是少了历史小说中常见的鞭春牛环节，林里觉得挺遗憾的。 林里的手扶拖拉机因为没有匹配的犁，所以在耕地作业面前毫无悬念的“趴窝”了。 本来耕地这个事儿和林里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谁让他也是个会开拖拉机的呢！所以就把他和成虎编到了一组里头，美其名曰人歇车不歇，尽最大的可能来发挥工业现代化的潜力，弄的林里都无法拒绝。 而林里他们的工作也简单，开着拖拉机头四处找地耕就是了。耕完了也不用管别的，扭头儿就走，干活儿那叫一个痛快。 除了挂挡的时候老是在裤裆那个位置掏啊掏的不雅观，别的也没啥不如意的。 这天，林里刚刚耕完地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接到了新的任务——送粪。 唉！他还是没有逃掉啊！ 话说他家院子里面那堆粪也留了好几天了，都发酵了。 用来通知那人的原话说，耕不了地可以做点儿别的嘛！怎么说也是一个拖拉机，农忙的时候闲着不大好。 送粪也是有时候的，得等到耕地结束，磨平了地之后才送。 一辆手扶拖拉机的载重大概是驴车的一倍多。林里自然闲不下来。 为了更加大尺度的压榨林里以及手扶拖拉机的剩余价值，村里专门儿给他配了两个装车的小伙子。路上还带一个押车的向导，免得他迷路~~耽误了时候。至于到了地头，还有别人帮忙指挥卸车。他做自己的司机就成。 拉种子的活儿自然没有林里什么事儿，但这天林里还是跑了好几趟，就因为土豆儿的种子实在有些沉。 土豆儿是茎作物，种植的时候要把整个儿的土豆儿切成带着芽口的块儿进行播种，分量自然不轻。 林里为此还专门儿观摩了一下切块儿的场景。 一个妇女占主要地位的小组和做饭似的带着菜板菜刀坐了一圈儿，围着一堆土豆儿咔吧咔吧切的起劲儿。 男同志就遭殃了，纯纯的苦力输出。又是搬土豆儿又是分土豆种子的，还要是不是被老娘们儿一顿评头论足。关键是你还不敢回嘴反抗，搞不好就是一顿群起而攻之。 又是一阵日子的忙碌，等到播种通通结束的时候，林里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实在是被那沟壑纵横的黄土烂路给颠的。而且拖拉机没有丝毫的舒适性可言，这会儿算是幸福的烦恼。 “诺~~我画好了。” “啊？什么？” 淑芬过来找他的时候，林里正躺在炕上神游天外，眼神呆滞的如同暴击过后的贤者时间。 林里拿起丢到自己身上的小本本翻阅了一下。竟然是已经有了绝大多数场景和人物的连环画。 而且在林里的建议下，图画中了不少对话的小框方便阅读。与现在市面上的连环画还是有着极大的差异。 “不错嘛！忙里偷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够厉害的啊！” 淑芬还以为是林里反着说话打趣她呢！也不管是什么地方，上来就是一脚，灰尘如同爆裂一般飞起来好大一捧。踢完了又觉得林里身上臭烘烘的，扇着鼻子往后挪了好大一截。 “还嫌弃我了，这都是辛勤劳动的证明，没有汗水怎么能是干过活儿的样子呢！你怎么能这么看待劳动人民，你的思想有问题，要接受一番改造才行。” “啊~~好脏啊！你身上都酸了。” 连着一个来月没洗澡、没换衣服，何止是身上酸了，就连人都被晒成奥德彪他表弟了。 再加上身上那土哄哄的破旧衣物，刚扑上去就把淑芬吓了一个激灵，躲闪着往后跑。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要喊人了。” “嘿嘿~~你爸不在家，你妈又在隔壁看孩子，窑洞的土墙这么厚实，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花姑娘~~大大滴~~” 夫妻情趣这种事儿，不是一两件衣服所能代劳的。首先你得有制造情趣的这种思维意识才行，即便是一件破衣烂衫也能给予你足够的体验。要不然穿再多的黑丝、女仆装也白搭。 “咳咳~~” 额~~林里刚来了恶作剧的兴致，就被一声苍老些的声音给打断。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窑洞土墙厚实，但它的窗户纸就那么薄，也不是那么隔音的房子。毕竟短板决定了它的上限。 “都怪你都怪你，让人家出丑。” “没事没事。” 林里拍打着淑芬的后背，心说还不是你尖叫的太投入了嘛！两句声音猥琐低沉的‘花姑娘’能传出去多远。 为了缓解淑芬的尴尬，只能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样吧！地里这会儿已经没有我干的活儿了，趁着空闲，打算明天去公社一趟。到时候就把这些东西都寄出去。” “你觉得会被发表吗？” “不知道。咱们这个作品的风格题材还是很新颖的，就怕这会儿的人们一下子接受不了。不过不要紧。要是发表不了，咱们就直接留着给孩子们看好了。这可是独属于他们的连环画。” 听林里这么说，淑芬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这可是私人订制啊！虽然在这年头儿大家还是更加喜欢流水线生产下来的工业品，可那也是时代的局限。光论这份心就足够了。 夜晚，滴滴答答的下雨声将林里弄的心里猫爪子挠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毕竟很久没有见到过下雨了，更别说是春天的第一场雨。 从被窝里面爬出来披了件衣服，打开门一股混杂着泥土清香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接着就是一个深呼吸。 这些天趁着农忙村里人少的机会，着实进行了几场狗群大战的修狗也放弃了补觉的机会，从狗窝跑过来主动把脑袋伸到了林里手底下求安慰。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外面如何称王称霸，还是贪恋这点儿家庭港湾里被主人摸头的舒适。 “你小子，看你这个萎靡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开了阳荤了？” “唔唔~~” 修狗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反正尾巴摇的越发厉害了起来。 “喵呜~~” 一阵猫吼春的声音传来，林里就是一个哆嗦。话说这几天一直忙着耕田，竟然把淑芬这块儿肥地给忘了。 春雨让林里和修狗没有了睡意，淑芬听到院外的动静后自然也走了出来。见到林里后幽怨的白了他一眼后，主动的贴了上来。 之后自然是少儿不宜的内容。但因为林里这两天身体上的亏空，还没怎么大张旗鼓呢就结束了战斗。 “额~~我把自己奉献给了土地。” “死样儿~~” 淑芬来的快，走的更快。 被关在门外的修狗嗅了一下屋内的味道，打了个喷嚏又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狗窝。正琢磨着明天找那个小妾的时候，天空中隆隆的雷声传来，惊起了无数这个世界的生物。 雨滴落下来的越发频繁，睡意全无的林里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在了门口赏雨。 隔壁的房门轻响，林里还以为是淑芬又出来了。正打算躲回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是丈母娘。额~~这就尴尬了。 第366章 蛋 “别在屋檐下坐着，小心夜晚屋檐上面吹下来的賊风把你给吹中风了。” 賊风什么的林里不太懂，但也知道老一辈的这种不涉及偏方的生活经验遵守了肯定是没错的。搬着凳子就回了屋里。 “妈，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干嘛啊！” “废话，晾衣绳上面还晾着尿布呢！你在门口坐着，也不说去收一下。和你爸似的，油瓶倒了都不说扶一下。” 额~~~林里看了半天雨幕中的风景，竟然没有发现在雨中渐渐湿透的尿布，心里却也在埋怨着淑芬。也不说提醒他一下，犯了这种简单的错误。 等把尿布收完之后，林里带着一身的雨水又回了屋。 睡意渐渐袭来，再次进入了梦乡。 今年的天份应该不错，第二天林里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有了小小的水坑。那天掏粪留下的痕迹已经全然没有了痕迹。带着泥土清香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而雨还在淅淅索索的下着。 今天不光是去不了公社办事儿了，就连门都不怎么出的了。 无所事事的想着今天能干嘛的时候，大门就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四脚朝天那熟悉的声音。 “大雨天的你过来干嘛来了？闲的啊！” 站在大门外面的四脚朝天也真的是个人才。 刚用完的化肥袋子竟然就被他开发出了其他的使用方法。 把袋子底部的一角内折进袋子里面，伸到另一个角那里之后，袋子被对折，最上面新形成了一个能放在头上面的空间。 挂在头上之后，下摆逐渐变的宽松，正好罩住了上半身，要是个头矮点儿，罩到腿部也不是不可能。一件简易的雨衣就这么诞生了。真是不得不感慨劳动人民的智慧。 林里念小学的时候，下雨后孩子们就是用着这种简陋的雨衣来躲避雨水。甚至还有更加“先进”一点儿的人家，直接用一块儿透明的塑料薄膜给孩子。 孩子们抓着两个角跑着走路，惯性和风力作用下被带飞起来的薄膜形成了一个挡雨的空间。虽然避雨的效果一般，但是孩子们喜欢在雨中嬉戏，自然更加喜欢这种手段。 “可不就是闲的嘛！这地刚种下，咱们也算是有了点儿空闲时间了。那天去地里干活儿正好捡了几枚野鸡蛋，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两杯啊？” “喝酒？就因为个这？你小子有什么屁赶紧放啊！我还等着欣赏今年的第一场雨呢！” “啥呀！我哪里是那种有事儿不直接说的人。这不是上次为了招待那位青梅竹马，动用了不少咱们共有的东西嘛！所以打算请你们吃个饭感谢一下。” “感谢是假，想赖账才是真的吧！” “嗨！没有的事儿啦！主要是那些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我这不还点儿利息不是，要不然心里不得劲儿嘛！” “去哪里？别说去你家啊！有你家酸妮儿在，我们可不敢去。” 话说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酸妮儿没过门儿之前感觉是挺文静的女孩儿，谁知道嫁给四脚朝天之后就变了。不光是把公公婆婆给伺候的让众人夸奖，更是把四脚朝天给管的服服帖帖。 不光身上的烟盒儿火柴没了踪迹，身上还时不时的多点儿“痛点”。不问还好，一问就说是自己上下炕的时候不小心，在炕沿上面磕的，自认倒霉。 “不是，家里不方便。我打算去咱们据点聚一聚，过了年都没个相聚的机会。” “切！什么没机会啊！成虎走之前还打算叫你一起聚聚呢！谁知道你小子连炕都不下，聚的起来就有鬼了。” “那不是前几天忙嘛！” 好强大的借口。把没个节制说的这么清醒脱俗。 “忙啥呢！也不说喊这些老朋友们去帮忙。” 林里有意挪瑜四脚朝天，话说的自然正经。 “不是~~咳咳~~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啊！肯定去。不过就几个野鸡蛋就想凑合一顿，你小子结婚之后变了啊！抠门儿的厉害。” “我才不抠门儿呢！我都是大锤砸墙。” 林里对四脚朝天的嘟囔自然没有听清楚，要不然非得学习一下大锤砸墙的经验。毕竟他昨晚真的是抠门儿了。 “不少了，我捡了二十多个呢！” “哦~~我算算啊！二十多个，除了给酸妮儿补身体的，给父母家里带的，还能剩下多少个。十个有没有？” “嗨！这不是还有乱腌菜和莜面呢嘛！我打算包点儿饺子吃。” “不会是家里的土豆长芽长的不能吃了才想着请客的吧！” 乱腌菜饺子要配熟土豆儿擦下来的丝才好吃。而这个季节地窖里面的土豆儿都开始发芽了。 土豆儿不光是虚弱的像馒头似的那么软和，更是带着微微的毒性和麻的口感。不过也没有几个人舍得丢，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的农村，这种土豆儿也是主要的口粮。 “现在也得有不长芽的土豆儿给你吃啊！” “行吧！你去通知成虎他们，我准备一下直接过去就是了。” 四脚朝天走后，林里回屋找了个带回来的化肥口袋，也按照那个样式给自己做了个雨衣披在了身上。和家里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感受着雨水打在化肥袋子上面的声音，林里循着小时候玩耍的记忆，干脆把口袋摘下来恢复原样撑起来，开始在村内的小道上狂奔了起来。 不过还没有跑两步就脚底一滑，吧唧一下平展展的给摔到了地上。 看着沾了一手一身的泥水，林里还没来得及骂出口，一群修狗就浩浩荡荡的从小巷里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 林里还未躲避，那群修狗就嗖嗖的从林里身上踩了过去。甚至有那不讲究的，竟然还怼了他几下。 被踩在烂泥里头又重新染色了一番的林里刚抬起头，就听到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从后面传了过来。得！今天他的运气就不咋滴，竟然碰到修狗之间的混战了。 正打算躲避，一条熟悉的修狗就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林里看到后也不客气，摸狗的时候顺便儿把手掌上面沾着的泥水给擦了个干净。 无视了修狗那无语的眼神，林里朝后看了看修狗手下的势力。大致估摸了一下，竟然有三十多条的小弟。林里甚至还从狗群中看到了大着肚子的大口袋他小姨。至于那条被修狗咬了要害的家伙没见着。修狗估计是做出了类似“汝妻子我养之”的承诺了。 “可以啊小子，不光有了队伍，还弄了个过来啊！不过你小子的口味怎么那么重呢！那都能当你小奶奶了。” “汪汪汪~~” 唉！这家伙，怎么就和四合院儿里面的傻柱父子似的，就喜欢寡妇呢！ “去吧去吧！反正你们动物界也没有亲生不亲生的概念，谁厉害谁就是爹呗！对了，有空了和那些老狗学学辨识草药的知识。这天天打架还能没有个受伤的时候？会自己治病终究是方便点儿啊！” 修狗受了林里一顿说教，被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的一群手下败将早已没有了踪迹。朝林里汪汪了几声后，又带着自己的手下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估计是有其他计划要进行的样子。 看着儿大不由爹的修狗跑远后，林里又把刚才擦干净了的手掌托在地上爬了起来。 谁知道这个地方的街道上竟然是胶泥，沾的人站起来都难。 摔了一跤后，林里也消停了下来。本想回家换衣服的，可是走了两步感觉布鞋都湿透了，也不想再糟蹋干净衣服，就这么走着去了据点儿。 路上又碰到了大口袋这个扑街，就调笑了几句。 “你小姨和我家修狗好了。” 初听到林里这么说，大口袋还思索了一下，待想明白后白了林里一眼。看的林里头皮发麻，这小子不会是个喜欢击剑的选手吧！ “可别瞎说，我是人它是狗，没有这种伦理关系。” “那天大家说的时候你也没有反驳啊！” “没反驳是忘记了，毕竟那是凡凡的妈妈。看见了有点儿伤感罢了。不说这个了，你说这野鸡蛋能有多大啊！五个人十颗，大口袋也想的出来这种损招儿，还挑了这么个天气请客。” “唉！男人呐！结婚了之后就变了。你说婚姻给男人带来的到底是什么啊？” “切，是什么？能是什么？当然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啊！难道还有别的？” 大口袋看问题还真的透彻，一下就说道点子上了。不过这也说的林里索然无味。 “行了，赶紧走。不过你这个化肥袋子做的雨衣是怎么回事儿啊？哪里学来的？” “啊？这个啊！不知道哎！看到有人这么干，我也就做了啊！别说，还挺好用的。” 林里对类似全国统一的事件更加迷茫了。在这个通讯拉胯的年代，类似跳皮筋儿之类的信息到底是怎么传递的呢！ “有什么问题吗林里哥？难道是这化肥袋子有问题？” 大口袋抓起化肥袋子闻了闻，有些皱眉。化肥不就是那么个味儿嘛！好闻才是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就是对当做雨披有点儿好奇。” “嗨！这有啥好奇的。没有化肥袋子的时候，不也用别的东西挡雨呢嘛！家境好点儿的用伞，家境不好的就用蓑衣。现在有化肥袋子这么便捷的东西，当然用这个了。” 说话的工夫，两人就到了据点。 进去后人还没有到齐。 “成虎没来？” “没呢！这两天说是开拖拉机开的伤着了，要晚一点儿到。” “伤着了？让车钥匙打的？” “不是，我看他走路不方便，腿都是叉开的。估计是颠着了吧！” “哦~~那就是了。其实我也颠着了。” 见林里一身的泥水，其他人也没有不信的。 “林里哥，你说开拖拉机会不会影响生育啊！” “啊？什么？什么意思？” “咳咳~~就是村里人都说，那拖拉机开起来蹦蹦跳跳的，在座位上面坐的时间久了，会把蛋给颠坏的。” “嗯！还有就是捂的比较厉害。温度肯定高。” 见几个扑街看着自己的裆欲言又止，林里这么和气的人都有点儿生气了。 “哪个这么传的？信不信我出去揍他去。这简直就是毁人清白。” 林里要出去揍人，几人也没拦着。毕竟他都不知道是谁说的啊！ “你们倒是拉着我点儿啊！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几人扑街见林里急了，立马狗脸似的变的飞快，抓着林里伸出来的胳膊就开始拽，嘴里还不停的劝慰着林里，打人是不对的、影响人际交往什么的。 林里借坡下驴，顺势又坐回了原位。 但这么用力坐下来，让被颠簸受伤了的臀部有些难受，龇牙咧嘴的。 “林里哥，真的没事儿？” “有事儿个屁，要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也没有见到骑马过日子的草原人都是绝户啊！也没见他们的蛋长到肚子上面去。都是无稽之谈。” “对对对，都是无稽之谈。” “聊什么呢？还无鸡之谈。不是有野鸡蛋了吗？做人不能太贪心。” 门外传来成虎的说话声，几人起身跑出去看热闹了。林里也是个坐不住的，就是想看一下被穿的沸沸扬扬的要影响生孩子的成虎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谁知道刚探出头去，就看到成虎叉着个腿摇摇晃晃的往里走。那姿势和被塞了个煮鸡蛋刚做了手术的新晋公公也没啥区别了。 “成虎，这是隔着了？” “虽然你少说了个‘蛋’字，但我知道你小子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主要是椅子太硬了，没什么经验，要是早知道肯定弄两个垫子上去坐着了。” 一行人把成虎扶着放到了一个草垛上头，坐定后继续聊了起来。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出汗出的厉害，把裆都给泡着了。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天晚上觉得难受，一看才知道都捂出痱子来了，一片一片的。最后把孩子用的细土抹上去才好了点儿。” 第367章 不行就想着行 “其实你也可以试试土豆淀粉的，那玩意儿抹上去更爽，凉丝丝的。” 土豆淀粉自身比较冰凉，捏上去还嘎巴嘎巴的响，与一般的面粉摸起来像虚土似的不同，感觉和雪有点儿像。 林里穿越前，家里的地下室里面放了一个很大的瓮，里面放了大概能有一百多斤的土豆淀粉。在林里穿越前，已经放了十年有余。但每次过去打开瓮看的时候，土豆淀粉依旧光洁如新，里面还不长虫子，不考虑口味之类的话，真的很适合做末日储备粮。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有效果的小窍门儿，一般人我根本不告诉他。” 成虎听了林里的经验之谈后，也就转移了话题。毕竟老是说自己裆这点儿事儿，感觉不得劲儿。 “二蛋，你小子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吧！” “嗨。不都和你们解释过了嘛！还说啥啊！我是那种说假话的人嘛！” 今天真如四脚朝天所说，就是一瓶酒配十个野鸡蛋。与冬天的时候比起来，真的是简陋的可以。 “唉！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你说说你，不就结个婚嘛！搞的好像是要破家似的，以前还能吃点儿肉，现在全成了蛋了。这几天可是干了不少的苦活儿累活儿啊！” “蛋也是肉，你没看见和尚都不吃蛋类的吗？” “有吗？和尚不吃蛋？不可能吧！不吃肉就算了，不吃蛋怎么能吃的那么肥啊！” “估计是粮食吃的足够吧！人家不是还有点长明灯的灯油呢嘛！那个可是好东西。” “好像是不吃。不过我就没有见过和尚，这个不清楚啊！” “和尚好像还吃什么蚝油呢！听说是用海里的一种东西弄的。” “蚝油是啥啊？” “就是用生蚝炼出来的油。和咱们用炼制猪油差不多。” “猪油我知道，可是这生蚝又是啥？” “生蚝就是海洋里面长的一种带壳的生物，吃起来味道极其鲜美，据说对男人那个方面还有很大的助益呢！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嘶~~那不是可以媲美鞭子了？” “哦~~海洋里面的啊！” 运输不便，导致很多对时效要求高、非必要的美食都出不了当地。 “别幻想了，等过个几十年你们也能吃上了？” “为什么要过个几十年就能吃上了？” “你这都不懂？沧海桑田懂不懂？等到咱们咱们这片儿变成海洋的时候，咱们就能吃上生蚝了。” “不是，沧海桑田不得几千年啊！那时候哪里还有你啊！都成了飞灰了吧！” “没事儿，这就是结婚生孩子的意义所在啊！要是你自己吃不到，完全可以等你一代代传下去的孩子们吃到啊！愚公不是都说了嘛！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哦~~照你这么说，将来他们吃到了，是不是得给你烧个信儿告诉你一下啊！也算是完成祖上传下来的遗愿了。” “倒是也行，不过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想要的肯定是他们烧过来的纸钱，而不是他们烧过来的信儿，那有个屁用啊！反正我又吃不到，馋我呢嘛。” “哈哈哈，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四脚朝天这小子竟然还懂点儿诗词啊！” “嘿嘿，诗词什么的不懂，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这可行了啊！不就是点儿生蚝嘛！等将来你们去产那个的地方不就吃的到了嘛！还沧海桑田，家祭无忘告乃翁，弄的好像这辈子就被束缚在这个地方出不去了似的。” 一说到这个，几人都有点儿想象了起来。 “林里哥，你是从外地过来的，你说我们要怎么走出去啊！” 额~~ 说到这个，林里也有点儿不会了。 毕竟这会儿还有介绍信这种东西呢！和以前那种路引之类的很相似，毕竟国家内部还是存在各种危机的，不能像后世那样完全放开。一个人骑个自行车都能游览全国。60后的阿秋不就是这么干的嘛！ 而且现在进行远距离的通行除了要有必要的正当理由，还得有足够的物质支持。毕竟现在还是票证横行的年代，有钱都不是万能的。 “这个嘛！~~我也不是太清楚啊！” 噗呲~~ 见林里摆出来那么个矬样儿，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笑啥啊！要是像我似的一纸调令给弄过来当知青不也行嘛！” “行啥啊！林里哥。知青可不是我们能当的啊！” 唉！林里突然又明白了，原来当知青都是城里人的标配啊！年代剧里面的知青过的那么苦，看的让人揪心。可要知道那可是当地人民群众的日常啊！很多事儿不能细琢磨，越想越不对劲儿。 “不说这个了，二蛋，你的野鸡蛋打算怎么吃啊！” “当然是煮了啊！难道还要炒的吗？那也得有油啊！” 林里似乎是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但是话题也就这么错开了。 野鸡蛋比鸡蛋略微要小，而且蛋壳的颜色是青色的，看起来很漂亮。不过煮熟了味道和鸡蛋也差不多，就是吃的时候心理的感觉不一样。 “真香啊！这个蛋黄沙沙的，吃起来格外的舒服啊！” “鸡蛋的蛋黄也是沙沙的，和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家里的鸡下的鸡蛋大部分都攒着被供销社下来的采购员收购了，或者被身体急需营养的家里人吃了，要不就是换了东西。我这半大小子连个吃的机会都没有。也就是这野鸡蛋算是外来的，家里人不知道，自己偷摸吃了没问题。” “唉！一说到这个，我就觉得咱们穷的厉害啊！我奶奶天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鸡，算一算当天能下几颗鸡蛋。我连个偷嘴的机会都没有。” 要不是大裤裆这么说，林里都忘记还有这门儿手艺了。话说当年他也想和奶奶学习来着，但是后来忙着上学，就给忘记了。 “对了，这个摸鸡确定几个鸡蛋，依据是什么啊？” 见几人面有难色，林里还以为这是传女不传男的秘诀呢！ “额~~林里哥，要不还是别说了吧！说了容易倒胃口。” “啊？我看你们脸色不大好，还以为是不能外传的秘法呢！倒胃口怎么说？太恶心了吗？” “林里哥，你觉得母鸡下蛋是怎么下的啊？” “咳咳~~行了行了，比说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刚才还感慨过，很多事儿不能细琢磨，谁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儿了。答案被大家一提醒，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你们别光顾着吃啊！鸡蛋吃完了用什么下酒啊！” “这个还不简单，到时候嘬蛋壳就是了。” “没这个必要吧！嘬蛋壳，也就是煮过了，要不然小心嘬一嘴的野鸡屎。” “不怕不怕，反正是咱们吃它，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口袋说了还不算，直接把一片蛋壳丢到嘴里嘎巴嘎巴的嚼了起来。倒是让林里有了补钙的想法。 一杯白酒下肚，林里只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仿佛一切疲惫都被驱赶走了似的。怪不得古时候开荒的时候日子虽然苦，但还有定额的酒水供应呢！真的是解乏啊！ “我发现我有点儿不行。” 气氛刚热烈起来，平时能喝半斤酒的四脚朝天顶着个红彤彤的碧莲，就说出了这么严肃的话题。关键他也没喝多少啊！典型的怂人做派。 “怎么回事啊？仔细说说。” 到了正经的时候了，四脚朝天反而不好意思说了。 可大家的兴趣都被勾搭起来了，哪里是这么容易熄灭的。 “二蛋，你要是不说，我就朝全村人宣扬你这个事儿。咱们村里的老娘们儿你也知道，没有的事儿都能给你穿的有鼻子有眼的。” 别人说这个话没什么威慑，但是大裤裆这个家伙不一样。相处的时间越久，就更加能看明白这家伙的本质。这就是个妥妥的大嘴巴啊！外号竟然都有取错的时候。世事难预料。 “唉！刚结婚的时候没发现啥异常，但是自从春耕开始后，就觉得的越发力不从心了。” 林里和成虎隐晦的对视一眼，竟然都看明白了对方眼神里面的深层次含义。同病相怜啊！ “咳咳~~二蛋啊！你要明白，春耕正是地里面忙活的时候。精力都用在那上面了。家里的田自然有些顾不上啊！不要无端的怀疑自己。” “哦？林里哥，你也有这种感觉吗？你是不是也觉得力不从心啊！” 林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嘴，让你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儿城府都没有呢！最让林里生气的是，成虎这个家伙竟然也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不是羊群里面混进狗了嘛！ “二蛋，祸从口出知不知道？你再污蔑我，小心我告你毁谤啊！他毁谤我啦！” “林里哥，别激动，你看二蛋都醉成那个儿了，他肯定是有口无心，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对对对，我们都知道二蛋能喝半斤酒的，现在只喝了不到二两就这样了，肯定是他真的不行了。他就是嫉妒林里哥你有双胞胎儿子呢！嫉妒让他失去了心平气和的能力。” “不是不是。我肯定没有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是不是咱们把精力都放在下地种田上面了。” 听了四脚朝天的解释，林里的心情算是好了些。不过看到低头做鸵鸟的成虎，又觉得心里一阵不自在。让一帮小雏鸡安慰自己，你小子却逃的远远儿的，不地道啊这小子。 “成虎，你不是泡三鞭酒了嘛！拿出来给大家分点儿解解乏啊！你不能光看着不是。” 经过林里这么一提醒，大家的眼神都炽热了起来。有大补剂竟然还私藏，不可饶恕。 “是啊成虎，凡凡祭五脏庙都几个月了，你的三鞭酒应该也泡的差不多了吧！” “就是，凡凡那个年纪的狗子还没长成呢！也没啥火力，不用泡多长时间的，要是泡的时间长了，搞不好那点儿火力都得给散了，多浪费啊。” “咳咳~~咱也不是贪图三鞭酒的那什么火力，就是想尝尝传承下来的这些文化精髓而已。” “怎么着？给大家弄点儿出来补补身体上面的亏空？要不然夏天锄禾的时候那可得累出暗伤不可啊！” “成虎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舍不得啊！咱们几个人，有一斤估计就够了，不会让你的酒罐子见了底的。” “你小子不会是自己偷偷的给喝完了吧！吃独食儿可不是个什么好习惯啊！你现在都是村里唯三的拖拉机手了，有着光明的未来。要是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把自己的口碑给弄坏了，那可就不值当的了。到时候你竞选的时候，大家伙儿可不会选你啊！” “嗯嗯！你要是给我喝三鞭酒，来年你参选的时候我肯定给你投一票。给予你鼎力的支持。” “我不光给你投票，我还要说服我家里人给你投票，一定让你小子当选。” “俺也一样。” 本来是讨论三鞭酒的问题，谁知道话题一歪，竟然转到了不知道哪年的选举上面了。歪楼歪的比他么砸了承重墙开健身房都离谱。 “别别别，哥儿几个，你们这是让我犯错误啊！选举哪有这样儿的啊！这不就是贿选吗？你们可不能逼着我犯错误啊！” 成虎也是个年轻的，没见识过人心的险恶。被大家三两句话挤兑的竟然把心里的真实想法给透露了出来。 不过现场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轻儿，对成虎的回答也没什么感触，反而继续挤兑起了成虎。为了每人二两的三鞭酒，一个个的都疯狂了。 “哎呀！林里哥和二蛋要三鞭酒我理解，可是你们‘大’家兄弟搞这个干嘛啊！那不是糟践东西嘛！” “什么？糟践东西？我们怎么糟践东西了？不就是点儿泡出来的药酒嘛！功效什么的还待定呢！你就开始这么想我们了，我们是那种不遵守世俗礼仪，肆意妄为的人吗！” 第368章 林里小课堂 “那可是用我家凡凡泡出来的三鞭酒啊！我这个做主人的竟然没有权利去品尝它的味道，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林里虽然有些记不起当时是怎么样的场景了，但是确定凡凡的鞭子就是归属了成虎。但是大家在利益面前，还是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一切。 和那几个哭诉用自己的照片都要被收取版权费的明星似的。话说你当时拍照片的时候已经收了人家的费用，把自己的肖像权卖了的啊！难道版权不用去保护的吗？那拍照的时候你倒是别收钱啊！小人模样。 “咳咳~~我说句公道话啊！” 一般这么开头的，说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公道话。 “这个毕竟是用凡凡的鞭子泡出来的酒，而咱们呢又是和凡凡有过亲密接触的。所以呢！成虎啊！要不还是回去弄点儿出来让大家尝尝吧！毕竟大家真的是好奇的紧呐！” 成虎埋头把半颗鸡蛋塞进了嘴里，差点儿没被噎死。 用一口温热了的白酒送下肚之后才缓了过来。 “不是我不给你们啊！真的是没多少。” “多少是个多，多少是个少。别用这种借口来敷衍我们，我记得当时你泡了三斤呢！算上你咱们也只有五个人！一人二两不过分吧！就是淡个嘴而已。” 话说淡个嘴五块钱就够了。事先再尝点儿人家不要钱的面肺子之类的，满满都是占了小便宜的快乐。 “行行行，一斤就一斤。不过我现在行动也不方便，这一来一回不得一个小时啊！有点儿时间全浪费在路上了，要不咱们下次？” 一听这话，大家都警惕了起来。下次有空一起吃饭、下次再说、下次见面还你之类的话没少听，就没有个履行了诺言的时候。 “别，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么大的湿气，正好来点儿药酒补一补，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夜观天象就能看出来，明天的气温一定很低啊！倒春寒的时候可得好好儿保养，要不然会留下病根儿的。” “成虎，我和大口袋俩人扶着你去还不成嘛！” 林里和成虎的境遇差不多，都算是半废了。而四脚朝天更惨，开局直接就承认自己这两天不行了。‘大’家兄弟还是有担当，知道揽责任。 “来，把化肥袋子套上，别被雨水给浸湿了。着凉感冒可难受啊！” 目送三人一起行之后，没个遮挡的屋子里面就剩下了四脚朝天和林里两个家伙。 一阵微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打了个寒颤。又往火堆里面添了把柴禾，这才好受了点儿。 “林里哥，你结婚时间久，说说我这个算是毛病吗？” 林里闻言身形一顿，随即摆出了一种老中医、老军医特有的气质，抹了一把下巴神色晦暗的问道。 “年轻人，要切记讳不忌医啊！你刚才说的太笼统了，不足以让我给你分析。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得详细和我说说你这几个月的经历，我也好精准分析一下病情，给你出点儿有针对性的意见啊！要是因为信息不足，做出了错误的建议，那难受的可是你啊！” 见四脚朝天还有些不好意思，林里又加了点儿码。 “酸妮儿她爷们儿，你也不想酸妮儿因为你身体的缘故而离开你吧！” 有了这种话术的加成，四脚朝天哪里还能顶得住内心的惶恐。一想到自己的酸妮儿躺到了别人的怀里，小脸儿红扑扑的被宠爱着，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把他这两个多月来的二十多次胡乱的摸索给说了个明白，听的林里面红耳赤。以前别看‘见多识广’，但那都是看电影儿来的，剪辑痕迹很严重。像这种真人面对面的口述，林里两世为人，真的是第一次啊！ “哦~~二十多次啊~~” 见林里一副担忧的沉思，四脚朝天立马就有点儿担忧的问道。 “林里哥，这个次数是不是太少了？” 少？三天一次还少？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才是正经的生活好不好？小说里面那种情况，先不说能不能起得来，即便起得来，不出半年就得把自己给搞废了。 不过作为一只刚刚推开新世界大门的小雏鸡，这个频率好像真的有点儿低啊！ “额~~你说的到底是二十多次？还是二十多天啊？” “啊？林里哥，这个次和天还有什么说法吗？” 一看四脚朝天这个扑街这幅懵懂的样子，林里心中就有气。这些事儿自己都明白，和他一比好像思想境界很低俗似的。 “有人号称一夜七次郎，明白了没有？” “哦~~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是二十多天。有时候两次、三次，不过超过一半的时间都是一次。” 林里掐指一算，嗯！这才正常嘛！ “嗯！频率正常，不要担忧。” “额~~这个正常吗？林里哥你也是这个~~频率？” 林里心中一阵无语，小样儿还知道套我的话了。我肯定是不会告诉你，因为林副书记外出上任的原因，我已经和淑芬分居两个月了。昨晚好像还抠门儿了。最近月均05次。 “别打嚓，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对了，多久啊？” “啊？” “一次多久？” “一次三天？” “笨！你那是三天一次，不是一次三天。我问你的是一次多长时间？” 四脚朝天脑袋晕乎乎的想了想，才明白了林里问题里面的意思。 “额~~这个怎么说呢！家里也没有钟表，没法儿说啊！” “那你就估算一个时间啊！有点儿误差也正常，谁还读着秒的办事儿啊！又不是打拳呢！” “啥打拳？” “别打嚓，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额~~这个，林里哥，我也算不出来啊！大晚上的关了灯屋里黑黢黢一片，我头都快晃的晕过去了，记不住啊！心跳的厉害，我也没法儿数啊！” 四脚朝天也是个人才，还数心跳，你咋不上天呢！ 关键是这小子还“晕车”，那么多次的拖拉机白坐了。 “这个，我应该怎么说呢？” 正在林里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四脚朝天一拍脑门儿，激动的说道。 “林里哥，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把刚点着的香烟放在了烟灰缸里面。等结束的时候刚好抽到了烟的最后一口，这个能当做时间来算吗？” 嘶~~ 林里心中微微吸了口凉气。这四脚朝天的身体素质可以啊！别看只是一支烟的时间，但是根据林里自己的抽烟习惯而言，一支烟抽十分钟肯定是有点儿不够，但点着之后放在那里自然的燃烧，十分钟不够，七八分钟肯定是够的啊！ 千万不要被那个抽烟容易导致的笑话给骗了，一支烟的时间算是最正常的了。 “不错不错！正常人的水平，或者说比正常人还要厉害那么一丢丢。” “嘿嘿~~” 被肯定了的四脚朝天挠着后脑勺呵呵之乐。林里也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往的战绩，发现他起步都是三个正常人。上次那只是失误罢了，偶然件不具有统计学意义，忽略不计。 “说说最近的情况啊！不是说力不从心吗？展开来说说。” “哦~~唉！林里哥啊！咋说呢！” “照实了说就行，别添油加醋影响我判断。” “额~~反正就是~~无啦！” “刚敲门就无啦？” “额~~嗯~！” “嘶~~这个，酸妮儿前后有啥变化没有？” “额~~有。刚开始的时候她死鱼似的不咋配合，现在感觉热情似火，比我还猴急。” 林里明白了，四脚朝天这个家伙对死鱼不敏感啊！ “这个好解决，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林里说到这里，发现这个问题不能这么解决。毕竟看到过一个屌丝的故事，好不容易把女神约出来了，结果自己习惯了以往的独自操作，女神洗完澡出来之后，他竟然觉得索然无味，扭头儿就走了，丢下一脸懵逼的女神独守空房。 “林里哥，这个俗话后面是什么？” 后面当然是无啦！或者说下边儿没了。 “咳咳，这个俗话不符合你现在遇到的问题。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每次都是直接挂高档位起步猛冲的对不对？” “是啊林里哥，我是不是很猛啊！” “猛个屁，我看你小子傻才是真的。如果目标是生孩子的话，那肯定是看最后的结果。可现在你不是想着多享受享受嘛！那要的就是过程多一点儿，结果只是附带。 所以啊！你要改变以往那种急吼吼的心态。一上来先不急着打车，检查一下车辆外部状况及内饰有无异常。然后等机油润滑了缸体之后，打车。先不要挂挡，热热车，让车辆缸体充分的被机油润滑到，使整体提升到性能的最佳状态。 之后一档起步，离合要慢放，油门儿要轻轻的点。然后根据路况进行加档调节，不过也不能一直是高档位。高档位的时候人的注意力特别集中，精力消耗的快，会影响到续航能力。所以要隔一段儿时间降一下档位，松弛神经缓解一下高速驾驶的疲劳，合理的调配精力。 而且开车要是累了的话，还可以挪动一下，换个坐姿，别让身体长期处于一个状态，那样儿的话容易产生视觉和精神上的疲劳，本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儿，到最后只剩下赶紧结束的冲动了。” “对对对，林里哥你说得很对啊！我当时就是那种感觉。高档位之后感觉像是着了魔似的，只想着赶紧结束。林里哥，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明白，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啊！” 林里瞥了一眼学会了抢答的四脚朝天，还算他小子会说话，加上了经历过这个修辞。要不然今天就不传授他妙招了。 关键是他这么说也是污蔑人啊！想当初，自己可是被绑着躺在炕上的，一点儿主动权都没有，淑芬那个时候就是他的上帝啊！ “咳咳~差不多差不多。不过我和你不同的是，我遇到问题之后会进行分析，然后做出各种各样的尝试，从而解决问题。” “嗯！我最佩服的就是林里哥，毕竟是能生双胞胎儿子的男人啊！”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刚才谈到的只是一些技巧性的问题，接下来~~” “林里哥，我打断一下。虽然你刚才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也得到了很多的启示和感悟。但是~~我不是听那些结了婚的人说有老些个招儿呢嘛！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你小子，没学会走路呢就想着跑了，在你能控制自己的进度之后再来和我学招儿吧！要不然一个招儿还没有用两下就刺激的无了，岂不是更加丢脸？” “林里哥，我学习的招儿多了，换的频率快点儿不就行了嘛！肯定在无之前能用一趟。” “还一趟，你小子赶集呢！还有啊！你把酸妮儿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的，也不怕到时候大半夜的揍你啊！连人带衣服的给你丢出去。” “嘿嘿，林里哥，你就教教我嘛！这洞房里面的事儿，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即便是说清楚了，它也没法子实地考察嘛！人和人的看法也都不一样。说到最后，那还不得我自己调节嘛！ 万一我会的招数多了就顿悟了呢！那些江湖大侠历史名人不都是碰了壁之后才成才的嘛！我虽然比不上人家，可和我家酸妮儿的事儿，那也只有两个人合拍才行啊！” 合拍？你小子是想的吧！ “行吧行吧！弄个地方出来，让我好给你画一下，这个光用嘴是讲不清楚的。” 四脚朝天闻言立马就在地面上清理出来一片空地，随后用一个树枝当做笔递给了林里。 林里也不藏私，这些招式上面的事儿，真的把的真谛给研究明白了，无师自通妥妥的。 不过生活上少了摸索，直接借用前人经验无疑会更加进入适配的阶段，能少走不少的弯路。 第369章 林里小课堂（2） “看好了啊！第一招儿，老头子推平车。” “啊？平车这么耗费体力的工具，为啥是老头儿啊？年轻人不行吗？空平车也累人呀！” “你想想你自己推平车和老头儿推平车的场景再说这话。” 话说林里当时听到这个招式的时候也对命名的方式提出过质疑，不过随着教学用视频接触多了之后，就越发体会到了命名者纤毫入微的观察能力，以及对文字运用的玄妙之处。毕竟老头儿年老体弱，推车用力可不就得往前顶嘛！生动形象的嘞。 “哦~~哈哈哈。嘎嘎嘎~~” 见四脚朝天笑的那个样子，林里就知道这个扑街想通了这里面蕴含的意义。也就是林里给了他思路，要不然这小子到入土估计都想不明白。 “今天就这么一招儿吧！你先练着，练熟悉了先，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别呀林里哥，知识殿堂的大门才刚开了个口儿，您就要给关上了，您让我这个好学的学生情何以堪啊！您不会是还有着封建时期那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不正确、守旧的想法吧！这我就要批评你了，这些招儿他又用不到别人身上，我不会和你抢的。” “哎呀！二蛋，你小子可以啊！都开始觊觎我枕边人了是不是，找打呢你。” 林里说完就冲了上去，对着四脚朝天一顿开玩笑的揍。他林里又没有那什么情节，还能让四脚朝天这个家伙给侮辱了？ “哎呀！林里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这都是用在家里面的，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啊！” “最好是这样。哼！” “林里哥，你看你气也消了，就再传授我两招呗！” 四脚朝天把一个野鸡蛋双手奉上，显然是知道了林里的技术含量，舔的毫无心理压力。 “法不可轻传啊！” “再加一个，再多没有了。” 四脚朝天结婚之后心眼子也多了，竟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热乎乎的野鸡蛋。这小子不会是想省点儿柴禾顺便儿偷摸煮了回去给酸妮儿的吧！还知道疼媳妇儿了。 “唉！看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再教你一招儿吧！贪多了嚼不烂，别再幻想其他的了，你不是那种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天才。” “好的林里哥，听你的。都说一招鲜吃遍天，我这都两招了，肯定更厉害。” “还吃遍天？你小子思想不纯洁啊！想着干啥坏事儿呢吧！我不教了。” “别别别，林里哥你别打我了，我就是说错话了。谁让俗话这么说的呢！我没过脑子，这不就给套进去了嘛！” “哼哼，最好是这样。之前你说酸妮儿现在很主动？” “唉！是啊！刚开始大家还不熟悉，你是不知道啊，那时候她可害羞了。谁知道没过一个月，她就开始占据了上风，越战越勇，我现在都是被她推着走的。” 四脚朝天还学会活学活用了，这还了得，得挫一挫他的锐气。 “她推你走？” “不是不是，我刚才的表达有误，是她赶着我走，还是我推。” “哦~~” 林里立马就明白了，看来是误会四脚朝天了，原来他是个假的学霸。 不过一想到快点儿快点儿的催促，估计四脚朝天的夜晚很难熬吧！这可是能让男人产生极度不自信情绪的环境啊！ “这样，我教你一招你不用怎么动，就能让酸妮儿从天而降的掌法。” 哼哼！这个掌法鼓起掌来，那是要坐断铁杵的。 “从天而降？不会掉下来把我给砸死吧！” “砸死倒是不会，毕竟那个砸下来的距离是由你的硬性条件决定的，即便是硬件最好的人，也不会有致死的可能。你看啊！它是这么个样子。” 林里把具体的招式给他画了一下，见没有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画清楚。抬头才看到四脚朝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啊！别吓我，要是出了人命咋办？” “林里哥，原来还可以这样？” “嗨！你得先掌握了事物的本质才能对其进行具体的研究啊！毕竟这点儿事儿说明白了，也就和摇把启动柴油机一个意思。你是要快点儿摇，还是慢点儿摇都随你，启动了就行。即便是冬天的时候不好启动，你弄点儿火烤一下，两个人一起加把劲儿摇就行的。但是千万要记得掰减压啊！那个可是必不可少的步骤。也是最重要的牛鼻子。” 四脚朝天被林里描述的场景吓了一跳，随即就真正的进入了新世界的大门。 用武侠电视剧里面那些高能大德超级高手的话来说，就是化繁就简，只要明白了其中的真谛，招式只不过是流于表面的东西罢了。只要抓住了主要矛盾，其他都是附带。 “哈哈哈，我悟了我悟了，林里哥，谢谢你啊！要不是有你的开捣，我都不会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啊！” 我污了我污了。 林里满脑子都是四脚朝天的这句话，对后面的话都没怎么听清楚。 “哦~~没事儿没事儿，你懂了就好。我给你讲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你明白嘛！不过以后要是有了什么感悟，记得及时和我分享啊！咱们共同进步，探索未知。” “对对，我觉得咱们可以成立一个用于交流经验的学习班玩儿玩儿，这样大家有什么疑问心得都可以交流嘛！” 我与赌毒势不两立。 “当然可以。唉！你的进步太快，我感觉我已经落后了。以后这个学习班还是要你挑大梁才行，我已经落伍了啊！” “怎么会呢林里哥，你可是照亮我人生路的明灯啊！虽然现在我好似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是学习这种事儿，就是要不耻下问才行，要不然还怎么进步嘛！” 林里在心中舒了口气，还好你小子被吹捧两句就起飞了，没有想起来我还有很多的招式。要是以后在所谓的学习班讲解自己的心得，那不得社死啊！这可是闺房里面的事儿啊！又不是分享其他那种男人们都懂的地方。 “不不不，正所谓达者为师。学习这种事儿是不分先后的，看的还是个人的努力。以后要是有了什么新的感悟，记得及时交流啊！也让我学习两招儿，别让我这个比你早走了一年路的前人落后太多啊！” “哈哈哈，一定一定。到时候我绝不藏私，肯定会讲的透透的。” 神特么透透的。不知道这是骂人常用的话吗？就那麻匪轮流欺负人家吊钟良家的时候齐声喊的一字诀。 在没有地方看教学视频的环境里，林里突然有了这么个增加娱乐的地方，自然乐的起飞。但表面还是表现的很淡定。 “这个学习班要经常性的举办才行啊！毕竟你都没有记笔记的习惯。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烂笔头不如~~咳咳，总之常来常往就行了。” “林里哥，你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我了。我要写日记，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才行。要不然以我这个记性，肯定两天就忘光了。到时候学习班一开，我都说不出啥来了。”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不过这小子写的是真日记，人才啊！ “好！我欣赏的就是你这种说干就干的行动能力。来，咱们先喝一个暖暖身子，他们估计也快回来了。” “林里哥，一会儿别当着他们的面儿说这个事儿啊！” “啊？哪个事儿？我教你的事儿？还是学习班的事儿？” “都不能说啊！” “为啥！？” “这是咱俩的小秘密啊！不能让外人知道。” 咦~~林里被四脚朝天弄的一身鸡皮疙瘩。和你有小秘密，那不得恶心死人啊！ “不至于不至于。” “至于啊！这么羞人的事儿，还是不说出了吧！” 林里一想也对。虽然说古训教导我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一想到自己能独享四脚朝天的私密事儿，怎么就觉得有点儿激动了呢！不过面子上还得装作为难的样子。 “行吧！我争取，尽量。” “林里哥，你别尽量啊！这事儿除了酸妮儿和你，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啦！我对你的信任，那可是超过其他所以人的。” 不把自己当人的人，最终都会成就一番大的事业。林里对做出这个违背祖宗决定的四脚朝天肃然起敬。 “哎呀兄弟，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然后写出来让大家都看到。 “谢谢林里哥，来，喝一口暖暖身子，咱们趁他们没有回来接着聊。” 一杯热酒下肚，两人的感觉都好了不少。正要继续接着聊，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两人还未探头往外看，就见‘大’家兄弟带着一个酒瓶跑了进来。而酒瓶里面的酒带着淡淡的黄色。就挺应景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鞭酒？” “哈哈哈，当然是三鞭酒啊！我们亲眼看着成虎给从那个有鞭子的酒缸里面舀出来的。” “哎？鞭子呢？” “哎？成虎呢？” 两人的关注点儿都不一样。思想境界高下立判。 “后面呢吧！咱们先不管他，来两杯再说。” “鞭子成虎不给，说那是能下鸡蛋的母鸡，不能杀鸡取卵，要懂得细水长流。” ‘大’家兄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吃水不忘挖井人都是骗人的啊！ 几个扑街也懒得管成虎怎么往这边儿挪，纷纷给自己满上一杯，碰了一下后滋溜一口就给闷了下去。 “啊~~爽啊！” “感觉身上暖和的厉害。” “嘶~~我感觉之前留下的暗伤都被治好了。” ‘大’家兄弟不用考虑，他们就是凑合一块儿浪费东西呢！林里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小腹那一块儿暖洋洋的，好像有了要起来的动静。不过这都是林里的正常反应而已，毕竟他以前喝两口啤酒都这么个反应，对此没有多大的吃惊。 而四脚朝天的反应就大了，捂着个小腹在地上直打滚儿，看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肾结石了躺地上摇色子呢！ “二蛋，你小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别动我，我就是爽的。” “有多爽？你小子不会是喝了假酒了吧！” “你们这些没被媳妇儿伤了的怎么会明白我的痛苦啊！都躲得远远儿的，小心我踹了你们。” 一个发狂的人，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见四脚朝天这么个被媳妇儿蹂躏疯狂的家伙这么搞，三人都把酒杯捧的紧紧的，往后挪动空出了好大的一片空地。 “哎哟，谁来扶我一把啊！‘大’家兄弟那两个小没良心的家伙，带我走到半道儿就丢下我跑了，我差点儿没挪过来啊！” “我去，你俩真的把成虎丢路上跑了？” “当然了，他可是我们品尝三鞭酒的最大阻碍啊！你是不知道，架着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差点儿没累瘫了我。能把他丢到半道儿上，那都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才能有的待遇。” “成虎年后都没有洗澡，身上都馊了也不说洗洗，差点儿没熏死我俩。” 看着小心翼翼往这边儿挪的成虎，林里又夺过酒瓶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这么好的机会不多吃多占，后面就没有机会了。 ‘大’家兄弟看到了林里的骚操作，也都眼前一亮，酒盅都没有用，直接就对着瓶子吹了起来。要不是关系好排定了次序，搞不好得打起来。 而成虎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上患处，甩着两条腿就跑了过来。 “停下，停下。我还一口都没喝呢！” 屋里的四脚朝天这会儿劲儿也过去了，听到外面的声音，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来。四个人对着一个酒瓶就争抢了起来。 因为各自都十分的了解对方，以前这种事儿也没有少过。所以抢了一会儿后又按照以往的分配方式达成了协议。恢复了秩序。 初时的好奇过后，众人渐渐品了起来。本来觉得味道也就那样儿，比起正常的白酒，也就是颜色好看了点儿，但是味儿不咋滴，怎么说也是泡的鞭子啊！不骚气就不错了。 第370章 献血 但是品了一会儿后觉得不对劲儿了，一个个的都直不起腰来了。年轻人就是火力旺啊！一个药引子就给勾搭出这么大反应。 几人面面相觑，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寂静了一会儿后，最先说话的反而是‘大’家兄弟。小雏鸡就是没有什么自制力。 “那啥，我去个厕所。” “俺也一样。” 两个没媳妇儿的扑街跑了之后，剩下三个有媳妇儿的相视一笑，随即又来了一杯，半躺在柴禾堆上开始想象起今晚怎么度过了。 野鸡蛋终究还是小了，即便大家省着点儿吃也没有多少富余。一斤药酒加上一斤白酒，喝到最后都嘬起了蛋壳。 将就着打扫了残局后，摇摇晃晃的几人相伴又回到了村里。 四脚朝天今晚如何折腾，林里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会儿都头疼自己的事儿呢！ ‘大’家兄弟出去宣泄了一番后火气小了不少，但是成虎和林里就不爽了。一个是媳妇儿怀着呢！一个是干脆连媳妇儿的边儿都擦不着。 相视苦笑一声后各自散去，开始了难熬的夜晚。 倪太美姐妹俩、冯一刀等人的身影在林里脑海中一一闪过。 第二天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的林里终于发现自己梦遗了。 悄悄的把苦茶籽换下来塞到被窝下面藏好，一脸憋屈的去了外面。 不等完成每日清晨的洗漱任务，外面就跑来了一个大声敲门的家伙。 刚开始还以为是四脚朝天这个家伙按耐不住昨夜的成果，跑过来汇报进展来了。开了门之后才发现是成虎这个家伙。 “林里哥，赶紧和我开车去一趟县里，我媳妇儿难产。” “马上。” 林里赶紧丢下手里的事儿，回屋带了点儿衣服，又拿了点儿钱之后才赶紧往外跑去。 等来到路口的时候，成虎的拖拉机已经备好了，大着肚子的成虎媳妇儿也被家里人用被褥给包裹着抬了过来。 在其他好心群众的帮助下，一行人用最短的时间上了拖拉机，随后腾腾腾的就朝县里冲了过去。 拖拉机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飞驰着，不时溅起几朵浑浊的水花。 车厢因为柴垛的缓冲还算平顺，周围还有人护着，孕妇没有多大的事儿。 其他人就惨了，坐在马槽上面被不停剧烈晃动的车厢弄的东倒西歪，即便手里抓着东西，也没多大用处。 这会儿不是问具体情况的时候，林里只顾着开车，成虎一边儿回头看一眼满头大汗咬着嘴唇的媳妇儿，一边儿跨坐在拖拉机的挡泥板上为林里提供驾驶辅助。等车辆进了县城的时候，时间只用了以往开手扶拖拉机的一半儿。 等把孕妇抬进医院之后，一行人这才软着腿找地方坐了下来。 有那晕车了的，也找了个犄角旮旯吐去了。但早饭都没吃，也就吐点儿黄胆水出来凑数儿。 而成虎一家子和林里都没有闲下来，不是忙着缴费，就是忙着在急诊室门口等待护士医生出来吩咐事儿，听取最新的消息。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来的这么急。按道理是二胎，不至于难产啊！” 林里还以为是成虎昨夜安耐不住犯浑了。 “唉！今年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再加上咱们冬天的打回来不少的野味儿，这不是都用来给媳妇儿补身体了嘛！谁知道还补出事儿来了。 今天早上三点多就发动了，稳婆被请过来后一顿安置，等到了生的时候才知道孩子个儿头太大了出不来，这不是马上就去找你帮忙了嘛！” “放心吧！会没事儿的，毕竟是县里的医院，他们这里的医疗水平不一般。实在不行还有剖腹产的选项呢！总会平安无事的。” 林里话音刚落，护士就推开急诊的门小跑了出来。随后那种尖锐一些的女性嗓音就在众人耳畔炸裂了开来。 “病人家属是谁？孕妇现在大出血，需要立刻输血，你们谁是o型血啊！” “啊？护士同志，我儿媳妇儿怎么样了？不是难产了嘛！这大出血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一向稳重的生产队队长这会儿也没了以往的风轻云淡，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一把抓住护士小姐姐的手就不放开。看小姐姐那发白的手掌，成虎他爹比莫老仙的手劲儿都大。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儿媳妇儿难产大出血，需要立刻输血才行。要是耽搁了时间，那就是一尸两命啊！谁是o型血，赶紧报一下。” 林里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是o型血，但这不是穿越了嘛！他也不确定啊！ “护士同志，现在可不可以立刻安排查血型？” “对对对，我们平时没有测过，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赶紧安排一下吧！” “是啊！我们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事儿，不知道啊！” 一听大家这么说，护士也麻爪了。可这会儿血库告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用。赶紧小跑着去了外面，找其他护士说明了一下情况。一行人在采血的窗口连队都顾不上排，就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都别往上冲，先排队。要是弄混了搞不清楚哪个血型是哪个人的，那最后受伤害的可是孕妇啊！” “对，大家都别急，咱们排队一个个的来。护士同志，我儿媳妇儿在里面等着救命呢！麻烦您帮帮忙，快着点儿。” 生产队长果然不是白当的，这么快就调整过情绪开始进入领导者的状态了。 “放心吧！救治好病人是我们工作的范畴，没有人希望她出事儿的。来来来，一个个儿的过来，姓名。” “林里。” 林里话音刚落，一只手就被护士抓了过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一针扎了下来。 等手指肚上面冒出血来，林里才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疼痛。原来扎针也不是那么困难嘛！以前扎手指放血泻火的时候咋就那么艰难呢！果然是自己的心不够狠啊！ “下一位。赶紧让开位置。” “哦~哦~马上，马上。” 被护士怼到了一边儿，林里脑袋还是晕晕的，自己什么心理建设都没有搞，就这么结束了？ 怪不得都说不能娶护士和幼师，这一天天的，工作的压力也太大了。 一个是面对各种着急忙慌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搞不好还有医闹。一个是天天对着一群心智还不成熟，听不进去话，还不能打骂的小孩子，回家后家庭能和睦就有鬼了。 护士扎手指的业务很熟练，在林里想了一会儿职业和婚姻之间的关系之后，采血就这么结束了。 其他人都在一旁等着消息，成虎一家子则是分成了两路。一路去急诊门口等着，另一路还在采血这里等着血型的鉴定结果。 “林里，谁是林里？” “我是我是，护士同志，怎么了？” “你是o型血，立马开始献血，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随时都可以的。” 林里话音刚落，就被护士抓着丢到了房间里面的一张椅子上面。自己脱了厚重的衣服露出胳膊之后，一只粗大的针头就准确无误的穿进了林里的血管里面。 看着殷红的血液填充了中空的橡胶管子，过山车似的不停的向前移动，林里莫名的有点儿虚。 “护士同志，你怎么没有给我用那个粗的橡胶管子扎胳膊，就直接扎针了啊！” “刚才我的手速太快，你没有看见而已。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好不好。” 护士知道林里现在挺紧张的，所以说话还挺温柔。毕竟血液从自己身体里往外流，是个人就紧张。哦不对，女性一般比较~~适应。 “哦？是吗？那是我记错了？” “当然是你记错了，我们的业务能力那是要经受得住一次次的抢救考验的。你看这个，学名叫压脉带，就是你刚才说的橡胶管子，我给你示范一下啊！” 护士把压脉带往钢管儿床上面飞速的一绑，随后又飞速的拆了下来，看的林里一阵眼花，还以为是失血过多要晕过去了似的。 “怎么样？你没有看清楚吧！没看清楚就对了，这个呢！就叫做专业。” “是挺专业的，不过你刚才是不是扎针扎的太快，忘记给扎针的地方消毒了啊！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胳膊没觉得凉丝丝的。” “哎呀！救人如救火，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据说医疗行业对口罩的日常化使用，还是在03年之后才开始的。所以给林里抽血的这位小护士这会儿只是穿了一身白大褂，戴了个护士帽而已。小脸儿还在外面露着呢！ 刚才说起自己的专业操作的时候一脸的自豪和严肃，这会儿被林里戳穿了她有遗漏的步骤，虽然经过了狡辩，但小脸儿还是红扑扑的。 如果是以往的林里，两个月没吃肉，再加上昨天的三鞭酒，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得立马起来啊！ 唉！谁让他现在失血了呢！全拿去填满那个玻璃瓶了，充不起来啊！ 不过这也没能让林里骚动的心平复下来，毕竟以前可是看过类似的笑话呢！这会儿不用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对了，这个橡胶管子叫什么来着？” “压脉带啊！” “亚麻带~~” “压脉带。是脉，不是麻。听我读啊！压~~脉~~带~~” “哦~压~~脉~~带~~！” “对了（liao）。就是这个发音。” “这个压~~” “压脉带！” “对！这个压脉带是干什么用的啊？” “是用来让局部血液不流通，从而让血管更加容易找到的一种东西。输液扎针什么的都这样儿。”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医生是这么弄的。不过人家不是还的拍一阵儿呢嘛！你刚才怎么没有对我啊！” “废话。你的血液那么充足，血管儿本来就很好找啊！所以就不用了。没看到刚才你的血液都呲出来了嘛！把瓶子都呲出声音来了。” “嘿嘿，没啥！年轻人嘛！火力旺。嘿嘿~~” 见林里说话带了点儿的味道，小护士不由白了林里一眼。让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对了护士同志，我这最多能抽多少血啊！” “怎么了？怕抽多了伤身体啊！我告诉你哦，科学研究表明，定期献血可是有着很多好处的，那些过时的看法和思想该丢就要丢掉的。再说了，你不是说自己火力旺嘛！正好泄泄火啊！” 哎哟！这些个护士说话就是大胆，林里都有点儿吃不消了。话说他还是第一次和女性这么对话呢！ “不是，里面躺着的是我好朋友的媳妇儿，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啊！一个人最多能抽多少血出来。” 额~~朋友的媳妇儿生孩子和你有啥关系啊！听起来怪怪的。 “这个分人呢吧！年龄、身量、健康状况都有影响的。你这么大的体格，抽个400肯定是小意思，放心吧！不会影响到你的健康的。” 听到小护士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林里心中也安定了不少。两世为人，他真的是第一次献血啊！ 看着瓶子里面渐渐变多的鲜红血液，心跳一下就澎湃了起来，血都是直接往瓶子里面呲。他虽然不晕血，可看着这个场景还是有点儿焦躁不安。 春日的一楼里面还不怎么暖和，阴的人身上凉飕飕的，林里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一只同样凉飕飕的小手按在了林里还在出血的手上，轻轻的拍打着。那模样，像是安慰睡不着嚎啕大哭的孩子似的。 “不怕不怕，这都是小场面。想想你好朋友的妻子孩子都平安落地，你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护士话刚出口，也觉得语气怪怪的，但没有多想。 感受着手背上面的好意，林里难得的没有把手翻过来握住。这么和谐的场景可容不得他亵渎。 被心跳加速这么一搞，出血快了不少。林里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第371章 刚补完就亏了 “对了，我们一群人只有我一个o型血？概率这么低的吗？” “是啊！o型血是万能供血体，只要不是碰到熊猫血这种稀有的血型，就都可以输血。但是受血一般只能用同类型的血液。其实血型一般分为四种，概率大差不差。也是赶巧了，你们这么多的人里面，只有你一个o型血。看来你和你朋友的妻子还挺有缘的啊！” 说话的工夫，血瓶子就到了需要的用量。 护士趁着林里没啥反应的时候，直接拽着输液管子就把针头从林里血管里面带了出去。要不是纱布捂过来的及时，里面的血液估计能呲出两米远。 随着一直分心关注着血量的小护士的离开，林里就觉得一阵头晕。 唉！这血献的，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他情况咋样，问问他一个人献血害怕不害怕，真是心凉啊！ 林里正按着出血点伤心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成虎和护士争执的声音。林里还以为是遇到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实了，站起来就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期间差点儿撞到了桌子。 “咋回事儿啊成虎？” “林里哥你出来了。护士同志，我林里哥也没啥事儿啊！咋就不让我进去呢！” “这是采血的地方，只有医疗人员和献血的才能进去。同志，你身体咋样了？” “就是觉得有点儿头晕，别的也没啥！” “林里哥，赶紧吃点儿东西补补，我刚才出去买东西去了。” 成虎把手里还热乎乎的包子塞到了林里手中，原来这小子刚才是出去买东西去了。也对，大清早的大家都不一定上过厕所呢！更别说吃东西了。真是难为成虎这个时候还有这个心思了。 “你也吃，我没事儿。昨天刚刚大补过。” 把包子一分为二，成虎又塞了一个给那位尽职尽责的护士，三人也都不矫情，站在那里就吃了起来。别说，这会儿的肉包子用量很足，一口下去就是一嘴的肉馅儿，喷儿香。‘此地距离肉馅儿还有三里’的石碑没有见到。 “呼~~回魂儿了啊！这是哪家的肉包子？这么香？” “是外面早餐店的，刚出蒸笼的。” “你媳妇儿咋样儿了？” “输了血，还在努力。” “你不过去盯着媳妇儿，跑出去买什么包子啊！做事儿得有个轻重缓急。” “没事儿，我爹娘大哥他们都看着呢！麻烦大家这么大早就跑一趟县里，我不得表示表示嘛！” 林里埋头吃着包子，没有再说话。 等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的时候，成虎嘴里塞着包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都傻了。 “赶紧的啊！这是生了吧！” “哦~对对，生了生了。” 看成虎一溜烟儿的丢下自己又跑了。林里和护士对视一眼，只管吃着肉包子。 同来的一行人都围了过去，看着大胖丫头啧啧称奇。林里就没凑那个热闹，毕竟刚出生的孩子在羊水里面泡的皱巴巴眼睛都没有睁开，没什么看头。林里也很好奇，那些看眉眼说和父母谁像是怎么看出来的，反正林里自问没这个本事。 “八斤八两的大胖姑娘，差点儿没有生出来。” “哎呀！有儿有女的，好事成双啊！” “你看看，这眼睛，这眉毛，和成虎多像啊！将来一定是个俊姑娘。” 别看生了个丫头片子，但成虎的家里人十分开心。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的不开心。 林里也觉得奇怪，按现在的道理不应该这么高兴的啊！ 问过周围一起来的村民才知道，原来人家成虎家里好几代都没有过姑娘了，怪不得这么开心。 “这孩子养的真是好啊！体重又这么喜庆，干脆小名儿就叫八八好了。” 林里一口包子差点儿没喷出来啊。 话说‘八八’这个名字一般不都是用来喊男孩儿的嘛！村里估计有一些老人还是叫这个名字呢！而且天天‘八八’‘八八’的喊，不觉得像喊爹呢嘛！ “八。呸！爸，换一个吧！这可是丫头啊！” “丫头？丫头怎么了？丫头不能叫‘八八’？你这是什么思想，小心我用沙包大的拳头教育你。” “老头子，女孩儿叫‘八八’的确有些不合适。这都是男人们才叫这个名儿的。你想想咱们村里那些叫‘八八’的，哪个不是糙老爷们儿啊！让咱家的女孩儿叫，不合适。” 当家主母都发话了，成虎的老爹算个屁，还不是得屈服于媳妇儿的威。 “额~~那你说叫啥合适？” “就叫‘八儿’或者‘小八’咋样？刚好她在她们这一辈儿排行第八。” “哦~这个名字叫的好，不过这都合了三个八了，干脆叫三八好了。” “咳咳~~” 林里听到这个名字真的喷了，要不是捂的快，就不是简单的咳嗽了。 八斤八两，排行老八，又是女的，不是应该叫‘四八’嘛！这三八终究是少了个八，不利于将来的财运啊！ 还好人们都沉浸在看八斤八两大胖丫头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林里的表现。哦不对，旁边儿的护士也感知到了林里的恶趣味所在，偷偷在他腰上拧了两下呢！ “三八？三八这个名字好啊！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妇女。” 林里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没有发生什么丢人的事儿。唉！成虎你们家的大人们高兴就好。至于将来这孩子被大家用小名儿打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不过一想到这大胖丫头是七零后，而‘三八’这个词汇含义改变还是在林里生长的那个年代。到那时候都四五十岁了，应该没有人再叫小名儿吧！只要不是碰到那些录视频叫父母小名儿的忤逆子女，应该没事儿。 “哎！你想啥呢！想的这么入迷，包子都不吃了。” “嗯？什么？” “我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连包子抓在手里都不吃了。” “哦~~我就是在想，我俩儿子加起来比他们家的大胖丫头重的多。” “切！人家可是一胎生出来的。” “哼哼！我家是双胞胎不行啊！” “哦？双胞胎？你是哪个村的？” “林家庄的啊！怎么了？” “哦~~你就是那个赘婿吧！咳咳~~不好意思啊！我是想问，你就是那个去年生了双胞胎的赘婿吧！” 奶奶的，这还精准定位了，这会儿也没有北斗啊！ “对，就是我。你是不知道啊！我俩儿子，大的五斤八两，小的五斤七两。杠杠的。” 护士盯着林里看了两眼，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里的当下。把林里看的一阵发毛。 “护士同志，别这么盯着我看啊！” “哼哼！你很勇哦！” 嘶~这怎么跳到杰哥那边儿了啊！接下来什么剧情啊！这会儿也没有电脑打游戏熬通宵啊！ 看着眼前这位水灵的小护士，林里都有点儿期待了。 “我超勇的好不好。” “过来。” “啊？” 林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护士薅着衣领子一把给抓了进去。林里只顾着护住手里的肉包子，连反抗都没有做到。 ~~~ 产妇难产大出血，凶险的很，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按照医院的说法，要在医院里住院治疗观察一段儿时间才可出院。 当大家在这个惊喜交加的消息冲击下，情绪都稳定了不少。 刚才失血不少的林里扶着腰从采~~血室里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憔悴的不行，昨天补的那点儿东西用完了不说，这会儿还亏空的厉害。 小护士满脸红润光泽清着干哑的喉咙从林里后面探头出来，看了看没什么人的楼道，松了口气后白了林里一眼，把刚戴上去的帽子又给揪了下来，扭头儿就走。 “哎？你干嘛去啊？” “交班儿啊！我下班儿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啊！” 都集邮了，怎么能没有个名称呢！到时候向别人说自己收藏的时候名字都得现编，费力气。 “哼！莫名其妙。” 小护士很懂事儿，扭头儿就斩断了后续发展的可能。 看小护士狼狈的背影消失在了楼道的拐角处，林里松了口气，擦着脸上的冷汗。 想到刚才的种种，悟出了一个人不可貌相的真理。看着那么瘦小的一个护士，竟然那么有料，还那么有力气。折腾起人来一点儿怜惜的心思都没有。 “林里哥，你刚才干嘛去了？我找了你一圈儿呢都没看到人。” “唉！没啥！刚才虚弱的厉害，麻烦人家护士同志给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 林里回过头，形容枯槁的样子把成虎给吓了一跳。想到今天林里的无私奉献，不争气的眼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 “林里哥，谢谢哦！以后我女儿就是你女儿，我媳妇儿就是你~~” “停停停，别开这种伦理的玩笑，我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啊？林里哥，我只是想说，我媳妇儿就是你弟妹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咳咳~~误会啥啊误会。我平白无故多了个闺女出来，我不得回去问问我媳妇儿同意不同意啊！” “额~~呵呵，我把这茬儿给忘记了。是得问问，这认干亲可不是个小事儿。和亲的也没差多少了。” “所以喽，我得回去商议一下嘛！不过你放心，问题应该不大，怎么说一点儿力气没有使就多了个闺女，淑芬估计乐呵着呢！ 对了，之后的安排是什么啊？我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成虎见林里虚弱的厉害，扶着走到楼道里面空着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来之后说道。 “之后要住院，我家里的意思是让我和我爸妈留在医院里面照看着。你和其他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先回村吧！毕竟这住多长时间也没有个准信儿。咱是外来户，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嗯！这样也好，最起码压力能小点儿。对了，给你这个。” 林里拉开衣兜儿从里面掏出了一叠大团结塞到了成虎手里。 “不行不行，这个我不能要啊！” 成虎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手里面是什么，像是烫手的山芋似的立马又往林里手里塞。 “啧！你这倒霉孩子一点儿人事儿都不懂。现在你媳妇儿住院呢！正是花钱的时候，你还和我客气个啥啊！给你就收着。 还是说你媳妇儿在你眼里都比不上这一百块钱？还是说你小子担忧你媳妇儿以后不能生养了，想着换一个能生的黄花大闺女啊！” 林里这大帽子扣的，成虎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这么想了。 “哎呀林里哥，我都有儿有女了，就是不能生也没啥嘛！我和我媳妇儿俩人是少年夫妻，相濡以沫过来的，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能离得开对方啊！林里哥你可别这么说啊！” “嘿嘿，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小子也得收下我给的~~呸呸~~借给你的钱啊！我这叫话术懂不懂？” “知道了知道了。你对我最好了。啥时候还钱的话我也不说了，咱们兄弟之间，以后事儿上见。” “行了，这里的事儿也没我的份儿了，那我就和其他人准备准备一块儿回去？” “先等会儿吧！大家难得来一次县里，不得逛一逛啊！等个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再走吧！对了林里哥，你要出去逛逛吗？” 见成虎用那种怀疑自己的小眼神儿看自己，林里哪里还能受这个气。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精神抖擞的做了几个展示强壮的动作。 “怀疑我，你也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今天不把这县里的大街小巷给趟一遍算我输。” “哎呀！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嘛！你怎么还急眼了呢！累了半天了，怎么也得把午饭吃了啊！” 被成虎拽住之后，林里做样子挣扎了几下之后就顺势坐了下去。太鸡儿累了。 “午饭？现在几点了？” “两点半啊！” “啊？都这个点儿了？那我还逛啥逛啊？有时间吗我。” “嘿嘿，所以我拦着你了啊！吃点儿饭时间就差不多了。” 第372章 林里小课堂（3） 成虎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个还温着的包子给林里递了过来，林里抢过来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三两下解决战斗之后，其他外出逛了一会儿同来的人都回来了。来的急，身上没带多少钱，也就是出去见识了一下县级农村的繁华罢了。没看几人都空着手呢嘛！不过精神头儿那是真的好。 “行了，各忙各的吧！要是出院了，记得提前打电话叫我，我过来接你们。” “那可太好了，一大家子人再加上行李什么的可太难了。” 回去的路上只有林里一个司机。但时间不紧，开的慢点儿没事儿。所以别看林里刚才摇车的时候都使不上多少力气，这会儿开车还是能凑合的。 妈呀！你也不想想，把一个九十多斤的重物抱起来夯地，往往复复无数次，差点儿把医院给夯沉降了。比教给四脚朝天让酸妮儿学习的那招儿从天而降的掌法都要吃力的多，林里的胳膊还能用就不错了。 回去的时候大家心情都不错，甚至看着带着丝丝绿意的旷野唱起了红歌。林里也把车速控制的很慢，一路上也就比怠速快那么一点儿。 回村之后，自然被村里人问询了不少情况，林里和车上的人一一作答。当得知母女平安之后，都奉上了一丝安慰。有人出事儿，总不是个什么好事。 回家之后把今天的事儿和淑芬母女说了一番，换来的自然又是一番感慨。同为女人，她们更加能感同身受。 “哎？你怎么这么萎靡啊！出一趟门儿而已，不至于吧！”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献血了啊！400，知道有多少吗？用那粗瓷大碗能接一碗。我没直接晕过去就不错了。” 林里说完后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西游记》里面的那个蛇精了，一大碗一大碗的喝血，这成虎媳妇儿也是够可以的。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丈母娘则是下地出去一会儿后又回来了。带来的还有一把红枣。 “吃点儿这个补补吧！生血。” “额~要不还是给淑芬留着补吧！我也就是正常献血而已，医生说对身体还好呢！用不着这么补。” “医生的话听听就行了，别太当真。晚上的时候再给你做点儿面条吃，猪油多多的。” “行吧！” 林里之前很少直接吃红枣，毕竟后世想吃东西了，选择很多。 咬一口存放得当的红枣，林里只觉得很有嚼劲儿，但是又不硬，嘴里甜丝丝的格外有味道。 等吃完了红枣的果肉，枣核也没有丢掉，啃了两下后直接放到嘴里吃糖似的。 小时候家长的教育方式就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核，他对甜枣核一直很好奇，但是真的没有这么吃过甜枣核。 正等着吃晚饭呢！四脚朝天竟然跑了过来。看他那比自己还萎靡的样子，林里就知道这小子昨夜肯定是丢盔弃甲了。实诚人啊！ “咳咳~林里哥，咋办啊！” “我擦！我怎么知道，你这种情况我第一次见到啊！没经验啊！” “呜呜呜~~林里哥，你是不知道啊！昨天你教我的那招儿从天而降的掌法，差点儿没把我的小肚子拍烂了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四脚朝天一个人蹲在林里家大门口哭的伤心，在外面浪完的修狗又从外面溜达着走了回来。 朝身后的跟班儿下了个指令，小弟们很听话的就散去了。 林里看着渐渐成了气候的修狗，都怀疑是不是哪位穿越过来的书友了。家里的看门狗竟然还成了村里的一霸了。 “哎？二蛋，我记得你昨天喝三鞭酒了啊！没用吗？不可能吧！” 三鞭酒的威力林里可是亲身体验过的，不可能作假啊！ “额~~林里哥，我~~” “你亏空的太多虚不受补？” “不是，怎么可能，我一点儿都不虚。” “不虚跑我家大门口哭来了？你说假话倒是过过脑子啊！” 林里懒得理会就剩下嘴硬的四脚朝天，蹲在地上就摸起了狗头。别说，修狗虽然地位不一样了，可是回了家还是那个修狗，摆的清自己的位置。 “哎？林里哥，要不~~把你家的修狗~~” “想都别想，我家的修狗现在可是村里的一霸，那是多少狗子的老大啊！你还想着把它宰了泡酒给你打火包用？你在想屁吃。” 修狗也感觉到了四脚朝天的不怀好意，呲牙就朝四脚朝天叫唤了起来。要不是林里拽的及时，四脚朝天今天有罪受了。 “林里哥，我真的是来求助的啊！你就帮帮我吧！” 把修狗的情绪安抚下来，林里想了想对四脚朝天说道。 “二蛋啊！你是不是傻！看待问题要抓主要矛盾，你觉得酸妮儿为什么天天缠着你啊！难道她真的欲求不满？”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哎呀！你回忆一下结婚后这几个月的经历。酸妮儿是不是时间越往后越要的多？” 四脚朝天看着天空中的云彩，呆愣了一会儿后说道。 “好像开始的时候没有这么猛啊！时间越往后越要的多？林里哥，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啊？” “成虎今天一大早急吼吼的就喊我出门了，你知道是干嘛去了？” “生孩子啊！不是说他媳妇儿难产了吗？你一大早就开着拖拉机送他媳妇儿去县里的医院了啊！” “对呀！你结婚多久了？” “额~~三个月了吧！” “你再算算，周围的小年轻儿结婚后是多久有的孩子？” 四脚朝天闻言再次抬头看向了空中已经暗淡了的云彩，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它们都失去了白天时候的光泽。 林里好奇的顺着四脚朝天的目光看了看天空，心说这家伙已经掌握云计算了？他也没有电子设备啊！怎么搞的？ “哦~~我刚才算了一下，好像大多数也就一个月左右就传出来喜讯了吧！反正一年内肯定是生孩子了。” “对了（liao）。结婚一年内生孩子，除去怀胎十月，就剩下两个月了。那你现在呢？” “我现在？我现在什么？” 四脚朝天这个蠢笨的家伙弄的林里一身的脾气，都点的这么深入了，你倒是给点儿反馈啊！举一反三不敢奢望，你倒是别这么傻乎乎的啊！ “孩子啊！孩子！” “孩子？咋了？” “我~~你和酸妮儿没有孩子。” “会有的啊！” “知道会有的。可是你俩现在不是还没有嘛！结婚都三个月了还没有喜讯，酸妮儿压力也很大的。” “哦~我明白了林里哥，你是想说酸妮儿这么做是想着早点儿要孩子？” “什么早点儿，这还早啊！三个月了啊！” 这会儿避孕药具还未普及，大家避孕的观念也不强。再加上两口子刚结婚，哪里有想着避孕的啊！那不是扯淡嘛！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还不得给骂死。 “是不早了。难道酸妮儿是怕自己怀不上孩子，被村里人说？” “不光是村里人，最重要的是家里人。这年头儿的女人，要是摊上个不能生孩子的名头，被婆家休了都没理由反驳。娘家人也会抬不起头来的。” “嘶~要不是林里哥你这么说，我都没想起这茬儿来。难道是我妈她们催了？” “催没催的我不知道，反正你得注意一下酸妮儿的情绪。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媳妇儿。要是因为没有及时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孩子不孩子的先不说，会影响到夫妻感情的。” “我以为结婚了就是凑合一块儿过日子呢！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些，谢谢啊林里哥。不过~~现在咋办啊！我真的有点儿应付不了了。” 林里挠了挠头，也没个啥好办法。 “这样，你回去把这事儿和你妈说说，让她给你想想办法。本来这种事儿应该是你丈母娘最好沟通，人家是亲母女。但是这不是离家比较远嘛！” “啊？这咋和我妈说啊？太丢人了吧！”有时候能和朋友交流的话题，对家里人就不能这么说了。 “这样，你旁敲侧击一下。要不干脆你骑上我的自行车带着酸妮儿回一趟娘家。让人家家里人开捣开捣。要是被婆婆叫过去，很容易闹什么误会啊！最关键的是我现在不知道你妈是个什么态度。 说的时候要掌握点儿方式方法，不能说你被压榨的受不了了，那会降低酸妮儿在她心里的形象的。婆媳关系这个问题太不好处理了。” “额~~这个，什么方式方法啊！林里哥你是过来人，你帮我琢磨琢磨呗！” 看着现在智商为负数的四脚朝天，林里都无语了。他一个被贩卖过来的赘婿知道个屁啊！ “你傻呀！你就说酸妮儿到现在还没有孩子，着急了呗！还用说的那么明白啊！真是的。你也说的出口。” “谢谢昂林里哥，不过我不会骑自行车，要不林里哥你带着酸妮儿回一趟娘家？” 看着大方的四脚朝天，要不会酸妮儿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林里差点儿没忍住就答应了。 “说啥呢你，这是我能代劳的？要不我再送你一对儿双胞胎？” “滚滚滚，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和我开这种伦理玩笑，也不怕伤害了兄弟感情。” “你还知道兄弟感情啊！你让我带着酸妮儿回娘家是个什么意思。你就顾着你自己了，你让淑芬怎么看我啊！靠！” “我不是不会骑自行车嘛！” “不会就走着去，这会儿谁家里出门不是走路啊！早上五点出发，到中午差不多也到家了。住上个两天再回来不就是了，反正这会儿刚种完地闲下来了，去娘家看看这不是正好嘛！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林里说完了自己的建议，起身就要离开。可四脚朝天哪里能这么简单就让他离开。拽着胳膊就又给揪了回来。 “哥，哥。明天的事儿你是帮我安排好了，可是今天晚上咋办啊！我过不去的。” “该咋办咋办呗！你们洞房里面的事儿，我还能帮忙咋的？” “办不了啊！林里哥你就帮帮我吧！” “不行不行，这是伦理上面的问题，严肃的很，我不能犯错误啊！别说你是我兄弟，就是两旁外人也不行啊！” 林里正义凌然的样子看起来很伟岸，但是~~今天中午的事儿就给忘记了？ 哎？好像那位小护士是听到他就是生双胞胎的那个人之后，才开始对他刮目相看的啊！难道？？嘶~~不能细想啊！ “林里哥你想啥呢？我的意思是你再教我两招，让我度过难关啊！” “度过啥难关啊！昨天刚传授你两招儿，你都成了这个模样了。要是再教你两招，你还不得被吸成骷髅啊！那不是成了害你了嘛！不教不教。” “林里哥，其实我这个样子那不是因为你教我知识造成的。” “哦？还有别的原因？” “额~~这个~~” 看四脚朝天那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林里就觉得着急。 “赶紧说，我今天献血献了400，那么一大碗呢！现在头晕的厉害，你要是不说，我就回去休息了啊！” “林里哥，其实~~其实是我昨天尝试的次数太多了，不怪你。” “尝试你就尝试，次数太多什么鬼啊！” “嘿嘿，这不是见猎心喜嘛！花样用多了我没把持住。” “是你没有把持住，还是你俩都没把持住啊！” “嘿嘿~~” 看着四脚朝天那个装作憨厚的样子就来气。 “那还不是怪我？两招儿就把自己弄成这个吊样了，再教两招我还不得弄死你啊！” “不不不，不是这么说的。你只需要让我安全度过今天这个夜晚就行了。明天不是都要回娘家了嘛！到了人家家里，肯定不能这么荒唐了。 让我丈母娘给酸妮儿宽宽心，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等回来之后，后面的日子肯定就好过了。到时候再学知识，肯定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第373章 旱的旱死 林里心中叹息一声。自己混的也太惨了。竟然成了专门儿教别人过夜生活的家伙了。这比拉也好不了多少啊！ “这样儿啊！你们可以躺着嘛。” 林里又在地上划拉了两下，给四脚朝天弄了两个火柴人儿讲解了一番，看的四脚朝天大开眼界。 “嘶~~还可以从后面啊！这个不会是~~咦~~” “咦啥呀咦？我和你说过了的啊！要抓住主要矛盾，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把我对你的谆谆教诲给抛之脑后了。后面不是意味着要用后面明白吗？你是这样儿的，不是这样儿的。” “哈哈哈，我和你林里哥你开玩笑呢！你咋就当真了呢！” 见林里盯着自己脸色很差，四脚朝天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兮兮的让林里看了想胖揍他一顿出气。 “咳咳~~林里哥，你说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是不是就是从这里那个那个啊！” 四脚朝天的举一反三让林里很恼火。这是正经男人该了解的知识点？弄的林里后面凉飕飕的。 “滚~再说这种恶心的话题，小心我揍你。” “不说了不说了。不过林里哥，你说这个可~~” “滚！你可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到时候你俩要是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年轻人好奇心是重了点儿，但是不代表没有脏净这个概念。要说后世资源丰富之后有了一次性的橡胶包装袋，偶尔尝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会儿就算了，一年洗不了两次澡，那不是为难人嘛！ “嘿嘿，知道了林里哥。别说，这会儿仔细一看这个动作，就觉得挺费力气的。” “其他地方耗费的力气多了，别的地方力气用的不就少了嘛！我这是帮你呢！但是记住了啊！千万要在炕上躺好了，要是敢站起来，哼哼！那你就完了。” 也不管四脚朝天怎么扒拉自己，林里甩脱了他就进了院子，把大门重重的一关后直接插上了门栓。他可没兴趣再解释那么细致了。弄的和讲的故事似的，描述的还那么详细。 至于为什么不要站起来，哼哼！怕他们两口子停不下来啊！那可是能直达灵魂的招式啊！ 回到家里的时候，丈母娘给做的面条已经下了锅。和面的时候水倒的多了点儿，又不舍得继续加白面，所以面条儿煮出来后软趴趴的。大锅里面更是留下了一锅浓郁的面汤，看起来奶白奶白的和牛奶似的，可味儿不对，倒了可惜，喝又喝不完。 “唉！年纪大了，和了一辈子的面，竟然和成了这样儿。” “这面条儿软和的正好吃，都不用怎么(￣～￣)嚼！直接往肚子里面咽就行了，省牙。 也就是咱们平时吃面条的次数少了，又是临时起意才这样儿的。再说了，您老什么老啊！顶多也就是中年。面汤也不浪费，明天早上的时候加点儿面疙瘩、土豆条儿什么的一煮，早饭都有了。” “是啊妈，人都说伤春悲秋，您难道还是个隐藏的才女？” “去你的，要不是扫盲班开课，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对了林里，明天要是有空，咱们去公社里一趟。” “嗯？妈，你要去买东西吗？我代劳就是了。” “不是，这不是今年家里余粮不少嘛！够收割前吃的了。我打算把去年剩下的棒子面儿带去乡里加工成钢丝面存起来，天气热了，别等到生了虫子了，那就糟践了。” “钢丝面？什么玩意儿？” 林里别看是后世来的吃货，但也只是对身边的寻常食物感兴趣，花里胡哨的东西他都不怎么爱接触。毕竟他最喜欢吃的是饭，家常便饭。 洗碗用的钢丝球他知道，别名富婆快乐球他也听说过。可是这钢丝面真不懂。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 “切！钢丝面就是用和好的棒子面儿放到机器里面硬挤出来，然后晾晒干的面条儿。因为和面的时候加水少，压的又紧实，所以面条格外柔韧结实，因近似钢丝而得名。” “晾干？那不就是挂面吗？” “不是挂面。挂面是用白面和盐做的。钢丝面是用玉米面压出来的，不是一种东西。” 林里见过做挂面的，九十年代的时候他们镇里就有一家挂面厂。有一次家里大人带着他直接去厂里买出厂价的挂面，见人家晾晒过。 不过这钢丝面嘛！！都以钢丝命名了，咬的动吗？ “咬不动就多煮一会儿，多大的事儿啊！少见多怪。” 本来就是发一下感慨，谁知道让淑芬给鄙视了。 “行！那就明天。” “嗯！明天早点儿走，也不知道排队的人多不多。” “估计不多吧！这年头儿大家的日子都过的一般。估计很少有人会愿意花钱加工粮食吧！” “咳咳~~我还有一个疑问。这玉米面也不沾啊！它怎么就能变成钢丝面呢？难道就是因为压的力气大？拧的紧？” 没有发面过的窝窝头林里可是吃过的。松散的很厉害，像是在坑泥巴似的，没有一点儿黏连的属性，蒸的时候不是起皮就是直接往开爆。有时候就和李云龙嫌弃的边区造手榴弹似的，直接就破成两半儿了。 “废话，都叫钢丝面了，还不是很紧？要不然紧成什么样儿才能叫钢丝面啊？” 林里听了淑芬的话，表示信服了。主要是后世的科技与狠活儿见的多了，不怎么放心。不过这个年代缺衣少食的，应该没那么多海克斯科技。 “妈，咱们打算做多少棒子面儿的？” “一袋。” “一袋？那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管它吃到什么时候呢！反正存放的住，总比生了虫子好。生了虫子不光面不好吃了，就连吃的时候都要用细箩细细的筛了才能吃，要不然一不小心就吃到肉了呢！想想就觉得不得劲儿。” 见淑芬这么鄙视沉迷于十万个为什么的林里，林里自然也要反击。 “嗯！说的对。要知道这虫子在米面里头，不光吃，它还拉啊！虫子能用细箩给筛出来，可那些虫子屎肯定是筛不出来的。估计这也是面变的不好吃的原因吧！” yue~~ “林里，你要死啊你。吃饭呢你说这么恶心的话干嘛！” “咳咳~~俗话说的好啊！小狗掉茅房，有吃又有喝的。这虫子能在米缸里面出身，估计是积了几辈子的得了。” 但凡林里用个‘老鼠掉米缸’这样的比喻，淑芬都不会这么生气。 “滚。你个没眼色的家伙，再敢瞎比比，看我怎么收拾你。” 淑芬估计是生气极了，直接把筷子就给林里甩了过来。 不过也就是做个动作而已，没有打到人。毕竟看电视的时候，角色盛怒之下砸茶杯、摔盘子也都不是对着人啊！即便是碎片飞到别人脚边儿都不是什么礼貌的举动。 “淑芬，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还摔筷子，真是越大越没样儿了。” “妈~~你看看他，就知道恶心人。这还吃着饭呢他就乱说，你也不管管，就知道教训我！我是你亲生的，还是他是你亲生的啊！” “他在和你开玩笑呢！没看人家都吃的稀里哗啦的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吗？” 淑芬回头，才看到林里趁着自己生气的时候又捞了一大碗进去。嫌弃浇汤里面油水少，竟然还挖了一勺凝固的猪油拌进了碗里。吸溜的那叫一个美滋滋。 “林里你个不学好的，有你那么吃猪油的吗？” “唉！没办法，咱妈都说了要给我补补。谁让我是那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呢！这都是我应该得到的。你今天能吃到这么丰盛的晚餐，那还是沾了我的光呢！你对我得客气点儿才行。” 这个很油腻的吃法，还是林里中学的时候放暑假去工地勤工俭学，和一帮四川来的工人们学习的呢！ 那会儿工地里面机械化程度低，主要还是靠人力。打混凝土时候用的都是龙门架从地面运上来的小推车运输混凝土，罐车、泵车什么的根本没有，顶天了有个塔吊，可那玩意儿效率太低，盖个六层楼真的很大材小用。。 封顶前需要在墙壁上开走暗线的槽，都是人工踩着梯子，用锤子和钢钎一锤一锤砸出来的。据说后来用电力驱动的机械代替了原始的人工。 因为活儿重，干体力活儿肚子里面没有油水不行。可工地里面条件很差，也没有个啥好吃的东西。提供身体消耗的营养肯定是放在第一位考虑的。 那年头儿正是国外资本集团为一己私利，采用各种肮脏手段围攻抹黑华夏传承千年的烹饪用油猪油，增加其调和油等食用油销量的时候。所以猪肉摊儿上雪白的香脂油和带着味道更加廉价一些的肠油没什么人买，就被采购以很低的价格买到了工地作为人体所需油料的来源。 工地的早饭也简单，挂面咸菜管饱，包括一大盆昨天炼制出来的猪油。工人们自己用那炒菜用的大勺挖上半勺猪油往热腾腾的挂面里面一拌。等猪油融化后看起来油汪汪的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就很有食欲，吃面的时候都不用(￣～￣)嚼！，润滑的厉害，一吸就进了肚子。 而干惯了体力活儿的工人吃那个也不腻，还觉得很好吃。呼啦呼啦吸的爽快，一顿早饭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 现在林里再次这么吃，顿时就想到自己的从前。 那时候都2008年了，可乡镇工地的工资还是不高。推平车、搬砖、铲灰往上面丢的小工，一天也不过50块钱的日薪，垒墙的泥瓦工也不过110块左右。但是等到了2015左右的时候，小工工资飙涨到了150左右，泥瓦工更厉害，突破了300块。 “想啥呢！骂你两句就歇菜了？真是又菜又爱玩儿。下次要是再这么撩拨老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有啦！只是一下子就吃了这么多猪油，觉得有点儿幸福、满足。这种日子可真好啊！”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一点儿猪油吗？” “还那么点儿猪油。我这两年都没这么吃过猪油好不好？” “哟？来我家还委屈你了？” “不是不是，别乱说啊！我肯定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吃过猪油。” “切！嘴上是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行了行了，要是吃完了就赶紧休息吧！明天要早点儿出门呢！” 被丈母娘这么一喊，淑芬用眼睛夹了林里几下后，就气闷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条没啥胃口。被气饱了。 “妈，给我来一碗面汤，不要搅合，直接用勺子从锅底往碗里舀，那个浓，好喝。” “不要搅合，直接舀，那个浓，好喝。噎不死你。” 淑芬做鬼脸学林里说话，可爱的模样让林里心头一荡。现在天气也好了，在外面估计也不那么容易感冒生病了。心想是不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淑芬在外面来一次。换个场景体验一下。没有摄像头的年代就是这么奔放。 “一脸猪哥像看着我，你是想干嘛？” 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外如是。 “咳咳~~快点儿吃你的面吧！一会儿都坨了。你可别指望我吃你剩下的啊！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你的唾沫。” “啊~我要揍你。” 丈母娘正揭开锅盖舀面汤呢！见淑芬炸毛了似的朝林里冲过去，叹了口气后也没有拦着。这俩人不打一架今天是没消停的时候了。 林里本来是想撩拨两句，占点儿口舌上面的便宜。谁知道淑芬这么不经逗，直接动手了。毫无防备之下被扑了个四脚朝天。 淑芬也不讲究，一就骑在了林里肚子上，压的林里喉头一酸，差点儿吐出来。 要是丈母娘不在身边儿，林里还能乘机占点儿便宜找补找补。可~~屋里有人啊！这不就光挨揍了嘛！ 第374章 平平无奇钢丝面，意外得来西红柿 “哎呀！淑芬，我的腰要断了。你倒是轻点儿啊！” “今天我就打你个半身不遂，让你知道知道惹我的下场。” “啊~~妈。救命啊！你亲闺女谋杀亲夫了啊！” “活该，让你撩拨她。你就是自找的。” “妈，我今天要是受伤了，明天可就不能陪你去加工钢丝面了啊！” “没事儿，钢丝面嘛！今天加工不了那就明天，后天也行。这个又不挑时间。再说了，开不了拖拉机，那就去挖菜地。我的蔬菜秧子都育的差不多了，快到种菜的时候了地还没有翻呢。” 刨菜地？这么凶残？那是真的能用断腰的。 “哦对哦。还要刨菜地啊！那行，今天就饶你一次，废物利用嘛！留着干活儿用正好。” 淑芬表演了一下什么叫赘婿的正确用法，从林里腰上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拧上两把出出气。 林里起来后深呼吸了两下，继续吃面。心里却在琢磨着明天去见识见识所谓的钢丝面。 这年头儿极度依靠人力，所以大家对集体的概念更加深入人心。 这不，林里还以为就丈母娘自己去加工钢丝面呢！谁知道第二天林里一大早起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就有那大小伙子扛着棒子面儿跟在一位与丈母娘年纪相仿的女性身后来到了林里家。 “他二嫂！你来的挺早啊。” “那是，今年家里好不容易有了点儿余粮，肯定要加工了去。留在家里不是喂耗子就是养虫子，浪费了不是。” “你家小子也和你一起去？” “去啥呀！他要是跟着去，车上都坐不下人了。” “哎哟，拖拉机在大队那边儿停着呢！把棒子面儿口袋扛过来还得往过扛呢！” “哈哈，小事情，一听说家里要加工钢丝面，孩子们开心的厉害，让他犁二亩地都不带喘气儿的。” 林里心说是不是累死了，毕竟一口气二亩地呢！让林里憋气，估计也就一分钟撑死了。 “你们别忙着招待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别说，这都多少年了没吃上饱饭，今年竟然有了结余了。” 看这位二婶儿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欢喜疯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的就带着儿子扛上面口袋过来。这是怕做了一场美梦一场空，特意过来确认来了。 就比如林里当年上初中的时候，对于过星期这个事儿老是觉得不真实。每次过星期回家后都要去学校门口确认一下下午上不上课才安心。 早饭吃的果然是林里昨天提过的用面汤煮的糊糊。 看着在一旁呼噜呼噜喝糊糊的淑芬，林里有点儿放心不下。 “妈，今天咱们出门了，淑芬和孩子们咋办啊？” “我一个人在家你不放心怎么的？我还照顾不好孩子了？好像你以前帮过忙似的。” 见淑芬没有误会，林里松了口气。 “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嘛！关心关心你。” “不用担心，昨天已经和今天一起去加工钢丝面的大婶们打过招呼了。淑芬今天可不孤单，来串门儿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多着呢！” 丈母娘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脆耳的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林里探头望去，还没看到人，就被淑芬来了个脑瓜崩儿。 “看啥看啊！小心长针眼。” “不是，我这不是好奇嘛！想看看你的朋友们是什么样的人嘛！是不是和你一样的漂亮。” “你小子还敢看别的女人？我打不死你。” “哎呀！饶命啊！” 丈母娘也不管两人怎么闹腾，呼噜呼噜两下把碗里的糊糊干了，放下大碗就迎了出去。 直到这时，林里才看到丈母娘换了一身装束。衣服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格外的整洁。 “哎！咱妈今天是不是要顺便去看爸啊！” “废话，我妈又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去了公社还不去看看爸？爸上任之后妈还没有去看过爸的工作环境呢！” “那不从家里带点儿什么好吃的？” “带了，诺，那不是在那里呢！” 林里跑到门后靠着的一个口袋里面翻了翻，咸菜、黄豆酱什么的放了不少，这会儿出门估计也就带这点儿东西了吧！ “那酱啥时候炸的啊？油汪汪的，隔老远就能闻着香味儿了。昨天吃面的时候都没见着。要不然就能吃炸酱面了。” “嘿嘿，当然是你昨天出门的时候炸的啊！” 说话的工夫，外面来陪伴淑芬，顺便串门儿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被丈母娘让了进来。林里打量着这些纯天然的妇女，笑了笑赶紧喝糊糊。今天丈母娘起了大早，不就是为了早点儿走吗？ 因为林里家提供车辆负责来回的缘故，家里的棒子面儿什么的都没用自己拿。有那附近的邻居，直接就带着自己的壮劳力过来一肩膀就给抗走了，把林里弄的挺不好意思的。 到了大队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个等着的妇女了。丈母娘过去各自聊了两句，其他青壮劳力在林里的指挥下把面口袋安置到了后斗。 妇女们虽然第一次坐拖拉机，可坐平车的经历很多，爬上后斗后各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唠着闲嗑儿。林里即刻出发。 因为时间充足的缘故，林里也怕把这些家庭主妇给颠着了，到了地头儿干不了活儿，所以开的并不快。 即便如此，到了公社的时候，时间也只堪堪八点不到。 加工的地方现在是国营的，低矮的房屋没啥门牌，虽然在大街上，可林里路过好多次都没有留意到这里。估计之前是没什么生意吧！钢丝面带着点儿压缩的意思，远不如爆米花这种粮食放大器带给人的感觉好。 帮着妇女们把面口袋卸车后排好顺序搬进去排上了队，林里一溜烟儿的就跑进去看热闹去了。 这年头儿，不是说你花钱了就是上帝。 光凭加工这里的几个人工，一天干不了多少活儿。 和之前自己带着物料去加工月饼似的，花了钱不算，还要帮着烧火、和面、看时间。一个中秋节过下来，那也是累的很。做豆腐的时候，要自己提前筛选、浸泡、剥皮黄豆，自带煤炭，烧火，帮着洗锅似的。 面口袋排上了队，但人却都没有闲着。都是十里八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关系盘根错节。几位妇女也是自来熟，撸起袖子在前面帮着干活儿的时候，三言两语就和前面的妇女们攀上了关系。一说村里的那个谁谁谁，或者是自己的哪个亲戚，立马就找到了关系打成了一片。一边儿聊着八卦，一边儿干起了活儿。 “林里，陪着你丈母娘去公社找你老丈人去。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哎呀！都是一起来的，哪里能先走呢！” “知道你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家老头子了，别在这里撑着了，赶紧的，去看看去。” “哈哈哈，就是。虽然家里有了孙子，可是没个老爷们儿算怎么回事儿啊！你还是去看看吧！别成了望夫石了。” 这个年纪的妇女被称为虎狼之年。林里虽然没有体验过，可是看几位开玩笑的模样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丈母娘被几个好朋友说的脸颊通红。林里还是第一次见到丈母娘这个模样呢！回过头一想，人家也是有配偶的人啊！这不是很正常嘛！ 公社距离这里不算远，林里带着丈母娘，扛着带来的东西就在头前带路。 到达公社的时候和门房的大爷打听了一下，见林副书记在办公室，就带着丈母娘直达办公室。 两人过来的时候，林副书记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晒着太阳，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一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报纸，一支等待的香烟，正享受着日常的办公氛围。 感觉到门外有人过来，放低报纸用那冷漠的眼神看着门外。等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 “爸，妈过来看你来了。” “别瞎说。我就是来加工钢丝面的，顺便儿路过。” 这含蓄的感情表达方式不比后世那些肉麻恶心人的强多了嘛！ “爸、妈，你俩先聊着，我去那边儿看看钢丝面加工的事儿。” “对对对，没个人看着总是不放心，你赶紧的啊！” 虽然没有证据，但林里总觉得林副书记是在说“退退退”。 没理会这俩公母相见的你侬我侬，林里放下东西后就又紧赶慢赶的往加工的地方赶去。 刚才他们来的还是有点儿早，第一位排上了位置的顾客还在和面呢！ 等林里再次过来的时候，一袋面已经和的差不多了。 与做窝窝头和玉米窝窝的和面不同，这次和的面很干。干到都攥不到一起。 林里看着已经打开的机器，原理应该和那些电动面条机已经差不多。 果然，虽然工作人员把和好的面疙瘩往漏斗里面加。稍等了一会儿后，出面的地方就出现了和挂面粗细差不多，但泛着黄色的干硬面条。 等待着的大婶们见状立马跑过去接着面就往外拉，等到了一定长度之后，就被用刀一刀切断。如此往复，没一会儿，摊开的面口袋上就整整齐齐的放满了钢丝面。 林里好奇的过去拿起一根，在空中晃悠着试了试，竟然不断。用手一掐，竟然还是硬的。厉害啊！换一种方式，棒子面儿竟然能加工出这种效果。 “林里啊！轮到你家的还得一会儿呢！你要不出去转悠一会儿，你其他的几个婶子都去供销社去了。” “嘿嘿，二婶儿啊！我闲着没事儿，过来看看怎么加工。” “这有啥好看的，也就是你没有见过看着新鲜。一会儿轮到你家了，你想不看都不成。” 这二婶儿说的也挺对，林里想了想就去了邮局。 已经寄出去两份儿投稿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退稿。 到了邮局让工作人员一查，还真的有个包裹。 等林里签字认领之后，看着手里这个明显不是放着书本只有巴掌大小的包裹，充满了好奇。摇晃起来竟然还有刷拉刷拉的声音，就更好奇了。 找了个角落打开后，就看到里面是几个小纸包。 林里没急着打开，而是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信纸。打开看了一会儿后才面色古怪的放了下来。 原来是去年执行任务分别的时候，和洪主任随口提了一下的一些东西。 比如，包裹里面的小纸包放着的是西红柿的籽儿。之所以要分着装，完全是怕纸包漏了流的找不到了。和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个意思。 说起西红柿这种东西。 林里穿越前听家里的父母说过这个事儿。尤其是他的母亲。说起当年第一次吃西红柿的故事。 那大概是林里母亲十三四岁的时候，七零后嘛！推一下时间，也就是1985年前后。正赶上了暑假，和几个姐姐哥哥一起去外村的亲戚家做客。 人家院子里面种了她们之前从未见过的西红柿，那亲戚家里种的不多，也就那么几株。见几个孩子好奇，就摘了几个下来，每人分了一个，让带着路上吃。 那会儿物资还不算发达，农村地区用来喝水的容器还是水瓢、茶缸，大夏天的要赶路，路上带两个方便携带，水分十足的西红柿用来解渴，显然很合适。 一行人回家的路上，有点儿渴了之后就想起了放在兜里的西红柿。红丢丢的看起来很漂亮，本来不舍得吃。但一口咬下去，就更加后悔刚才的决定了，觉得味道怪怪的不怎么好吃。 吃了两口后，有放回口袋里面带着回家的，也有直接丢到了山沟沟里面当土坷垃玩儿的。一直等两三年后西红柿在农村地区传开了之后，西红柿才从他们的记忆中再次被翻了出来。 而西红柿那种特殊的品质，也至此成为了农村每家每户都要种植的蔬菜品类。 林里打开纸包，看着里面的西红柿种子，凑过去嗅了嗅，似乎是闻到了那股子酸甜的气息，口水瞬间充满了口腔。 第375章 刨地 这会儿的西红柿可不是后来被选育出来，硬的和石头似的，酸不吧唧一点儿味儿都没有的高产量西红柿。 外观看起来红润，捏着软溜溜的，皮薄的像是一层纸，一嘶就很利皮，不怎么粘连。 里面全是酸甜带着籽儿的西红柿果肉，一口下去满汁，咯吱咯吱咬爆西红柿籽儿，和吃了草莓似的，真正儿时的味道。 一想到之后不光能吃到西红柿，还能做西红柿罐头、西红柿酱、西红柿炒鸡蛋之类的来改善口味，林里就乐的不行。没想到洪主任竟然还记着这点儿小事儿啊！这朋友没有白交。 “林里，在邮局干嘛呢？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妈？您怎么都出来了？” 来人正是丈母娘，也怪不得林里吃惊。这才一个小时不到而已，丈母娘这就从林副书记那里出来了？这相聚的时间是不是也太短了。 “废话，我不出来留着干嘛啊！人也见了，东西也送了。” 见丈母娘笑容满面，林里看到丈母娘还有着一半儿东西的口袋，哪里还能不明白林副书记也给家里准备了东西。 “妈，口袋是什么东西啊？” “是你爸买来的一些稀缺的东西。你看，这布料多好啊！” 丈母娘献宝似的拉开口袋给林里看了看里面的残次品布料。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能捡着实惠又好用的东西，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妈，这都是错版的布吧！我看着上面的花儿好像都错位了。” “你这孩子，这个布不用布票就算了，价格还只有正常布匹的一半儿，还要啥自行车啊！我和你说啊！这还是你爸托关系弄来的呢！一般人他买不到。” 见丈母娘那小心翼翼避着人说话的样子，林里就觉得有意思。占了便宜又买到了稀缺的物资，总是那么的让人乐不可支。 “等回去了，给淑芬做两件新衣服穿。你就算了，这都是花布，做了你也穿不了。” “嘿嘿，也别光顾着想淑芬啊！您给自己也做点儿，您看您身上的衣服都这么旧了。” “不用，我衣服多着呢！这是今天出来要干活儿，特意挑选的。 淑芬年纪还小，你们穿才是真的。剩下的边角料还可以给两个小的做个小衣服穿，孩子还小，不挑布料。” “妈，您需要别的东西吗？咱们去供销社看看呗！” “看啥看啊！家里啥都有。” 林里话才说完，就被丈母娘给拽走了。在“抠门儿”或者说“节俭”上面，老一辈真的是做到了极致。 “妈，咱有钱，买点儿日常用的东西又不浪费，何必这么节省呢。” “啥节省啊！就是没有用的才不买。你是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现在的日子有多好。行了，别和我辩论了，得赶紧去那边儿盯着点儿，咱的钢丝面别让人给踩了。” “踩？” “废话，压出来不得晾晒嘛！那边儿才多大的地方啊！没人看着可不就是被踩嘛！赶紧的，别墨迹。” 林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丈母娘给糊弄着去了加工地点。 钢丝面的加工，林里刚才也看了个大概。原理什么的都明白。这会儿再过来看，就没有刚才那种新奇的感觉。 和面这种活儿一起来的婶子大娘什么的都给做了，林里也只是帮着搬搬面口袋之类的。着实清闲的紧。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钢丝面已经加工完毕。 因为来时候带的面比较多的缘故，回去的时候怕堆叠在一起压一块儿了。一群婶子大娘纷纷当了肉垫子坐在车厢里，把口袋铺到了自己身上放面条，手里还一捧一捧的抓着，看着累人。 林里看这样坐着挺难受的，走动一半儿的时候去路边儿砍了几枝刚刚发芽的柳枝下来，在车厢上面搭了一层铺垫，这才把几个大婶给解救了出来。 在同龄人中本就十分耀眼的林里，愣是被夸奖了一路。等回到家里的时候，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你的小姐妹们都走了？”“废话，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走了。要是午饭过后你们还不回来，她们肯定还是要过来的。” 和一群小姐妹聊了次天儿，淑芬的心情着实不错。看两个胖娃娃都呼呼大睡，就知道今天淑芬和孩子们被夸奖了不少。孩子累的睡觉都打鼾。 “钢丝面呢？我还没吃午饭！赶紧给我煮点儿尝尝。” “你没吃饭？这都快两点了？你不饿？” “废话，能不饿嘛！我不是想留着肚子吃钢丝面呢嘛！” 林里无奈，这个借口太强大了。 到隔壁的时候，丈母娘已经把钢丝面摊开在了炕上。灶台里面塞上了柴禾，开始烧水了。 “妈，我来烧水，您去忙别的。” “行，柴禾别塞的太多了啊！小心炕被烧爆了。” “知道的妈，我都用火炕多少年了。” 林里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儿往里塞柴禾，一边儿抽拉着风匣，不到五分钟，锅里面的水滚了。 丈母娘把挑选出来的那些残次一点儿的钢丝面丢到了锅里。又用盐、味精、醋、酱油、植物油、葱花、蒜末调了个配料，打算一会儿吃酸汤面。 “妈，要不咱们干脆吃油泼面吧！明天还要刨地，补点儿油水儿。” “你小子就是馋。” 丈母娘嘴上这么说，却又开始切葱花、蒜末。 等钢丝面煮好的时候，把钢丝面捞出来放到一个大盆里面，将刚才调好的配料以及后补的葱蒜辣椒面儿盖在面条儿上面。 在勺子里面倒了大半勺的植物油，直接就塞进了灶台里面。低头看着被火焰的勺子渐渐变黑，在油滚的刹那抽出来，一翻勺就倒在了刚才的那些配料上面。 刺啦一声热油爆香的味道传来，整个屋子里面充满了油泼面特有的香味。 虽然面条儿的类型不是那么回事儿，可这么做也很好吃了。 把钢丝面版本的油泼面调匀了之后分出三大碗，丈母娘端着去了隔壁。林里则是蹲在了房门外的墙角那里，开始感受起了西北特有的吃饭方式。 钢丝面入口，就觉得硬的厉害，咀嚼起来有些费力。林里刚开始还以为是面条儿没有煮熟呢！可看着被咬断的断口，就知道这是这种类型面条特有的风味。 呼哧呼哧三两下扒拉干净。 林里又喝了一大碗面汤把碗里的油花儿给装进了肚子，随后带着西红柿种子就去找丈母娘去了。 “西红柿？啥玩意儿？” “据说是一种明朝时期就传进来的蔬菜，产量大，口感好。” “能吃？” “当然能吃了，这可是蔬菜啊！比白菜可好吃多了。” 林里被嚼不烂的白菜帮子弄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再加上一个冬天只能吃白菜过日子，真的是吃不消。也不知道处于物资极度匮乏状态的棒子们是怎么把辣白菜捧上天的，反正林里非必要不吃和白菜相关的东西。 “你想种？” “想！这不是托朋友给捎过来的嘛！菜地要是不行，我就在院子里面开辟个一两席的菜地试着种种，要是有什么不良后果，也不会影响了菜地的产出啊！” 丈母娘抓着一小把种子在手掌里面摸索着，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么小的种子能长出那么大产量的蔬菜。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种吧！有了化肥之后菜地的产量也上来了。白菜嘛！够吃就行了，种的多了也没啥用处，谁天天吃那个啊！也不怕吃伤了。” ‘棒子就吃不伤，那还是人家的国菜呢！’ “我看这籽儿不少呢！我先育秧，等之后给周围的那些邻居亲朋他们分个几株出去试试，咱们别一家种。” “为啥呀？” “失败了也就几株试着种的，没啥事儿。要是成功了，该说咱们有好东西捂着吃独食儿了。再说了，这年月谁家也不好过，但凡有个能增加口粮的机会都不放过，该帮就帮吧！ 对了，这个东西怎么种来着？育秧要多长时间？一席地能种几株，要怎么打理？这些东西没有吗？”额~~被丈母娘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林里都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不过看到包种子的纸张时，上面有字，就给捋平了。随后见有残缺，又把其他的几个纸包打开对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完整的纸。 唉！洪主任这是情报工作做多了，包个种子都这么将就，要不是林里冰雪聪明，今天面对丈母问题就坐蜡了。 “妈，您看，都写清楚了。” “你那朋友也是个实在人。” 淑芬也是识字的，见状哪里能给林里表现的机会，伸手就夺过去念了起来。 “第一步催芽：将种子浸泡在50~52c的温水中20分钟，取出清洗晾干。” “你确定？这么高的温度，不会吧种子给烫熟了吧！” “你自己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呢！你是怀疑我杜撰呢！还是怀疑我不识字。” “别打嚓，赶紧的，往下念。” “第二步土壤：西红柿适宜栽种在土层深厚、排水良好的肥沃土壤中。” “第三步~~” 随着淑芬吐字清晰的朗读，丈母娘不时点点头，对种植西红柿的成功又多了不少的信心。 “不错不错，内容详实、步骤明确。只要是个种过地的都能听明白。行，现在时间还早，林里饭也吃了，就去刨地吧！早点儿刨好了地，咱们也好早点儿种。” “啊？现在？” “废话，干活儿还得半夜去不成？” 林里看着外面还大的日头，就有点儿犯怵。开个拖拉机被风吹着不觉得热，可脸和脖子都黑了啊！不是晒的还能是抹的啊！ “行行行，我这就去。” 无精打采的到外面找了铁锹和橛子，就朝去年收割白菜的菜地走去。 刚到小河滩，就碰到了一脸晦气的‘大’家兄弟。两人的装束和林里差不多，唯独少了一顶草帽。 要说这会儿的草帽，林里那是真的喜欢。 用秸秆儿编制的一点儿毛刺儿都没有，往头上一盖，能把脖子都给遮住，比后世那些塑料做的草帽多了一股子植物的清香，被太阳一晒别提多好闻了。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吸引别人的仇恨啊！ “林里哥，大老爷们儿出来干活儿，哪有戴草帽的啊！真男人从来不畏惧阳光。”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阳气充足，就是还得补补。不像我，装备就是这么齐全。” “哼哼！和个女人似的，你看看周围的男人谁戴草帽啊！” 几人环顾四周，就看到周围一片草帽。要不是队列有些杂乱无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冲到草帽军的营地了呢！ “噗呲~~看看，人家都戴草帽呢！你俩怎么就这么拉胯啊！是家里穷的买不起吗？” “什么呀！今天干活儿的人多，没轮到我们用。” “怎么说？地不是都种完了嘛！还干什么活儿啊！” “种是种完了，这不是去看看哪里有缺苗的嘛！打算再补一下，增加点儿收成，省的浪费了一年的地力。” “哦~~这样啊！” 心想要是有了后世的地膜，上苗率应该能提高不少吧！ “你们家的菜地在哪里啊？离我家的远不远？” “远倒是不远。不过一个人干活儿没意思，干脆咱么三个凑一块儿算了。” “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咱们这也算是耕地三人行了吧！” “咳咳~~别瞎说，咱们这是刨地三人组。什么三人行，不兴说。” 大裤裆挠着脑袋，表示听不明白林里在说什么。 林里张嘴呐呐了半天也没有蹦出来一个字。像这么纯洁的好少年，还是让他多保持一点儿童贞吧！ “先从谁家的地开始啊？” “无所谓啦！反正秧子还育着呢！不到种菜的时候。谁家的先来都行。耽搁不了事儿。”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林里也不谦虚，直接就把两个扑街领到了自家的菜地里面。 要是之后有什么事儿，完全可以先走嘛！这个免费用别人给自己家里干活儿的事儿可好的不能再好了。 第376章 58 踩着铁锹试探了一下，发现土壤很软，根本不需要橛子。 “你俩以前刨过地吧！” “刨过啊！” “农村里长大的爷们儿，怎么能没刨过地呢！” “铁锹能剜的动，为什么要带着橛子过来？” “有备无患嘛！万一有个大块儿的硬土疙瘩，用橛子可比铁锹省事儿多。” 大口袋说话的工夫，就给林里演示了一下什么叫摧枯拉朽。 橛子背过头去高高的举起来，瞄准地上的一颗土坷垃就猛的用力砸了下去。 土坷垃被砸的四处飞溅没有看到，反而是听到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橛子被反弹歪到了另一边的场景。 “我擦！这是啥啊？这么硬？” 三人跑过去，就看到了一颗被土层包裹住了的石块儿。因为和橛子碰撞的缘故，表面还留下了层石粉碎屑，就知道大口袋这家伙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林里哥，你家的菜地里面为啥会有石头啊！以前种地的时候不是都清理干净了嘛！” “这我哪儿知道，以前我又没种过地。会不会是冬天刮大风的时候刮过来的啊！我记得有几天风力特别的大。” ‘大’家兄弟白了林里一眼，对这种无稽之谈明显没有多少探究的想法。 又在地面上试探性的砸了几个凸起之后，发现就这么一处隐患，便失去了探究的想法。毕竟是在河畔呢！谁家调皮的小子冬天出来玩儿的时候丢过来也说不准。 有了大口袋打样儿，林里也不含糊。本着来了都来了的原则，给手心儿吐了唾沫后搓了一把，就提着铁锹，选了个位置开始翻地。 踩着铁锹一端，用力把锹头倾斜着踩进地里，用力压着锹把把泥土挖上来甩到一边，再用铁锹切豆腐似的把泥土切碎。万幸这会儿的铁锹把儿是实木的，经得起林里的折腾。要是用了后世那些经济作物的速生材料做的铁锹把子，没两下就能给别断了。 而三人凑一块儿干活儿，就是为了有个伴儿一起不孤单。 有个伴儿最重要的自然是闲聊来遗忘干活儿的辛苦。 话题自然是这两天村里最有名的两个。 成虎媳妇儿难产、大胖丫头八斤八两。 以及四脚朝天不年不节的带着酸妮儿回娘家。 “林里哥，听说你给成虎媳妇儿献血来着，话说你俩的那什么血型为啥会一样啊！老话不是常说夫妻相嘛！成虎咋就没有这待遇。” 大裤裆这个脏心眼子问出来的问题永远是那么骚气。大口袋都忍不住用那满是八卦的眼神打量起了林里。 “看啥看啊！人类的血型大致分为四类。按照你这么说，我和这个地球上四分之一的女性有夫妻关系了呗！谢谢你昂，封建社会的三妻四妾都比不上我享福。那是真正的实现了村村都有丈母娘、夜夜笙歌做新郎的梦想。” “鹅鹅鹅~~俺也一样。” “呸呸呸，别瞎说，我家里有超过四位女性呢！我可不想家里人被你给戴帽子。” “大裤裆你别急眼啊！这不是单纯的概率学嘛！不一定非得你们家四分之一的女性和我有关系。再说了，一人一次一分钟，我这一辈子顶天了也轮不了一遍啊！我肯定会先挑好的用。” “哈哈哈，大裤裆，你家里的女眷漂亮嘛！就敢说这话。” “呸，大口袋你就是个脏心眼子。这种脏事儿你都想的这么通透。” “不通透他也不好娶媳妇儿啊！没看那些口花花的都能结婚嘛！反而是老实巴交的不好娶媳妇儿。” “不会吧！口花花的不都是风评不好的嘛！媒婆儿都不乐意牵线搭桥，生怕毁了人家闺女的终身幸福。谁家看得上那种女婿啊！眼光有毛病吧！” “眼光有没有毛病不知道，反正女孩儿就喜欢那种能逗人家笑的，锯嘴儿葫芦可不好当。”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对了林里哥，400的血多不？” “就是l的意思。一斤酒大概是500l，所以你就当我献了八两好了。” “我去，成虎家这是生了个送财童子啊！八斤八两，还外加八两血。” “人家是女娃娃，啥童子，明明是童女。” “去去去，不就是这么比喻的嘛！观音菩萨人家还是男的呢！” “啥呀！你眼瞎啊！观音菩萨明明是女的才对，怎么会是男的呢！” “明明就是男的，话说当年~~” 在大裤裆开始讲故事的时候，林里却麻了。这么算下来，成虎的闺女应该叫‘五八’才对，就大幂幂代言的那个‘58’。而汽车的车牌数字最多也就5个8。这又有熊，又有发的，给自己家孩子定个娃娃多好啊！ 一想到这里，林里就坐不住了。不能让自家孩子错过这么优质的女孩子啊！即便是自己这个做老公公的，看着那么有容乃大又财大气粗的儿媳妇儿心里也舒坦啊！ 小日子義夫那种行径是不干的，有违人伦，太不道德了。 “林里哥，林里哥。” “咋了？” “叫你老半天你咋不回话呢！” “我想事儿呢！” “想啥啊！想那400的血呢？” 对呀！自己和成虎是好朋友，他生孩子自己还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又借给成虎100块钱。加上双方家世相近，林副书记和这孩子的爷爷还是共事过的同事，村里的亲戚关系又盘根错节，三户人家搞不好就能攀上亲戚，真是越想越有门儿。这个事儿只要自己提出口，一准儿能成啊！ “哪有啊！都流出去的东西了，我还能想着再抽回来啊！我是想着要不要给我家孩子定个娃娃亲。” “成虎家新鲜出炉的闺女？” “去去去，什么新鲜出炉，那叫闪亮登场才对。没文化真可怕，人是能从烤炉里面出来的？” “林里哥，你急啥啊！你家孩子才多大，就给他张罗媳妇儿？这是怕大了打光棍儿怎么的？” “呸！你才打光棍儿呢！我家俩儿子那是掉到福窝窝里面了，怎么会愁娶媳妇儿呢！” “那你这么早定娃娃亲干啥？以后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呢！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了，等你家孩子长大了，还不定是个什么世道呢！” “你小子懂个屁，有瓜葛总比陌生人强啊！青梅竹马从小培养着，总比两不相识的相亲要来的有门儿吧！ 再说了，现在谁家的孩子娶媳妇儿还不是媒人和父母定的，婚姻自由怎么了？自由个屁，离婚自由倒是真的。” 一想到将来俩孩子结婚的时候正好是90年代，社会风气还没有那么‘开放’的时候，林里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有门儿。一会儿回去了一定要和丈母娘、淑芬好好儿谈谈这个事儿才行，晚了别错过了。 “他有风险啊！万一这孩子长歪了呢？那不就要上演退婚的大戏了嘛！搞不好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退婚怎么了？退婚搞不好还能在悲愤之下写出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爆款网络小说呢！找个胸大腰细腿长的不香嘛！ “去去去，你懂个啥！孩子长歪不长歪的，家长要负很大的责任。就成虎的家教和我家老丈人的管束，想长歪？先得问问俩老头子答不答应。” “林里哥，我也觉得这事儿有搞头啊！你俩家世什么的都差不多，最合适了啊！唉！你家的臭小子真是幸福，妈妈都不会叫呢就有媳妇儿了。不像我，毛十八的人了，还没有相亲过呢！” “你能和我家孩子比较吗？你们就不是一类人。” “哟！这是要重新把人给分成三六九等了啊！林里哥你倒是说说，我俩哪里不一样啊！” “哼哼！人家是妥妥的七零后，你小子顶多也就是个五零后，高高儿的那种。” “嗨！这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出生还得掐着时辰怎么的？” “大裤裆啊！这个和时辰没啥关系，你算一算啊！人家哪吒也不过怀了三年，就搞的谣言四起，差点儿被当成妖魔。你小子要是怀上十八年还不出生，你爹娘不得喝堕胎药把你给打了啊！” “滚！屁的堕胎药，这和堕胎药有啥关系。我就是在感慨，生的有点儿早了，没赶上成虎家的闺女而已。” “yue~~大裤裆你真恶心。等成虎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告诉他这件事，让他知道知道你的内心有多阴暗。” “哼哼！啥叫内心阴暗啊！能说出口的，那就都算不上阴暗。说不出口的才叫阴暗呢！大口袋，你小子就没有像我这样说出口，你才是真的内心阴暗。” “我擦！我没有这样说就是阴暗了？林里哥没有这样说，村里好多好多人都没有这样说。合着整个林家庄就你不阴暗啊！你老爹，你几个哥哥都是阴暗的人了呗！” 见大口袋把战局拉了这么大的范围，大裤裆也急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们唾弃死他啊！这就是朋友之间私下里的插科打诨罢了。 紧张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别人在场，这才松口了气。 “靠！大口袋你要死啊！这也是随便能哔哔的，你要害死我啊你。” “哼哼！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就是和你讲道理呢！讲道理这件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不怕别人知道。话说你小子心虚什么啊！你不是不阴暗嘛！那你别怕啊！” “靠！你小子什么时候嘴皮子变的这么利索了？这就是诡辩。” “说不过我就说我是诡辩，你也真是够了。不就是没理了嘛！你直接认输就是了，我又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咳咳~~” “别咳嗽，林里哥还在这里呢！别想着逃避。” “行行行，我诡辩，我阴暗，我没理行了吧1” “认错的态度要端正，什么就叫‘行了吧’。没有这么认错的，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必须重来。” 大裤裆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吐出后，站着军姿，给大口袋鞠了一躬，九十度的那种。 “我阴暗，我没理，我诡辩。我错了。请大口袋宽宥我的不成熟吧！” 大口袋看着规矩的大裤裆，神色傲然，站姿挺立，用差点儿朝天的鼻孔看着大裤裆拿腔拿调的说道。 “不错不错，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嘛！犯了错也要给你改正的机会。不过认错这种事儿，光是嘴上说还不够有诚意。这样吧！我和林里哥这会儿干活儿干的也有点儿累了，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你接着再剜一垄地作为认错的代价如何？” “！你还拿捏上了。老子和你拼了。” 大裤裆对小日子研究的挺仔细的，虽然只是在银幕上见过，但早已看透了他们内心的阴暗。 借着鞠躬道歉的机会，仓朗朗大保健~~咳咳~~直接把手里的铁锹丢掉吸引大口袋的注意力，一个猛子就飞扑了上去，把大口袋压在了身下。 之后~~没法儿看了。扭头不忍直视的林里只能听到呼吸急促的大口袋在那里断断续续的喊救命、饶命、不行了之类的话。 中场休息的时候，林里看着手掌中磨起来的几个水泡，就觉得挺无奈的。干农活儿都这么久了，自己的手竟然还这么嫩。可是要这么嫩的手干嘛啊！他都有媳妇儿了。五姑娘什么的太伤身体了。 而另一边儿，躺着两个气喘吁吁被迫晒太阳的土耗子。不是刚才内讧的‘大’家兄弟还能有谁。 看那一身的土就知道，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了。 “林里哥，我俩掐起来了，你也不说拉一把！就在旁边儿看热闹了。” “林里哥，你不厚道啊！还给我们喊号子。要是蒙上一层布，不知道还以为我俩在练‘二贵摔跤’呢！” “‘二贵摔跤’是一个人扮演的，你就是多余的玩意儿。” “你才是玩意儿呢！都是玩意儿。” “你才是，你才是。” “停停停，咱们别让林里哥又看了笑话，丢人不说还显得特别的傻。” 第377章 挑水泡 “别转移矛盾。这明明是你俩的事儿，我掺和进去干嘛！拉架这种事儿哪有看打架来的热闹啊！更别说容易被误伤落埋怨了。” “事件的起因难道不是因为你说要给自己儿子订娃娃亲吗？这咋就成了我俩的事儿了，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对，就是林里哥你的错。造成现在的局面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要对我们负责。” “yue~~负责？负哪门子责啊！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我还不能和你们说两句心里话了？照你们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敢说话了，不定什么时候锅就甩我身上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理要是这么个理，我们也知道你说的是心里话，但是~~受伤的终归是我们啊！” “哦？受伤？见血了？没看到啊！倒是我，我又起水泡了，我才是那个受伤的。” 林里恬不知耻的把水泡朝两人展示了一下，竟然把两个躺着休息的家伙给勾搭起来了。农村里的孩子只要在外面多泡两年，别说水泡了，老茧早就磨出来了。 “你们想干嘛啊？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蓝哇哇的，吃人啊怎么的。” “嘿嘿~~当然是帮你出水啦！不然呢？” “出水？” 林里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大’家兄弟一边儿一个摁住了手。 不等林里大喊救命，大裤裆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针，朝林里手中的水泡就挑了过去。 “啊~~不要啊！” “不要啥不要。挑破了才能好的快好不好，这都是生活经验。” “可是我手里的水泡才刚刚起来啊！你等它长的大点儿再扎多好，一劳永逸做不到，可最起码也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啊！” 这就和挤粉刺似的，人家还没有熟透呢你就去挤，不光挤不出来多少东西，还疼的厉害。留下一个硬疙瘩之后还会继续长。 林里刚才还挣扎了两下，这会儿见近在咫尺的绣花针，连挣扎都不敢了。只是绷紧了肌肉在那里哆嗦。骨骼肌战栗的过程中，竟然误打误撞的释放了大量的热量出来，弄了个满头大汗。 “别急别急，我会轻轻的，很快就好了。” 林里想看又不敢看，瞅一眼就躲开，可又好奇的厉害，最终就成了来来回回的偷瞥。 细硬的针头扎进了表皮，待扎破皮肤放水的时候，大裤裆把方向一改，挑了一下，针头破肉而出，在表面留下了一个惨白的小口子，但是水花四溅的场景并未看到。 “别磨磨蹭蹭的，既然要扎，就赶紧的啊！这蹭来蹭去的算怎么回事儿，拿我开涮呢？” 林里见状干脆心一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今天这一针是挨定了，长痛不如短痛，只求一个痛快，无所谓啦！ “林里哥你这就不懂了。刚扎破表皮的时候，针头还有着冲劲儿，这个力道可不好掌握。要是不小心扎到里面的软肉上，还不得让你疼死啊！” 惯性在日常生活中的具体体现。 “真男人，从来不畏惧挑战。来，扎，用力的扎，我不怕。” “林里哥，你不怕不要紧，我怕啊！” “你扎我肉你怕啥！” “我怕你手疼了，一个兜给我扇过来，我躲都躲不掉啊！” “不会的，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怎么会那么凶残呢！打人是不对的，我肯定不是那种违法犯罪的人。你就放心大胆的扎就是了，讳不忌医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林里哥，不是我不信你的为人。上课的时候不是学习过什么膝跳反射嘛！那就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大脑是控制不住的。” “这个定律不适合我，我对自己的身体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根本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来吧！真男人就是要直面困难，逃避虽然有用，但真的很可耻。来啊|！你个软蛋。” “林里哥，不要说我软，我可是铁骨铮铮真男人。” “来啊！真男人。” 大裤裆中了激将法，神情扭曲的蹬着林里手心儿里的水泡，又看看手里捏着的绣花针，噗呲一下就扎了进去。 嫩肉真的很敏感，一点点刺痛就让林里失去了控制。手掌用力上翻挣脱控制的同时，也怕停滞在手心里面的绣花针给扎的更深。痛感更加强烈，翻手的力道更大。力道更大，绣花针扎的越深。 恶性循环之下，林里的动作如果用慢镜头拍摄，肯定是快一下慢一下的在那里僵持着往前冲。而这种速度很快，在大裤裆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兜就给扇了上去。 万幸大裤裆一直防着林里的‘反击’，感觉到不妙的时候，条件反射朝后一仰头，绣花针的尾端擦着脸皮表面的绒毛就飞驰而去。而绣花针后面的半个手掌就躲不过去了，毕竟没有练过瑜伽，腰一点儿都不软。用脸蛋硬生生接了林里半个兜。 “啊~~林里哥，你看你看，我就说你控制不住自己吧！你非要说你很强，我才扎了那么一丁点儿你就给我一个兜，我要是扎的深了，你还不得打死我啊！” “林里哥，你知道一个兜会给大裤裆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嘶~~大裤裆，你的事儿先放放，我的手咋办啊！针都进去一半儿了。还伤害？你看看我的手。” ‘大’家兄弟第一次见这么惨烈的场景，闻言就托着林里的手观察了起来。 只见在手掌的中央留着半截绣花针的尾端，最下面是一个类似旺仔小馒头那种半透明的圆弧型凸起。组合起来看着有点儿像后世的马桶塞。 “林里哥，你说穿上线，是不是就能做缝合了啊！” “我他么一个水泡，还用得着做缝合？你丫不会是想着看热闹吧！”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大裤裆就是这样的人。林里哥，这个针咋办啊？” “当然是啊！我留着它过年呐！” “嘶~~不好拔啊！你看，这针本来就是最小号的，捏都不好捏。现在更是扎进去一半儿多，手指捏住都困难，更别说用力了。” “外面还有水泡呲出来的黏液，捏住了也打滑。不好搞啊！” “我擦！难道这就没办法了？” “有办法有办法。咱们一起回村里，找人家借个钳子捏住了不就行了。” “这个办法好。钳子有错位的齿，可紧了，还能利用杠杆原理放大力量，准能。” 大裤裆的学习成绩咋样林里不关心，他现在都无语死了。 “你俩傻呀！难道是想带着我回村里出丑，然后留下一个被绣花针扎透了的坏名声？” “林里哥，你误会了，我们这不是想办法呢嘛！” “唉！刚才还说给我缝合呢！你们就没有想过找一根线穿过去，然后往外拽吗？” 林里的提醒让两人眼睛一亮，随后开始在身上翻找了起来。带着针，那就一定有线。等大裤裆把线找出来之后，林里脸色就是一怔。 “大裤裆，你小子把线弄到苦茶籽里面干啥？那里面的味儿好闻咋的？” “嘿嘿，林里哥，苦茶籽的味儿能好闻喽？别逗了。之所以放在我的苦茶籽里面，完全是因为那里缝了个口袋，平时空着放点儿别的，出门的时候放钱票用的。” 林里还未说话，大裤裆就找出线头儿塞进嘴里，在舌头和嘴唇的配合下用唾沫嘬着浸湿。再抽出来的时候，线头儿已经湿哒哒的，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干净的白色，像是被滚筒洗衣机洗干净了似的。 “yue~~大裤裆，你小子好恶心。” “哈哈哈，都是自己个儿的，没啥恶心的。来，林里哥，我给你穿针引线。” 用手指捻着线头儿，把上面炸起的毛刺捋顺，随后将捏的尖尖的顶端缓缓的穿过针眼。 “哎？不对呀！明明过来了的。” 大裤裆尝试了两次，但就是抓不住穿过去不足一毫米的线头儿，急的汗都淌出来了。 “是不是没捋顺啊！你再重来一次试试。” “不是，我都捋了好多次了，会不会是线太粗，针眼细的缘故啊！” “你可别吹了，粗细相差能有多大。” 林里凑过于一看，差点儿没被恶心死。原来是针眼后头的孔让一坨黑乎乎的老泥给堵了一半儿，怪不得这么紧呢！ “你的针也是在苦茶籽上面扎的呢吗？” “唔~~当然不是了，自从我被扎了一次后，就没有放在苦茶籽里面了。” “那你放在哪里啊？” “扎在鞋垫儿上面啊！林里哥你是不知道，我妈纳的鞋垫儿即厚实又软和，一根绣花针别在前面，踩上去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跑啊跳啊什么的，都不会把针给压断。” “我~~我擦~~你~你竟然把鞋垫儿上面扎着的针用来给我挑水泡？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会传染多少细菌给我啊！” “没事儿的林里哥，我给你挑水泡之前已经把它给擦干净了。” “什么？擦？你怎么擦的？病毒、细菌高温、高盐都很难消灭干净，你擦一下就擦干净了？” 大裤裆闻言得意的舔了舔舌头。 “那是。咱不是没有医用酒精嘛！所以就想了点儿别的办法。老一辈不是常说唾沫能消毒嘛！而且我还观察过修狗呢！有了受伤的地方，直接用一舔，过几天就好了，根本不会溃烂。” “哦~~你还会从生活中总结经验啊！不错不错。” “那是，有几次我们家的修狗出去和别的狗打架。后头虽然赢了，但是也留下不少的伤。出血了的就用，有跌打损伤就去自己找草药吃。你别说，后来我采了点儿回家晒干留着，扭脚什么的吃点儿，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 “咳咳~别说了，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把这个孔清理一下吧！” “哦对，这个才是当务之急。我还有很多的生活小妙招没有和你分享呢！等这里的事儿结束了，我一定要好好儿给你传授一下这些生活经验，能让你少走不少弯路呢！” 林里看着扭头儿就走的大裤裆，又看了一眼挠着头皮的大口袋。 “我是受害者，你挠头干什么？” “唉！林里哥，我才是第一个受害者啊！” “哦？说说，你怎么受伤害了？” “唉！有一次我俩出去玩儿，我摔了一跤褪有点儿疼。试着走了走路，发现骨头是完好的。谁知道这个家伙非要说他学习过一点儿正骨的医术，只要交给他揉一揉就能极大的缓解疼痛。” “然后呢？” “开始的时候我不答应。但是耐不住他软磨硬泡的，只能半推半就。谁知道~~本来还能将就着落地走路，让他越揉越疼，站都站不住了。” “啊？再然后呢？” “然后就抬回来找村里的正骨大夫去了嘛！大夫听了事情的经过，大骂大裤裆。说我本来就是个骨裂，将养两天就好了。这可倒好，不懂装懂，结果让他给揉成骨折了。你是不知道啊林里哥，有两个多月我连炕都没有下，吃喝拉撒全在炕上解决的啊！” “我擦！他是傻大胆儿，你小子也不聪明啊！” “老话常说吃一堑长一智，从那之后我就明白了。所以之后我对大裤裆的话总是有着极大的防备，即便同意，也要先细细的考量一下才行。” “所以刚才他给我扎针的时候你都没有拦着？” “挑水泡而已，谁知道他这么坑人啊！” 见把大口袋弄的挺自责的，林里适可而止。愧疚过头儿了，那就成了仇恨了。 “算了算了，我也有责任。要是我刚才忍住了，也就没有后头的事儿了。以前就知道大裤裆是个坑货，谁知道他这么坑呢！” “林里哥，依我看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把针给拔了吧！要是等大裤裆回来，还不定给你出什么馊主意呢！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第378章 好运的大裤裆 林里被前受害者的建议吓了一跳，随后抬起手看着露出来一截的针，就琢磨起了办法。 “大口袋，你觉得用牙能咬的住吗？” 大口袋戳了戳牙花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林里哥，我的前门牙有点儿尖，怕是咬不住。而且我去咬，也没有个分寸，怕弄疼你了。” 听到弄疼这个词语，林里挺无语的。和扎在肉里头的绣花针配着，怎么那么奇怪啊！ “我自己来。你别参与了。” 用不干净的小手儿擦了擦针尾，想象着三哥家的那些咖喱美食，林里一狠心就咬了上去。 用门牙尝试着咬紧了针尾，却发现有点儿打滑，不敢用力过猛，缓缓的往外拽。 别说，扎进去的时候疼的厉害，但是这往外拽，是疼痛中带着点儿小爽，还挺让人上瘾的。 “林里哥，你现在别消毒，等我先把针你再舔。” 一想到大裤裆的臭脚，林里就忍不住想吐。不过还是忍着恶心，用力往外一拽，针出来了，带出来一股鲜血。 不过一个手掌心儿只要没扎穿血管，能有多少血液，喷了那么一下之后，就没有了冲劲儿，在手掌上留下了一滩小小的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停了下来。 “呸~~” 吐掉恶心的针，林里又接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把本就因为干活儿、出汗干燥的口腔弄的更加干燥。喉咙里面都是干巴巴的。 “林里哥，你倒是等等我啊！我去找工具去了。” “什么工具？钳子？” “不是，是我从河畔找了两块儿石头，打算给你夹住了往外拉。” “别，不需要了，我自己有牙齿，更有脑子用。交给你小子来，还不得和大口袋似的变急症啊！” “嘿嘿，那都是意外。” 归来的大裤裆憨厚一笑，见没什么用力，就把手里的两块儿石头丢到了地上。随后意识到这是菜地，就又捡起来丢到了旁边儿不知道谁家的菜地里面。 “哎哟，你是闲的啊！怎么还丢到别人地里了，走两步丢回河畔里面多好啊！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没事儿，谁家的菜地种之前还不清理一下啊！这表面的石头而已，不会出事儿的。” 林里心说，我家的石头也很可能是和你差不多的扑街丢的。 “手受伤了，看来这活儿是干不下去了。” “没事儿林里哥，这么大点儿的菜地而已，我俩一会儿就干完了。帮忙嘛！就是互帮互助。” “我是生受了你们的帮助啊！” “这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时间长着呢！” 林里没啥事儿干，三个找了个地方，也不嫌弃地上有多少土，直接就盘腿坐了下去。提前换上了干活儿时候的衣服，不惧怕这点儿土。 “我这手指上怎么还长倒立起了。” 倒立起，就是手指上偶尔会出现的逆着起了皮的口子，风一吹凉飕飕的疼。因为太短，所以用手指很难揪住，而且这么处理容易拉大伤口，增重伤势。所以最常用的办法是用剪刀剪。毕竟这会儿的指甲剪还很少见。即便剪完了，也还是会留下一点儿毛茬，在衣服上一蹭，爽的不要不要的。 “林里哥，我给你揪，我对这个有经验。每年都长呢！” 唉！大裤裆这个傻小子，一点儿医学常识都没有，这明明是缺维生素了，还美滋滋的当成了游戏玩儿。 “每年长也没想着找个办法解决一下？” “不用，过一段儿时间就好了。再说了，解决了还怎么揪着玩儿啊！” “林里哥，你看我的，我虽然没有倒立起，但是手掌起皮起的厉害。” 大口袋伸过手来比惨，林里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到了一边儿。虽然自己初中的时候也得过鹅毛掌不止一年，但是这会儿看到大口袋的手，还是有点儿头皮发麻。 “林里哥，你看啊！撕死皮玩儿可有意思了。” 大口袋把泛白的表皮一点儿一点儿的揪着往下撕，一点儿一点儿的，闲下来这么玩儿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而且撕下来的死皮也不丢掉，而是放到一处攒起来，等数量足够多的时候，用嘴呼一口气吹飞掉。 大裤裆看的眼热，也加入了进去，两人撕扯的不亦乐乎。 “！你俩还玩儿上了，也不怕撕出血来？” “没事儿，撕出血来还挺爽的呢！” 两个人撕皮，快的离谱。话说得鹅毛掌的时候，手掌痒痒的厉害，这不，大口袋就又用力抠了起来，没用两下，就又有死皮被扯了起来。 “哇~出血了出血了。” “林里哥，你也过来玩儿啊！这个可有意思了。” “切！我才不玩儿你们这种没有趣味的游戏呢！” “那林里哥觉得什么游戏有趣味啊！” 林里想了想说道。 “当然是找苦菜和蒲公英回家调凉菜吃啊！” “啊？挖野菜啊？那有个啥意思啊！” “废话，无论是我的倒立起，还是你的鹅毛掌，这都是因为缺了维生素。而要补充维生素，最好的办法就是吃菜和水果。水果这个时候不好找，可野菜却很好挖啊！” “维生素？这是个啥啊？” “嗯！怎么说呢！这玩意儿是一种身体中必不可少，可是用量却又不多的东西。补充的办法就是吃。怎么样？咱们今天加把劲儿把地刨了，明天挖野菜咋样？” “可以吧！毕竟这两天二蛋和成虎都陪媳妇儿去了，也就剩下咱们三个无所事事了。” 林里微微颔首，算是达成了协议。至于大裤裆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林里虽然伤了手，但还能干活儿，就坚持着继续挖地，而话题也渐渐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有啥内幕啊！不就是回娘家探亲嘛！多大个事儿啊！” 作为后世来的林里，对回娘家这种事儿见怪不怪，远的坐火车飞机两三天，近的一脚油门儿，甚至就在一个小区。不回去的也正常，天南海北的谁知道嫁到哪里去了呢！ 而在这会儿，回娘家可是件大事儿。不光要准备回娘家的礼物，回娘家往往还意味着遇到了事情需要求助。谁让结婚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年轻儿呢！ “林里哥，现在虽然算是农闲。可新媳妇儿过门儿才几个月啊就回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婆家欺负了呢！” “咦？你们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啊！” ‘大’家兄弟对林里也没有啥可隐瞒的，自然知无不言。 “！不至于吧！不就是嫁过来三个月没动静嘛！至于这么猜测嘛！” “唉！关键是别人表现的太好啊！” “难不成过门儿之前就挺着个肚子？那风言风语不是更厉害了。” “林里哥，能不能生养，可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评定标准。你见过村里人有几个盯着漂亮媳妇儿娶的啊！不都是选好生养的嘛！” 林里想想后世的自己，好像连挑选的机会都不多啊！ “行吧行吧！这个事儿咱们也帮不上忙，聊着也没劲儿，换个话题咋样。” “嘿嘿，林里哥，你这可说错了，这个事儿，咱们能帮上忙的机会不少呢！” 看大裤裆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准没憋着好屁。果然，下一刻大裤裆就原形毕露。 “每年夏天的时候，这玉米地时不时就嗯嗯啊啊的。等过上十个月，村里就多了几个娃娃。嘿嘿~~” 玉米地林里没有钻过，可~~咳咳~~他也帮了不少人呢！ “擦！这么奔放的吗？” “当然了，这就是民间所说的借种。我也就是偶尔听别人说起过，所以知道一些。” 大家自动忽略了大裤裆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自我变白。 “你难道没有见过？或者直接奉献过？” “哼哼！我倒是想，可没人选我啊！” “这个还有标准？” “当然了，既然出去借，为什么不借个好的啊！比如林里哥你这样的，身量好，长的俊，出身好，还能生双胞胎。夏天的时候你要是没事儿就在这玉米地旁边儿等着，肯定有人来找你。” “咳咳，别乱说啊！我可是纯洁的很呢！” “大裤裆，你的意思你一无是处了呗！所以才不被别人看中。” “滚，我是因为年纪太小了，脸皮薄不好意思往上凑，要不然，哼哼，十里八村都有我孩儿。”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儿的，一点儿市场都没有。你看看人林里哥，展露出来的全是优点，我要是选，肯定也是选林里哥。” 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就要成为大家的焦点，所以林里立马换了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啊？别和我说是别人告诉你的。” 大裤裆嘿嘿一笑，四处打量了一圈儿后欲言又止。林里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想来点儿实惠。把兜儿里的香烟取出来散了两根后，剩下的直接就丢给了大裤裆。 大裤裆抓着香烟妙不可言的嗅了嗅味儿，也给自己含上一根。三人凑到一块儿点完烟，也没有散开，开始吞云吐雾的听大裤裆讲述起了他曾经遇到过的一处战地。 “就咱们村头儿那边儿呢！离村子不远，走路也就两三分钟。” “谁和谁啊？” “不行不行，这个可不能说。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就发过誓，这个事儿是要烂在肚子里面的。” 见两人挪瑜的看着自己，大裤裆抽了一口烟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强行解释道。 “即便说出去，也绝对不会暴露双方的身份。” “切~~~” “嘿嘿，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的。后面还有其他人的呢！” “你丫的，真有做战地记者的天赋啊！窝在这个村子里面算是废了。” 林里心说当狗仔肯定能大发其财，就是别被人给打死了。‘案发现场’见的多了，可不就危险嘛！ “战地懂，记者也知道，可是这连起来是个什么意思啊？” “就是专门儿去战场上拍摄新闻素材，为后方群众提供新闻的记者。这些素材不光会报道出来，还可以作为将来考证历史时候的佐证，提供更多的信息。” “哦~~懂了，战士们是去打仗的，而战地记者是去拍战场的。被林里哥这么一说，我好想真的是战地记者啊！我碰到的战地多了。” “赶紧的说第二个，磨磨唧唧的，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我碰到两人，啪~~没了。” 大口袋都无语了，让你别磨磨唧唧，可你倒是有点儿过程啊！ “这就完啦？” “是啊！两人出来不就等着最后一下嘛！目标明确有什么不对吗？” “我擦！我又不是他们，你倒是给讲点儿过程啊！完全可以细致点儿，不要那么保守。声情并茂，细细描述。我们有的是时间。” “咳咳~~既然你们认可我的方式，那我就继续了啊！话说当时正逢月末，在一个繁星点点、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阵习习凉风拂过已经有一人多高的玉米地，留下一阵刷拉拉的声响。 一个黑影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出现在了玉米地的边缘，找了个容易隐蔽的地方蹲了下去。静静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叫了两声。” “停停停，你这说的不对啊！听着像是约好了的，不是那种抹黑看不清楚对方是谁，隐蔽借种的行为吧！” “靠！一个三寸钉枯树皮路过这里，难道你也不介意你媳妇儿找他借？” “肯定不同意啊！要找也是找一个林里哥这样儿的啊！得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才行。呸呸呸~~你媳妇儿才找人借呢！呸呸呸。” 林里没想到，自己在大口袋心目中竟然有着这么伟岸的刻板印象。嗯！以后他相亲的时候肯定要盯着点儿多出出主意才行，万一轮到自己了呢！ 心里虽然暗爽，但~~面儿上肯定不能这样儿啊！ “咳咳~~大口袋啊！别的忙帮也就帮了，可是这种事儿它让人听到了~~千万别开伦理的玩笑啊！传出去不好听。” 第379章 太监最讨厌 “林里哥你别误会，我也是被大裤裆给架在那儿了，没反应过来而已。我只是觉得想借，肯定借个好点儿的啊！” “大口袋，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所以~~以后要是有这种需求，一定要先考虑考虑身边儿的弟兄们啊！我肯定是守口如瓶。” ‘俺也一样！’林里在心里说道。 “咳咳~~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后来咋样了？” “后来啊！！布谷鸟的叫声停了没有几秒钟，不远的地方就响起了一阵青蛙的叫声。布谷鸟的叫声迟疑了一下后再次响起，青蛙的声音带着一股难言的兴奋随之再现。 对完了暗号，从两个隐蔽的地方出现了两个黑布隆冬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两人似乎早已饥渴难耐，连话都不说一句，不顾还在玉米地边缘就怼到了一块儿。咳咳~~此处应有掌声。” “~~好~~” “嘿嘿，低调低调，我就是随便讲讲，没有那么好啦！” “赶紧的，别墨叽，给你脸了。” 大裤裆挨了一下也不羞恼，继续讲了起来。 “然后啊~~” “啊？” “就没有然后了。” “下边儿呢？” “下边儿没了？” 林里和大口袋伸长脖子等着呢！结果来了这么一下，能把人的脖子给闪断了。 “就这？” “我裤子都要脱了，你就给我讲了个这？” “不然呢？人家都钻玉米地了，我难道还要跟进去啊！那玉米叶子七支八架的，我也得能偷偷的进去。” “不是，不是都说是大半夜的了嘛！那么安静的时候，风吹过来，你就没捎带着听到点儿啥？” “听啥呀！风一吹玉米叶子刷拉拉的直响，一点儿别的声儿都听不到，更别说他们本来做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儿，不得偷偷摸摸的啊！还得到处喊怎么的？生怕丑事儿不被人知道怎么的。” 虽然大裤裆说的挺对的，但是~~就这么断更了？太监啊！你就是和别人家借孩子的命。 “真的没有了？你就没潜过去听听？你就不好奇？” “唉！谁说我没有呢！我当时也想过去，但是刚猫着腰走了没几步，两人就又出来了。” “哦~~这是家里的灶台上热着饭呢？干活儿干累了，等着饿了要回去吃怎么的？” 大口袋面带嘲讽做着猜测来寒颤大裤裆，谁知道人家还当真了，煞有其事的解释了起来。 “你傻啊你，都说了是大半夜的了，还热了饭？谁家大晚上的不睡觉吃饭啊！” “我听说南方人就有吃宵夜的习惯，大半夜十二点还吃着呢！是吧林里哥。” “你说事儿就说事儿，扯什么南方人？赶紧的啊！再不说我俩可上手段了。” 见林里也开始不耐烦了，大裤裆也不敢再拖沓，继续讲道。 “然后那个女的埋怨男的是什么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那个男的一脸尴尬的解释着，说什么休息一会儿，女的不听解释，把皱了的衣服往直拽了拽，然后骂骂咧咧的回家了呗！” “！大裤裆你玩儿我俩呢？拖沓了半天就讲了个这？这个需要你讲吗？我们自己想不到？” “这怎么能是拖沓呢？就是这么个事儿嘛！你还想凑过去近距离的看怎么的？也不怕让人给你打死了。” “切！哎？不对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战场附近了？怎么回事儿？仔细说说，可别想着随便编个理由蒙混过关啊！” “哎！对呀！那可是晚上，距离村里有一段儿路呢！你小子别说是在外面设了套子去看有没有猎物的啊！这种借口太烂了，大半夜的你能看到？除非你是长了一双能发光的狗眼睛。” “去去，屁的狗眼睛，我这双招子，那可是能打的。我当年要是去打丑国鬼子，准能带着大红花回来。” “你可拉倒吧！那么近的距离，你都看不到交战的双方，这会儿开始吹上了。还是说回刚才的问题吧！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肯定是跟着人家去的吧！” 大裤裆见转移注意力的想法被识破，也不尴尬，反正他没脸的时候多了。 “这个真不能说，万一传出去了，那不得让全村人都唾弃那俩人啊！至少有两个家庭会受到影响的，不能说啊！” “嘶~~你大裤裆的嘴巴松的就和那破棉裤腰似的，这会儿竟然开始紧了。说说，你是不是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了？” “按照大裤裆这个家伙的尿性，好处应该还没有得到多少。就和驴子前头被吊着的那颗白菜似的，吃不到的时候才是最吸引人的。要是吃到了嘴里，尝到了其中的味道，虽然不至于索然无味，但肯定也没有那么的诱惑力了。” “哦~~林里哥这么一解释，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你肯定是想独自占据这个情报，然后天天尾随着人家看那些平时看不到的吧！你我还是知道的，没什么胆子，怂人一个。就是一块儿肉摆在你面前，你顶多也就是闻个味道，下嘴肯定是不够的。” 大裤裆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补充了出来，急的大裤裆想解释，可是张开嘴准备了半天，就是没有出声儿。 “大裤裆，你就说了吧！那俩人到底是谁啊？” “不能说啊！你们就别问了。真的不能说。” “嘿嘿，大裤裆，你也不想你偷看人家办事儿的事情被全村人知道吧！” 嘶~~看到大口袋这么无师自通，林里竟然有种身在一部剧情片中做男配的荒唐既视感，怎么就这么激动呢！伤口都有渗血的迹象了。 “别，千万别。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我肯定要被问话的，到时候不光是名声毁了，那俩人都知道我的事儿，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你就说啊！我和林里哥肯定给你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你看到别人办事儿的事儿。啧~~这种绕口令我是怎么说出来的啊！竟然没有结巴！” 果然，男人们遇到这种事儿，潜能是无限的。估计让大口袋当场来一段儿红鲤鱼绿鲤鱼与驴都没问题。 “不是，说了也没啥用啊！现在玉米还没有长起来呢！你们知道了，还不得找人家那女的看模样啊！到时候被人家察觉到了异常，要是不去就糟了。”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啊！林里哥，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当然是先去看看那女的咋样儿啊？要是长的和猪八戒他二姨似的，我还看个什么劲儿啊！” “唔~对对对，林里哥说的有道理。大裤裆，你还是招了吧！我对那个女的长啥样儿也有点儿好奇。对了，那女的长的咋样儿啊？” “咳咳~~怎么说呢！碾压。” “唔~~大不大？” “大！！” “嘶~~这就够了，说说，是谁家的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我差不多都见过，你说一个名字就行。” 万事开头难，没有被羞辱之前是贞洁烈女，可一旦被撕破了自尊，那之后人尽可夫也没啥可意外的。咳咳~~就是这么个形容而已。 “额~~就是那谁家的。” “谁家的？” “福禄知道吗？” “知道啊！就村后头靠近耕地的那户人家嘛！听说三十多了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哎？不过他媳妇儿也有三十多四十了吧！这~~你小子说的大，不会是年龄吧！” “嗯嗯！那肯定的啊！碾压嘛！要是不说年龄说啥啊！想着解决这种事儿的，难道不是那些多年下来没有孩子的人家吗？ 你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儿？你可别傻了，有多少男人舍得啊！实在没孩子，过继一个或者抱养一个很难吗？非得给自己弄顶绿帽子戴给别人养孩子才舒服怎么的？” 听到大裤裆这么鞭辟入里的解释，两人觉得荒谬又有理。脑海中那点儿粉红色漪涟荡然无存。 “大口袋，你别不说话啊！这个女的咋样儿？你倒是说说啊！” 林里毕竟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对女性的美并不局限在18岁这个范畴。毕竟少女、姐姐、阿姨、贵妇人什么的代表着不同年龄段的女性，有着各自独特的美。只要懂的欣赏，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漂亮或者身材好的基础上。 “长的吧！怎么说呢！干巴巴的。” “哦~~这个~~她出去借，好像没啥必要吧！” “怪不得老一辈都说要娶好生养的，依我看她就是寂寞了，想着去乱搞男女关系。” “对了，你们光说人家干巴巴的，怎么不说说长的啥样儿啊？” “啊？林里哥，这都干巴巴的了，还看什么长相啊！” 林里听到大口袋这么白痴的发言，就觉得是暴殄天物。刚才自己还回想了各个年龄段的美女呢！不就是把燕瘦环肥的身材忘记了嘛！这就被怼脸上了。 “干巴巴的怎么了？能有多干巴巴？万一人家有大长腿呢？” “大长腿？林里哥，要那么长的腿干嘛啊？又不是圆规！” 啪~~林里就看不得这种不懂得欣赏美的人存在，给了大口袋一下子。 “你懂个屁啊！欣赏女人怎么欣赏？难道就是看谁好生养吗？那只是其中之一好不好？长相、气质、身材、年龄这都是范畴，你得会欣赏啊！你们现在真的是太狭隘了。” “林里哥，这个长相好理解，家里有条件的话，肯定想着娶漂亮点儿的啊！这个身材也能理解，好生养~~” “停停停，身材好可不是指好生养。身材分好多种的，丰满、骨感、、袖珍等等等。” 林里傲然的看着两个土鳖，才发现两个土鳖正茫然的看着自己。说了那么多，合着是对牛弹琴了啊！ “林里哥，我还是喜欢好生养的。” “脸蛋儿漂亮的难道就不喜欢了？” 大口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不是家里条件一般嘛！要是条件好点儿，肯定要娶一个脸蛋儿漂亮又好生养的啊！” 林里白了这个扑街一眼，果然是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会儿还做着梦呢！择偶标准中，原本的好生养立马就排在了颜值之后。 “大裤裆呢？你啥想法啊？” “我？我和大口袋的看法差不多，但是我更喜欢肉多一点儿的。” “这个和我喜欢的有啥区别吗？好生养和肉多不冲突吧！” “不冲突是不冲突，但是肉多嘛！你懂的。” 看来这大裤裆喜欢的还挺别致，不过林里好像更厉害啊！不挑！ “咳咳~~你们都把嘴角的哈喇子收拾收拾，大白天的就开始做那羞羞的梦了，梦的着嘛！” 两个扑街吸溜了一口口水，不好意思的呵呵直乐呵。虽然还没一起水上漂过，但关系更近了一步。 “对了，刚才说了半天，这女的长的到底咋样儿啊？算了算了，你们两个人的欣赏能力固定了，看不出个好赖。还是说说那男的是谁吧！” “对呀！男的是谁啊？” 大裤裆脸色怪异的一笑，凑到两人跟前说道。 “小平的便宜岳父啊！” “老蔫儿？” “啊？他可还行？” “还行个屁啊！要是还行，大裤裆就听到声音了。” 见两个雏儿不明所以的迷茫着，林里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毕竟有些时候，是会失去理智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懂。 “林里哥，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的啥意思啊！” “你不用明白，将来能明白自然就会明白了。要是明白不了，除非出了大事件，要不然还是不会明白。” 见两人还在挠头，林里已经失去了继续和两个家伙解释的想法，提着铁锹就去干活儿了。 等干了一会儿之后，两人才从头脑风暴中缓了过来，又紧巴巴的凑了过来。 “嘿嘿，林里哥，你懂得多，要不然给我俩讲讲这里头的事儿，毕竟活到老学到老，我们要时时刻刻都学习才行啊！要不和你们这些懂事儿的都聊不到一块儿了。” 第379章 嘿嘿嘿 “怎么着？这是打算通过学习来长寿啊？” “长寿？和学习有关系吗？” “当然有啦！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嘛！学到老活到老，那么逆推回来就是‘活不到老，就是没有学习到老’”。 见两个扑街对逆反定律一点儿概念都没有，林里就觉得一脚踢在了黑洞上，驴唇不对马嘴真的很难受啊！ “哎呀！别想了，我也没法和你们解释啊！” 没有教学资料的年代，一切都要自己去体验总结，别人说啥都白说，还可能被人家当成流氓。 “林里哥，如何才能像你一样博学。” 林里闻言，脑海中出现了一幅采访的画面。 “大爷，你知道的第一句日语是什么?” “雅麻~~雅~~唔~~呸~~我~~我不知道。” “林里哥林里哥，想啥呢？你咋不说话？” “咳咳~你俩听着啊！等到~~” 话说林里第一次看的电影叫什么女医生和男囚犯们，欧美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医生去监狱里给一群男囚犯做体检，然后~~咦~~当时林里的世界观都崩塌了。不过学习到的知识那是真的多。 从此之后林里就多了个去网吧的小爱好，一晚上五块钱随便儿玩儿，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说，这种学习知识的机会可不多啊！ “等到1990年，你俩就明白了。” 到了九十年代，电脑虽然还未普及，网络也很拉胯。但是光碟和vcd村子里面已经有人能买的起了。 到时候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姐或者穿着军大衣贼兮兮的男人拦住小伙子，一脸神秘的问一句“兄弟，要盘吗？”，那新世界的大门不就咣当一下就打开了。 这么新鲜的东西自己看完了肯定要和小伙伴儿们吹牛逼啊！到时候大家互相借着用，或者干脆大白天的一拉窗帘儿也行。运气好点儿，等邻居家看碟片的时候，自己家还能蹭信号呢！谁说的准啊！ “1990年啊！嘶~~那时候我不得四十多啊！” “傻狗，你会不会算日子啊！现在是1975年，你小子多大啊？算一算不过是15年后的事儿，你小子那时候也就三十出头儿，还不到四十呢！” “哦~~那不是正值壮年？好像也能等啊！不过林里哥，为啥非要是1990年呢？不能近点儿吗？” “近点儿？当然可以了啊！不过这就和干活儿一个道理，想要快就得多使力气。这想多明白点儿道理，自然要努力才行。” 成为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不就行了嘛！录像机虽然贵，可有钱就能买的起啊！多么简单的道理。 “如何努力？” 一想到还有两三年就要改变了，林里立刻就有了想法。 “走出去闯荡啊！不过还得等过两年才行。等时机成熟了，就离开这个小村庄，到外面广阔的世界里闯荡去。” 两个扑街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记下了林里的话。 又刨了会儿地，工作接近收尾，三人坚持着干完后，一脸索然无味的开始准备回家。至于明天挖苦菜的事儿，那就得继续延后了，毕竟他们两家的地还没有刨呢！ 三人走在路上，先聊了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本打算就此分别，但大裤裆突然拽了拽林里哥的胳膊。林里不明所以的对着他使眼色的地方看去，才发现是老蔫儿这个老家伙一脸喜色行色匆匆的往村子后头走。 “嘶~~这老家伙的家明显不在那边儿啊！他是打算去干嘛？” “咱们悄咪咪的跟上去看看，肯定有好事儿。” 一想到刚刚听到的劲爆八卦，三人就是头脑一热，路过四脚朝天家的时候，把工具从墙头上丢进去，就继续跟了上去。 老蔫儿别看岁数大了，可身上的劲儿好像怎么也用不完。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卖闺女娶老伴儿了。 大概是坏事儿干多了的缘故，有了经验，一路上都格外注意躲避旁人的视线，有几次三个家伙差点儿被发现了。要不是林里见机得快，拽着两人贴在墙上躲了一阵儿，搞不好就暴露了。 “林里哥，你说这老蔫儿会不会是特务啊！反侦察意识也太强了吧！” “都说男人没火儿的时候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这必须要偷腥才能泻火的时候，那就更厉害了。” 曾经有一个的男人被堵在了女方家里，脑子一转就躲到了对方阳台上面放空调外机的小平台上，结果可想而知，那可是十八楼啊！直接就飞跃下去，去了十八层地狱，解气的很。 “偷腥？” “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这种事儿，不一定非要去玉米地啊！” 见两个扑街神色晦暗的看着自己，林里每人给他们来了一下。 “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儿啊！” “林里哥，你咋对这个事儿这么明白啊！” “对哦。看起来身经百战的样子。” 林里被说的一阵心虚，这不是胡扯呢嘛！都是女人主动的好不好？他一个帅小伙子招谁惹谁了。 “去去去，不能这么怀疑我，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好兄弟呢！” “林里哥，你不用狡辩，即便是有，也没啥嘛！你只要好好儿给我们讲一下细节就行了，你也不想淑芬姐知道这件事情吧！” “滚！你俩要是再不跟上去，老蔫儿就跟丢了。” “我擦，这老小子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了吧！走那么飞快。” “还废什么话啊！赶紧往上追啊！谁知道一会儿人家往那个犄角旮旯里面躺啊！” 想到一会儿就能近距离接触一下禁地，两个扑街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 坚定的信念支持着两人爆发出了林里从未见过的一面，鬼鬼祟祟的老蔫儿竟然没有躲过两人的追踪，在失去一段对方的踪迹之后，两人竟然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猜测出了几处可能办事儿的地点，经过一路寻找后，最终把范围缩小到了林里他们的新据点里面。 “不会吧！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据点，这就被人给霸占了？” 三人躲在阎王殿的墙后头，看着那一排窑洞，有些无语。 “不知道哎！” “地上就没有留下脚印吗？” “都开始长草了，脚踩过之后也看不出多少痕迹啊！” “哎？咱们是不是要过来把这边儿的地刨一下啊！荒废着多可惜啊！上次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嘛！要去开垦土地种菜的啊！” “哎呀我去，大口袋，你能不能干点儿正事儿啊！现在是说刨地这个事儿的时候吗？” “这不是突然想起来了嘛！” “对，现在说的是耕地的事儿，和刨地没有多大关系。” 大口袋被怼的有点儿丢了面子，见状干脆给自己打了一口气说道。 “是不是的，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嘛！” “你去啊？” “当然，是我提出来的，自然要我先过去。你们在这里停着别出声啊！” 大口袋说完后也不等两人回答，蹑手蹑脚的就朝那一排窑洞走去。 “林里哥，咱们光想着跟上来了，可是后面咋办啊？你有啥想法吗？” 林里白了大裤裆一眼，天天说那种话，竟然还要让林里出主意，他不是早就想好了嘛！而且问林里是什么鬼啊！这是他能给出主意的事儿？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又没碰到过这种事儿。” “嘿嘿~~” 唉！被大裤裆这么一说，林里还真的纠结了。举报？威胁，然后~~嘿嘿嘿？咦~~偷偷的看直播？然后打赏点儿果冻什么的过去？唉！纠结啊！ “林里哥，大口袋让咱们过去呢！” “啊？什么？” 林里正沉思着，就被大裤裆叫醒。 看着贴在他们选择的那孔窑洞外墙上一脸兴奋朝这边儿招手示意的大口袋，林里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大裤裆拽着给拉了过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现在拿了好处，即便被抓住了，有林里这尊家庭背景不一般的大神在前面顶着，估计事发之后也不会太为难他们。不得不说，大裤裆竟然在瞬间就完成了避雷针的选择，脑子转的不是一般的飞快。 等到了外墙这里，林里有点儿紧张，他真的是第一次看现场直播啊！ 大口袋一脸兴奋的用眼神示意两人听里面的对话，那模样仿佛是想告诉两人，里面的内容有多么劲爆。 林里无语，被同样一脸兴奋的大裤裆让开了位置，就耳朵凑了过去。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老蔫儿，他好像开始怀疑我了，你要是不帮我，事情败露了，我要是完蛋了，你也找不到好儿，咱俩是一根儿绳子上的蚂蚱。” “唉！不是我不愿意啊！实在是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你也知道的，我就是一个丧偶想找个伴儿的老头儿而已。” “老蔫儿啊！你最好了，要是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麻烦，等过上一年，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进你的家门了。” 嘶~~林里在外面听的一阵惊奇。原本以为听到的是那些靡靡之音，谁知道竟然听到了潘金莲和西门庆要谋杀武大郎的现场，只是少了王婆这个穿针引线的角色，算不上名场面。 “你~~这~~不太好吧！” 老蔫儿犹豫了，毕竟以前只是偶尔偷腥，吃的肯定不那么爽。但是这会儿被一个老伴儿的名额诱惑着，他心动了。 “老蔫儿啊！你也不想我还躺在别人的胯下受辱吧！” “嘿~~福禄那个怎么对你的？” “呜呜~~你是不知道，他一直都说我不能生孩子，反正留着也没啥用，所以就往死里糟蹋我。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可就是非要来拿我撒气，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还是老蔫儿你好，总是那么温柔，虽然时间短了点儿，但知冷知热的总比福禄那个不行的强啊！” 老蔫儿一把年纪了，本以为自己会被嫌弃，谁知道还能被夸奖，差点儿当场乐出屁来。 话说之前在玉米地总是感觉不安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和上厕所方便不抽烟似的，火急火燎的。十成的功力也就勉强发挥个两三层，他可是自号“嘴强王者”的男人，没有个稳定的地方可发挥不出来啊！ 而且他这个爱好太独特，以前怕对方不喜，但是这会儿有求于人，应该不会反抗吧！ 想到这里，不满足于擦边的老蔫儿胆子就大了不少，不过刚开始就被福禄家的一把按住了手。 “你猴急什么啊！早晚不都是你的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知道吗？” “嘿嘿，之前火急火燎的，我也没吃到重点啊！小宝贝儿，你躺下先。” “老蔫儿，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事儿你倒是先考虑考虑啊！你是想要一时，还是想要一世。” “当然是要一世了，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就去供销社买耗子药去。一准儿把这事儿给你办明白了。现在还是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了，咱们先来开心一下吧！一会儿还要回家呢！回去晚了我和孩子们没法儿解释啊！” “死鬼，你这糊脑子里面装的啥啊！就知道想着这点儿脏事儿。” “嘿嘿，你当时不就是图我这个嘛！还害羞啥。嘿嘿~” 听到里面响起了靡靡之音，三人面面相觑，感觉脑袋里面又破了不少的泡泡。 这招儿林里也会，只是这会儿洗澡不是那么频繁，所以林里总是觉得下不去口。谁知道老蔫儿这个家伙还是个喜欢吃虾酱炒豆腐的主儿，口味也挺独特的。 听到这里，三人都有些舍不得走。毕竟老鼠药最早也得明天买啊！这会儿不是还没出事儿呢嘛！ 而且没有窗户的阻挡，这靡靡之音听的人心里痒痒。 “老蔫儿，你吃烂桃子呢？嘶~~” 福禄家的一句话就让林里想起了《丑国派》里面黑华人的一个剧情，就是吃桃子，心说老蔫儿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竟然能无师自通学会这些东西，要是生在小日子那个地方，赶上粉红产业的发展，不比那些谢顶的老头儿们差。 第380章 举报 大裤裆咽了口唾沫，眼看忍耐不住了，就蹲着摸到了窗台下面，颤颤巍巍的减速播放超级玛丽顶蘑菇似的就把脑袋缓缓探到了窗口。在两人带有紧张情绪的注视下，把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一大口唾沫咽下去，都不口渴了。 大口袋想问看到了什么，可就是不敢说话，打手势对方又看不到，最后无奈，一咬牙也摸了过去。随后就和大裤裆似的悄咪咪当起了围观群众。 林里虽然见多识广，可还是压不住心里的躁动，也赶紧摸了过去。 一场在老蔫儿不知情下的围观，就此展开。 等老蔫儿匆匆了事儿后，三人兔子似的赶紧跑到隔壁藏了一会儿，等两人走远了，才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林里哥，咋办啊！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 “呼~~原本以为这种事儿只能在小说中见到，谁知道今天见着真人真事儿了，我他么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啊！” 刚才的场景让林里看的面红耳赤，虽然丑了点儿，可那腿是真的长啊！只是老蔫儿这个名字不是白叫的，放屁都是蔫儿的，更别说上炕了。糊弄了事儿也是没谁了。好马配好鞍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起来，按照家谱上排的辈分，我还要叫福禄一声叔叔呢！” 哎哟，这是叔母？剧情越来越扩展了。 “然后呢？你不是也看了吗？” “他不光看了，他从去年知道这个事儿之后就没告诉他叔叔。” “滚，我那不是胆子小不知道该咋说,一拖就给忘记了嘛。” “切，谁信你的鬼话谁。” 看两人又要闹起来了，林里急忙调停，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要不咱们举报吧！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呢！” “举报？这个可以啊！不过咱们应该去哪里举报？而且这个事儿还不能出面吧！” “可以写举报信啊！然后偷偷的投进大队里面去，剩下的事儿让干部们去处理就行了。” 这会儿的大队职权可不小，处理这种问题，那都是小菜一碟。 “嗯！可以，那咱们现在就写举报信？” “当然了，为了不让福禄丢小命儿，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福禄的玩儿法有点儿，而且有家暴的行径，但你福禄媳妇儿出个轨报复一下就差不多了，咋还想着杀人呢！太残暴了。 三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又匆匆的返回了村里。四脚朝天这两天去丈母娘家了，三人翻过墙头，就进了屋里，从炕沿里侧找到铅笔，又从炕席下面找到几张纸，就准备写举报信。 “林里哥，内容咋写啊？要不你来？我这小学的文化，字都认不全，写不出个啥来。” 看着被推过来的纸笔，林里连忙拒绝。 “还是你们写吧！我的字写的太好了，而且句子肯定写的会很有辨识度，即便刻意修改，也很容易路出马脚被人家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信，太危险了。” 天知道习惯了用键盘的林里，在这个年代练就了一手好字，他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哦~~对哦。还要改变自己的笔迹，句子也对，这读书多的人，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更别说写举报信了。咳咳~~大口袋，你来吧！我怕自己的笔迹被人认出来了。” 大口袋白了大裤裆一眼，把铅笔拿到了手里。 “哎？不是，这个，这么好认吗？” 林里怀疑啊！不就小学文化吗？难道都形成自己特有的笔锋了？别不是个不出世的书法大家吧！ “林里哥，你别想了，大裤裆那一爬真的丑出天际了。当年在我们学校，那可是知名的书法大师，据说当时的老师批改作业，看到他写的字就想吐。” “滚！能不能在林里哥面前给我留点儿面子啊！我不要脸的吗？” “等等，你别用惯用手写字啊！用左手不是挺好的嘛！写的看明白就是了。” 大口袋笑了笑，举起左手示意道。 “林里哥，我是左撇子嘛！当然要用右手写才安全啊！” “哎？奇怪了，你竟然没有被打回来？” 林里小时候，班级里面就有左撇子，写字用左手，打出溜用左脚，不过后来愣是被打回来了。变的不伦不类的。 “嘿嘿，我爸妈都是左撇子，所以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说这个了，咱们一边儿研究一边儿写。” 三人一齐动手，很快，讲明白了前因后果大约一百来字的丑陋举报信就新鲜出炉了。为了防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三人愣是把上面的指纹给擦了一遍，安全措施弄的妥妥的。 “接下来就是投递了。有啥好办法没？大队正好在村子的最中央，来来往往的，怕被人给瞅见了。” “这个还不简单？揉成一团用弹弓去怎么样？” “不怕被人家当个丢了啊！” “切！现在啥年月啊！纸张都是知识分子和办公用的东西，平常人家有几个用的。你说大队里面有人看到一个纸团儿被来，第一反应是什么啊？” “哦~~就和小说话本里面说的那些飞刀、弓箭射过来的信件是一样的吧！” “还算你聪明。” “不过谁去啊？总得找一个有准头的吧！别一下不知道给射哪儿去了，回头还得重写，那可是一百多字啊！我手指头都僵硬了。” “哼哼！当然是我去了啊！我的弹弓玩儿的多遛你又不是不知道，百米之内，百发百中。” “你可别王婆卖瓜了，的有效射程才五十米你一个皮筋儿做的弹弓，还百米，吹呢吧。” “啥玩意儿？才能打那么远吗？我一直以为得有个二三里呢！” “什么二三里，都没有那么远。照你那么算，八百里开外岂不是可以一枪毙敌？那还要干嘛啊！直接朝天打枪不就行了嘛！” “行了行了，这封信得早点儿送过去才行，要是拖的时间久了，福禄怕是小命儿不保啊！” “那行，一会儿我先回家拿弹弓去，你俩先帮忙找个好位置，隐蔽一点儿的。” 三人带上各自的工具，跳墙头跑了。 再次汇合的时候，三人都把脸抹的黑乎乎的，伪装做的挺到位。 大裤裆把自己的弹弓拿出来展示了一下，就跟着两人来到了刚才选好的地方。 和大队直线距离不过二十米，算是个居高临下的制高点。而且周围的住户都算是年纪大的，再加上现在是黄昏时分，三人又背对阳光，所以被人发现的概率不高。 大裤裆也好久没有玩儿过弹弓了，找了几颗石子朝其他地方来了几发适应了手感后，这才接过了大口袋包裹了石子的举报信。 “啧！感觉有点儿大啊！” “行不行吧！” “切！我还打过驴粪蛋子呢！要不是它太松散半道儿上解体了，我肯定能打中目标。” “啧~你怎么就想起来用弹弓射驴粪蛋子了，玩儿的可真花。” “那不是好奇嘛！” “等今年冬天的时候你再试试。冻结实了的驴粪蛋子肯定不会在空中解体。” “还是算了吧！那都成了冰疙瘩了，那么重，我的弹弓可受不住。” “赶紧的吧！在这里越久被人家发现的概率越高。” “不是你们要和我说话的嘛！这会儿翻脸不认人了。” “行行行，是我们的锅，麻烦你快点儿的吧！要不然就能吃上你本家叔叔的席面儿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搞不好还能吃上你婶婶改嫁的席面儿呢！” “而且老蔫儿是小平的便宜老丈人，到时候小平肯定要回去帮忙，咱们几个脸皮厚一点儿，完全可以过去借着帮忙的名义蹭饭啊！” 一说到搂席，两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不会吧！你俩难道还想着搂席？” “呵呵，被林里哥说对了。那可是搂席啊！” “他本家叔叔的席可能性不大，他们估计都快出五服了。他那个金莲婶婶的席面儿那就更别说了，人家娶大姑娘进门都不一定摆席面，这种寡妇再嫁那就更别说了。不过小平被老蔫儿往出抠两个钱那倒是真的。” “哎哟，按照你这么说，这二婚比头婚办婚礼要节省的多啊！” “林里哥，这你可就说错了。二婚的花费搞不好比头婚还要多呢！” “哦？这是个什么说法？” “一家人过日子搞不好还要吵吵闹闹的，更别说这种两家人凑一块儿过的了。男方有男方的子女，女方有自己的~~哎？金莲没孩子嘿！那要是按照这么算的话，老蔫儿付出的好像不多哎！” “不多个屁，都要帮着杀人了，还不多。” “对哦。这大概就是代价了吧！行了，不说这个了，赶紧的吧！今天猛的干了这么多活儿，我现在身上酸疼酸疼的，等着早点儿回去休息呢！” “切，好像我不是一样。你来瞧好了，看我怎么来一个百步穿杨。” “打房间的门啊！得弄出点儿动静来。” “知道了，这叫打草惊蛇嘛！我懂得。” 大裤裆说完话脸色一肃，把纸团儿垫在弹弓后面的皮革上，缓缓拉开弹弓就开始瞄准。 因为纸团儿体积太大的缘故，大裤裆特意做出了一些改变。等把呼吸调匀之后，啪的一下就发出去。 一直盯着的林里两人见状立马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儿，等看着纸团儿顺利的飞跃到大队的上空，又松了口气。 但好巧不巧，一个干部这会儿大概是要下班回家了，刚一开门，脸上就被啪的给打了一下。看到这一幕的林里三人对视一眼，低喊了一声‘撤’，就撒丫子各自跑路了。 而那位正哼着小曲儿的干部反应也快，遭受了不轻不重一记后脑子虽然晕乎乎的，但在地面上滚动的纸团儿却吸引了他的眼球。 等把纸团儿捡起来拆开，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凝重。 因为怕写的太隐晦，知识水平不够看不懂，林里特意让大口袋写的通俗易懂点儿，就连一些不容易过审的情节都给写上了，要是篇幅长点儿，当个短篇的涩情小故事看都没问题。 “奶奶的，有个金莲还不够，这村里是要出个西门庆凑一对儿啊！” 好巧不巧，福禄的那个妻子竟然就叫金莲。 一直等了一夜消息的林里，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带着工具往菜地走去。‘大’家兄弟自然也是一样。等了一夜，还以为昨夜就动手呢！ 好巧不巧，三人刚刚聚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后面心绪不宁，走路分神被石头绊倒的老蔫儿，一个踉跄后朝前冲了几步，跪倒后往前又出溜了一段儿距离，竟然好巧不巧的跪在了大口袋的后头。要不是战术后仰的及时，真就热脸贴了冷了。 大口袋也被这一幕弄的吓了一跳，和林里他们两个战术后仰，跳出去两步才敢回头。主要是怕老蔫儿狂性大发把他们给咬了，昨天的事情那可是历历在目。而且那个角度刚好还对准了，吓的差点儿缩回去。 “哎呀！老蔫儿叔，大清早您别来这套，折煞我了。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好意思呢！” 老蔫儿在村里的名声本就不好，昨天又爬在窗户上看见了他的丑态，本就没有的尊重，这会儿就更淡了。调侃的话语那是脱口而出。 “你个小兔崽子，看见长辈摔倒了不说赶紧扶起来嘘寒问暖，竟然调侃我，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 还嘘寒问暖，嘘嘘还差不多。 “嘿嘿~我不是都叫您老蔫儿叔了嘛！这还不算尊敬长辈啊！再说了，这大清早刚起来还犯迷糊呢！您就这么跪下折我的寿，我没生气就不错了，您还要求我做更多，那不是为难人嘛！” “嘶~~哎呀！” 这么跪着说话不是个事儿，老蔫儿第一时间就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其他人见到自己出糗的这一幕，这才赶紧往起爬。但岁数大了膝盖本就不好，这么一跪那就更疼了，里面疼，外面也疼，估计擦出血来了。挣扎着起了一下竟然又坐了回去。 第381章 相同，不同 见三个小崽子还在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热闹，老蔫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虽然尝到了甜头儿，可一想到那个条件，就让他心惊肉跳的。平时也就偷鸡摸狗小偷儿小摸的还成，凡凡的亲爸爸就是被他偷偷下的锅。换言之，也算是大口袋的仇人了。 但这一说到杀人，那就害怕的厉害。昨晚烙饼似的睡不着，连着起了五六次的夜，最后尿壶都满了还没停下。一夜没睡走路恍恍惚惚的才绊了这么一下。 “赶紧的，先把老子扶起来再说，让别人看到了对谁都不好。” “老蔫儿叔，虽然辈分是这么个辈分，可是我们都有爹呢！你想当我们的爹，还得问问我家里大人同意不同意呢！” “就是，当爹的，那都包娶媳妇儿呢！您确定能帮上忙？” “嘿！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要是不把老子扶起来，我就躺地上打着滚儿的讹你们，吆喝着让乡亲们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不尊老爱幼，恶作剧把我给弄摔倒还看我笑话的。” 无论在哪个年代里，都有这种仗着自己年纪大不讲道理的无赖。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而已。 大裤裆哪里见过这种王八羔子，急赤白脸的就要骂娘，让林里往后拽了一把。事儿赶事儿，真架在那里了，谁也落不着好。 三人对视一眼统一了意见，立马就冲过去拽着胳膊把老蔫儿从跪姿弄成了坐姿。 当然了，在拽胳膊的过程中，难免有个手轻手重的。尤其现在天气热了，衣服穿的少，一不小心抓着人家胳膊下面的软肉捏的生疼，那也是情理之中不是。所以老蔫儿别看叫唤挣扎的厉害，可也指不出个什么错来。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三人之所以没靠的太近是怕被恶心到了。拉到地上坐好，完全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老不尊就得这么戏耍恶心他才行。 “那边儿不是有石头吗？把我扶过去坐下歇歇啊！这会儿天亮了，上面不凉了，正适合坐。” “老蔫儿叔，那平时都是这一片儿爷爷奶奶们坐着乘凉闲聊的地方，您过去辈分他不够。” “嘿！你个臭小子，这时候了还玩儿你老蔫儿叔呢！路边儿的石头，那不是谁都能坐的吗？？” yue~~一个大老爷们儿，玩儿啊玩儿的也不恶心。 三人听到这么劲爆的话，立马往后闪了一步，离的近了怕被骚到。 “老蔫儿叔，我们还要去刨地呢！趁着这会儿天气凉，得早点儿过去多干点儿活儿，这里怕是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对，中午的太阳可毒了，干活儿得早晚才行，要不然头皮都得晒掉了。” “别呀！你们把我扶过去还不行吗？我就坐一下，又不是要霸占那块儿石头。” “嘿嘿，老蔫儿叔，看您说的，不就是块石头嘛！河滩那里有的是，想要直接搬一块儿回去就是了，我们是真的赶时间。” 说话的时候几人就频频使眼色，等最后一句话说完，呼啦一下全跑了。只留下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坐在地上发愣的老蔫儿。等三个小伙子跑的快看不见人了，才骂骂咧咧的挣扎着往起来爬。 但这么大岁数了，又摔了这么狠一跤，哪里是这么短时间能缓过来的。一边儿小声咒骂着不做人的林里三人，一边儿在地上爬啊爬的，坚持到石头边儿，才一坐上去休息了起来。 而在不远处的犄角旮旯里面，有一个村里的干部带了俩民兵正在远处监视。 本来昨天收到举报信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听错闹了乌龙，毕竟现在的社会氛围还是趋近于保守，潘金莲西门庆这种事儿不多。但本着小事也不能马虎的想法，这才决定今天来看一看。 谁知道刚才远远儿的看到老蔫儿那个衰样儿，心里就咯噔一下。正经人休息了一晚上，谁能顶着那种头脸啊！更别说是个丧偶多年的老光棍了。而且看那衣着，明明就是要出门赶集的样子。 另一边儿，跑了一段儿的几人回头见看不到老蔫儿了，纷纷停下了脚步。 “我去，老蔫儿怎么阴魂不散呢？大早上的都能碰到，真晦气。” “说明人家和咱们有缘分啊！昨天才见过，今天还赶了个大早。” “还是算了吧！就老蔫儿那种玩意儿，和他有缘分完全就是对咱们的否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可不是说说的。” “先不说这个，你们说老蔫儿起这么大早，是要去供销社买药吗？” “估计是吧！一个光棍儿汉盼星星盼月亮这么多年，终于要找个媳妇儿了，不得努力一把嘛！更别说这个小媳妇儿和他差着十几岁呢！这老夫少妻的，谁不乐呵啊！” “啧啧，这么一想，如果我是老蔫儿，估计肝脑涂地都不为过吧！” “咳咳~~林里哥啊！我昨天又学了一招。不过~~啧啧~~能用吗？” “啊？哦~洗干净应该能用吧！毕竟人家老蔫儿口重，受得了。” “咦~~” 两人回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纷纷嫌弃了起来。自己的裤子是个啥味道，他们门儿清。虽然有时候挠完痒痒喜欢闻手，但那不是好奇嘛！抠脚后也闻味儿啊！但是闻别人的，总觉得闹腾。 三人今天特意舍近求远，去了大裤裆家的菜地。 原因无他，谁让这块儿地在村口呢！一抬头就能看到一条蜿蜒曲折的黄土路朝公社伸展。对于知道了些许秘密，甚至是直接主导着朝某种方向发展的他们来说，不在这里看着，有点儿难受。 而且为了能更及时的掌握事件的进展，三人还特意排了个班儿，每隔一会儿，就有一人被分出去专门儿盯着村口。因此，从老蔫儿身后吊着三条尾巴出了村，一直到老蔫儿快中午的时候回来，身后还跟着尾巴，三人就知道福禄算是死不成了。 “唉！怎么有点儿失望呢！一想到连个搂席的机会都没有，心里就空落落的。” “吃白事儿的席，哪有红事儿的席喜庆啊！现在算是农闲，家里就没有给你俩安排相亲？这眼看就剩下你俩了，可不能打光棍儿啊！” “不能不能，有了消息，一准儿让林里哥开着拖拉机一起壮门面。” “那肯定的。到时候要是嫌弃我这门面不够大，还可以把成虎一块儿叫上。把你们家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给带上一同相看。” “算了吧！七嘴八舌的，那不是相看去了，那是去砸场子了。女方估计连饭都准备不上。” “走吧！中午回家吃了饭下午继续干。唉！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之后的几天，村里风平浪静，三人关注了两天老蔫儿，见没有下文，正无聊呢！谁知道面色红润的四脚朝天竟然带着媳妇儿回来了。 怕两口子看出家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闹出了乌龙，三人急匆匆过来的时候，人家都没坐热乎呢！ “啥？还有这事儿？擦！这趟娘家回的，亏了啊！” 四脚朝天家门口的空地上，四人或坐或站，分享起了这两天的遭遇。四脚朝天一脸懊恼。 “得了吧！走的时候灰头土脸的，这会儿一看就补回来了。话说你老丈人是不是给你吃什么山里的补品了啊！” “嘿嘿，我老丈人那些年不是攒下来不少好东西嘛！就和成虎那个什么‘三鞭酒’似的，两天就把我给补回来了。” “哦？有没有带回来点儿啊？” “嘿嘿，都让我媳妇儿存着呢！你们可别想着打我的主意啊！我媳妇儿发话了，没有孩子之前，这些东西谁也不给，亲爹都不行。” “哎呀！也对，亲爹没吃着肯定不行。” “噗呲，哈哈~~” “大裤裆，你小子是找揍呢！你爹才不行呢！” “唉！你这人，怎么能开长辈们的伦理玩笑呢！再说了，现在明摆着不行的就是你啊！别往别人脑门儿上扣屎盆子。” “哼！不和你们掰扯这个了。不过你们刚才说的老蔫儿那个事儿是真的？” “废话，要是假的我们过来给你找乐子玩儿怎么的？你当时是没看到啊！” 随后，大裤裆绘声绘色的给四脚朝天上了一课。 “二蛋，别学那个。那都是低俗思想作怪的产物，不适合现在的你。” “林里哥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哪有心思搞低俗啊！脑子里全他么是高雅。” 本来还打算尝尝四脚朝天带回来的不知名补品呢！但是场地都被奸夫妇给占用了，哪里有地方啊！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十分平和。一直到成虎的电话打到了大队，其他三人都忍不住想要出去转悠转悠。这才借用了大队的大拖拉机出门。 中速行驶的拖拉机上，两个驱动轮上面的挡泥板上分别坐着‘大’家兄弟。四脚朝天因为脚软的缘故，站在后斗上吹着暖风，整个人都被吹的春意盎然，娃娃似的被吹的鼓鼓囊囊的。 已经长出来一尺的庄稼一排排一列列的整整齐齐，在不停前进的拖拉机上看着，就像是阅兵似的。 “林里哥，今年收成肯定不错，咱们要不酿点儿酒喝吧！” “酿酒？你会吗？” “竹叶青、汾酒什么的酿不出来，弄点儿留客的浑浊村酿还不是简简单单？有酒药粮食就行。” “林里哥，你可别听二蛋大白话。他老子虽然会酿黄酒，但是那酿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喝。” “黄酒？就是冬天吃羊肉配的那个黄酒？” “当然。不过我和你说啊！他爹酿的黄酒可恶心了，一打开瓮，里面的虫子爬啊爬的，看了倒胃口，头皮发麻，更别说喝了。” “那叫酒虫。就和腌菜缸夏天的时候满是盐虫似的。” “你可别吹了，人家盐虫晒干了是一粒一粒的盐，酒虫晒干了有啥？酒曲吗？” “你们不懂，那是正常的现象。” 一路闲聊进了县里，在医院见到了面带疲惫，但一脸喜色的成虎。多日不见，几人都觉得如隔三秋。尤其是经历过这次的危机情况，成虎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因为每天都很忙的缘故，胡子拉茬的看起来狼狈了不少。 “哈哈哈，你们都听说了吧！我家闺女八斤八两，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重量。” “知道知道，村里人知道之后，都夸奖你媳妇儿牛逼呢！” 成虎的笑容一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过怎么想都没想出来，随之抛于脑后不再理睬。 “赶紧的，帮我把东西都搬到车上。昨天打完电话回来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在这破地方我都待腻味了，早就想着回去了。” “这没出月子呢能见风？” “唉！在这里住着不是个事儿，再说了，这不是特意挑了个好天气嘛！有你们几个在前面把风一档，再开的慢点儿，那不是正好嘛！” 虽然好朋友把自己当了工具人，可这也不是应当的嘛！ 多日不见，再次见到成虎家这位三八姑时候，小丫头已经睁开了眼睛。黑黢黢的眼睛提溜乱转，打量着几个素未谋面的叔叔，小嘴一瘪就要哭。 “出去出去，都出去。” “哎？成虎，我们这打算搬东西呢！” “先出去吧！” 林里见成虎媳妇儿就要宽衣解带，哪里还不知道人家要干嘛啊！也就是生育过一个孩子了，脸皮子没有那么薄。要是碰上个生头胎的小媳妇儿，这会儿估计臊的都见不得人了。 五人打算到外面抽烟坐一会儿等等呢！谁知道一个负距离接触过的护士过来把林里拽走了，理由也很正当。帮助林里检查一下身体，看献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良的反应。 天知道这么多天了，她还能想到这种借口。不过其他四人毕竟见识少，见有专业人士出马，不光没有阻拦，还宽慰了有些紧张的林里几句，乐呵呵的看着两人走进了犄角旮旯里面的一个房间。 第382章 吃亏的老实人 “干嘛？” “哼哼！你还敢来？” “我有啥不敢的？” 林里正迷糊这位不知姓名的小护士想干嘛的时候，这位就开始宽衣解带了。看那急匆匆的模样，就知道想的厉害。 “别别别，不可以。” “赶紧的，我只是想增加点儿几率。” 唉！猜中了啊！话说自己见到的，怎么都是要和他借种子的人呢！他也不是磁力链接啊！不提供下载服务。 “不至于吧！有病治病啊！” “要是能治好就不用你了。” 得，还是工具人。 “你回去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啊？” “不用交代，带着孩子回去就是最好的交代，被两家人催的要命。” 见事已至此，林里也不反抗。算计着成虎他们准备的时间，匆匆结束。 换言之，林里算是一位很温和的西门大官人了。 但是他没那么大的占有欲，想着把人家女性收入房中霸占了不说，还想着要人家家里的财产，就挺贪的。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啊！何必呢！尝尝味儿就差不多了。 等扶着腰出了房门，林里强忍着虚弱，朝外走去。 到了医院院子里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唉！不是他太快，而是小护士有手段啊！话说当年上生物课的时候，还学过什么手握法、电刺激法之类的知识。今天要不是他许久没有开荤，再加上最近几天农活儿干多了的缘故，搞不好小护士就要给他上技术活儿了。 “林里哥，检查的咋样啊？” “呵呵，没啥，就是说不让多操劳，要静养几天才能恢复的快。” “那就没事儿，我家的母鸡已经下蛋了，到时候给你送几个鸡蛋补补。” “不用，留着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吃吧！我家去年养的鸡，今年也差不多能下蛋了。对了成虎，回去的时候你开车吧！你这个拖拉机我有点儿操作不大熟练。” “嘿嘿，那是，一个是方向盘，一个是两根棍儿，那肯定不一样啊！” 唉！是啊！你看这个方向盘，它又大又圆，你在看那两根棍儿，它是又长又直。 “那就走着？” 四脚朝天几人纯粹就是来压车增加油耗的。 回去的时候车斗坐着有些拥挤，大裤裆直接就站在了连接车斗和车头的拖把上面去了。要不是因为地方太窄，四脚朝天都想下去支棱着试试去。 “住医院花了多少啊？” 林里也好奇这会儿在医院生孩子得花多少钱，后世除去报销的，做剖腹产一般的小县城有个一万多就差不多了。对普通家庭来说，也不算多大个数字。买个普普通通的手机还要一千多呢！家里再拉个网线，一年也得一千出头的网费。 “因为没有做手术，顺产，但是在这里人吃马嚼的住了好几天院，所以算下来花了不到一百多块。不算多。谢谢啦林里哥。” 林里借钱的事儿不能当着大裤裆他们几个人的面儿说，毕竟这几个家伙手里没有多少钱，知道了之后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没帮上忙也是一种愧疚。 “哈哈哈，没事儿。顺手的嘛！又不是个多大的事儿。” “对了林里哥，认干亲的事儿家里商量的怎么样了？” 额~~林里一拍脑袋，哪有那个时间啊！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贡献太大，成虎脑子一热开玩笑呢！这会儿看来是真的啊！ “这个，家里还在商量。毕竟老丈人不在家，女人们拿不定主意。” “哈哈哈，没事儿，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慢慢儿的来。” “你们两家要认干亲？” “当然了，怎么的大口袋，你也想认我闺女当干闺女啊！告诉你，像你这种没结婚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切！等我来年结了婚，也生几个大胖闺女出来，眼馋死你。” “哈哈哈，这个日子可久了啊！即便你现在原地结婚，那也得年后才能有孩子。更别说你现在还没开始相亲呢！等着吧你。” “哈哈，我刚结婚，要不也捎带着认个干亲吧！” “你可得了吧二蛋，我可没有给我家‘三八’取一个招娣、唤弟、引弟当名字的打算。” 四脚朝天的计谋没识破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农村一般生孩子困难或者生不出儿子，抱养一个女孩儿养着，或者给自己家女孩子叫这个名字很正常。 可别觉得是重男轻女。在这个极度依靠人力的年代，壮劳力不一定能决定一个家庭的上限，却能保证最低的底线。 “二蛋，不急，当年我和你婶儿结婚两年后才有的成虎他大哥。这个事儿，也是要讲时机的。” 听到成虎家里还有这种过往，几人立马有了聊天儿的兴致。 缓慢前行的拖拉机有些轻微的晃动，后斗上的大胖丫头睡的很舒服。成虎这个扑街开车的时候老是瞅准机会就回头看孩子，挨了他爹两顿骂还是死不悔改。后来林里干脆接手了。虽然没有助力的方向盘有点儿沉，可他不想被砸个半身不遂。 于是，成虎这个扑街如愿以偿坐到了后斗里面，恰逢大胖丫头醒来，一行人下车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背对着拖拉机坐了下来。人家哺乳期的妇女虽然没害羞，可他们不能对着人家看啊！ “林里哥，前两天听我妈说你们家从外面弄回什么种子了？” “种子？？” 一提到这个名称，林里就觉得腰上酸的厉害。话说他怎么尽和种子打上交道了。 “说是一种什么柿子。” “哦~~你说这个啊！对对对，西红柿。怎么了？家里也想种点儿？” “嘿嘿，家里商量了一下，打算尝尝鲜种几株试试。好不好的，可不就得尝试一下嘛！” “林里哥，你们家的秧子育的多不多？要不给我家也来点儿试试？” “对啊！” 经过和林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认识到了林里的见识广博。尝到的甜头儿不少。所以有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总是愿意去相信林里的眼光。 “可以啊！我家育的秧子估计不少呢！到时候都去拿点儿回去试试，顺便让我丈母娘给讲一下怎么栽种培育，省的半道儿上死球了。” “这个是肯定的啊！对了林里哥，我家院子里面还有一颗杏儿树呢！等有了毛毛杏儿，到时候给你摘几个尝尝。” 吸溜~~回想起那青色未成熟的杏儿，林里就口水直流。不是馋的，是想起那股子酸味儿酸的。比闻梅止渴、望梅止渴要顶用的多。林里他就没吃过梅。 “你们家里头舍得吗？” 这会儿每到杏儿树挂果的时候，正是大力防备小孩子偷杏儿吃的时候。 一来是怕影响产量，毕竟每年产量起伏不定，可终究不多。二来是怕伤着杏儿树，小孩子手脚没个轻重，谁知道会不会直接把树枝给整个撇了。三来就是怕小孩子受伤了。 现在可不是后世杏儿掉的烂一地没人吃，白水杏儿一斤两块钱可劲儿造的年代。林里记得千禧年前后，每到夏天的时候，杏儿都是一种送礼必备的东西。那可是能拿来送礼的啊！晒出来的杏儿干那就更好了，市场上都没有见过有卖的。 “嘿嘿，今年年景好。枝头上面挂的果不少呢！为了保证产量，要打枝才行。” 嘶~~这么一说，林里岂不是错过观赏杏花的时节了？ “村里杏儿树不多吧！” “嘿嘿，满打满算十五颗，你说多不多啊？” 唉！真是穷啊！一个上千号人的村子才这么多的杏儿树。 “既然这么稀缺，怎么就不在院子里面种点儿呢！” “不知道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唉！林里猜测还是穷闹的。别以为现在农村土地多，盖房子随便盖，院子随便扩。 看一看现在农村的院落和之前的旧院比较一下就知道了，差的不是一两倍。所以这也是为啥要保证十八亿亩的耕地红线了。人均居住面积那是成倍的增加。贫困户的居住面积都要求不少于25平方米了。 对了，林里还打算弄点儿树苗回来种呢！哎！对呀！嫁接怎么样？给杨树、柳树的什么嫁接上去。 “不行不行，以前嫁接的人过来的时候打听过。那树上面产出的果子不是苦就是涩，入不得口。” 一直没啥言语的成虎爹发话了。看来聪明人不光自己一个啊！ “那就没办法了。对了，你家什么时候打枝啊！我们去帮忙呗。” 现在正是毛毛杏儿嫩的时候，一口下去水灵灵的不那么酸，杏核还是一层白色薄膜包裹着的液体，据老一辈的人和小孩子开玩笑说放在耳朵外面可以孵小鸡，但其实完全不具备当种子的条件。 呸呸呸~~怎么又想到种子上面了。 “快了，也就这几天吧！趁小的时候最好弄了，万一长大了，就有点儿舍不得了。” 毕竟杏核也是一笔收益，大了就不舍得打掉了。 咦~~怎么又想到种子上面去了。 “等过一段时间，家里的海娜要是长大了，咱们就能给手指染色了。” “我说大口袋，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娘们儿唧唧的，那是正儿八经老爷们儿干的事儿吗？” “切！你啥也不懂。老爷们儿怎么就不能包手了啊！你小时候没有包过？”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你小时候还吃过狗奶呢！你现在吃一个试试？” 一群人震惊的看着大裤裆，心说这家伙口味儿真重。 林里想的则是，这家伙会不会嘬错了位置。毕竟后世‘快抖’平台类似的搞笑视频不好呢！ “滚，你这是污蔑。” “明明是你给我说的啊！说是你童年里最难忘的一件事儿，现在想起来还怀念那个味道呢。” 众人虽然震惊，可有些不信。但是见大裤裆这会儿变了脸色，也都一个个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我~~哼！！” 大裤裆一生气，独自步行走了。可真要是不予理睬，那几人的关系可就玩儿完了。 “大裤裆，你别生气。谁小时候还没个糗事啊！” “就是，我小时候中午睡觉盖着被子。结果拉炕上了。怕家长知道了挨揍，我就把被窝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你是不知道啊！之后我家里的被子整整拆洗了三套。一家人连着好几天都是和衣而睡的。” “我小时候还吃过猪奶呢！因为我妈那时候没奶，村里的母猪又刚刚生产，所以我爸兄弟好几个就去挤猪奶去了。听说我爸还被发狂的母猪踢断了两根儿肋骨呢！” “我之前把耗子药给当糖吃了，要不是知道向家人求教其中的缘由，我早就完球了。家里人还给我灌过金汁呢！恶心的差点儿没吐死我。” “我生病了没有药吃，还吃过偏方儿呢！” 自曝家丑的几人说的正热闹呢！听到四脚朝天这模棱两可的描述，纷纷看向了他。现在就不允许有这种明哲保身的人存在。 “偏方里面有啥啊？” “咳咳~~有~~有~~” “赶紧说，要是敢隐瞒，打不死你。” 四脚朝天有些懊恼，小时候的糗事那么多，为什么脑子一热非要自爆这个事儿啊！难道是比惨大会气氛带动的缘故？ “吃的是蜘蛛。” “哦~~切！还以为是啥厉害的东西呢！你这根本排不上号儿，重新说一个。” “就是，你再牛逼能牛逼过大口袋？人家可是喝过金汁的。” “滚！我那不是被灌的吗？你以为我愿意啊！二蛋赶紧说，要不然今天给你灌金汁。” “不是普通的蜘蛛，是蜘蛛妈妈背上养了一群小蜘蛛的那种蜘蛛。” 一想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没有密集恐惧症都受不了啊！林里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正常人能吃下去的吗？ 果然，其他人的表现和林里差不多，纷纷跳着脚的挠着皮肤上的不适，远离了四脚朝天这位今天的比惨王冠军。 “不是生着吃的，是煮成了汤汁灌下去的。” “滚！离我们远点儿。” 第383章 疑惑 距离上次的比惨大会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林里和丈母娘配合着将育出来水灵灵，但是一移栽进土里面就蔫儿了吧唧的西红柿秧子种到了菜地里。 现在不是种植白菜的时候，又种了些黄瓜、南瓜、豆角之类的东西进去，免的浪费了地力。唉！这年头儿要是有地力补贴和庭院经济就好了，那可是有补贴的啊！ 回到家里的林里还未休息，就看到淑芬在家门口的背阴处守着两个在摇篮里面睡大觉的孩子，一边儿还在摘房门口种的观赏性海娜，看样子是打算包手。 “果赖。” 林里心说我又不是大熊猫，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怪不好意思的。 “干嘛啊？我身上的土还没有拍打呢！” 林里放下锄头走了过去，淑芬看了看林里的手，有点儿大，废料，又薅了两把海娜下来。 “打算给你包手啊！到了这个季节了，不来两下看着不舒服。” “那不是你们女人才干的事儿吗？” “切！你就说要不要吧！” 林里可不是华强，面对这样的强买强卖根本无法拒绝。 “要要要，媳妇儿的话我得听啊！” 淑芬见状也懒得理会他，白了一眼后，就指使着林里把海娜拿到家里捣成了糊糊。 晚上睡觉前，又找了些碎布头儿，给林里的十根手指都敷上海娜糊糊后，用碎布头儿绑的紧紧的使之不易脱落。 其实染色这个原理很简单，就是长时间的汁液浸泡而已。大约一个月后，就会彻底淡去。用塑料纸这种保湿的东西其实比碎布头儿效果要好的多。不过家里没有。 其实林里带回来的那些套子还是不错的，但是~~大家都没有想起来。思路还是有待开阔。 “行了，滚回去睡觉去吧！” “绑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服睡觉啊！” “怎么的？我还得过去给你服啊！” 见丈母娘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两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两人还是感觉尴尬的厉害。 林里离开后，淑芬又在她妈帮助下，给两个小家伙弄了几个指头的，包括脚趾。 海娜染色可不是什么舒坦的事儿，海娜的汁液把手指泡到发白发皱，那种感觉别说是孩子了，就是大人都觉得难受。 睡到半夜的林里感受着手指传来的不适，挠了两下后越发难受了起来。心中默念道德经，刚开了个头儿就念不下去了，他没背过啊！ 想着明天认干亲的宴席上该怎么见人啊！一伸手都是鲜艳的颜色，那不是很丢人？ 没错，自从那日回村之后，林里特意给林副书记去了一通电话。把事情讲明白之后，林副书记沉吟了一下同意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养了五个闺女，对孙女儿什么的其实没有多少感觉，但既然人家这么说了，答应了也好。反正没啥损失。 第二天，天空还擦黑的时候，林里就从炕上爬了起来。拆掉折磨了他一宿的罪魁祸首，看着带上了红、黄、绿等颜色的褶皱手指，一口气吹上去凉飕飕的格外舒服。 把昨天晚上预留的窝窝头拿出来吃了，就骑着自行车去公社接林副书记去了。 本来是打算开拖拉机去的，但是林副书记说这次没有啥往回带的东西，开拖拉机去浪费宝贵的柴油。这会儿可不是七块钱随便加的年代，大庆虽然有了，但还是不够敞开了用。 推开门看着外面已经有些些许鱼肚白的天际，林里推出昨天就检查过的自行车，独自踏上了去往公社的路。 还未出村，就听到外面狗咬的厉害。 本来以为是自己闹出来的动静被修狗们听到了，也没有当回事儿。但随后就响起了慌乱的人声。 林里本打算留下看看有啥热闹，可一想到越来越热的天气，还是踩着脚蹬子往公社赶去。 等接上林副书记，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也不过九点不到，正是一天中温度最为适宜的时候。 “咋回事儿啊？怎么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对了爸，我早上走的时候不知道咋的，村里闹腾的厉害。但是我不爱看热闹就没有去管。” “我过去问问吧！” 林里往前踩了几脚，到了一处人多的地方才吱呀一个急刹停下车让林副书记下车。 正在八卦的村民们一看林副书记回来了，赶忙凑了过去。不用林副书记开口，七嘴八舌的就开始讲述起了事件。 唉！经过半个多月的沉寂，老蔫儿和金莲还是按捺不住动手了。 也不知道这耗子药是怎么下的，晚饭里面添进去被福禄吃了个精光，一直到早上五点左右福禄觉得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才发作。难道耗子药还能治疗老便秘怎么的？ 对此，林里也不得不感慨一下福禄这个名字叫的太好了。辟邪啊！ “什么？耗子药中毒？福禄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吃这个？好吃啊！”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喊上成虎用拖拉机拉着进城洗胃去了，临走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挺不挺的过来。” 林里闻言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他当时没有看热闹去，要不然开车去县里就是他的营生了。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林副书记见着了肯定不能就这么回家，朝林里示意了一下后，就朝大队走去。 林里本打算回家，可谁知道刚走了几步路，就被在这里等他的大裤裆给拦住了。 “林里哥，你听说了吗？” “我刚回来，不过已经听说了。” “唉！咱们那个~~信，是不是没有被重视啊！” 大裤裆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别人知道他们曾经做过的事儿。 “唉！不知道啊！也怪我，投出去之后就没有再管，我还以为有人管了的。” “林里哥，这怎么能怪你呢！怪我才是真的，早点儿说出去多好。算了，先不说这个了，福禄估计命大，吃了耗子药竟然还打着呼噜睡到早上，谁能比的过啊！” “会不会是药力不够啊！” “估计是，福禄身板儿大，抗造。” 怪不得金莲和老蔫儿只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法子害人，原来还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 “今天成虎和我家结干亲，中午记得来吃饭啊！” “嘿嘿，不是前两天就通知我们了嘛！这是打算让我上多少礼才罢休啊！” “唉！没办法，家里的事宴多啊！不得多叫你几次嘛！反正你i将来认干亲的几率又不大，都不用还的。” “那我得赶紧出去跑跑步，争取中午多吃点儿才行。” “不用，你把西红柿栽了就差不多了。我昨天差点儿没累死。” “我家带回去十株，产量真的那么大？” “比你外号儿的第一个字都大。” 同一时间，林副书记已经来到了大队了解情况。那位被举报信砸了的干部讪讪的坐在一旁讲述着事件的经过。 “开始盯梢还挺上心，但是半个月过去了没有动静，所以就给松懈了下来，福禄中毒的事儿，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副书记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 “耗子药又不是什么违禁品，人家买回来只要没有用作它用，那就没有犯法。不过这个福禄是怎么回事儿啊？竟然没毒死？” “去福禄家查了一下，没找到耗子药，纸包都没有。估计已经丢进灶台里面烧掉了。不过老蔫儿被我们一吓唬给交代了。买耗子药的时候怕供销社的用了说不出地方，所以在街头又另外找了个走街串巷卖耗子药的买了点儿。给金莲的就是第二份儿，估计不怎么保真。” 林副书记不悦的看着这个小干部，实在是想骂娘。三个人跟着竟然还漏了这么大的信息，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行了，你们看着处理吧！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林书记，本来打算中午的时候过去凑凑热闹恭贺一番的，但是现在出了这个事儿，唉！” “知道了，正事儿要紧。再说了，中午的事宴也就是两家人吃个饭而已，没有请别人的。” 得知福禄大概率能救过来，林副书记也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想法。 匆匆返家后捯饬了一番自己，就带着家小去了成虎家。 ······ 中午喝了不少酒的林里强撑着回了家倒头就睡，淑芬接连踹了他好几脚都没有个反应。 第二天，林里是被一泡热尿给泡醒的。 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小胖墩儿歪歪斜斜的坐在自己身侧，一股冲天而起的水柱往自己身上浇，烫乎乎的。 “哎？淑芬，你怎么搞的？把尿就把尿，怎么还往我身上尿啊！你倒是准备个罐子啊！” 林里急吼吼的爬起来，也顾不上头晕目眩，刚挣扎着找到尿罐子，小家伙儿就结束了。 咯咯咯的笑看着手忙脚乱的林里，让林里的一点儿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就当是给孩子逗乐儿了。反正没吃五谷杂粮的童子尿也没啥怪味儿。 “醒了就赶紧下地干活儿，你不是要在院子里面种菜吗？地还没刨呢！” 林里躺定后脑袋，话说昨天中午气氛很好。林里几个小伙伴儿一起喝着酒，在加上成虎的几个哥哥在一旁主导局势，没两下子，林里他们就被挑拨的停不下来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林里还真的记不住了。 看淑芬对自己这么差的态度，而且还用童子尿浇自己，不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酒后乱性不可能。大概率就是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吧！ 林里还没有想明白，淑芬就抱着另一个儿子过来了。林里见状哪里还敢继续睡觉，一个驴打滚儿起来，匆匆就下了地。 到了外间的时候，林副书记正在晒太阳。被朝阳一照，林里差点儿没瞎了去。 “起来啦？” “嗯！爸，您也挺早的啊！” “废话，我又不是你。哼！” 看着冷哼了一声就往屋里走去的林副书记，林里越发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儿漏了。 心跳的扑通扑通的，心不在焉的吃了早饭后，林里直接就去找四脚朝天。因为这个家伙别看酒量不大，但却是新晋的妻管严，酸妮儿管的了他。 “哈~~林里哥，一大早的你敲什么敲啊！我还没有睡醒呢！” 四脚朝天打着哈欠开了被林里大力拍打了好一阵子的大门，要不是林里来的及时，四脚朝天估计还得被压榨一番才能下炕。 “昨天咱们喝酒的时候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哈~~没有啊~” “哈~~” 林里也被四脚朝天的哈欠给传染着来了一个，别说，头脑清醒了不少。就是得仰着头才行，要不然眼泪会掉下来。 “那今天我怎么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啊！一起来就心惊肉颤的，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哈~~不可能吧！林里哥你嘴巴那么严，应该不会乱说话。” “哈~~咱们昨天中午就是正常的喝酒？没有什么倒灶的事儿？后面又发生什么事儿吗？” “哈~~” “停停停，别打哈欠了，你小子昨晚偷玉米去了怎么的？” 四脚朝天强忍着困意，把一个哈欠憋回了肚子里，用力揉了揉满是泪水的眼睛，这才继续说道。 “没啥吧！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就是喝酒闲聊嘛！也没啥事儿发生啊！” “喝酒之后呢？” “没有了啊！” “什么叫没有了？” “我还没喝几杯呢！酸妮儿掐着时间过去把我带回来了啊！说是怕我喝醉了，家里就她一个人操持不过来。而且听有经验的前辈说，备孕的时候要杜绝不良嗜好，省的生出傻儿子来。” 哦~~原来是这么个没了啊！这可没了的真是时候。 不过优生优育这就开始了吗？思维意识够超前的。 “然后你就跟着走了？” “唔~~男人嘛！结了婚就得以家庭为重。我又不是那种喝醉了在外人面前打老婆撒气，给自己立威的窝囊废，不回家干嘛啊！” “二蛋，大早上的谁来啦？嘀嘀咕咕的怎么不进屋儿啊？” 第384章 宿醉（1） “我媳妇儿。林里哥过来了，和我打听昨天酒桌上面的事儿呢！对了林里哥，要不进家坐会儿，问问酸妮儿知道些什么。你是喝断片儿了不记得，成虎那几个哥哥都是牲口，一上桌还没吃两口菜呢！半斤酒就给我灌下来了。要不是酸妮儿去的早，我妥妥的比你还惨。” 四脚朝天一边儿和林里说话，还要一边儿支应着屋里的酸妮儿。不过什么时候林里成了惨到被比较的对象了啊！真是落魄了。 “哎呀！原来是林里哥过来了，进屋啊！别在大门口站着。” 被酸妮儿这么提醒，四脚朝天‘恍然大悟’，把林里急忙迎进了屋里。 不过林里看酸妮儿还挺好奇的，大早上起来站门后忽闪着个房门干嘛啊！身上有劲儿用不完怎么的。 林里也是喝多了脑子没反应过来，等进了屋里嗅着空气中丝丝石楠花的味道，才反应过来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和他假客气，他反倒是当真了。 “咳咳~~酸妮儿啊！你昨天去带二蛋回家的时候，我在干嘛？” “唔？林里哥，你当时正在喝酒呢！一钱的酒盅一口一个，喝的可豪爽了呢！” 林里懵逼的看着四脚朝天，心说这家伙是不是说假话了啊！刚上桌就半斤酒下肚了，就用一钱的酒盅？又不是小日子那种把点头哈腰作为一种礼仪文化的民族，没有从小的锻炼，脖颈都得劳损了吧！ “咳咳，林里哥，我刚才不是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嘛！不过也差不离，你不是都喝的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嘛！总不能是酒量太差了吧！” 林里挠了挠头，感觉思维混乱的厉害。关键是四脚朝天逻辑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啊！他怎么得也能喝半斤啊！ “这就完了？” “嗯呐！之后我就被酸妮儿揪着耳朵带回家了啊！” 兴许是酸妮儿的威立的太过吓人，四脚朝天说话的时候还瞅了酸妮儿两眼，看到对方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愣是吓了一个哆嗦。 “唉！那我就先走了，咳咳~~” “林里哥，来都来了，再坐会儿呗！” 是你们想做会儿了吧！林里要是真的留下，那可真是缺心眼儿了。没看见都被屋里的味道呛着了嘛！ “不用不用，这大早上的，我就不留了。再说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做，分身乏术啊！” 林里出门的时候被挂在半空的太阳晃了一下眼睛，跟在后面送客的四脚朝天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日上三竿真不是说说而已。 “嘿嘿，这不是昨晚上喝多了嘛！起的晚了。” “哦~不用解释，我都懂。再见。” 四脚朝天见状还想把林里送出大门，不过在林里刚走出大门不到两秒钟，身后的大门咣当一下就关上了，随后还传来了急促的插门栓的声音。 “唉！少时不知贵，老来~~~唉！年轻人呐，贪恋一夕之欢，不懂得节制迟早要吃亏。” 林里拖着有些战损的身体继续来到了下一个目的地，大口袋家。 刚进门就被屋里出来的一个妇女给迎了进去，听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是大口袋的亲妈。凡凡它大娘。 “大~~咳咳~~阿姨，大口袋起来了没有。” 这会儿的外号儿都是能在父母面前叫出口的。林里也没有个磕巴。 刚才之所以来了那么一下，只是突然不想和凡凡做不同种族的兄弟而已。 “他呀！昨天喝多了，现在还在炕上瘫着呢！你说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儿，喝酒没个尺寸，灌那么多进去那不是找罪受呢嘛！昨儿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边儿走一边儿吐，我还以为他能把今天早上拉的屎也给吐出来呢！” yue~~~ 林里闻言竟然来了生理反应，你能行？这大口袋的妈更应该当大裤裆的妈才对。 刚被领到房间门口，被大口袋这么说，林里回头yue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院子里面隔一段儿一个湿哒哒被清扫过的痕迹，大口袋这个外号儿真不是白叫的啊！肚子里面有存货，吐的就是多。 “阿姨，大口袋昨儿晚上怎么回的家啊！” “哼哼，除了二蛋和成虎没过来，你们一行人给送回来的啊！” 林里仔细算计了一下，哦~原来是他和大裤裆啊！这大口袋说话老是缺字儿怎么的？不该加的时候还乱加。 不过这个事儿他怎么不记得了呢！ “阿姨，您有事儿就先忙，我自己进去找他就行了。” “去吧去吧！屋里吐的也不成样子了，脏兮兮的可恶心了。” 额~~林里抬起的一条腿已经跨过了门槛儿，这会儿是放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正纠结着呢！就看到大口袋眼睛都不睁的踢着鞋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关键是下面还没有穿裤子。 “哎？干嘛去啊？” “我去拉个屎。” 母子二人简短的对话，让林里得知大口袋昨晚没有吐出今早的屎来。 “唉！这么大的人了，还以为是小时候呢！不穿裤子乱爬大人看着好看啊！” “阿姨，他还穿苦茶籽了呢！反正是在自己家，您不用这么埋怨他。以后结了婚有个女人管着他就好了。” “唉！说的也是，小时候还能穿着叉叉裤在外面跑跑，大了就知道害羞了，苦茶籽都不让我给他洗了。老喽~~不招人喜欢喽。” 林里张了几次嘴没敢安慰，生怕来一次什么朋友的妈妈之类的奇遇，关键是这个时间节点很合适啊！家里人都出去忙活了，大口袋还宿醉没醒呢！ 不过看了看大口袋他娘，本应该喊大女人，瞬间打消了这个让人有些硬气不起来的想法。角色什么的可以假扮，但是年龄、身材和长相就算了，林里这个小玩儿不起啊！ 年轻人火力旺！干啥事儿都快。 大口袋进去没有两分钟，就又踢着鞋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相比进去时候的匆忙，这会儿用的劲儿小了，体力得到了合理的分配，眼睛也能勉强睁开了。 看到房门口站着的林里，揉了几次眼睛才认清楚是林里来他家了。话说这还是林里第一次来他家呢！ “林里哥，你咋来了？” “大口袋啊！饭前便后要洗手。你刚上完厕所揉什么眼睛啊！” “我去，林里哥，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没找到大块儿的土坷垃擦手上了啊！” 我~~他么的这什么人啊！要不要这么恶心。比尿手上都让人无法忍受。 “先洗手去。” 林里没好气的话刚说完，看到大口袋出来，一溜烟儿就跑进家里的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伸手就把两个白腾腾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塞进了大口袋的手里。 “赶紧趁热吃，喝那么多酒多伤胃啊！特意给你在灶上留着的。” “林里哥，你也吃。” 看着好像被刷了点儿酱进去的馒头，林里忍着不适说道。 “我早上起来就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见大口袋没打算给自己拿馒头，林里松了口气。 “那咱们进屋里说话吧！妈，我和林里哥进去了啊！” 你才进去了，都进去了。 “去吧去吧！两个在屋里好好儿耍啊！别闹别扭。” 以为我俩是三岁孩子呢！幼稚。 “谢谢阿姨，您忙，您忙。” 送别了事儿多的大口袋，两人齐齐进了房间。 不得不说，作为家里的幺儿，大口袋享受的待遇还挺不错的。最起码夏天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那么大的一条炕一个人在上面打滚儿，舒坦的不要不要的。 就是这会儿地上散落的分布着几个土堆，看那被映上来的水印儿，就知道是没来得急清理的呕吐物。 “大口袋，我问你啊！昨晚上发生啥事儿了？怎么我今天起来之后老丈人看我的脸色不对劲儿啊！” “林里哥，没啥呀！中午开的席，一直拖拖拉拉喝了好久，直到夜里才散了。不过就是正常的喝酒吃饭聊天儿啊！也没有别的事儿发生。” “哦~~那二蛋什么时候走的？”“二蛋？他走的比较早，刚开席喝了不到半斤就被酸妮儿揪着耳朵给带回去了。你别说，这小子是真的怂。看见酸妮儿来了之后竟然腿软的差点儿钻到桌子底下去。” “后来呢？” “后来这两口子走了之后，咱们接着喝酒啊！” “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应该没有吧！” 看着腮帮子塞的满满的大口袋挠头发，林里怎么看怎么无语。 “什么叫没有吧？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嘿嘿，我不是喝断片儿了嘛！我想想啊！哦~当时我喝醉了。” “何以见得？” “因为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的正香呢！就被你和大裤裆把我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架着给送回家了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一路上我呕的厉害，大裤裆被恶心的不行，到最后干脆就给我肚子上来了两下，我才能一晚上吐那么多出来。嘶~~怪不得刚才用力的时候我的八块儿腹肌有点儿隐隐作痛呢！” 这，啥和啥啊！就是揍挨得少了。 “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啊！我就记得这么多了。” “哦~那行吧！你接着吃你的馒头，我去找大裤裆问问去。” “林里哥，别走啊！我分你一个呗！这馒头蒸的可喧腾了。” “算了，我吃过了。” 林里从大口袋家里出来之后，紧接着就去了大裤裆家。不过进了门之后却得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他昨晚没有回来？” “对啊！难道他不是去你们谁家住去了？这可是今年头一次夜不归宿啊！” 三个结婚的人家是不可能留宿外男的，大口袋家里刚刚去过，没看见这号儿人。 “没有~~吧！成虎家里我还没有去过呢！” 林里莫名的有些气短，人家儿子失踪一夜了，自己可算是当事人啊！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别看这会儿还没有相关的立法，但最起码情理上还是有着责任的。法律是道德的最低底线嘛！ “什么？不在你家？” “我刚从二蛋和大口袋家过来，没见着啊！” “哎呀！我~~滴~~儿~~~啊~~~” 大裤裆他娘一听到这个‘噩耗’，立马就一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唱了起来。要是铜锣、琴棒、二胡这种唱大戏的乐队过来给配上音，妥妥的一出大戏啊！ “大娘，您先别急，兴许他就在成虎家呢！” 这个大娘叫的毫无心理压力。 “成虎家里又没有闲房给他一个外人住，送回来又能走几步路，他肯定不在那儿的。” “难道在我家？” 一想到早上起来一家人没什么交流且带着点儿低气压的场景，林里越说声音越小。要知道他家也没有闲房给别人住啊！别不是发生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了吧！ 把脑子里面那种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林里急忙把大裤裆他娘给扶了起来。 “大娘，您先别急着哭，咱们要不出去找找去。林家庄就这么大个地方，现在又是上午时分，到处走走肯定能找到的。” “对对对，赶紧的，只要不是被狼给叼走了，肯定没事儿。” 这娘当的，真是敞亮。 林里独自朝外走，大裤裆他娘又敲开邻居家的大门，叫了一票人马，开始一边儿呼喊大裤裆的名字，一边儿找了起来。 有那醉酒经历，或者伺候过醉酒人经历的人，沿途就专门儿找粪堆。用人家的话说，兴许是夜里天凉，大裤裆醉倒在街上觉得身上冷，一个不留神钻进粪堆里面取暖睡过去了。 虽然这个提议脏是脏了点儿，但这个说法竟然得到了一票人的赞同。发酵什么的他们虽然不大懂，但生活经验还是很足的。 于是奇怪的一幕就发生了，一群人各自拿着个哭丧棒似的棍子，在村里见着粪堆就捅，天气现在也热起来了，找的匆忙，手上用的力气难免大了点儿，一往起翻那种新鲜的粪堆，先不说飞饼似的粪有多少，光是味道就可想而知，臭不可闻。 第385章 假宿醉 村里人都热情，见人家丢了半大小子，难免会想到自己身上，闲着没事儿的都急吼吼的加入了进来。凑热闹的也有，不过也都帮着找了起来。 但事儿就是奇怪，一行人全村到处晃悠着找，找了一圈儿竟然连大裤裆的毛儿都没有发现。 大裤裆的娘当即脸色灰败的一就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嚎着。 “我~~滴~~儿~~啊~~肯定是让狼给叼走啦！我滴儿啊！” “他大嫂啊！现在野外又不缺吃喝，狼怎么会进村呢！你放心，你家儿子铁定是喝醉了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睡着呢！” “就是，我现在就去找铜锣去，咱们一路敲敲打打，就不信他听不见。” 一行人闻言，都觉得有道理。有去大队里找社火的时候敲的铜锣、鼓的，也有回家找了个破盆就冲出来敲了起来的。 于是很神奇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一群人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就在村里游起了街。把个在家里心绪不宁的金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乡亲们要过来带她骑木驴游街呢！ 一个出溜就钻进了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叠的被窝里头瑟瑟发抖。一边儿还天灵灵地灵灵的求起了自顾不暇的各路神仙，端的是六神无主。 这么大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村里的干部们。当得知事情的由来之后，干脆就组织起了人马，开始往村外一些能让人停留的地方找了过去。 一时之间，林家庄过年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过的场景就这样出现了。不知情的，看到敲锣打鼓，还以为是要补停了好多年的社火呢！连抱着大头人儿从家里冲出来准备扭秧歌的儿童都有。 年后除了生产任务繁忙的时候，村里就没这么热闹过。 林里拄着一根树枝当做拐杖，哒哒哒的一步一个脚印跟着大部队搜索。 可在村子周围找了一圈儿下来，就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线索。 就在干部们打算打电话报警的时候，跌跌撞撞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有那胆子大的，立马就冲上去扶起那人的脑袋，一下就认了出来。 “哎？找到了，找到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就围了过去，想伸手，但是又讪讪的收了回去。七嘴八舌的问询着大裤裆昨夜喝酒之后的经历。 尤其是看到他身上脏兮兮，一股子农家肥味道的时候，好奇的欲望更加无处释放。 “我不记得了。” “你身上的屎怎么弄的？” 大裤裆脑袋，疑惑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拼命的回想。 “好像是送大口袋回了家，在岔路上和林里哥分开之后，跑到粪堆上面吐的时候摔倒了吧！” “哦~~原来如此啊！这就对上了。” “老蔫儿当年好像也没少出这种洋相。” “喝醉酒的人出这个事儿正常，毕竟吐粪堆上面还能堆肥嘛！这就是勤俭节约的证明啊！” 听着周围一群人的瞎比比，林里可算是见到了大家的脑洞。不过‘洋相’是个什么，洋自然是洋人，相大概是模样的意思，在半殖民半封建时期，洋大人可是高人好几等的存在。出洋相可不是什么好词儿，这么一看，洋气好像也不是个夸奖人的好词汇。 “后来呢？你昨儿晚上在哪里过的啊？” 大裤裆的亲妈可不嫌弃自己儿子身上有多脏。抓着就拍打了起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养了这么大，早就免疫了。 “后来就不怎么记得了，不过我醒来之后发现在阎王殿~~后面的窑洞里面。” “嚯~不会是中邪了吧！” “小鬼儿给勾走的？” “估计是上辈子的罪孽还没有还清楚呢！这辈子下来接着还来了。” 看热闹的人头接耳，嗡嗡嗡的声音听不大清楚，但肯定和封建迷信有关系。至于大裤裆停顿一下后说了什么，早就被其他声音给淹没的没有了踪影。 在干部们犀利的扫射下，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个事儿今天必须当着大家的面儿给闹清楚了，要不然村民们私下里还不定怎么往外传小道儿消息呢！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怪罪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一个干部直接站出来对大裤裆发问道。 “好好儿想想，中间就一点儿都记不得了吗？” “嘶~~我想想啊！好像是认错路了。” “认错路了？” “对，喝完酒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意识都模糊了。当时天很黑，我就一直走一直走，当看到眼前有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累的不行了。然后就找了个地方睡去了吧！” “正常。不过你为什么会来阎王殿呢？这地方平时一般没有人过来的。” “嘿嘿，我和林里哥他们在阎王殿后面空置的窑洞里收拾出了一个我们平时打平伙的地方，这不是二蛋结婚了嘛！我们就没了去处，只能出此下策。” 大家虽然有疑惑，可这也算一个解释的理由。 村干部显然还有些疑惑，干脆就拽着大裤裆往阎王殿走去。大裤裆的妈虽然想着往下拦，但被妇女主任在耳边说了点儿什么之后，就闷闷的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去。 等一行人来到阎王殿的时候，看到被清理了杂草的后院儿一大片空地，比自家院子还要宽敞许多，纷纷啧啧称赞起了几个年轻人的勤快。 大裤裆带着众人来到了他们清理出来的窑洞前头。比起以往空荡荡的放着几个秸秆捆儿，里面竟然增加了一点儿简易的铺盖卷儿。看上去一股有人来这里落脚的感觉。 唉！还不是金莲和老蔫儿搞的嘛！林里他们可舍不得带被褥出来糟践。 “诺，大家都看看，人家这里的确是有居住的痕迹。” “哦~小孩子嘛！我那会儿还用鸡毛掸子插在被窝里头做一个小空间出来钻进去玩儿呢！哪有这么厉害的动手能力。” “卧槽，这年轻人。嘿~比起我们那会儿会玩儿多了。” “是啊！我那会儿顶多是用锄头给自己挖一个小窟窿进去当秘密基地。你看看人家，直接就住大窑洞了。” “原来阎王殿这边儿这么宽敞啊！窑洞虽然看着破旧了些，但是收拾收拾肯定能住。” 有些人在这位的提醒下，也起了些心思。这会儿人均居住面积也就五六个平米的样子，一家人挤一条炕也很正常。要是能在这里占两孔窑洞，那真是做梦都会笑醒。这可是房子啊！ “行了，都别瞎想了。这可都是集体的财产，哪里是谁随便就能占的。” 虽然干部这么说了，可大家的心思已经被挑动了起来。自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弃。 一行人结束今天的好人好事之后就开始打道回府，林里顺势凑到了大裤裆的身边儿。 “昨天喝酒的时候我说啥了？怎么今天家里氛围怪怪的。” “林里哥，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昨天晚上说写什么短篇来着还投稿了，叫啥爸爸。” “我的岳父是支书？” “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有啥啊？不至于导致今天这样的情形吧！” “那肯定不至于。关键是你喝多了之后还把咱们那天金莲和老蔫儿的事儿给抖搂出来了。” “抖搂出来了？” 林里抿着嘴直懊恼，这不就是变相的承认自己去了嘛！不管你是怎么看到的这种倒灶的事儿，偷看了就是偷看了，个人形象能好就有鬼了。 “不光是抖搂出来了，你还特别形象的给大家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我擦！那我不是成了说黄书了吗？我是不是还添加了很多的肢体语言啊？” “这个好像没有吧！” 林里舒了口气，应该还有的救。 “不过当时你好像说要写成了一个小故事，描写的特别细致的那种？” 这种情节描写的细致了，那不就通篇都是嗯嗯啊啊了嘛！妥妥的涩情内容啊！ “不是，我没有写啊！” “哦~你说的是准备去写，但是还没有写。” “我准备个屁，又不是写金瓶妹，写的来吗我。” “不管你写的来还是写不来，总是是漏了。” 喝酒误事儿啊！一不小心就把本性给暴露了。 “写是不可能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写的。” 宿醉就这么醒了，林里还吃了一惊。怎么说也是看了好几部《宿醉》系列电影的人。相差的大概就是那点儿违禁品了。 林里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里，看着对自己横挑眉毛竖挑鼻子的林副书记，竟然胆怯了起来。 “嘿嘿，爸！” “叫我干嘛？” “额！！昨儿个不是喝多了嘛！”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喝醉就喝醉了，非要站在人家炕头上跳什么舞。真是能耐了你。” 哎？大裤裆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哪里会跳什么舞啊！那不都是喝多了抽疯呢嘛！您千万别当真。” “我的岳父是支书咋回事儿？说说呗！” 哎？难道大裤裆说的都是真的？ “嘿嘿，那不是对爸您了解越深入，越是知道您在这个岗位上的不容易嘛！所以~~就自己做主写了点儿小作文儿什么的。另一个也是我当时处于创作的瓶颈期，没有啥可写的。” “内容，内容是什么？” 看林副书记那急赤白脸的样子，林里就觉得他肯定是误解自己的作文内容了。毕竟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就不怎么正经。要不然一篇《我的县长父亲》会被当做《我的区长父亲》来调侃到下架删除。人言可畏嘛！ “爸！您放心，我写那个，绝对没有炫耀自己有一个支书做岳父的意思。” “啥内容？” 林副书记见林里半天进入不了正题，干脆就急了。 林里正要开口解释，门外就传来了说话声。 “林里，林里，有你的信件。” “哦~~马上马上。” 林里跑出去后把自己的包裹签收之后，当着林副书记的面儿就拆了开。 好巧不巧，一本杂质就这么掉了出来。 林副书记手疾眼快拿在了手里，也没关系林里，直接就打开目录翻看了起来。 等看到那几个黑色的铅字之后，脑门儿上的血管差点儿爆了。 “爸，您翻开看看内容，别着急上火啊！李鬼和李逵他就不是一个人啊！” 林副书记虽然气的说不出话来，可还是闻言强忍着动手的冲动翻到了指定的页码。等看了一会儿后，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看到最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继续又从头翻阅了起来。一直看了好几次之后，才强忍着露出来的微笑，给了林里不大不小的逼兜，还好是排到了肩膀上，即便如此，还是疼的林里龇牙咧嘴的。 “哎？爸，您是要带回去给妈炫耀吗？” 林副书记一个踉跄，觉得就这么走不合适。也懒得回头，直接往后退了几步之后，把林里手中的汇款单蹭的就抽到了手里，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爸，那是我的稿费。” “不，这是我的稿费。” “爸，那真是我的稿费啊！毕竟是我写的。” “你这里面写的可是我啊！而且你没有经过同意就写了我，还好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要是胡编乱造，我岂不是要被你抹黑了？” 啧啧啧~~悄悄林副书记这个没皮没脸的样子，这就承认了？一点儿都不谦虚。 “爸，上面都没有出现你的名字啊！别人读了也不知道是你啊！” “看看这里，林里，大家只要稍加留意就知道你写的是我了。” “我林里又不是啥名人，就是个人名。除了咱们周围的邻居，谁知道我是谁啊！再说了，咱村里也没有几个人看这些东西啊！大字都不识几个。” “哼哼！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难道文艺作品只能是城里人的专利吗？” 这大帽子扣的，林里差点儿没有闭过气去。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要不这样儿，我不是识字吗？就由我当一回朗诵诗人，带着这本杂质出去给村民们朗诵一下怎么样？” 第386章 小河畔 “滚滚滚，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以后不准再把我往这上面写。” 看林副书记那一脸臭屁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嘴里喊着不要，身体很诚实的家伙。爽并快乐着。也就是自己脸皮子有点儿薄，不大好意思。 “嘿嘿，您这下乐呵了吧！” “乐呵啥呀！你那谁是怎么回事儿？” “咳咳~这个事儿正要和您说呢！绝对不是我昨晚上说的那么回事儿。” “你昨晚上说的怎么回事儿？” 喝醉了还能怎么回事儿？无非就是侃大山，吹牛逼，添油加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呗！ “这个事儿他其实是这么回事儿。您听我讲啊！” 于是乎，林里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给说了一遍。当然了，为了给大裤裆留点儿脸面，林里特意把他的戏份变少了些，原来的钻玉米地情节，直接就变成了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春秋笔法用的纯属。 “嗯！我原本以为老蔫儿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了。不光是有了色胆，别的胆子也不小。” “您岂止是小看啊！简直就没有把人家当回事儿。怎么说也是能把女儿连着嫁好几个婆家的老头儿，心眼子脏的很。” “唉！既然知道了内情，那我就坐不住了。得赶紧去和他们说说，别放跑了坏人。” “跑不了的，就他那个矬样子，出去了不得饿死。也就是金莲和他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其他人谁能看的上他啊。”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一眼后，把报纸一卷，就哼着小曲儿出了门。 至于去做什么，林里哪里还能不明白。别的都是借口，报纸才是正经事儿。 林里嘿嘿一笑，回家里弄了个窝窝头，窝头那眼儿里面塞上咸菜先垫吧了一下。 昨夜醉酒，今天胃口差的出奇。饭都没怎么好好儿吃，这会儿终于有了点儿饥饿的感觉，自然得先填吧一下。低血糖了连个水果糖都没得含。 去年林副书记上任时候商量好的，一家人等天气热了之后就去公社居住。不过到了这会儿也没有个动静，不知道是咋想的。 “赶紧的，把尿布递给我。” 林里刚进屋里，手里捧着窝窝头吃的正香，就被淑芬指使着干起了活儿。等递过去的时候，才看到了换下来的尿布。再看看手里黄灿灿的窝窝头，瞬间就不香了。 “愣着干嘛，出去洗了呗！放在屋里味儿大的很。” “成，我一会儿收拾一下，带着去河里洗。”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从中午开始，一直到半下午，河水都被太阳晒的暖暖的。要是家里人再勤快点儿在院子里面放个大盆每天都添上水，那就更方便了。 作为家里有孩子的林里，自然也想到了这个事儿，打算明天就正式这么做。 林里把吃了一半儿的窝窝头放回原处，端着个盆就出了门。 到了河边儿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竟然是成虎这个家伙。而且和林里的目的相同。不过他家的尿布显然更脏，毕竟还是无意识的小孩子，量不大，但是次数频繁，孩子又小，即便发现了把都不好把。 “林里哥，你看看这尿布就知道了，我家‘三八’真是个壮实的孩子，一个女娃顶你家俩儿子的。” 成虎把尿布摊开给林里炫耀，简直是没天理了。 “人家都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孩子。到了你家就不行了，最起码得两把屎两把尿才行。” “哈哈哈，人生在世，不过吃喝拉撒睡。我们家这位已经不是能顶半边天了，要顶就顶一片。” “话说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就叫朱重八，也就是朱八八的意思。他爹叫朱五四。这都是元人造的孽啊！普通人家连个名字都不配有。” 林里把屎盆子~~把放着尿布的盆子放到了成虎的上游。没着急开始漂洗，而是和成虎聊了起来。 “林里哥，这些事儿大家都知道，评书里面不少呢！不过你过来和我说这些是想说什么啊！” 说啥？能说啥。不就是觉得你家大胖丫头的小名儿太难听了嘛！连定娃娃亲的想法都没有了。 “我就是想说，这都是新社会了，不要老是用老一套来给孩子取名字。不合时宜嘛！” “不至于吧！三八可是女性的代表啊！多好听的名字啊！” “你叫个别的啊！人家朱‘八八’还要叫个重八呢！八八和重八听起来两者能一样吗？” “也对哦。不过我家‘三八’叫啥好啊！总不能叫重八八呀！还能怎么改啊！” “嘿嘿，我都给你想好了，三八二十四，干脆叫二十四算了。” “靠！还不如三八呢！不过林里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反应过来了。等孩子上学了，开始学习九九乘法表的时候，肯定会被其他的孩子们取外号儿的啊！估计和二十四离不开。是得换一个小名儿才行。” 看成虎琢磨了起来，林里也没有打扰他。而是从最底下把包着馅儿的尿布拿出来，一条一条的放到河水中漂洗了起来。 随着河水的变色，林里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不过他好歹在成虎的上游，也就现在成虎想事儿呢没主意，要不然现在脸肯定都绿了。毕竟人家手还在水里泡着呢！ “嘶~~林里哥，你文化比我高，要不给我琢磨一下孩子小名儿的事儿吧！” 成虎挠着头，觉得味儿有点儿重，还以为是刚才搓尿布的缘故呢！也就没有去深究。 林里作罢嘟囔了两下打算提醒一下成虎，不过看他头发还挺短的，今天的天气也好，估计回家的时候，就能风吹日晒干透后自行脱落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毕竟是女孩子，名字怎么也得叫的文雅点儿才行，要不然出去了一报名字，让人家听了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嗯！” 林里琢磨了一下成虎家‘三八’名字的来历后，联想了很多。最后想出了一个，试着对成虎说道。 “你叫成虎，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干脆你家闺女就叫虎妞算了。” 唉！别看顶了个有文化的名头，可后世文化人水准降的厉害，尤其是汉语言方面，别提了。明星家读私立学校的闺女读儿童故事都能出现低级错误，女星忏悔都能读作纤悔。 “虎妞？这不就是骆驼祥子里面的那个吗？结局不怎么好啊！” 成虎竟然还知道骆驼祥子。小学没白读。 “文学作品反应的是当时社会的真实状况，虎妞作为一名女性是不幸的。但是现在咱们是新社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悲惨遭遇肯定不会再发生。所以同样是虎妞，但我觉得境遇肯定大不相同。要是觉得虎妞寓意不大好，要不然就换一个，叫虎丫头怎么样？” “哎？虎丫头？我叫成虎，我家的丫头，嘿嘿，虎丫头，这个好，这个好。” “我又想了几个出来，比如斑斑，腾腾。” “不行不行，斑斑这个名字不行，听说老垮那边儿骂人张口就是‘仙人板板’，这个不行。腾腾一听就是男娃娃的名字，我家的可是个大姑娘，要不还是虎妞？或者虎丫头。” “虎啥虎啊！那么多选择呢！非得绕着我想出来的这几个叫啊！你自己也想几个。” “啊嗷？” “咳咳~~” 这不是靓女跳小风车里面的那个啊嗷吗？叫的林里毛骨悚然。 “换一个，要不干脆叫虎宝宝算了。简单、好听。” “哎？这个好嗨！就叫虎宝宝。虎宝宝，虎宝宝，哈哈哈，这不比啥三八强啊！林里哥，你先洗着，我回去了啊！” 成虎呐呐说了几句后，把尿布一收拾，端着就跑了。 “哎！你的手还没有洗干净呢！唉！这人，火急火燎的，一点儿都不成熟。” 林里说完成虎，低头看着盆里的一坨尿布头疼了起来。话说现在孩子的尿骚味越来越重了，一点儿以前那种奶腥味儿都没有，离的近了还熏眼睛。 逐一抓着干净的一角放到水里漂洗了个大概后，林里开始搓洗了起来。 正在这时，大裤裆也一脸悻悻的端着个盆走到了林里身旁。林里一看，这家伙不是刚回家嘛！这会儿大概率在家被家里人训斥才对啊！ “你咋过来了？” “林里哥，我过来洗衣服。” “哦~~洗衣服啊！” 这么大年纪了，衣服上怎么还有屎呢！没有叫错的外号儿啊！ “你~~” 大裤裆从衣服底下翻出来一个木棒子，把林里想说的话都给噎了回去。一言不合动手了咋办。 梆梆梆~~ 锤打衣服的声音响起，因为两人离的太近的缘故，不时会有味道不好的水溅到林里身上。弄的林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往远处挪了挪。 “林里哥，你咋走了？咱们挨的近点儿不是正好聊天嘛！” “你小子，把水都溅我身上了。我不得跑啊！” “嘿嘿，这不是没注意嘛！再说了，洗衣服都这样儿。” “你看，这个距离不是不影响大家聊天嘛！咱们继续啊！你昨儿晚上怎么就去了阎王殿了？即便喝醉了也不至于吧！” “嘿嘿~~~” 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大裤裆这一笑给林里的感觉。 “我去，你不会以为能碰到啥大场面吧！” “这不是那天喝多了嘛！思维本来就混乱，再加上心里头想着事儿，就打算过去看看。谁知道去了之后根本没人，走了一路反而累的够呛，直接躺那儿就睡着了。” “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哪有那个力气哦。以前就听过什么酒后乱性，可我现在知道了，烂醉之后根本不行。我撒尿的时候差点儿没尿到脚后跟上面去。” “噗呲，你小子还真会形容。不过你这衣服还得自己洗啊！我看你妈挺在意你的。” “别提了，喝醉酒出了这么大的洋相，没找回去那是心疼你，可要是找回去了，那就可劲儿的教育呗！逃不掉的。本来打算回去再睡一会儿补补觉的，结果让我妈一笤帚疙瘩就给打出来了。还好现在穿的衣服比较单薄，家里有替换的，要是冬天的衣服我可就惨了。” 大裤裆用棒槌梆梆梆的敲打着脏兮兮的衣服，上面锤下来的黑汤就这么往河里头流淌，清冽的河水瞬间多了一道黑印子。 用盆舀水往衣服上一浇，更加量大的黑水刷一下进了小河，林里还没有说啥，就有一些小泥鳅翻着肚皮漂了上来。 林里手疾眼快，在小泥鳅被水冲走之前捞在了手里。 “大裤裆，河里有鱼。” “林里哥，不光有鱼呢！还有田螺，蝌蚪。” 被大裤裆这么一说，林里干脆尿布也不洗了，直接脱了鞋袜把裤子往上一捋，拿着盆就下水捞鱼去了。 “林里哥，你捞鱼干嘛啊！” “捞回去加餐。” “加餐？唉！油炸泥鳅是好吃，可用不起油啊！” “不用油不就行了？好歹是点儿肉啊！吃肚子里就是好东西。” “土腥味儿大着呢！饿极了不挑的时候吃还成，这会儿又饿不了肚子，真要是弄回家当菜吃，那个味儿哎！ 再说了，这小河里头捞一天也捞不了多少，有那工夫还不如去野外设套子套兔子打野鸡呢！这会儿春天也差不多过去了。也没啥有伤天和的说法了。” “嗨，闲着也是闲着，能捞多少捞多少，要是量少不值当的，带回家去弄个水缸养起来玩儿。要不干脆就喂鸡了。话说我家的小母鸡开始下蛋了。” “那个还成。林里哥，你往石头底下找找，那地方藏着的多。” 林里闻言也缓缓移动着脚步找起了河底的石头，瞅准目标，双手入水，缓缓把石头挪开，两条泥鳅出现在了林里眼前。 双手朝着泥鳅渐渐合拢，当泥鳅入手的时候，林里又缓缓往上挪动手掌。泥鳅滑不溜丢，个头儿还小，钻孔的劲头又大，豆腐那是谁都能钻进去的？所以林里可没把握合起手来不让对方逃走。 第387章 吞泥鳅 当双手出水的那一刻，林里都笑出了声。 把见势不妙要挣扎逃跑的泥鳅往盆里面一丢，林里还没说话，大裤裆却遭了殃。 “林里哥，你丢的时候劲儿小点儿，别把水都抖搂我身上了。” 岂止是身上，大裤裆的脸朝前，人又蹲着，说脸才是对的。 “那不是因为你脸大嘛！我一鞠水能有多少，甩过去竟然把你脸都给洗了。话说你今天洗脸了没有？” “洗啥啊！回家把脏衣服换下来之后吃了点儿饭就被赶出来了。哪有那个机会哦。” 林里一边儿和大裤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边儿在河里面找起了泥鳅。唉！小河里面能有多少，林里找了一会儿后泥鳅也就逮了三四条，田螺摸到了两三个。收获不多，但是把自己累了个够呛。 下水作业的机会少，没什么经验。林里还以为是在陆地上呢！腰酸腿困的直接就蹲下去休息。结果可想而知。 蛋子凉飕飕的，直接就把林里弄了一个激灵。尤其是敏感区域还不少，直接就从水面上弹了起来。 扭头揪着裤子看了看，完蛋了，从腰上直接湿到了大腿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蹲下去洗忘记脱裤子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 大裤裆自己刚出过糗，这会儿看到林里也遭了殃，自然乐的直拍大腿。但石头上放着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到了水里面，林里看到后也没有提醒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漂出去好几米远了。 “林里哥，衣服衣服，帮我捞一下。” “别乱叫啊！你一直都叫淑芬姐的，叫我姐夫正合适，或者继续叫林里哥也行。叫姨夫算怎么回事儿啊！辈分不能乱，会让人家说你没有家教的。” “我他么本来就没有家教，林里哥，赶紧给我捞一下啊！马上要漂走了。” 林里心说我和你说的家教是一个家教吗？家教那是用来学习伦理知识的。 “不怕不怕，城里人用的洗衣机就是用电机带动水流冲刷衣物，从而达到不用人力清理衣物的目的。虽然现在的水流小了点儿，但是多冲一会儿肯定没问题。” 大裤裆见林里在水里看热闹不准备帮忙，追着衣服跑了一段儿后，直接把鞋子一丢，裤腿儿往上一捋就下了水。三两下就把衣服捞了上来。 这会儿的人袜子穿的不太多，尤其是天气热起来之后，直接就是光脚穿鞋。也只有林里觉得不舒服，才穿了袜子。 “林里哥，你就是想让我下水和你一起才不帮我捞衣服。” “既然知道，那就早点儿下水嘛！磨磨唧唧的反抗个啥啊！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到头来还不得湿了脚啊！衣服反正也洗的差不多了，我帮你一起漂洗一下吧！” “林里哥你认真的？” “当然了，反正都下水了，帮个小忙那不是顺手的事儿嘛！” 林里转变的很快，大裤裆想了一下想不透林里啥意思。不过有人帮忙漂洗，自然省了不少的事儿，尤其是拧衣服的时候，两个人肯定更方便。 把衣服递给林里一件儿，林里没接。 “两个人分工合作才快呢！一人抓着一头儿，把衣服抖开了，漂洗的效率会更高。” 大裤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就和林里合作了起来。 谁知道合作刚开始，林里就拽着衣服牵驴似的，一边儿说这里水深，方便漂洗，把他给拽了过去。一会儿又说这里河底的泥沙都弄起来了，换一个地方漂洗更干净。把大裤裆拽着在小河里面乱跑。 开始的时候大裤裆只觉得对方有理，但是等看着林里翻石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了。等到后来用他的衣服捞起泥鳅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给利用了。不过衣服也确实在这个过程中被弄的干净了不少，怨言有是有，但没那么大。所以还在和林里合作。 “你啊你啊！这是把我的衣服当渔网用了。” 林里没见过渔网实物，但渔网袜可是见过的，和大裤裆的衣服完全是两回事儿。哪里能被他给装进去了。 “啥渔网啊！你这衣服又不怎么透水，渗水可慢了。刚才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泥鳅都游回河里面了。” “可你就是当渔网用的啊！再说了，我这衣服可是加了料的，抓泥鳅还不是得心应手。” “行了行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这边儿哪里的鱼多啊？最好是有大鱼的那种地方。” “想着捞鱼吃？怎么说呢！好像墨沟那边儿有大鱼。但都是传言，没有人弄到过。” “墨沟？” “那边儿水深，六月夏的时候河里面都是冰的。都没几个人下水过。” 林里闻言打了个寒颤。作为一个喜欢暖和的人来说，能不接触寒冷就不接触。要不是条件所限，林里其实很想到彩云之南定居，环境好，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还是算了吧！” “等庄稼长起来之后就好了。咱们到时候去田地里面抽霉子，偷玉米，薅毛豆吃。” “抽霉子还说的过去，其他的就别想了，也不怕被逮到了打死你。” 每到了这种时候，村里就加强巡逻，更别说在地头搭窝棚看护的了。 而且在收获这一段儿时间，偷盗的这种情况到了后世更加严重。林里家之所以到镇里居住比较晚，就是老一辈觉得去了镇里没有土地，会饿肚子。那时候的镇里比村里还要穷，也就是单位多了一些。 不过经济发展之后形势颠倒。收入虽然上去了，可是对镇里的人来说，吃，仍然是个问题。当夏天、秋天来临的时候，就会有喜欢占小便宜的人晚上带着家人，抹黑开车到村子里的田地里面偷盗。包括但不局限于玉米、土豆、黄豆等农作物。 偷，和自己家收获粮食，用心的程度完全是两回事儿。偷的时候肯定不会精细化作业，以土豆为例，自己收获的时候总是要把坑挖的大一些、深一些，尽量做到不漏掉一个土豆，增加产量。 可是偷就不一样了，抓着土豆秧苗一拽，拽出来多少算多少。大的挑捡拿走，小的直接丢弃，其他的就更不管了。 轮到农民收获的时候，活儿干的还是一样，但是收获的却是别人一爽了之的漏网之鱼，那一肚子气可想而知。 造成的后果就是农民恨死了那些不劳而获就强占自己劳动成果的人，所以小偷儿被抓到打一顿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即便是小偷儿都这么觉得。 也就是后来法律严苛了起来，反而保护起了作奸犯科的人不受到人身伤害，你要是赔偿多一点儿也就罢了，可赔偿也就那么回事儿，关键是派出所的破案能力不行，十起破获一起就不错了。真是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林里想这些的时候，大裤裆的衣服也被漂洗了个干净。两人站在水里，反方向拧着衣服，没两下就拧了个干净。 时间已渐渐来到傍晚，到了倦鸟归巢的时候。四脚朝天做贼似的端着个盆偷偷溜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河边儿还有熟人在场，瞬间进退不得。 “看，二蛋。” “啧啧啧，这洗个尿布还好说，二蛋现在也没个孩子，不会是出来给他媳妇儿洗衣服的吧！你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点儿男人该有的模样都没有。” “嘿嘿，赶紧把二蛋喊过来，别让这小子溜了。” “二蛋~~” 林里被大裤裆这一嗓子弄的一个激灵。在林里的生命历程中，也就‘塞班’能比得上了。 “二蛋~~” 四脚朝天本打算装作没看见，调头就想走。但被大裤裆这么两嗓子弄的，反而不好一走了之了。哭丧着个回头装作刚看见的样子，和两人打着招呼，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二蛋，你拿的是啥啊？见了我们怎么还装作没看见想跑？” “怎么会，我就是有东西忘记带了，这不是打算回去拿嘛！” “什么忘记带了？说出来看我们有没有，咱这么好的关系，借给你用不是正合适嘛！” “呵呵，没啥没啥。你俩怎么这会儿了还在河边儿啊！不回家吃饭嘛？” “不急不急，我衣服不是弄脏了嘛！过来锤两下。林里哥是他家两个儿子的尿布用完了过来洗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过来洗啥啊？” 大裤裆迫不及待的想夺过四脚朝天的盆看看里面有啥，但四脚朝天早就提防着这一幕呢！一下就藏到了身后。 但大裤裆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早就和林里交流好了。趁着四脚朝天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刻，林里绕到了身后，直接把盆给打翻了。 看着还算干净的衣服掉了一地。林里还疑惑呢！但四脚朝天着急忙慌捡起来的时候，刚好让林里看到了一些脏兮兮的地方。这小子，有了媳妇儿天天尽干坏事儿，太阳都阻止不了。 “咳咳~~那啥！天都快黑了，你们衣服也洗好了，咋还没有回家啊！” “嘿嘿，林里哥想抓点儿泥鳅回去，我们这不是一起找呢嘛！” “泥鳅？抓了多少了？” 四脚朝天闻言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跑到放泥鳅的盆里看着已经醒过来正在寻找出路的泥鳅，立马就来了精神。抓起一条直接就丢到嘴里吞了进去。看的林里一阵恶心。 小时候有小伙伴儿做过这种事儿，但没过一会儿就吐了，泥鳅黏糊糊的看起来很恶心。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二蛋啊！有病得去找医生治，别信那些个偏方儿，小心吃出毛病来。泥鳅都活着呢！吞进去别弄的肠穿肚烂了。” “yue~~没事儿，这么吃才有效果。要的就是这个鲜活的劲儿。” 四脚朝天说完话，又捞了两条先后吞了进去，顶的都翻白眼了。为了夜生活合拍，啥都不顾了。 “二蛋啊！欲速则不达，别着急忙慌的肾透支了。” 这会儿可没有那个感觉精力不济时候吃的药，透支了补不回来。 “我这是为了进补，不是为了补亏空。俗话说千里之提毁于蚁穴，我这是防微杜渐呢！” 好家伙，一说到这个，小嘴叭叭的，脑子转的比爱因斯坦都快，成语一下子说了两个，其中还有一个不是四字成语。涨脑子了。 “没结婚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说法啊！怎么你小子一结婚就变了个人似的，林里哥和成虎都没有你这么矫情。” 人就是矫情！ “不一样的，人家家庭条件好。一个老丈人是支书，另一个的爹是生产队队长。我一农民的儿子，家里人心疼也是爱莫能助，可不就得自己找补着补嘛！” “哎呀我擦！这一脚就把我从农民的行列给开除了。你怎么不说我是高衙内那样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呢！” “不至于，林里哥，人家高衙内的干爹是高俅，嘿嘿~~” 林里都有些闹不准，这家伙是想说高俅没球，还是林副书记级别不够了。反正肯定没憋好屁。 “别想着闹阶级搞内部分化啊！我就问你一句，你小子为啥要出来洗衣服啊！想好了再回答。二蛋，你也不想你出来洗衣服的事儿被村里人知道吧！” 怕老婆这可不是个啥好名声。 一来突出的是男人的怂，没个男人的样子，婆家人撑不起场面，拿捏不住外来的媳妇儿。 二来显露出来的是牝鸡司晨，伦理错乱。男人不行，女人再行也不一定比男人行，造成的结果就是周围人谁都看不起，谁都想欺负，谁都敢欺负。寡妇门前是非多，不就是没男人嘛！ 别提什么男女平等，在一个男权传承数千年，早已形成了制度、文化、思想上面惯性的国度。 女拳妄想用几十年时间，凭借一哭二闹三上吊，强调所谓的要权利、要地位、动不动就抛开事实不谈，只讲权利不讲义务、责任来颠倒乾坤，那完全是痴心妄想，不比农具试图通过游行、集会、零元购翻身要容易。 第388章 蚊子 反而只会把自己玩儿成了一个笑话给别人看。造成的后果只能是打着花脸唱猴儿戏，关键是还没人叫好的那种扑街。 “咳咳~~这不是酸妮儿病了嘛！下不来炕。” “嘶~~多么严重的病啊！竟然连炕都下不了了？赶紧和家里人说，让有经验的妇女们过去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四脚朝天这个后悔啊！刚才尽想着偷懒儿了，来河边儿洗衣服不用担水、倒泔水，方便是方便了，可没啥隐私。要知道媳妇儿过门儿好几个月了，做饭洗衣服什么的他啥没干过，但就是没被别人知道，这还是第一次被第三人和第四人看到。 “不用，就是今天我们家大扫除了，她干的活儿多，累着了。本来人家要坚持着出来洗衣服的，让我给揽下来了不是。” “哟！懂的心疼媳妇儿了啊！” 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朋友。反正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 “嘿嘿，酸妮儿是个好姑娘，过日子嘛！家里的活儿就那么点儿，男男女女的分那么清楚干嘛啊！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嘛！” 四脚朝天开窍了。 林里就特别讨厌家庭内部分工过于明确，谁有空谁干呗！不过这种情况就怕碰到好吃懒做，不负责任，逃避义务的厚脸皮，他（她）会找到种种借口一推二五六，是最大的规则破坏者。共识一旦被打破，接踵而至的就是无休止的吵闹，影响感情，影响心理健康。冷战是常态，离婚也不稀奇。 “不错，这是懂的疼媳妇儿了。不过二蛋啊！院子多扫，农活儿多干，其他的能不干就不干，能偷偷摸摸的干就偷摸的干。不是说心不心疼媳妇儿，而是人类本就是群居性的高等生物，言行举止要符合当下的大环境才行，要不然别人会看不起你们家的，不仅仅是你。” “嘿嘿，知道了林里哥，话说林里哥是不是也偷偷的在家里给淑芬姐洗苦茶籽啊！” 苦茶籽倒是没洗过，不过橡胶制品倒是没少捣鼓。毕竟那玩意儿主要是他用。唉！这该死的责任感啊！ “去去去，别打嚓。这天都快黑了，你还不赶紧洗？一会儿小心被水冲走了捞不回来。” “二蛋，别怕。里面只要没有私密的衣物，就不算丢男人的脸面。你那手脏兮兮的，泡一泡搓一搓，干净的嘞！嘎嘎嘎~~” 四脚朝天也是个狠人，直接把散落的衣物收到盆里面，往河水中一沉，再端起来的时候，已经全部湿哒哒的，哪里还有什么痕迹。 再加上这会儿男女的衣服也没有多大的差异，洗起来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随着梆梆梆的声音响起，林里和大裤裆还以为是敲木鱼呢！都开始打哈欠了。 “哈~~二蛋啊！这次回娘家挺匆忙的啊！回去干啥了？” “嘿嘿，没干啥。就是正常的走亲戚。” 说着还偷瞄了林里一眼，心说挺够意思的，没有卖了他二蛋。 “二蛋啊！要不你先洗着，我们就回了。” “别呀！你们陪我一会儿，这衣服脏的不厉害，我漂洗一下就回。” 脏的毕竟是小范围，四脚朝天找到重点一阵锤，多漂洗了几次后也就大致拧了两下，收拾了东西就打算回。 按照现在的天气，晾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干的肯定差不多了。 “哎！哎呀！你干嘛~~” “林里哥，这小泥鳅也没多大份量，带回去也添不了一个菜，干脆给我得了。” 四脚朝天显然是知道一些偏方儿，把林里盆里面的泥鳅带着水往自己的盆里面一扣，就打算跑路。 林里忙活了那么久，怎么能放过他。虽然这会儿豆腐还算奢侈品，平时吃不到。泥鳅钻豆腐做不了了，可自己带回去养着玩儿也好啊！ 这玩意儿可耐养了。只要开始一段时间别让它死了。之后就好养活了。 林里小时候曾经养过一条泥鳅，有他儿时的手指那么长。有一段时间忘记投喂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但泥鳅依旧生龙活虎，精神抖擞，就是瘦的不成样子，除了脑袋还是那么大，身上干巴巴的扁下去了。 那时候小，不懂事儿，直接一大块儿馒头丢进去，撑死了，这找谁说理去啊！ “不吃归不吃，你给我留两条带回家里养去啊！” “人家家里养的不是那什么金鱼嘛！泥鳅这种玩意儿也有人养？” “我想养金鱼也得有地方找去啊！你见过金鱼吗？” 这可不是后世那种猥琐大叔哄骗小萝莉看金鱼的时候，反正林里穿过来之后是没有见过。 “没有。不过这泥鳅有啥好养的啊！还不如逮俩麻雀养着玩儿呢！” “算了吧！麻雀更难养。就没有见过谁家里麻雀能养活的。” 四脚朝天一想也是，就抠抠索索的从自己盆里摸了两条小小的泥鳅又放回了林里盆里面。美其名曰：从小养到大。 见一旁的大裤裆虎视眈眈，又忍痛优中选优，选了两条倒数最小的捞了过去。 “差不多了，我也就剩下七八条了。多乎哉，不多矣！” “瞧瞧你那个酸了吧唧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初中毕业呢！” 初中毕业，搁在这会儿的农村里面，那是妥妥的高学历。不是他们这些高小所能比拟的。 “嘿嘿，学习嘛！又不是看文凭的，主要是看你自己的文化储备。哼！” 三人笑闹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也不再笑闹，收拾了一下，相跟着各自回了各家。 林里回家后先找了个罐头瓶放了点儿水，把已经有些蔫儿吧了的两条泥鳅放了进去，随后又把尿布晾了出去。 回头才看到林副书记搬了个凳子走了出来，跑回去两趟把收音机、香烟、茶缸等拿出来，感受着傍晚时分的凉风习习，这才享受起了夜里难得的悠闲时光。 “爸！您这哼着小曲儿挺悠闲的啊！” “那是，日行一善，我很快乐。” “怎么日~~行的善？” “哼哼！当然是明察秋毫、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那公平公正有了，咋不顺便公开呢？弄个三公不好吗？” 后世村委会的事儿麻烦着呢！什么四议两公开，理事会、监事会、各种委员会一大堆，和公务员的逢进必考差不多，人家是逢事儿就开会，不开会就是工作没有做到位。还是这会儿当干部潇洒啊！管的事儿少不说，地位还高。 “公开就算了，这么大的丑事儿，他们自己付出代价就行了，还非要给别人带害。恶心，想吐。” 唉！君不见，一个‘大朗，喝药’传颂了多少年了，热度依然不减，甚至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还有了愈演愈烈的苗头。 低调点儿还真是个好办法。毕竟林里去什么《法律文书网》看判决书，一大堆点开后看不了，不是涉及未成年人就是涉及其他情节不宜公开，林里就想不明白了，你传上去一个标题干嘛啊！标题党吗？好歹也是国家单位，就不能上点儿干货吗？关键人名以某某代替不就行了嘛！ “好吧！” “你们是不是打算在阎王殿那里开垦荒地种点儿什么啊！” “额~~打算弄点儿蔬菜，夏天的时候吃。粮食倒是没想过，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种几株玉米、向日葵之类的弄点儿零嘴儿吧！” “哦~~我和村里打了个招呼，你们留着折腾吧！不过别把人家那边儿的房子糟蹋坏了啊！那可不是你们的财产。” “知道，那是集体的嘛！” 面临失去一片新开垦‘自留地’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了，林里也蛮开心的。 忙活完吃了晚饭，一家人干脆坐到了大门口乘凉。 这也是农村和未发展起来的城市里面夏天最常见的场景——乘凉。 在这个电风扇、空调，甚至是冰棍儿都没有普及的年代里，晚饭过后成群的为了省电也不开灯，找一个有树，或者有石头的地方闲聊纳凉，女人们看管着不消停的皮孩子，男人们则是偶尔抽一袋旱烟。算是繁忙生活中难得的一点儿悠闲时光。 林里特意穿着长衣服靠着墙听别人瞎白话，双眼不时在黑暗中随着蚊虫飞舞的声音提溜乱转。 等到蚊子扇着风悄咪咪落到林里特意留置出来用作钓鱼的脖子和脸表面的时候，林里也不急着下手，而是默数个十几秒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兜扇上去，迅速搓动，在皮肤上留下一滩蚊子变化的烂泥，这才心情爽快的等待下一只的到来。 北方的蚊子个头儿小，生性狡猾，毒性大，咬完人留下的红疙瘩又肿又痒，没有一个星期散不下去，即便散下去了，也会留一个黑印儿好长时间。中途如果不小心触碰到患处，还会痒痒的难受，越挠越痒。 相比之下南方的蚊子就显得爽快多了，个头儿大、笨拙、飞的慢、贪心、数量多。咬人的时候反应特别大，但睡一觉起来几乎就消散了。 别管它们有什么相同、不同点，总之是灭绝了才好。 蚊香这种东西这会儿虽然也有，但是农村一般都是把晒干的艾草揉软和了编制成草辫子点燃熏蚊子，不会精加工成蚊香。关键是这玩意儿除了和蚊子有关系，和香这个词是一点儿都不挂钩。还呛人的厉害，不如二手烟。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散场之后回到屋里，林里刚准备休息，就听到房间里面有蚊子的声音。这哪里还睡的住啊！一个激灵就从炕上弹了起来。 淑芬也知道今晚上肯定好过不了，把灯打开后，两人屏气凝神像是在表演默剧一样在屋里找起了蚊子的踪迹。 啪~~ 双手合十一个兜打下去，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分开双手，蚊子没打着，手掌倒是拍的红彤彤的还有点儿麻木。 “奶奶的，这蚊子躲的真快。” “在那儿。” “那都到了地下了，我下地够不着啊！” “你傻呀！踩在灶台上探着试试。” 淑芬都这么说了，林里哪里还会拒绝。光脚踩在灶台上，凉飕飕的格外舒服。 探着身子静静等待时机，随后一个兜下去，蚊子还是逃脱了。 “！今天点儿真的背！家里怎么就进蚊子了。” “哼！还不是你，回来晾尿布的时候门没有关，要不然家里怎么会有蚊子。我都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事儿了。” “嗨！我哪知道那么几秒钟就进了这个祖宗啊！要是知道了，我肯定打个洞从外面钻进来。” “滚！你自己当老鼠，别影响了我儿子。他们头大，一看就是当官儿的料。” 时代发展的局限，导致就业种类太少。对这个年代的人们来说，端上公家的饭碗，吃上商品粮，无疑是最好的出路。而在公家这种大范围内择业，无疑是当官最好。林里还记得千禧年前后的自己，长辈教导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当大官挣大钱。那都开放快二十年了。 “是是是，你儿子是当官的料。我不应该打洞进来，我应该从窗户跳进来，那里的孔小，进来的时候蚊子跟不上。” “可去你的吧！眼看天气越来越热了，给窗户上钉点儿窗纱上去，要不然屋里有点儿闷热。” “没问题，把去年的钉上去就行了。” 闲聊的时候，蚊子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淑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自己先睡去了。 林里等了一会儿，就有点儿瞌睡了。别看现在才晚上九点左右，但环境不一样了，熬夜都熬不动。 去外间找到了去年端午节时候弄回来的艾草，点燃后把窗户开了一扇走烟，再把窗帘拉上防‘贼风’，林里打着瞌睡也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林里被耳边传来的动静弄醒了过来。感受着那恼人的动静和蚊子翅膀扇出来的习习凉风。一个兜扇过去，世界终于清静了。 把还在冒着浓烟的艾草踩灭，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389章 端午 用完了艾草来驱蚊，端午节也即将来临。 对于国人来说，端午节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日子。除了纪念那位爱国诗人屈原之外，还有着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娱乐和饮食为一体的内容。当然了，拜神祭祖这会儿可以省略掉。 丈母娘特意把老丈人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往年没有的江米，以及自家收获的小米、买回来的糖精泡上，再把去年用过回收洗干净存起来的粽子叶拿出来泡上，又取出一些不大的红枣洗刷刷。 至于去年的粽子叶是哪里来的，问就是前年回收的。那前年的呢？大前年的。再问就是祖传的。 林里不会包粽子，但看过包粽子。后世物资充沛之后，林里姥姥家都是用担水的桶，五桶五桶的煮。包的时候都要请几位帮手过来。玩儿米什么的最喜欢了，所以接触的比较多。 把细到能做扎带的粽子叶相互搭配着形成一个漏斗形的容器，江米、小米放一半后再塞一颗或两颗红枣进去，再加上另一半江米、小米，包裹紧之后扎牢，一个粽子就完成了。 按照后世林里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一个红枣都不放，毕竟煮熟之后黏糊糊的甜到发腻。可这会儿吃着却是甜丝丝的特别美。 因为包的不多，所以一家人凑合一块儿就能干完，也不用和其他妇女相互帮衬。 “哎呀！包完了，咱们晚上就煮粽子。” 毕竟是过节，弄完了节日时候吃的东西，林里特意出去扫了院子，又把院子里面的杂物归置了一下。趁着出去担水的时候，顺便儿给院子里面的蔬菜浇了水。 忙活完这些，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哎？妈，拿这么多鸡蛋干嘛啊！” “当然是吃了。” 哦~~林里突然想起来了，煮粽子的时候要配上煮鸡蛋才行。 当即一拍脑袋把丈母娘手中放鸡蛋的盆接过来，蹲在地上细细的洗了起来。 毕竟是自家的鸡在鸡窝里面下的蛋，不像养鸡场那么规整，蛋壳外表很容易沾上鸡屎。 煮粽子用的是慢火，除了开始煮沸的时候火大一点儿，剩下的就是小火慢煮，防止糊了。 把粽子垒根基似的搭配着放到锅里面挨的紧紧的，一桶水下锅后，把鸡蛋在表面撒了一片。用大柴生火煮上，除了中间的时候注意添柴控制火候，其他的几乎不用管。 晚饭过后，丈母娘和淑芬从线堆里面挑选出五色线，搭配好之后在小腿上一搓，就成了一根根的花线绳。这个要在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前才戴。 心里有着惦记的事儿，早上就醒的早。 林里还朦朦胧胧睡着的时候，就被淑芬给踹了起来。 揉揉眼睛适应了环境，先给两个小家伙戴花线绳。相比大人随便一个手腕或者脚腕戴上意思意思就行，两个小的可谓兴师动众。 丈母娘一早也从隔壁过来，三个人一起给两个小的，四肢、腰、脖子，等能戴的地方都拴上了花线绳。林里还突发奇想要给雀雀上也来一根，被淑芬一个兜给扇到了一边。 和腊八的时候适合用陈醋腌蒜一样，端午节当天早上的艾草才是这一年中最为极品的艾草。 所以林里戴好花线绳之后，就背着箩筐和镰刀早早出了门。 路上都是每个家庭派出来的代表，而且各自都有着自己提前看准的地方。前几天出去溜达的时候早就选好了。 林里和几个扑街朋友汇合之后，就急匆匆的往阎王殿那边儿走了过去。那边儿现在算是被他们光明正大的‘承包’了，去那里的人应该不算多。 “林里哥，今天不会把艾草都给收拾了吧！” “不会，背这个箩筐，只是想解放双手。” 其他几个大冤种看着手里的口袋和镰刀，再看看林里后背上的箩筐，瞬间就感觉到了智商的碾压。双肩背包和手里提个包能是一种感觉嘛！几人一使眼色，纷纷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林里的箩筐里面。 “涨能耐了啊！小心我把它们都给丢到井里头去。” “林里哥，别别别，不就这么点儿东西嘛！费不了多少劲儿。” 见林里提腿就要往井的那边儿跑，几人急忙拦了下来。不过让林里背箩筐是不可能的，最后四个扑街商议了一下，各自背一段距离。至此，林里完全脱产了。 到了阎王殿之后，几人先是停下来稍微休息了一下，随后挑选了一处艾草长势最佳的地方，林里薅一把在手里，一镰刀下去，就有了一把的收获。 不过这一把艾草没有放到箩筐里面，而是挑选出一条自认为最好看的插在了耳朵上夹着。取艾草的谐音，寓意——人人爱。 “哈哈哈，你都结婚了，还戴这个干嘛啊！” “唉！结婚了才要多点儿人爱啊！要不然天天忙活着家里的活儿，连谈情说爱的时候都没了。来，二蛋，给你插一个，祝你多点儿爱。” “二蛋现在都快娄了，再多就装不下了。” “滚！我们这叫蜜里调油好不好。你们两个光棍儿汉懂什么呀！” 四脚朝天嫌弃林里给的太少，自己也赶紧挑选着弄了一把好的出来，不光把左右耳朵都夹上了艾草，最后干脆用艾草给自己编制了一个花环。也就艾草是灰色的，要不然这家伙可就是主动求绿了。 “不至于吧！你这是要被爱套里头啊！温柔乡是英雄冢，多少英雄好汉都逃不过去，你小子可别死里头了。”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多少人想都想不出来。再说了，老子乐意，你倒是想，可你也得有啊！” “我擦！我就不信了，你这样儿的都能结婚，我还娶不到媳妇儿？” 大裤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和艾草较上真了。估计是镰刀还没啥用处，没来的急磨，钝的割不断艾草，再加上大裤裆发了狠，力气用的大，直接把艾草连根拔起。 “赶紧的吧！太阳快出来了，一会儿割艾草的时候晃眼。” 这借口找的真烂。不过谁还不想多被爱一点儿呢！所以没多大一会儿，大家割下来的艾草就变成了头上顶着的花环，还有腰上缠着的腰带。 林里看着他们腰上的时候若有所思，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当时没有想起来，不过后来听说成虎回家后就被他爹和几个哥哥摁住一顿好收拾，关键他娘、嫂嫂和媳妇儿都在旁边儿拍手称快。 直到后来传出来说，成虎的那个艾草腰带没有扎好，后面还带着一个小尾巴，看起来和孝子丧服上面那条用麻编织的腰带特别的像。林里就知道成虎的这顿揍挨的一点儿也不冤枉。 回到家后，把艾草摊开晒上，顺便挑选好一点儿的出来给家里人戴上。这才把锅盖上压着的水桶提下来，揭开焖煮了一夜的锅盖。 锅里面依然保持着温热，不过没啥水蒸气。一股带着甜味儿的米香味扑面而来，粽子叶的香味早就被煮完了。 鸡蛋在表面铺了一片，蛋壳早已被煮成了黄黑色。有的直接被煮爆开，连带着蛋清都变成了黄黑色，看起来与茶叶蛋的颜色大差不差。 丈母娘给每人捞了一个鸡蛋，敲碎蛋壳三两下就剥去了外壳。一口咬下去，还是鸡蛋的味道，只是稍微带了点儿粽子的香味。 两三口吃完了鸡蛋，又各自捞了一个粽子，拆开后吃了起来。 江米煮出来的粘稠汁液把小米和红枣紧紧的黏连在了一起。 一口下去，能拉出一条透明的丝带。用不着怎么咀嚼，熟透了的粽子就这么下了肚。 煮到软烂的红枣早已释放了属于它的香味，这会儿吃到嘴里黏糊糊的，也挺美味。即便是枣核含在嘴里也是甜丝丝的。 “啊！多少年了啊！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粽子。” “江米不好弄，要不然天天做给你们吃。” “粽子叶别放，直接把粽子里面的东西放到锅里煮就行了。味道一样的好。” 最合适的应该是用电饭锅煮，煮出来的味道除了少点儿粽子叶的味道，吃起来其实还要更加的方便。最主要的是不用沾手，用筷子夹着直接吃很方便。 比如林里现在，吃完了之后把手指头挨个嗦了之后，还要搓了肥皂在脸盆里面使劲儿搓一会儿才能洗干净，要不然黏糊糊的感觉特别糟糕。 “粽子叶都用了好几年了，明年买新的吧！都丢到灶台这里，一会儿做饭的时候烧了去。” 难得丈母娘发了话，大家也很配合。 端午节也就算是这么开始了。因为是北方的缘故，没有什么房东赛龙舟的娱乐项目。有的是关系相近的人家互相带着个粽子走动走动。 林里这两天就吃了好几户人家的粽子，还真合了他的心意。别说红枣了，就是江米都没有，吃的就是一个糖精煮熟的小米。弄的林里都有些想夹点儿咸菜伴着吃了。 北方的传统节日明显不如南方那般隆重。林里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南方的过法，但网络是个好东西。 所以这天，闲着没事儿干的几人终于带着铁锹等工具来到了阎王殿，开始开垦属于他们几个的自留地。 干农活儿不是什么的好的体验，但林里也半个熟手了。所以干起来也算张弛有度。 等黄瓜、西红柿的秧子种下去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时分。为了保证存活率，林里他们特意去井里挑了水浇地。 “哎呀！累死个人了。现在要是有片冰西瓜吃就好了。” “你可真敢想。我嗓子眼儿都冒烟了都没有这么想过。多灌两口井水啥都有了。” “那可是多年没有用过的老井，谁知道里面的水死了多少年了。” “，那是活水，清冽可口着呢。谁家的井是死水啊！没听说过。” “哎？西瓜！” “哪里哪里！” 一听大裤裆喊叫，几人立马就弹了起来四处找寻着。 “哎呀你们是不是傻啊！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西瓜。” “那你小子叫唤个der啊！扰人清梦。” “你看看你们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在这里种植西瓜啊！等到收获的时候，直接泡到井里面冰着，捞起来用菜刀划一个口子，嘎巴一声脆响西瓜就爆开了。 里面满是红色的沙瓤，咬到嘴里面汁水四溅冰冰凉凉。等吃完了西瓜，还可以把西瓜皮处理出来用盐醋那么简单的一调和就是一道凉菜，吃起来爽口清冽，呲溜~~说的我都流口水了。” “这个想法可以哎！不过这西瓜的种子哪里去找啊！咱们这地界儿也没有人种西瓜啊！” “咳咳~~说起这个来，我倒是能帮忙。” 大口袋悻悻的举起了爪子，大家看的火热。 “赶紧说啊！哪里有种子。” “去年中秋节的时候，家里留着过节的瓜从地窖取出来的时候都娄了，切开后就是一肚子坏水儿。没吃成西瓜，还闹了一肚子的气，不过里面的西瓜种子被我给掏出来留下了。现在就在我家窗台上面的一个小罐子里面放着呢！” “那还在这里躺着干嘛！赶紧回家拿去啊！” “现在？可是咱们刨出来的地都已经种上别的蔬菜了啊！难道再拔一部分出来腾地方？” “拔什么拔，你去找种子去，咱们几个再辛苦一下，用不了半个小时，种西瓜的地方就有了啊！” 其他几人闻言纷纷点头。大口袋见事情已经定了下来，站起来拔腿就跑。要不是房门开着，准能表演一番什么叫夺门而逃。 林里他们别看刚才点头点的好，但干起活儿来，要拉胯的多。 因为没啥种西瓜的技术，就按照南瓜的种植方法来。开垦土地的时候也只是清理出来一个个的小圆点儿，够西瓜根部长的就行。所以大口袋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出来四十多个小坑。 “会不会太敷衍了啊！这西瓜籽儿虽然是小了点儿，但是炒一炒，味道还是不错的。” “拿来吧你。” 西瓜籽个头儿不算大，但壳儿硬。几人见四脚朝天带过来一把，自然也不会和他节省。一个坑里面埋上两粒保证上苗率，剩下的干脆各自磕了。 第390章 去势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需要劁猪的时候。 大裤裆算是被承认了的徒弟，接到师傅的通知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回家告诉父母，而是来和四个扑街朋友碰了个面，不顾几人难看的脸色，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一番。最后更是邀请几人去看劁猪，丰富枯燥乏味的业余生活。 对此，几人都没有商量，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村里劁猪的这天，闲人们在猪圈外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唱大戏呢！ 大裤裆跟在师傅身后乐呵的厉害，走路都是用鼻孔看人。十八岁的脸上笑出了能夹死蚊子的褶子，看的成虎几人一阵无奈。人家从今天开始也算是有技术的男人了。 “神气什么呀！不就是劁猪骟蛋嘛！不知道还以为这家伙是要去当大卡车司机呢！” “怎么说也是有手艺的人了，以后只要不是自己作，日子过的肯定差不了。没看后面的几个妇女都开始正视大裤裆了嘛！估计是要给他说媒了。” 几人回头，就看见几个妇女打量着大裤裆交头接耳，显然是在‘评头论足’。再看大裤裆今天特意穿出来的一身整洁衣物，就知道他家里人也有让他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亮相的想法。 “林里哥，大裤裆找你剪头发了？” “没有啊！他剪头发了？” 林里探头看着大裤裆脑门儿上油腻到反光的头发，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抹了猪油了。这会儿虽然也有头油那种玩意儿，但他家里不一定舍得给他买啊！ “看着挺像的，没看耳朵那一片儿都露出泛白的头皮了嘛！肯定是剪了。” “大概是用剪刀帮他弄的吧！唉！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要是过来找我，好歹给他弄一个时兴的发型。” “弄个求头他弄，额真想锤死他。” 看着瞬间发怒的大口袋，三人都有些迷茫。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里面还有小故事？ “咋了这是？发这么大的火儿。” “我兜里的万紫千红只剩下一半儿了，平时我都舍不得抹的，想的时候才拿出来闻闻味道。肯定是大裤裆知道我兜里有这个，偷我的往头发上抹了，要是上去闻味儿，肯定能闻出来。” 大裤裆的头发上抹没抹万紫千红林里他们不怎么关心，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大口袋随身带着一盒万紫千红是个什么意思。又不是后世的初中生，梳子、镜子、啫喱水书桌里面放个全套就为臭美。现在的男人可没那么脸皮臭美。 “大口袋，你怎么会随身带万紫千红啊！不会是大裤裆拿你当作了练习技术的对象吧！” “滚滚滚，老子给他骟他也得敢。再说了，做男人有啥不好啊！我非得去当太监。” “那你倒是说一下怎么随身带着万紫千红啊！” “哎呀！开始了开始了。赶紧看啊！” 一年一度的劁猪大会在大口袋的呼喊声中就此开始。只见大裤裆的师傅伸出哆哆嗦嗦的手进猪圈里面一把拽着一头奋力挣扎小猪的后腿就把它倒着提了出来，回头还和大裤裆说着什么。 大裤裆三孙子似的连连点头，最后同样哆嗦着双手接过师傅递过来的小猪，一个不留神差点儿被挣脱了。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但是进门这会儿自然是痛苦的，毕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所以大裤裆表现的很拉胯，劈头盖脸挨了一顿口水四溅的骂，得到的是师傅的精心教导，把小猪死死的控制在了手里。 劁猪的小刀在一碗酒水里面沾了沾，摆好姿势，白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小猪就被开了个眼儿。从这里就能看到师傅的功力之深厚，虽然创口不大，但是用刀的技术十分纯熟，白刀子离开好几秒之后，没有反应过来的血这才流了出来。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师傅又把手边的一个铁钩子拿起来去捣鼓了两下，就把小公猪还未成长起来的第一性症给钩了出来，白刀子再次上前，一抹残影过后，蹭的一下就把它离体了。 嘶~~ 在场的男人们都夹着裆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个晴朗的天气里，太阳都止不住后腰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 别看猪宝是小了点儿，但丢到碗里攒着，忙活一天下来也能加个菜。 这会儿的人都没有多少药物使用，失去了烦恼的小公猪自然更没有使用药物的权利。一捧草木灰甩上去，大裤裆被指使着把小公猪丢回了另一个空置着的猪圈里头。 失去烦恼的小公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猪圈里面跑了起来。这下再也不用怕扯着蛋了。 再次抓猪的时候，大裤裆已经有了就近观摩的经验，自然是他上。 不过手艺糙的很，站在外面抓不到，跳进猪圈里面弄的鸡飞狗跳，踩了两脚的猪屎之后才提着一只猪往外走。 正在迈腿跨越栏杆的时候，四脚朝天眼尖，立马大声的提醒大裤裆。 原来刚才大裤裆提腿的时候，小公猪反抗之中扭头猛咬，差点儿咬到了距离它只有十厘米不到的大裤裆的裤裆。 大裤裆刚才神经本就是紧绷的，被四脚朝天出言提醒，一个激灵把小公猪甩了出去。因为惊慌失措的缘故，小公猪脱手而去，就在将就啪嗒一下掉到地上的时候，师傅及时赶到将小公猪抓在了手里。 小公猪逃过了一劫，但师傅的年纪本就大了，让这么猛的一拽，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于是，忙着扶师傅的扶师傅，查看小猪状况的查看小猪。现场瞬间就变的乱糟糟的。 “你说说你，啊！弄这么个二三十斤的猪你都抓不牢，就这还想跟着我学手艺劁猪？活儿没干呢！主家的小猪就死了一头，以后谁还敢让你劁猪啊！学手艺有个屁用。将来媳妇儿都抱不住。” 这会儿的教学方式还是那种徒弟三年白干不能学手艺，师傅打骂成常态的时代。大裤裆知道学艺的机会来之不易，也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急忙和师傅道歉。 “行了行了，谁让你是我徒弟呢！赶紧过来把小公猪抓住了，这次要是再给我捅娄子，小心我给你一刀，让你媳妇儿都不用娶了，反正跟了你也没啥用处，别霍霍人家了。。” 大裤裆夹着裆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双手抓着两条小公猪的后腿，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公猪的私密位置，眼皮一跳一跳的看着师傅劁猪，想躲都躲不了。 初时的新鲜过后，接下来就是重复的工作。不过周围看热闹的人非但没有变少，反而越聚越多。有那和朋友来的，自然也笑闹了起来，不停的打趣着自己的同伴。劁猪大会真的成了一场现场的技术表演秀。 在这个人也只是将将温饱的年代，一个大队能有多少粮食用来养猪？ 所以忙活了不到一个小时，猪圈里面除了母猪就是太监小猪，场面和谐的一塌糊涂，连往日常见的打架斗殴都不见了踪迹。 眼看时间还早，大裤裆收拾了工具，跟在师傅的身后开始转场。 再次来到生产队养驴的地方的时候，毛驴早就被熟识它们的村民牵着缰绳开始了排队。 这会儿给驴修蹄，一般都是出了毛病。不像后世，驴差不多已经退出了农业生产的一线，反而进了厂房，成为了肉食的来源。 一辈子走不了三米的鸡，没有见过水的鸭子是餐桌上的食物。没有套过笼头、拉过车，蹄子磨不下去的驴自然更需要修蹄。 一张上面钉着柔软皮革增加摩擦力的小凳子，一个能顶在肩膀上提供力量的锋利小铲子，就是修蹄的全部工具。 哦对了，还有一条绳子，当驴不听话乱动的时候，只需要绑住一条腿，就能让四驱变三驱的驴瞬间老实。从这里我们可以得出，三缸玩儿沙漠，真的玩不了。大佐那是舔小鬼子腚沟子说假话呢！ “过来。” 大裤裆三孙子似的被师傅呼来喝去，不是被叫去摆放凳子，就是让他帮着抬驴腿。 大裤裆业务不熟悉，刚才让它往起抬驴后腿的时候，直接把人家的腿给撩起来了，小腹下方大张，把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哄然大笑。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驴腿弯曲，能放到凳子上面才行。 这些个扑街显然也不是安分的人，要不然这么正常的姿势都能想歪了，思想觉悟不是一般的低。 最让林里纳闷儿的是，四脚朝天竟然坏笑着用肘子捅了捅林里，挑着眉毛露出了一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 林里发誓，他真的没有教导过四脚朝天这个姿势。这家伙竟然开始无师自通了，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了。 “嘿嘿~~林里哥，你教我的啊！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发挥主观能动性。我学习的咋样？” “靠！” “放下放下，你小子是想日驴呢咋地。把它的腿抬那么高干啥？” “额~~师傅，这是头公驴。” “我~~” 看着那黑黢黢反光的鞭子，周围的人群再次哄堂大笑。 “这驴对大裤裆也挺满意的，一会儿你们爷俩可得躲着点儿，别让驴给骑了。” 被人群围观的大裤裆师徒二人涨红着脸正要骂回去，大裤裆刚才被骂之后着急忙慌放下了腿的公驴扭头嗅了嗅大裤裆的，然后不可思议的就出现了。 好似三哥被牛骑似的。 大裤裆身后的公驴转身后人立而起，还未修剪的前蹄瞬间就架在了大裤裆的肩膀上。鞭子正要抽到大裤裆后腰上的时候，另一条鞭子的落到了公驴身上。 公驴正是精虫上脑的时候，被这么抽打着，心情能好才有鬼了。抬起头叫唤了两声，一个加速就要往大裤裆身上撞。 不过缰绳的好处这会儿就体现出来了。 被拴在木桩子上面的缰绳系的紧紧的，公驴往前冲了一下就被拽的连连后退。 惊魂未定的大裤裆也借此机会逃脱了公驴的控制。 一个连女人手都没有拉过的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大裤裆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最要命的是刚才对他‘评头论足’的几个妇女竟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现在不做点儿什么来改变局势，他说媒的事儿肯定要受到影响。 “我擦！哎！你这驴日下子，你往哪儿骑了，你这个畜生你，你连你哪儿生的种你都忘了，你以为你是个啥东西呀！忘了祖宗八辈,叫驴——日——你妈~~” 噗呲~~林里怎么说也是看过《举起手来》的老观众了。听到大裤裆这些别有风味的骂声，立马就笑出了声。 连带着其他看热闹的人群，也立马绷不住了。 几个妇女也笑的前仰后合，对大裤裆大为改观。 “嗨嗨！这可是生产队的驴，你们可得小心着点儿。虽然说村里现在有了拖拉机了，但是这大牲口还是咱们种地的宝贝，得爱护，不能虐待。” 驴圈的管理员听到动静后立马就拿着粪叉跑了出来，看来今天是出圈的日子。 挨打吃疼，认清了现实的公驴见主子来了，立马委屈的嚎叫了起来。 “你个东西怎么一见主子就跟孙子一样，真欠抽~~” “哎哟哎！您老可别和这驴日的一般计较，它能懂个啥道理嘛！说起来还有事儿求您老呢！” “有啥就说，别磨磨唧唧的。我可不是那种不爽快的人。” “嘿嘿，本来打算等您修完了驴蹄子再说的。不过现在赶上了，那我就说了。是这么回事儿，就是这头毛驴，今年配种的时候没轮上它，这不打算让您老出去劁猪的时候帮忙问问哪里有没配种的母驴帮帮忙嘛！” “哎？你这么说我可是奇了怪了。从来只有母驴花钱排队等公驴的份儿，什么时候公驴不值钱了？开始主动找母驴了。 还是说咱村里这些年这么背时，生下来的都是公驴，连个母驴都没几头？” 第391章 出外援助 的确，公驴就像是小日子电影业里面稀缺的男演员，它们有责任有义务对周围所有的母驴负责。一头小驴就是一份儿钱啊！对有驴的家庭来说，不比养一头猪来的差多少。公驴是配种机器，母驴是真正的生育工具。 千禧年前后，农村地区公驴的叫价是一次三十块钱。母驴的主人必须提前约定，先行付费，现金结算童叟无欺。 整个过程比较小黑屋操作。 亲家双方约定一个时间，因为到了那个的季节，公驴的档期很紧。母驴的主人牵着母驴送到公驴的驴圈里面。 而公驴主人除了要提供公驴、场地，还必须包揽配种期间的饲料饮水，以及保证母驴的安全。 接下来自然是把驴圈的门一关，黑黢黢的驴圈里面~~~ 话说穿越前林里还见过村里养殖户能繁母牛配种费用补贴的公示呢！75元/头。看清楚哦！这只是补贴的钱款。具体的价格应该是在150元——250元/次。而能繁母驴的配种价格也差不了多少。不比快餐外卖什么的便宜几个钱。嘎嘎嘎~~ “这不是这头驴才刚到了能配种的年纪嘛！怕破身早了对后续的发展不利。所以就打算捂它一年，谁知道这头驴早熟，性子又暴虐。到了这种发情期，根本控制不住，您是不知道，春耕快要结束的时候就撂挑子不干了。差点儿没耽误了农时。” “哦~~这样啊！看这体格儿像是头好驴。行，没问题，我出去的时候帮着问问，看哪里有没种上的母驴，到时候再详谈。” “哈哈，这样最好了。到时候一定好好儿感谢您。” “嗨！不都是为了集体工作嘛！说啥谢不谢的。对了，你这不是出来了嘛！你和它熟悉，赶紧过来帮着控制一下，今天的任务不少呢！争取一天弄完，明天就出村。” “成嘞！这就来。” 在三人分工的配合下，这头叫驴被绑了一条后腿后终于不情愿的配合了起来。 蹄甲虽然厚实了点儿，但是影响也不大。大裤裆的师傅一只一只的切过去，看的在场众人口水直流，爽的不要不要的。 第一头驴没啥看点，只是正常的维护保养。 不过第二头驴就有些看头了。牵过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疼的都流口水呢！一看蹄子就有问题。 果然，经历过修蹄的毛驴对大裤裆师徒二人的摆弄十分配合。 在双方默契的配合下，没两下就找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蹄子里面踩进去一颗小石子儿卡住了出不来，干农活儿的时候又重度使用，摩擦摩擦，已经长进肉里面去了。 大裤裆师傅对这种小问题处理的手段很熟练，一大块儿蹄子被切下来，看的众人心里头爽的厉害。 林里他们愣愣看着的时候，身旁的大口袋搜一下就冲了出去，把地上切下来的大块儿蹄子捞了两块儿到手里。 怎么说也是看过盗墓流小说的穿越者，林里对驴蹄子还是有些兴趣的。刚伸手打算拿一块儿过来瞧瞧，就被发酵后的驴粪味弄的直皱眉。他一直以为是没有味道的呢！ “大口袋，你弄这个干嘛啊！这上面又没有肉，还沾了那么的粪。” “林里哥，你这就不懂了。这玩意儿上面的肥料多，带回家放到花盆里面可以缓慢施肥，不烧花草不说，还不用怎么打理。” “哦~原来还有这种功效啊！你们家里养的什么花儿？” “海娜。” 林里的双手往袖子里面缩了缩，话说上次包完手之后，林里都不怎么在人前展露自己的双手。这会儿海娜的颜色虽然还在，但已经淡了不少。 “你种那个干嘛啊！也打算和女人们似的包手？” “包手？林里哥还知道这个用法？不会是亲身体验过了吧！” “去去去！别转移话题，还是说你有了交往的对象了？” “咳咳！！没呢没呢！这不是侄子侄女儿比较多嘛！小孩子爱玩闹，我这个当小叔叔的，自然也得疼着点儿。” 什么小叔叔，估计是小叔才这样的吧！ “咦~~拿远点儿，这个味儿啊！臭死了。” “嘿嘿。” 闲聊的同时，大家还看着切驴蹄的画面。 切到一半儿的时候，师傅谨慎的掏出一把钩子似的刀具，在驴蹄子上面小心翼翼的划拉了起来，淡白色的新鲜蹄甲刚刚划拉了两下，一股奶白色的脓液就喷了出来。正在观察细微之处的大裤裆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看的林里他们三个结了婚的家伙面面相觑，这个意外来的太突然了，他们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呸呸~~yue~~yue~~” 脓液那个味道能好闻就有问题了。 大裤裆吐掉嘴里那些脏东西，终于忍不住，一扭头扶着驴就呕吐了起来。看那吐出来的东西，竟然还有鸡蛋，估计是大裤裆第一天学习技术，家里人特意给他分配的稀缺物资。吐了怪可惜的。 “哼哼！这是一个教训，就是为了告诉你，要有细微的观察能力。没看到我刚才都躲着呢嘛！你靠那么近干嘛！上面有花儿啊！” “yue~~师傅，我知道了。” “嗯！吃一堑长一智，孺子可教。赶紧收拾一下心情，后面的事儿还多着呢！” “马上马上。” 大裤裆扭头接过驴棚管理员递过来的水瓢，仰头往自己头脸上冲了一股水洗了洗。随后仰着头往嘴里倒了一股，漱了漱口，把全程除了手未有其他接触的水瓢又给人家还了回去。这种做法倒是赢得了大家的赞赏。尤其是那几个打算给大裤裆说媒的妇女，看了之后不由的点头。 对一个水瓢都如此尊重的男人，对女人也差不了。让他出去的时候他肯定能出去。 “赶紧的，我等你老半天了。”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师傅教授大裤裆是抱着挨不过情面的不得已为之，那么这会儿就是真心想教授了。在朴素价值观的影响下，别管一个人的天赋有多高，人品总是最受人看中的一点。 回到徒弟位置的大裤裆这次有了准备，学着师傅的样子让开了正面，侧着打量了起来。 师傅满意的微微颔首，继续用钩子划拉着驴蹄。 等患处全部暴露之后，开始给伤口消毒杀菌。 十指连心，驴虽然只有蹄子，可依然疼的厉害。吃疼的驴奋力挣扎，大裤裆完全按不住，周围看热闹的倒是冲上去几个当了一把热心群众。等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一瘸一拐的驴甩着尾巴留下一连串屁表示感谢，熏的大家练练闪躲。 有了实践，大裤裆适应的飞快。 第二天因为要到外村干活儿，师傅岁数大了，所以林里再次成了专职司机。 带上看热闹的几个扑街，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就朝目的地进发。 到了第一个村子的时候，村口早已有迎接的人在等候。拖拉机刚停好，大裤裆师傅的一句话就把林里雷的不轻。 “我这里有一头未开荤的发情小公驴你要不要啊！” 看那语气神情，和《地下交通站》里面与水根第一次接头的交通员小石头不遑多让。果然，迎接大家的来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懂大裤裆师傅说的是啥意思。 “我这里有一头未开荤的发情小公驴你要不要啊！” “您是打算保媒拉纤儿卖驴？” “呸！我是那种人吗？我是问你，有没有配种的需求。我这里刚好有一头小公驴。” “哦~~您是这么个意思啊！不过这会儿已经过了时候了吧！您这头小公驴也挺晚熟的。” “是熟的太早了。” “嘶~~应该是没有。今年没有开空炮的。该怀的都怀上了。” “哦~~那就没问题了。别看了，这是我徒弟的好朋友们，在家里待着没事儿干，干脆就和我一起出来了。你也别特意安排什么，有口吃的就行。” “嗨！不就一顿饭嘛！来者是客，我们还管不起怎么的？来，咱们进屋先休息休息。” 按照大裤裆师傅的想法，直接奔赴刑场才是最好的选项。不过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还是顺了来人的想法。 等把师傅送进了屋里休息，耐不住客套话场面的大裤裆悄悄退了出来。 和几个小伙伴儿找了个背阴的地方蹲下乘凉，四处打量了一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嘿嘿，你猜。” 大裤裆也不卖关子，说完话之后就打开了油纸包。映入眼帘的是煮的红彤彤的几个肉块儿。看起来带着点儿弧度，不似正经的肉类。 “尝尝，可香了。” “我去，你们这手艺人的福利也太好了吧！还有这待遇。” 大裤裆也是从自己嘴头上面省下来的东西，别看几个人分不了多少，可淡个嘴还是很合适的，最重要的就是分享二字。 “嗯！弹弹的，(￣～￣)嚼！起来刺棱刺棱的，这啥玩意儿啊！味道不错嘛！感觉以前没吃过。” “嘿嘿，这就是昨天从小猪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喽。味道不错吧！我师父说了，等我以后掌握了这门手艺，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那猪宝是吃都吃不完。” “羊的倒是吃过，没想到这猪的味道也不差啊！就是骚气了点儿。” “骚的才大补呢！赶紧吃，吃完估计就要开工了。” 大裤裆所言非虚，大家一点儿一点儿的撕扯着猪宝吃完，大裤裆的师父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随后直奔小公猪的公开处刑现场。 林里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观看，但兴趣依然不减。而且这次干脆打起了下手，人多力量大，再加上老师傅炉火纯青的手艺，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获得了在场村民一致的好评。 按照惯例，摘下来的东西归属了大裤裆师徒。 不过中午的一顿饭没有因为人多而敷衍，白面馒头虽然只得每人一个，但窝窝头、莜面饺饺什么的管够。 午饭过后一行人也未曾休息，而是直奔下一个村子。 到了村口见到负责人，大裤裆的师傅依然是上午的那一句开场白“我这里有一头未开荤的发情小公驴你要不要啊！” “哦？要啊！您这是哪里淘换的，我们村里正好缺一头呢！唉！你是不知道啊！今年公母比例失衡，差点儿出了驴命。我们正愁着要错过一年了呢！” “没事儿，我也是受人所托帮忙问问。各取所需，成了不是更好嘛！” “您是什么打算。” “都行啊！现在地也种了，生产队的驴还是比较空闲的。” “倒也是这么个事儿。要不咱们先忙活眼巴前的事儿，我回村就和他们商量商量，看定个什么章程。” “去吧去吧！把我们送到地方，你忙你的去吧！” 一行人再次按照上午的流程走了一遍，等到快要忙活完的时候，那位负责人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宜早不宜迟，别耽误了时候。今天你们回去的时候，我牵着驴和你们一起走。” “这个好，你抓紧时间收拾收拾，我这里一会儿就完了。” 等林里他们收拾之后，那位负责人牵着一头黑色的驴走了过来。现在是夏天，也不用准备被褥什么的，一个小小的包袱就把行程中的东西收拾了个全乎。 把驴拴在车斗的后面，林里控制着车速缓慢行驶。到达林家庄的时候，夕阳堪堪从山巅落下。 众人分散之后各自回家，大裤裆把那人和驴送到驴棚那边一顿介绍，中介的差事就这么结束了。以后再也听不到大裤裆师傅的那句问候语了。 这样子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之久。一行人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的生活。 不光天天有看不完的第一视角现场，还捎带着能吃点儿荤腥，混个几毛几分的零花钱攒着潇洒。 但这会儿能有多少猪供他们劁，多少驴供他们修的。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今年的活计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第392章 好学之心 从来只能待在一旁看热闹打下手的大裤裆显然不满足于此，正是人菜瘾大，手痒痒的时候。但又没什么让他上手的地方。 在一次小河边儿洗脚玩水的时候，就盯上了敢光腚下水的四脚朝天，说什么也要把他摁住了研究一下，验证自己的某些不成熟想法。把四脚朝天吓的好几天没敢和他们一起玩儿。生怕杀猪游戏变成劁猪。 其他人虽然没有逃跑，但是面对大裤裆的时候还是拘谨了不少。直到林里他们在野外逮到一只落单的野兔之后，大裤裆这才有了实验的对象。 兔子不好抓，去年一年也没有收获多少。但老鼠那还不是到处都是嘛！ 从那天之后，大裤裆闲下来的时候就到处找老鼠洞。想尽各种办法抓实验材料。果然，医学的进步离不开老鼠和兔子的无私奉献。 “林里哥，我这边儿开始熏了啊！你们堵着点儿口子，别放跑了我的心肝儿宝贝儿。” “放心，我们这边儿看着呢！” 野外的一处半山坡上，大裤裆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竟然在这里摸出来一处老鼠的聚集地。 在家里抓老鼠办法受限，不能太过激烈。而且自己家也抓不到几只老鼠，去别人家里又不是那么个事儿。想明白这些之后，大裤裆很有远见的把眼光放到了村外的野地里。 “这可不是我想到的，而是小时候吃过老鼠洞里挖出来的粮食，所以记忆犹新。唉！那年冬天的老鼠好似疯了一般，差点儿没把我家给填满了。” 唉！饥饿的时候还管哪里来的东西，观音土都吃得。 不过你们把人家了老鼠的口粮给抢了，能不来找你们吗？ 不过大裤裆这说话的口气有点儿怪，像是要一箭双雕。 “你不会是打着一箭双雕的打算吧！” “林里哥，其实一石二鸟也是可以形容我现在干的事儿的。” “靠！这窝老鼠这都要让你一锅端了，还有另一只鸟什么事儿啊！” 大裤裆挠了挠头发，发现林里说的还挺对的。 “那不是可能有漏网之鱼嘛！只要咱们捣毁的老鼠窝足够的多，那效果肯定是立竿见影。” “生火了吗？我这边儿怎么没看到烟啊？” “等一下，柴禾有点儿湿哒哒的，点不着。” “靠！你从哪里弄的柴啊！就不知道带点儿好的出来烧。” 这会儿的野外可没有什么干柴，大裤裆想用火攻的办法，就只能自己解决柴禾。不过家里的柴禾每年都舍不得敞开了烧，哪里是他能染指的东西。一些沤烂了的柴禾，或者偷偷从别人不起眼地方薅出来的劣质柴禾才是主力。 “这个烟劲儿大，熏起来可猛了。” “那你也得把火点上再说这个事儿啊！” 被怼的没了下文的大裤裆脸红的猴似的，再次擦着一支火柴放到了塞好了的柴禾下面，眼看有了火苗，赶紧凑过去往里头吹气，青烟袅袅，火终于是着了。 大裤裆也聪明，一边儿控制着火候往里面添柴，一边儿在火堆的周围围拢那些潮湿的柴禾进行烘烤，甚至是刚薅下来的草。完全就是学习了草原上湿牛粪速干的办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都是被逼出来的。 “你说咱们现在做的这些是不是季节不对啊！要是收秋之后，那地里头不值当收拾的柴禾，还不是随便咱们折腾啊！” “是不对。可是我忍不住啊！” 天知道一个劁猪的手艺，怎么就把大裤裆逼上了痴迷解刨的道路。照着这么下去，不是当赤脚医生，就是成。 “你说咱们买点儿炮仗塞进去炸怎么样啊！到时候不光能把老鼠给炸晕了，还能玩儿炸土堆。” “哎？这个想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花费会不会有点儿高啊！买炮仗的钱，估计都能出去收老鼠了吧！” “你懂个屁，买炮仗炸老鼠那叫长不大，玩儿心大，不懂得勤俭节约。但是你用钱买老鼠，就不是人品问题了，那是脑瓜子有问题。” “所以说嘛！我拖着你们几个出来陪我来了。这叫有目的的规避风险。毕竟一群半大小子出来掏老鼠窝灭绝四害，那是值得表扬的事情好不好。要真的有这种荣誉发下来，你们还是占了我的光呢！” “可别吹了你，抓个老鼠还得荣誉，你小子是要当鼠王怎么的？这会儿谁家还不打死几只老鼠。” “嗯！对。去年拆修家里风箱的时候，从里面的毛毡那里掏出来一窝还没有长毛的小老鼠。粉粉嫩嫩的，感觉谁要是馋肉了，都不用怎么处理，往火堆里面一滚，捞出来直接就能开啃。” 这还是林里从短视频平台上看到的吃法，米奇妙妙屋嘛！那帮子人可会吃了。话说整只的老鼠裹米饭看的人恶心。 “yue~~林里哥，你可别说了，也不嫌恶心。” “恶心啥啊！那可是没吃过粮食的小老鼠，一个肉嘟嘟的肉疙瘩。别怕老鼠尾巴，那玩意儿不怕火烧，等小老鼠熟了的时候，尾巴早就被烧没了。直接就是香气四溢的肉球。” 林里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想起了前世那种用灯光烤的烤肠，感觉两者之间还是很相似的东西。 “林里哥，你别说了。让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怎么喜欢吃肉了。” “哼！包了一年多屎的肠子你们吃的那么香，怎么轮到这个你们就倒胃口了。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胃口。” 几人被林里说的恶心，其实林里也觉得恶心。但是见多识广了之后，自己接受不了，但是不影响看别人吃啊！就当看热闹了，不嫌弃事儿大才是正确的做法。要是哪天有人要直播，林里肯定使出帕金森的手速给他点那不要钱的赞。 “哎！有动静了。” 聊天儿火热的时候，被火攻的老鼠在窝里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好似有头领在居中指挥似的。那老鼠采用的是分作小股的猪突战术，不求能成功，但求多跑几个出去。 “别傻看着啊！赶紧把口袋捂上去。” 在其他出口外面等候的几人立马把口袋张开了往洞口一捂，再用土把支棱起来不严实的位置掩埋，完全不给对方围三阙一的机会，用的就是绝户计。 “林里哥，老鼠进口袋了，摁着点儿，口袋别让它们给撕吧开了。” “瞧好吧你。” 老鼠多厉害啊！电线都能咬断了。 林里把旁边儿准备的一根棍子摁在口袋上面，擀面似的就在口袋上擀了起来。不过力气用的并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压制老鼠的反抗，分心对方，消耗它的体力而已。 大裤裆见几个疑似的洞口都有了发现，继续往里面丢柴禾，眼看火着的大了，烟气出来的并不算多，急忙解开裤子朝着上面就淋起了尿。 成年人的尿本就骚气，要是用脉动的瓶子尿完拧上盖子，一个晚上过去，要是哪位勇士敢凑过去闻一口味儿，林里佩服他是一条汉子。 淋到火焰上面的尿液瞬间刺啦就蒸发了一部分，白色水汽蒸腾而起的同时，一股腥臭难言的味道瞬间四散开来。 “yue~~咳咳~~大裤裆，你小子也不怕火把你的鸟给燎了。咳咳~~” “呕~~大裤裆，赶紧收起来吧！你是把我们也当耗子了怎么的？” 大裤裆也皱着眉奋力的往别处躲，可高温下的分子运动速度本就快，一个没留神，一股浓烈的腥臭烟雾瞬间埋没了大裤裆。 “咳咳~~” 大裤裆被一下子熏的跑出去老远。 本来林里他们那边儿闻到的味道还淡点儿。 但老鼠窝里面的老鼠这会儿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早已心情激荡失去了镇定。在地道内没头苍蝇乱窜的时候，也加重了气味和烟雾在内里“穿梭”的速度。 林里他们各自守着的洞口处，接老鼠的口袋内也渐渐有了咽气和臭味。但还达不到让人弃之不顾的程度。一个个被熏的眼泪鼻涕一把转不说，还得担心将来口袋还不能再用，这可是用来装粮食的袋子啊！ “你们可拉倒吧！还装粮食，那早就是修补的不成样子，补丁贴了三层，打算淘汰掉的破口袋好不好。” 口袋上面打补丁，也算是这会儿的一道风景线了。一来这会儿的口袋稀少，缝缝补补也不影响用。二来就是口袋厚重结实的缘故，经得起穿针引线。 “破什么破，要不是为了帮你忙，这些口袋用来装柴禾那不是妥妥的？” “咳咳~~熏成这个臭烘烘的样子，带回家里放院子里面都觉得恶心。要是用它装过的柴禾做饭吃，我估计味儿都得变了。” “以后送粪不用箩筐了，直接放袋子里面肩扛就行了。驴车都省了。” “行了行了，不就是想借机要点儿好处嘛！我答应了。” 几个破口袋而已，大家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挤兑大裤裆几句得点儿好处，那不是心照不宣嘛！ “我允许你们有率先挑选老鼠的权利。” “呸！恶心谁呢？我们要这玩意儿干嘛啊！不像你，就喜欢这种四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馋肉了买不起，要带回去做菜祭奠五脏庙呢！” “大裤裆猪宝吃多了想换换口味，打算吃鼠宝补身子呢！” 这种说法大家还是第一次见。成虎闻言得意洋洋的说道。 “看看你们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俗话说以形补形。这老鼠是啥啊！打洞高手嘛！你们说吃了它，那打洞的能力还不是杠杠的啊！” 本来大口袋还有点儿茫然不知道成虎说的话是啥意思。但是当看到对方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没有憋着好屁。前后一琢磨，自然什么都懂了。 “滚滚滚。我一个对象都没有的小年轻，要这种打洞的本事有个屁用。不知道的内情的还以为我是咱们这边儿的盗墓贼呢！” “成虎，这个真的能提升打洞的能力？” 唉！都说‘结婚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这会儿轮到四脚朝天，大家想的反而是“结婚到底给男人带来什么”了。这家伙面对的是一只吸食男人阳气修炼的狐狸精不成？ “二蛋，照你这么下去，非得修炼双修之法才能真正的走出困境。要不然吃再多的东西也补不起来啊！身体早晚有一天要垮的。” “林里哥，双修之法是什么？你要是知情，可一定要给我说道说道啊！兄弟我在这里感激不尽了。” “嘿嘿~~” 大家看林里笑而不语，纷纷暗骂这家伙说话说半截。不过这么重要的内容怎么能错过收听学习的机会呢！ 于是各位‘大善人’纷纷慷慨解囊，一毛两毛的不嫌多，一分二分的也不嫌弃人家给的少。对于这种善意的捐赠行为，林里可没啥心理负担，通通接了下来。 “唉！早知道你们这么感兴趣，我就早点儿告诉你们了。也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不是好事儿，生怕一个不留神给你们带来坏处。” “林里哥，你倒是赶紧说啊！我们都是交了钱的。” “唉！本来是想为大家谋些福利，不过大家这么看我，我真的~~” “林里哥，你又不是女人，哭哭啼啼的干嘛！再说了，大家一起玩儿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计较啥得失啊！你干脆说了算了。” 怪不得都说枪打出头鸟呢！你说大家都是鸟，就你想冲出来代表这个，代表那个的问一些打人家脸的问题，还让人家以后怎么带队伍。不等苗头出现的时候把主动权抓在手里，谁知道任凭这样发展下去，会是个什么样子啊！ “行吧！咱们关系这么好，你们又这么提出了问题，我要是不解答，那咱们的关系可就玩儿完了。” “不至于林里哥，这都是我们自愿学习科学知识的酬劳。” “这个不是应当应分分的嘛！咋能要你们的东西呢！使不得使不得。” “哎呀！这个不行，哪有收钱的啊！不就是几个问题嘛！” 第393章 双修不成 林里和其他人推搡着拒绝，只是手上没什么力气，让几个家伙一顿劝解给弄的都放到自己兜儿里面去了。摸了一下，数目不大，但心里开心的很。 “好吧！既然大家这么有诚意，那我林里今天就要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把这个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儿给大家说道说道。” “林里哥，你赶紧开始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见几个家伙虽然人还在各自的位置上干着活儿，可耳朵早就竖了起来听着这边儿的一举一动。 林里哪里知道什么双修之法啊！要不是那些修仙小说偶尔透露出来的一些名词，他连双修什么意思都搞不明白。这会儿钱也收了，事儿不能不办。这个着急啊！一会儿该怎么编排呢！在线等，挺急的。 “林里哥，你别磨叽了。我们这边儿的老鼠都快逮完了。” “就是，不能收了钱不办事儿啊！那是会受到所有人鄙视的。” “咳咳~~这个所谓的双修啊！就是男女双方要步调一致，不急不缓，徐徐图之，不竭泽而渔，不强弩之末，不杀鸡取卵，不~~” “不对吧！你这说了半天，不就是让大家张弛有度，不贪恋一夕之欢，保重己身嘛！” “哎哟！别看大口袋没媳妇儿，可这理解能力那是杠杠的。” 其他还在深思的几人闻言立马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包括在那边儿滥竽充数的大裤裆。也不知道他一个劁猪煽蛋的家伙，哪里来的沉思。 “林里哥，这和我们理解的双修不是一个意思啊！” “就是，我们还以为是传说中的枪不倒，雄风依旧呢！” “还依旧，你依旧的时候有多强？” 成虎被林里噎的没话说，不过眼神却是能杀人的样子。 “生活嘛！在乎的就是个长长久久，而不是只争朝夕。修仙知道吧！那些神话传说里面的神仙人物，哪个不是长生的啊！所以喽！这双修，自然就是两口子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日子。你们说对不对？” 几人面面相觑，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的样子啊！ “瞧瞧，你们其实自己心里有答案在的。我只是稍微点拨一下，你们就明白过来了，真是响鼓不用重锤。你们就想想身边的那些丧偶没有再续弦的寡妇蘇夫就知道了。生活的根本比不上那些吵吵闹闹却能相互扶持一生的夫妻。” 身边这样的例子还不少。 因为妇女人均年龄比男性要高的缘故，现在农村地区的寡妇数量比光棍儿都要高。 林里有一次问长辈，为什么村里的寡妇不嫁给光棍儿，而是要自己过日子。 长辈说，嫁给光棍儿还要洗洗涮涮做饭叠被，自己一个人有养老金和儿女接济，完全可以过的很舒心。 但这会儿可不是后世，只要钱够花，饿了点个外卖，再不济买包方便面凑合。走路有公交、共享单车、电动自行车，睡觉有带地暖空调的房子。衣服脏了，几百块就能买一个全自动洗衣机。精神空虚了有各种文娱产业扶持。身体空虚了，可以浏览来自世界各地精品小姐姐们以身作则的教学，再不济那就出去洗头享受一下，丰俭由人嘛！五十块也不算个什么大钱。 但是这会儿就不行了。社会分工还没有那么细化，吃喝拉撒睡都要自己亲身来做，如果没有个人一起搭伙儿过日子分担责任，那真的是过的很惨。就拿一日三餐的做饭来说，足够让一个人在灶台那里转悠的晕了头。 “哎？不对呀！林里哥，我们只是想问一下双修的法子，又不是要抛家舍业。你把我们给带沟里了啊！” “对哦。你这是转移话题，我们只是想让夜生活更加长久一点，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要不然夏天八点睡觉，冬天六点谁家，不得无聊死啊！再说了，古代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没见人家怎么短命了。” “嘿嘿，短命了也值得啊！那哪里是一句享尽人间富贵所能概括的啊！比起咱们现在的日子，我宁愿当一~~一年的皇帝。” “还以为你要说一天呢！一年的皇帝，你想的可够美了，还一年？” “嘿嘿，我不是想到林里哥说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嘛！一天够干个啥的啊！连人都看不了一圈儿，那不纯纯的浪费了嘛！” “你小子，你要是当皇帝，肯定也是纣王那种亡国之君。” “嗯对，烽火戏诸侯里面那个周幽王，那就是你的真实写照。” “要不就是明朝那个喜欢自己奶正德皇帝。” “去去去，你们把我大裤裆想成啥人了。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世界的美女呢！在一棵树上吊死才是最愚蠢的做法，你们都落后啦！” 见大裤裆反驳，大家还以为这小子是以史为鉴，认识到了错误，谁知道却说出了这么一番振聋发聩的话来。 “大裤裆，劁猪带回去的猪宝，是不是都让你一个人给吃了啊！感觉你这劁猪没两天，骚的都不成样子了。” “岂止是骚啊！简直骚到家了。要是刚才稍微露一下你的这一身骚气，老鼠都一个个儿的朝你围过去了，还用这么麻烦的办法抓老鼠啊！” “大裤裆啊！重复的活塞运动，是会空虚寂寞的。你还是应该多体味一下人间的喜怒哀乐，多受一下文艺的熏陶，培养自己的精神文明。老是沉迷在这种低级趣味中，你会丧失掉这个世界里绝大多数美好的。” “哼哼。你们不要劝我了。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外号儿。” 说话的工夫，老鼠尽数入瓮。 众人把口袋往一处倒腾了一番，数了数，竟然有二十来只的收获，把个大裤裆乐的都快笑出屁来了。 口子打开朝里面看，有些个求生欲望强烈的老鼠，直接抓着口袋往上爬。不过很快就被大裤裆两下给抖下去了。 “想好怎么搞了吗？我们还没有见过你怎么利用这些老鼠呢！” “嘿嘿，小意思。我来给你们现场表演一下。” 大裤裆说罢！就伸手进去随机抽取一只幸运老鼠，用随身带的分解后的细麻绳把老鼠四肢绑住，固定在一处后。用随身带的一把小刀，对着老鼠的二弟那里~~ “咦~~~” “看看，别看这玩意儿不大，可是我却能把它完整的取下来。怎么样？技术高超吧！” 众人看着吱呀乱叫，挣扎了半天都没有逃脱的老鼠。的确，这家伙完美的演绎了一番什么叫不疯魔不成活，老鼠还活着呢！就被身“首”分离了。关键是到现在活蹦乱跳的一点儿归西的趋势都没有。出血量还小，到这会儿都不流了。 “这老鼠能活多久？有没有测试过啊！”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做到只要它吃的下饭，就能活到死的地步。” 几人掐指一算，距离劁猪也没有多久啊！老鼠的自然生命可没有这么短。 “别质疑我哦。我是做过实验的。一直能养到老鼠的伤口愈合。所以我的说法也没有毛病啊！” “我擦！你小子真是个。” “嘿嘿，你们咱们一起给老鼠做绝育手术咋样啊？” “那有个屁用啊！老鼠繁殖的那么快，你即便是把一半儿的公老鼠给劁了，那也没啥用啊！一只公老鼠配两只母老鼠不就行了嘛！还不如把它直接干掉呢！还能省点儿粮食。” 大裤裆破坏性别比例的想法不能说不对，可老鼠这种没有道德法制约束的物种终究不能和人类相比。再加上繁殖的速度是在太过惊人，没啥用处。 “唉！这可难倒我了。难道我只能这么做无用的功夫？” “也不尽然，你完全可以利用它们练手艺。然后更好的为小猪们服务。等哪天做到无痛，它们会记住你的好的。” “唉！去势哪有不记仇的啊！谁家的那条狗，跑我们家大门口骂街好几天了怨气还没有散呢！我真是不甘心啊！劁猪每年也就那么一段儿时间，那我其实的时间咋办啊！无所事事？种田？” “什么？你还给别人家的狗去势了？谁家的啊？赶紧说说？我们去看看它有什么变化，走路的时候会不会翘兰花指。” “滚滚滚，你见过母狗翘兰花指啊！” 几人抿嘴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想到老鼠翘兰花指的场面。更加想不到可以帮助大裤裆的地方。 “哎？你去找宋医生学习医术怎么样啊？做个外科医生，给患者缝合伤口什么的应该不错吧！虽然不能开刀，但最起码有事儿做啊！” 大裤裆闻言愣在了当场，他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手艺和救人联系在了一起。 “这个能行吗？” “正规医生有点儿难做，但是当个赤脚医生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现在医生多缺啊！你又有这么~~犀利的解刨手艺，比大多数人都强了吧！” 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在缺少医疗资源的年代，偏方、神婆之类的受欢迎，不是他们有多么的灵验，而是给予了患者及患者家属希望。 “啧啧啧~~还是林里哥反应的快。话说上次去宋医生那边儿一次后，就没有再去过了吧！”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曾经露底的四脚朝天。那应该是他长大之后第一次在女性面前露底吧！ “看我干嘛啊！我早就不疼了好不好？” “不疼可以让你疼嘛！多大的事儿啊！酸妮儿青梅竹马能做的，我们也可以。” “咱们今天之所以聊双修这个话题，二蛋你的因素占很大的比例啊！” “就是，看看你小子前一段时间的精神面貌就知道了，绝对是留下了后遗症，愁的一宿一宿睡不着，忘那啥空流泪。” “兴许是心理问题也说不定啊！那么一脚上去，不留下点儿啥都说不过去。讳不忌医，要不还是去复诊一下吧！” “嗯！很有必要。二蛋，你不用愁钱的事儿，刚才大家给我的钱，我都拿出来给你看病。” 四脚朝天见形式急转直下，矛头对准自己就挪不开了。当下就一个猴儿拉稀~~想撺儿。 但是其他人都有了这个想法，哪里能让他给逃脱了。 一群人合力扑上去，身体被掏空的四脚朝天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二蛋，你还是别挣扎了，要是我们谁不小心给你来一脚，那不去看病也得看病了。再说了，去复诊就是个幌子，你肯定不用露底的。” 四脚朝天被三言两语安抚了下来，低垂着头唉声叹气的认了命。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 “兄弟们，走着！咱们陪好兄弟二蛋复诊去。” “滚！那天下河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老子正常着呢！” 四脚朝天着急之下了连脸皮都不要了。这事儿都拿出来说。 “银样镴枪头，那外表也看不出来啊！要是能从外表上看出来，以后谁家聘闺女，直接让家属这边儿的男人们去检查一下不就行了，哪里还用吃那种闷亏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就和考科举的时候让大家洗澡似的，不过就是一个变相宽衣解带检查身上有无作弊东西的体面借口罢了。要是真的能看出来，到时候那澡堂子肯定开的遍地都是，都成了相亲的场所了。” “不光是澡堂子，还可以‘无意中’被相约一起下河玩儿水。” “不对不对。要是真可以那样儿的话，稳婆其实是最忙碌的一位了。毕竟三岁看大，七岁到老。稳婆是第一个看到的人，直接就能定人一辈子的‘能力’。” “还有医院里开出的出生证明，上面直接加一栏就行了。相亲的时候带上，那可是加分项啊！” 大家一通瞎白话，话题早已经歪的不知道到了哪里。 不过这种说法也挺有意思的。相信也只是个说法罢了。要不然一颗几十块的威哥是摆设？ 第394章 彪悍的宋医生 所谓的婚检后世又不是没有，不是强制性的，走流程去做的能有几个人。 关键是婚检的结果还只向当事人透露，连配偶都是保密的。检查出什么艾滋、性病、家族遗传病又有个屁用。做不做的也没啥意思。该上当，还是得上当，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 笑闹的时候，众人进了村。 表情都严肃了起来。家里人永远不知道他们家孩子出了外面能有多浪。 “二蛋，你坚持一下。要是因为你的奉献，让我能留下给宋医生打下手学习点儿医疗方面的东西，以后你要是被酸妮儿打伤了，找我治病，我只收你个成本，绝对不赚你一分钱。” “对，到时候还要让他给你抹零，反过来占他的便宜。” “这种便宜你们谁爱占谁占，别往我头上推。” “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好歹，这是什么？这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啊！” “滚。让我家酸妮儿知道了，以后还不得往死里打我啊！” “不花钱怎么的？占便宜还不开心？” “千万别这么说，我这里概不赊账啊！抹零可以，别的免谈。” 一路笑闹，来到宋医生门口的时候，大家都立马神色肃穆了起来。敲大门进去，又是两声敷衍的犬吠，狗肉门铃多过看家护眼。 把放老鼠的口袋放在了房门外。 撩起竹子编制的门帘进到里屋，宋医生正在给一位妇女号脉。几人局促的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眼观口口观鼻，用眼神交流着。 等宋医生送走那位妇女之后，几人才松口气。宋医生一个女人在场就让大家张不开嘴了，再加个不怎么熟悉的妇女，那更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几个怎么来了？面色红润，看着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嘿嘿~~宋医生，这不是二蛋上次受伤了嘛！今天闲着没事儿，就想带着他过来再检查一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哦？就是裤裆被大力飞踹那一次？” 噗呲~~~ 宋医生的描述可真有意思。还大力飞踹。画面一下子就出来了。 四脚朝天本来就觉得很丢人。这会儿被宋医生这么调侃一下，头低的更厉害了。但凡是有个脸皮的人，都不可能没点儿羞臊之心啊！ “宋医生，你别听他们瞎说。其实是大裤裆最近跟着他师傅学习劁猪了，现在又没有活儿干，所以想着过来找你学习点儿医术，为以后劁猪手艺的进步打一些基础下来。” “哦？他还有这种觉悟？” 大裤裆闻言立马站在了最前排，用拳头在胸口上锤的梆梆作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别不是小小年纪娄了，想着来我这儿找点儿什么治病的药吃吧！要真是这样儿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讳不忌医嘛！反正我这里也只有一些常用药，没有那些药给你用。” 咳咳~~ 大裤裆本就紧张，再加上接二连三的‘打击’，瞬间破防。 “哎呀！你这是真娄了啊！这咳的比八十岁的老大爷都来劲儿。” 大裤裆用力遏制住咳嗽的冲动，用力清了清嗓子后，涨红着脸说道。 “宋医生，我真是过来找你学习医术的。以前以为劁猪简单，拉一个口子找到位置切了就完事儿了。谁知道学了几天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门道不老少，要是没有点儿专业知识做基础，学起来费劲的很。 而且即便将就着学会了，也仅仅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就是吃个老本儿混日子。这可和我这个岁数不符合啊！我是一名有志青年，要胸怀伟大的理想才行。” “别的先不谈，你不会真的有痔疮吧！”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有痔疮呢！” 这种病虽然只是很小的毛病，但因为位置比较私密，所以说出来还挺羞耻的呢！更别说关于为什么会得痔疮，一直都有着性取向方面的猜测。 大裤裆别管得没得，肯定得反驳啊！认了那就真的完蛋了。宋医生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稍稍透露一下，全村人都知道了。 “没有你抖什么啊！” 大裤裆低头看着自己控制不了的双腿抖若筛糠，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宋医生，我真的没有痔疮啊！我就是忐忑。” “忐忑？”x2 林里和宋医生同时问了出来。这家伙别不是还会唱两句吧！ “就是心里没底，心神不定，心神极为不安。” “不安个什么啊？别给我词语结实，我初中毕业生呢！不比你个小学强？我这里又不是嘎腰子的地方。还能把你腰子掏出来爆炒了不成？” “嘿嘿，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啊！村里人谁不知道宋医生宅心仁厚、医术高超、大医凌然、医术精湛、道德模范，是我们广大老百姓的福音啊！” “别拍马屁了。你来我这里学习所谓的医术，那你就是来错地方了。我就是一个赤脚医生而已，虽然会点儿医术，但会的也有限，平常的发烧感冒什么的还好说，但是别的就算了。爱莫能助。” “宋医生，我就一学劁猪的学徒，你要是教我什么高深的医术，我肯定也学不会啊！我就是想学点儿缝合什么的技术。” “哦~~这样啊！可是我这里也没有需要缝合的患者啊！” 这个大家倒是没有想到过，完全高估了赤脚医生的营业范围，更是对这年头儿受小外伤的不以为然而感到愤怒，恨不得下一刻就冲出去抓一个人拉一刀做实验。 不过看到大裤裆失望的神情，还是想着能有点儿挽回的余地。劝解的话没法儿说，毕竟人家宋医生是专业的，自己也不会说啥啊！几人只能用可怜小狗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宋医生，这么多小奶狗眼巴巴的看着她，就不信她不心软。 “你们这样看我也没有办法啊！缝合我在培训的时候是学习了一丢丢，但是从来没有实际操作的机会啊！即便是给你讲解，身边儿也没有教学用的材料啊！” 对哦！后世人家医学生都是用柚子什么的练习缝合，林里他们这里水果见的少，别说柚子了，苹果都不怎么吃的到。 “实验材料，实验材料~~” 林里喃喃自语，随后两眼精光一闪，跑到院外，想把门口的口袋拿进来给宋医生看。 但刚开门，就发现本应该躺在狗窝外头晒太阳混日子的修狗，这会儿已经把口袋用嘴撕吧的看了一道口子。在林里惊愕目光的注视下，破损的口子那里跑出来一道道老鼠惊慌失措逃跑的声影。 林里如遭雷击。不是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嘛！但宋医生家里的这条看门狗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和老鼠狼狈为奸了。 “跑啦跑啦！老鼠跑啦！” 宋医生不明白前因后果，听的云山雾罩的，但是成虎他们一群人闻言立马就冲了出来。看到院子里面执拗乱转的老鼠，一个个的都加入了战斗。 ““哎哟。你们几个小的啊！这是打算把我家弄的翻了不成？这么多的老鼠，要是走脱了一只，我家里的粮食还不得被吃光了！那可是莫大的损失啊！”” 最后的两句话明显不是一个意思。 乖巧一点儿的，那就被抓起来丢回口袋。 要是冥顽不灵，抗拒从严，或者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从归自然的。离的近的两脚踹死，离的远的直接用弹弓。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天天想着干啥呢！弹弓还随身带，咋不带把机关枪出来突突呢！ 最可恶的是有一只被宋医生家的懒狗给霸占了，咬又不往死了咬，就是两只前爪拨弄着炸毛逃生的老鼠，显然是在玩耍。 “宋医生放心，这都是小问题，我们几个给你解决的妥妥的。” “这不会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件发生在朝我拜师期间的重要事件吧！” 宋医生的大胆假设让几人听了都觉得磕碜人。不就是个医术嘛！这里学不到，我~~还真的没有地方学。大队的推荐名额肯定不会随便给谁谁。这么一说好像大裤裆的嫌疑更大了。 “不是，我真的是想着用它们来练习解刨的。” 说话的工夫，逃跑的老鼠纷纷被抓了回来。仔细数了一遍之后，几人才发现要是算上懒狗玩耍的那一只，反而多出了一只。 要么是上次点数的时候弄错了，要么就是这一会儿的工夫，宋医生家的老鼠就掺和进来了。 看来是误会人家懒狗了。好管闲事儿这种问题是刻在基因上面的啊！ “宋医生，你这里不是没有实验材料吗？老鼠行不行啊？” “老鼠？” 原本以为宋医生是个女的，看到一口袋的老鼠会紧张。谁知道人家两眼放光，直接把口袋抢过去掰开看了起来。 有那不安分的老鼠想趁机往外爬，企图逃出生天。直接被宋医生掐着脖子给提溜了起来，仔细360度翻转看的仔细。看的林里他们几个扑街练练后退，话说他们几个都没有这种胆子这么玩儿。医学生好可怕。 “可惜不是小白鼠啊！” “宋医生，老鼠还有白色的？” “对，医学研究上，小白鼠是最常用的实验动物。” “咱们这虽然是灰色的，可也是新鲜抓回来的老鼠，生龙活虎的。而且还是一大家子，用来做实验没问题吧！” “要说做实验还是小白鼠好，优点特别的多，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也就是学习个缝合什么的，用这种的就行。” “谢谢宋医生，这下实验材料有了，你总不会拒接教我了吧！” “教就教，不过得等到我有空的时候才行。” “那您现在有空吗？” “有~~当然有啦！来吧！过来，我教你。” 宋医生也很负责，直接就开始了现场教学。林里他们几个吸溜着口水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偷看，一个个儿都好奇的紧。 第一节课，也就是随便讲了点儿东西，反正林里是搞不明白。他可是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人，学这些也没啥用处。 相反，大裤裆应该是见识过了血渍拉忽的场景，对这些东西都免疫了不少。在宋医生的讲解下练练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学生在泡妞呢！ “看来你实践做的不错，平时也爱思考学习。虽然正规的医学理论缺乏的厉害，不过我随便点拨了你几下，就能举一反三。不错不错。” “都是宋医生您教的好。” 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大裤裆害羞的挠着后脑勺的头发，小姑娘似的。 “这也是你自己学习的好嘛！不要谦虚了，诺，这本书拿回去看，别给我弄坏、弄丢了啊！我可就这一本。” 宋医生递过去的书大家也看到了，好奇的紧。凑过去一看，成虎情不自禁的念了起来。《赤脚医生手册》。 “这是啥啊宋医生，这么一本书，能存的下多少知识啊！” “你小子可别小看这本书，五十多万字呢！看一遍不得好几天啊！更别说记住了，会运用了呢！你翻开目录看看。” 大裤裆闻言，和大家一样好奇的翻开了目录。只见上面写着“常见症状的诊断与处理、小儿常见病、内科疾病、妇女病和接生常识、计划生育等”二十一个章节 “咳咳~~宋医生，这里面的知识真的全乎。感觉生活中碰到的东西都有。” “所以嘛！带回去了好好看，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还有啊！别给我弄污损、弄丢了啊！这可是培训的时候下发的唯一一本。我宝贝着呢！要不是见你小子这么喜爱学习，我还真的不借给你呢！” “应该的，应该的。宋医生，我带回去一天也不定能看几眼，这书还是留在您这里吧！” 宋医生还以为大裤裆是误会自己刚才说的话了，正要解释，大裤裆继续说道。 “我明天带着纸笔过来眷抄一份吧！自己写出来的东西，看着肯定记忆深刻。老一辈不时常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想学习就要有个学习的模样。” 第395章 米奇 见大裤裆的神情真诚不似作伪，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宋医生怔怔的点了点头，把那本神书又给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林里虽然对那本神书也挺好奇的，但是见目录里面没有结扎和核战争爆发后如何自救等内容，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书名，就没有再关注。 “行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而且你过来眷抄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儿，还能给你答疑解惑的同时让我温故知新，实现共同进步呢！” 知道宋医生是故意这么说，想降低大裤裆的亏欠感。但他现在啥能耐没有，也就只能暗戳戳的记下了这份香火情，打算将来有一天能回报人家。 四脚朝天见大裤裆的事儿定了，心中偷偷的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露底了，更不用被酸妮儿的正义铁拳打击了。 “对了宋医生，这些老鼠你需要不？要是需要，这些就留着，我们这两天忙着抓老鼠呢！这玩意儿肯定管够。” “不用，我要这干啥啊！我这里就是个小小的卫生室罢了。又不用做什么病理实验，养着纯粹就是浪费粮食。而且我也劝你们一句啊！这玩意儿身上不定带着什么病毒呢！挨得近了危险，要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不定后果多严重呢！鼠疫都知道，传染病，可厉害了。” 抓着口袋扎好了口子，正打算送给宋医生的大裤裆手抖了一下。显然鼠疫这种传染病他是知道的。但是~~当时不是没想到这茬儿嘛！ “啊~~哈哈。是啊是啊！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些呢！还亏得宋大夫提醒。” 汪汪汪~~~ 这边儿几人还在寒暄，另一边儿却传来了懒狗激烈的叫声。 懒狗见多识广，来了人也就是敷衍的叫两声起一个门铃的作用。这会儿叫的这么厉害，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几人急忙回头，才看到了另一边儿的场景。 懒狗刚才和那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多余老鼠玩儿的挺开心的，但是就和童心未泯的小孩子似的。蝌蚪放在玻璃瓶里面看一会儿就腻味了，想着做点儿什么来探索这个新奇的世界。于是，他们会把蝌蚪小心翼翼的捞出来，然后猛的砸向干硬的水泥地面。当啪的一声过后，看着肠穿肚烂四分五裂的蝌蚪，心中难免会生起一种对生命掌控的怪异感觉。 而懒狗就是这样，在玩耍的没了意思之后，一次不小心的咬合过后，气喘吁吁的老鼠瞬间爆浆而亡。喷的血液呼了懒狗一嘴半脸。温热腥燥的鲜血让懒狗变的清醒了起来。但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玩耍的对象。心情低落之下对着死老鼠开始骂街。 “哎呀！你这懒狗，怎么去咬老鼠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宋医生养的不是宠物，所以跑过去轻轻两脚把懒狗连踢带挑的给弄到了一边儿。 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老鼠皱了皱眉，正想返身回去拿铁锹把死老鼠连带着身下那一块儿满是血污的黄土地也给铲了丢出去。但在后面受了人家老大人情的大裤裆眼疾手快，在宋医生动身之前就连忙冲了过去。速度之快，震惊了林里。 “唉！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家里这懒狗看家都是迷迷瞪瞪的，可一旦遇上什么感兴趣的事儿，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宋医生贬损着自己家的修狗，但众人却能听出一丝丝宠溺的意味。林里看了看宋医生，又看了看身形高大耷拉着水灵灵舌头的懒狗，心思难免往污秽的地方想了想。 “咳咳~~没事儿，狗是人类的朋友嘛|！要我看，你家这狗养的才是真朋友。有灵性，一点儿都不像其他人家里面那种不识好歹的修狗。逮着人没玩没了的叫，一点儿都没有眼色。”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发现了。这家伙别看懒惰，可每次叫唤的时候都是有事儿。平时一动不动的，还以为是条哑巴狗呢！” 几人聊懒狗的时候，懒狗却贼眉鼠眼的偷偷移动到了大裤裆放在地上的口袋旁边儿。或许是听到了、嗅到了“玩具”的味道，趁几人不注意，悄悄把口袋拽倒，撕扯着打开了扎了一半儿的口袋。 里面二十多只奔命的老鼠再次见到了光明，眼前还有一位好事者，逃命的本能让他们一窝蜂的就往外冲，拼命逃命之下，理智不存，叠着罗汉就瞬间冲了出来。 懒狗见玩具不少，伸出爪子扒拉了两下，先头部队遭受到了挫折，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一窝蜂冲出来爹在一起的老鼠群越过了障碍，在干净整洁的院落里面四散了开来。 “啊~~老鼠。” 听到大口袋仿佛女人般的尖叫，林里不满的回头夹了他一眼。正打算开口训斥两句，突然觉得自己的裤子被什么抓住了往上爬。 回想起以前家里养的一只小奶猫，也是喜欢用自己锋利的抓着这样爬裤子爬床单爬窗帘，还以为是宋医生养的小奶猫呢！露出笑脸低头，打算抱起来亵玩一下，可低头看到的却是有着两只黑黢黢眼睛的老鼠。 “我~~老鼠~~”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逮老鼠的时候不觉得多可怕，可看到对方顺着自己裤腿儿往上爬的时候，心里就是一个突突。这家伙还好是从裤腿儿外面爬上来了，要是从里面爬，是不是蛋都得让这家伙给拆了。 “林里哥，别傻站着叫唤啊！你得甩了它。” “对对对，甩了它。” 被大裤裆提醒，林里立马甩了起来。只是腆着个肚子用力晃荡的样子，看起来不是那么雅观。而且这点儿幅度，老鼠明显扛得住，荡秋千似的。 于是林里抬起腿狠狠的往地上跺了一脚，腿上的老鼠猝不及防被偌大的惯性摔到地上滚了两圈儿后爬起来摇头晃脑的还想逃跑，但被后面带着口袋跑过来的大裤裆一脚给踹进了口袋里面。 “林里哥~~你~~” “怎么了？” “你~~” 林里顺着大裤裆盯着的方向低头，才发现自己脚下还踩着一只爆浆老鼠呢！怪不得刚才那么大力一脚跺下来的时候脚竟然只是微微的麻痹，原来是有个好心的小家伙儿给自己垫脚了啊！ 不过这老鼠好心是好心，就是爆出来的东西太恶心。想象一下小时候蹦起来踩水坑的往事，就不难猜到林里现在的处境。 “完蛋了，我的这条裤子怕是洗不干净了。” “林里，没那么严重，赶紧把裤子脱下来用冷水浸泡。然后用肥皂之类的清洁剂搓洗，肯定能洗干净的。” 宋医生不愧是赤脚医生，接触的知识面还真是广博。 一旁夹着胳膊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大口袋立马引起了林里的不满，老子都这么背了，你小子还在那里当木头人，童年过的不快乐怎么的？这么大岁数就开始圆童年的们了？ “大口袋，赶紧的啊！帮着抓老鼠，这院子里面这么多，抓不完还不得把房给弄倒了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懂不懂？” “林里哥，我怕和你一样踩的一裤子血。” 林里一口老血顶到了头顶，青筋暴起，这家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 瞅准机会看到一只想从自己这里窜过去的老鼠，心一横，直接一个飞铲就把老鼠用脚尖挑起来抛向了大口袋。要不是有这么个倒霉蛋儿过来救了大口袋一次，林里说什么也得把那只爆浆老鼠给他踢过去。 “啊~~” 大口袋看着在天空中挣扎着飞过来的老鼠，瞬间‘激活’，整个人突然兔子似的就跳着逃窜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点儿背的缘故，除了开始两脚踩在地面上，后面一脚一个米奇。 本来跳两脚就能停下来的大口袋，也因此跳个不停。一边儿尖叫着，一边儿把米奇踩的血肉模糊，让本来在用口袋、簸箕、扫帚抓老鼠的几人都看傻了眼。 这家伙是老鼠的天敌了吧！每一脚都出的那么神奇，好似老鼠就是喜欢人家的鞋底子似的。 “啊~~” 踩雷的大口袋精神越发亢奋，不想跳跃挪地方，可脚下还踩着口喷鲜血挣扎断气的米奇。踩地方吧！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老鼠脱逃了不往远处散开遛，反而喜欢在自己周围转悠。还一踩一个准儿。真后悔刚才怎么没有胆子大一点，把飞过来的那只老鼠当做毽子给踹回去。 “大口袋真是个狠人儿啊！” “唉！谁说不是呢！被老鼠骑了还不自知，非要驮着人家玩儿什么跳房子，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深厚的感情，也不知道这家伙凭什么让这些小动物喜欢。” 四脚朝天和成虎两人刚才站的比较靠后。一个是躲避宋医生偶尔扫视过来的眼神，一个则是凑不上去，干脆就在后面和四脚朝天搭伴儿了。 这会儿两人看着背对着自己正进退不得的大口袋，那只起飞后未曾落地的老鼠，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就趴在大口袋微微拱起的后背上悄咪咪的躲着。看起来不就是驮着呢嘛！ “咱们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啊！看着老惨了。” “还是不了吧！要是和他说了，不定怎么挣扎呢！万一不小心弄个头破血流的，咱们也不落忍不是。”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不光没有出声提醒，还没有和其他人通气。而是兮兮的躲在原地看起了热闹。 说起来大裤裆的眼光也是真好。今天掏的老鼠窝是五世同堂。而大口袋后背上趴着的那只，正好是第五代的嫡系长子长孙，最是得那几只老家伙的喜欢。 危难时刻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逃跑，而是掩护乖孙。所以神奇的一幕就这么出现了。大口袋是人家乖孙逃脱最大的阻碍。 “唉！老鼠都死的差不多了。感觉也没有逮的必要了。” 说话的是提着个口袋走过来的大裤裆。这家伙忙活了半天也就逮回去三只。比起大口袋一脚一个米奇的战绩，真的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渣渣。 “别灰心，你现在要是冲过去随便踩两脚，收成不比他差多少。” “还是算了吧！有热闹看，咱们就先看热闹好了。” 说罢！两人干脆掏出香烟让了一根，又给不远处站在一起兮兮的两个家伙抛过去两根。也不知道站在那里有啥好看的。问就是怕屋里进了老鼠，专门儿守门的。 “！你们几个真不够意思。我都这样儿了，你们竟然有心情在那里抽烟看热闹。” “大口袋，给你。” 大裤裆也是损。手里提着个袋子不爽利，丢下又怕老鼠爬出去了。见大口袋这么有诱惑力，干脆就把口袋抛了过去。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口袋，多加点儿本命物，战斗力肯定能提高很多。 但大口袋显然不是那种人，看到装老鼠的口袋被刨了过来。第一反应竟然是跳着逃跑。 于是，爆浆老鼠产生的声音伴随着喷溅的鲜血，让几人都不禁哆嗦了一下。一将终成万古枯啊！大口袋成名之战就是这么血腥。 而掉在地上的口袋甩出了三只老鼠，晕乎乎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后，也冲到了大口袋周围，开始参与起了包围歹徒，拯救鼠质的队列里面。 大口袋见老鼠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心中暗骂不已。 而背后吊着的老鼠，在刚才难得的一阵平静时光中，渐渐爬到了能让它轻松一点儿的平台。 满是逃脱陷境庆幸的黑眼珠子还未欣赏高处的美景，就居高临下的看到了自己的家人，活的，爆浆了的，一圈儿都是。 张开嘴巴发出一身尖叫，在大口袋疑惑转头的瞬间，暴起就要咬大口袋的耳朵。 后方看了好久热闹的成虎，一下就把刚离开嘴巴，还带着长长火舌的香烟弹了出去。 啪~~ 香烟准确的打到了老鼠张开的嘴巴，四散飞溅的火星也掉落在了大口袋一侧的脖颈、脸和头发里面。 第396章 捕蛇 “嗷~~” 被灼烫的大口袋条件反射之下，一个激灵就开始再次弹跳，一边儿还拍打着疼痛的地方。万幸的是烟头儿飞走了，要不然这家伙脖颈上面肯定能留下一个终生的回忆。 那只老鼠，也在烟头儿和大口袋的突然弹跳下，离开了强有力的支撑。飞越到最高点之后，开始以98/s的加速度飞速下落。好巧不巧的，刚落地来回弹跳了几下还未清醒过来，就被大口袋无序的跳跃一脚踩在了脚下。 啪~~~ 一声别样的响动过后，现场的老鼠都停了下来。 别说什么鼠目寸光，人家看不到。 人家也有第六感好不好。 嫡长子长孙平时生活条件好，肉嘟嘟的很有料，一脚下去爆起来的声音都和别的老鼠不一样。别的老鼠是噗~~人家是啪~~ 心知嫡长子长孙无啦！残余的老鼠瞬间做出了动物界最重要的选择——生存。 无心恋战之下，又没有统一的部署指挥，一窝蜂的朝着自己随意选定的目标跑去。 这一下子，整个院子里面再次热闹了起来。就连待在一旁着爪子上那道浅浅伤痕的懒狗也行动了起来。抓住一只小母老鼠之后，就带到狗窝那边儿玩儿了起来。 扫帚的拍打很快成为了主流，带着院墙的院子，以及那高耸的木质门槛儿终于还是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几人合力的清理下，老鼠很快损伤殆尽。 但还有那些运气好的，直接就冲进了墙角堆积的柴禾堆里面，钻进去之后就不再出来了。让围着这只漏网之鱼的几人很是不爽。养精蓄锐，或者自己耗时间那就糟了。 “宋医生，要不然干脆火攻吧！诸葛卧龙先生有过这样的先例，取得的成效特别的好，对方部族还被他给收服了。” “屁~这么大一堆柴禾，火攻的时候还不得直接把它给引燃了。水火无情，那可是火灾。再说了，这些柴禾够我入冬前做饭用的了，烧了多可惜啊！还收服对方，我要老鼠干嘛！不能吃，不能喝的。” 宋医生一听这么不靠谱的建议，立马爆了粗口。自知失言的大裤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继续说道。 “要不咱们把这柴禾一点儿点儿的抱开？我就不信它能躲到什么时候。” 几人看似的看着大裤裆，这家伙就不能靠点儿谱儿嘛！还抱开？堆积了这么久的柴禾，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蛇啊！即便没有蛇，那虫子什么的还不得一大堆啊！就是有跳蚤也不好啊！ 几人正冷场呢！柴禾堆里面就传出了老鼠吱呀乱叫的声音。一听就是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凄惨的不成样子。 “老鼠的天敌是蛇。里面会不会有~~嘶~~” “！” 现在天气炎热，农村地区有条蛇还不是正常的事情。许仙当年大着胆子日蛇，不也就是这个季节碰到的姻缘嘛！几人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柴禾堆，开始顺着声音找位置。 几人蹑手蹑脚一通查探，很快就聚集到了贴着墙角的一端，这边儿的声音最为清晰。 带着铁锹的大裤裆悄悄给自己打了两口气，气鼓鼓的就把锹头递了出去，拨弄着柴禾往一边儿丢。 几人也是一脸紧张，就连血渍拉忽的懒狗也凑过来看热闹来了。刚才它带走的那只小母老鼠一不小心就被它给霍霍了。地上的老鼠一个个儿的闻过去也没有发现一个喘气儿的，这会儿闲不住了，过来凑热闹。 终于，大裤裆不负所托的扒开柴禾堆露出了一只嘴巴张的老大，正在吞噬老鼠的蛇头。 那老鼠也是倒霉，身子被吸进去半个，还留下一半儿在外面奋力挣扎，长长的尾巴好似鞭子，一下一下的用力胡乱抽打着空气。不过缺氧很快让它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尾巴和两条后腿快速的颤抖了起来，在全身进入蛇腹的最后一刻，停止了挣扎。至此，全家团灭。 “嘶~~以前听老人家说蛇能生吞鸡蛋，当时觉得蛇头太小，鸡蛋好大，有夸大嫌疑，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皆有可能啊！” “大口袋，别拽文的。想想办法，该怎么处理。” 蛇这种动物在农村有着一定的象征，轻易不会杀了。而且这边儿的人也不吃蛇肉猫肉，龙虎斗显然不适合这里。所以碰到这种情况，最常用的办法就是用个袋子装了丢到外面去。 所以大口袋把口袋拿了过来撑开放到了墙角，大裤裆则是用铁锹扒拉着蛇往口袋里面弄。 蛇刚刚进食，嘴巴还未合拢，就受到了外部的威胁。扭动着身体往里面躲了躲，选好自认为安全的位置之后，吐了吐好似噎着了的信子，整个蛇身有规律的跳起了舞。 大裤裆见状也觉得惊奇，收了铁锹后返回队伍，开始看起了热闹。 只见刚刚快要合拢完毕的蛇嘴又渐渐张开，一截湿哒哒的尾巴开始往外伸。随着蛇身体的蠕动，之后是僵硬的两条后腿，毛发都被口水沾湿的身子，等老鼠头被吐出来的那一刻，几人都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 刚才看的时候觉得很爽，这在后世，绝大多数的人们也只是通过视频看到过。现场观看的震撼绝对要比视频什么的强太多。 而此刻见到这样有些惊悚的场景，一个个的都起了鸡皮疙瘩。想到传说中那些动物成精后幻化的妖怪，尤其是狐狸精，在场的几位男士都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爽的还是吓得。 “啧啧啧~~好神奇哦。蛇竟然还有这种功能。你们说它要是拉屎之后后悔了，会不会再坐回去啊！” “哼哼，它坐的回去坐不回去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它肯定可以吃回去。” 在成虎的提醒下，林里想起了一只冬眠一半儿醒来拉屎的黑熊。那家伙就是又把刚拉出来热腾腾的翔，又给拿起来吃了。听一些懂的专家说什么消化不好，所以吃回去再来一次，林里觉得他做不到，饿死也做不到。 “别愣着了啊！人家把来之不易的美味儿都吐出来了，心里得多恨你啊！赶紧的，把它弄走。” “等一下~” 我老公呢！ 宋医生也许是激动的比较厉害，带着点儿鼻音的声音听起来和某位心情同样激荡的女士有的一拼。含含糊糊的听起来很魅惑。 “先别送走，我去去就来。” 宋医生说完话，跳房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越过一只只爆浆老鼠就往家里跑去。 大裤裆闻言也没有再主动招惹那条蛇，而是用铁锹被动防御，免得这家伙借机给跑了或者把人咬了去。 等宋医生再次出来的时候，人家手里已经有了一只口比较大一些的玻璃瓶。看那口径，刚刚够林里撒尿不溅出来，还可以让这条蛇窜进去而不会再来个回马枪。 “我打算把它装进来泡蛇酒，你们得帮忙。” 蛇酒，就是用活生生的毒蛇，再加上高度的白酒，利用时间所制作的一种药酒。据说对风湿什么的很有效果。当然，离不开男人那方面的事儿，毕竟补酒里面就有蛇。也不知道成虎家的三鞭酒比不比得上。 宋医生不愧是赤脚医生，脑瓜子转的就是快。在这个药品稀缺的年代，利用自己的智慧一点儿点儿的为患者准备着救命的东西。 “宋医生，这个咋弄啊！没法儿抓。” “等我一下。” 等宋医生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副火筷子，显然是想用这个物件儿夹蛇。 大裤裆一马当先把铁锹给了跃跃欲试的成虎，遇到这种大补的东西，成虎的小心脏跳的扑通扑通的停不下来。要不是宋医生要用来泡蛇酒，他能把蛇胆挤出来吞掉。《僵尸家族》开头就有这样的场景。 “来吧！准备好了吗？” “妥妥的。” 大裤裆抿了口唾沫后吐在手里搓匀了，在成虎铁锹吸引注意力及压制下，瞅准机会一火筷子就夹住了蛇头以下三寸的位置。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可火筷子太短，七寸肯定让人家盘上来咬着手了，太危险。 蛇虽然是冷血动物，但被这么凉飕飕又硬邦邦的东西夹着，要是有汗毛，肯定得倒竖起来才能解忧。 预感到了危险，高昂的蛇头还未挑起来多少，就被成虎的铁锹再次按压了下去。弯曲的身体缠绕上了火筷子，但大裤裆一点儿都不带紧张的。要不是宋医生想要活的，这家伙能抓着蛇尾巴把它拽起来当鞭子抽。 在成虎按压住蛇头的时候，大裤裆松了一点儿火筷子，趁机又往上挪动了两寸。 宋医生瞅准机会把玻璃瓶子往近处一放，成虎松开铁锹。大裤裆用火筷子夹着蛇头往玻璃瓶子里面塞。可蛇也不傻，被迫了肯定要挣扎。所以就出现了这么神奇的一幕。一个用蛮力往里面塞，就像是用两根手指夹着软绵绵的~~咳咳~~ 而令一边儿，看到口子之后，就是不想进去的~~蛇头。总之这又是一场无声的对抗。 不过四脚朝天这家伙这会儿显出来了。把大口袋~~咳咳~~大大的口袋垫在手里，握住蛇头，还得意的和吐着信子垂死挣扎的蛇对视一下，随后在己方邪恶笑意的送别下，用力塞进了玻璃瓶。 仿佛是打了一场胜仗，别看只是进去了一只蛇头，可接下来就自然顺畅多了。四脚朝天握住蛇用力往里面怼，怼到瓶口之后再往后缩一点儿，接着再往里怼。 如此往复十数次，蛇的身子已经进去了五分之四有余。这个部位的身体开始变细，瓶口处留下了更多的缝隙。宋医生见状立马叫停。 又急匆匆跑回屋里拿来两瓶纯净无色的酒精。啵~~的一下拔掉橡胶塞子随手丢在地上，以外露的蛇身为引流的玻璃棒，顺着蛇身就开始往里面倒酒精。 酒精挥发所带来的感觉是强烈的，不信邪的各位可以用酒精擦拭一下‘敏感’部位，凉飕飕的弄不死你。虽然和风油精差了些，不至于大半夜被救护车拉走，但总之是不爽。 所以身不由己的蛇开始距离的挣扎，还在用力弓着身子往外退。但危机已经解除，几个第一次见泡蛇酒的家伙哪里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一窝蜂的就冲了上去，抓瓶子的抓瓶子，捏蛇身的捏蛇身。 咕嘟咕嘟，酒精缓缓流进玻璃瓶内，渐渐淹没了高昂着想逃过一劫的蛇头。本来它想往外逃窜的，但滞留在瓶口的蛇身虽然露出了一丝缝隙，可根本不够它逃窜。 不知道是被淹死了，还是被灌醉了。蛇头又挣扎了两下后渐渐软了下来。 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宋医生是一个专业的赤脚医生，自然不肯给蛇一点儿逃窜的机会。 就这样又静静的等待了能有十分钟，见蹬着眼睛的蛇头一动不动的在酒精中沉浮，宋医生才松了口气，让四脚朝天把外露的蛇身塞进去后，用塞子一下就摁紧了。之后怕蛇逃跑，又回屋里拿出一条没有用完的花线绳在瓶口处绑了几道，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 据说花线绳戴够了日子，接下来后腰丢到河滩或者草地里面，将来能幻化成一条小蛇。但现在被花线绳绑着，颇有些黑色幽默。 “呼~~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肯定逮不到这条蛇。而且过两天烧火的时候肯定能碰到那条蛇。” “宋医生，这都是顺手的事儿，不用您特意道谢。” “是啊！毕竟这蛇酒泡出来，将来我们有个啥五劳七伤的，也能有点儿咬吃啊！” “宋医生，我还没有向你道歉呢！” “道歉？道什么歉？” “嘿嘿~~这不是把你的院子弄的这么脏嘛！我心里过意不去。” 宋医生回头，看着院子里面血渍拉忽的一个个爆浆老鼠，尤其是那些飞溅出来的一坨坨内脏，皱眉嗔怪的说道。 第397章 捕蛇（2） “谁让你把老鼠带进来的，带进来就算了，竟然还不看顾好，弄的满院子都是，生出这么多事端。赶紧的，用铁锹把它们连带那些恶心的土都给我铲掉丢的远远儿的，别有什么病毒留下了。” “马上马上。” 大裤裆领了旨意之后忙着干活儿去了，林里他们则是把泡着蛇的玻璃瓶抱起来看起了热闹。 也不知道蛇是不是没有眼皮，在酒水里面泡着竟然还睁眼。话说林里当年学习游泳的时候还戴泳镜呢！怎么就没有遇到过可以在水下睁眼的环境啊！那样儿看水下比基尼美女的时候不就更加清晰了嘛！ “哎！动了动了。” 大口袋这个扑街一惊一乍的，差点儿把捧着玻璃瓶的成虎吓的一把给丢出去。 “我擦！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一惊一乍的啊！这明明是挣命呢！还没有死透。这都能认错，你也真他么的是个人才。” “我知道啊！我只是惊奇嘛！话说这蛇酒得泡多长时间才能用啊！” “哼哼！当然是时间越久越好啊！” “你们说泡到最后，这蛇会不会就烂透了啊！” “不会。有酒精在，烂不了的。对了，你们几个看够了就交给我吧！我要放到瓮仡佬那里了，省的不小心给打了。怪浪费的。” 热闹看过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成虎还是把东西交给了宋医生。 等宋医生进去之后，成虎就有些蠢蠢欲动。 “咱们要不去找蛇泡酒？你们又不是没看见刚才那个劲儿啊！挣扎起来可有力气了。” 几人鄙视的看着成虎，这家伙说的真是有道理。 “逮个兔子野鸡什么都那么难，还蛇？一年都碰不到几次好不好？” “咱们又不是要一下子就逮到。以后出门的时候随身带把火剪什么的，咱们也好抓蛇泡酒喝。” “这个提议不错哎！一会儿记得要一个那样的玻璃瓶啊！口虽然是小了点儿，但是好收拾呀！” “喂！你们几个，赶紧过来帮忙啊！” 几人聊的热闹，抓蛇的方案都快写出来了。但是随后就被来回了好几趟的大裤裆给打断了聊的火热的话题。 “你自己弄吧！不就这么几个地方嘛！而且铁锹就一把，轮不到啊！” “给你，现在轮到了。” 大裤裆也光棍，把铁锹往过一递，塞进成虎手里后就跑进了屋里。看样子是安奈不住玩儿蛇去了。 “唉！劳碌命啊！这铁锹又回来了。” 有了抓蛇的计划，几人都有些亢奋，见成虎垮着个碧莲，纷纷动起了手。 没过一会儿，垫着土的箩筐里面装满了死老鼠。而平整干结的院落里面也布满了一个个不深不浅的小坑。填补吧！浮土容易弄的到处都是。不填补不光是看着难受，而且还容易崴脚。就挺纠结的。 “我看这天气有些阴的趋势，填补了下一场雨就好了。干了就硬了。” 撇了一眼大口袋，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干了还是干了。总之挺有歧义的。 等这边儿把坑填补的差不多之后，大裤裆乐呵呵的抱着一个空的玻璃瓶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我拿到了什么。” “那还等啥，找几根棍子带上，咱们赶紧出发。” 天气真如大口袋所说，开始气闷了起来，温度也有稍稍的上升。而且小飞虫什么的飞的特别低，燕子也爱上了贴地飞行，蚂蚁忙着搬家。 成虎他们打的是打草惊蛇的主意。靠近村落的地方蛇比较少见，但是野外，尤其是背阴且植物茂盛的地方，这种东西真要想找，那还真的找的到。 于是几人一路跋涉来到了墨沟。路上的时候成虎还回家带了两斤闷倒驴出来。说是要用高度的白酒浸泡。到时候喝不惯高度的，还能加水稀释。 墨沟这里常年晒不到太阳，进来后就凉飕飕的很舒适。再加上涓涓细流发出的声音，脚踢打着茂盛的小草，仿佛进入到了一处神奇的谷地。 几人都带着长长的棍子，一字排开后就拨弄着草敲敲打打，一路紧张的前行。 但蛇哪里是想找立马就能找到的，几人在墨沟里面来回了两次都没有看到蛇的影子。蚂蚱、蛐蛐什么的小昆虫倒是看到了不少。反而还累的不成样子。爬在河畔灌了两口凉飕飕的河水后，几人一脸晦气的找了个大石头躺在上面晒太阳去了。 “唉！宋医生多好的福气啊！院子里面就有蛇。不用咱们累成狗了还找不到的强，多好啊！” “好个屁。在柴禾堆里面钻着呢！今天是被咱们无意中找到了，要是没有找到，过几天就有意思了。” “哈哈哈，话说那蛇看起来和黄鳝似的，你说泡黄鳝咋样啊？” “泡个屁。泡黄鳝喝了能下奶怎么的？” 众人爆发了一阵哄笑。黄鳝大补，下奶，可泡酒没人干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几人有些昏昏欲睡。 收获最大的大裤裆这会儿乐呵的有些想睡觉，脖颈汗津津的正想抹一下汗珠，突然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有些疑惑。 正打算伸手摸一把脖颈，但脖颈那里凉飕飕的东西蹭着他的皮肤就往前滑了一段距离。汗毛倒竖的同时，还近距离听到了吐信子的声音。用眼睛往下瞟了一眼，才发现一条绿油油的蛇在自己脖颈处正往胸口撺。 以前也听老人说过遇到蛇之后的应对方法，再加上今天还亲手抓了一条，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想了一下后，伸脚踢了踢在自己左右两侧的大口袋和成虎。 “哎呀~~你干嘛~~” “大裤裆，小心把你臭鞋给脱下来丢了啊！” 大裤裆这个急啊！关键时刻还能不能有点儿默契了啊！继续用力又踹了两下，感觉到不对的两人也警惕的往后瞟了一眼。看见蛇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是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大裤裆还真他是个福将。 两人又以同样的方法把林里和四脚朝天通知到，慢慢往后缩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把棍子握在了手里防御。火筷子还在大裤裆那个扑街手里呢！也不知道那个扑街一会儿怎么配合。 蛇仿佛是有灵性似的，吐着信子在大裤裆胸口游荡了一会儿后盘成了一坨好似懒养养发型似的造型。大裤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能用眼神频频示意几人帮忙。 成虎抬起手指嘘了一声后，和几人对视了一眼，可半点儿办法都没有。大裤裆的处境实在是有些糟糕的样子。 “林里哥，咱们这几个人里面你的主意最多，赶紧给想想办法。” 林里也不客气，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可就是没办法。毕竟大裤裆现在是人质啊！一个不好打草惊蛇，有生命危险的。 “要不大家先等等？蛇这会儿估计是出来晒太阳补充能量来了，温度下降之后肯定要离开的。” “等？” “除了等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哎！大裤裆，你先把火筷子丢下来，一会儿夹蛇头用。” 大裤裆依言行事。 取到火筷子之后，四人对视一眼，同情的看着大裤裆摇了摇头，随后四人还排了两个班次，开始倒着班儿的搞起了监视。对大裤裆使过来的各种眼神都视而不见。 果然，等天气阴沉了下来之后，蛇晒的满意了，抬起蛇头游走了两下后，开始顺着大裤裆被老鼠爬过的那条裤腿儿往下爬去。 就在蛇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个调头，竟然顺势钻进了大裤裆的裤腿里面。凉飕飕的触感让大裤裆一个激灵，全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刚才走了一路后灌了一肚子的凉水，躺了这么长时间，膀胱早就满了。紧张的情绪刚刚舒缓了一些，就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着实是紧张。 一想到这家伙马上就要到达自己的，求助的次数越发频繁了起来。 想到《僵尸家族》貌似有这么熟悉的一幕，林里看着大裤裆裤腿里面蠕动的那一片若有所思。蛇肯定是能抓到的，但就是怕狗急跳墙，临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把大裤裆给咬了。到时候毒液是吸还是不吸啊！总觉得那种场景太污了。 “解开裤腰带。” 林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就是一个小妙招。 大裤裆这会儿也没的选，蛇头已经到达了膝盖处，再拖延下去人家就要在裤裆安窝了。芳草萋萋还暖和，可不就是产卵繁衍的温床嘛！ 颤颤巍巍的把腰间的布腰带解下来，大裤裆又不放心的松了松裤腰。 等凉飕飕的感觉传到敏感位置之后，大裤裆屈辱的把脑袋往后一仰，四肢紧绷，完全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眼角还流下来一串晶莹的泪珠。 “大裤裆，别怕。人家许仙还日蛇呢！你小子现在才到了哪一步啊！” 大裤裆闻言心中越发悲鸣了起来。他没有许仙的胆量，有个狐狸精就满足了。 “成虎，你摸到大裤裆身边儿去，把火筷子带上，蛇一露头，你就眼疾手快的把它夹住了。只要控制了蛇头，其他都是浮云。” 成虎得令后走了，另两个家伙眼巴巴的看着林里，也想被分配点儿任务。林里想了想，也给两个家伙弄了个活儿干。那就是等成虎得手之后，要第一时间把口袋和玻璃瓶用上。 各就各位后，蛇头却没有出来。看着大裤裆读懂了对方的手势之后林里犯了难。蛇明显是要安家的打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往外走。而且看着大裤裆衣裤里面鼓囊囊的一坨，几人都有些蛋疼了起来。这还真的要盘腰上啊！ “林里哥，要不我给它抖搂点儿水上去让它清醒清晰？惊一惊还是有必要的，万一这家伙冬眠了咋办。” “成虎你个没良心的，还冬眠，你小爷我火热的厉害，要不然它会选我？” 大裤裆的声音压的很低，但小腹位置还是有了大幅度的起伏。再加上声音的骨传导，假寐的蛇瞬间就醒了。 蛇头顶着大裤裆的裤子往上走了一段儿后，蛇头呲溜一下就从松开的腰带那里露了出来。 红艳艳的舌头噗呲噗呲的吐着，脑袋缓缓环顾四周，和潜艇的潜望镜似的预知着风险。野外能活这么久的，自然不是什么善茬儿。 “嗯~~” 成虎瞅准机会回头示意了一下几人，趁着蛇背对自己的时候，一个健步冲上去，手中微微张开口子的火筷子迅速出击，借着大裤裆身躯的掩护，从双腿分开的缝隙中贴着衣物就穿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到了近前。 蛇虽然有所警觉，但当它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往下两寸的地方早已被火筷子夹的动弹不得，吃疼后想咬大裤裆两口泄泄火都够不着。 不过还藏在衣服里面的尾巴明显有些不安分，甩来甩去把大裤裆撩拨了一番。 “哈哈哈，抓到啦！” 成虎见自己夹的很准，从地上爬起来后就想把蛇给举起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成果。 但就在成虎哈哈大笑的时候，躺在石头上的大裤裆也叫了起来。只不过是惨叫。 “啊~~成虎你个鳖孙儿，赶紧松开了，夹着你爷爷了。” “成虎夹的不是蛇吗？难道你小子都能这么操控自如了不成？” 几人也是好奇的紧，凑过去一看，成虎抬起来的火筷子中间位置，可不就夹着一块儿带肉的裤子呢嘛！而且看它的形状，怎么觉得和蛇头有点儿像呢！难道这是条双头蛇？？有两个头的那要叫龙了吧！ “大裤裆，成虎夹住的是啥啊！怎么可以扯起来那么高。” “嘶~~他夹到老子的命根子了。” 几人恍然大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纷纷吸了一口凉气。这有凹槽也不是这么用的啊！那不得废了。 林里则是想到了疲软状态下测量长度的标准，看来大裤裆这个外号有些名不副实啊！ “你们愣着干嘛啊！赶紧把蛇头装进瓶子里面啊！哎哟~~疼死个人了啊！” 第398章 捕蛇（3） ‘这不会是报应吧！大裤裆前些日子可没少劁猪。’ ‘是啊是啊！断子绝孙这碗饭看来不是那么好吃的。我前些日子还羡慕他有肉吃呢！现在不羡慕了。’ ‘你们几个别传播封建迷信，小心让别人知道了抓你们小辫子。’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不是在心里说说嘛！’ 几人用眼神交流之后，一窝蜂又冲了上去。至于成虎还是蹲在原地，好不容易凭本事抓到的蛇，怎么能轻易给放了呢！ 大口袋拿着口袋，捋着火筷子夹着的位置一把就握住了蛇脖子，看的林里一阵无语，那个姿势也太熟悉了吧！ 四脚朝天把瓶口怼过去，两人配合着把蛇头往里面一塞，握紧了之后示意成虎松手。成虎犹不放心的凑过去确认了一番，这才返回来松了点儿劲儿。 但这一来一回之间，手虽然很稳，但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拉扯。大裤裆哀嚎了几声后，终于熬过了人生中最为惊险的时刻。 别看成虎松了劲儿，可也仅仅是让蛇头被勉强捋着火筷子脱困而已。 等看见配合默契的两人离开大裤裆身体上方之后，这才全部松开。 忍耐了很久的大裤裆一下又行了，顾不上骂人，弹起来转身后把裤子往下脱了点儿，低头看起了发紫了的位置，时间要是再久点儿，估计就坏死了。人为助力让血液循环充足之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但怎么说也是命根子，不敢疏忽大意。尤其是憋着尿呢！提着裤子往远处跑了几步之后，闭眼四十五度面对天空，放空思维后嘘嘘的吹着催尿的口哨，酝酿了起来。 但不知道是坏了还是受惊的缘故，嘘了半分钟一点儿尿意都没有，膀胱处传来的肿胀带着点儿微微疼痛却越发强烈了起来。 另一边儿，有了在宋医生院子里面塞蛇经验的两人配合默契，蹭蹭的就把蛇塞进去大半。成虎把火筷子丢到一旁，把两斤闷倒驴顺着蛇身就灌到了玻璃瓶里面，随后开始静静的等待时间的酝酿。 林里看了会儿热闹后见大裤裆那萧索的背影还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就走过去想看看伤的重不重。谁知走到一半就听到了前方催尿的口哨声，调转身子来了一泡热的，差点儿没把小草给冲倒了。雨打漂萍都没有这么大的幅度。 “林里哥，我觉得有点儿尿不出来了。” “估计是憋的时间长了点儿吧！没关系的，你再吹吹口哨，记得把思维放空了，心情要舒畅一点儿，别紧绷着想那些不良后果，没好处的。” 大裤裆闻言又叉着腿往远处走了两步，闭眼继续酝酿。 但林里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但又没啥好办法。就点了根烟塞进了大裤裆的嘴里。 但是看见其他几人的时候，就有了主意。 倒水的声音也很独特，对排尿有着很不一般的作用啊！ “你们几个过来，赶紧凑过去撒两泡尿，给大裤裆往出引一下，别憋坏那家伙了。” 蛇已经被封禁在了里面，除了身上的肌肉偶尔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之外，倒也安静的可爱。 三人闻言一脸坏笑，但刚才都是憋着尿干活儿的，自然有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触。更别说大裤裆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了。 “来，咱们一起撒尿。” “嘘嘘~~” 嘘嘘声四起，但听着更像‘虚虚~~’ 大裤裆在多种外界的刺激下，终于来了点儿感觉。将就着滴了几滴出来后，终于通畅了些，尿不尽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挤。终于缓解了一些生理上的不适。但想提裤子还做不到，阀门儿坏掉了似的，关不紧，又打不开，‘意犹未尽’啊！ “大裤裆好样儿的，要是我被蛇那么搞，当时肯定尿裤子，憋都憋不住。” “但我觉得还是尿裤子比较好，洗裤子就够了。尿不出来可是个大问题啊！影响了传宗接代就糟了。更别说~~” “咳咳~~”成虎制止继续说下去之后，白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四脚朝天。不过回头就一脸探究的看向了大裤裆。 “大裤裆，刚才那一下真的是个意外。你说咋就那么好巧不巧的就把你给夹到了呢！对了，没什么大问题吧！要不还是找宋医生诊疗一下？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成虎这家伙，直接戳人家肺管子。 林里想了想觉得成虎说的太对了。生理上的损伤应该不大，即便有个破皮什么的都能愈合，但是心理要是有了创伤就完蛋了。要是被夹的时候想到那条蛇，还不得一下就没了啊！ 嘶~~不过这小子也算是和蛇有过亲密的接触了。虽然没法和许仙比较，但也被夹了啊！ “对，有病治病，没病保健。还是去看看吧！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宋医生的半个徒弟了，讳不忌医的道理还是要知道的。” 大裤裆沉默的把裤子穿好就往前走，也没说去不去的，但几人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有行动的意愿就行了。 如此这般。五人离开宋医生这里几个小时后，再次回来了。 懒狗身上的毛湿漉漉的，应该是宋医生看着身上的老鼠血恶心，把老鼠血给它洗了一下。 而院子里面的几个填起来的坑更有意思，宋医生竟然像种植了什么作物似的往上面撒了不少的水，有点儿不伦不类的。 听到懒狗的‘门铃’声，宋医生刚撩起门帘就迎到了几个扑街。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哟~还带着泡好的蛇酒？真是雷厉风行啊！这么快就抓了条蛇回来？果然是人多力量大。” “嘿嘿，那不一样。我们五个人只有一条蛇，你是一个人一条，我们还有的努力呢！” “努力个啥！这玩意儿泡出来的酒，也没多少用上的机会。有点儿就够用了。” “主要是向宋医生你看齐嘛！” 干巴巴的聊了几句后，宋医生也觉得不对了。这几个家伙怎么都一脸便秘的表情。开塞露虽然有，但也不够五个人用的啊！再说了，合着用一只开塞露不光是要注意个人卫生，还有心理因素呢！咦~~~ “你们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我是一名医生，有着专业的操守，绝对不给你们往外传播。” 宋医生的医德有口皆碑，两年多了，村里人就没有什么难言的病情从这里传出去过。 成虎见大裤裆不想说，琢磨了一下，就把当时的情形简略的说了一下，听的宋医生惊叹连连，谁知道还能有这种事情出现，没被火筷子当场给夹断就不错了。 “那啥！大裤裆啊！躺到诊疗床上去，我给你检查一下。” 四个扑街立马就互相眼神示意了起来，尤其是有过悲惨经历的四脚朝天，终于有了垫背的同道中人了啊！怎么想都有点儿小激动。 “哎？大裤裆，讳不忌医，你别走啊！要是严重了不治疗会影响到以后的夫妻生活的啊！你要三思啊！” 大裤裆酷酷的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就走向了厕所。让几个担忧看不到热闹的损友立马松了口气。 知道大裤裆还不回来呢！就进去帮宋医生做一些前期准备的活儿。有了这些好印象的打底，再加上孤男寡女相处不合理法，一会儿应该有机会探脑袋过来观摩一下了吧！ “出去出去，这是患者的隐私，你们不能看的。” “宋医生，我们和大裤裆都是光长大的发小，什么样子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有啥不能看的啊！我们这是关心他！你也知道男人好面子，要是有什么状况憋在心里不治疗，严重了就无法挽回了啊！” 宋医生想了想也对，回想起那些有病就硬抗着不往外说的群众，她也有些恼火。 刚想问问大裤裆的意见，谁知道人家躺在诊疗床上竟然同意了。 “啊？大裤裆，你不过了啊！” “哼哼！谣言止于智者，但是智者太少了。而能够打破谣言的唯一方式就是眼见为实。不就是给他们看嘛！又不是没有被看过，光长大的朋友。” “可惜见证这一刻的人太少了，只有我们几个怕是担当不起重任。这样吧！我们去村里邀请几位干部、德高望重的村老、热情正派的大妈组成辟谣观摩团，一起过来给你做个见证如何，很快的，应该影响不了你的检查事宜。” 听到林里的提议，大家都憋着笑。但是看大口袋装模作样一股老实人模样的要跑出去找人，躺在诊疗床上面摆烂的大裤裆立马就活泛了起来。从诊疗床上跳下来一把薅住大口袋，显然是不想让他离开。 “大裤裆你松开，我就是不想看检查过程，可不是出去请人。” “我信你说的才是。听不出个好赖话啊！你小子就这么想看我出丑？” “哎呀大裤裆，谁没见过似的，我是真的不想看你而已。再说了，我也想出去撒泡尿松快松快，今天下午的河水可没少喝啊！” “那我陪你一起去，我努努力也能出来一些。” 大口袋见大裤裆被自己这几个家伙玩儿的如同惊弓之鸟，崩不住后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惹的大裤裆大发雷霆，每人身上都挨了两下。 最终大家也没有出去，大裤裆太了解这几个损友了。出去主动宣传不大可能，但站在大门口遇到路过村民问询的时候，绝对不会为自己隐瞒今天的事儿，临了自己还会一脸无辜的说好孩子要诚实，说慌是不对的。 检查终于开始了。没有那么多医疗器械来帮忙。 躺在诊疗床上的大裤裆被五双眼睛盯着，终于还是小脸儿一扭，慢吞吞的把裤子脱到了膝盖处。本来是想偷懒儿的，但是见宋医生劝说后要动手帮忙，这才不情愿的配合了起来。 “嘶~~” 凉飕飕的镊子夹上去，和刚才大家抓蛇的时候也没有个两样。看的几个扑街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宋医生也敬业，用镊子夹着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用戴了手套的手指按压了几下后见回血正常，这才点头结束了诊疗判断。镊子啪一声丢回搪瓷的盘子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把大裤裆吓的一个激灵，险些没尿出来。 “没事儿，就是夹了一下而已。刚开始可能有些红肿不适，排尿的时候稍稍刺痛一点儿，别的没啥。过两天就好了。这几天要注意饮食和个人卫生。多喝热水。” 饮食这个好说，忌腥辣烟酒是肯定的。但是这个个人卫生是个什么意思啊！！噗呲~~ “宋医生，不用吃药吗？” “唔~~我的判断应该是不需要，但是吃了效果会好一点，又不是什么大伤，没啥问题的。忍忍就过去了。” “宋医生，还是开一点儿吧！不为别的，就是图个安心。” 成虎也大方，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就给宋医生递了过去。宋医生也不含糊，坐下后刷刷刷一张药房写好，就开始拧瓶子，把报纸裁剪出来的小块儿纸片儿放好，一颗两颗的往外倒药片。 “赶紧把裤子提起来啊！诊疗都结束了。” “啊？？哦~~” 大裤裆无意间又闹了个笑话，看的林里他们直乐呵。 匆忙之中用的力道比较大，又被裤腰给勒到了，疼的龇牙咧嘴也没有叫出声，倒是挺能忍的。 等拿了药品，和宋医生道别之后，一行人抱着蛇酒又来到了河畔的一处背阴处坐着了。 这个点儿还比较早，大家还不想回家。 “没事儿的大裤裆，你小子前一段时间跟着你师父混，补了那么多，本钱足足的，别说这一下，就是连着夹个十来下都没问题。” 大裤裆的情绪不高，坐在温热的石头上一直把脑袋怵在裤裆里。听到成虎这么捧自己，也没有个啥特别的反应。 “我知道这些道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而已。唉！你们说劁猪是不是真的损阴德啊！我师父不就是一辈子无儿无女嘛！” 第399章 捕蛇（4） 见大裤裆因为这事儿弄的都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有了逆反心理，几人连忙劝解。 这年头儿学个手艺可难，但是比种地要强的多。可以说但凡有点儿门路干别的，就没人愿意种地。除非是科技发达之后机械化、规模化作业。 “哼哼！都新社会了，可别提这些老黄历。你师父和师娘那肯定是身体上面的缘故。你看看隔壁村那个杀猪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杀了一辈子猪，还不是儿孙满堂共享天伦，人家家里人都没有个得病的，时不时的还能吃些刀头肉下水猪尾巴啥的淡个嘴，日子过的美滋滋。” “嗯。这不光有劁猪的，还有骟驴、骟，也没听过谁家因此绝了后，你就是吓瘠薄担心，自己吓自己。” “看看去年赵大那一家子，还不是过的和和美美。只不过是犯了国法，但人家也没有死绝啊！” “嗯！对。你看那些汉奸走狗，别看不是人干的事儿干了不知道多少，可还不是日子过的挺好？” 大家一想，好像就是这样子的啊！修桥补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坏人总是活的比好人要好。如果虚无缥缈的阴德、转世投胎一类的说法真的不存在，那么当个坏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个说法听起来不怎么好，有点儿不劝人向善的感觉。 “咳咳~~我~~嘶~~” 见林里说话说一半儿，表现的还这么惊讶，几人连忙朝林里看着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在河畔的乱石堆里面看到了一只吐着信子的蛇。看那模样是要回家的样子，神情惬意的很。 “我擦！今天咱们的运气是不是爆棚了啊！这怎么又来了一条。” “咋办啊！咱们这个瓶子都满了，有点儿装不下啊！” “满了那就溢出来。” “对。装不下也得装下，把盖子打开，我往出倒点儿。” 三人盯着蛇的动向，防止它跑了。其他两人把玻璃瓶里面的酒往另一个瓶子里面倒了一半儿。 不过那酒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喝不了了。泡的时间长了那才是蛇酒，泡的时间短了，那不就是蛇的洗澡水嘛！想想就有点儿恶心的样子。 “蛇呢？” “那边儿。” “把东西都带上，咱们抓它个囫囵个儿。” 一行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想着把玻璃瓶交给大裤裆保管，谁知道这家伙有点儿不乐意。 “我只是被夹了一下，又不是夹断了。不行不行，这条蛇一定得我来抓。要是过不了这一关，肯定会成为我的梦魇。想起来就汗毛倒竖。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我要迎难而上才行。” 见大裤裆说的有些道理，几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就把火筷子给了他。 反正好几个人呢！就不信这蛇还能逃脱了怎么的。 “可得悠着点儿啊！咱们是要泡蛇酒的，死了伤了影响效果。” “放心吧！我还没有劁死过猪呢！手里头有准儿。” 看着大裤裆抓火筷子的手都充血泛着紫色了，就知道这家伙紧张的厉害。但几人默默的没有说话。 潜行摸到蛇的附近之后，大裤裆一摆手让其他人停下，一个人悄悄的往前摸了过去。 但蛇的精神头儿很好，感知到动静之后，就转身和大裤裆对上了。 一人一蛇对视之后谁也没动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有那种武侠片开打之前心理层面的争斗。 “大裤裆，要是再等下去，又得憋尿了。” 预想中的风没有吹来。 一听这话，大裤裆哪里还能忍，操着火筷子就稳扎稳打的走了过去。兴许是为了增加压迫感，又或者是缓解紧张的情绪，边走手里捏着的火筷子还很有规律的打开闭合，发出阵阵声响。 金属碰撞的声音对动物很有压迫力，蛇也是感觉到了危险，竟然怂的一扭头就往石头堆里面钻，看的几人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我擦！赶紧的，要是晚了，这家伙就跑掉了。” 虽然是一窝蜂的冲了上去，但能直接动手的也就大裤裆一个。其他人无非就是丢石头打草惊蛇，约束着蛇逃跑的方向而已。 大裤裆也真是心里有气，接近之后就开始用火筷子扒拉蛇。 夹一下尾巴，蛇返身咬大裤裆的时候，他就往后退。 等蛇继续逃跑之后，大裤裆像狗皮膏药似的继续往上贴。把游击战术玩儿的明白。 如此往复几次，蛇也被弄的有点儿崩溃。不光是前进的速度慢了，而且身上被夹的不舒服。再加上大裤裆的行为很恶心，它还没法儿推大裤裆这个扒拉自己的‘小女孩儿’，心情能好就有鬼了。 一直等大家把蛇赶到了一处沙滩之后，这才停下脚步开始真正的抓蛇。 刚才赶蛇的时候还是围三阙一，这会儿干脆直接包围了。眼看就要逃不掉，蛇也有了拼命的想法。找准机会朝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冲上去，但还没有接触到对方，就被一口袋给扒拉着甩了回去。 摔倒在地滚了几圈晕乎乎的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就被夹了个正着。 反身想咬大裤裆，但是整个身子被打了个对折，够了半天都咬不到大裤裆的手。高高昂起的头摆来摆去，看着倒是有意思的很。 “哈哈哈，怪不得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你们看，它咬不到我。哈哈哈。”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一时不察被咬了。看那蛇头就知道是个有毒的，小心下面的伤还没好，就被人家一口送走了。唉！这会儿大家家里都不富裕，就你这个岁数的人要是挂了，连个席面儿都不摆的。” “滚。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嘛！想吃席等我娶媳妇儿的时候还不是让你吃个够，非得吃老子的白席怎么的。” “别哔哔了，你小子夹的时候能不能夹个好位置啊！这打对折是咬不到你了，但是我们也没法儿抓它呀！” 四脚朝天手里套着麻袋着急的喊道。 大裤裆觉得人家说的对，可现在都夹住了，距离着实不远，松开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就得被蛇直接扑上来咬一口。毕竟蛇可是能够短暂飞跃的，玩儿命的时候啥事儿都能出。 “那咱办？直接甩着丢出去？不会摔坏了吧！” “唉！你们这些二，把口袋张开，蛇直接丢进去不就行了？” 几人觉得有理，四脚朝天把口袋摆好，用石头压住口儿的位置，又把口袋那里撑起来点儿，随后急速往后退。但没留意身后的路况，被凸起来的石头绊了一下脚后跟，一个屁墩儿就给坐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接着身体倒下来的速度，整个人落地后开始往后滚。要不是身后是平摊的沙地，没啥大的石头在，这小子后脑勺一准儿撞上去。不过还是弄了半脑袋的沙子。 “我去。你倒是看着点儿啊！急什么急？晚点儿回去酸妮儿能把你吃了啊！一点儿家庭地位都没有，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滚！我还没有家庭地位？等我回家了，我就~~就~~” 四脚朝天要发狠话，可到了关键的位置却卡壳了，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就什么就？回去打一顿不成？你也得有那个胆子！” 成虎怼的四脚朝天呐呐无言。 不过林里倒是不赞成这种‘激将法’。 林里的村子里面有一位和林里父亲同年的村民，在那些所谓的哥们儿面前特别的‘要面子’。 那些个哥们儿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或者说看不起他，把他当猴儿耍的心思。就老是挑拨两口子的关系。 比如说这个猴儿被三言两语蛊惑的请人吃饭，等一锅炖的香喷喷的公鸡上了桌之后，那几个哥们儿却开始找乐子，非得说公鸡有牙，他们今天吃的是没有牙的鸡，肯定是他老婆不尊重他，偷偷把公鸡换成了母鸡。 如果是个正常人，就知道这是在放屁。可这个猴儿却信任哥们儿，把忙活了大半天，却一口肉都吃不上的媳妇儿叫进来当着那些哥们儿的面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还不算，还要上手打。 不过那几个哥们儿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也不想让女人挨打，就装模作样的劝解了起来。 可猴儿还是觉得丢面子，之后的生活日常自然是骂老婆。 那女人本就贤惠，要不然被猴儿这么针对着肯定早就不干了。但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嫁过来快一年了，这种事情遇到的不少，也懒得和他争吵，只是心已经死了。 最后的结局也很戏剧化，老婆和他的哥们儿好了。这家伙打了光棍儿，村里人都说活该，就是绝户命，这种人就不配有老婆。 成虎也不是真的有啥坏心思，就是想调侃四脚朝天两句。 但三人成虎，这种风吹的多了，还不定后续会发生什么矛盾呢！ 林里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引开，谁知道四脚朝天也是有担当，面红耳赤了一番后，开始反驳。 “哼哼！我和你成虎可不是一路人，媳妇儿娶回家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骂的。也就是那些旧社会才有这种事儿，新社会可是妇女能顶半边天。成虎啊成虎，你小子的思想觉悟有问题。” “嘿！你小子，竟然还知道说我了。我思想觉悟怎么有问题了？” “你打老婆。” “我没有，我那不是教你怎么夺取家庭地位呢嘛！” “切！家里的事儿本就是两口子商量着来的。哪里非得谁压过谁啊！” “压？怎么压？你小子懂的还不少嘛！” 林里扶额，这刚怼了两句，怎么又跑到谁压谁的问题上了。只要主要矛盾就解决了，谁压谁的那不都是情趣来的嘛！分那么清楚干嘛。 “！你们赶紧的啊！蛇都要被我给夹死了。” 几人闻言也顾不上继续说骚话，回头就看到大裤裆双手紧紧握持着火筷子，把蛇被夹着的那一出都给夹瘪了。而且怕蛇咬到了他，双臂还得支棱着。坚持的时间久了抖的不行。蛇不光是被夹的厉害，抖起来的伤害更高。再看蛇那蔫儿了吧唧的样儿，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啊！ “！大裤裆，你小子夹个蛇还得双手吗？你手残啊！” “你捏着十分钟试试，老子的手早就酸了。” 火筷子虽然是杠杆结构，但耐不住蛇不停的反抗，握的时间长啊！ “那你倒是往口袋里面塞啊！怎么的？还得分一个人出去把口袋给你支棱开不成？” “我也想啊！但是口袋的口儿支棱的不稳当，口袋也是软绵绵的没个支撑。我往里面塞的时候蛇一挣扎，口袋就往后跑。” 大裤裆怕大家不信，就把蛇怼到口袋口儿想往里面塞，但是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蛇立马就挣扎了起来，把口袋顶的练练往后出溜，眼看就缩成了一团。 “！这蛇是假装的吧！还好老子没上当。” 证明不了自己家庭地位的四脚朝天超勇的，竟然想跑过去以撑口袋的做法来证明自己，也是傻乎乎的可爱。 “唉！还是我来吧！你们一个个儿的啊！” 林里见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就让大裤裆把蛇挪开，随后把口袋捡起来，甩渔网似的往火筷子上一甩，把蛇当头就给罩住了。 随后秉持着胆大心细的做法，从大裤裆这边儿顺着火筷子往下撸口袋。直到把口袋拉出去露出一截蛇身，这才停手。 此刻，蛇已经被折叠了回来，首尾相顾。 林里再稍稍放松后把尾巴放开，直接就隔着麻袋掐住了蛇的脑袋。 蛇甩着尾巴盘上了林里的胳膊。长长的尾巴还几次甩到了林里的脸上，伤害虽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别看热闹了，赶紧过来帮忙啊！你们是想让我被蛇尾巴个甩死吗？” 其他人早已被林里刚才的操作弄的目瞪狗呆。这会儿被林里弄的回了魂儿，慌乱了一下后各自配合了起来。 按照之前的两次操作方式，把蛇给怼进了已经有了一条蛇的瓶子里面。 第400章 抓蝎子 但因为里面已经有酒精，且有同伴尸体的缘故，蛇头进去后挣扎的厉害，就是不肯认命。 蛇头都进去了，也不怕被咬，林里他们几个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蛇给溺亡。而在挣扎的过程中洒落了不少的闷倒驴，看的众人眼疼。 再把刚才倒出来的‘洗澡酒’倒回去一些加满，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而这会儿，时间已经来到了黄昏。 蛇酒由成虎带回他们家，众人四散归去。 晚上林里睡得迷迷瞪瞪的，突然觉得胳膊上疼的厉害，用手一扒拉，一个带着些许硬壳，有好多条腿凉飕飕的一个虫子就被他给扫了下去。 因为童年时生病，有过生吞皮板虫（鼠妇）治病的经历，所以林里对这些昆虫什么的敬而远之。更别说童年时期冬天晚上睡觉那玩意儿钻进过被子里面。要知道林里十一岁的时候才开始穿苦茶籽，之前睡觉都是裸着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大。 急切间拉着电灯，循着那一声轻微落地的声音望去，朦胧间就看到一个东西在地上快速的爬动，揉了揉眼睛才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只蝎子啊！ “我擦~~” 林里胳膊痛骂的时候，淑芬也被突如其来的亮光照的醒了过来。两个小的自然也是一样，嗔怪的看了林里一眼，急忙把枕巾抽出来罩在两个小家伙儿的眼睛上，拍打了几下后才松了口气。 “起个夜开什么灯啊！真是的。” “不是，我被蝎子扎了。” 曾几何时，被蝎子扎了，是用来形容那些能叫唤同学的说法，这会儿却印证在了自己身上，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哪里哪里？” 淑芬闻言紧张了起来，爬起来在地上扫视了一圈儿，就见到了贴着炕藏在阴影里面的蝎子。她问的原来不是林里哪里被扎了，而是蝎子在哪里。 “愣着干啥啊！抓起来留着卖钱。” “卖钱？” 虽然知道这玩意儿能卖钱，可那都是论斤论两的。这么小的蝎子那得多少才能凑够卖一次的标准，更别说活的价格才高呢！ “废话，你今天不是还抓蛇去了嘛！这蝎子和蛇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一块儿抓了去呗！” 被灯光弄醒，是个人的口气就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林里有点儿懵，不知道淑芬这是说的正话还是反话。 看着地上影响了夫妻感情，连带着扎了自己一口的蝎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探身下去抓起一只鞋子，啪的一下就打了上去。 蝎子没有四分五裂，仅仅是喷了点儿体液出来。不过没有睡熟的两个小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惊醒了。咧着嘴哭了起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知道干这些缺德的事儿。过来，一人一个的哄，顺便儿抱起来把一下尿，省的一会儿又要醒。” 既然没了睡意，那就抓紧时间干点儿别的活儿。 夫妻二人一左一右，一人一个抱起孩子来，嘘嘘了一会儿后，淑芬抱着的孩子撒了泡尿被哄着睡着了。但林里就惨了，尿刚出来个头儿，捎带着一个童子屁就蹦了出来，拉了。 “把你那痛苦的面具摘下来，什么表情嘛！别看现在是你伺候它，可是将来你老了之后，不得孩子们伺候你啊！这都是应当应分的。” 生孩子和养老能一样嘛！不可同日而语。父子盗墓还得父亲先上去才行呢！ “不用不用，将来我一上了岁数，自己照顾不了之后就住养老院去，不麻烦这些个小的。” 一想到将来要孩子们把屎把尿，林里就觉得那样的生活暗无天日。还是住到养老院里面被摔摔打打的好，毕竟没什么血缘关系，也不用连带着感情在一起纠结。该骂就骂呗！ “还养老院？想的倒是不少。把好了啊！要是弄到被褥上面去，你洗。” 林里侧着脑袋躲避着臭味，心说还没开始吃五谷杂粮呢！味儿怎么就这么冲了。 淑芬虽然习惯了这些，可一会儿还要睡觉，天气又炎热，小味儿直撺鼻子。 急忙起身把窗户开了一扇，一股清凉的新鲜空气进了屋子，两口子都舒服了不少，即便是拉臭臭的那个小家伙，也一抽一抽的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清醒了过来。 有纱窗挡着蚊子，倒是不怕灯光招来蚊虫。不过扑棱蛾子是一种趋光性的昆虫，没一会儿就扑棱扑棱的爬了几只在纱窗上。 “以后睡觉的时候要不把窗户开了吧！挺凉爽的，睡着舒坦。” “现在是舒坦了，一阵贼风吹过来，歪嘴斜眼流哈喇子的时候就后悔了。” 一想到中风的症状，林里没话说了。想着哪天弄个限位器装在窗户上，开不得，还不能开一道小小的透气缝隙还不行嘛！ 把小的弄干净之后，没忘记关窗户，又睡了下去。 第二天见到四个扑街的时候，林里还胳膊。被蝎子扎了后劲儿不大，可就是不爽。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林里就言简意赅的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下，立马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哎？咱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抓蝎子去吧！弄回来之后骑了林里哥的自行车卖到供销社，也能换点儿酒钱啊！” “可是抓蝎子要晚上找，眼神儿不好不行啊！手电筒又没有，总不能点着煤油灯去吧！那豆大的亮光照不了多远不说，一个屁就给崩灭了。” “你傻呀！煤油不要钱的吗？到时候别抓的蝎子都不够买煤油的。咱们扎几个火把呗！就地取材，还不要钱，直接去做那没本儿的买卖，抓到就是赚到。” 蜡烛根本就没有提，那玩意儿这会儿还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 “白天热的厉害，正好补觉，晚上起来凉飕飕的出去干活儿，其实也挺好的。” 商量一下觉得都行，几人说干就干，各自回家拿了些大柴到四脚朝天院子里面集合，准备扎火把用。 但等到上手的时候才知道，火把这种东西也挺难做的。不能用一条绳子扎，要不然烧断了之后直接散架，最后用的是分段的铁丝。火柴点不然，那就再用助燃剂，最好的选项还是煤油，不过比起直接用煤油灯，还是省了不少。 夜终于到了，吃过晚饭后，大家还在乘凉的时候，五个黑影悄悄出了村。倒不是怕别人知道了抢生意，而是怕没有收获被人家笑话。 用林里母亲的话来说，住到镇里比村里强的多。最起码一点就是，想吃豆腐了就去买，镇里人又没有几个认识的，不用和村里似的，谁家都认识，买豆腐都要问一句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要是天天去买豆腐，村里的闲言碎语就出来了。难受的很。 蝎子这种东西生长的环境和皮板虫也没有多少区别，所以几人都是找那背阴处寻找。 点燃火把，抓在手里还得偏着点儿，要不然烤的脑袋热，搞不好还要把头发烤糊了。 而且火焰不稳，老是跳动，照的时间久了眼花的厉害。林里终于明白频闪为什么对眼睛不好了。 蝎子一只没找到，但背阴处的昆虫实在不少，林里一翻石头，看到的不是臭虫就是皮板虫，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躲着的，但后来心情不好，看见不顺眼的一脚就给踩死了。 “这里，这里，我翻到窝了。” 随着大裤裆的一身喊，分散开的几人立马又聚拢了过去，见蝎子能有七八只之多，纷纷下手往小口大肚的篓子里面夹。 别看这蝎子是毒物，尾巴再厉害，也终究是败给了距离。 “我去，你这是把人家老巢给端了吧！” “什么叫我把人家老巢给端了，明明是咱们好不好。你们要是不过来，我顶多能抓到一半。” “这不是给你表功呢嘛！” “功劳什么的没听出来，就是觉得你在说一些令人不舒服的话。羡慕嫉妒就直接说，何必这么阴测测的呢！” “切！不和你说了。” 大裤裆的运气无疑是很好的，但人和人就怕比较，有人比自己强，总不是那么一件令人舒心的事儿。 别看今天抓多少蝎子，最后卖的钱都用来改善几人的生活。但人心里有杆秤，谁出的多，心里都有数儿。 也不知道大裤裆是不是端午节的时候没有戴花线绳，这家伙好像特别招蛇虫鼠蚁的喜欢。昨天因为抓蛇被夹了‘脑袋’，今天可好，蝎子一个劲儿的往他身边凑。要不是大家都在近前，遥相呼应，搞不好就被蝎子给扎到了。 “我去，你们还是别散开了，我觉得今天好危险啊！话说今年的蝎子好像不少啊！我这抓了都快有十几只了吧！” 听大裤裆这么说，几人都颠着背篓用火光照了一下，都在十只上下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什么价钱，可这么些蝎子，也值些钱了。 “别管怎么说，酒是肯定能买了。哈~~现在几点了啊！我都有些瞌睡了。” “不知道，没有手表啊！不过咱们从村口的位置就开始找了，现在算算时间，怎么得三个小时是有了吧！” “那要不边回边找吧！没熬夜过，现在瞌睡的不行，眼睛被这火把晃的都晕死了，明天白天补了觉再来？” “也行吧！我也累了。哈~~~” 一个哈欠下来，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打起了哈欠。 打着火把回去的路上，又陆续找了几只蝎子。等到了河畔的时候，几人一商量，干脆就打算顺便下河洗漱一下。忙活了半天，也出了一身的汗。 呼哧呼哧的洗了把脸之后，微风一吹，凉嗖嗖的特别舒服。 “咱们这个点儿回去，怎么进家门啊！” 四脚朝天这么一问，大家都哑火了。别说进家门了，就是进村都麻烦，那狗还不得叫个不停啊！更别说大家都插着门了。这个点儿叫门，不方便。 “要不咱们去阎王殿那边儿凑合一宿？明天早上回家吃了饭再睡？” “额~~好吧！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明确了目的地，大家又来了精神。 晚上来阎王殿，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几人打着火把凑在一起，顶着心里的不适终于还是过来了。 到了地方把火把找个地方随意一插，把蝎子放到墙角处安置好了。几人衣服也不脱，找了个草堆就睡下了。 但这破地方没有门窗，更是在野外，又是天气炎热的季节。刚睡下没一会儿，就被蚊子叮咬的醒了过来，拍蚊子的声音不绝如缕，但蚊子同样不绝如缕。 除此之外还有耗子，在房间里面似乎是存在一个耗子洞，晚上正是人家活动的时候，吱吱呀呀的闹腾个不停。 之外还有蛐蛐等一些昆虫的叫声，在加上扑棱蛾子往里飞，总之是等第二天醒来之后，几人觉得昨晚就不应该进来睡觉，还不如熬夜来的舒服呢！ 蝎子归置给了成虎，林里的自行车也借了出去。 不是大家不信任林里，而是林里不想揽那么多的事儿。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吗？ 回家补了大半天的觉之后，几人再次聚首的时候，成虎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酒壶。 “尝尝味儿怎么样？我把所有的钱都挑好的散酒打了。剩下的又找人买了点儿麻，正好咱们晚上迷糊的时候嗑。” 大裤裆接过酒壶打开闻了闻味道，灌了一口后美的不行。也不知道喝出啥滋味儿来了。 林里则是抓了一把麻在手里，摸上去油光锃亮的，一看就是熟的。 要是放开私营之后出现卖麻、瓜子之类的炒货零食还好说，这会儿就有这个了？ “哪里哦。我是找人买的生的，带回来之后搁自己家炒的。” 这就对上了。毕竟种麻又不用耕地，更不用怎么打理，找个空地直接撒了种子下去，到秋天的时候砍了带回家晾晒后收拾了就行。虽然算是油料作物，可比起胡麻、油菜什么的没多少优势。房前屋后厕所里，有个地方就能种点儿。 “这个好，比瓜子强，不费前门牙。” 第401章 夜趣 “个头儿虽然不大，但是嗑这个本就是打发时间，别太小就行。” 没有精心打理，个头儿自然大不起来。想起自己随手撒的一片麻，也不知道上来了多少，哪天有空就去看看去。 众人分了一些在兜里，丢了一小把进嘴，直接嗑了起来。吃的时候是打发时间，吐皮的时候才爽，直接往外喷，这会儿也没有不能随地吐痰丢的说法，爽着呢！就是有点儿费口水。 “那咱们继续走呗！今天通宵。” 这次的准备就充足了些，除了昨天带的东西之外，又加了例如小铲子这类工具，四脚朝天甚至带了几个洗干净的蔫儿土豆儿，用他的话说，忙活一晚上肯定饿，到时候加个餐。 而小铲子的用处也不少，这会儿地里的苦菜还是不少的，晚上抓蝎子的时候要是能挖苦菜，那就顺便儿挖点儿回家吃。蒲公英也是一样。 就这样，增加了营业范畴的几人再次趁着夜色上了路。 辛勤劳作了半夜，众人在一处窝风的地方暂时停留了下来。 土豆儿掏出来，可是没有柴禾。四脚朝天傻了眼。 “你就是傻，这个季节哪里找柴禾啊！还带土豆儿，生啃啊！” “嘿！我带的时候你咋不说，还夸我有准备。现在倒是有理了，显得你能，你这明明就是马后炮。” 大裤裆被四脚朝天噎了一下，靠在身后的土崖边儿上不说话了。 不过土豆儿带都带出来了，肯定得吃。而且操劳了半夜，这会儿停下来之后，怎么也得休息一下，夜里风凉，不生堆火显然不好过。 众人在土崖周围找了一圈儿，除了找到几根去年还未朽烂的草，别的啥啥都没有。 “完蛋了，没柴禾，饿倒是其次的，我现在渴的厉害，你们谁带水了啊！” 成虎拿起军用水壶摇了摇，空荡荡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五个人早就给喝完了。 “完了，这里距离河可老远了，懒得过去。” “别哔哔了，也不嫌累的慌。在这儿歇一会儿，等天快亮了的时候咱们再赶路回去。” 几人也懒得再说话，借着火把的亮光，闭眼假寐了起来。 四脚朝天还是有办法，从口袋里面翻出苦菜，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就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苦菜分为苦苣菜和舔苣菜两种，苦苣菜要用水煮过之后才好吃，而舔苣菜则没有这个限制，吃到嘴里甜丝丝的特别清爽，不需要调料也特别好吃。 “二蛋，别吃独食，给我们分点儿淡个嘴。” “别呀！大晚上的我弄这么点儿容易嘛！我还渴着呢！不够分啊！” 众人嘴巴都快冒烟了，哪里管他这个，一窝蜂冲上去就把口袋给掏了个干净。四脚朝天本打算阻拦一下，见大家这么需要，也就做了回好人。 “呸呸呸~~二蛋你属驴的啊！这么苦的苦菜也能嚼的下去。” “咳咳~~呸~~刚才还渴的不行，让着苦菜一弄，嘴巴里面反而有水了。” 见大家对自己的苦菜都不怎么感兴趣，冷嘲热讽的，四脚朝天也没有讲苦菜分苦、舔两种的知识点。 闹腾了一阵后，剩余的苦菜还给四脚朝天，众人又休息了起来。 正感觉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几人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激灵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等看到一点儿亮光渐渐靠近，还以为是鬼故事里面最常出现的鬼火呢！ “啊~~我还年轻，我还没娶媳妇儿，我还不想死啊！” “我家三八才刚出生，我这当爹的还没当够呢！” 唉！看来成虎还是没有给他家闺女改名字啊！ “鬼火不是这个颜色的啊！老一辈人讲故事，不都是蓝洼洼的嘛！这个看着像火把。”筆趣庫 被林里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冷静了下来。五人瑟瑟发抖的挤在一处，火把不时在四周扫过，防备着不知何时来自黑暗中的危机。 等火把渐渐靠近之后，几人终于看清楚了火把下那人的模样，发现那人竟然还认识。 “哟！昨天就看到这坡上有火光，当时还以为是看错了，今天晚上特意留了个心，没想到是你们几个啊！” “小平？你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举着个火把干嘛啊！” “哈哈，这不是出来看看是谁和我一样睡不着嘛！你们几个大半夜的出来干嘛！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想啥呢你，找你也是白天的时候去啊！大半夜的像什么话。我们几个是出来抓蝎子的。” “蝎子？你们也抓啊！我之前就开始抓了，抓了不老少呢！这两天身体有点儿受不住了，所以才在家休息来着。你们要是早几天过来，咱们还能碰上呢！” 怪不得他们发现很多地方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原来是走到别人后头了。 “你小子，大半夜的睡不着是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碰到什么问题了啊！？” 大裤裆挤眉弄眼的，一看就是话里有话。小平也是过来人，再加上媳妇儿‘成熟’的厉害，所以一点就通。 “你小子，还没结婚呢就知道这么多，是从哪里学习的啊！别不是干了啥坏事儿了吧！” “去去去，干啥坏事儿啊！我可是纯情小公举。和老蔫儿~~咳咳~~那啥！你抓了多少蝎子了？这地方儿就你们一家人，独占了啊！” 说道老蔫儿，要不是林里隐晦的在大裤裆脚上踩了一脚，这家伙能把后面的话也给秃噜出来。 别看老蔫儿的事儿严重，但是村里直接给冷处理了，所以知情人不算多，即便知道一些，内里的情节也不大清楚。这会儿当着人家女婿的面儿说便宜老丈人的坏话，那不是找弄呢嘛！筆趣庫 小平有那样儿的亲家，还有那样儿的媳妇儿，经历的自然多了，也不介意大裤裆的冒失。反而从后背拽过来一个东西，大家一看，可不就是一个水囊嘛！ “我先来。” 大裤裆嘴碎，嘴巴早就干巴巴的不知道怎么过了，刚才嚼苦菜的时候又吐了不少唾沫出去！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有白沫子了。 这会儿看到有水，急匆匆的就把水囊抢过去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其他四人见大裤裆喝的没有个节制，立马闹腾了起来。 就这样，众人夺过水囊之后轮流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别看小平带过来的水囊不小，但是五个半晚上没喝水的家伙还是不够分，也就将将缓解了一下口渴，距离灌饱还早着呢！ “让你们去我家吧！还不愿意，就该渴死你们。” “大晚上的家里还有女眷呢！我们一群老爷们儿去了算啥啊！这里离你家远不？要是不算远，我们就再喝点儿去。” “不远，天黑你们看不到，走过来也就四五分钟，在这里过夜还不如去我家墙根儿呢！那地方窝风。” 得了小平的邀请，几人也不客气，收拾东西就跟了上去。口是心非。 走了也就仅仅四五分钟，众人就看到了小平家那处院落的轮廓，没想到几人休息的地方距离小平家这么近，也怪不得人家大半夜的找过来了。 小平看样子是有了在这里定居的打算，以前只是一个天然豁口的谷底，这会儿在外面已经垒了两堵墙，还用木棍做了一个简易的柴门。虽然没有什么防护力，但心理上面的安全感是够够的了。 大半夜的，几人还真就没有进人家院子，在大门口的矮墙下还发现了几块儿平整的石头，一看就是乘凉的时候坐的。一摸上面还有露水，湿哒哒的。 “嘿！小平家里收拾的真是不错啊！和咱们上次来的时候相去甚远。” “废话，这里是人家的家啊！你们结婚的时候都有了房子，人家小平结婚的时候也得有啊！这还算晚了呢！” 刚才也是忙活的昏了头了，直到这会儿坐下来，才想起抽烟来。 烟刚点燃，小平就提着一只水桶走了出来。这是打算把他们当驴饮。 “别客气，可劲儿的喝，不够家里还有。” 还好，水桶里面只有半桶，水瓢也给准备好了。 有了刚才的水打底，这会儿大家都文雅了一些。林里距离最近，也不谦让，舀了半瓢水就开始咕咚咕咚的牛饮了起来。 “啊~~爽啊！” 林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寓言小故事，没有亲身体验过，还真的感受不到忙碌之后的半瓢冷水这么香甜。 “林里哥，给我。” 咦~~ 林里打了个寒颤，把空了的水瓢丢给了蹭过来的大裤裆。这家伙是纯天然的骚，没有一点儿学习的基础，竟然自悟出来这么多骚话。差点儿没把林里给弄自闭了。 喝了大半瓢水的大裤裆也回过了神儿，把水瓢交给了后面排队的人。 “林里哥，刚才你给我水瓢的时候，怎么感觉不爽啊！” “废话，因为我给你了啊！” 大裤裆闻言不解，却没想到第一个笑出声的竟然是小平这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不是，小平，我和林里哥说话呢！你笑啥啊！你笑点这么低的吗？” “哈哈，没啥没啥，林里哥说的意思，你以后就明白了。” “啥呀！你们怎么还打哑谜了呢！成虎、二蛋，这是不是和结婚有关啊！” 大口袋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也就开始看其他人的反应了。 “还好吧！大口袋不知道情有可原，可是你大裤裆不知道就有点儿不应该了。”https:ЪiqikuΠet “哦？和结婚没有关系？” 大裤裆的‘纯真’把几人雷了一下。成虎继续解释道。 “要是拿人来说事儿，这事儿吧！法律、道德框架下肯定是和结婚有关系。但是人之外呢！这就没关系了。尤其是你，你就是干这个活儿的啊！” “干这个活儿的？” 大裤裆比较了一下和其他人的差别，惊讶的捂住了嘴。 “难道？你们说的是我劁猪阻止的那种事儿。” “你终于聪明了一下。” 几人不怀好意的偷笑着，就连大口袋也想明白了。 “靠！我刚才说的话和这个有啥关系啊！你们乱来的吧！” “这就和女人骂男人死鬼一样，没有点儿暧昧关系，谁会这么说呢？更别说‘不要啊’、‘要啊’什么的了，你小子以后可别说错了话，让人误解了就不好了。” 大裤裆感觉自己又学到了，眼睛亮的可怕。 “不要啦~~” “咦~~” “呕~~” “滚的远远儿的啊！离我远点儿。” 大裤裆见自己这么干特别的讨人厌，而且别人还躲着自己，不敢拉拉扯扯，立马就来了兴致。 “来嘛！不要跑，咱兄弟们亲近亲近。” “滚。啊~~大裤裆有断袖之癖啊！” 别看大裤裆不知道断袖之癖是啥意思，可根据平时村里大人聊天儿的内容，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不就是男的和男的嘛！没试过还不能知道？ “别跑啊！来嘛~~” 大裤裆见成虎跑远了，也懒得去追，反正这边儿还有其他人，一扭头又盯上了四脚朝天。这家伙带来的口袋装了苦菜，里面还丢了工具进去，刚才拿出土豆儿准备吃的时候没吃成，也没往口袋里面放，而是塞到了上衣里面，说捂一捂热乎乎的应该也能凑合吃。 经过刚才的一番修整，土豆儿成功滑落到了胸口的位置。问就是躺着的时候压在肚子上难受，塞到胸口才能舒服一点儿。 但大裤裆要恶作剧，自然就是盯着恶心人来的。所以看到四脚朝天的样子，顿时就伸出了邪恶的小手，趁其不备直接抓了上去。 “哇~~还是软的哎！” 没有过经历的大裤裆哪里懂什么是软。不过蔫儿了的土豆儿表面裹上一层布料，应该也硬不到哪里去。 “啊~~” 四脚朝天看热闹看的正乐呵呢！就被一把抓到了胸口。想起和酸妮儿的过往，腿一下就软了。他有几次差点儿进错了房门，这会儿一想到大裤裆可能对自己感兴趣，都傻掉了。 第402章 牙疼 “别喊，这里人烟稀少，其他人又害怕我，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救命啊！大裤裆发狂啦！” “大裤裆，放开二蛋，我们就饶你一条狗命。” “哈哈哈，有种的你们就来啊！” 大裤裆放着狠话，直接骑在了四脚朝天的肚子上，恶心的几个跑远的家伙一阵恶心。 林里之前看免费网络小说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篇文。刚开始觉得怪怪的，主角儿老是被描写为唇红齿白，关键他是个穿越男，当时没在意，还以为是个吃个桃桃好凉凉的小鲜肉呢。但是等看到粗狂的四爷一口吻下来的时候，差点儿吐了。太恶心了。正常男人真的受不了。 “大裤裆，别犯傻。二蛋可是有家口的啊！” “没关系，我又不破坏他的婚姻，我就是玩儿玩儿而已。” 好一个玩儿玩儿。就像不是原配的钥匙不懂锁芯儿的心一样，人家本来就没想着打开你的心扉。 “林里哥、大口袋、小平、成虎，救命啊！” 大裤裆像是精虫上脑了似的，真的对四脚朝天有了兴趣。已经不满足于捏蔫儿土豆儿，竟然开始当起了扒衣老爷。四脚朝天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早吓傻了，挣扎都忘记了，反而是在尖叫求援。 “咋办啊！咱们要是去晚了，二蛋的菊花怕是不保啊！” “菊花？什么东西？” 见几人闹不明白林里说的内涵，反而露出了一副不知道知网翟博士的痴傻表情，林里才想起来这会儿的牛菊花还是个很好听的女性名字。 “没啥。就是说咱们反应的要是慢了，二蛋就要见大世面了。” 小刀儿拉——开开眼儿，这个歇后语他们还是知道的。瞬间就明白了林里的意思。 “林里哥，你是怎么把菊花和那里联系到一起的啊！你别说，还真的是像极了。” “菊花？嘶~~有点儿像。我给我侄子擦的时候见过。林里哥，你是真的有生活啊！” “啧啧啧~~从此之后菊花也不再那么纯洁了。” “不是，你们几个理解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啊！我说的二蛋的安危啊！”ъiqiku 几人还沉浸在菊花新解之中，对林里的提醒毫不在意。 “林里哥，出了事儿那也是大裤裆和二蛋之间的问题，和咱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安安静静的看戏不好吗？” “我就是想研究一下菊花的问题，现在没有管其他事儿的心情。” “哦~~菊花啊！话说小红说的爆xx是这个意思啊！” 嘶~~不愧是小平啊！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研究媳妇儿教授给他的那些‘邪门歪道’的知识。 “可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二蛋要是出了事儿，其他人知道了，谁还信咱们是纯洁的啊！咱们和大裤裆一起形影不离半年多了，看热闹谁还管你有没有经历过啊！”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 见小平想起了这么个成语，林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事儿能用这个成语形容？这明明得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才行啊！ 几人慢慢琢磨过劲儿来了，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个年代又种风评。对视一眼后急匆匆的冲过去就把大裤裆从四脚朝天身上给揪下来了。 “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证明自己。” “大裤裆你疯啦！你冲到二蛋身上证明什么呀？显的你小子荤素不拒怎么的？” “哼哼！我就是想告诉他要不要的问题而已。” “呸！滚！” 大裤裆好像是呼吸频率太高，这会儿有点儿醉氧了，脸红的不像话，整个人都是晕沉沉的站不起来。 摸了一把胸口，把几个土豆儿丢出来后，几人都看傻了眼。那上面明晃晃的别捏下去了一个龙抓手的印记，可以想象刚才大裤裆的手劲儿有多大。 成虎看到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大裤裆啊！手上的劲儿不是这么用的。” “嗯！你得~~咳咳~~以后你被打的跪了炕沿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很多看h文的家伙没有经历过实战，以为人家那里就是个没有感觉的热水袋，任人拿捏呢！其实不是的，很敏感的，力气小了是爽的，力气大了看会不会兜扇你，还想到避风港湾享受暴风雨中的一丝温暖？吧你（jpg动图）。 “哦？小平你还跪炕沿了？说说，当时炕沿上面放鸡毛掸子把儿了吗？听说放上那个之后，更加酸爽。” 小平说漏了嘴，被挤兑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对了，我去给你们弄点儿柴禾出来，烤个火堆暖和暖和，晚上湿气大温度低，又喝了一肚子凉水，蝎子没抓多少，别把身体给搞坏了。” 小平借着火遁离开后，没过一分钟就报了一捆柴禾出来。 四脚朝天调整匀呼吸之后，用小铲子在地上挖了一道浅浅的沟壑，把留有龙抓手印记的土豆儿丢进去后又把挖出来的土盖上，在上面升了一堆火之后众人围着烤起了火。 等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之后，四脚朝天扒拉开火苗，把埋着的土豆儿扒拉出来用棍子扎了一下，毫无阻滞的一下就穿透了过去。 “熟了熟了，大家都有，赶紧起来趁热吃。” 在土下面闷熟的土豆儿表皮没有多少烧黑的地方，只有在灰烬中滚的时候留下了一点儿黑灰。 几人忙活了一夜，刚才烤火的时候差点儿睡过去了，这会儿见四脚朝天率先掰开一个冒着热气露出内里沙沙的土豆儿，瞬间满血复活。筆趣庫 还好土豆儿准备的够分，要不然几个家伙又是一顿争抢。 “来，撒点儿盐上去，味道更好。” 四脚朝天准备的还算充足。率先撒了点儿盐之后，就把纸包传给了下一个人。 “二蛋啊！家里又不是没有咸菜，你怎么不带点儿出来呢！那个就烤土豆儿，味道更好。” 大裤裆一口五分之一的土豆儿就进了嘴，烫的不停吸气吐气，用舌头顶着倒换位置降温。不过神情是真的满足。 “废话，肯定带了啊！” 四脚朝天又从兜里摸出来一个被阴湿了的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七八根筷子粗细，约有中指长短的咸菜条，也是率先拿了一条起来吃，嚼的嘎巴嘎巴的格外有食欲。 “不是，我这刚把盐撒上，你就拿出咸菜了？” “嗯呐！知道你口重，所以我特意慢了点儿，要不然你放盐的时候就不会倒那么多了。既然是我请客，那就要为你考虑啊！不用谢我，叫我雷锋就行。” 大裤裆看着已经渐渐和土豆儿融为一体的一坨食盐，嘴角抽搐了几下。他是口味重，可也没说要吃这么多盐等着变蝙蝠啊！ “林里哥，我给你擦一点儿过去。” 林里闻言赶紧捧着烤土豆儿就跑到了别处，笑话，现在是个正常男人都不敢和他蹭，更别说擦了。 “别呀林里哥，我就是给你分点儿盐。” “没事儿，我弄的够够儿的了，而且还有咸菜在这里呢！大半夜的要节制啊！要不然得喝多少水，回去补觉的时候频繁‘起夜’不说，明天闹肚子就不好了。” 其他人有样学样，捧着土豆儿躲开了大裤裆。众人虽然还围着火堆，但氛围已经变了去。 大裤裆有心把土豆儿上面的盐抖掉，但是浪费总是可耻的。 想了想之后就看向了火堆，里面还有土豆儿没扒拉出来呢！拿出来之后不光能多吃一个，还能顺便儿把盐个分摊了，多好的计划啊！四脚朝天那个扑街肯定没想到他还会因此而多吃多占吧！ 想到了那就实践，用铲子快速把火堆清理了一片区域出来，往虚土里面一插一挺，一个土豆儿就被挑飞了出来。随后在其他人傻眼的目光中，独占了那颗土豆儿。虽然烫手的厉害，但左右倒右手，右手倒左手，也没啥太严重的后果。 “！这都行？二蛋你丢了几个土豆儿进去？”大口袋胃口不小，见状一边儿扒拉火堆一边儿往里面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四脚朝天没好气的报了个数字，其他人也急忙刨了起来。这种环境下吃点儿热乎乎的东西，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一顿简陋的夜宵过后，几人又休息了一番。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人起来打了几个哈欠，收拾了一下把蝎子归置给成虎，一行人又回到了林家庄。 补觉之后的林里刚睁开眼，就觉得眼皮比平时重，还以为是睡的时间太长没有休息好呢！但是等一张嘴，喉咙疼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揉了揉发肿的眼睛，用手捂着嘴哈了一口气出来嗅了嗅，一股上火的臭味。 不光如此，他还觉得牙床有点儿肿。 五年长了四颗智齿的林里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这是上火的前兆，或者说已经上火了。跳下地想了想，从碗柜里面端出来一碗中午吃剩下的苦菜就往自己嘴里塞。这玩意儿下火，虽然速度没有药物来的快，但有总比没有的强。 “哎？林里饿了？我这就给你做饭。” 看了看钟表，这才下午三点的样子，再做饭明显还要麻烦一番。而且夏天吃晚饭的时候一般是在六点左右，不过三个小时的样子，也没这个必要了。https:ЪiqikuΠet “妈，您别忙活了，我是上火了，想着吃点儿东西泄泄火呢！” “上火了？别急，我还有好东西呢！” 丈母娘说完话，把碗柜里面的一个盆端了出来。里面放的是绿黑色的半盆液体。端出来的时候忽悠忽悠的，一看就很清凉的样子。 “这是中午‘炸’苦菜的时候收拾起来的汤，别看这玩意儿味道一般，可那是真的下火啊！” “妈，我来两口。” 林里喝过这种汤，每年夏天要喝好多次。口感虽然带着点儿苦，可喝过几次也就习惯了。 端起盆咕咚咕咚来了两大口，林里摇晃了一下满是水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里又想着办法的哄淑芬给自己下了下火，等躺到被窝里面之后，身上的燥热完全不见了踪迹。 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半夜的时候林里朦朦胧胧的就觉得牙疼，醒来之后用了一下牙床，肿胀了不说，还疼的厉害。 在被窝里面翻来覆去一阵后没有了睡意，就开始吸溜吸溜的吸凉气进嘴镇痛。 刚开始的时候还很爽，但是等嘴巴适应了这种感觉之后，完全停不下来了，一停牙疼的更厉害了。而且张着嘴巴这么吸气，嘴唇和嘴巴干巴的厉害，舔过去都粘舌头。 “怎么了？吸溜吸溜的？这是梦到吃面了？” “啊~~还吃面呢！我牙疼好不好。” “上火了？” “唉！大概是昨天晚上天气凉，熬夜加喝凉水，再加上背吹着风烤火给闹的。你说那些蝎子也值不了几个钱，我找这罪受干嘛呢！” 淑芬不放心，起来摸了摸林里的额头，有点儿温温的，不及时吃药，肯定要往严重了变化。 “唉！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你等着，我给你弄点儿药吃，别等病重了之后再治疗，那就有点儿晚了。” 有了那天林里大半夜突然开灯的教训，淑芬很聪明的用稿纸卷了一个喇叭状的纸筒束在了灯泡上。开灯后只要不是正对着灯泡下方，其他的光线都被稿纸遮挡的十分朦胧，有一种小夜灯的既视感。 “还挺聪明，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要是早点儿想出来，也不用每次开灯都被照的那么痛苦。” “以前是想到过，但是想着灯都开了，这么一档光线暗下来有点儿吃亏，毕竟电费可不会因为你用纸罩住了之后给你便宜。” 这就是典型的本末倒置。林里当年还觉得卫生间要用小瓦数的灯泡呢！特意更换了2w的led灯泡。所以每次去卫生间都像是在黑夜里上厕所，心情一点儿都不美丽。 第403章 牙疼（2） 但是等偶然把一枚18瓦的led灯泡装上去之后，开灯之后那个亮堂。别说什么厕所里面点灯找屎之类的话，亮堂堂的那心情就不一样，和小时候野放似的，心胸里装着的是整个天空。而且照镜子的时候不再是以前的一个黑影，看的格外真切，洗脸的时候有成就感的多。 “不用这么想，怎么合用怎么来，毕竟是我们用东西是为了更美好的生活。要是按照你这个想法，应该在灯泡上面加个罩子才行，毕竟房顶又不用有光线。” “小嘴儿叭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半夜起来是要给我上课呢！” 见淑芬下地给自己找药去了，林里感动的同时又想起了对方所说的上课，于是~~ 第二天的时候，林里好像更严重了。本来只是上火这样子，将养两天也就差不多了。但是林里现在开始牙疼了。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后世牙疼的时候还能去看牙医，这会儿完全是自己生生的硬扛着。扛过去了就过去了，扛不过去就找个会拔牙的直接拔了去。每次大集的时候总是有镶牙的小摊子，看着那一摊指节长短的牙齿，总觉得瘆得慌，牙齿竟然那么长。 凉水一瓢一瓢的舀过凉水来含在嘴里，把嘴巴都泡白了，可就是一点儿事儿都不顶。 “哎呀呀呀~~疼死我了。” “这可咋办啊！给你用了那么多偏方儿，可就是没效果。” “有止疼片吗？给我来两颗尝尝。” “哎呀！咱家里还有止疼片啊！我给你拿去。” 林里满脸黑线，有止疼片不赶紧去拿，让我在这里白白受罪。偏方难道不是没有正方的时候才用的吗？去疼片也不贵啊！ 心里的不满不敢发泄出来，要不然得让淑芬找机会欺负死。 但躺在炕上等了好久也没见人过来，心里正疑惑，就看到淑芬一脸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 “家里的去疼片吃完了，去别家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Ъiqikunět “额~~那算了吧！对了，你帮我看看是上火了还是牙齿的问题，别是蛀牙什么的。” 林里和淑芬两人出了院子，对着太阳光张开嘴，淑芬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用筷子一个牙齿一个牙齿的敲了过去，没有疼痛或者声音不对的情况。 “也没看到有坏牙齿啊！都好着呢！” “嘶~~那不可能啊！疼成这样儿。” “肯定是上火了。” 林里用舌头了一下牙床最里面红肿的位置，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去，不会是智齿要长上来了吧！” 后世的林里，五年不间断长了四颗智齿，时间跨度从高二一直延续到大三。 疼起来最严重的时候一个月疼一次，比女性的姨妈来的都准时。半个脸肿起来的时候像是塞了颗硬糖似的，前门牙筷子都伸不进去。 吃了药一周能好，不吃药七天化解。时间虽然差不多，但期间受的苦可不一样，吃了药最起码好受一些。但副作用也大，毕竟是药，是药三分毒。 可即便如此，医生建议拔智齿的时候，还是舍不得，长都长起来了，留着还能有个用处。 “智齿？张开嘴，让我再看看。” 淑芬再次重点观察了一番之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会长牙啊！” “看到了吗？里面什么情况？” “左下方最里面大牙后面的牙床肿了，红扑扑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要长牙了。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我呢！不是十来岁左右的时候大牙就长完了吗？我记得长大牙的时候牙齿把牙床顶那么老高，差点儿没疼死我。你这都多大岁数了，过了那个年纪了吧！” “我这叫智齿，意思是有智慧的牙齿，只有那些脑子好使的聪明人才长呢！普通人根本就没有长这种牙齿的机会。你也不例外。” “切！你可拉倒吧！搞的好像聪明不聪明的和牙齿有关呢！看把您嘚瑟的。” “哼哼！你可算是说对了，没看买牲口都得掰开嘴看看牙口嘛！牙口好的，说明人家身体好，能干活儿，好交易不说，价钱也高。万恶的旧社会，那会儿地主老财买下人也得看牙口，一个道理。”Ъiqikunět 淑芬听了觉得好像有点儿道理的样子，但是~~ “所以像你这种的，都是去做下人的材料？” “呸呸呸，你什么理解能力啊！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你怎么就不往好的地方想呢！比如身体好，比如活的久？” “可是我刚才也没有说错啊！” 看淑芬一脸天真的模样，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在装疯卖傻啊！林里气不打一处来，可既然知道这是长智齿带来的问题，倒也消停了下来。这个他有经验，老智齿人了。 不过智齿这种东西弊大于利，最起码它的位置太过隐蔽，容易导致局部感染，牙疼是家常便饭。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干掉才行。在这个牙医方面医疗手段落后的年代，能不生什么幺蛾子最好了。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等牙齿长起来才行。 “淑芬，把烟给我拿出来，我在外边儿坐会儿吧！炕上躺的时间久了晕乎乎的不舒服。” “等着。” 不一会儿，淑芬把孩子也给抱出来了。 这会儿两个小的不光是会爬了，坐的也很稳当。 “你看着点儿孩子，我去做点儿针线活儿。” “针线活儿拿出来干呗！进屋干嘛！咱家又没有缝纫机。” “废话，我这不是给你找点儿事儿做嘛！这叫转移注意力，两个小的那么淘气，你忙起来就好了。再说了，你也是他们的爸爸啊！让你们多亲近亲近不是更好嘛！” “别找借口，你就是想偷懒儿。哎！真回去啊！” 淑芬丢下两个小家伙直接回了房，两个小的失去了束缚，在院子里面就欢快的爬了起来。 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的，方圆也大，只要不是爬到一些特定的地方，就不渝有什么危险。一想到这年头儿小孩子的健康状况离不开平时的疯玩儿，林里也就放心了下来。野趣不比什么电子游戏强吗？ 点燃香烟，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看着孩子，偶尔跑过去把孩子往回抱一下，感觉这样的日子还挺悠闲。如果没有牙疼的话。 “诺，试试这个。” 丈母娘鬼鬼祟祟的过来，摸出来一个有些年代的小纸包递给了林里。 “妈，这是啥啊！” “这是烟土。” “烟土？” “嘘~~小声点儿，你是生怕别人听不到怎么的？” 林里闻言自知失言，声音立马小了起来。不是他没分寸，而是这玩意儿害人不浅，说是一句基本国策都不为过。外交都不鸟他们，该死刑就是死刑。 “妈，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丈母娘没有经历过后世‘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的熏陶，自然不理解林里话里的含义，以为林里是言辞拒绝这个东西呢！继续说道。 “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放心，这些烟土都是淑芬他爷爷那个年代留下来的旧东西，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了。我听人家说止疼片成分里面也有烟土，只是量不大，咱家里的止疼片没了，也暂时没给你借到，所以就想着把这个找出来给你暂时顶一顶。我已经给你爸去大队打过电话了，估计明天就能让人给你从公社捎回药来。” “哦~这样啊！那~~我要不暂时顶一顶？” 林里可不是信念不坚定，而是这会儿的烟土杂质太多，和后世那些根本没法比，不是三两天就能上瘾的东西。而且几十年过去了，怕不是都朽烂了，有没有效果还两说，最起码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呗！ 两世为人第一次见烟土，林里的心情也挺激动。打开纸包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抖搂的给撒了。但是等打开纸包后傻眼了，虽然没见过烟土，但是~~这个样子也不像啊！ “妈~~这是土吧！这烟土不是又叫福寿膏嘛！既然是名字里面有膏，那应该是一坨才对啊！” “放了几十年，早就干了吧！你捏一点儿填到烟里面试试味儿对不对。”筆趣庫 这个可难不倒林里，直接回家用卷烟器当场卷了一支烟出来。 在丈母注视下，点燃尝了尝，好似没什么味儿。 丈母娘见林里这么说，也有些疑惑。毕竟那些瘾君子可都说飘飘欲仙呢！ “哎？这看着有点儿像黄土啊！” 丈母娘觉得奇怪，把注意力又放到了烟土上。手指伸过去沾了点儿捻了捻，随后又嗅了嗅，最后干脆伸出了点儿进去。要不是没有手指头伸进嘴里往牙齿上面抹的动作，林里都要怀疑丈母家庭成分了。 呸呸~~ “妈，怎么了？” “这哪里是我藏起来的烟土啊！这明明就是黄土嘛！” “黄土？咱们这里满世界都是，也不用包着藏起来啊！” “嘿~~” 丈母娘生闷气直接走了，留下林里一个人捧着一纸包的黄土发呆。正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丈母娘又返回后把东西给带走了。 看了会儿孩子，等淑芬出来后，林里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下。淑芬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 “噗呲~~那时候我还小，就记得组织上专门儿打击过这种东西。估计是妈想留点儿下来备着万不得已的时候用，结果爸给偷偷的换了吧！这下有热闹看了，等爸回来之后肯定挨批。” “哦~~不过你们家以前啥家庭啊！怎么还会存着这个东西。” “废话，解放前这种东西好找，院子里、花盆里面，随便种个几株也没人管。别看这会儿管的严了，但不定谁家院子里面就种几株这种东西呢！” 一想到后世每年春假季节基层都要进行的例行禁毒活动，以及那些被抓后的有趣新闻。林里就一阵恍然。这会儿别说无人机了，就是自行车都没有普及，要是谁家真的想种点儿这个东西，简单的很。 “哎！种这个干嘛啊！难道他们还敢抽这个？” “留着治病入药，或者留着炖肉什么的吧！据说味道很香呢！” 林里闻言不置可否，现在还好说，要是后世的时候用这个做调味料，那都是犯法的。吃过的人要是被做个毛发检测或尿检，证明不了自己无罪，那是要在档案上留污点的。 “咳咳，有没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吃啊！我有点儿忍不住了，嘶~~” “给你弄点儿薄荷试试。” “薄荷？” 薄荷糖倒是吃过，这个薄荷嘛！好像三哥煮糊糊的特别喜欢加薄荷。 “尝尝！” 淑芬在院子里面摘了几片叶子过来，洗都没洗就丢给了林里。林里也不矫情，直接塞进去(￣～￣)嚼！了两下，嘶~凉飕飕的很爽，随后吸一口烟，这不就是凉烟嘛！ “你慢慢吃，看好孩子，我去做饭了啊！” “去吧去吧！” 淑芬走后林里也没闲着，继续看孩子。 不过对凉烟的出现展现了极大的兴趣，就是味道不够凉，这点儿有些遗憾。 等第二天的时候，牙疼的症状更厉害了些，半边腮帮子都有些肿。从镜子里面照到的情况是，后面凸起的牙床有了一个小白点儿，状况好转就在眼前。 恰逢这天是个阴天，林里一边儿到村里等着赶集回来的人捎回来的止疼药，顺便儿也出来散散心。 走到四脚朝天家附近的时候，老远就看到这个家伙正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发呆，比林里都要憔悴的多。 “二蛋干嘛呢？” “唉！那天回来之后睡了一觉起来就觉得头疼，难受的要死。今天虽然好转了些，但也没有好利索。现在天气好，我出来放放风。” “头疼？其他人什么疼？” “肚子疼，腿疼，腰疼，反正各种疼，就没一个身体正常的。” 林里闻言，后背汗津津的，不就熬夜出去抓蝎子嘛！难道是冲撞了什么潜在的神鬼？ 第404章 包裹 四脚朝天听完林里的想法，嗤之以鼻。 “别瞎想。还什么神鬼，不就是着凉了嘛！我还特意去了趟小平家呢！” “哦~~原来你也~~” 那晚小平来的突然，当时又累又困没有多想，但是事后结合着几人身体同时出问题的情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筆趣庫 毕竟民间传说里面，从来不缺少在野外和各类型孤魂野鬼相遇的桥段。比如什么放羊滞留野外，睡着后梦到日本兵用刺刀捅他，吓醒之后点了一堆火才没有了怪异的噩梦。 又或者半夜的时候，家里的窗户外面突然伸进来一只绿油油的大手，随后又瞬间消失。 什么放在炕上的笤帚疙瘩突然跳舞似的在炕上弹跳了起来，给大显爷和灶王爷烧了一炷香后才没有再作乱等等等等。 既然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且有人已经先行验证过了，林里也没啥好说的。只盼着身体早日康复。 还好林里的年纪不大，牙口也好。上火之后的牙疼在接下来的三天内渐渐好转，智齿也成功破壳而出，从小米粒大小的白点儿，变成了现在大米粒儿大小的白点儿。舌头探过去舔一下，硬硬的很有感觉。 时间已经来到盛夏，天气越来越热，即便是冬暖夏凉的窑洞，因为天天做饭的缘故，屋里难免还是有了些燥热。 这天林里刚起来，在门口蹲着刷牙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角落里堆积着的土坯，应该是之前做土坯的时候做多了剩下的，不用又不舍得丢掉，所以放在角落里面无人问津。 “妈，要不咱们在院子里垒一个灶台吧！在家里一天三顿饭的做，炕都是烫的。” “炕那么大，睡后炕不就行了嘛！哪里还用另外盘灶台啊！再说了，你会吗？” 额~~林里扶额而走，很多活儿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 闲下来之后去菜地看了看，顺便儿看了看西红柿，别说，一个个绿色的果子已经挂了上去，看那分量，再过几天西红柿植株搞不好都要被压弯了去。好像绑西红柿架子有点儿迟了啊！ “什么？还得绑架子？” “嗯！就和葡萄架子、南瓜架子似的，要不然果实太重植株承受不住压力。” 丈母娘点了点头。 “看来这玩意儿产量不小啊！” “肯定小不了，和种土豆儿有得一拼。” “那行，反正也闲着呢！去弄呗！” 本着谁提议谁动手的原则，林里找来了不少往年收集回来的树枝，用柴刀削剪掉多余的树杈，再截断成合适的长度之后，就在院子里面升起了一堆火。 “这是干嘛！弄个架子为什么还要用火烧啊！” “嘿嘿，这叫碳化。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定的元素。你看那些老书字画，放的久了，纸张已经变的发黄发脆，但墨迹还是黑亮黑亮的，一点儿影响都没有。还有现在咱爸用的钢笔里头的蓝墨水，写下来的字时间长点儿就开始变的模糊，要是用碳黑墨水，肯定不会这样儿。 架子要树立起来，整天风吹日晒雨淋霜打，所以为了能让架子用的时间更久，用火把表皮烧一下最好，虽然黑是黑了点儿，但是不容易朽烂，用的久。” 林里说话的功夫，见火苗起来了。抱了一把截断成差不多长短的树枝就抱了过去放到了火里，一边儿控制着灼烧的位置，一边儿控制着时间。别碳化没弄好，直接给烧成灰了。 柴火就这么一点儿不好，烟气大，味儿也冲。着起火来烧的快，不着火是烟太呛人了。林里一个人在院子当中把树枝烧好之后，身上也腌入味儿了，闻起来呛人的很。 不过干活儿都这样儿，要不然后世就不用专门儿弄什么劳保服装了。 把碳化好的树枝打了捆之后带到菜地里面，和丈母娘配合着一株一株的绑好。如果是后世，完全可以用破衣服裁剪成的布条来绑，但这会儿就算了，正好是青草茂盛的季节，出去弄点儿青回去直接打草绳也挺好用的。 家里的西红柿弄好之后，林里没有再管别的。不过从丈母娘半天半天的不回家，以及身上不时出现的黑色痕迹来看，就知道是免费传道授业去了。 这天，林里在家里午休，门外传来了梆梆梆的敲门声。迷迷糊糊的起来后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四点了。心说自己也太能睡了。唉！谁让晚上凉快，大家乘凉时间长呢！所以别看现在小两口还是处于‘分居’状态，可还是能天天吃到肉。 “林里，你的包裹。” 哦？包裹？他怎么会有包裹呢！因为午休时间太长而泛着淡淡疼痛的脑袋，林里还是走了出去。 别看包裹是他的，可他人还是淑芬的呢！拆盲盒、拆快递是有瘾的，淑芬经过几次熏陶之后，越发爱上了这种感觉，比别的农村妇女早走在时代的前列腺上好几十年。 “里面是啥啊！” 林里刚问完话才进了里屋，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过进屋后就看到淑芬抹着眼泪嘤嘤嘤的哭，完全没有心理建设的林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 “咋了这是？” “林里，咱们的连环画出版了。” 呼~吓死了，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个连环画嘛！洒洒水啦！ “嗨！这好事儿啊！你哭他干嘛啊！吓我一大跳，我胆子小，你以后收着点儿啊！别把我吓坏了。” “噗呲~~去你的，不就是哭两声嘛！还能吓着人？” 见丈母娘憋着笑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林里就知道自己这两天的‘作息规律’让人家给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看待两人的交流啊！也对，家里大人还在呢！两人就这么明晃晃的，也不知道屋里没人的时候该多么的狂野啊！ “赶紧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咱们的连环画出版之后的样子呢！” 包裹里面是整整一套连环画，细细数下来能有三十多本。翻开一看，人物形象没有大改不说，人家还给重新精细加工了一番，让林里从里面看到了电视剧里面那些演员的状态。毕竟淑芬是个二把刀啊！和人家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专业人员有着不小的差距。 再细看，这么多本一套不是没有缘由的。竟然是按照之前电视剧那么个调调，一集一本儿给出的。因为笑点太过密集的原因，好似这些连环画还有些厚实的样子。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大致翻看了一番之后，更加觉得人家做的好，挑不出毛病，干脆倒回去从头开始翻阅了起来。 丈母娘识字，不影响阅读，见小两口看的这么入迷，自己也干脆加入了进来。一时之间，屋里竟然只剩下了时不时响起来的翻书声。 一直等到两位小祖宗一泡尿尿湿了尿布之后，三人才被哭声打断，随后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对方后，放下书忙活了起来。 林里把连环画收拾好之后，又从包裹里面掏出来一封信，拆开看了后，才知道这些连环画能拖到今天才有回信，是经历过一番波折的。 比如，开始的时候没人看好，总觉得这种东西太过不严肃，完全就是小儿科的打闹。一直和林里对接的编辑在众人的压力下无奈放弃。 事情自然是有转机的，按照影视剧小说的套路，无非就是上司或者上司的孩子无意之间翻阅到之后大力推荐，其他人才开始真的注意了起来。 所以在一旁吃灰了半个多月的连环画再次重回了视野。虽然有了上层的认可，但下面还是会有些许杂音。那会可不是后世，领导的权威虽然重，但硬骨头也是真的多。 所以事情就这么翻来覆去又拖了一段时间，直到更高一层上司的孩子看到之后，才拍定了出版。 就这样，下面人开始挑其他的毛刺。比如什么人物形象不够鲜明，剧情对白不够谨慎，历史考究太过敷衍等问题，也被专业人士一一解决。 至此，这本连环画正式出版。 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因为带有不符合时代的先天性缺陷，看好它的人还是少，所以初时印刷的册数并不多。也就是个小规模试水的样子。 谁知道幽默的文风，打趣式街头巷尾俚语的对话，出色的选角，都奠定了它能成为一本畅销连环画的基础。小批量的试印刷格外火爆，不到三天，就完成了逆袭。 一而再再而三的订单如同雪片一样落到了杂志社，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于是乎，一场加班加点的出版正式拉开了序幕。 也因此，从事幕后工作的二人，一直等到工作强度稍稍减弱之后，才被编辑们给想了起来。 看完信，林里揉了揉眼眶。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当时弄这个《地下交通站》的时候还怕被找茬给批斗了，结果直接爆出了这么大的成绩，真是世事无常。而且这还是淑芬第一次下~~下场写作啊！太他么不合理了。纯纯的新手福利包啊！ъiqiku “林里，干嘛呢？叫你好几声也没有回话。” “啊？？啊！！嘿嘿~~我就是想剧情呢！没想到这本连环画这么勾人，我都忍不住继续读下去了。” “看什么连环画，你明明是拿着一封信在看。别说了，赶紧把尿布给我递过来，俩小子刚换好的尿布又给拉了，得换新的。” 这就叫没眼色啊！家里这么大的喜事儿，两个小的竟然敢当着大家的面儿拉屎，真是不像话。 无奈跑出去把铁丝上面晾着的尿布胡乱抓了一把回来，继续翻看另一个小小的纸质包裹。 打开后里面有一张金额并没有多么出格的汇款单，也对，这会儿还不是后世那个按劳分配的世界，摸鱼是一种工资，勤劳的干活儿还是那个工资，真是吃大锅饭的好时代啊！ 放下没什么亮点的汇款单之后，林里又倒出来一把票据。这大概就是另类的补偿了，数了数粮票能有一百斤，肉票十斤，其他什么副食票之类的也有，不过都不算多。不过当一张缝纫机票让林里从里面扒拉出来的时候，家里的气氛一下就变的欢喜了起来。 “缝纫机票！嘿~~这个好嘿~~” “哇！这下就可以用缝纫机给孩子们做衣服了。嘻嘻~~” 见两个女人高兴，林里趁热打铁说的道。 “这两天没事儿，干脆开着拖拉机去把缝纫机买了算了。” 反正这会儿买东西就那么几样，也没什么可挑选的，价格也一直很稳定，女人几乎都不用到场的，男人们带着钱直接购买就行。 “行啊！明天就去买，咱们买回来就做衣服。” 咔嚓~~ 天公不作美。偶尔阴一小会儿的天气，终于迎来了大的变动，被太阳炙烤的干结的地面，再次迎来了雨水的浇灌。 也许是前奏太过长久的缘故，所以一来就是大开大合的瓢泼大雨，从落下雨点不到半分钟，整个院子就变的一片泥泞。 遮天蔽日的乌云彻底遮挡住了太阳，下午四点多的光景，竟然一下子来到了午夜时分，伸手不见五指。 一家人捧着早已看不清楚的票据失望透顶，等拉着电灯之后重新校对了一番，才确定自己刚才不是做梦。 下雨虽然阻断了买缝纫机的行动，但燥热的天气瞬间变的清凉，打开窗户，噼里啪啦的雨声传进来的同时，也带来了潮湿的习习凉风。 “唉！今天咋办啊！” “啊？妈，怎么了？您在担心什么？” “尿布用完了还没洗呢！这下可糟糕了。” 额~~这么凉爽的天气不盖被子怎么行，这雨挑的也不是时候。 “没事儿，我去外面洗干净之后拿回来放炕头上捂着去。” “算了，半干的还好说，湿哒哒的一捂，完全馊了。” 林里没再说话，因为怕把雷引下来的缘故，一家人也没有开收音机，干脆搬着小凳子，抱着两个睡不着的小家伙来到了门口，看起了下雨。 第405章 雨天 兴许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天气，两个小家伙除了被刚才那瞬间闪现的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哭之外，其他时候都乐呵的直蹦跶。 本以为大雨来的急，去的也急，谁知道初时的瓢泼大雨一直延续了一个小时，下的一家人忧心忡忡，生怕闹成个什么天灾人祸。 不过好在一个小时后雨势渐缓，再看屋顶，也没有渗水的迹象，心情再次好转了过来。 “妈，看来买缝纫机的时间要延后了。” “延后就延后吧！大夏天的也没有什么衣物急着做，等雨停了给你爸挂个电话，让他先去供销社挑缝纫机去，到时候咱们直接买。” “嗯！这次也有布票和棉花票，到时候多买点儿布和棉花回来，今年咱们一人做一身新棉衣穿。反正钱也够用。” 丈母娘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是一想到这两口子挣钱也不少，票据什么的都有，做身衣服还不是简简单单。而且缝纫机也要买回来了，正好试一试怎么用。女人嘛！缝纫机对她们来说，就好似男人手中的螺丝刀套件一般吸引人。 雨势减缓，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丈母娘看今天天气凉爽，干脆带着淑芬到隔壁烙饼去了。房门开的大展展的，再点上一把艾草，熏人了点儿，但是也不大影响。 至于两个小家伙，早已经瞌睡的躺在炕上打呼噜去了。 林里一个人坐在门口抽着满是潮气的烟，张嘴吐烟想吸一股到鼻孔里面去循环，但是刚出口就被潮湿的空气给压着落到了地面上，抽的没滋没味儿的。 扰了兴致，林里吸了两口大的，直接把半截香烟丢到地上踩灭后又捡了起来。还有半截呢！还是舍不得丢掉啊！ 闲来无事，自然想起了上次在雷雨天发生的那件事，也不知道苏萌哪里去了。愁人啊！ 第二天，雨停了。 想起晚饭时候丈母娘说的关于西红柿的事儿，林里早起之后穿着家里的胶鞋，披了个口袋就去了菜地。 昨夜的雨势虽然不小，造成了小范围西红柿的脱落。不过架子立的及时，西红柿植株没啥大的损伤，至于掉下来的西红柿，估计过几天还会有新的发起来。 把地上核桃大小的绿蛋蛋西红柿捡起来丢到口袋里面，又用铁锹在田垄边儿上挖开一个口子排空了菜地里面的积水后，就踩着粘人的胶鞋回了家。大概是胶鞋漏了的缘故，里面湿哒哒的，走起路来噗呲噗呲的，特别难受。 “唉~掉了这么多啊！真是可惜了的。” “产量大，这些也没有多少。再说了，昨天那么大的雨没有一株被拍断了，运气就够好了。还有啊妈，这些绿色的虽然没熟，但是切碎了用盐腌起来当做咸菜吃，味道也挺好的。” 丈母娘将信将疑，还以为是林里开解她呢！ 本着不浪费的想法，在林里的指点下把不能吃的地方切下来之后，就哒哒哒的把剩下的切成了绿水横流的西红柿丁。 撒上盐拌匀了用手指沾着尝了一口，眼睛就亮了起来。 随后把其他掉下来的西红柿挨个儿处理。 家庭主妇在食材上面的处理，林里望尘莫及。 味道尝好了，所以在林里说加盐的基础上，丈母娘又添加了蒜泥，醋，酱油，还有一丢丢的素油在里面。要不是现在物资匮乏，搞不好后头还要加什么进去呢！ 哦，对了，味精。这玩意儿还没普及到农村呢！ 把这些东西搅合着这么一拌，一道带着丝丝凉意的咸菜就这么做成了。 丈母娘拿了两双筷子两人一分，都夹了点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放到了嘴里。一嗦筷子头儿，一股酸咸的味道就冲击着味蕾。而且丈母娘在放盐的时候生怕浪费了，对适量这个词汇进行了重新的定义。所以酸味儿明显盖过了咸味儿，让一道咸菜变的可以大口吃。ъiqiku “啧啧啧，不错不错，现在还是生的呢就这么好吃，要是熟了，还不得香死人啊！” “嗯！根据吃过的人描述，这玩意儿酸甜酸甜的，尤其是里面的籽儿，咀嚼起来咯嘣咯嘣的，特别的好吃。” “嗯！今天中午吃啥我有想法了。” “吃啥？” “吃面。到时候把这个往面上面一浇，味道肯定绝了。” 丈母娘有了想法，说干就干。舀了两碗白面就开始和面。 林里在一旁闲着没事儿，就穿上胶鞋又出去了。 雨后野外有蘑菇出现，虽然算不上什么好蘑菇，可带回来之后用酱一呛，味道也是极其鲜美的。 胳膊上挎一个柳条编制的篮子，踢着满是露珠的野草，一路边走边散步，偶尔看到灰色的一小片蘑菇，便弯腰采摘起来。兴许是一个人走路太过无趣，林里还唱起了《采蘑菇的小姑娘》，蹦蹦跶跶的，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 “喂~~林里哥，等等我~~” 噶~~林里听到别人喊自己，这个尴尬，脚步一顿，落地不稳差点儿没摔个狗。搵怒的回头，才看到是四脚朝天这个扑街。 “二蛋，这种天气不在家里陪酸妮儿，跑出来干嘛！是让人家赶出来了吗？” 四脚朝天的打扮和林里别无二致，一看就是采蘑菇来了。 “哪里啊！酸妮儿说下雨之后有蘑菇，想出来采的，但是我哪里舍得啊！这不就自己出来了嘛！” “啧啧啧，真是疼的厉害啊！话说这两天有动静没有？” 话说这个只有两人的学习交流班儿还不曾交流过经验，今天这样的偶遇，反而给大家带来了机会。 “嘿嘿，暂时还没有。” “还没有动静你笑个屁啊！” “嘿嘿~~开始的时候在意，后来也想明白了，这新婚燕尔的立马就要孩子，这不是就那啥了嘛！” “啧啧啧~一切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床帏之乐，都是他么的耍流氓。” 不是那个谁这么说来着嘛！反正意思大差不差。 “嗨！林里哥，你这就不懂了。酸妮儿现在还是少女，要是立马怀了孩子，那少女不就变的不是少女了嘛！我就寻思着延长一下少女的时间嘛！” 奶奶的，什么叫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什么叫年少不知肉腿好，错把筷子当成宝。 这小子明显还是个骚年，完全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儿。不过身体条件要是允许的话，从少女一路过度到，好似这个选择也没啥错处啊！爱她，就要爱她的全部。 不过可惜的是男人的‘能力’不及女性，尤其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行业，会让男性更快的衰老。这事儿还真的有些不好办。那些挑年龄层次的，剔除部分喜欢的，剩下的全是力所不能及，只能挑肥拣瘦的家伙。 “嗯！不错不错。你既然看的这么通透，那你最近又悟出什么真谛了吗？” “嘿嘿，林里哥我和你说啊！那什么九什么一什么的，我是深有~~” 巴拉巴拉！！ 实践的魅力果然让人沉醉，四脚朝天这家伙竟然颇有些无师自通的架势，自己一个人，不对，两口子竟然在没有领路人的前提下，琢磨出了不少东西。虽然这些东西早已存在。不过花样再多也就那么些，推陈出新难啊！ “林里哥，你觉得我这些想法咋样|？” “挺好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少时不知xx贵，老来望xxxxx。”ъiqiku “嘿嘿，今日有酒今朝醉，明天再说明天的事儿嘛！” 靠！这小子不是要三和了吧！话说三和那些，应该没有老婆吧！ “啥意思？不要未来了？” “我也没说啊！那不是有句老话说来着，就那啥，今天的事儿必须今天做完了，不能拖到明天去。” “靠！吓我一跳。那叫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嘿嘿，咱也不懂你们文化人的这些说法，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野地一般不怎么平摊，抛荒的地方也少。所以走起来磕磕绊绊，两人并肩而行有些难度。 所以走了一会儿之后，就成了四脚朝天头前开道，林里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理由也好找，自己不熟悉路，让四脚朝天头前带路。 林里这么做可不是要吃四脚朝天的臭屁，而是刚下完雨，露水太重，走前面裤子湿的快。 看一下两人的裤脚就能看出来了。 林里之前的裤脚虽然也是湿哒哒的，但是自从四脚朝天走了前头之后，两人相比较之下，就显不出来了。 这些都是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 “唉！吃不吃得消啊！要知道这就和每个人的福报差不多，都是有量的。现在吃的多了，将来就少。你可别贪恋一夕欢愉，把将来的份儿给吃没了啊！” “嘿嘿，林里哥，要是将来担起了家庭的重担，腰都被压的佝偻了，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啊！也就是现在年轻身体好，与其把精力都浪费在胡闹玩乐之上，还不如多照顾照顾家里。” 这家伙，娶了个媳妇儿开了窍了。 看着篮子里面薄薄一层小蘑菇，晒干了连一两都够呛。再一看自己走的这段路，蜿蜒曲折，算起来能有好几里路了。 “你自己找吧！我回家去了。” “哎！林里哥，你才检了多少蘑菇啊！够吃吗？再找点儿啊！” “不了，差不多够尝尝味儿了，你自己捡吧！我要保存精力干些别的事儿，就不和你在这里浪费光阴了。” 四脚朝天看着林里头也不回就往村里走的背影，欲哭无泪。自己在这里无限拔高一下自己的思想境界，竟然让林里原地顿悟了，这哪里说理去啊！一想到接下来要一个人面对这么枯燥乏味的采蘑菇，拔腿就追了上去。 “林里哥，等等我啊！” “别送了，我这就回家去了。你自己慢慢搞。” “林里哥，我不是要送你离开，是要和你一起采蘑菇啊！” “采啥采啊！我要把有限的精力用在正经的地方，像采蘑菇这种事儿，投入大产出小，还不如回家炕上躺着呢！浪费粮食。” 林里走的慢，四脚朝天是跑过来的。说话的时候手就拉住了林里的胳膊。林里哪里能服软，赶紧甩开。四脚朝天继续拉住，把林里弄的格外不好意思。怎么有一种情侣吵架的既视感呢！好恶心的说。https:ЪiqikuΠet “停停停，别拉拉扯扯的，两个大男人，怎么非要这么交流啊！有事儿说事儿。” “嘿嘿，林里哥，咱们还是一起采蘑菇吧！这来都来了，不带点儿回去，多亏的慌啊！再说了，你就采了这么点儿，带回去连个菜都添不了，丈母娘和淑芬姐问起来，那多不好意思啊！” “嘿！还知道用家里人来压我了。你到底想干嘛？” “一个人采蘑菇多无聊啊！这不是碰到林里哥你了嘛！大家一起相跟着，说话闲聊的功夫就把事儿给干了嘛！肯定不累。” “还是算了吧！你直接把酸妮儿带过来多好。两口子蜜里调油，换个场景也是好的嘛！这叫野趣。毕竟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难免会产生视觉、精神上的疲劳，换个地方会显得更加兴奋。” 四脚朝天嘶~~吸了一口冷气。回想起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前后对照之后，突然觉得林里说的好有道理啊！ 扭头看了看已经有一人高的玉米地，瞬间两眼放光。 “我擦。你小子想啥呢！不会是想着带酸妮儿钻玉米地吧！你可汲取一下老蔫儿和金莲的悲惨遭遇吧！要不是被大裤裆那个家伙偷瞄到了，何苦现在要去吃牢饭啊！你也不想你和酸妮儿的事儿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吧！” 四脚朝天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显然还没有那么伟大。 相比那位和自己老婆开黄博，搞网约车司机和乘客之间犯罪，随后被热心网友紧急报警的奇葩小夫妻，四脚朝天抠搜的一逼，一点儿奉献精神都没有。林里都开始鄙视他了。 第406章 夫妻玩闹 “林里哥，我不用跑这么远的。你忘记了？我家的房子是新盖的，村内没有多少宅基地了，盖房的时候选的是村边儿上的空地。离我家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是耕地，到时候，我选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嘿嘿~~” “靠！你可真行。也不怕隔壁的偷偷摸摸的去看你俩的现场？” “她应该不会知道吧！要选肯定也得选深夜啊！那时候村里人早睡了。” “深夜安静，修狗听的更真切。到时候村里的狗一叫，你俩还没开火呢就被惊回来了，搞不好还要摊上一个偷玉米的贼名声。” “不会是，我们怎么会去偷玉米呢？现在玉米还没结出籽儿来呢！要偷也是拔萝卜啊！别管大小都能吃，而且小的还更嫩。” 屁的拔萝卜，这也是能往外说的？ “大半夜鬼鬼祟祟不睡觉，去人家玉米地里面转悠。你说你不是偷玉米去的，那你是干嘛去的？” 四脚朝天挠挠头，编瞎话没人信，可说真的还不得让家里人给骂死啊！要是酸妮儿再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那些二流子可就敢光明正大的在他家门口喊酸妮儿出去玩儿了。至于玩儿什么，那可真不好猜测，容易气出病来。筆趣庫 “不是，那换一个。在自己家院子里面总行吧！” “嗯！这个应该凑合吧！不过肯定得鬼鬼祟祟的，刺~激~~” 四脚朝天眼睛提溜乱转，就知道他把林里说的话听进去了。 酸妮儿的心理建设要做，那么这个事儿很可能在软磨硬泡之后半个月这样子发生。至于什么的，林里没那个打算。他已经到了阅尽天下猫片，而心中无境界。四脚朝天这种看都不想看。要是不小心看到个白，还不得恶心死自己啊！ “行了行了，不是采蘑菇嘛！赶紧的啊！今天家里吃面条呢！得赶得上午饭啊！” 四脚朝天得到了林里的指点，把篮子里面的蘑菇直接扣进了林里的篮子里面。见林里要拒绝，一脸讨好的笑着说道。 “林里哥别客气，这点儿蘑菇连一碗面都拌不了，你就收着吧！要不是你给我出一些主意，我都想不到这么多。我这避免了多少麻烦啊！值了。” 林里被这么一感谢，觉得自己像导演。当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导演，是那种‘fbiw’，就那种导演。编剧做好剧本，工作人员就位，导演一喊‘action’，剩下的演员自己发挥就好哦，就是喊‘咔’的时候得悠着点儿，要是被演员打了就不好了。 蘑菇是雨后大自然的馈赠，林里他们来的算晚的。找寻的过程中老是能看到有迎面走来挎着一个小篮子的村民回家，虽然没装多少，可比起两人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碰到了就打个招呼，嘴甜点儿没害处，人家把自己在哪里采的蘑菇说一下，能尽量避坑，少走不少弯路。 如此这般，等两人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篮子里面还是浅浅的一层。要是晒干了，连半斤都没有。不是他们两个不努力，而是蘑菇这种东西，也有一个容易出现的地方，尤其是采蘑菇的老手，都有自己固定的范围，每次采的时候都不采绝了，还把土壤下面的菌丝埋好，等待下一次的丰收。 见林里回家后，丈母娘把面团儿擀成面皮，随后哒哒哒的切成面条，眼看就要下锅煮的前奏。 林里赶紧端了个水盆在院子里面收拾蘑菇，杂草、泥土之类的东西去除掉之后，再用清水漂洗一遍，甩干水分后带进了屋里。捎带着在小锅里面呛个酱。 虽然有了绿色西红柿做的西红柿酱，但呛点儿蘑菇酱一样能吃好久，而且味道还不差。 好像还能呛西红柿蘑菇酱，不过等下次吧！今天一碗面配两种卤汁，够不错的了。 果然，西红柿的魅力少有人能够抵抗。 淑芬将信将疑的尝试，吃了一顿后赞不绝口，心血来潮后甚至想着要去菜地里面看看西红柿的样子。被林里一把拽着来到了院子里。家里就种了点儿，何必跑那么远呢！ “这就是西红柿啊！绿色的哎！” “等熟了就是红色的了。” 林里听不得绿色这个字眼，赶紧避开了去。 将来西红柿会有黄色、白色、粉色甚至黑色，但现在几乎全是红色，倒也不用进一步解释。 “哇！这个可以直接吃吗？” 见淑芬蠢蠢欲动，林里急忙把她伸过去的魔掌给打了下来。 “这还没熟呢！吃起来酸不拉几的，摘下来肯定得丢掉。等变成红色就能吃了。” “你打我。” 这是重点吗？ “我那不是阻止你霍霍西红柿嘛！要是长大了再吃不光口味不一样，就是分量都能增加一倍呢！” “你打我。” “那不是打，那是拍开。目的是阻止，不是殴打。” “你就是打我。” 女人啊！ “淑芬，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林里从来没有跪过炕沿，今天难道也要破戒了吗？ “嗯~~让我想想啊！你说我罚你点儿什么好呢？” 被淑芬饶有兴趣的打量，弄的格外不自在的林里只希望这场不幸的遭遇能尽快结束。 “要不你惩罚我把尿布全都洗了吧！” “还有褥单、被罩。” 唉！两个小的不给面子，一家人自从没有了尿布替换，就够小心的了。不光是湿了一片的旧尿布晾干了循环用，而且还掐着点儿的把屎把尿。结果还是一不小心就污染了褥单和被子。 拆洗被褥显然不够现实，那可是个大工程，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这么干。 所以处理的办法也简单，第一层防线被罩、褥单直接清洗，这也是最脏的一部分。剩下的被褥还是以小范围的擦洗补救为主，剩下的就交给太阳公公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有小孩儿的人家，被芯儿和褥子上面会有地图的缘故了。一来是清洁难度大，二来是根本没有清洗。 “多了多了，褥单、被罩太大了，我一个人洗不了啊！别到时候给你兜着泥沙回来了。再说了，刚下完大雨，河里面还发洪水呢！我今天去菜地的时候还是绕了很远的路才过的河。” “哼哼！我当然知道啦！但是你可以担水去啊！都发洪水了，那水还能用？要不然你以为我让你洗这些是想干嘛！当然是给你增加工作量啊！”httpδ:Ъiqikunēt 担水洗尿布和那么大张的褥单和被罩，林里他还没疯。 后世洗这些肯定要用流水先把脏东西大概的冲洗干净，然后用洗衣机才行。依着林里洗碗筷要用流水清洗的尿性，尿布之类的东西肯定要用流水才好。但是这担水~~ “别看啦！现在的天还是阴沉沉的。” “啊？这和阴沉沉的天气有什么关系啊？” “阴沉昏暗的天气，渲染出冷清、孤寂的气氛，也预示着主人公的命运。这样可以烘托主角晦暗的心情，预示着前路的坎坷迷茫，让你~~” “停停停，别和我说阅读理解，这玩意儿我就没拿过几分。” 别说现在是注重文学素养的年代了，就是后世应试教育的阅读理解都做不出来多少，纯粹的丢分题。 “你不是要准备高考吗？不做阅读理解怎么行？语文占比的分数可不低呢！来来来，跟我过来，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做阅读理解。” 林里被淑芬拽到门口，连进门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团成了一坨的脏东西丢到了林里怀里。闻着上面散发出来的味道，差点儿没把中午吃的饭给干呕出来。 “赶紧的，洗了去。” “淑芬，这些东西洗了不赶紧弄干，会发臭的。” 纯棉的衣服可不能这么干，程度深一点直接全毁了。林里之前几双袜子泡了四天没洗，直接臭的不能要了。用滚烫的开水泡，味道只会更重。接触过的手都是臭烘烘，洗好几次才算没了味儿。 “这个不用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操心，我和妈早就准备好了。等你回来之后就知道了。赶紧走你吧！” 林里不情愿的被淑芬推到了院子里面，扁担一头挑一个水桶，另一头挂了个木质的水盆。也不知道林副书记的青年时期是怎么度过的，水盆的侧面竟然有一只单耳，挂在扁担上竟然出奇的契合。 “赶紧的啊！早去早回。” 唉！这声叮嘱，弄的林里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难道不行？ 村里哪里有井？ 林里的印象中只有阎王殿那边儿发现的那口了。 担着东西踩着泥泞的小路，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水井旁边。还好这水井有一个石头做的井台，要不然连个干活儿的地方都没有。 用扁担吊着水桶下去提起来一桶井水，划拉一下倒进了水盆里面。把水盆先加满后，用手撩水，冲洗着那些脏了的布块儿。 等冲洗的差不多之后，林里这才用大盆清洗了起来。 呼哧呼哧的声音不时响起，换了好几次黄汤之后，味儿还是往林里鼻子里面直钻。 而且洗衣服这个事儿挺不好意思的，林里双手活动的时候，总是会不自主的夹着胸口。一想到曾经偷瞄到一些妇女洗衣服的场景，林里就特别理解傻柱，秦淮茹那种胸襟广阔的洗衣服，真的撑不住啊！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手指的位置阴长阳错也会造成一个呲水枪的后果。比如现在，用力漂洗的衣物和指缝配合下，一股水流就呲进了林里的嘴。 呸呸呸的用力唾了一通唾沫后还觉得不干净，扭头就灌了口水桶里面的水漱了口。 “呕~~咳咳~~” “林里哥，你怎么跑这儿洗衣服了？” “哦？成虎？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成虎挑起担子示意了一下，林里才发现两人竟然还有点儿同病相怜的意思。 把自己占据的井台挪了半个位置出来，成虎从水桶里面拿出小马扎，很熟练的就把东西都摆好了位置。 林里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臀部下方，实在羡慕的紧。蹲的离井口远点儿，也是怕腿麻了一头栽进去淹死了。 “咱们是不是碰到过啊！” 具体是谁林里忘记了，就记得那天和谁来着在河边儿洗完尿布就碰到了四脚朝天那个鬼鬼祟祟出来给酸妮儿洗衣服的家伙。 “没有，怎么会碰到呢！我家三八刚出生才几天啊！就能和你碰一块儿洗尿布了不成？” 见成虎说的对，林里也没有继续深入问询，而是转头聊起了其他。 什么女儿能不能吃啊！弟妹的奶水够不够吃？家里缺不缺什么下奶的偏方之类奶爸之间聊的话题。 乱聊了一通，才发现这三八好似带着福报来的。啥啥都够用，而且作息（包括哭闹）特别的有规律，几人干脆掐着点儿的进行把尿换尿布。 “都说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怪不得你小子喜欢丫头呢！你看看我这俩小的，拉了不说，还不哭，一个人在被窝里面那个滚啊！” “哈哈哈，这说明人家要脸面。棉被多厉害啊！夏天出来卖冰棍儿的都用棉被捂着保温呢！更别说你儿子那一泡味儿算不上多大的屎了。一样罩的住。” “罩的住个屁。要不是我这个当爹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俩，淑芬搞不好都产后抑郁了。” “啥？” “抑郁症。” “玉玉症？” 白了耳聋嘴笨的成虎一眼。 “啊对对对。” “这是个啥病啊！？” “就是疯子。” 疯子和的定义差异应该比较大。疯子和非疯子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但是一般不开窍。农村里的守村人可不是谁随随便便能当的。听过‘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王喇嘛’这样相声的林里，自然也想到了这会不会是阎王爷驻某行政村的驻村代表，干的就是个体察民情的工作。要不然生死簿上面为什么会有一个人那么详细的善恶呢！筆趣庫 “疯子？听说疯子杀人不犯法是不是真的啊！” 第408章 雷电 刚开始自然一切都好，但如果国家出现系统性的治理问题，那么极易出现下层不思进取，依靠低保、救济过活，掏空财政，上层不食人间烟火，大肆兼并，中层越过越难。到头来财富向极少数人集中，啧啧啧~~~ “林里哥林里哥。” “啊？怎么了？” “你嘟嘟囔囔的说啥呢！而且笑的那么开心。” “没啥没啥。矛盾嘛！随处可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如同伟人所说，要抓主要矛盾。解决了大问题，其他都是癣疥之疾，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无须担心。” 成虎被林里这不可言说的高深模样唬住了，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林里到底说了个啥。想再次询问的时候，林里已经起身打水接着漂洗去了，看样子马上就要洗完回家了，赶紧埋头洗起了尿布。一会儿还得一起走呢！ 来的时候路就不好走，回去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担着担子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跳脚走着，偶尔还会滑一下，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比锻炼的时候发汗来的要快。 回家后丈母娘已经在屋里拉好了绳子等着晾尿布和床单被罩。两人合力晾完后，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再次飘起了小雨。 “这场雨来的及时啊！正是庄稼最需要的时候。” “妈，菜地的田垄我挖开了，不会淹水的。” “知道了，不淹死就没啥大事，就是怕洪水发的再大了，再给冲了就坏了。” 即便是在家里，但村里安静，还是能听到河里面哗啦啦流水的声音，这在平时是完全听不到的。 屋里飘散着洗衣服之后的肥皂味道，空气潮哒哒的让人感觉不大舒服。 正在这时，在家避雨，没有出去浪的修狗敷衍的叫了两声。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明白事儿了的缘故，也开始摸鱼了，有朝宋医生院子里那条懒狗发展的趋势。 大门推开后是披了口袋的四脚朝天，修狗抬头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林里，又躲回自己的狗窝里面去了。筆趣庫 四脚朝天见状直接推门走了进来，虽然还在不时分心提防着修狗扑过来，但明显放松了不少。 “林里哥，发洪水呢！不出去看看？” “发洪水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把你冲了去。” “嘿嘿，站岸边儿事儿不大，岸边儿的人不少呢！而且今天的洪水好像小了点儿，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冲下来的东西。” 林里还记得小时候村里的河流发洪水的时候，把岸边儿的堆给冲了个干净。站在岸边儿看着满是泥沙的洪水里面飘着的破鞋、烂衣服、树枝，就觉得自然的力量很强大。不过这会儿人家们还很穷，破鞋、烂衣服什么的估计是没有。 “要去钩树枝？” 这会儿真是啥都缺，洪水能冲走，自然能冲来财富。 ，只是放错了位置的物资而已。 “嘿嘿，有人已经去了。你是不知道啊！去年夏天时候那场洪水从上游冲下来好几颗连根拔起的树，有几户人家钩回自己家去了，晾晒上两年，就能打家具了。” “擦！你眼皮子薄的，都是结了婚的人了，难道还要打新家具？” “嗨！谁还嫌弃自己家里的东西多啊！再说了，我家里也没几件家具。” “不去不去，太危险了。我现在有吃有喝，有宽敞的房子住，有漂亮贤惠的媳妇儿，双胞胎儿子，拖拉机，还有身体健康，拿我当亲儿子待的岳父母，干嘛要和你去干这种送小命儿的事儿啊！” 被林里这么一说，四脚朝天有点儿麻了。好像人家说的有道理啊！投入有点儿大。 而在林里看来，这就是沉没成本太大了。不出事儿沉没成本几乎为零，出事儿了就是梭哈。为了几个树枝，真的不值当的。 “林里哥，今天在家里闲着也没啥事儿，要不过去看看也行啊！在家里待着多无聊。而且你这屋里还潮哒哒的，身子不爽利。” 其实丈母娘已经把灶台里面的火升上了，为了尽快把这些东西烘干净，还特意烧的干锅。这会儿屋里的温度已经上来了。 被四脚朝天说的有些心动，林里想了想，就起身用口袋折了个口袋给自己披上，把想一起看热闹的修狗轰回院子里面，关上大门朝岸边儿走去。 还未走到岸边儿，就看到大人小孩儿的满满当当站了一拉遛儿。 撞到石头后飞溅起来的黄色泥汤与周围的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定后，听着那轰隆作响的声音，感觉耳屎都被震出来了。 伸手掏了掏有些发痒的耳朵孔，修长的小指指甲上掏出来一坨耳屎。话说有了孩子之后淑芬在林里身上的心思就小了，没有再管过他。 与此同时，有几个家里男丁多的家庭，用长长的木杆挑着带有铁钩的绳子，站在距离一处河道拐弯儿的凸起处双眼紧盯着上游，看来真的是想发一笔小财。biqikμnět 林里看了看黄汤似的河水，摇了摇头。听里面沉闷的撞击声，就知道有大石头被冲下来了，这劲儿可不小。 “上次也是他们几个？” “嗯！家里儿子多，娶媳妇儿连个家具都没有。正愁这事儿呢！” 说话的功夫，就见一抹绿色在黄汤里面若隐若现，从上游快速漂了下来。 挑着杆子那人见状，立马朝后喊了一句，抓着绳子的几人立马蓄势待发紧张了起来。 在岸上看热闹的几人也立马紧张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边儿的动向。 之间绿色的影子越来越近，挑着杆子那人瞅准时机，在绿色的影子快要经过自己的时候，把杆子往上面一捅，带着钩子的绳索瞬间被崩的弹了起来。 这玩意儿不能用蛮力，要和钓鱼似的遛遛才行。说白了就是延长力作用的时间，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有经验的几人，一边儿拽着绳子一边儿又在放绳子。 林里看了看那几个人身后一块儿有几吨重的石头，就知道人家的方法还挺对，绳子放的差不多了，石头那边儿的拉力就派上用场了。就怕绳子不结实给拽断了。 但林里想到的危险始终没有来临。放绳子的速度在减慢，地上一坨盘起来的绳子也被拽的所剩无几。 几人又在那个挑杆子的人的指挥下，开始‘拔河’。 被泄去了不少速度的绿色影子缓缓停了下来，但洪水冲刷的力道依然不小。 随着树木跑了一段儿的那人又把一条绳子捅出去挂在了树干上，随后在另一波人的配合下，把一颗直径能有海碗粗细的树木拉上了岸。 岸边儿看热闹的人此刻松了口气，情不自禁的开始鼓起了掌。而且说一些夸赞那家人的话，无非就是儿子们多了好，将来谁嫁过来也过不了不好的日子之类的。 林里看的心惊肉跳，紧了紧胳膊后说道。 “这种天气，在家里待着才有意思呢！要是再热上个锅子，吃的汗流浃背的才更好呢！” 四脚朝天这个吃货听林里这么说，唾沫唰的一下就咽了一大口，看热闹这种事儿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对林里的提议显然有些心动。 “可是去阎王殿那边儿有点儿不现实啊！路上泥泞着呢！” 林里刚回来哪里不知道路不好走，都翻浆了。要不是他聪明，提前带了点儿绳子把鞋和脚绑在了一起，肯定和成虎似的，能把鞋子焊在烂泥里头。拔都拔不出来。 “想吃还怕走路？想的真美。而且阎王殿那边儿种的菜咱们这些天都没有去看过，顺便儿看看去？” 四脚朝天闻言眼睛一亮，丢下两句话就去喊成虎他们去了。 林里也回家里拿了点儿蔫儿土豆儿什么的，披了个口袋就冲进了雨幕。 几人在一颗大树下汇合之后，又跳着脚的往阎王殿赶去。 “你们几个心也是真的大，敢在大树底下避雨，也不怕一个雷下来把你们都给劈了。” “嘿嘿，没事儿，老天爷这雷啊！他专门儿劈坏人呢！咱们几个都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怎么会被雷劈呢！” 哗~~ 一道刺眼的闪电闪过，几人着急忙慌的就蹲在了地上。隆隆的雷声响起，震的几人的耳膜都有些发颤。 “靠！你们蹲下来有个屁用啊！劈人的是闪电。你们几个这速度，也躲的过去。不对呀！你们几个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雷劈吧！” 还在瑟瑟发抖躲避雷劈的几人闻言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虽然大家心里可能都有鬼，但谁还没有点儿隐私呢！人无完人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也许你上公厕的时候，砖缝里面那双贪婪的眼睛，就是和你关系特别好的对门儿邻居呢！这谁说的准啊！ “林里哥你不要乱讲话哦~~我可是好青年来的。” “对，我们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再说了，雷一般只劈那些个十恶不赦的人，即便我们只是偶有小错，也不会领取这么重的惩罚吧！” 成虎这个在炖骨头锅里面撒过尿的家伙稍微分析了一下，几人立马清醒了过来。拍打着胸口松了口气。 “对对对，成虎说的对，往年也打雷，但是也没有劈死人啊！说明我们的身边，就没有那些个十恶不~~” 咔嚓！！ 这次的炸雷好似在耳边响起一般，把刚刚颤颤巍巍站起来的几个家伙又给震的蹲到了地上。 抬头看着那带着红色的闪电，在刺破乌黑的天空后继续蜿蜒曲折的在延展，很快布满了天空。几人看的都有些骇然。 话说先看到闪电再听到雷声可不是因为眼睛长在耳朵的前面，这个闪电来的格外怪异。 不等几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蜿蜒曲折的闪电在几人的注视下落进了林家庄的一处房屋那里。 土坯做的房子，泡了一天的雨，早就软了。被一个闪电击中，后果可想而知。不过泡了水也有好处，比如倒塌的时候都没有激起多少灰尘。 “我擦！那是谁的家啊？” “看那个方位，看着像金莲家吧！” 哦~~大裤裆这个家伙门儿清啊！估计以前想分一杯自己叔叔的残羹冷炙，去蹲过点儿吧！biqikμnět 不过他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在这个男人主导的世界中，金莲一般被称呼福禄家的。那处院子应该被称为福禄家才对。 “他家这两天没人了吧！” “好像我叔还在医院里面住着呢！” 几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大裤裆一眼，好似明白了什么。但冥冥之中就是这么神奇，金莲那位叫福禄的丈夫还真的就抢救了几天后挂在医院。 “哎？当时你叔儿被胃药之后不是送医院灌肠了嘛！他被喂的是什么药啊！” “额~~听说是什么敌敌畏？” “敌敌畏？买回来的耗子药是敌敌畏？” “是啊！敌敌畏这个药可有效果了，老鼠别管吃多少，准死。前几天我还用老鼠做过实验来着，吐黑血，死的老惨了。” “不是都说了不让你玩儿老鼠了嘛！怎么还在搞啊！真的得了鼠疫，你小子就是咱们村里的罪人。” “没事儿，就是凑巧碰上了，放过了多可惜啊！再说了，好奇嘛！” “滚滚滚~~” 看到大裤裆那副扭捏的样子就恶心。 林里心中骇然，这可是敌敌畏啊！福禄这是福没享，禄也没挣着，反而是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还丢了性命，话说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竟然死的这么惨。 那可是敌敌畏啊！抢救一个月都能死掉的敌敌畏。 在林里他们几个远远的看热闹的时候，村里听到消息的一些人也迅速围拢了过去，一看就是去吃瓜的。 吃瓜就吃瓜吧！可大人们吃瓜不带孩子就算了，还不允许人家自己发挥，打骂人家不让过去，生怕一个雷劈下来把孩子们给误伤了。 这就是长辈的爱护啊！他们也懂得基本的对错，但觉得事态可控，有着莫名的自信。 第410章 沾辣椒盐 “我擦~~这是什么瓜。” “没见过，会不会是新品种啊！以前没见过。” 西瓜是爆开了，但是里面白花花一片，只稍稍带了点儿粉红色，而且西瓜籽儿还是干瘪的白色，一看就没熟。 林里见几个扑街一个个的不干人事儿，围着西瓜在这里瞎猜，率先跳过去把西瓜划拉着切成了厚薄不一，关键是还歪七横八的西瓜瓣儿。 “别管是不是粉红色、红色的，这瓜可能不甜，但他么解渴啊！” 林里拿起一瓣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不脆、不沙，蔫儿不拉几的关键是还有点儿硬。吃到嘴里一股菜水的味道，寡淡的很，没吃两口就没了胃口。筆趣庫 吸溜吸溜~~ 瓜是一般，但水分是真的不小。其他几人抱着西瓜皮啃的时候，汁水顺着几人的嘴角往外流淌，吸的很认真。 “好吃，甜的。” “嗯嗯嗯~~” 林里见其他几人吃的满足，就纳闷儿了，怎么会是甜的呢？ 低头又啃了一口，像嚼馒头似的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也没吃出点儿甜味儿啊！ “不甜吧！” “就是甜的，你啥嘴巴啊！这么重的甜味儿你吃不出来？” 林里见状立马就明白了，合着是这几个家伙糖吃的少，味蕾敏感造成的误判。不过没关系，林里有办法。 作为一名见识过南方花样吃水果的好少年，最知道怎么去突出水果的优点。 比如此刻，林里把四脚朝天身上带着的粗盐和辣椒面儿要了过来，按照他记忆中的比例倒了一些在碗底。见粗盐的颗粒太大，又用刀把撑着碗底用力碾的稀碎。 见颗粒达到他的要求后，本着不浪费的精神舔了舔刀把上面沾着掉不下来的辣椒面儿和烟，结果。。 “呸呸呸~~这他么什么辣椒啊！吃起来真辣。” “哈哈哈，林里哥，你这是干嘛啊！要是想吃辣椒，你直接舔就是了，搞这么多小动作干嘛啊！” “噗呲~~嘎嘎嘎，这么吃辣椒香味儿不够，弄点儿花生碎和芝麻掺和进去，拌匀了然后用热油往上面那么一浇，那个味道才香呢！” 刚才大家一脸懵逼的看林里骚操作，还以为是想给大家见识一下城里人的好东西呢！谁知道就看了个这，顿时笑成了一片。 林里辣的不行，本来想喝水压一压，可他们用剩下的水早就倒掉了。只能委屈的拿了一页解渴的生西瓜塞到嘴里紧急避嫌。 别说，那寡淡无味的西瓜入口之后，在辣椒和盐的衬托下，林里竟然吃到了甜味儿。见几个憨逼还在那里哔哔自己，就没有管他们，三两口解决了西瓜后，把碗拿起来颠着调和匀了之后，再次拿起一页西瓜，伸到碗里沾了沾，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林里的骚操作终于还是来了，其他几人带着笑意的调笑声立马停了下来。如同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般咯咯不止。 “林里哥，这是什么吃法？” “没啥没啥，就是我嘴里寡淡的没味儿，所以弄点儿重口味的尝尝。” 林里也不管几人啥想法，小手飞快的在碗和嘴巴之间忙活。五个人分那么一个小西瓜，能吃多点儿啊！林里这么骚操作了一番，四分之一肯定是没有了，见林里还要继续，其他人也终于安耐不住拿着西瓜就往碗里塞。 可碗里面的辣椒面和盐因为林里多次沾用，所剩无几不说，还被西瓜汁调和成了膏状。再加上林里这会儿的口味真的有点儿重，最后一下的时候，直接用西瓜把碗给抹了一圈儿，碗里头光溜溜的比洗了还干净。其他几人再眼疾手快，也抵不过林里先下手为强啊！ “我来。” 辣椒面和粗盐还在一旁丢着呢！比例什么的他们刚才也看到了，调和起来简单的很。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求人不如求己。没过一分钟，一碗蘸料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有了林里的珠玉在前，几人也顾不上等待别人尝试，一个个争相恐后就捏着所剩不多的西瓜沾了起来。 当第一口入嘴的时候，表情虽然有些夸张，但至少没有吐出来。等一口下肚，第二口再入口的时候，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甜，比刚才甜。” “吸溜~~甜辣甜辣的。” 神他么甜辣甜辣的。 “哎？西瓜没了？” “我擦！那么大的一颗西瓜，这就吃完了？” “嗝~~” 林里这个饱嗝打的格外响亮，见几人对自己怒目而视，林里似的拍了拍有些起伏的肚皮。 “别看我，我吃的少，饱的快。” “林里哥，你看看你前面丢着的西瓜皮，你一个人最起码吃了三分之一。” “有吗？” 林里心虚的盯着自己面前摆放整齐的几片西瓜皮，按照外表的表面积来算，三分之一这个比例相当的中肯。 唉！出现眼前的状况，不是林里没有丢西瓜皮的力气，也不是他爱护环境。而是想到西瓜皮处理一下可以调凉菜吃，就舍不得丢掉。谁知道这勤俭节约还闹出这种问题了，早知道刚才就不抠门儿了。大夏天的谁家里还没有点儿蔬菜吃啊！不稀罕这个。 “别看我啊！咱们的西瓜皮混到一起了。” 林里虽然睁眼说瞎话，可还是快速把大家丢下来的西瓜皮给混合到了一起。嘴是硬了点儿，可证据都被销毁的差不多了，脸皮厚点儿自然也就过去了。 “林里哥，刚才的时候我们只吃了一页，还没有吃完好不好？你上来后咣咣咣的就沾着辣椒面儿和盐往自己嘴里塞，我们刚才都吓傻了。” “不好，不就是个西瓜嘛！那边儿种了那么多，不就是给大家吃的嘛！一颗西瓜的确是小了点儿，不过早吃晚吃都是咱们几个的，怕啥！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摘西瓜去，保准让你们吃的饱饱的。” 林里说罢作势起身就要朝西瓜地走去，其他几人哪里舍得这么糟践东西，纷纷开始阻拦林里。 “林里哥，林里哥，别去别去，那都没熟呢！现在摘了那不是浪费了嘛！还是让它们再长长，多留几天。” “不行，我朋友想吃，哪里有什么等待的说法，别说几天，就是一天，一会儿都不行。你们松开我，今天大家一定要吃个饱。” “哎呀！林里哥，这西瓜寡淡没味儿，摘下来浪费了。” “不行，今天我吃的最多，不给你们再弄点儿过来，大家还以为我是多吃多占的人呢！虽然我结婚了不怕没有媳妇儿，但是该有的一定得有。这可是面子问题。” “林里哥，你没吃那么多，顶多四分之一。” “什么？咱们五个人，我一个人就吃了四分之一？这和三分之一也没多大区别啊！我还是得继续摘西瓜给你们吃来证明我自己的清白，你们放心，接下来的西瓜在补齐你们之前，我一块儿都不吃。” 三分之一是03333，四分之一是025。其实差的不少呢！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哥，不是四分之一，我记错了，是五分之一，咱们按照人头平分的，你别去了。” “什么？你们竟然这样对我。不行，我还是要去摘西瓜。” 几人听林里说话都懵逼了，这咋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呢！？ “林里哥，你这都开始说胡话了。先休息休息。吃了多少分之一的事儿，咱们接下来慢慢研究。” “慢慢研究个屁啊！不就是觉得我耍赖，不想和我探寻真相，不计较了嘛！你们等着，我自证清白。” 林里挣脱几人的怀抱，捡起菜刀对着自己的肚子比划了一番，吓的几个扑街确认过眼神后，直接飞扑了过来。菜刀被收走之后，其他人才松了口气。 “林里哥是不是中邪了啊！怎么会有人用刀子在自己的肚子上面比划啊！不会是被咱们说破了之后恼羞成怒，分分钟切腹自尽啊！” 擦~~林里都没有想到，这帮扑街的思维能这么正常。难道关心一下自己是不是要剖腹取西瓜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嘛！话说六子死的可真惨。 “咱们这儿虽然没有被小鬼杂占领过，但是潜伏的特务相当的多。大家还是小心点儿。” “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们在想屁吃，我没有吃三分之一，你们说啥都没用，别白费劲了。” “嘎嘎嘎~~~” 本就是笑闹，林里虽然吃的多了点儿，但是这种吃水果的方法效果也是极好的，很受大家的欢迎。 没看几人把刚才啃的差不多后丢掉的西瓜皮又都捡起来沾着吃起来了嘛！ 就是西瓜外面那层皮太硬，不大好嚼。 “你说你们几个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西瓜皮也吃？你家里的狗鸡喂啥啊！” “顾不上。” 林里话音刚落不久，西瓜已经吃罄。西瓜皮也被大家塞进了肚子，林里见自己面前的西瓜皮没动，就用菜刀小心翼翼的削皮，然后切成薄薄的片儿。 “林里哥，你干嘛~~” “你们不是喜欢吃西瓜皮嘛！我给你们搞点儿。” 西瓜皮一度是林里某次看过电视后最渴望吃到的食物。不过真的尝试之后，也就仅仅是当做可有可无的一道凉菜来看待。甚至有时候还不想吃。 但几个家伙见林里想的周到，直接在一旁自觉的排起了队。 新奇的吃法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辣椒面家家都有，粗盐天天都吃。可混合起来之后却能增加水果的甜味儿，着实是让人惊奇不已。 “林里哥，别的这么吃水果行不行？” “不用吧！一年四季能吃几次水果啊！再说了，也就这么点儿东西，你们沾着试试，好吃了就么吃呗！又吃不了多少盐。” “林里哥，这什么原理啊！” “喝完冰水之后，再吸溜着喝一口温水，看你小子烫不烫嘴。” “林里哥，你说关键时刻撒凉水降温行不行？” 见四脚朝天等不及下一次经验交流，当着大家的面儿就贴过来说悄悄话。可真是够猴急的。 不过这家伙连冰火九重天都悟出来了，练武奇才啊！ “你准备几个女人们扎辫子的橡皮筋儿。” “干嘛！送媳妇儿博得开心吗？” “不，你可以用它阻断血液流淌，给你多一点时间，给酸妮儿多一点爱！” “咳咳~~吃西瓜皮。解决完了咱们就回家。” 继续摘西瓜的想法暂时告一段落，不过林里他们还是凑到菜地里面又细细搜寻了一番，找到几条较大的黄瓜后，各自分了一截，开始回家。 与林里他们此刻悠闲的心情不同，福禄门口成了全村的焦点。男男女女各自和相熟的人站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讨论着这里的一切。偶尔有人说一些不知道真假的内幕出来，引的众人纷纷惊叹。 林里回来后朝那边儿看了一眼，本着不凑热闹的想法，竟然准备归家，热闹都看不进去了。 实在是那道雷电太过霸道，吓着人了。乌云还没有消散，这会儿凑过去再引道雷下来，那就糟了。 “哎？林里哥，咱们看会儿吧！今天回来的有点儿早。不往人堆里面凑合，咱们离的远点儿。” “不是，你们还看啊！刚才咱们看到的可是第一手的讯息啊！现在围观这个，不觉得很无聊没意思吗？” “林里哥，有些话憋在我肚子里面难受的厉害，求你了，我要去人堆儿里面释放释放。” “释放个屁啊！刚才雷打完了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过来。要是其他人这么问你，你打算怎么回答？难道说你看见之后没有管，而是去打平伙吃饭去了吧！看人们怎么戳你脊梁骨。”ъiqiku 严重的后果让四脚朝天顿时失去了‘见义勇为’的想法，但心里憋着个事儿也不是办法。 于是几人商量了一番后，打算甩开林里，几人找个偏僻一点儿的地方蹲着抽两根烟互诉衷肠。 林里一路听着各路人马传出来的消息，也不知道真有这号人，还是专门儿抹黑别人。 第407章 公平 “绝大多数是真的。” 林里虽然没看过相关的法律条文，可也知道这些事实。林里就不明白了，精神犯罪不好处理，那就处理肉体犯罪好了。肉体犯了罪处罚肉体不就行了？非要和精神混在一起，有钱的有势的人个精神病的证件，岂不是可以无法无天。 “啧啧啧，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 “哎？不过为什么女人生完孩子会得这个病啊？没道理嘛！” “压力大吧！你想啊！孩子一天天的不是哭就是拉，自己还在家里出不去门，憋在家里能好受了？要是再碰上点儿不顺心的事儿和家里人拌上两句嘴，那心情就糟透了。” “啧~~难以想象啊！话说我小时候没少挨家里人的男女混合双打，几个哥哥也老是教育我，我怎么没有得这种病啊？难道是我没心没肺？” 成虎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最重要的是有机会到野外去野才是最重要的。爬山、摸鱼、抓鸟、掏鸟蛋、偷杏儿这些野趣对缓解心情有着极大的好处。后世人动不动就抑郁症，和在城市里面待的久有很大的关系。而且这会儿都在为生存挣扎，没空想那有的没的。 “你挨完揍让你爸妈给你在小黑屋里面锁两天试试，还不得把你憋疯了啊！” 成虎洗尿布的手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打了个冷颤，回过神之后把尿布搓的差点儿冒了火星子。 “想起什么来了？这么激动？” “让你这么一提醒，我立马就想起曾经被锁在家里不让出门的日子了。” “关禁闭？” “对对对，就是关禁闭。” “因为什么呀！” 成虎闻言难得老脸一红，想了想后说道。 “当时不是过年嘛！我就给煮骨头的锅里面撒了泡尿。” 林里闻言立马肃然起敬，这他么的是个人才啊！这事儿都敢干？不过他现在感兴趣的不是这个，之前看过一个分析人不能往开水里面撒尿科学原理的视频，这会儿当事人在此，还是先问问这个好了。 “当时尿的时间长吗？” “额~~长不长的不记得了，就记得憋了一上午的尿全给撒进去了。” 小孩子膀胱是小了点儿，不过200l还是有吧！也就一盒纯牛奶那么多的样子。 “林里哥，你问这个干嘛啊！” “当时有没有烫着？” “没有吧！我站在锅边儿上尿的，那水蒸汽虽然浓烈了点儿，可是我也不傻啊！我揭开锅之后等散了个大概之后才往里面撒的。” 我问的是这个烫吗？不过成虎这么说，锅里面的热汤应该没有顺着童子尿返上去，看来科学这种事儿还是得实践才行，算的再美好也只是算式罢了。 “不对啊林里哥，你问的问题怎么这么刁钻啊！你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要往肉锅里面撒尿才对的吗？” “啊对对对，你为什么往肉锅里面撒尿啊！” 回答别人问题的不要老是‘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太敷衍了，让人听了不得劲儿。 成虎虽然听的不大爽，可这会儿是和林里分享当年的童年趣事呢！也就暂且略过了这些细枝末节。 “嘿嘿，当时年纪不是小嘛！听村里人讲故事说豆腐是孙膑和庞涓当年在鬼谷子那里拜师学艺的时候，孙膑煮豆浆呢！庞涓见他有别的事儿忙活，人不在家，使坏给人家锅里面撒了泡尿。” 林里越听眉头越皱，这个故事他好像讲过。不过见成虎快要说到正题上了，自然没有打断，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ъiqiku “嗯嗯嗯~~” 成虎白了林里一眼。 “咳咳~~我当时不是想吃肉皮冻嘛！想到这个无意间做出了豆腐的故事的时候就灵机一动~~” 屁的灵机一动，就是生搬硬套而已。结果还搞错了。 “所以趁着肉骨头煮的快熟了，盖着锅盖闷着的时候，我瞅准家里没人的机会，撺进去就开始了。为此我憋了一上午呢！” 有预谋的作案，不是碰巧。 “然后呢？” “然后我刚痛快的宣泄完，裤子还没提上去呢！爸妈和几个哥哥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站在灶台上愣了一下，然后嘛~~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林里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别说这会儿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了，就是2023年有孩子往肉锅里面撒尿，估计也逃不了一顿毒打。这不是调皮不调皮的问题，这是最基本的道德、人品问题。 “那成了肉皮冻了吗？” “咳咳~~成啥啊！后来我才知道肉皮冻是用猪皮或者猪蹄子炖煮出来的，骨头上面根本就没有骨胶原，而且肉皮冻这个东西和点豆腐完全是两个事儿。” “哈哈哈。当然是两个事儿了，一个是温度下降之后的凝固，另一个是聚沉反应。” “啥反应？” “没事儿，你接着说。” “哦~~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之后肉骨头怎么处理的事儿上了。” 说到这里，成虎后悔的挠了挠头。 “那可是肉骨头啊！饭都吃不饱的时候，那可珍贵着呢！又是大过年的。所以别看我尿到肉锅里面了，但我那个时候才七岁不到的样子，还算是小孩子，家人们也就捏着鼻子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林里闻言没有表现出多少反胃的神情，设身处地把自己代入进去，好似这样也能接受，不过最好还是把汤倒了去，用清水多洗几次肉骨头，重新加调料煮一下。 “那年，我们家的修狗整整胖了一圈儿。” “啊？家里的狗怎么胖了？” “肉是吃了，可是汤有点儿吃不下去啊！所以都给修狗拌着吃了。整个年过的，就我们家的修狗最开心。见到我之后摇尾巴摇的差点儿成了风火轮。”筆趣庫 “哈哈哈，它还能吃出你的味儿怎么的？” “啥呀！都混进去了，能吃出来个啥！我尿的时候那家伙在门口悄咪咪的闻屋里的肉味呢！正好给看到了，要不然它能知道是沾了谁的光啊！” 林里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目击证人，当即笑的直打颤。 “别笑了林里哥，你也说说你的囧事呗！我感觉就我说亏的慌。” “行行行，那我就说一说我的囧事儿，给你小子找点儿心理上面的平衡。” 成虎松了口气，刚才表现的欲望太强烈，嘴秃噜瓢了，这会儿冷静下来，生怕自己的秘密成为林里手中的把柄。想象着有一天林里对自己说‘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吧！’，就觉得浑身不舒坦，头上紧箍了个帽子似的。 “话说有一年，家里买了点儿蛋糕，放到了一个铁皮小桶里面，家里人怕我不知道节省偷吃，就给藏到了水瓮上面。我那时候才三四岁，水瓮那么高，哪里够的着啊！所以也没人看着我。但我怕表弟表妹们知道了闹着要吃，到时候我的就少了。所以就从炕上踩着灶台上了大锅的锅盖，正在我探着身子拿出蛋糕要吃的时候，我爸妈推门进来了，外面还有我爷爷奶奶他们。” “哇！你那么小的时候还能吃的到蛋糕啊！” 林里讲的自然不是这个时空林里的童年囧事，对成虎的感慨也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下漏了馅儿，也不能再藏起来自己吃了，爸妈劝我给表弟表妹们分点儿尝尝，我自然不是小气的人。当着大家的面儿，爸爸把小桶提过去，我数了数也就四五块儿的样子，拿出两块儿分别分给了表弟表妹们。我自己还剩下三块儿。但是却因此得到了大家的赞誉，说我分的公平。” “哎？林里哥，你有五块儿，可是却只分出去两块儿，为什么大家会说你公平啊！正确的分配方式难道不是平分吗？” 擦~~成虎怎么和自己似的把关注的方向搞错了啊！ “蛋糕是谁的？” “你的呀！” “所以咯！分出去两块儿了还不叫公平？” 公平！不是平均。有很多人都闹错了它的真实含义。尤其是吃过大锅饭之后，对平均分配有着天然的理解。所以成虎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问题。但问题是那不是公家的，那是私人的好不好。我的东西分一点出来做人情就不错了，为什么平分呢！那不成了了嘛！ “额~~林里哥，我有点儿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了。” “好，我打个比方，咱们一块儿打平伙，能够算进去的东西无外乎食材、场地、劳动、调料、柴禾这么几样，吃饭的时候大家平分，这没有问题吧！” “嗯！没问题，咱们之前就是这么搞的嘛！” “但是现在又有了问题，比如我知道四脚朝天的手艺好，所以多带了一斤肉打算顺便儿煮出来带回家吃去。你觉得这块儿肉应该怎么分配。难道是平分吗？” “唔~~不行不行。那是你的肉啊！不能平分。” “嗯！！那么等肉熟了，我把它全带走吗？” “唔~~不行不行。虽然肉是你的，可是场地、调料、柴禾、劳动什么的都算是大家伙儿共同出的，要是不斤斤计较，全当做帮忙，你全带走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要分的公平的话，那你自然还是要留下来一点儿才行，不能让别人白忙活。”ъiqiku “那一斤肉我肯定要拿大头吧！” “嗯！这个是肯定的啊！” “所以喽！那蛋糕是我的。又不是我表弟表妹的。我偷偷的吃了他们也不知道。看到了分一点出去给他们尝尝也是人之常情，不分虽然小气，但也不算什么错误，无非就是落一个小气的名声，下次人家有了吃的不给我分罢了。除此之外也没啥了吧！” “嗯！这么说也对。” “那你说这么做公平吗？” “额~~公平。要是我的东西被人家要求平分才算公平的话，我觉得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对了（liao）~~” 擦擦擦~~~ 林里说罢后继续搓洗起了尿布，成虎嘀嘀咕咕的寻思着这里面的弯弯绕，琢磨了好大一会儿才把里面的逻辑给闹明白了。 “林里哥，你说的对。不过~~” 成虎做贼似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凑到林里近前说道。 “林里哥，你觉得咱们现在这么种田有问题吗？” 哎哟~~林里闻言正视的看了一眼成虎，谁知道这个家伙还挺有心的，问题都能想到这上面去了。要是在村里的地位高点儿，胆子再大点儿，搞不好就没有小岗村啥事儿了。 不过这也仅仅是个想法而已，包产到户顺利推行，不知道符合了多少人的利益诉求，有成虎这样想法的人应该不少才是真的。 “怎么个意思？” “咳咳~~我就是觉得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人呐！有力气大的，勤快的，聪明的，有能力的。但同时也有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痴傻的，残疾的。这么些人混在一起，要是人人都按照人头平均分配，刚开始还可以用远大的理想抱负、同情心等捏在一起，但时日久了，有在其中如鱼得水混日子的，自然也有不甘心被拖累的，矛盾自然激化。所以~~林里哥怎么看。” “唉！这可是个大问题了啊！” 林里说完后没有再说话，而是想起了整个人类自从有了政权之后的历史。 太老旧的时代不说，就说近现代。 以福利冠绝全球闻名全蓝星的丑国，所谓的福利来源，除了国有企业盈利，美元收割全球，战争抢劫，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企业和个人的纳税。 前面的几项还是的行为，别管一人一票的民主还是民主集中，都代表着全国大部分的人的意志。但后面这个纳税就有的商榷了，穷的不纳税，太过富裕的不纳税，毕竟人家是国家政策的制定者（），纳税的自然是企业和中产。 打开窗户，苍蝇蚊子自然会进来。高福利吸引他国人才到来的时候，自然也会吸引吸血鬼的到来。 第409章 黄瓜 “咱们要不还是直接走吧！最起码阎王殿那里不会被雷劈。” 几人抿嘴点了点头，雷公电母阎王爷，人家都是一个体制内的人，做事有章法，肯定不会这么莽撞。 带着各自带出来的东西，加速赶路。 五人出了村之后没有并排走，而是排成了一列，由去水井旁洗过衣服的成虎头前探路。 之前踩出来的泥坑这会儿已经注满了雨水，走路还要寻找新的落脚点。 不过成虎准备的也挺足，一把铁锹使的虎虎生风，这也是人家能走头前的底气所在。 “二蛋啊！你说咱们冒着雨，走着这么拉胯的翻浆泥路，还冒着被雷劈的风险出来打平伙，这是图什么啊！” “今天这天气，就是合适吃锅子嘛！我打算煮点儿吃的发发汗，别被这阴雨天把身体给搞坏了。” “你可滚吧！怕搞坏了身体，那就家里的被窝里面待着。搂着媳妇儿效果更好。” 被怼了的四脚朝天也不生气，反而笑的让人手掌痒痒。 “是不是有啥喜事儿啊！” “嘿嘿~~” “靠，你倒是早点说啊！憋着吊人胃口，到底啥喜事儿！” “嘿嘿，我可能要做爸爸了。” 林里诧异的看着四脚朝天，距离两人交流这才过去了几个小时啊！野外的体验还没做呢！这就要从少女过渡到孕妇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连父母都没告诉呢！” “不是，咱们不是有什么忌讳嘛！说是三个月之内不外传？你小子怎么就和我们说了啊！” “我这人心里憋不住事儿啊！所以打算给你透个口风。这不是打算先和你们谈谈我儿子过满月的时候收你们多少礼金合适嘛！” “擦~~这就开始了？”筆趣庫 “第一次嘛！有点儿紧张，等第二次的时候肯定就熟练了。” 四脚朝天虽然这么说，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是开玩笑呢！ 踩着成虎头前垫出来的一个个土疙蛋，林里走在最后，前头的人一人一脚都把泥踩平整后，里面的水也踩出来了。走上去吧唧吧唧的有点儿难受。特别像那个的声音。 历经千难万苦，几人终于还是来到了据点。 不过据点里面的境况也不大好，雨水虽然没撒进来，但潮湿的厉害，地上和柴禾堆上面一层的水汽。 “唉！也是失心疯了，竟然想着来这里。” “煮吧煮吧！这个天气，也没个啥吃的，每人灌上两口热汤回家去吧！” 四脚朝天白了大家一眼，出外面不知道干啥去了。 林里站在窗口的位置看了一下，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菜地里面的菜竟然已经能吃了。 “哎！咱们种的菜差不多能吃了。” “真的？出去看看。” 蔬菜啊！白菜、萝卜在他们眼里就不是蔬菜。那是折磨。 跑出后也顾不上菜地里面的泥泞，几人直冲黄瓜地。 只见满是毛刺的黄瓜上面顶着一层晶莹的雨滴，能有十几厘米长的顶部上还带着一朵小小的黄花。不过几个饥渴久了的家伙哪里有那个欣赏的想法，过去后野猪吃不了细糠的模样，直接就齐根夹断把黄光塞到胳肢窝那里来回蹭了几下，稍微清理一下扎人的毛刺，就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 嘎巴一声脆响，接踵而至的是富有规律的咀嚼声。 清甜水嫩的黄瓜刺激着味蕾，每一口咀嚼都能榨取不少的汁液，浸润着大家干涸的心灵。 “啊~~爽啊！话说这黄瓜现摘下来就是好吃，要是放上两天，估计早就蔫儿的不行了。” “哎？你们说黄瓜为啥叫黄瓜啊！它不是绿色的吗？” 几个家伙这会儿缓过来了，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 打量着手里缺口处带着牙印儿的绿色黄瓜，陷入了沉思。 要不是某技校的女生现身说法，林里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从那之后学校不再销售整条的黄瓜，倒是让林里明白了些啥。 “咳咳~~那是因为黄瓜熟了之后是黄色的，现在咱们吃的这个还是未成熟状态。老黄瓜刷绿漆——装嫩。说不不就是这个嘛！” “啊？合着咱们一直吃的是生黄瓜啊！” “炒熟了不就熟了嘛！” “黄瓜还能炒熟了吃？” “黄瓜和鸡蛋炒，名字就蛋炒黄瓜。” “那还有这股子清爽的味道吗？真是糟践东西，吃个黄瓜还要用油和鸡蛋炒，奢侈浪费。” “喂，过来看看啊！咱们的韭菜好茂密啊！” 一听到韭菜，几人的眼睛开始泛起了绿光。这可是壮阳的大补之物啊！关键是不缺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但历史长河大浪淘沙后传下来的东西，那还能有假？ 几人踩着菜地里面的烂泥，一拐一拐的艰难蹭到了四脚朝天身边，看着那绿油油的一片韭菜，嘴里的黄瓜都不清爽了。哦对了，几人走烂泥路的时候怕摔倒了没个支撑，又怕黄瓜拿在手里托地的时候给毁了，所以就借用了一下嘴巴而已，别想歪了。 “！这么多韭菜。” 大口袋说着话，就弯腰拽了几条韭菜起来，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珠子，就塞进了嘴巴！ 生韭菜带着点儿腥辣的味道，不过不重，吃起来还是蛮爽的，就是有点儿塞牙。大口袋一口韭菜进去(￣～￣)嚼！了半天后，就把手指伸进嘴里抠起了牙齿。看那一条条嚼碎的绿色韭菜从大牙牙缝里面被拽出来，上面还沾着粘稠的晶莹口水，拉的长长的一条，看的让人有点儿恶心。 “赶紧的，用镰刀割几把，咱们一会儿烤着吃。” “韭菜还可以烤？” “几把？” 在大家的印象中，韭菜好像只可以包饺子、包子之类的吃，炒鸡蛋一般用的还是韭黄。不过一想到烧烤摊儿上一根竹签子穿上几颗韭菜能卖到两块钱，就知道这玩意儿其实吃法多了去了，只是大家没有去想而已。 “当然了，火烤一下香着呢！赶紧的割，这么一片，割完了还会长出来，你们怕啥啊！” “对，咱们家里还有菜地呢！今天尝个鲜没啥可惜的，浪费就浪费了。反正能割韭菜。” 韭菜是一墩儿一墩儿的长，手指头长点儿，直接就能一把攥一墩儿，随后用菜刀或者镰刀贴着根部往过割。咯嘣咯嘣韭菜断裂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 水萝卜这会儿差不多也能吃了，为了不占用有限的菜地，水萝卜一般是种植到田垄上面的（分割线，人出入就走那里。） 几人各自搜寻了几颗看着比较粗壮一些的，稍微清理了一下表面的泥土，就塞到嘴里嘎巴嘎巴的大嚼了起来。水萝卜还很嫩，红色的外皮还不算腥辣，吃起来水灵灵的。 “哎？林里哥，这些西红柿掉了，还能吃吗？” “把吗字去掉。昨天我们家就剁碎了和上盐拌起来当卤子就面条儿吃了一顿。” 林里话音刚落，几人就急忙把地上掉的捡起来各自塞进了兜里。带回去尝尝味道也好，黄瓜吃的还是生的呢！西红柿应该也不差吧！ 大裤裆就是个心急的，想着林里说的吃法，挑选了个绿色最重，但是个头儿不算大的西红柿在衣服的前襟上擦了擦，长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不好吃还可以丢掉，浪费的不算多。丢掉不心疼。筆趣庫 “啊~~呸~~唔~~~” 大裤裆的表情格外狰狞，嘴角还在往下流淌绿色的职业，看那模样就知道口感不好，一股想吐又舍不得吐掉的样子。 “想吐就吐了去吧！地上还有呢！” “呸~~yue~~真他么的酸啊！比毛毛杏都他么的酸。” “酸儿辣女，肯定是个男孩儿。” “滚！我又不是他二蛋的媳妇儿酸妮儿，他生男生女关我屁事啊！” 几人笑作一团，四脚朝天白了大裤裆一眼，又薅了点儿别的菜，一行人终于是要往屋里走了。 出了菜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鞋子，和踩了似的，在地上擦啊擦的。有顽固些的泥，还得脱鞋后往地上摔，用棍子往下仡佬。十分的麻烦。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没有肉类加持的缘故，今天吃的其实很拉胯。寡淡无味的烩菜半锅，其他洗干净的蔬菜切碎后撒上一点点粗盐一拌，就是一道简易的蔬菜沙拉。 林里倒是拿出来点儿黑乎乎的大酱，其他人一看，纷纷把自己咬开的黄瓜塞过来蹭一蹭。不仅仅只有东北才黄瓜蘸酱。 “唔~~清爽，吃的身上特别的通透。” “再通透还能比被闪电来一发来的通透？” 一说到今天的怪事，几人都打了个冷颤，这种鬼神之类的东西虽然不能全信，但是信一点儿还是无伤大雅的。没看人家三哥家里宗教信仰那么多，却依然步入了全世界最大民主国家的行列。还实现了全民医疗嘛！多好的地方啊！网友们老是黑人家。巨蜥表示，干坏事儿的是十四亿人中的四个败类而已，他们代表不了十四亿三哥三嫂。 “来，我这里有芥末，你们试试。” 大口袋抠抠索索的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用油纸包裹着，上面还用线头儿缠绕了一圈儿打了结的小酒盅。打开后才看到里面是膏状的芥末。 不过这个芥末也就是个叫法，它是用油料作物黄坚制作而成。做法也简单，用擀面杖把黄坚碾碎后放到容器里面，用适量的滚水浇一下后用筷子快速朝一个方向快速搅拌，搅合成绿色的膏状就算完成。 这玩意儿和芥末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吃的多点儿肯定上头。 几人因此也往大口袋的远处挪了挪，生怕那股子怪味儿被自己给吃到了。 油料很稀缺，烤韭菜，也不过就是放在靠近火堆的地方用散逸出来的热量烤着。因为没有油脂涂抹的缘故，几人看的很勤快，生怕被火给烤糊了。味道虽然不大好，但炙烤过后的腥辣味儿也淡了，所以吃的还是挺开心的。 “来，大家举杯，咱们先恭喜一下二蛋吧！” “干瘪~~” “停停停，你们吐字清晰一点，什么叫干瘪啊！那叫干杯！” “来来来，我喊一二三，咱们重新来一次啊！一二三” “干杯~~” 几人酒盅碰到一起，随后纷纷一饮而尽。一股浓烈的热气自腹中升腾而起，冲淡了身体上的湿冷。 “这个韭菜你们尝尝，拷出来味道淡是淡了点儿，不过还凑合。” 林里也尝试着吃了一根，没有了科技与狠活儿，就和(￣～￣)嚼！干草似的，一点儿香味儿都没有。 反而是大裤裆把那个咬了一口后舍不得丢掉的绿西红柿被小火炙烤成了干瘪的黑蛋蛋，不过人家尝试了一口后觉得味道不错，还号召大家一起烤了起来。Ъiqikunět 快乐的生活总是短暂的，今天也没怎么丰盛的吃食，就当是吃了顿饱饭。 几人刚出外面准备走，就看到了那反射着光芒的小西瓜，也就比排球小不少。 国人买瓜，懂不懂的都要上去拍几下听听声音才能下决定。 林里他们几个自然不能免俗，蹲在地上把几个瓜挨个儿拍了一遍后，几人的意见也不大统一。 有的说那个瓜敲起来的声音清脆，听起来就是个熟透了的，应该吃那个。 有的又说，那个声音沉闷，应该换这个。 甚至有的人说，还不到吃瓜的季节，不时不食，大棚的瓜虽然要早下来不少天，但是甜度普遍较低。 总之是各抒己见，没有统一的想法。关键是谁也不服谁，那就拖着呗！ 最后还是林里想了个办法，挑最大的瓜吃。 于是众人又捋了一遍西瓜，用目测和手脚掂量的经验办法挑选了个瓜。今天的气温不高，连丢到井里面冰镇的必要都没有了。 镰刀在瓜最中心的位置比划一番后，轻轻扎下去还未往下拉，就听的嗑嚓一声，西瓜竟然自己爆开了一道缝隙。 大裤裆双手抠着裂开的位置，用蛮力瞬间就把西瓜肢解成了两半。 第411章 搬家 时间匆匆流逝，自从那天雷劈了福禄家之后，林里就闲的没啥事儿干。和村里的老头在背阴处蹲了几天，总觉得自己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紧张的不得了。 本来打算给林副书记挂个电话催一催，让他琢磨买缝纫机的事儿呢！谁知道人家接到电话之后，反而要让林里他们到公社生活。 事情来的突然，可也不突然，这本就是去年冬天时候商定的。但想到背井离乡，家里人的心情还是难得的有了些变化。故土难离，即便是从村里到了公社这么十几里地的距离，也依然让人踟蹰。 “咱们秋收的时候还回来住呢！带点儿急用的东西就行了，不用啥都带。” 丈母娘把淑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找到的一摊卖废品都有些看不上的破布抢过来又丢了回去。那真的是破布，只能将就着做抹布，但会掉渣的那种。 “妈，去了新地方肯定没有这些东西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咱们总不能用好布代替吧！那样的话就太浪费了。” 丈母娘看着翻的有些杂乱的家，默默低下了头。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以前可能会不理解这种感觉，但是此刻离别在即，真的是触动了心神。毕竟每搬一次家，总是伴随着记忆的丢失和物品的离散。精神物质双重打击，真的不好受。 想起毕业时候丢弃的那些东西，林里就想着以后是不是去大学里面当个宿管，尤其是三本类院校，谁让人家学生们都有钱呢！ 平时的易拉罐、塑料瓶什么的就不说了。单单是每年一次的毕业季，自己不知道能收集多少被丢弃的好东西。到时候送到旧货市场卖掉，都够养家糊口的了。筆趣庫 三人经过几天断断续续的合计，已经把要带走的东西降减到了日常生活用品和适量的粮食上了。至于锅碗瓢盆，一概不拿。 鸡托付给了隔壁的堂大舅哥，数让人家还没实现进城的夙愿呢！ 至于修狗，大概是征服了村庄，已经让它不习惯现在的平淡生活，所以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林里他们一起走，打算去外面宽阔的世界里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天，天气晴朗，地面的雨水也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只有背阴或者洼地里面还能看到颜色较深的潮湿湿土。杂草上晶莹的露珠渐渐蒸发消失不见。 成虎几个早早来到林里家帮着搬东西。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体会到朋友多的好处。不用担心被那些搬家公司恶意敲诈勒索。虽然付出了一些香烟以及亏欠下来的人情，可还起来也不算难。 把东西放到拖拉机上，修狗怯怯的抬眼瞄着林里，一副想要而不敢张口的模样，看的林里头大。一声招呼后，也不用助跑，直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车斗里面。调转狗头后对着不远处来送别老大的小弟们就是一阵狂吠。它是村里第一条坐车的狗，也是第一条去公社的村狗。 一家子在村里关系好的亲朋好友的目送下，伴随着柴油机的轰鸣，渐渐远去，当影子也见不到之后，人群这才议论纷纷的散了。 林里没有让成虎他们送，不是伤离别，而是不想让他们回去的时候走着。十几里地的路呢！对现在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想想就有点儿让人辛酸。 兴许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开阔且充满盎然生机的天地，两个小家伙上了车之后就格外的兴奋，又蹦又跳的。 丈母娘和淑芬在后斗那里不断的护着两个小家伙儿，生怕一个不小心摔着磕着让人心疼。破旧的雨伞伞柄插在被窝里面固定，支起一顶小小的帐篷挡着阳光的直射，虽然不及遮阳伞那么效果好，雨伞下面热腾腾的，但已经是这会儿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妈，前面我停一下车，咱们休息休息，别晕车了。” 林里捋了一下才发现，淑芬和丈母娘好像没有坐过他开的拖拉机，这就尴尬了。 “不急不急，天候还早，暑热的时间还没来呢！” 六月的三伏天哪里是随便说说的，修狗一路上没怎么叫唤，光顾着伸舌头吐热气了。 林里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把车停稳后，照看着两个小的，两位妇女轮流上了个厕所，待回到车里后，几人才继续赶路。 到达公社的时候还不到九点，但看门口林副书记站的那个地方就知道，他在这里等的有多么的心急。一个个烧到的烟头丢了一圈儿，愣是没有一点儿不能随地丢的意识。 “走，我指路，你接着开。” 林副书记没有废话，上车后指着路，把林里指点到了一处大门全开后能进手扶拖拉机，且临大街的一处院落外。 车还未挺稳，林副书记就跳下了车，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林里直接把车开了进去。biqikμnět “哎哟！我的俩孙子啊！路上遭罪了没有？看着精神挺好的，肯定是让那柴油机震的睡不着了吧！” “哇呀哇呀~~” 看到了熟悉的人，两个小的伸着软绵的小胳膊张牙舞爪的想抓两把，林副书记也不客气，直接把满是硬毛胡茬的大脸凑过去蹭人家小孩子的脸蛋儿，直接把人家扎的哇哇大哭。 这边儿，在林里帮助下颤颤巍巍下了车的丈母娘见孙子被欺负，楞不登的冲过去就拧了林副书记两把。淑芬则是和林里开始往屋里搬东西，六人各有干的活儿，一时之间，空荡荡的院落里面充斥起了各种富有家庭居所才有的生气。 分给林副书记居住的房子不多，仅仅只有三间，不过意外的是，除了中间共用的堂屋全是纸糊的窗户外，其他两间房的窗户上，下面那一层全都是玻璃窗户。虽然不大，但屋内的光线好的可不一般。 把东西搬进家一看，地面是水泥砌的，踩上去结实平坦的很，距离地面一米高的墙壁上面也都用水泥细细的抹过，光有了这个，就让人开心的很。最起码耗子是不能在地上打洞了。 堂屋东西两面的墙壁上各开了一扇门通向东西方向的房间。按照老家这边的习俗，子女一般住西边儿的房子，父母住东边儿。这就和厕所往往在院子的西南角上一样，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进了房间，一条足有三米长的大炕直接连接着东西南三面墙壁，只要把炕沿这里看好了，两个小的肯定掉不到地上去。 横平竖直的房子，比起里面呈拱形的窑洞，进来后就格外的舒服，感觉没有那么压抑。 林里顾不上打量这一切，连续进出几趟后，就把打包好的东西都搬进了屋里。而这时，林副书记的一些同事才赶了过来。 初时，林里见无人迎接，还以为是林副书记在单位里面的地位尴尬，和同事处的不好才会有这种情况。旁敲侧击过后才知道，上面又来检查了。 唉！检查啊！一年中，从年初到年尾，从国家级到县级检查，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也就今天赶上了林里他们过来，要不然林副书记今天可能连这会儿空闲时间都没有。 来燎锅底的人不多，而且大多都带了实用的例如吃的、用的这些日常用具，比起后世那些花样繁多，但实用性不强的礼品，实在的一塌糊涂。 “去吧去吧！别担心家里，还生分了。” “唉！这不是突然就来检查了嘛！谁知道和你们过来碰到一块儿了。要不是实在推不过，我下午一准儿在家里收拾房子。” 房子早已提前打扫了个干净，要不是没有被褥之类的东西，可以称之为拎包入住。林副书记就是不想自己共享天伦的计划被打破而已。 林副书记还是匆匆忙忙的走了，林里他们大致的收拾了一下后，也纷纷开始午休。 午后，林里在院子里面看着刚刚清理打扫好的院子发愣。也不知道林副书记一个农民出生的公务员是怎么搞的。院子竟然还能让它空着，也不说种点儿什么蔬菜的弄点儿吃食。最起码饿了啃窝窝头的时候，还能拽一颗小葱当调味啊！ 对开大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一个认识的都没有，让住惯了村里，到处都能说两句的林里感觉格外糟糕。 舀了盆水把自行车推出来擦了擦，盆里面的水摆了一次抹布后就脏的厉害。看着焕然一新的自行车，怪不得以前骑完车身上就会有各种被土抹出来的脏兮兮的痕迹，原来是自行车脏啊！ 瓮里面的水虽然是满的，但这年月也没有自来水入户这种说法，吃水问题总是排在第一位的。本打算等林副书记回来后问问这个事儿，结果丈母娘给解决了。 “妈，您怎么知道院子里面有口井啊！” “废话，民以食为天，水自然还在第一位。我进来的时候就琢磨给两个小家伙洗尿布的事儿了，这不是多看了两眼嘛！谁知道这个地方竟然有口井。” 井是压水井，兴许是怕暴露在外弄的不干净，所以上面还用木头拼接了个罩子，看上去还以为是个啥金贵东西呢！ 林里小时候在别人家里见过这种井，压起来吱扭吱扭的直响，还老是有噗呲噗呲的声音。不过小孩子没有发言权，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呢！摸都不给摸，美其名曰：怕铁杆子打着胳膊。 这会儿有了这个小东西，林里回家舀了半瓢水出来倒进去，压着铁杆子，几次过后，带着丝丝凉意的清澈井水就从前面的出水口哗啦啦的流淌了出来。没有容器接着，水直接流到了下面有着凹陷的石头上，把院子弄的湿了一滩。让丈母娘看的心疼不已。 “哎呀！这么干净的水，就这么流走浪费了。早知道把家里的大盆也给带过来了。” 丈母娘虽然在可惜，可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消散不去。比起天天用担子挑水，院子里面有口井，那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https:ЪiqikuΠet 家里的水是满的，林里自然没有再压水出来。 想到丈母娘刚才说的大盆，心中有了主意。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开着拖拉机就出了门，目标自然是县里的运输公司。那里肯定有退下来的废旧轮胎，他怎么也得要两个去。顺便把油给加满了。 等傍晚到家的时候，手扶拖拉机的后斗上多了两条胎纹都磨平了露出里面黑色线条的轮胎。而从内里看，里面竟然还有着几处补过的痕迹，就知道这些轮胎被用的多么节省。 “带这个回来干嘛啊！” “嘿嘿，明天您就知道了。” 丈母娘虽然好奇，但是没有多问。 第二天一早，林里起来后没啥事儿干，本打算用剪刀剪轮胎，但是轮胎死硬死硬的，剪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剪出多大的口子，丈母娘见林里做不了，就在一旁帮衬了起来。两人一直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其中一条轮胎的一侧给剪了下来。 “你不会是想做盆吧！” “嘿嘿，眼光真好。” “做盆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下面的洞咋办。” 林里不动声色的从屋里拿出两条补的比人身上补丁都多的内胎出来，意思不言而喻。 脑海中响起奥德彪专用的bg，两人又是剪，又是缝的，终于在天黑前做好了一只轮胎大盆。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压上水，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渗漏，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看已经伸不直指头的右手，感觉这一切都值得。 “这些剪下来的应该还有用处吧！丢了浪费。” “妈，我打算把它们剪成鞋底子纳鞋穿，您看我这主意咋样？” 丈母娘也知道这玩意儿结实，更何况人家是汽车的鞋，耐磨结实是必然的，对林里的提议自然没啥意见。 不过考虑到天色渐晚，只能等待来日。 有了这么结实的鞋底子，丈母娘兴致颇高。拿出几个鞋样子比划着大小，没一会儿，就把剪下来的轮胎侧面剪成了一个个的鞋底子。 第412章 奥德彪 想着奥德彪加工传世人字拖的过程，林里也用家里的工具给鞋底开出了一些花纹。 随后又拿来内胎把赤脚放到鞋底上比划了一下尺寸以及需要预留缝合的长度，正要剪，丈母娘喊了停。 林里不明所以，丈母娘解释了一通，林里才明白，丈母娘是怕林里这个做针线活儿的门外汉弄错了，于是重新测量了一番，又多预留了两厘米出来。剪长了还可以修修剪剪，可剪短了就麻爪了。 “你们男人就没有干过这个活儿，哪里是拿起来就能干的啊！要是想学，我教你啊！” 见丈母娘要直接往上缝，林里又喊了停。 “妈，你先等一下，我往出剪几个洞洞。” “洞洞？” 丈母娘虽然不明白林里所说的意思，但见林里用轮胎做盆做鞋底的想法很创新，且有了实效，于是没有反对，将那块儿内胎交给了林里。 林里接过后比划了一下尺寸，随后选出四等分的三个等分线，折叠后用剪子剪弧形的缺口，等第一列剪完松开后，就看到光溜溜的内胎上面多出了一溜儿的椭圆形小洞洞，不光可以用来透气，还能卡着肉增加摩擦力，保证拖鞋不容易掉落。 林里可没有做看着像比基尼那样只有三条带子的人字拖，实在是穿不惯，现在做的还是普通款式的拖鞋。 “这个好，不过还是我来吧！你看看你剪出来的这些洞，大小不一就算了，竟然有好几个还是歪的。” 被丈母娘鄙视了林里也没有生气，毕竟人家是能把一块儿布变成合身衣服的专业人士嘛！ “好的，妈。您来。” 对这种简单的活儿，丈母娘看两眼就啥也明白了。接过去之后也比划了两下，剪刀蹭蹭几下，就剪出两列整整齐齐的洞，之后又是这样的操作，一双拖鞋的材料就这么凑齐了。 刚才缝合轮胎的时候用顶针完全不顶用，还是要用上鞋的锥子，带着白色的棉线穿针引线，不一会儿，一双黑黢黢的奥德赛牌轮胎拖鞋便摆在了林里面前。 第一次穿这种只能在视频里面见识到的人走鞋还在，一鞋传三代的宝贝儿，林里迫不及待的就套了上去。踩着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甚至还测试了一下跑跳时候的状态。别的都好，就是鞋底子没什么弹性，穿起来硬邦邦的，结实是结实了，舒适度极差。不过这个年头儿的解放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者不相上下。 “咋样？”ъiqiku “挺好的，有了它们，就不用夏天的时候穿布鞋了。” “没有别的问题？” “感觉有点儿滑溜，我刚才只给外面做了花纹，里面还是光溜溜的，看来还要铲几下才行。” “来，给我试试。” 丈母娘穿上去之后试了试，发现也有这样的问题，尤其是走快了的时候，脚底打滑。 “嗯！是得弄一下，要不然穿着累脚，指头总是不自觉的想往上抠鞋，生怕掉了去。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咱们明天再弄吧！” 丈母娘回家做饭去了，林里把一地的东西随便收拢到一起后，见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一身的汗，就跑到轮胎水盆那边儿打算洗洗脸。结果手刚触及到水，就发现是温的。摸了摸黑色的轮胎，竟然有点儿暖和。黑色吸热可真不是盖的。 看着那黑黢黢的内胎，就想着是不是在院子里面搭一个简易的淋浴房，然后把内胎弄成一个大大的水囊，灌满水之后直接丢到淋浴房上面，夏天的时候用来洗澡什么的。 正规划地点的时候，一脑门儿汗的林副书记下班儿回来了。见林里蹲在一个黑色大盆面前，手泡在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哎？咱家里哪里来的黑色大盆啊！供销社好像也不卖这个款式的吧！” “啊？爸，回来啦！下班儿了？” “唉！别提了，累都要累死了，再不下班儿就要瘫进去了。那大盆哪里来的？” “您过来瞅瞅就知道了。” “装神弄鬼，还给老子打机锋。” 林副书记有些不屑的走近，正打算说两句的时候，发现大盆的造型有些奇怪，尤其是外面还有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爸，这是轮胎改的，咋样？” “啧啧啧~~谁弄的啊！奇思妙想啊！” 林副书记绕着水盆看了一圈儿，摸摸这边儿，捅捅那边儿，最后干脆抓着边缘想把它搬起来，别看盆不算大，可放一担水轻轻松松，再加上水盆软，得用手捏着边缘。 林里正心里头笑老丈人不自量力的时候，谁知道人家哼哧一下就就给端起来了，不得不佩服这个年代人的力量啊！ 就是结果有些不咋滴，软和的水盆两侧受力，盆里面的水又装的比较满，猛的端起来之后，两侧受力变形，欻一下，一股水就从林副书记胸口给浇了下去。 “哎呀！爸，你衣服湿了。” “不用不用，这么一冲还凉快呢！今天差点儿没热死我。” 衣服湿也湿了，自然没有擦一下的必要，林副书记谢绝了林里的帮忙，把盆缓缓放到了地上。 “应该在两侧装两个把手才好用，边缘捏的虎口发酸。” 额~~ 也是林里当初没有规划好，在剪轮胎边缘的时候直接留两个把手不就行了嘛！现在倒好，还得再往上缝合，费了工夫不说，还不那么坚固耐用。 “知道了爸。” “哎呀！今天这个热啊！要是能在家里冲个澡就好了。” 林副书记一边儿脱湿衣服，一边儿回屋里带了块儿毛巾出来，光着膀子就开始擦身体。洗掉黏糊糊汗水的同时，水分蒸发还带了极致的舒爽体验，差点儿没把林副书记的眼睛给眯的睁不开。 “爸，我打算~~” 把刚才脑子里面想的事儿说了一遍，林副书记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就跑到一边儿看带回来的内胎去了。Ъiqikunět 拿起软软的内胎看了一圈儿后，又想象了一下安装好后的场景，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很好啊！这样，我明天叫几个人来帮忙，咱们就在院子里面做一个冲凉房出来。你这个内胎需要怎么处理啊？” “这个简单，直接也不修改了，就用这条内胎，然后开两个口子出来。我打算做个架子，上面的开口处弄一个类似漏斗的东西出来，加水的时候直接提着桶往里面怼就行了。” 林副书记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林副书记享受到了好处，做事自然十分干练，毕竟关系着炎炎夏日的美好生活。 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就有两位泥瓦匠来到了林里家里，随之带来的，还有几根木头。 用木质的夯锤把地面夯实，挖一个浅浅的小坑出来，垒了地基后上面再铺上一层鹅卵石用水泥砂浆溜缝儿弄结实之后，再用木头在上面搭建一个小小的格子出来，为了处理期间的缝隙，还特意拉了一层塑料布在外面罩了一层，看着是拉胯了点儿，但很好用。 林里也把改好的内胎往上面一丢，为了解决内胎软趴趴装不了多少水的困境，特意在屋顶做了一个凹槽，把内胎鞠起来。花洒这会儿没地方搞，不过林里有办法，谁让他之前去供销社的时候买了个没什么用的水龙头呢！虽然用起来费水，且体验不如花洒，但粗壮的水柱撒在身上，格外的爽快。洗起来很是豪爽。 “排队排队，我先来。” “爸，这可是我的设计啊！让我先来试试。” “这还是我找人给盖起来的呢！年轻人要让着老同志才行，我这不是帮你进去试试嘛！抢什么抢啊！” 林副书记倚老卖老不讲理，林里无奈的看着人家走了进去。听着里面的水流声和故意惹人讨厌的声音，一家几口都坐在院外看着。话说这种环境下洗澡，好像还挺羞耻的啊！ 兴许是第一次不用烧水、下河的洗澡，林副书记洗的时间稍稍长了那么一点儿。等出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阴湿了一片。 “啊！！爽啊！” “爸，你这时间也太长了，而且~~这水够用吗？” “不够用吗？我看看。” 林里还以为林副书记是要上上面从加水口看看水位呢！谁知道人家直接翻身拧了一下水龙头。与林里所想到的水流如注不同，水龙头只是轻轻的吐出几滴水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爸，一担水啊！这就用完了？” “哎呀！反正井挨的这么近，不用白不用。而且今天天气好，加新水进去直接就热了，不用多么麻烦。”筆趣庫 林副书记说的是好听，可这么大热的天~~ “你自己上去加水吧！我刚洗完澡，要是再顶着大太阳上去干这个活儿，不得又出一身的热汗啊！那不是白洗了嘛！年轻人，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不要老是想着不吃亏，吃亏是福。” 丈母娘和淑芬在一旁看着翁婿二人你来我往的交锋，痴痴的笑，林里无法，只能自己去搞。 而且两个小的自从出身的时候洗了一次澡之外，平时也就用湿毛巾擦一擦身体，这会儿有了条件，自然不会错过。 于是，等林里哼哧哼哧加完水等待水温上升的时候，一家人围着水盆，把两个小的丢了进去。小孩子刚一接触到水，差点儿漂起来，也因此吓了一跳。等湿毛巾擦到脸上开始，终于哭了起来。 “哦~~宝宝乖，马上就洗好了。不哭不哭。” 淑芬嘴上说的温柔，但是下手的时候从来也不手软。直接扒拉着两个儿子的小脸儿一顿擦，等洗完了之后，两个小的差点儿就哭的晕了过去。 而且这俩奶娃娃看着挺白净的，谁知道泡一泡之后搓的水盆里面都是一条一条的脏东西。 “皱什么眉嘛！那可是你儿子。” “不是我嫌弃，就是觉得两个奶娃娃身上竟然会这么脏兮兮的，感觉不太对的样子啊！” “怎么的？你是想说我没有好好儿照顾孩子。” “不是不是，我觉得没有这个想法，你别冤枉我啊！” “那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小孩子应该没有那么脏。又不是出去野去了呢！” 淑芬被林里一阵吓扯，终于没有再抓着不放深究的意思，反而聊起了家常。 “孩子估计快要能走了，得给他们做一双鞋子穿了。” 看着一家人人手一双的轮胎拖鞋，林里就想到要给两个小家伙儿做什么样的鞋子穿。难道还要用轮胎？想到后世小孩子穿的那种有哨子的凉鞋，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唉！还是满足不了人家啊！ 黑色吸热真不是吹的。等了一会儿后，林里试了试水温，竟然已经可以洗了。要知道那可是冰凉的井水啊！ 林里检查了一下要用的东西，把门朝里一拴，就开始了阔别两年的淋浴。不过体验一般，主要是内胎里面的胶皮味道太浓，洗完了之后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可别觉得别扭了。别人身上一股子汗酸味儿，你可倒好，洗了澡了，还嫌弃有味儿了。你倒是别洗啊！” 唉！面对这样有地位的老丈人，林里可没啥反抗的心思。 不过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的别留下那么多的想象空间，毕竟林里又不是尊贵的凯迪拉克车主，玩儿不了那么花哨，三楼都敢上去。 “林里啊！这两天要是得闲，那就多做一双拖鞋出来。” “您要送礼？” “啥呀说的这么难听。有谁送礼是去送拖鞋啊！看那黑黢黢丑陋的拖鞋，送人人家也得要啊！” “赶紧的啊！能搞多少。而且轮胎也是个问题啊！这还是我利用加油这件事儿结实了一位加油员才开始有的想法，根本量产不了。自己人穿就够够的了，哪里还有闲下来的东西往别人那里送呢！这不是要犯原则性错误呢！拧虽然是个老同志，但是~~~” 第413章 异想天开齐抗美 “停停停，我只是想说，多做一双拖鞋，我带到单位的办公室轮换着穿，你想啥呢你。” “爸，您那汗脚，力透鞋底，还带到单位轮换着穿，不得把其他人给熏着了啊！” “去去去，让你弄你就弄，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要不是我一天天的忙活个不停，这事儿我自己就干了。” 林里不傻，这种拖鞋没啥成本，凭借的就是一个巧思，剩下的活儿，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有手就能干。 林副书记要是带到单位去穿，大家看到了问两句，一不小心答应下来给人家免费做几双咋办？到时候他林里还不是得哼哧哼哧的给人家当免费劳动力。 “不至于，我本来就是想自己穿。即便有人看上了，那也挺好，我正好借机把这个东西往上提一下，到时候运输公司废弃的轮胎，还不是有了新的去处了嘛！咱们现在可是啥啥都缺啊！”biqikμnět 听林副书记这么说，林里也明白了。比他手艺好的人有的是，他也就是沾了个脑瓜子机灵罢了。 “那咱们明天买缝纫机去吧！钱和票都有，带回家里来多好啊！”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缝纫机是大件儿，看年代文的时候老是能看到大家各种的羡慕。不过林里和老丈人把缝纫机搬回家里的时候，也没多少人凑过来看。无非就是他们现在搬来的地方，没几个认识的人。买缝纫机前的各种心理建设都没有用上，林里还真有种锦衣夜行的感觉。 要说最开心的还数家里的女人们，刚搬回来，就拿出一些布头儿开始学着使用缝纫机。 踏板踩的咯噔咯噔的响，针头飞舞出一道道残影，拼接的两块儿布没两下就被缝合到了一起。 “这个好，你们看看，这针脚密，还格外的直绷，比手工干活儿快的多。” “妈，您把缝纫机踩的快一点儿，肯定更快。” “上岁数手僵了，再快就跟不上了。” 丈母娘继续拼接布条，林里也不知道要干啥。 “我这是做门帘子呢！” “门帘？大夏天的怎么搞这个？” 林里看着门上空荡荡的，还想着什么时候买个竹帘子用呢！苍蝇蚊子什么的拦不住。 “这个是打算冬天时候挂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这大夏天的您不先搞夏天的门帘，怎么想去做冬天时候的了？” “废话，我想做，也得有材料啊！” 林里一拍脑袋，怎么去供销社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这茬儿呢！ 不过一想到这会儿的门帘，林里又想着弄点儿磁铁什么的最好，利用磁铁的吸力来达到人走门帘自动关紧的目的岂不是更好。 林里说干就干，跑到供销社买了做门帘的纱网之后，回家丈量了尺寸，丈母娘用碎布条给边缘封边的同时，还把林里之前攒起来的一些收音机喇叭上面的磁铁给缝合了进去。在钉门帘的同时，林里还在磁铁对应的门框上钉了一块儿小小的铁片。 当把门帘挂上去之后，扒拉起门帘一往下放，啪~~的一声轻响，门帘就这么固定住了。 “哎呀！你说说你，有这个聪明才智，走到哪里吃不了一碗饭啊！怎么样？我把你送到县里边儿的厂子里面当工人咋样？” “什么？工人？您怎么会这么想啊！” 林副书记抽着烟，就打算给林里安排工作。不过林里是谁啊！吃空饷好不好，上班儿这种事儿他就压根儿没想过。还让他去打螺丝，这不是让人讨厌他嘛！ “昨天我的拖鞋被同事们看到了，夸做出这种东西的人脑瓜子聪明呢！” “您没有把我供出来吧！” “说的这么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爷俩犯了什么王法了似的。什么叫供出来啊！” “嘿嘿，爸，我还是在家里吧！出去干活儿什么的真的不想去。”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尤其是这个将就奉献和发扬风格的年代，连奖金都不能提。要不然人家说你自私。更关键的是林里有钱啊！没那个拼劲儿。 林里现在就想着，趁媳妇儿年轻的时候多陪陪，要是上岁数了肯定没了。 等到全国恢复高考之后，再去学校蹲四年，享受一下时代大潮之下的拼搏与安宁。 毕业分配后摸鱼，家里蹲上两年，又赶上了改革开放。那之后就好搞了，凭借自己这点儿先知先觉，以及这会儿攒的这点儿钱，他买房子攒起来不好嘛！儿子娶媳妇儿也能找个漂亮的。人这一辈子，何苦过的那么劳累呢！ “行吧行吧！你就天天家里陪老娘们儿们一起吧！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 林里不敢接下句，生怕被套路了。林副书记等了一会儿见林里不搭茬，恨恨的把烟吸到烧嘴，丢到地上用力碾了两下后，又心情不美丽的回了家。 到了公社之后的生活，其实和农村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即便是九十年代，乡镇所在地也还是一样的穷。和周围的辖区拉不开多大的差别。 所以林里来这里待了几天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只是一个人天天无所事事，和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格格不入。 这天，林里起了个大早，把和水相关的事情弄好之后，大门就响了起来。正琢磨着是谁呢！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齐抗美这家伙来了。 “嘿嘿~~搬家了也不说和我打着招呼，好给你过来燎锅底啊！” 林里最怕这种人际往来了，能省就省，最起码不用和陌生人打交道。 “嗨！这不是三伏天正农忙呢嘛！就没联系你。” 锄禾日当午呢！还好林里从村里搬出来了。 “里面请吧！” 林里把齐抗美带进家里和家人见了个面后，两人又来到了院子里面。 在淋浴间附近每天都会有一个区域有背阴，再加上洒一些水到地上能带走不少暑热，所以这里已经成为了家里人避暑的地方。偶尔招待个客人也挺好。 杏儿什么的还没有下来，林里家中也没啥好招待客人的东西，只能倒了两杯白开水送过来。Ъiqikunět “什么事儿啊！大热天的就跑过来了。” “没事儿还不能找你怎么的？” “呵呵~~” 齐抗美被林里敷衍的笑声弄的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人家脸皮一直很厚，灌了两口水后说道。 “我看你这鞋子不错啊！” “哦？你想干嘛？你一个管妇联的。” 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是齐抗美过来啊！ “咳咳~~哥哥管妇联之前不是废品回收站的嘛！” “哦~知道，还是站长呢！” “是这样啊！废品这种东西，只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拿到正确的地方，依旧还可以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您到底想说什么？” 林里这敬称都出来了，齐抗美急忙说道。 “这不是我以前的一些老关系找我呢嘛！说是打算让你去转悠转悠，看有什么废品能焕发一下第二春，提升一下废品回收站的经济能力，给职工们弄点儿福利什么的。” 啧啧啧~~看来之前修电器的事情给齐抗美以及起同伙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 不过林里也没办法啊！这个什么都缺的年代里，不乏聪明人，林里也就是仗着见多识广偶尔能有点儿小灵感，比如奥德彪拖鞋什么的，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啊！ “我又不是没去过你们废品回收站，除了收音机那块儿我勉强修修，其他的我真的没办法啊！这破拖鞋是个意外。” 齐抗美显然不信。 看看院子里面晒着水的轮胎大盆，再看看屋顶上面的内胎水囊，还有打苍蝇的苍蝇拍，背面竟然有金属网来固定前面的内胎胶皮，这是一般人能想的出来的嘛！ “那是从废旧的空气过滤器上面拆的金属网，很多人都会做。” “嗯~~” “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个大领导这么为难。” 林里想不明白，计划生育这会儿又没搞，你姓齐的也没有什么罚款之类的业务啊！匆匆跑来以废旧轮胎和回收站当筏子，不至于啊！ “没想到才这么点儿时间就被你看穿了啊！” “废话，咱俩相处的时间不短，你可不是那玩儿心眼子的人。” “好吧！那我明说了，前几天我儿子被打了一顿。” “是男女混合双打吧！” 齐抗美下意识的回答后愣了一下。 “对~~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小孩子之间的打斗，还不至于让你这么重视。大人又不是那么没溜儿，小孩儿犯了错，要动手也是告家长之后家长的事儿，自己动了手不就得罪人了嘛！” 俗话说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如果不是有什么太过让人气愤的事情，打孩子这事儿还是得人家的家长来，越俎代庖可就没道理了。 “我儿子不是看到了一册连环画嘛！” “哦~~”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是什么连环画啊！” “我惊讶有个屁用，我又不大看连环画。” “那本连环画叫《地下交通站》。” “哦~然后呢？” “然后我看了一下，作者好像是你们两口子啊！” “什么叫好像，那就是我们两口子。” 齐抗美被噎了一下，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话了。 “啥意思？孩子想要你没给买？” “废话，一套那么十几本呢！我哪里舍得啊！” “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啊！那可是淑芬的第一部作品，宝贝着呢！平时都舍不得看，送你们家小屁孩儿没的商量。” “我是借，是借。” “你能不能别这么抠门儿啊！咱们之前也挣了不老少，你打算留着生蛆呢怎么的？瞧瞧你那个抠样儿，像是县里的领导嘛！” 这可是能去妇联当主任的男人啊！运动的时候妇联都没有怎么受到冲击，咋齐抗美就这么怂比呢！ “这不是打算省点儿是点儿嘛！” “不对，你小子还有事儿，赶紧说，别和我瞎掰扯啊！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齐抗美这小子学坏了。肯定是被单位那帮子老娘们儿给传授的。把自己弄的和个洋葱似的，一层一层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了。 “不是，你别急啊！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不是马上七一了嘛！能不能给创作一个节目，到时候文艺汇演的时候我们单位要演出。” “擦，还真把我当什么大才子了。还七一？不是有啥样板戏什么的嘛！直接弄上去不就行了，我能给你弄出啥节目啊！而且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才能。” “我知道我知道。” “嗯？你既然知道为啥来找我？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不是为难你，我们打算把《地下交通站》里面的一段儿拿出来改编一下，做一个节目出来。” 这会儿又没啥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只要不是光明正大的盗版，像这种改编什么的，那还不是想用就用？不至于来打招呼啊！ “我们其他的都准备好了，过来找你是打算让你过去给注入点儿灵魂的。” “灵魂？说这个不犯法吧！” “不犯法不犯法，你放心大胆的演就行了。” “演？演什么演？什么意思？还灵魂？《地下交通站》的灵魂是谁啊？贾队长嘛！我~~我擦~~你小子什么意思？” 刚才还谈论什么废品回收站里面的废物再利用，现在配合着齐抗美这样的表达，这是明晃晃的骂人不是。 “我们单位里面的男人少，这不是打算让你出演贾队长嘛！我知道这个想法会很影响你，但是~~哎呀~~别打我啊！咱们有话好好说。”httpδ:Ъiqikunēt “好好儿说个屁，没有这么侮辱人的，齐抗美你学坏了啊！知道变着法儿的骂人了。” 别说现在这个世道演反派多么悲催，就说林里这个齐楞板正的长相，演个革命人士，尤其是一身正气的石青山，那不是手到擒来？这齐抗美什么眼神儿，还贾队长？他就和贾队长一样的无脑。 第414章 太阳能灶 “别，别打了。” 齐抗美在院子里面跑不开，挨了几下后躲到了冲凉房里面，把房门一关擦着跑出来的汗瑟瑟发抖。林里在外像是雪姨敲门似的，没两下就把丈母娘给惊了出来。 “你俩干啥呢？怎么弄的和小孩子似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打闹闹的，一点儿都不成熟。” “阿姨，我想洗个澡，林里他抠搜的不给我用。” 靠！齐抗美还学会说瞎话了。 “不就是洗个澡嘛！人家这大热天的来找你，出一身汗冲一冲也好。屋里两个小的睡着呢，你们声音小点儿啊！” 丈母娘说了两句话就又回家去了，齐抗美也不客气，被堵到了冲凉房里面，干脆就在里面洗了个澡，一边儿洗还一边儿说，水温太高，让林里给上面添点儿凉水中和一下。 这么厚脸皮的人，林里也没有办法，提了一桶刚压出来的井水就给上面灌了进去。把里面的齐抗美爽的不要不要的。 等再出来的时候，齐抗美穿着跨栏儿背心儿，正在擦头上湿漉漉的头发。 “院子里面弄个这挺好用的，就是胶皮味儿重了点儿。” “你要是有能耐，完全可以弄个铁罐子放房顶上面去嘛！” 一想到这个，林里又想起了些东西。要是用破镜子做个太阳灶出来，烧水那就更方便了。正好前废品回收站的站长在呢！赶紧问问。筆趣庫 “破镜子？找那干嘛啊？研究能不能破镜重圆？” “废话，当然是有用了啊！要不然呢！？就说能不能吧！” “嗨！谁家的镜子破了，不都是大块儿的留着继续用，其他碎的小的几乎都丢了。这种东西废品回收站一般都不回收的。不过咱们县里有做镜子的玻璃厂啊！那里破碎的多，一堆一堆的堆在那里没人用。你要是需要，完全可以去那边儿捡啊！一车一车的拉都没人管你。” “不拿去回炉吗？” “要是碎玻璃还好说，回炉就是新的。但是这镜子就算了，后面有涂层，东西也不多，得不偿失，反而浪费不少的煤炭资源呢！你到底想干啥啊！” “嘿嘿，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齐抗美被拉扯着说了会儿话，才想起了他的来意。不过想到林里刚才的反应，就有点儿不好旧事重提。 “哎？你是不是晃点我呢！” “什么意思？” “你们单位女人比较多吧！怎么会搞这个《地下交通站》呢！里面的女性角色少的很。” “唉！妇女同志们说以前都是她们出节目，现在也该轮到我们这些男同志上了。” 切！对齐抗美的说法，林里是半个字儿都不信。这丫的肯定是被单位里面的老娘们儿给抗议了。 “你们单位几个女的，几个男的啊？” “额~~八比一！” “啧啧啧~单位里面的人事不好处理吧！” 说到这里，齐抗美神情郁结的给自己点了支烟说道。 “唉！还是在废品回收站的时候日子好过啊！天天打交道的人少不说，还都熟悉。来到这女人多的地方，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不好待啊！” 一想到一个宿舍好几个群，林里就头疼。她们把排列组合算是学到极致了。关键是数学成绩还提不起来。 “县里面你们那个单位也不大吧！这八比一里头，有几个男的几个女的啊！” 齐抗美吸了口香烟，一个鼻孔冒烟。 “八个女的，一个男的。” “噗呲~~哈哈哈~~” “你笑啥啊！” “没事儿吧你，八个女的，一个男的，然后让你出节目，你还搞了个《地下交通站》，你怎么演啊！” “这不是找外援呢嘛！” “不去不去，演不来啊！我又没有学习过那个。” “我也没有学习过啊！” “这你和她们说去吧！我哪里能帮你搞的定啊！要不然这样，你直接上去唱首歌多保险，几乎不用排练的。不比什么话剧之类的语言类节目强啊！” “这不是想出点儿彩嘛！” “不拉垮就行了，还想着出彩，你也真是个小机灵鬼。你这是感冒了怎么的？” “你怎么知道。” “你一个鼻孔冒烟，还我怎么知道。” 齐抗美吸了口烟后往出喷，盯着烟气看了一下后，无奈的抹了把脸。这年头儿竟然还有齐抗美这么油腻的男人，刚洗完澡脸就开始反光了。 “这不是着急嘛！火急火燎的，这两天天气又热，吹风扇吹的大了点儿，竟然热感冒了。” “别显摆你家有电风扇了。我给你出个注意，干脆和单位里面的老大姐服个软，让她给代劳了算了。反正这个位置坐的也难受。” 齐抗美这傻小子看来是占了别人的位置了，要不然也不会被挤兑的这么惨。而且一个男人去妇联任职，本来就弄的挺奇怪的。 “我自己看吧！对了，以后你们家是不是就安在这里了？” “夏天的时候过来住一段时间，等秋收的时候又要回去了。村里是窑洞，比这里的平房还要好上不少。” “唉！行吧！那我就走了。还以为你是我的好兄弟呢！这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别用激将法激我，我可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不会被你三言两语就给带沟里去的。” “靠！本来还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和我一块儿丢丑去呢！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是个怂货。” “怂货也比贾队长强吧！我要是敢去演，上了头的群众就会亲自告诉我，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唉！行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咱们一起。” “你干嘛去啊！” “当然是认认门儿啊！我得去弄碎镜子呢！” “还以为你忘记我家的位置了。不过你弄碎镜子到底想干嘛啊！” “想干嘛你就别管了。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林里回家把草帽一戴，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本来想开拖拉机的，但是在自行车后座放两个筐也挺好用的，就骑着自行车和齐抗美往县里赶去。 这会儿的县城很小，如果放在后世，这些厂子最起码要往外围迁移一公里才能继续开设，卖掉的地皮肯定比厂子还要值钱。 正如齐抗美所说，玻璃厂后门的一片空地上，一堆一堆的破镜子堆积在那里，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看着和光宗耀祖的坟头似的。也就是这会儿装载机不够普及，要不然能堆成一个大堆。 林里远远的就把自行车停了下来，生怕地上的碎玻璃把车胎给扎了。 下车后过去小心翼翼的捡了几片比较大的镜子拿起来看了看，比后世的镜子要厚实不少，而且边缘很锋利，一个不小心就能把手给划破了。 “这些东西你也看到了，自己挑选吧！” “哎？你干嘛去啊！” “我回家去啊！这大太阳晒的，不得脱皮啊！我还感冒着呢！” “去找我叫我演贾队长的时候你就不怕了？赶紧的，过来帮我挑一些大的出来，我带回家有用。” “这些破玩意儿有个屁用，你家又不是没有镜子，真是不知所谓。” “赶紧的，早点儿弄完早点儿回家。” 两人连个手套都没有戴，就这么慢慢儿的刨着，天气也热，镜片被晒的都有些烫手。按照后世的说法，这最起码也是个高温黄色预警才行。 长安不是一天修成的，林里也不奢望一次能把所有的用量都带回去，摸了个差不多之后就辞别了其抗美，往家里赶去。 镜子做太阳能热水灶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凹面镜聚光，不过每片镜子的放置很有讲究，要把每一束反射的太阳光都集中在一起才行。 镜子的问题好弄，林里回家的路上就到供销社买了一把玻璃刀，在钳子上面裹一层碎布头上去，玻璃刀划出道道之后，用钳子捏着往下掰再次废弃后的镜片就行。biqikμnět 而最难的部分是大锅，不过也有参照物可循，就像户户通卫星锅似的，但不会木工的林里显然做不来这个，用铁丝之类的编织，那就更需要技术了。 问了林副书记和丈母娘，家里根本没有破底的铁锅拿来弄，大炼钢铁的时候差点儿没把家里的铁器给收净了。 想到给自己家打刀的铁匠，林里特意赶过去一趟，把需要的尺寸和弧度描述了一番后，人家虽然能打，但是疑惑也多。尤其是被教育过的小泉，更是不厌其烦的问了个仔细。把林里烦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当得知林里的想法之后，小泉也立马来了兴致，非要掺和进来。 “你说你一个打铁的，非要掺和我这发明研究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嘿嘿，没有马蹄铁的出现，怎么能推进社会的发展与变迁呢！要知道这马蹄铁可离不开铁匠的奇思妙想和积极参与啊！现在有了个露脸的机会，我不知道就算了，但凑到了眼前还不抓住，那不是我脑子有坑嘛！” “哦？这是想着上进，然后回城？” 小泉挠了挠满是头皮屑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看着不远处扭过头白了他一眼的师傅，说道。 “这里虽然也不错，但是肯定没有城里好。再说，我父母还在老家呢！早点儿回去也能早点儿床前尽孝。” “是不是有对象在老家啊！？” 小泉被林里戳破了心里的心思，脸唰一下就红透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搞的，在炭火面前烤了这么久，竟然还能红脸，也是个人才。 “嘿嘿，我眼看也是二十一，毛二十二，皮二十三，望二十四的人了，不早点儿回去把婚事搞定了，我怕对象他们家里等不了了。” “呃~~你要不问问你师傅？” 在一旁竖着耳朵背身听了半天的师傅这会儿也转过了头。终于到了他发话的时候了。 “去吧去吧！我还能拦着你上进怎么的。” 娶媳妇儿也叫上进啊！那林里可是被迫上进了。 而且这小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还得到了当时很看不起他的师傅的认可。也是个人才啊！ “那咱们走着？” “嘿嘿，林里，这样怎么样，你把你的设计思路详细说一下，咱们商量商量。” 有了工具人加入，林里自然没啥好隐瞒的。把工作原理说了一下后，小泉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一阵思考。人家也是读过初中的，光学这一类的知识自然是懂的。 原理好搞，结果也能预测，就是过程有点儿麻烦。难点有两个部分，一是锅盖的弧度不好掌握，二来是镜子固定的问题。 “镜子固定的问题我想过，做木匠活儿的时候，隼牟结构连接处还会用一层胶来粘合，这个我有路子，不成问题。” 自然是找老木匠去要东西了啊！一点儿人情都不用亏欠的。 哎？这么一想，是不是能做一个木头的啊！而且在用木头做的时候，还可以提前预留一个卡镜子的凹槽上去，这样不就更方便了嘛！ “咳咳~~林里啊！钢铁的东西结实，用的时间久。” “可是它贵啊！木头怎么能和铁比较呢！” 小泉一看马上就要没他什么事儿了，急的团团转。眼神不时的看向他师傅，想着让人家帮着说说话。 “咳咳。这个其实也简单。打制一批带有弧度的铁条出来，在上面提前预留孔洞，然后用螺丝或者铁丝固定一些木条上去，需要调整角度的时候垫东西就行了。这样调整的余地也多，角度也灵活。” 林里想象了一下制作成功后的场景，发现这师傅还是经验丰富一些，提出来的建议很成熟。不像小泉，遇到问题就麻爪了，没有一点的建议和意见。Ъiqikunět “这样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铁条要怎么搞啊！投入不会太多了吧！” “没事儿，其实用铁打一个框架出来，然后用粗一些的豆丝来弯折编织，然后固定木条上去，这样应该最好。” 看着铁匠铺子里面的煤炉子和铁皮烟囱，林里脑中灵光一闪。后世那些户户通的锅盖，不就是铁皮嘛！ 第415章 太阳能灶（2） “用铁皮做？倒也不是不行。这么做速度快，形状随心意，而且更节省材料，还轻便。但是就怕用的时间长不了啊！铁皮轻薄是不假，但是也容易生锈，估计用不了几年，就有破洞的风险。” “嘿嘿，天天在大太阳下面晒着，生锈的机会应该也不小吧！再说了，生锈的事儿之后再说，现在还是先顾着能不能成功再说吧！而且这玩意儿做出来本就是为了省柴禾的，要是花费多了，用起来反而没有了占便宜那种感觉。赶紧做吧！做好了早点儿投入使用，咱们早点儿占便宜。” “哈哈，是这么个理儿。而且按照你的说法，这玩意儿聚光时候的温度可高了。要是不用的时候最好遮盖着点儿，要是一个不小心弄的着个火什么的，得不偿失啊！” 生活有了变化的希望，小泉的动作很快。林里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铁皮是擀出来的。看着一张铁皮慢慢成形，林里感慨着匠人的巧思。 “按照你的想法，咱们来确定一下弧度吧！” 林里想了想，其实把这个铁锅当成球体的一个部分最合适。反射回去的光线正好汇聚到球体的重心位置。 想着后世看到的那些在资料里面留存的太阳灶，林里确定了一下球体的半径，做的大一些，烧水也快点儿。赶上冬天的时候，也能凑合用。 要是不需要这么大的火候，完全可以用块儿布或者是草帘子，把中间的一块儿遮挡住，实现调节功率的目的。 想到这里，林里越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开心。太阳灶竟然还能让自己搞成调节功率的东西来用。 “行~这个好弄。我们每天做完任务，其他的时间就来加工这个。你赶紧去弄胶水去吧！到时候镜片弄的小点儿，直接往上贴就行了。” 这么大的半径，又是球体的一小半。其实就镜子的尺寸而言，完全可以把贴的地方当做平底来操作。想明白这些的林里，决定明天的时候再去老木匠家里，现在都下午时分了。 回到家后也没有闲着，把碎镜子拿出来铺好，然后琢磨一下，为实现资源的最大化利用，干脆就把镜片的尺寸又放小了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干点儿活儿也没啥。 老木匠家里用的胶有点儿难搞，完全是固体形态的。而且和刚长出来的葡萄似的，黄灿灿一粒一粒的。 用的时候还要加入适量的水放到锅里煮成一锅稀的，这才能派上用场。而且他对能不能沾镜子和铁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不过林里还是弄了二斤回去。给人家钱的时候推辞着不要，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 挺简单个东西，但由于大家是第一次干，所以期间问题出的不少。 比如零配件之间的尺寸不搭配，球体的中心找不到等。拖拖拉拉弄了三天后，总算做出了个大概的模样。 期间林里也去玻璃厂外围跑了一趟，因为尺寸变小的缘故，这次选择碎镜子的时候范围更加广阔。而且提前带了手套等工具，所以干起活儿来得心应手。 期间也有厂子里面看大门儿的秦大爷过来问询林里的意图，但完全是出于好奇才这般，这些废品从建厂的时候就丢弃到这里了，刚开始的还有人挑选大一点儿的捡回去用，但是后来家里有了更大的之后，这些小碎片，也就偶尔有孩子们过来捡点儿用，成年人几乎来都不来。 林里寻了个由头先糊弄了过去。不是心里有小九九不愿意说，而是不想办事儿的时候太过出风头，万一出不了成就咋办。反而让人看热闹。 这天，天气格外晴朗。天空是蓝盈盈的颜色，一朵朵棉花糖似的白云飘过，将蓝色天空映衬的更加纯净。白云也偷偷的遮挡一番太阳公公的光泽，给地面带来偶尔的一片阴凉。 铁匠铺子的后院儿，因为天气炎热，铁匠铺中午已经暂停营业。ъiqiku 三人倒也没有休息，而是拿着尺子和石笔，在铁皮锅盖上划拉上一道道的分界线，弄出了小块儿麻将那么大的格子。 煮胶的小锅放在铁匠炉子上慢慢熬制，不一会儿，融化了的胶随着水汽的蒸发，粘稠了起来。小泉用秃毛笔划拉点儿看了看成色，应该到了能用的地步，沾到镜片后方涂抹均匀，对着锅盖上的小格子就摁了上去。 “咋样？” “等会儿，才粘贴上去，你就急着要结果。最起码也得等冷却一下啊！现在胶水还没有冷却干透呢！” 趁着胶水冷却的间隙，林里跑到铁匠炉子旁边儿看了看小锅里面熬制的胶水。淡黄色胶水被锅底下面顶起来的一个个气泡穿刺，不停的翻滚着，看起来就像熬制出来的糖浆，除了味道有些差异，其他的看起来别无二致。一想到《舌尖上的中国》里面拉糖的场景，林里就流口水。 “林里，差不多了，你过来看看。” “你看，你锅里面熬制的胶水，看起来和糖稀似的。” “你是馋了怎么的，还糖稀，那股味道根本不像。” “也就是味道差了点儿，要不然你就发了。” 两人挪到锅盖附近，伸手扒拉了一下已经冷却了胶水的镜片，发现结实的很，短期内不渝有脱落的风险。于是两人急忙各自归位，开始辛勤的劳作了起来。 镜片细小，林里三天的时间准备了足有上千片。三人互相配合，一个刷胶水的，两个往上粘贴的。没有半天的时间，就把锅盖上面布满了一层镜片。 站起来揉揉酸涩的腰身，站在锅盖的正对面，看着镜片里面的自己，竟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那模样，就像是苍蝇的复眼似的，密密麻麻的看着难受。 “要不把锅盖安置好试一下吧！太阳还大着呢！” 忙活了半天，现在也不过是午时刚过。三人里面，调试安装过户户通的林里显然对这个格外熟悉，其实最好用的办法，就是弄一个容易放到太阳灶的架子上面，汇聚的光线照到那上面就行了。 “对，稍微往左挪一点儿。” “再往上仰一点儿。” “下一点儿，太高了。” “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 小泉的师傅不愧是老铁匠，林里只是描述了一下太阳灶的功能，就把很多问题都考虑到了前面。比如调节仰俯高度的松紧扣，虽然没有螺丝控制的那么精准，但用插销式其实也能用。而且在调转左右方向的问题上，还有着不小的创新。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废旧的自行车轮子，放置在地面上作为基座，好用的很。 “嘶~哎呀！晃眼睛。” 汇聚的太阳光照射在铁皮水壶上面，晃的几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看。 “聚光就是这样，晃眼是正常的。要是有电焊的那个墨镜戴就好了。” “水壶里面放水了没有？” “放了半壶，打算先试试有没有效果。” “回去看看座钟的时间，掐个表。” “好嘞师傅。” 虽然聚光后的阳光很刺眼，但三人坐在背阴处，还是不住的盯着铁皮水壶在看。 从有些许的声音传出来，到冒起水汽，三人目不转睛的盯到眼睛流泪，从始至终都未曾停下来忙活别的事情。 “滚了，滚了。”筆趣庫 “我看看。” “哇！真的滚了。去看看时间。” “师傅，八分钟，才过去了八分钟啊！” “八分钟半壶水？” “十六分钟一壶水？” 林里对这个算法表示怀疑，不过也没有反驳的样子。 正想着是不是再滚一壶水试试的时候，小泉已经从屋里拿出来一个脸盆添了点儿凉水打底，随后把水壶里面的滚水倒进去一些调好温度，恭恭敬敬的放到了他师傅面前。 “师傅，您烫个脚。” “你小子，平时咱们这里又不缺炭火，你小子可从来没给我烧过洗脚水，今天这是怎么了？林里在场的时候，给我尽孝心？”“嘿嘿，那能一样嘛！这可是太阳烧热的水啊！阳气足崩，洗脚肯定有好处。” “你小子，还知道搞迷信了。不会是嫌弃我脚臭吧！难道是在暗示我虚？” 小泉被怼的脸色涨红，一旁的林里好像尝到了剧里面的恶臭男男。 师傅乐呵呵的把黑亮的鞋子脱掉，一股浓郁的臭味弥漫在小院儿里面。林里皱着鼻子躲到了一边儿，但是无奈味道太浓郁，根本无处躲藏。比三哥家的布朗运动威力都要大。https:ЪiqikuΠet “别费劲了林里，我师傅的脚，迎风臭三里。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师母赶到门外洗脚，不洗不让进家门的那种。” “洗完了味道就小了吗？” “洗完了味道就纯粹一点儿了。而且在用热水洗的过程中，还能告诉周围的邻居，我师傅回家来了，串门儿的就不过了。” 小泉说的话很有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他师傅家里串门儿的有隔壁老王呢！ “滚，你个瘪犊子。我这都是为工作奉献的结果。无论谁站在火炉旁边儿一天，别说脚了，就说他身上，也是这个味儿。” “咳咳~~您这个汗脚的确是有味道的很。恰好我家里有拖鞋，明天给你带一双过来穿，通着风应该好点儿。” “拖鞋？我家里也有啊！就是在这里不怎么耐穿。地面上都是飞溅出来的火星子，随便踩一脚，搞不好就能烫一个窟窿出来，几天的功夫，鞋底就毁了。” “我那个拖鞋结实的很，是用轮胎做的。” 巴铁的工人可都是穿拖鞋的，炼钢厂、锻造厂都是这般，应该不会烫脚吧！ “你小子可以啊！还能把轮胎做成拖鞋？不过薄了也没啥用处，总得厚实一点儿才行，要不然坚持不了几天。” 师傅还以为林里是用内胎做鞋子呢！ “您放心，我一定用最厚实的地方给你做，做的厚厚的。” 想到这里，林里见师傅两人胸前的皮裙儿有点儿老旧了，就想着是不是用内胎给他们做个新的皮裙儿穿。不过想到悟空的皮裙儿还是自己打来的老虎呢！就没有说话。 “小泉，把水壶里面的水都倒进来，再去弄一壶水过去烧，我今天要好好儿泡泡脚。” 小泉师傅伸脚试了一下水温，发现能够承受。而且凉水放的多，等温度调和到差不多的时候，水壶已经见了底。 反正也就是跑两趟路，加点儿水的事儿。小泉干的很开心。 水是生命之源。 当小泉师傅把脚伸进水盆里面，一脸舒爽的时候，空气中迷茫的脚臭味淡了很多。林里这个生命，也终于有了点儿活着的气息。 看人家泡脚，林里也有点儿蠢蠢欲动。一想到从此之后，只要天气好的时候家里就有无穷无尽的热水用，林里就乐不可支。 第二壶水放了个九分满，等烧开的时候，也不过十来分钟，比预计的十六分钟要短一些。 小泉把水壶拿下来之后，看着放置水壶的架子周围空气都有些扭曲，就试着把手伸过去试了一下。刚开始还是温暖的，但没过几秒钟，像是被蝎子蜇了似的就缩了回来。甩了一阵手后放到眼前，竟然发现红了一片，火力着实猛的很。 “哎呀！这里的温度很高啊！要是咱们哪天想吃烤鸡，完全可以把腌制好的鸡放到这里烤，下面放一个小盆儿，接着掉下来的鸡油，一点儿都不带浪费的。” 林里听完小泉的话，就想到了泰国有一家利用太阳光烤鸡贩卖的餐厅。心说这家伙要是真的琢磨出来这么个生意，别说味道咋样，就说这个创意，肯定就能吸引一批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客人，钱途绝对光明。 “哎呀！舒坦啊！我都感觉身体内部的阳气快爆了。” 林里无语的看着师傅眯眼享受的样子，心说别看这家伙岁数不小了。但是这心态倒是年轻的很。 “您泡的差不多就行了，都白了。别泡出毛病来。” 第416章 太阳能灶（3） “哼哼！你个小年轻儿，完全不懂泡脚的快乐。我那口子心疼家里的柴禾，老是舍不得让我多用热水。每次只泡了个一半就不得不停止，今天可是难得的尽兴啊！” 泡澡林里知道，毕竟京城的老爷们儿在澡堂子里面一泡一天，把自己泡的大虾似的，一天不泡，就觉得浑身痒痒的难受。但他这种小年轻儿可享受不到其中的乐处。 不过今天有了泡脚的条件，林里自然也不介意尝试一下。尤其是还有两位泡友在此相陪伴的时候。 于是，小泉又跑了一趟，不知道从哪里寻摸过来两个黑乎乎，不知道是不是放炭的火盆。打了点儿水随便刷洗一下，就丢给了林里。筆趣庫 两人忙活着把水分了，水壶继续放上去烧水之后，也泡起了脚。 脚刚伸进去的时候有点儿烫，只能轻轻的点一下后拿起来双脚互相搓，缓解那种滚烫的感觉。不过水温降了一点儿后，脚也渐渐适应了高温。 阵阵热量，如同电视剧中输送内力的感觉差不多，沿着双腿开始往全身传播。加上天气炎热，没过两分钟，林里就被弄的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我去。大夏天的中午泡脚，回去后这得换衣服吧！” “换不换的无所谓，天气热也有好处，衣服晾出去没一会儿就干了。不过一次两次的还凑合，要是时间久了，上面都是一片一片的白色盐分，就像是交通员给封锁区运送盐这样的战略物资似的。” “嘶~~爽啊！” 林里之所以喊爽，完全是一盆热水给自己带来了意外的惊喜。晨勃虽然天天有，但像这种在没有外物作用的条件下，大中午就起来的情况着实是不多。难道泡脚还能壮阳不成？ 小泉的师傅显然发现了林里的发现，朝他挤眉弄眼一阵暗示，一副你小子知道泡脚好处的原因了吧！ “咳咳~~那啥。泡脚有益身心。一会儿咱们多烧两壶水，皮泡皱了都没啥。” “哈哈，小泉啊！你也多泡泡，保养好身体，别回城了让对象埋怨。” “师傅，我都回城了，她还埋怨啥啊！” 这个傻小子，竟然不知道他师傅的意思。林里笑笑也没有多解释，这种事儿还是得自己体验才行。纸上得来终觉浅嘛！要想深入，还是得靠自己身体力行才行。 泡的时间长了，效果越来越淡。身上的热汗也渐渐褪了下去。擦一把额头上面的热汗，燥热的感觉消退了不少，在这炎热的夏天，竟然有着些许凉爽的感觉。想到生物中关于身体冷热调控的机制，林里觉得这是刚才的热水泡脚起作用了。 把泡的皱巴巴的脚从水盆里面拿出一只来，用手指在脚后跟和大脚趾侧面死皮最厚实的地方抠了两把，一层死皮就这么被轻易的抠了下来。 在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捻，就纷纷掉了下来。这些死皮干燥的时候结实的很，超耐磨。但是被水泡了之后，就仿佛豆腐渣似的，很容易祛除。 抠死皮，就和挖鼻孔、挤痘痘黑头似的，都有瘾头。林里细细的抠完了一只后，把它放回去继续泡着，继续抠起了第二只。 小泉对林里这种扣一下，拿到鼻子下面闻一下味道的做法十分不解。总觉得这么做有辱斯文。 但是等看到他师傅的做派后，反而觉得林里的做法十分秀气，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师傅，您这脚是不是都能晒酱了啊！闻起来味道咋样？” “啊~~这个味儿啊！醇香浓厚，闻起来带着丝丝的臭味，但是却不让人讨厌，淡淡的味道中带着时间的陈酿，小泉啊！你过来试试。” “师傅，我还是闻自己的吧！” 小泉婉言谢绝，抠了自己的脚一把，慢慢的品味起了时光的积淀。 很难想象，一个浑身肌肉扎实，胸毛茂盛的打铁匠，化身抠脚大汉的模样。 师傅不光是抠脚上的死皮，还用一个铁制的小挖耳勺用力的抠着平时容易忽略的地方。比如指甲缝儿，比如脚后跟上面爆裂开的大裂缝。 每每有所收获，都会格外的兴奋，非要先在手指上面捻平了之后送到鼻子下面深深的嗅一口，随后会被轻轻的抹到一块儿抹布上面收集起来，看那模样，应该是这个年代里宅男的收集癖了。 “哎哟！小泉，赶紧回家里取指甲剪去，我这里急着用。” “马上马上。” 今天泡脚的时间格外的长，开水一壶没有用完，第二壶就烧开了。 以往泡脚不到位未曾发现的惊喜，今天纷纷出现。 比如此刻，被长到肉里面的指甲困扰了半辈子的小泉师傅，在清理指甲沟壑的过程中，竟然无意间把深陷在肉里面的指甲用挖耳勺给抠了出来。 那种带着点儿酸爽疼痛的感觉相互交织，竟然有点儿让人上瘾的感觉。再加上从未见过天日，被指甲扎了几十年的缝隙，刚刚见到天日，那种凉飕飕舒爽的感觉，让师傅恨不得立马把指甲给拔了去。https:ЪiqikuΠet 指甲刀来的很及时，因为指甲差点儿被挖耳勺撬的揭了起来。 小泉师傅操着指甲刀，齐根对准就是一剪。 没有想象中那种陈年老指甲嘎巴一声被剪断的声音，反而柔和的很。一听就知道指甲完全被泡软和了。 “师傅，你这指甲怎么这么奇怪啊！不光是厚，而且还有点儿畸形。” “废话，劳了大半辈子，啥苦活儿累活儿没干过，这双脚陪我吃了半辈子苦。不光是指甲变形了，就连我的脚都变形了。你看看。” 仿佛是为了表现生活的苦难，小泉师傅把脚抬的老高，差点儿戳到小泉鼻孔里面去。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小泉看的更加清晰。原本应该是平整的脚，现在骨节突出，大脚趾朝里歪斜，如果穿一双现代化流水线制作出来的标准款鞋子，凸出的部分肯定会顶在里面，走的路稍微多一点儿就能磨破皮的那种。 “师傅，是不是打铁打多了就会这样啊！” “屁，明明是苦日子过多了才会这样。你看看你和林里的脚，哪个不是干干净净的。这还是我们男人呢！要是碰上缠脚的女人，看过之后你才知道什么叫残忍呢！不说别的，就说那踩在脚底板上面的四根变形的指头，就能让你看的头皮发麻。” 师傅说着话，还把自己的脚抬起来比划了一下。什么最前面只有一根大拇指，脚背的一半儿都会被踩到脚底，其他四根脚趾都在脚底板上贴合着是个摆设什么的。听的两人头皮发麻，后腰上全是冷汗。 “嘶~~师傅，您别说了。我听的脚板儿都凉了。” “凉了就再加热水啊！反正做这个的办法咱们已经会了，回头咱们自己做一个出来放在院子里面用，省的你小子懒得放到火炉上面滚水。” “嘿嘿，师傅，那不是火炉温度太高，水壶把手烫人的缘故嘛！您放心，以后这烧水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切！说的好像之前这个活儿不是你干似的。” 林里没空陪着俩师徒父慈子孝，干脆就提出了下一步的做法。 “我这里多余的镜片还不少，干脆趁着现在有了头绪的时候，你们也做一个出来吧！胶水也有得剩下，够再做一个了。” “嗯！行。第一次做的时候还有点儿生疏，很多地方都没有掌握好。这样，这个留给我们用就是了。有问题的时候我们还能再修缮一下。第二个做好了你带回家里去用。” 对这样的好意，林里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三人也没有擦脚，把洗的脱了一层皮的脚踩在盆的轮廓上自然风干，顺便儿落一落身上的汗水。 等脚干了踩在鞋子上面，软绵绵的，好似那被踩的木头似的硬邦邦的鞋底成了棉花团。 “就是准备不重复，脚洗的这么干净，还是便宜了这双黑乎乎的臭鞋子。” “嗯！就和小泉似的，一个打铁匠马上就要回去娶人家娇滴滴的城里大小姐了。小泉啊，你也早点儿养着吧！别回去了蓬头垢面的，让人家以为是哪里逃荒回去的。到时候人家不要你了怎么办。” “不会是师傅，我对象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儿，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人。” 小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儿突突。毕竟几年过去了，谁知道当年那个单纯的女孩子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尤其是动荡的这几年里，发生什么事情都能的。 泡完了脚，热身都不需要。师傅二人直接就到灶台前面抡大锤去了。 林里自然也没有闲着，点数了一下镜片的数目，发现还差一些，就开始从另一个口袋里面开始挑选合适的镜片进行制作。 等前期的准备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锅的主体已经完成了。就剩下架子之类的东西。 “你帮着把聚光的地方找出来，咱们把镜片贴一下，其他的活儿明天再干。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没问题。不过明天要是不忙的话，还是明天做的好。现在太阳光已经快没了。调角度不好调。” 师傅抬头看了看天，只能无奈作罢。 第二天一早，林里到铁匠铺和师徒二人早早就把架子给装了上去。等借着太阳光把放水壶的架子安装好，已经时近中午。试着烧了一下水之后，林里一个人就扛着太阳灶往家里走去。 回家后想着和家人恶作剧一下，就和带着一片镜子上课的小学生似的，调整角度把太阳光反了屋子里面。biqikμnět 心有所感的淑芬一回头，差点儿没让强光晃瞎了眼，见孩子还在睡，骂骂咧咧的就冲了出来。看着淑芬手里提着的鸡毛掸子，林里就觉得自己是个儿子。 “淑芬，有话好好说，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林里一着急，竟然把《心花路放》里面黑老大的台词都给说出来了。 “犯罪？打自己男人这是家务事，算的个什么犯罪，警察来了都管不着。” 啪~~啊~~ 啪~~啊~~ 小杖受大棒走。 淑芬不是老师，林里也不是学生。 但肩膀上面扛着的太阳灶还没有放下来，林里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在极限中闪转腾挪，甚至为了保护太阳灶的安全，还要主动的去承受通过鸡毛掸子传导过来的来自淑芬的爱。 鸡毛掸子的把儿一般是竹子做的，既有韧性，又不影响力量的发挥。抽到身上就是一条火辣辣的红痕。林里前后一共挨了能有四五下，要不是淑芬气撒出来了，还有得挨呢！ “淑芬，不就是晃了一下你嘛！打的这也太狠了。”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用这个晃人。你是不知道，刚才差点儿没把我晃瞎了。这是个啥啊！怎么反射的光线那么强烈。” 一想到自己刚才有些冒失，林里把太阳灶放稳了之后就开始给淑芬介绍工作原理和用途。 “哦~~原来是凹面镜啊！这我就懂了。不过你说这个能烧水，我咋就不信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烧一壶水不就行了嘛！” 林里把太阳灶安置好，回家找了一圈儿，竟然没有茶壶。干脆就把灶台上面的一口小锅给端了出来。稳在聚光处的铁圈儿上面，竟然出奇的契合。 随后压井水上来把小锅添满，就和淑芬站到房檐下面的背阴处开始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今天的阳光与昨天不相上下，没等两分钟，就有了动静。 淑芬这会儿也顾不得太阳有多大，直接就跑到太阳灶附近，眯着眼上看看下看看，瞧的那叫一个仔细。还伸手穿过空荡荡的位置，生怕林里偷偷埋设了电线来糊弄她。 “怎么样？就说你男人我脑子好使不。这种玩意儿都做的出来。” “啧啧~~没看出来啊！这么个玩意儿还能烧水！要是这么着，那岂不是只要有太阳就能烧水？” 第417章 青蛙 淑芬显然还有些不信，看着小锅里面的水开始冒泡泡，因为加热的部位是侧面，所以冒泡泡的位置也在侧面，和平时看到的有很大不同。忍不住就伸手进去试了下温度。 “哎！温的哎！是温热的。” “废话，你要是丢一只青蛙进去，肯定能煮熟了。” “切，别以为你做出来这个什么太阳灶就说什么都有道理。还煮青蛙，要是丢进去，青蛙又不是死的，被烫的一个激灵，肯定一下就跳了出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温水煮青蛙。就是说，如果是热水，青蛙会在被丢进去的第一时间就跳出来。但是当你从凉水开始缓慢加热，青蛙会慢慢适应这种环境，等到水温到了它能承受极限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这个时候差不多都熟了一半了。” “有这个说法吗？你哪里听来的啊！” “书本里面啊！温水煮青蛙，很有名的一个实验。这样，等一会儿我出去摸几只青蛙回来，给你现场演示一下看看，让你开开眼界，也证明一下我所说非虚。” “咦~~还是算了吧！干干净净的小锅，让你煮了青蛙，还怎么用啊！” “你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呢！青蛙可以做菜吃的。肉质嫩滑、细腻，有一种清香，吃起来口感清爽，没有腥味儿，是一种很好吃的肉食呢！现在大夏天的，河边儿的青蛙肯定不老少，我要是出去逮一些回来，咱们家可就天天有肉吃了。” “咦~~谁家吃青蛙啊！那东西能吃吗？你可别骗我了。” 林里后世第一次吃青蛙，还是在2004年一个亲戚结婚的婚宴上，那道青蛙还是作为一个压轴的大菜上的。让一些没吃过青蛙的土老帽，可是开了眼界。不过林里那时候也不懂，青蛙都被肢解成碎块儿了，吃的时候只知道是肉别的还真没注意到。 “不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样，我今天晚上带个口袋出去逮青蛙去。等明儿个给家里添盘儿肉菜吃。” “多恶心啊！” 淑芬虽然说的坚决，但是一想到有肉吃，瞬间有了一种想要尝试一下的感觉。倒不是她有多么的嘴馋，而是出于对林里的信任。 说话间，去外面转悠了一圈儿的丈母娘回来了。看着院子里面多出来的那个奇怪的物品，就看了起来。等看到小锅里面已经开始沸腾的热水时，更是吃惊的不得了。 于是乎，林里再次从头详细的把太阳灶给介绍了一番。把丈母娘唬的一愣一愣的。直言读书人脑瓜子聪明，能为常人之不能为也。 “啧啧啧，这个东西贵不贵？要是普通人家也能用上这个东西，那一年得节省多少的柴禾啊！” “不光如此呢！要是冬天的时候家里冷，天气又比较好的时候，完全可以调整方向把光线反家里去。” “可去你的吧！能安装玻璃的人家，也不在乎多烧那么点儿柴禾来取暖，弄个这不是找麻烦呢嘛！” 额~~林里尴尬的挠挠头，这才想起现在一般人家还都是纸糊的窗户，要是这么用，搞不好窗户都能给点燃了。这玻璃窗户没用两天，竟然就开始漂了。 “妈，您觉得这个东西好用不？” “那得看花了多少钱。” 林里也没说花了多少，而是把整个过程详细的描述了一下。丈母娘掰着指头算计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是城里人的话，这点儿花费咬咬牙就拿出来了，就是图的个干净新鲜。但是村里就算了，只要不是住的地方太过于奇葩，出去多收集几次柴禾，也够一家人省着点儿烧了。唉！这么好的东西，就是贵了点儿。”筆趣庫 “妈，现在咱们国家工业还不发达，铁料什么的都比较贵。要是等过个二十年，这玩意儿肯定便宜的很，只要有人家愿意安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呵呵，你就是会安慰人。” 见丈母娘以为林里在说好听的话安慰她，林里也不生气。算计了一下丈母娘现在的岁数，发现她如果身体好的话，还是能看到二十一世纪国家的繁华。林里就生出了一种要奋斗，让她好好儿保养的想法。 “妈，现在咱家里也不缺钱花，您可千万别节省，要把身体给养好了才行。” “嗨！现在这日子就够好过的了。还能咋样啊！” 林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丈母说法了。不过一想现在的生活真的多了不少悠闲田园的意味，林里也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真的雇佣个保姆过来做事，那真的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就这样先过着其实也挺好的。 小锅被丈母娘端了下来，随后又放了一个盆上去。掐着时间的等了一会儿，水再次滚了。 见证了奇迹的丈母娘乐呵的合不拢嘴，又把林里给夸奖了一顿。 用丈母话来说，等出去打两把铁皮水壶回来，以后轮着放到上面热水，家里就有源源不断的热水用了。就算是冬天的时候，时间稍微长点儿，等一等也无所谓，洗衣服什么的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林副书记对于林里再次的‘发明’保持了极大的关注，要不是太阳灶已经安装到了家里，且体积较大的缘故，保不齐能给抱到公社里面炫耀一番。为他找到了一个聪明的赘婿好生庆贺一番。 夜渐渐深了，林里大半夜的抹黑起来，带了口袋和手电筒就要出门。 淑芬还以为林里和她说要出去逮青蛙是开玩笑呢！大半夜的被吵醒了之后，竟然有些哭笑不得。劝了两句后见林里不听，便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大门的林里打了个哈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精神头儿好了很多。 比起白天的燥热，夜里凉爽宜人，甚至还有点儿凉飕飕的，在外的皮肤直起鸡皮疙瘩。 而且夜里的公社格外安静，连个路灯都没有，全凭手里的手电筒照明，凉风一吹，林里紧了紧衣服，还真的有点儿紧张，生怕碰到了什么牛鬼蛇神。 听着周围田地里面此起彼伏的蛙叫声，林里选了个声音最大的地方走了过去。 青蛙这种东西本来就笨，没什么攻击力，弹跳力虽然惊人，但太容易被捕获。要不然儿时也不能逮青蛙耍。 在加上林里今天特意带了手电筒出来做助攻，大致弄清楚青蛙的位置，抹黑过去后一束光线打过去，抓青蛙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从小学时候抓过青蛙，离开村子上了中学后，这些东西距离林里越来越远。直到后来，村里的小河干涸了，再加上农药以及排污的原因，青蛙算是绝迹了。 当再次摸到青蛙那凉飕飕软绵绵的身体时，林里的心情竟然有些激动。 嘴里哼哼着《稻香》，手里却不停的下手。一只只的青蛙被丢进了扎着口的口袋里面，感受着口袋里传来扑腾扑腾的动静，林里的手更稳了。 站在岸边儿抓青蛙收获显然不多，而且河边儿走多了，湿鞋是必然。 所以林里过来的时候直接就穿的轮胎拖鞋，下水的时候也没犹豫，把拖鞋往腰带上面一别，就跳进了凉凉的河水里面。 没过半个小时，口袋里面就沉甸甸的。 收获虽然不少，但林里还是决定继续乘胜追击。 但是当一束光打过去后，看着在光束下下颚一股一股的癞，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筆趣庫 话说癞有毒，看新闻的时候还知道了西方的瘾君子舔癞来满足自己，把林里恶心的差点儿吐了。 正琢磨怎么玩弄一下的时候，癞被林里炽热的眼神看的打了个寒颤后就呲溜一下跳进了水流里面不见了。把舌头都准备好了的林里弄的格外尴尬。同时心中也在为癞惋惜，它错过了一个被人类舔的机会。 收获差不多的时候，林里提着小半袋青蛙回了家。 想着第二天要吃青蛙，就放到院子里面没有再管。饿一顿也有好处。 吃青蛙吃青蛙，说的简单。可到了动刀子的时候，林里犹豫了。 俗话说三条腿的不好找，可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但现在，两条腿的林里，和家里两条腿的女人们看着四条腿乱蹦的，刀刃都磨光了，围着面面相觑，可就是没有人敢下手。 “林里啊！这玩意儿身上都是疙瘩，能吃吗？” “呕~~林里，看着恶心，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是看着青蛙恶心，还是看着我恶心啊！说了能吃就是能吃，我还能骗你怎么的？妈，把刀给我，我杀给你们看。” 林里伸手逮起一只青蛙在手里，试了一下后还是从后面掐住了它的脖子。毕竟看电视的时候那些杀牛蛙的就是这么搞的，轮到青蛙了，应该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姿势。 首先干嘛呢？不知道。但是身上这层皮肯定是要扒了的。 “妈，这青蛙肯定得扒皮，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扒皮方便的话，肯定要先把腿给去了吧！要不然剥皮不方便。”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么个顺序。谢谢妈，您可真是厉害，没弄过的东西都能知道该怎么搞，佩服佩服。” 看着青蛙乱蹬的四肢，回想了一下处理牛蛙的过程，两者应该差不多吧！可是一想到要活生生的把人家的脚趾先给砍了，就下不去刀子。 “咳咳，你们先往后站站，我怕待会儿溅你们一脸的血。” “切，虚张声势，往后站就往后站。” 淑芬嘴硬，但行动起来一点儿都不慢。不光自己往后站，连打算学习一下怎么处理青蛙的丈母娘都给拽后了好几步远。要不是也想看看热闹，搞不好现在两人就回家去了。 把青蛙摁在菜板上，抵住两条后腿，瞄准了之后啪一刀就下去了。 毕竟不是做饭的老手，瞄的挺准，但下刀的地方擦着脚指甲就剁到了菜板上。因为想着要剁骨头的缘故，力道有点儿大，差点儿没把菜板给剁了个对穿。 “哎哟。我的菜板啊！这可是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我公公婆婆给置办的家当啊！平时我用的时候可小心了呢！连个刀印子都舍不得留，现在让你这么一刀劈下去，算是毁了一半儿了。” “妈，不就是块儿菜板嘛！明儿个我一定给您买一块儿更好的去。” “你可拉倒吧！我这可是百年老榆木的啊！可遇而不可求，要是不赶着机会的去寻摸，哪里是说买就能买的啊！这样，你交给我方法，我来处理行不行？” 要不是知道这是他亲丈母娘，林里都以为是碰到碰瓷儿的要讹人呢！ 丈母娘生怕林里再来两下把菜板给砍成两半，也顾不上青蛙不青蛙的了，过来就把林里给替换了下来。 但砍进去那么深的菜刀，哪里是那么好的。丈母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一点儿一点儿的磨蹭挪动出来的。 林里偷偷松了口气，但换了个手抓着的青蛙，一泡尿就给流了出来。 刚才一道刀光闪过的时候，青蛙还不懂那是什么，但眼睁睁看见擦着脚趾砍在菜板上面的刀，哪里还能不明白。本来还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哪知道这会儿来了个手艺更加精湛的。想着一会儿死也要让敌人恶心一番，早就松弛了的前列腺立马就松了开来。筆趣庫 不过见识短浅的青蛙明显低估了人类对吃的态度。常年兜大粪的肠子，装尿液的尿泡，牛瘪，欢喜什么的都吃，更别说是一泡尿了。毕竟憋着不尿的龙虾还要硬是被把筷子扎进去放尿呢！现在青蛙自己主动清理了一下内存，林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丈母娘学着林里的手法把青蛙的两条后腿摁住了，啪一刀剁下去，脚掌齐根而断。不等青蛙反应过来，另一只脚也是同样的待遇。 随后，丈母娘在林里的指挥下，菜刀耍的飞起。不光把腿给剁成了一截一截的样子，还动手把满是疙瘩的青蛙皮给扒了下来。 第418章 青蛙（2） 没一会儿，第一只青蛙就这么成了等待烹饪的原材料。 丈母娘好奇的拿起切成小块儿的青蛙肉看了一阵儿，发现青蛙肉白生生的，和外表满是疙瘩的形象一点儿都不一样，自然喜出望外。 “嘿！没想到这青蛙看着丑了点儿，还是个心里美呢！” “嘿嘿，妈，您觉得这个肉能吃吗？” “应该能吃吧！看起来是不错。能不能吃的肯定还要试过才知道。这样，咱们再杀几只，然后凑一个菜做着尝尝。” 凡事一回生两回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丈母娘第二次下刀的时候明显熟练了不少。找到了门道，做起来要轻车熟路的多。 等了十几分钟，菜板上的青蛙肉已经堆了一小堆，丈母娘放下菜刀揉揉手腕，随后又拿起菜刀，把那些不能吃的部分给扫到了放厨余的小筐里面去了。 “接下来怎么做？” 说到这个，林里犯了难。 毕竟他后世吃过的牛蛙也不多，而且大多还是川菜那个流派的，吃的时候完全是从辣椒堆里面往外刨肉吃。好几次都起了打包回去吃光了肉，然后把辣椒代替家里面自制油辣椒的想法。 “怎么做啊？” 被淑芬又问了一次，林里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自创菜式，反正炒熟了吃呗。 用小盆把青蛙块儿装了去，到压水井那边儿压了点儿水出来洗了几遍。洗干净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个步骤对。 随后想着后世做菜的前奏准备，回家在沥干水分的青蛙块儿里面加了一些调料进去，又拿起林副书记的白酒瓶子往里面洒了一些，想了想又抓了些干粉面进去用手抓拌均匀放到了一旁。 “这是打算干嘛！” “加点儿调料进去先腌制一下，等会儿直接下锅炒。” “那为啥还要加白酒进去呢？” 林里本来要加料酒进去的，但是没有这种调料，干脆就用白酒代替了，多少是那么个意思。心理上面的安慰。 “白酒能去腥味。” “哦~~还可以这样啊！可是为什么喝酒多了，味道闻起来是臭的啊！” “那就不是白酒的臭味，那是食物在肚子里面发酵后的味道。这样，咱们生火吧！腌制个十分钟差不多了，等会腌制好了，咱们直接下锅炒。” 生火这事儿丈母娘最拿手，自然是人家来干。httpδ:Ъiqikunēt 等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之后，林里拿起油瓶往锅里面加了少少的素油进去。本来想多加点儿进去先炸一下的，但是油太少了，倒的多了不说浪费，丈母娘估计能心疼好久。 火势渐渐起来了，林里反而想起家里还有尖椒。就赶紧过去剥了两个切成粗一点儿的丝，打算一会儿留着备用。 见油温上来了，急忙把切好的蒜末葱段儿给丢进去爆香。也不知道这个顺序对不对，最起码在丈母娘看来，这个流程是正确的。 虽然丈母娘在一旁没说啥话，但是如果林里出现什么错误，人家肯定第一个出来纠正。毕竟今天这一顿饭的投入可不少，最起码素油的用量是平时的两倍，关键是青蛙肉看着还没有多少。 蒜末什么的炒出香味之后，林里把小盆里面的青蛙块儿呲溜一下就倒了进去。 刺啦一声，水分和热油相遇后，立马就爆了开来。 升腾的水汽混合着油烟，把林里腾的差点儿躲开。 不过拿着铁铲的手还是不停的翻着青蛙块儿，谁让他素油倒的少呢！生怕一不小心糊锅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炒，青蛙肉的香味儿就这么出来了。 看青蛙肉的颜色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林里立马把刚才切好的尖椒丝倒了进去。 一阵咳嗽的声音传来，三人差点儿没被熏出去。 不过青蛙块儿也到了出锅的时候，林里捯饬了两下后把肉盛到了丈母娘递过来的海碗里面。因为缩水的缘故，青蛙肉足足少了一半儿。 “妈，尝尝味道咋样？” 熟了的青蛙肉看起来不再有透明的色泽，而是和鸡肉看起来差不太多。除了样子有些没见过外，其他的倒也没啥太大的不同。 丈母娘拿着筷子用力在左手上擦了擦筷子头儿，她也很紧张啊！不过这是女婿做出来的，还是尝尝的好，免得伤了家人的面子。 夹起一块儿带骨头的青蛙块儿，抿了抿嘴后轻轻咬了一点儿进嘴，咀嚼了两下后，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Ъiqikunět “这个味道不错啊！淑芬你也尝尝。” 丈母娘直接把咬了一点儿的青蛙块儿递给了淑芬，见淑芬张开嘴后还要学着她的样子尝试，趁其不注意，直接一下就给塞进了她嘴里。 本来还有些恶心的淑芬准备吐出来，但是很快就被那股肉香味给迷住了。轻轻的从骨头上把肉给咀嚼下来后，越吃越香。到最后骨头都舍不得吐出来，含在嘴里像是在吃甜枣核似的依依不舍。 “看看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个骨头嘛！还得你这么啃，你看看这海碗里面还有这么多。而且外面还有好多青蛙呢！就是吃完了我也能给你去河里面抓啊！” “咳咳~~没啥。就是第一次吃，想多尝尝味儿嘛！” 淑芬刚把骨头吐出来，就被林里夹了一块儿又给塞进嘴里。见她肉骨头啃肉下来吃的样子可爱的紧，林里恶作剧似的又接连夹了好几块儿给塞进了她嘴里。直到把她嘴里撑的仿佛松鼠的嘴巴似的，这才作罢！ “妈，你也吃。” 本来还想再塞几块儿进去的，但是见丈母娘在一旁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互动，林里难得的脸红了一下。这才又夹了一块儿安抚起了丈母娘。 “你也吃，这里还多着呢！等一会儿吃完了，我就去外面把剩下的都杀了，今天咱们家里饱饱儿的吃一顿肉。” 正在三人你推我让吃肉的时候，下班儿的林副书记刚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就看到了满院子蹦跶的青蛙。 “林里，青蛙怎么跑了一院子啊！哪里来的。” “啊？爸，我马上出来。” 丢下碗之后，林里跑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面四处瞎蹦跶的青蛙，有几只热的受不了，还泡到了轮胎大盆里面，被水淹没后想跳又跳不出来，在那里着急的直蹦跶。 “怎么回事儿啊！咱家里怎么这么多青蛙。” “爸，你先进屋，今天有好事儿。” 被拽着胳膊的林副书记有些不情愿，林里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 不过进了屋里后，看到娘儿俩正在吃肉，满嘴流油的样子让林副书记很好奇。 “吃啥呢？咱家今天买肉了？” 母女俩互相使了个眼色，忙不叠的把海碗给端了过去。 “你尝尝味道咋样？” 林副书记接过筷子，好奇的扒拉了一下肉块儿，样子最起码很正常，见大家都吃了，自然不疑有他，夹了一块儿放到嘴里，脸色渐渐好转，美滋滋了起来。 “不错不错，味道很好啊！这个肉嫩，不塞牙。正适合我这个年纪的人吃。” 接二连三的肉块儿进了嘴里，林副书记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肉，一边儿吃一边儿问道。 “啥肉啊？鸡肉？不像。块儿太小了，而且骨头很细，刚才差点儿没给嚼烂了。猪肉就更不像了。野鸡肉的骨头倒是小点儿，但也没有这么透明。到底是啥肉啊？” “你刚才在院子里面看到了什么？” “院子里面？轮胎大盆？青蛙？” 林副书记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毕竟这会儿可没人吃青蛙。可轮胎又没肉吃，院子里面唯一符合猜测的，也就剩下青蛙了。见母女二人点头，林副书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干呕了一下后急忙跑到瓮那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灌了半天，把嘴里的味道冲淡了之后，才又走了过来。 “不是吧！真的是青蛙肉？” “对呀！你不是都吃了嘛！” 丈母娘瞥了一眼厨余篓，林副书记自然也看了过去，待看到青蛙的爪子、脑袋和皮后，仰头长长的出了口气，按压了几下胸口后，才开始说话。 “不是~怎么想起吃这个来了。” 罪魁祸首自然是林里，都不用猜的。 “你小子馋肉了和我说啊！咱们家里还有肉票呢！你逮这些青蛙干嘛！就没见过谁家吃这个东西。” “爸，南方人管这个叫田鸡，很好的一道美食。我这不是学习过来了嘛！打算试试好不好吃，反正河里面都是这玩意儿，抓几只来吃也没啥。” “南方的美食？谁告诉你的啊？” 林里眼珠子一转，人选是现成的啊！ “是铁匠铺子里面的小泉，他海上的，我前两天不是弄那个什么太阳灶过去了几天嘛！他说正是吃这个的季节，和我提了一嘴，我就几下来了。” 虽然对南方人的生活饮食不怎么明了，但林副书记还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打算，拽着林里的胳膊就往外走。生怕自己家这女婿被人家当涮了。 “哎！这都要吃中午饭了，你干嘛去啊！” “我过去找小泉问问去，病从口入，现在又不是饿肚子没办法的时候，林里吃了没啥，你们娘儿俩可别吃出啥毛病来了。” 林副书记不给林里解释的机会，拽着就出了门。 在后面阻拦不急的娘儿俩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但是当看到院子里面乱蹦跶的青蛙后，干脆开始抓了起来。 话说今天的中午饭还没有做呢！把青蛙处理了，然后做个菜改善一下生活也不错，该说不说，味道真的很不错。最关键的是知道了吃起来是什么味道，那么烹饪的方法也就多了。 在淑芬母女二人抓青蛙处理的时候，林副书记也带着林里来到了铁匠铺。 进到内里还未开口说话，就看到小泉师徒二人坐在小凳子上围着一口锅，手里捧着青蛙吃的满嘴流油。之所以一眼能看的这么清楚，完全是两人吃青蛙的样子特别豪爽，而且青蛙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还是完整的形状。 “额~~” 林副书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林里见状立马激动了起来。刚才还想着怎么给小泉使眼色呢！没想到人家直接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小泉，吃青蛙呢？怎么也不往细碎了处理一下啊！整个儿这么抱着啃不难受啊！” “哎？林里过来了？吃饭了吗？快坐，我和师傅今天改善生活呢！你也赶紧来一只。” 小泉边说话边起身，从锅里面往出捞青蛙的时候，直接把手里啃了一半儿的青蛙咬在了嘴里。随着身体的晃动，青蛙在他嘴里一颤一颤的，还不时有汤汁往下甩，看的林里直咽唾沫，不是馋的，是恶心的。筆趣庫 同样不忍直视的还有林副书记，本来以为不能吃的东西，可别人却吃的那么豪爽，完全颠覆了他对食物的认知。 “林里和这位同志快坐，正赶上饭点儿了怎么也得尝尝。这还是用太阳灶煮出来的呢！” 林里闻言两眼一亮，没想到人家对太阳灶的用途又增加了一个方向，都用到烹饪上面去了。该说不说，这手艺人的思路就是广泛。 “爸，这是铁匠铺的老师傅，手艺精湛，做出来的东西好用的很。这位是我老丈人，在公社上班儿。” “哎呀！原来是公社的同志来了啊！还没吃午饭呢吧！小泉，你个傻了吧唧的东西，赶紧搬凳子去，让两位同志先坐下再准备吃的。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小泉被师傅一训斥，立马就丢下勺子寻摸凳子去了。小泉师傅要把自己坐的凳子给林副书记坐，林副书记急忙阻止，见人家愣是要招待，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坐到了小泉原来的位置上。 “同志来这里是有啥需要打制的铁器？还是？？” “啊~~那啥！我姓林，前两天林里不是带回家里一个什么太阳灶嘛！听说是咱们铁匠铺里面做出来的，我这不是过来瞧瞧嘛！” 第419章 青蛙（3） 师傅心里还纳闷儿呢！大中午的不吃饭过来看那玩意儿，不应该啊！但是一想到太阳灶使用的时间限制，心中也有了个答案。人家这就是中午的时候过来看效果，顺便让自己给讲解呢！ “嗨！这事儿啊！你还得问你女婿林里呢！主意、镜片、粘贴镜片的胶水都是他提供的，我和小泉也就打了个架子，帮着打了打下手。林同志要是有什么问题，问他最合适了。你来找我，完全是舍近求远了啊！” “嗨！我不是见那东西做的精致嘛！林里有几把刷子我还是知道的。一看那做工就知道是老师傅的手艺。” “嘿嘿，哪里哪里，我也就是做的年头儿长了点儿，熟练了，要说这脑瓜子灵光，还是得看他们年轻人的。” 师傅本来是想说林里的，但是见小泉嘴里叼着个被啃了一半儿的青蛙，手里拎着两个凳子出来，立马变换了说法。 林里接过凳子和小泉坐定之后，小泉把嘴里的青蛙摘下来，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没错，林里的想法那真是不一般。要说凹面镜聚光的原理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让我设计制作一台太阳灶出来用，那还真是难为我了。林同志你是不知道啊！这个太阳灶好用着呢！有太阳的时候，一茶壶的水，十来分钟就烧热了，就连做饭都好用的很。今天我们煮的这一锅田鸡就是用太阳灶煮出来的。我给您捞一只出来您尝尝。” 林副书记一听到对方说田鸡这个外地对青蛙的称谓，加上对方吃青蛙吃的那么‘随和’，立马就确定林里说的都是真话。 这会儿见对方给自己捞了一只青蛙递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接还是婉拒。但是见师徒二人都吃，自然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于是~~ “哎呀！刚才来的急，忘记和你们说了，我是吃了饭过来的。嗝~~让林里尝尝味道咋样吧！要是味道好的话，回去和我家那口子说一声，让她也给做点儿尝尝。话说南北饮食的差距是真的不小啊！这玩意儿以前还真的没有吃过呢！” 小泉闻言不敢擅专，看了一眼师傅后，见对方朝自己使眼色，便立马转头递给了林里。毕竟他师傅刚开始的时候也吃不惯，也是闭着眼睛尝试了几次后才接受了这道他眼中的美食。 相比小泉将心比心的听令行事，他师傅要考虑的更加多一些，比如林副书记是公社的人，虽然没说啥，但看年纪和打扮，高低也是个干部。多考虑一些总是没错，劝人不能硬劝不是。他刚开始的时候，表现也很拉胯。ъiqiku 正打算看林副书记出糗的林里被这么一下给卖了。看着递到眼前的整只青蛙，那眼睛还瞪着他看呢！再加上其他三双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抖擞的伸出双手，接过了还有些烫手的青蛙。仿佛是烫手的山芋一般，想丢又不敢，难受的紧。 见林里咽了口唾沫不动嘴，小泉还十分热情的教林里怎么吃。 “吃吧！开膛破肚了的。里面没有脏东西。” “咳咳~~第一次吃这个样子的肉，有点儿不怎么下口。” “没事儿，别看长的不咋地，但是入口之后的味道可好了。也就是我的厨艺太过于拉胯，要是刀工好一点儿，说啥也得切个块儿出来。那样烹饪的方法更多了，做出来的味道也好，看起来也好看。” “咳咳~~那我~尝尝。” 见三人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林里深吸一口气，逮着青蛙的~~可哪里都下不了口啊！小泉这个懒货，你刀工不行可以说是刀脆不敢砍东西，但铁匠铺里面又不是没有剪刀，你把这爪子剪了不行嘛！又不是鸡爪，还想留着啃怎么的。 “吃吧吃吧！第一次用太阳灶做饭吃，火候控制的不好，青蛙的骨头都被煮的软和了，你要是不想啃那小骨头，完全可以一口吃掉嘛！你看我啊！” 小泉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虚，逮着青蛙头就是一口。等嘴巴离开青蛙后，青蛙的脑袋不见了踪迹。 再看小泉被撑起来的嘴巴，正嘎吱嘎吱的咀嚼着青蛙头。看那销魂的表情，林里忍不住调头无声的干呕了几下。碰到这种等级的吃播，真的是恶心人吃不下饭去。 “很好吃的，软糯的很，你赶紧尝尝啊！”、 “林里，这是小泉他的一番心意，你可千万要好好珍惜哦~” 听到林副书记在一旁落井下石，林里扭回头来，看着青蛙，一闭眼就朝肚子上来了一口。 相比林里家里烹饪出来的青蛙块儿，这种水煮了之后的，水分明显要大，再加上没有剥皮，吃起来黏糊糊的。而且因为调料的匮乏，那个味儿啊！要不是有人盯着自己看，林里肯定要吐了的。biqikμnět “好吃好吃，真好吃。不愧是野味儿啊！嗝~~” “嘿嘿，没啥！现在是夏天，河里头多的是，你要是觉得好吃，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反正院子里面有太阳灶，好用的很。” 本来一句很温馨的话，但是从小泉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惊悚呢！ 林里捂着嘴巴就朝外跑。把几人看的一脸不知所以。 林副书记低头偷笑了一下后，脸色恢复如常。急忙拉开了话题，开始聊起了太阳灶这玩意儿。毕竟是个好东西，要是具备普及的可能，也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儿，见林里跑出去后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再次捞起一只青蛙的小泉，也偷偷的离开了谈话的中心，外出找林里来了。 公社的街道就那么宽，都没用怎么找，就在一堵墙的后面找到了手里抓着一只青蛙，扶墙大吐特吐的林里。只是地面上的青蛙肉好像有点儿多的样子，完全不是一口能咬出来的。但小泉正挂念着林里的状态，自然没有关注这一幕。 “林里，你没事儿吧！好好儿的怎么就吐了呢？” 有人给自己捶背，林里的症状缓解了不少。抬头看了一眼手里还抓着的青蛙，立马塞到了小泉的手里。 “小泉，这青蛙还是你吃了吧！我时间长没有吃肉，猛的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有些水土不服，现在头晕目眩，胃里头也是翻江倒海的，吃进去也是糟蹋了东西。” “哎？？唉！！本打算给你吃点儿好的补补呢！谁知道你小子毛病还不少。这可是肉啊！” “呕~~” “行了行了，我不说就是了。唉！这么好的东西，大补的啊！” “呕~~”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这次真的不说了。走，咱们回屋里说话。” “别，我还是在外面透透气吧！屋里都是青蛙的~~那股子味道，我有些受不了。” “你说说你，怎么就是个没福气的呢！那行，你别进里屋就是了，外面现在也不打铁，你坐的离炉子远点儿就是了。来铺子里面做客来了，哪里有让客人在外面等着的道理啊！” 林里也不再僵持，跟在小泉身后进了屋。 这会儿，林副书记正和师傅聊的火热，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的话题可聊。要是放在后世，面对面坐着都是各玩儿各的手机。 “哎呀！原来是你啊！林里这小子还找我换过刀呢！你们家断的那把刀就是小泉打的。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以前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当成大城市里来的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有主见的很。但是碰壁了几次之后，倒也转换过了心态，现在每天踏实干活儿学习，别提多积极了。” “师傅，那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您可就别提了。在林同志面前给我留点儿面子。谁还没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啊！那都过去了。” “哈哈，你这个徒弟有意思的很。大城市里来的还能这么勤快，这个苦一般人可是吃不了的啊！” 林副书记夸奖小泉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林里几眼，把林里看的急忙往视野盲区挪了挪凳子，生怕林副书记下一句就是让林里过来无偿帮忙，美其名曰锻炼林里的意志。 “嗨！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小泉就和我投缘的很啊！现在我这一身的本事可都打算教给他了。” “后继有人呐！那啥！也不打扰你们师徒两个吃饭了，一会儿还要歇晌呢！我们就先回家去了。” “哎呀！我和林同志一见如故，公社又在这边儿不远，你有空了就过来坐坐，串个门儿啥的也方便。” “一定，哪天我有空，一准儿过来。” 林里见屋里聊天儿结束了，赶紧起身随着林副书记往外走，他可真怕被小泉拦住塞两只青蛙过来，让带回家吃去。倒不是非要吃，而是浪费食物可耻，舍不得丢。Ъiqikunět 走出几步后见没有被喊住，林里可算是偷偷松了口气。 “林里，有空过来啊！我给你煮田鸡吃。” 林里闻言，脚步更快了。 “你慢点儿的，刚从人家家里做客出来，你就走的这么快，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爸，太阳晒的厉害，我怕中暑了，赶紧走两步回家洗澡睡午觉才是正理。” 在后面看着林里兔子似的逃跑了，林副书记差点儿没笑死。 不过想到刚才和小泉师傅聊天的内容，倒是让林副书记有了些想法。虽然做不到普惠所有人，但是做一批出来，以一定的价格卖给职工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群人不用从事农业劳作，有一定的消费能力。 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里。见院子里面的青蛙没了踪迹，屋里又在往外散发浓郁的肉香味，林副书记哪里还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一想到小泉整只的煮青蛙，和自己家里精细的处理做对比，不由笑出了声音。进屋后果然没有看到林里，笑容自然更盛了。 “问过了？什么情况？” “没事儿，人家说这叫田鸡，味道很好的。我们过去的时候，人家正在吃青蛙呢！让我尝味道，我下不去口。” “在家里不是吃了点儿嘛！怎么就下不去口了。” “嘶~~人家是一整只煮的，除了开膛破肚，别的都没有处理，看着不下口。” “呕~~你们这些男人，做事就是邋遢毛躁。做个饭都不能用点儿心，还好知道开膛破肚，要是整只的给煮了，那可真是笑死人了。” 被丈母群攻误伤到了，林副书记也不敢回嘴，急忙调转话题。 “对了，咱家里的青蛙怎么吃啊！前面的是炒着吃的，有点儿费油。小泉他们那边儿是整只的煮。” “干煸怎么样？” “干煸？我看看？” 林副书记急忙揭开锅盖，就看到了大锅底部那一堆暗色的肉块儿正在微微的颤抖着。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他沉醉。 “里面不光是青蛙块儿，还有我放的土豆条，豆角什么的。你尝尝，还是麻辣口儿的呢！” 丈母娘无师自通，竟然还知道这么做青蛙吃了。 林副书记夹了一块儿没有了青蛙形象的肉放到嘴里，麻辣的口味充斥着口腔，一点儿在小泉那里闻到的腥味都没有，吃的咯吧咯吧作响。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再夹上一条软糯的入味儿土豆条儿，呼吸都变的悠长了起来。 “哎？林里呢？不是和你一起去了吗？怎么没看到人回来啊！” 说到林里，林副书记一个绷不住，噗呲一声差点儿没把嘴里的饭给喷了。 “看看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喷饭呢！” 被骂了一句的林副书记也不生气，平复了心情后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番后，丈母娘也笑的不成样子。 淑芬这会儿也从隔壁打开了房门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扭头又回屋里把林里从炕上拽了下来。 “别装死，赶紧出来，马上要吃饭了。还有你昨天晚上亲自抓回来的青蛙呢！” “呕~~~” “你别吐啊！不就是青蛙肉嘛！你又不是没吃过。” “呕~~” 哈哈哈 第420章 摘菜 距离小泉请客吃整只青蛙过去几天了，林里对青蛙的‘恐惧’自然也消散了不少。有了上次抓青蛙的经验，林里也不再深夜出去，而是选在了凌晨四五点这个点儿。作息规律也恢复了正常。 在此期间，林副书记扛着家里的太阳灶去公社里做了一番演示，把太阳灶的功能优缺点都介绍了一番，可算是把一群没见识的当地官员看的一愣一愣的。当即表示先放在公社试用一下效果如何。 以往的时候，公社每天各个办公室消耗的热水，都是食堂做早饭的时候用大锅捎带着烧两锅，用暖壶灌了放到各个办公室来用。水用完了，那就等做饭的时候再灌，临时烧水一般不会出现，公社里也没那么多柴禾浪费啊！Ъiqikunět 有了太阳灶之后可好，只要是个有太阳的天气，上面放着的茶壶就永不断绝。公社里的人不光是沏茶喝水的时候用，烧水方便后，就连洗衣服什么的都开始用太阳灶烧热水。虽然限制条件还有，但总比食堂里头那两锅定量的水好用。 这天，林副书记的提议，终于在公社的会议上通过。打算先做几台出来让职工们自己认购，同时形成报告向上级汇报，打算把这一利国利民的好东西报上去，让更多的人用到。 林副书记回家后，把这个事儿给林里说了一下，林里都有些麻了。不就是一个太阳灶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要是光伏板做出来，那不是更了不得了？虽然他不会，但不妨碍想象yy啊！ “废话，什么叫不至于。这年头儿谁家的柴禾也不够烧啊！到了冬天的时候，屋里连个炉子都没有。要是有了这太阳灶，只要有太阳，热水最起码是够用了。而且这可是科学技术运用到日常的生活中，所代表的的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额~~林里看似的看着林副书记，知识这个玩意儿是这个时候拿出来显摆的？也不怕把你的成分给打下去。 “屁！你可是知青啊！知青知道吗？知识青年，这可是你知识的集中体现啊！先不说这个什么凹面镜聚光啥的原理有多少人知道，就说有谁用出来过。” “爸，这个东西投入实际应用可早了，当年那个谁~~” “停停停，发明出来，但是没有投入大规模应用的东西多了去了。一两件神兵利器改变不了世界，但是小米加可以建立新的秩序。这就是真正投入应用后的实际意义。你让人们说说，是先进了还是小米好吃啊！” 额！~~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林副书记说的话怎么就这么有道理呢！ “那爸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干嘛啊！难道是打算将来有机会让我抛头露面？” “屁！你又不是个女的，抛头露面这个词语用到你的身上不合适。” 我特么社恐啊！抛头露面形容我，程度都有些浅了呢！ “爸，这个事儿到时候别让我出面了，我在家里过日子挺好的，我~~” “停停停，知道的我是招了个赘婿回来。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娶了个儿媳妇儿回来呢！我和你说啊！虽然这个事情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真的到了你上场的时候，你可别给我拉后腿。到时候要是敢违背我的意思，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是不想出门吗？我把你小子的腿给你打折了。” “啊？爸，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啊！” 林里在林副书记身上上下摸索了起来，不是他恶趣味，而是怕这老头儿突然得了什么病不告诉他，以这种方式安排后事。 “滚滚滚。老子身体好的很。只是突然想到，你都是当爹的人了，不能天天在家里和个大姑娘似的窝着不出去和别人打交道啊！这样子不好。要是我和你妈上岁数了，难道让淑芬出去抛头露面不成？” 额~~ 现在的实情就是人和人的交际，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要和人打交道，要是内向一点儿，可真的难有啥发展啊！宅男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您这不是还年轻呢嘛！” 可林里就是不想出去打交道，多累人啊！不是抽烟就是喝酒应酬，麻烦的很。哪里有在家里守着媳妇儿孩子来的痛快啊！ “唉！我都多大岁数了啊！还能有几年好活。你要是不撑起这个门户来~~” “不是还有几个姐姐姐夫呢嘛！嘿嘿~~~”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一眼，没想到之前生那么多闺女，现在还派上用场来了。虽然没有盼着嫁出去的闺女给家里带来点儿什么好处，但是一想到林里这个怂样子，好像这么做也挺对的啊！闺女接济娘家，那不是应该的嘛！ “唉！算了算了。反正这玩意儿铁匠铺他们那边儿也会做，到时候要是有功劳，我替你领了算了。” 林里心中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林副书记往上升一升，那也挺不错的。他又不打算在这里混点儿名头出来，苟着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嘛！ 一想到天天在家里晃悠，让林副书记看着恼火，林里就想着是不是经常回林家庄走走，夏天的菜也熟了，正好隔一段时间摘一些回来吃啊！ 想到这里，林里有了定计。 从家里用饭盒儿装了点儿做熟了没吃的青蛙，骑着自行车就往林家庄飞驰而去。 在公社的时候，有点儿闷气。倒是骑着车一头扎进田野，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清凉舒爽的感觉祛除了夏日的燥热，要是太阳能再小点儿，不是那么晒，那就更好了。 兴许是长时间没有过这种舒爽的体验，林里飞驰了一路，竟然不觉得累。 把四脚朝天他们一群扑街喊上，也没去阎王殿据点，干脆直接回了自己家。 离家别看才几天时间，但是再次回来，仿佛是隔了很久的样子。林里打开门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后，在灶台里面升了一把火，热热锅灶，烧烧炕，也算是保养房子了。 几人也帮了些忙，随后围坐在炕上，把青蛙肉拿出来一往那里放，几个嘴巴淡出鸟来的家伙口水都流出来了。一个个的伸着手就往外掏。 “唔~~香。好吃。” “果然还是跟着林里哥有肉吃，香。” “林里哥，这是啥肉啊！怎么感觉以前没有吃过的样子。” “嘿嘿，你们猜猜。” “肯定不是鸡肉，野鸡也不是。” “兔子不是，麻雀不是。”biqikμnět “想不出来，这个肉没吃过。林里哥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肉啊？” “嘿嘿，想不出来了吧！这玩意儿你们见过，河边儿多的是。” “河边儿？河边儿有啥啊！蝌蚪？” 林里老脸一黑，蝌蚪有骨头？ “你傻呀你，蝌蚪有这么大个儿吗？” “鱼不是，虾不是。难道是蛇？” “蛇？嘶~~林里哥，这玩意儿不会真的是蛇吧！” 别说，被四脚朝天这么一说，几人越看那些青蛙肉，越觉得是蛇。还是剥皮了的那种。 “啥眼神儿啊！明明是青蛙嘛！” “青蛙？” “？” “这玩意儿能吃吗？” “吃的时候也没见你吐出来啊！” 几人被林里说的老脸一红。味道还真不错的样子。 林里也不藏私，直接把他烹饪青蛙的过程仔细说了一遍，其他人没啥反应，倒是四脚朝天连连点头，显然受教良多。 “林里哥，还是你聪明。谁知道这青蛙剥皮之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呢！而且味道还这么好。” “没有啦！还是我丈母手艺好。碰上个手艺差的，能做出个啥味儿来啊！” 四脚朝天连连点头，显然很赞成林里对厨艺的认可。 “林里哥，你这一走好几天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呢！在公社里面住的咋样啊？” “只是夏天的时候暂时去住几天。感觉一般般吧！和咱们村里也没啥多大的区别，就是人多了点儿，卖东西的地方多了些。可是咱没钱没票的，也就是有空了在那附近看看热闹。唉！还不如不看呢！看着别人家买东西，自己买不上，那种感觉可难受了。” “哈哈哈，林里哥，瞅着看看也是好的嘛！总比我们连看都看不上强。”biqikμnět “对，这叫增长见识。” “有啥可看的啊！来回不就是那么点儿东西嘛！对了，我一会儿要去菜地摘些菜下来带回去吃。” “我们帮你一起吧！反正这两天也没什么活儿干，你走了之后我们无聊的很呢！” “这次不无聊了，我们有空了就去逮青蛙吃，谁知道青蛙这么好吃啊！平时看着丑丑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林里哥啥意思？” “没意思，就是随便说说。那咱们走着吧！我早点儿回去，要不然家里人等的也挺心急的。” 说罢后，把带过来的饭盒收拾了，几人就往河畔边儿的菜地走去，一边儿走路还一边儿给林里介绍那边儿的情况。 “这些日子西红柿红了的不少，你走的时候交代过我，所以我们摘了一些回去吃，味道真的很不错，一口咬下去一肚子水儿，大人小孩儿都爱吃。” “是吗？熟的多不多？” “不少呢！一小半儿熟了，现在家里人天天吃。老一辈儿人说，比那些个什么水果好吃多了，而且量还大。” “哈哈哈，这玩意儿就是产量大，味道好。要是吃不了的时候，切碎了放到锅里面，放上盐和蒜泥一熬，装到输液的那个玻璃瓶里面去存着，冬天的时候当咸菜吃正好。” “那不是和腌咸菜差不多了嘛！” “不止呢！装到罐头瓶里面，放到蒸笼上面一蒸，趁热把盖子给拧紧了，那就是罐头啊！就和橘子罐头、黄桃罐头一样的东西。不过除了直接吃，还能在炒菜的时候加，只要不漏气，能存很久呢！” “哈？还能做罐头？这罐头这么好做吗？不是都得在工厂里面用机器加工嘛！” “嘿嘿，那有啥，就是一个简单的消毒密封而已。你们要是能找来罐头瓶，到时候我回来给你灌。” “那可好，今年冬天有罐头吃了。” 几人一路走，一路来到了林里家的菜地。 看里面郁郁葱葱的蔬菜长的茂密，一扎长的豆角，满是毛刺的鲜嫩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绿意盎然的辣椒，看的林里眼花缭乱。怪不得后世要搞庭院经济增加农民收入呢！一亩三分地的菜地能长出这么多东西来，算上补贴，对农户来说，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了。 “你们平时过来的时候也照看一下，我长时间不回来，有些个菜别长的不能吃了，怪可惜的。” “没问题林里哥，要是你没有回来，那我们就先带着吃，到时候你回来了直接来我们家的菜地里面摘就是了。” 林里点点头，直接撺进了菜地，几天工夫没来，七进七出后，提回来的两个筐竟然装的满满的。 就这，还有好多成熟了的菜没有摘下来呢！ “这带回去得吃多久啊！” “送邻居、同事嘛！礼尚往来正好。” 正是吃这个的季节，公社里面的人家都有院子，送人家菜还真的不咋合适。不过这些烦人的问题交给丈母娘操心去吧！林里只负责摘回去。 “对了，我走了之后，家里就交给你们了。有空了帮着照看照看。” “放心吧林里哥，依着老支书的位置，没人敢干啥的。” 四脚朝天这个不开窍的，这也是能随便说出来的？ 回来见了见老朋友，林里的心情又好了几分。把两个筐吊在后座两侧，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又回了公社。 刚进家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面，和林副书记侃大山的齐抗美。心说这小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哎呀！你可是回来了，齐同志在这里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你说说你，回村也不说早点儿回来，让齐同志在这里一通好等。” 第421章 齐抗美带来的坏消息 “林同志别这么说，我今天也是闲着没事儿，要不然也不可能过来啊！我就是找林里随便串串门，没啥事儿。” “那要不你俩搁这儿聊着，我先进屋里去了。” “没事儿，您随意，我这里也没啥事儿。” 林副书记陪了半天的客人，让林里十分意外，今天竟然没去上班儿。 “今天过星期啊！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这过不过星期的和林里有啥关系，他又没有需要过星期的工作，对日子一点儿概念都没有。biqikμnět “你今天过来找我干嘛啊！” “这没事儿还不能来找你了？” 齐抗美竟然还学会傲娇了，谁给他的勇气。 “不是，怎么会呢！就是好奇嘛！难道是想让我去演贾队长？这个可免开尊口啊！我办不到。” “不是这个事儿，我上次回去就和副职商量了一番，节目什么的她们负责去了，我就是敲边鼓打下手，别的啥啥也不管。” “服软了有好处吧！” “唉！你上次说的那个叫啥~~” “躺平。” “对，躺平。我现在是躺平了。人家怎么蹂躏我，我都憋着忍着，你别说，还真的挺舒坦的。” 林里怀疑齐抗美在开车，但是他没有证据。 “来我家不会就和我说这个事儿吧！你也是够闲的。” “不是，前几天不是听说你们公社弄出来个什么太阳灶嘛！好像还是你小子做的，所以过来看看。” “哎呀？这是有啥想法？” “废话，咱们的生意停了多久了？听说你小子又有了新东西问世，这不是过来探听探听嘛！” “嗨！那玩意儿也不难做，瞄上两眼，找个木匠铁匠啥的，也就干了。你还专门儿过来跑一趟，不至于。” “嘿嘿，那天你去捡那些碎镜子的时候我就有猜测了，谁知道你还真的有目的啊！” “随便瞎搞啦！这玩意儿出现的时间不短了，只是别人没有做而已。” “能用到生活生产中就是厉害嘛！对了，我收集了些碎镜子在家里，打算麻烦你帮着加工一下。” “只要有架子，别的都是小意思。” “嘿嘿，我已经和铁匠铺子说好了，架子这两天就能好。” “那没问题，我随叫随到。你那边儿准备好了，给公社我老丈人挂个电话，我一准儿到。” “哎呀！你小子这日子过的就是舒坦啊！不像我，天天这里忙那里叫的，一天天的就没有个舒坦的时候。” “快了，再过个二十来年，你就不用这么忙了。” “为啥啊？因为我老了？” “因为你年龄到了，可以退休回家了。” “唉！忙着的时候想退休，真要是退休了，那就又怀念忙的时候了。你是不知道，家属院里面几个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老领导，本来精神抖擞，但是半年不到，就老的不成样子了。看起来和普通的小老头儿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不不不，区别还是有的。” “这有啥区别啊！” “最起码人家退休回家还有工资拿，不像农民，能干的动一直干，干不动了就吃糠咽稀的回家里闲着，哪里有退休的说法啊！” “嘿嘿，你也别愤世嫉俗，要是没有诸多的福利在，谁愿意当官啊！” “行了，不说这个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些菜回去吃。正好我今天回村摘了不少菜过来，吃不了，两天就蔫儿了。” “行吧！看在你求我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好了。” “切！这还用帮忙？我让老丈人送人不好吗？还能赚点儿人情。” “别呀！送谁不是送，送我就挺好的呗！” “你可真是占便宜不嫌多的性子。” “嘿嘿，有便宜不占，还有啊！现在家家户户种的菜都下来了，你不送我，你送谁去啊！也就是我好心，帮你解决这些麻烦，要不然全浪费了。” 齐抗美说这话，扒拉开菜篮子，从里面挑出两条嫩黄瓜，放到压水井下面搓洗干净，放到嘴里嘎巴一大口，就大嚼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这个水多，清爽的很。” “别光给自己吃啊！走的时候多带点儿，回去给嫂子。”Ъiqikunět “给我不就是给你嫂子？还得专门儿强调一下，不至于。” “不是，我是说这玩意儿，先给嫂子，不喜欢吃的时候，也可以用一下嘛！” “用？” 齐抗美盯着少了一口的黄瓜上下研究了一下，发现t不到林里说的点。 “咳咳，用嘛~~你懂得。” 配合着林里眨眼睛的频率，齐抗美看着黄瓜陷入了沉思。随后猛的抬起头，一黄瓜就打在了林里身上。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这黄瓜是用来吃的，不准用于其他用途。” “齐老哥，你知道为啥黄瓜是绿色的，却非要叫黄瓜吗？” 齐抗美脸色涨红，这种解释方法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种过菜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白。 “当然是因为黄瓜熟了之后是黄色的，所以才这么叫啊！” “那西瓜为什么叫西瓜？可以叫红瓜、绿瓜、花皮瓜，为什么片片叫西瓜呢？” “为什么？” “因为吃西瓜的时候得用力吸上面的水分啊！要不然全流出去浪费了。” 齐抗美对林里的解释嗤之以鼻，不过还是本着务实的态度，从篮子里面挑了好几条粗长的有些老了的黄瓜带走，还非要强调，人家是看在林里家有老人，怕咬不动吃不了浪费的借口带走的。 齐抗美带着黄瓜走了，林里却在想，晚上是不是弄个蔬菜专场，毕竟除了黄瓜，在篮子的下面还有水萝卜在，把外面的皮一剥，里面白生生的一根棍子可水灵了。 两地来回跑的日子就是这么充实，林里彻底爱上了骑行这种出行方式。 为了让自己的自行车更加有特点，特意在鸡叉骨上面绑了一条硬纸板上去，车子快速跑起来之后会发出频率极高的声音，听起来和摩托车似的。增加了乐趣的同时，也为出行增添了一些陪伴。 这天，林副书记回家和林里说了齐抗美打电话的事儿，林里知道自己该出发了。 一想到不能空手上门，特意回林家庄摘了些新鲜的条状蔬菜带上，其中还包括嫩的流水的葫芦带上几个。 果然，齐抗美这老小子心思活泛，上门刚进屋把菜篮子交给他媳妇儿，林里就觉得屋里尴尬的气氛多了不少。齐抗美更是被他媳妇儿用眼睛狠狠的夹了好几眼。 齐抗美为缓解气氛，直接把林里拽倒院子里面开始干活儿。 “你说你脑子咋就这么好使呢！这玩意儿都想的出来。” “啥玩意儿？” 看着林里似笑非笑的脸，齐抗美一把就捏住了林里的腰间软肉。 “！齐老哥，你怎么女人似的，喜欢掐人家腰啊！” “喜欢个屁。你小子可正经点儿吧！小心那天犯错误被逮了去。” “哈哈哈，到时候我肯定把你也带上。” “滚。说回正事儿，我需要帮什么忙啊！” “挪，镜片还有点儿不够用，我带着玻璃刀过来的，你再裁一些出来吧！” “行吧！谁让你是大拿呢！你说干啥就干啥。” “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外面买一个这可不便宜。给你省钱你还这个吊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欺负你似的。” “没有没有。我做就是了嘛！” 齐抗美动手能力也不一般，从裁剪出来的玻璃就能看出来，比林里裁剪的要规整很多。 两人一个割玻璃，一个往上贴，暂时倒是也没啥话说。 活儿干的多了，自然就熟练，所以林里也就用了大约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工作。 调试一番后见没什么问题，正要告辞离开的时候，齐抗美他媳妇儿红着个脸从屋里走了出来。要不是看人家手上有做饭后沾染上的东西，还以为一个人躲在屋里偷偷干嘛来了呢！ “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是赶紧回家吧！要不然家里不放心我。” “走啥走啊！这才四点都不到吧！现在天长，七点天还是白的呢！我们家平时都得七点往后才吃饭，今天提前这么多，就是为了你才做的。你走了我们不是白弄了嘛！” “白弄啥呀！这可是饭啊！你们吃不就行了嘛！” “走吧走吧！吃个饭而已，推辞个啥嘛！” 林里被拽进了屋里。 坐到餐桌前一看，我去，拍黄瓜，炒黄瓜，黄瓜丝，感情他那天送的黄瓜到现在还没吃完。 “来来来，就是点儿家常便饭而已，天气热，吃点儿这个凉飕飕的挺舒服。” 看着那一条条晶莹剔透的粉条，再联想刚才嫂子额头上的汗珠。原来人家是在屋里摊粉皮给他吃呢！这么热的天站在灶台前面干这个，也不怕中暑了。 “嫂子客气了，这么热的天，您弄点儿凉粉就是了，这粉皮做的可费劲了。” “没啥。这两天得空，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想着弄点儿合季节的吃食犒劳一下自己。你也就是赶上了，我们家今天就吃这个。” 林里知道人家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不让林里有心理负担。 这么热的天气，看到这么一桌子凉意十足的菜肴，林里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夹上两筷子粉皮，再把那料汁往上面一倒。再加上红彤彤的辣椒油，让人食指大动。 呼噜呼噜两口下去，海碗空了大半。 急赤白脸的吃相虽然不甚雅观，但大家都一个模样。 这年代碰上酷暑，避暑的方式也就那么多。能吃这么一碗粉皮，算是盛夏难得的佳肴。 因为天热的缘故，林里他们没有喝酒。不过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齐抗美还真的隐晦的提了点儿要求。 “写抗日？那有个啥好写的。” “嘿！你那交通站不是写的停好的嘛！孩子们可爱看了。你是不知道，我儿子他们学校，课后的时候，动不动就玩儿《地下交通站》里面的一些情节，贾队长可是个中的热门角色。这可是那么多反派里头最受欢迎的了。” 额~~贾队长果然是个神人，在哪个时代都能大放异彩。能够与之相媲美的，估计也就是个人练习两年半，以唱跳rap篮球出道的坤坤了。 “反派受欢迎有个屁用。不还是反派嘛！难道还要让反派当大家崇拜的对象不成？” “你这就不对了。正面角色是用来崇拜学习的，反派自然是用来鄙夷警示世人的。别看孩子们玩儿的欢实，可谁要是被说像贾队长，那可是要打架的。” “哦？贵公子因此打架了？” “滚滚滚，才没有呢！” 看齐抗美那个恼怒的样子，林里还能猜不出个大概来。不过一想到齐抗美儿子那个干瘦的样子，再丑点儿那可真就没救了。 “你又不缺钱，攒着将来还不是给儿女用嘛！现在给人家吃好点儿，将来长的高高大大的，一眼看过去就是个正面人物。你看看现在瘦的和个猴子似的，也不怕将来定了型了？” 说到这个，齐抗美没了声息。应该是琢磨林里说话的意思去了。 知识不会可以学习，皮肤黑可以往白了捂。但是这身高要是上不来，那一辈子就定型了。https:ЪiqikuΠet “这倒也是。不过你还是写个正儿八经的抗日小说吧！要为自己正名啊！” “正名？正名什么？” 林里被齐抗美说的一脸懵逼。不就是个连环画嘛！正名？没必要的吧！好歹也是个出版物啊！不比后世那些饱含艳彩的故事会强嘛！ “咳咳~~那啥，我三两句也说不清楚，你自己看吧！” 齐抗美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一张报纸丢给了林里，指了指上面一处区域后埋头呼噜粉皮去了。 林里好奇的往那个位置上一看，我去，这什么时候都有专家。林里他就是闲着没事儿干，和媳妇儿合作了一下，弄了个连环画而已，这就有人坐不住了？ 第422章 灌装西红柿 “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你还是生气了。要不然以你这么能说话的人，怎么能就说这么几个字出来呢！肯定要滔滔不绝一番才对啊！” 原来自己在齐抗美眼里就是这种人，林里这个郁闷啊！他明明是个惜字如金的社恐男好不好！ “这有啥好生气的啊！大家意见不同而已，表达一下不也很正常嘛！还有啊！我不是那种听不得不同意见的人。” 一个连环画而已，孩子们看的东西，你说你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儿看这个干嘛啊！闲的。 “你不生气，怎么把报纸攥成一团了啊！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留着糊窗啊！这冬天的时候，屋里漏风的地方多，报纸平坦一点儿，贴上去不光平整美观，而且还不用往展了捋，省事儿。” “啊？是吗？真是不好意思啊！等哪天我给你弄点儿旧报纸过来，毕竟我家的门窗很严实，完全不担心漏风。对这个问题倒是没有关注过。” 齐抗美一边儿呼噜着粉皮，一点儿抬起眼睛瞥了林里一眼。 “唉！就是我这人年轻，火力旺，被窝里面的风一吹一宿，你说有啥好的办法改善一下吗？我怕前期太浪了后期发挥不好。” 噗~~ 齐抗美终于还是吐了。 “滚滚滚，谁没年轻过似的。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聊聊你的小说问题吧！” “那有啥好聊的，人家嘴大，就让人家说呗！谁让嘴巴长在人家身上。” “你就这么被骂了一点儿反击都不做吗？你可是写过《悬崖》的人啊！给他再来一本不就是了，用事实打脸。” “我家里没有订购报纸，我又看不到。正所谓眼不见为净，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和那些老学究吵嚷，显得我素质低下。再说了，你以为《悬崖》是想写就能写的啊！又不是大白菜。” 其实他也想写《潜伏》，但是~~不敢啊！主角儿可是反水过来的，有原罪，时代不对。 “掩耳盗铃。你这就是装鸵鸟。被人骂成那个吊样子了都不敢正面应对，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林里吗？” 林里没有接话。一个来自后世经历过互联网大潮的人，要是连这么点儿低级的批评都接受不了，那不得了啊！ “嘬粉嘬粉。” 齐抗美还想说啥，但林里没有再理会他，两人一阵埋头苦干之后，太阳灶上面的水也滚了。 林里见这里没事儿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后，就赶紧回家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那份报纸给带走。被人骂了没有一点儿火气，这可不是正常人的做法。可要是说在报纸上怼回去，林里也没有这个想法，这可是个因言获罪的时代啊！https:ЪiqikuΠet 算算今年已经七五年了，距离七七年，已经很近了。这两年没事儿准备准备，到时候给那老小子来个一发入魂多爽啊！打脸什么的应该很爽。 时间匆匆而过，西红柿到了大批量成熟的季节，地里头开始一层一层的掉。 林里在此期间也没有闲着，而是把医院当成了自己家似的，有着林副书记的面子在，再加上林里舍得给烟，会来事儿，经常带着西红柿这种稀罕蔬菜过去，所以和医生们的关系处的格外融洽。 自然而然的，提出一些比如输液瓶子之类的要求，自然不会太过让人为难。 再加上又和供销社打过招呼，所以罐头瓶也收集了不老少。 因此，林里和丈母娘回村灌西红柿的时候，开着拖拉机拉回去几百个玻璃瓶。 这天一早，林里回村后，他们家的菜地里面早已是人声鼎沸。这也是林里提前通知成虎他们的事儿，毕竟西红柿这玩意儿是村里第一次种植，要如何处理，很多人一头雾水，几个小伙伴儿的家人今天来帮忙的也不少。而且是自带菜刀、菜板。顺便学习一下技术。 院子里面，轮胎大盆里面被倒上刚烧滚的热水，林里率先拿了一个洗干净的西红柿丢进去浸泡了一下后，赶紧用笊篱捞起来，西红柿皮已经被烫的爆开了花。趁热把西红柿皮剥了。 “你们看，用热水一烫，这西红柿皮好剥的很。不过要注意热水烫手，今天处理的东西可多着呢！稍不注意，次数多了，第二天肯定要起水泡的。” “放心吧！我们都做了多少年灶台上面的活儿了，自然有分寸。” “地里的活儿也不少干啊！你看我的手，上面的老茧多着呢！根本不怕烫手。” 几个妇人像是约好了似的，把自己的手纷纷伸出来摊开在林里的眼前，那样子，显然是显摆自己的强处呢！谁让林里春耕后几乎没有干过农活儿，手掌上面的老茧早就褪去，现在看着白白嫩嫩的，比大姑手都干净。 “咳咳，接下来就是把西红柿切碎了。这个也没有个标准，想吃大点儿的呢就切的大块儿点儿，要是吃酱，那就切的碎点儿。比如今天咱们主要是灌罐头，那块儿就大点儿吧！” 林里把西红柿一切两半儿后再次平分为四瓣儿，因为水分太大的缘故，一个西红柿刚切开，干燥的菜板，此刻已经变的湿漉漉的。 把上面不能吃的部分去掉之后，又把西红柿往小分了一些后，拿起一个收集来洗干净的罐头瓶，就往里面塞。等塞到不影响盖盖子的最大容量之后，找到匹配的盖子半拧紧不影响透气后放到了一旁。 “各位大娘婶婶，就是这么个做法。不过你们可以先切西红柿，切的差不多之后再往瓶子里面灌，这样做起来消耗的时间少。” “这个活儿我们熟悉啊！不就这么点儿简单的活儿嘛！小意思。” 把林里挤到一边儿后，几名妇女都没有适应环境，直接就干了起来。看那熟练的模样，比林里快的何止一倍。经过几次切西红柿后，菜板上面的汁水渐渐增多，其中还混杂着籽儿，被一股脑儿的倒进了大盆里收集了起来。 林里没有自讨没趣，去一旁的水盆里面往外捞洗干净的罐头瓶。其实这里也用不着他，但是总不能站干岸看热闹吧！筆趣庫 连十分钟都没有用了，地上已经多出来四十多个灌满了西红柿的罐头瓶，全是了什么叫人多力量大。林里也没有急着去蒸，虽然够一锅了，但是都弄完之后其实最方便了。大家还能多学习点儿做法。 因为罐头瓶收集有限的缘故，所以之后的西红柿纷纷剁碎了，打算最后加上蒜蓉和食盐熬制成西红柿酱吃。这玩意儿拌面可是一绝。 别看一罐西红柿不重，但是当数量上来之后，死沉死沉的，放到盘子里面端的时候负担不小。 林里也没有用家里不知道多少年了，熏的黑乎乎的木头架子支撑，而是在大锅里面一连垒了三层之后才罢手，接下来就是蒸。 相对应的流程丈母娘很熟练，毕竟林里去年冬天的时候做过一次不成熟的沙棘汁，两者的做法是相通的。 家里现在还有几罐沙棘汁没有吃呢！虽然味道差了些，但放了这么久，里面的东西愣是没有坏，和刚灌起来的时候差不多。这也是丈母娘孤注一掷把所有吃不了的西红柿都做成罐头和西红柿酱的缘故，毕竟林里以前处理沙棘的方式给了她信心。 在等待蒸制的时候，林里也没有闲着。 切西红柿的时候有很多汤汁流淌到了大盆里面。灌玻璃瓶没必要，所以干脆先留了下来。 林里拿出一袋白糖直接全都撒了进去，用勺子搅合匀之后，让成虎他们拿出碗来，每人分了一碗红彤彤形似鲜血的西红柿汁来解渴。 西红柿的味道本来就不错，再加上林里舍得放白糖，西红柿汁喝起来甜丝丝的很可口。再加上刚才忙活了半天，这会儿喝起来自然更加香甜。 而且里面还有籽儿，吃的时候可以嚼着吃，咯嘣咯嘣的很有嚼劲儿，闲下来品尝的时候味道自然更佳。 “啊~~好喝。我要喝三大碗。” “悠着点儿，这里没多少，一人两碗差不多了。” “没事儿，明天就轮到我家做西红柿酱和罐头了。到时候去我家喝去。保准让你们喝的饱饱的。” “可拉倒吧！西红柿汁不加糖也没那么好喝。” “那也比凉水味道好。” 众人闲聊的时候，屋里的西红柿也蒸了一会儿了。林里掐着时间进去，灶台里面的火也正好烧的差不多了。放在锅里继续焖了一会儿后，林里揭开了锅盖。 一片雾气散尽后，林里就被挤到了一边儿。其他人看着锅里面的罐头，一个个不知道下一步该咋办，纷纷看向了被挤到一边的林里。 “咳咳，各位大娘婶子，你们把罐头拿起来后，把盖子用力往紧了拧就行。别的没事儿。对了，要注意烫手啊！” 林里话音未落，等了小半天的几个女人听到了做法，哪里还管接下来的话。前面的人往出拿，后面的人手上连块儿布都不垫着点儿，直接光手拿起来用力一拧，迅速就丢到了一边儿。因为接触时间短且手上有老茧的缘故，一番操作下来，别说烫手了，手上都没有多少感觉。 要不说手脚麻利干活儿看起来赏心悦目呢！几个小伙伴儿的母亲一番流水线式的操作，连十分钟都没有用完，所有的罐头瓶都被拧的紧巴巴的。林里垫着布抽检了几个，发现拧的不能再紧了，再紧就要串口了。筆趣庫 剩下的没有再用林里插手，设定了个预计的时间后，其他后续的活儿都没用林里插手。 倒是做西红柿酱的时候，林里稍微提点了几句，其他人就会了。这让林里觉得自己很失败。 熬酱虽然用火候儿，但是林里完全插不上手，包括蒜泥什么时候放，都是人家自己操作的。 也就是往瓶子里面灌西红柿酱的时候，家里的油漏不够用，林里他们帮着插手了一下。 顺便提醒了一句，装的不要太满。毕竟西红柿酱放置的时间久了还会发酵，到时候一拧瓶盖喷到屋顶上面就不好了。 忙完了这些后，西红柿罐头也凉了。虽然想打开一个尝尝，但被丈母娘阻止了。现在这个季节的蔬菜还不老少呢！开一个肯定浪费了。还是等当季蔬菜过去之后再说，反正按照林里的说法，这玩意儿只要不漏气，放上个三年五载的也不会坏。何必现在浪费呢！ 此间事了，林里又马不停蹄的拉着丈母娘返回了公社。今天家里就淑芬和两个小的在家，肯定忙活的不得了。 果然，林里和丈母娘回家的时候，淑芬一个人在灶台前准备着晚饭，两个小的闹腾的挺厉害，正在炕上嚎啕大哭。 为了不影响干活儿，淑芬用红腰带拴在两个小家伙儿的腰上，另一头儿绑在鸡毛掸子上面插在了叠好垒起来的被窝里面，两个小家伙挣扎不出来，只能在一个范围内活动，端的是聪慧过人。 两个小的想找妈妈，小狗狗似的一直想往地下爬，但每一次用力都注定是徒劳，可望而不可即。还好身上穿了衣服，要不然膝盖都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摩擦。那可是炕席啊！ “哎呀！我的乖孙子啊！真是苦了你们了，奶奶只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啊！你们就受了这么大的罪过。淑芬，你看看你，像是一个当人吗？把孩子丢在这里受罪，也不说管管。” 丈母娘刚进屋，心脏就是一顿，顾不上脱鞋，就跳到了炕上，把两个孙子解救了出来，搂在怀里不停的拍打安慰。 “妈，我这不是看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没有回来，怕误了饭点儿，早些做饭嘛！” “你管这个干啥，不就两口吃的吗？别说晚点儿吃了，就是一顿不吃都没啥。我和你爸他们晚点儿不吃又饿不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看管好两个小的，而不是管别的，你得分清楚主次。” 第423章 罐头带来的思路 林里见淑芬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受了委屈。有了孩子的女人，大多都是这么纠结。碰到理解的家人还好说，要是碰上个不讲理的，搞不好就是一场家庭大战。天天吵吵嚷嚷下去，能有亲情就有鬼了。 “淑芬，车里头还有西红柿罐头没搬下来呢！你赶紧出去拿一下。” 林里倒不是搬不进来，其实他已经把罐头放到门口了，只是找这么一个借口，让淑芬暂时脱离交锋的场合。 淑芬见锅里面还有刚添进去的水，灶台里面还燃着火，本不打算出去，但林里托着她的肩膀，直接给半推半就的给推了出去。 到了外间后，林里哪里能用她做事，一直扶到乘凉的小马扎上去才停了手。 “妈也是看孩子哭的揪心，心疼的厉害。你别放在心上。你在这里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儿稀罕东西尝尝。”Ъiqikunět 淑芬噘着嘴闷闷不乐，但一想到屋里的动静，就没有再动。 林里把西红柿罐头拿进家里之后，用碗盛了两勺白糖，带了一双筷子和一个西红柿罐头又回到了院子里面。当着淑芬的面儿，在罐头的底部就是三下拍打，随后拧动盖子，只听呲一声，密封的罐头瓶泄气之后，盖子轻松被打开。 盖子打开后，并没有把罐头倒进碗里，而是把碗里的白糖用筷子扒拉着倒进了罐头里面。随后把筷子扎进去搅合了几下，递给了淑芬。 这么做倒不是林里脑子有问题，不知道用碗做这个事儿方便。而是为了吃罐头的仪式感。 “尝尝今天的成果，这还是咱们家第一次做呢！” “这个就是咱们自己灌的西红柿罐头吗？和开那些买来的罐头，声音几乎一样啊！都有呲那么一声。” “嘿嘿，那当然了，做法都是一样的嘛！都是罐头。” “那这个也可以放置很久？” “当然了，只要不漏气，放个两三年轻轻松松。” “啊？那你就这么把它给开了？咱们留着冬天的时候吃不好吗？那个时候都没有啥菜可以吃了。要是能吃到西红柿罐头，肯定会很开心吧！” 淑芬拿着罐头里里外外看了一通，又用筷子搅合着里面没有浸润融化的白糖，一副心疼的样子，甚至还有些责怪林里不会过日子。 可这会儿正是哄媳妇儿的时候，林里自然要想着法子的让她开心才行。 “哪里啊！你现在就不开心，我跟着都心疼，哪里还能等到冬天啊！” “噗呲~~油腔滑调。” “哪里油腔滑调了，让我尝尝。” 见院子里面四下无人，林里凑过去就要浅尝则之，淑芬手里有罐头占着手，推搡了两下后怕把罐头给洒了，正要半推半就，谁知道大门吱呀一声，两人急忙各自恢复状态，不是拽衣领，就是装咳嗽来缓解尴尬。 进门的林副书记看着院子里面的小两口，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当看到淑芬手里捧着的罐头之后，噌噌两步就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回村里灌的罐头吗？西红柿的那个？” “对啊爸，我和妈也是刚回来，这不是给淑芬开了一个，打算尝尝味道嘛！” “爸，这个刚刚打开，我还没有吃呢！您回来了，您先尝一下吧！” 林副书记也不客气，刚才脑海中的那点儿疑惑早就被眼前的罐头吸引了目光。罐头也能自己家做了？有沙棘汁的前车之鉴，林副书记对这个没有多大的怀疑。接过罐头后看了两眼，就用筷子从里面夹了两块儿西红柿出来。放到嘴里后慢慢品尝着，不时啧啧出声。 “哎呀！西红柿这玩意儿是真的不错。以前吃的时候虽然觉得甜丝丝的，没想到做成罐头之后更甜了，比白糖虽然差了一些，但是这个甜味儿已经够可以的了。” 噗呲~~ 林里和淑芬闻言，纷纷大笑了起来。 林副书记把第二块儿罐头吞下去之后，好奇的看着小两口，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让两个小的这么笑话自己。 “爸，里面加了白糖的。” “对，加了两勺进去呢！要是这还不甜，那真的是没有比这更甜的了。” 林副书记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手里的罐头，又看了看两个败家的后辈，脸色难看的厉害。 “你们俩真是败家，两勺白糖就加到这么小的一个罐头里面？这哪里是吃西红柿罐头，这明明就是舔糖吃呢嘛！” “爸，您别生气。不就是两勺糖嘛！咱家里又不是吃不起。” “是，咱家是能吃的起，可是普通百姓家呢？难道他们吃罐头的时候，也要加两勺糖进去吗？” 林里吃惊的看着林副书记，心说这是吃了枪药了。罐头还非得是甜的不成？那鲱鱼罐头还不得划归密封屎一类的东西啊！ 不过听林副书记说了一番缘由之后，林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林副书记把这种东西只是当成了梨、黄桃、橘子罐头之类的东西了。 “爸，西红柿罐头可不光是能这么伴着吃，还可以用来炒菜呢！这说是罐头，但更是一种保存蔬菜的手段。和供销社的那些罐头不是一个东西。” “怎么个说法？罐头还有这个分别？” “它做成了罐头，可还是西红柿啊！只是换了一种办法保存而已。哎呀！屋里还有别的呢！我给您拿出来看看。” 今天的西红柿虽然不老少，但是因为林里搜集的罐头瓶和输液瓶比较多的缘故，再加上丈母娘对西红柿酱的兴趣更大，做了很多。所以灌到最后已经没有了西红柿。见罐头瓶还空置出来不少，林里灵机一动，就把茄子、豆角之类的蔬菜也当成了做罐头的原材料，而且灌的数量还不少。Ъiqikunět 把林副书记拉进屋里一看，拿起几罐里面放着豆角、茄子的罐头看了看，林副书记头都大了。罐头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冬天水果的一种补充，平时就是礼品。可没有想到罐头还有这种作用，一时之间都懵逼了。 “爸，您吃过牛肉罐头吧！” “废话。老子当年干丑国的时候，不光吃过牛肉罐头呢！那丑国人的脑袋都砍了好几个。见多识广，哪里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儿能体会到的。” “对，您不光是打过丑国鬼子，您还出过国呢！比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时髦。” 哎！林里这么一说，林副书记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还是出过国的人，虽然没有签证那一大堆手续，但是这他也是出过国的啊！而且还是扛着兵器去干鬼子的。 “哈哈哈，你小子。这张嘴啊！很多事儿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了味儿呢！” “哪里哦。我说的就是事实嘛！只不过说话换了一下而已。这个罐头也是一样，和您当年吃的牛肉罐头那是一样一样的，都是为了保存食物才这么做的。” “对。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我们当年何止是吃过牛肉罐头，你是不知道，那些丑国鬼子富裕着呢！缴获的罐头里面还有饼干、糖、咖啡、香烟，还有那么一种嚼一嚼就唾了的劳什子口香糖，吃起来黏糊糊的，嘴巴凉飕飕的，咱们可吃不惯那个味儿。” “嘿嘿，您看看您，见识过多大的世面啊！您说的这些东西，也就糖和饼干我吃过，别的都没见过。” “哼哼。你这个家伙不老实，说的好像香烟你没有抽过似的。” “哈哈哈，爸，我哪里抽过缴获的香烟啊！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是啊！！” 林副书记的心情很好，手里的西红柿罐头早就丢到了柜子上不管了，而是在那些蔬菜灌装的罐头之间，不停的拿起来摇一摇看一看，放下这个，拿起那个来，看的仔细。 “爸，您这是有新的想法了？” “当然了。既然有了这些罐头，那乡亲们就不用大冬天的只能吃白菜了。虽然蔬菜也不怎么富裕，可是我和村里的其他干部都有联系。化肥的功效现在已经没有了疑虑，丰收是肯定的。那么多的菜，不存一点儿起来，一个夏天都给造了，多浪费啊！” “啊？您要做罐头？” “嗯！准确的说不是我要做罐头，而是咱们公社要做罐头。” 林副书记一说到这个，兴致颇为高昂。从柜子里面找出一个黑色的提包来，那些罐头一样取了两罐之后，塞进去就要出门。 可林里看着现在的天色，哪里能让他走啊！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明天才行吧！ “没事儿，现在还不算晚，再说了，有几位外地来任职的同志在公社住着呢！我过去聊聊去，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给我留门儿。” 按照回避原则，书记肯定是外地人。再加上现在交通不便，基层干部一般都是在基层的办公地点居住，而不是和后世一样下班了就开车回家，三十公里什么的根本不算个事儿，而且房屋交易更加方便，实在不行就在任职地点置业居住。这项政策能一直延续到九十年代，直至摩托车普及才渐渐被取缔。 见林副书记兴致匆匆的出了门，甚至连两个还在抽泣的孙子都没有看一眼，林里就知道，这又是工作狂上火了。 林副书记走后，淑芬在丈母娘不善的目光中上炕看孩子去了，林里把罐头放好，也在地下帮忙。筆趣庫 一餐饭吃完，又等到夜里十点左右，一家人都睡了，林副书记才哼着小曲儿回了家。林里出去检查了大门之后，又回去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饭的时候，林副书记开口了。 “林里啊！今天和我去公社一趟。” “嗯？去公社？干嘛啊？” “当然是说说你做的那个罐头了啊！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和书记他们说了这个事儿，大家都很感兴趣呢！你是制作人，过去解释一下，详细解说一番，不是应该的嘛！” 还制作人，我还他么想当导演呢！不过好像制作人的权利更大啊！ “啊？爸，咱们县里有罐头厂呢吧！原理都一样，让他们过去说不是正好嘛！术业有专攻，我也就是用的土法子，哪里比人家专业啊！你这不是找错人了嘛！” “你这句话可说对了。但是罐头多贵啊！要是收购老乡家的蔬菜弄回罐头厂加工，出厂之后那个价钱谁家吃的起啊！到时候还不是让别人占了便宜，乡亲们一心想着多卖钱，夏天的时候反而吃不到蔬菜，更别说冬天了。” “爸，您这句话说的也对。可是，乡亲们起早贪黑一年到头儿能挣几个工分儿啊！要是能因此得一些钱财，增加点儿收入，也挺好的嘛！不比吃蔬菜来的强？” 林副书记放下碗筷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最起码一年到头儿，盐也能多吃两把！ “丰俭由人嘛！有条件的那就吃蔬菜罐头，没条件的那就卖点儿钱补贴家用，这样做不是挺好的嘛！何必强求呢！” 林副书记看了看林里，总觉得这家伙说的怪怪的。 “那依着你怎么看？” “这个简单啊！罐头厂一年四季又不是天天在生产罐头。可以按照一定的价格下村里收购蔬菜回去，然后制作成罐头卖出去。这样大家都能获利。” “我还真的没这么想过。我一直想的是让村民们存点儿蔬菜罐头过冬。要不然冬天的日子太难熬了。” “这么想也对。不过罐头厂收购肯定不收差的啊！卖相好的收走，差一些的又不是不能吃，这也算是资源合理分配了。其实也不差。再说了，咱们可以大力发展庭院经济，让大家的院子在夏天的时候都不空闲，然后再下发一批玻璃瓶给大家灌装自己家里吃的，由各家各户自己决定，这样不是更好？” “嗯！这样也倒是行。不过你还是过去一趟吧！我这嘴笨，这里面的门道怕是说不明白啊！到时候要是表达有了错漏，那还不耽误事儿啊！” 第424章 情趣 林里可不想在一群领导面前表现，怕到时候把脸笑的抽抽了。 “爸，您宦海浮沉多少年了啊！这点儿小事儿对您来说还不是简简单单手拿把攥？再说了，要说熟悉基层的现状，您肯定比我强，到时候怎么分配还不得您拿主意嘛！我也只是有了点儿想法纸上谈兵，和您这样的老干部，没法儿比。我要是去了，那才是容易出问题的人呢！别到时候没给您长脸，还起了反作用。”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这个扑街一眼，他心里怎么想的，林副书记自然知道。不过一想到这个赘婿的性子，干脆也懒得和他说了。反正当爹的现在还年轻，还能给他遮风挡雨好些年呢！ “行吧行吧！不过到时候我说不清楚，书记让你过去，你可一定得过去。不能推辞。” “没问题，那是您的上司呢！我哪里敢得罪啊！要是在单位给您穿小鞋儿，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啪~~ 林里头上挨了一筷子，不敢反抗就算了，竟然还得赔着笑脸，真的是憋屈。 “书记是那种人吗？都是自己的同事，要以团结为先，要不然工作怎么开展。不要随便污蔑人。” “是是是，爸您说的对。是我思想觉悟不够，我检讨。” 林副书记一想到又能做点儿实事出来，心里高兴，端起碗来把小米稀饭呼噜呼噜两口全给干了。饭后烟都没有抽，丢下碗就走了。这是要贯彻落实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的养生宗旨了。ъiqiku “你说说你，这么贫。啥话也敢往外说。” “唉！爸老是想让我出去工作，我这不是不想去嘛！” 淑芬白了一眼林里，倒是没说什么。毕竟丈夫天天在家里待着也挺好的。而且又不是养不了家。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对了，罐头昨天开了一个，要不今天灌了去，做饭的时候顺便蒸了。冬天的时候那可能做一个菜呢！” “行吧！妈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商量就是了。” 淑芬夹了两口咸菜，吃着吃着，就看向了柜子上面放着的西红柿罐头。见淑芬这个小馋猫的样子，林里就有点儿生气。又不是吃不起，何必这么辛苦自家人呢！反正西红柿还有一些没收获的，让自己媳妇儿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多难受。 想到这里，林里跳下地拿出四个罐头，一次全打开。淑芬还没来得及说话，四个罐头里面就被丢进去两勺白糖，随后端到了炕上。 “吃，喜欢就多吃点儿。反正还能灌。再说了，要是西红柿没有了，咱们就灌豆角、茄子什么的，总之不会耽搁了冬天吃菜的计划。” 淑芬嗔怪的看着林里，又看了看在一旁笑意满满的丈母娘，小脸儿一红，给丈母娘端了一个罐头后，也没理林里，自己端起一个也吃了起来。 “对了，咱们三个人，你为什么要开四个啊！” “因为你要吃两个啊！” “我一个人吃两个？为什么啊？” “因为你还要喂两个孩子啊！” 淑芬小脸儿一红就要打人，林里捧着罐头跑出了院子。坐到背阴处吸溜吸溜的吃罐头去了。 另一边，会议室内，会议桌上摆着几罐蔬菜罐头，一群干部聚集一堂，紧锣密鼓的听着罐头厂过来的技术员进行着详细的讲解。对罐头这种东西有了更深的认识。 书记越听越开心，等技术员说完后，开口说道。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普通百姓家里也能自己制作？” “只要有罐头瓶，放到大锅里面蒸够了时间，拧好了盖子，那就没问题。技术含量不高，普通百姓一学就会。” “那你们觉得推广过程中有什么难点？” “难点？大概就是玻璃瓶易碎，不怎么好运输吧！而且要是推广的话，用量也比较大，就怕玻璃厂那边儿短时间内不一定能生产出来。” “玻璃不就是沙子做的嘛！碎了再收回来回炉重做就是了，也不算浪费。而且前些天我们还有一个普及太阳灶的计划，用的也是玻璃，到时候一块儿做，应该还挺简单的吧！” “那是，工业化生产最重要的就是批量化。生产的越多，平摊下来的成本就越低。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扭扭捏捏的不爽利。” “可是煤炭要用到的不少。而且现在眼看快立秋了，怕到了过冬的时候不够烧啊！” “今年村里不是下发了不少拖拉机嘛！到时候都喊过来，趁着现在还没有到收秋的时候，一起拉煤去。至于煤炭的来源，我直接向上面打报告，怎么也得给咱们匀一些过来，无论是罐头还是太阳灶，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啊！没理由阻拦。有困难我们就更要上了。” 计划经济时代，能挤一些煤炭出来，真的不容易。不过一想到这位的背景，大家都没有多说什么。 在会议桌前坐着的林副书记一听这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心说你林里不想出去干活儿，可这拉煤正好是个好的借口啊！毕竟他可是有拖拉机的。任务这么重，不出去干活儿说不过去。别人都奉献呢！你小子搁家里待着，让人戳脊梁骨。httpδ:Ъiqikunēt 在家里清洗罐头瓶的林里，感觉鼻子痒痒的，停下手里的活儿，对着太阳眯起眼睛就是一个喷嚏。爽的不要不要的。 “打喷嚏的时候不要对着盆，别把你的口水喷进去了。” “不就一个喷嚏嘛！这些瓶子我刚才还用嘴巴吸溜过呢！比喷嚏来的直接多了。” “哼哼，反正里面细菌多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知识。” “我也就是一个没控制住，再说了，打喷嚏这种事儿说来就来，我哪里有准备的时间哦！” “哼哼！你要是能控制自如的打出来，我还不管了呢！” 淑芬这个女人，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憋着坏的想骂林里，谁让这两天林里的表现太暖心了呢！傲娇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林里听到淑芬说的这话，立马就来了兴致，不就是个喷嚏嘛！不好憋回去，可是他能打出来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啊！别反悔。” “切，不准假装打喷嚏啊！” “没问题，你可瞧好吧！” 林里把手在衣服上面蹭了蹭，随后将眼睛对准太阳直视，手指轻轻的放到鼻孔口不接触，指甲朝里伸一点儿，轻轻逗弄着鼻腔里面的鼻毛。 太阳的直射，鼻腔里的触感，让林里的脸颊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眼角都湿润了。不等淑芬反应过来，一个大大的喷嚏就喷了出来。比起刚才，林里这次有准备，提前在嘴里存了一些口水进去。把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淑芬喷的满脸都是水渍，尤其是淑芬的头发上面，竟然也沾上了一条唾沫，看着好惨的样子。要不是林里现在没有痰，状况还可以更惨一点儿。 在淑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里拔腿就跑。不跑的是。但林里的奔逃也惊醒了还在发呆的淑芬，条件反射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嗅了一下那股味道，脸色变的尤其快。 “林里，你给老娘站住。” “站住的是。除非你答应不打我。” “老娘要打死你。” 院子里面不光有拖拉机停着，还有冲凉的那个小房子，所以两人一个追一个逃，院子虽然小，但每次都有阻挡物拦在两人之间，让怒气冲冲的淑芬找不到报复的机会。林里因此更加嘚瑟。 “来呀，来抓我呀！笨蛋。” “我~~别跑~~” 在屋里帮助孩子爬窗台的丈母娘听到屋外的动静，从玻璃窗户上面看了两眼后摇了摇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还是生活好了，不用天天奔着一口饱饭忙碌的时候了。精力够充沛的。 两人追打了一会儿后，都累的不行。而且林里怕这么追下去淑芬吃不到甜头儿，该真的动气了，所以随后稍稍露出了些破绽给淑芬抓。还别说，还在气头儿上面的淑芬立马抓住机会，对着林里就是一顿猛锤。 “我让你对着我打喷嚏，我让你对着我打喷嚏。” “媳妇儿我错了，饶命啊！救命啊！妈。” 见淑芬打的猛，林里也怕了，这鲁莽的娘们儿别真的打死亲夫了。急忙向屋里的丈母娘求救。 这会儿院子周围的院子里面都还有住户呢！上班儿的虽然走了，但是女人孩子什么的还不少呢！丈母娘也怕两人弄的不好看，让外人看了笑话，误会了家庭关系，急忙敲了几下玻璃。才让淑芬冷静了一些。 “哼！看我晚上的时候怎么收拾你。” 女人嘛！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两下子，林里早就熟悉了，皮糙肉厚脸皮硬就这么点儿好处。 “嘿嘿，到时候谁求饶还说不准呢！” “我~~”ъiqiku 淑芬听到林里光天化日的说骚话就想打人，可是她老娘还隔着玻璃盯着外面的动静呢！四处看了一圈儿后，灵机一动，借着和林里斡旋的时候，悄悄挪动到了水盆的位置。趁林里不注意，掬起水盆里面的水就往林里身上扬。 朝阳晒了有一会儿了，但是水盆里面水经过一夜的放置，还是有些凉，泼到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淑芬占据了有力的位置，林里只能抱头鼠窜，强攻过去占据要地也不是不行，但那么做就失去了打闹的意义，那是直男莽夫不懂得风情才能做出来的痴傻行为。可林里不是啊！ 但就这么被动的躲闪也不是林里的做派，单纯的防守并不能增加多少情趣，还容易乏味，失去了兴致。所以一个转身，就躲到了拖拉机车斗后面。距离一下子拉开了不说，还有了障碍物阻挡，淑芬几次尝试性的进攻都没有取得好的成果，还把自己膀子甩的有点儿疼。 “你有种的别躲闪啊！躲到拖拉机后面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出来单挑啊！” “略略略，你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有种你就出来。” “才出去呢！有没有种的可不是这种莽夫行为能够评判的，毕竟俩儿子就在炕上玩耍呢！” 林里这就是不要脸了。双方打闹而已，竟然摆事实讲证据，这就不是打闹了，这是打脸啊！ 被激怒的淑芬用瓢舀了一瓢凉水，蹭蹭两步就接近了林里。 在拖拉机后斗这里躲着的林里看的眼睛都直了。他是万万没想到，那边儿竟然还有个瓢在。话说那是什么时候放的啊！他没见过。 哗~~ 一瓢水对着林里泼了过来，拖拉机虽然帮着挡了一下，但刚才的站位有些疏忽大意，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到了很多。而且有一些还是倒在地上溅起来弄到身上的，带着泥土呢！ 一瓢水泼完了，淑芬看到林里从拖拉机后面露出来的那个搓样儿，笑的合不拢嘴，不过现在可不是收获成果的时机，淑芬急忙两步跑到水盆旁边，一瓢水舀起来后也不再靠近拖拉机，而是站在水盆旁边直接往过扬。这甩着膀子往过甩，可比双手掬着往过扬力道大的多，林里再次躲避，但还是落败。 淑芬见这一招见了效果，更加得寸进尺，接二连三的给林里往过倒水，连个休息的时间都不给。 但水瓢的容量不小，水盆里面的水也就甩了十来瓢就见了底，眼看水越来越浅，舀不起来多少，淑芬就想用压水井增加。但一想到林里肯定会伺机冲过来她，眼珠子一转，把水盆一边抬起来，又接连甩了几瓢水过来后，把水盆和水瓢一丢，哈哈大笑着跑回了家。 在拖拉机后面蛰伏了好一会儿的林里，连反击之后该怎么报复都想好了，但是事情的出入不小。他想到了报复，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人家会见好就收，这个气哦。 怒气冲冲的走到水盆前头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水盆，心里就来气。不光是仇怨没有报回去，他还得压水出来把水盆装满。 第425章 新的太阳灶 “你说说你俩，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在院子里面玩儿水，也就是现在天气好，要不然凉水洒到身上，还不得感冒了啊！” 淑芬回去带孩子了，丈母娘自然被换了下来。怕两个儿童心理的家伙再次凑到一起玩儿出火来，丈母娘这是调停来了。 “嘿嘿，妈，淑芬天天憋在家里也闷的很，和她玩儿玩儿还能舒缓一下心情，没啥，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丈母娘眼睛提溜乱转，发现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儿啊！最起码刚才淑芬回家之后，脸上笑吟吟的，走起路来都自带着风，嘴里竟然还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比起以前来，心情改善了很多。 “哦~也对。你们打闹就打闹吧！不过别耍恼了，也要注意节制。” 额~~这个节制是什么鬼啊！玩儿个游戏而已嘛！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龌龊。 “行了，你身上也湿了，摸摸内胎里面的水晒热了没有。要是晒热了就赶紧洗个澡，身上的衣服也换一下，湿哒哒的不舒坦不说，还容易得病。” “好嘞妈，您忙。” 丈母娘走了，林里把大盆摆回原位，回家里舀了半瓢水出来倒进了压水井里面，哼哧哼哧的压了一盆水上来。 踩着梯子上去摸了摸内胎，发现还有些烫手。见水位不太高的样子，林里又给里面添满了凉水。 回屋拿了居家穿的短裤之类的衣物，把小门儿一关，哗啦啦洗起了温水澡。 早上洗澡不怎么舒服，环境气温低，水冲到身上凉飕飕的直起鸡皮疙瘩，而且洗完头之后晕乎乎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林里刚拿着脏衣服从洗澡的地方出来，就碰到了忙活着出来的丈母娘，见林里一副萎靡的样子，丈母娘别有意味的看了林里一眼又回了屋。看的林里一阵恍惚，自己也没干啥啊！ 两件单衣而已，林里也不需要让家里人来洗，这会儿太阳好，洗好了晾出去就能干。 拿了个洗脸盆出来，接了凉水就开始洗。看着院子里面放太阳灶的位置空荡荡的，心说哪天得去公社把太阳灶搬回来。看看效果试着用用就差不多了，还想着霸占怎么的。弄的林里大夏天洗个衣服还得用凉水，太悲催了。 心里想着事儿，搓衣服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竟然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不过他身上扛着的太阳灶林里还是认识的。 “请问这里是林副书记家吗？” “啊~~对对对，我是他女婿林里，您过来这是？” “嘿嘿，我姓周，在公社工作，你叫我小周的便是。” “哦~~原来是周哥啊！久仰久仰，您过来这是？？” 姓周的来人听了林里的回答一脸懵逼，心说自己就是个临时工而已，进公社也就半个来月，难道自己的聪明才智已经让林副书记给看出来了，经常回家里和家里人夸奖自己？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叫我小周就行了，我今年才十八岁。” “十八岁啊！看着成熟，就像是在公社浸已久的经年老干部似的。还以为比我大呢！那小周，你今天过来这是？” 小周p，刚才还叫人家周哥呢！一说岁数就小周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岁数，还是算了吧！小周叫着亲切，谁让人家是林副书记家里能生双胞胎孙子的赘婿呢！ “嘿嘿，林哥。这不是前些日子林副书记弄过去一个太阳灶嘛！使用了这么久，公社里的人都特别的认可，这两天已经开始生产了。不过公社里面的那个毕竟用了一段时间了，再送回来不合适。biqikμnět 临行前书记特意吩咐我，第一批次的生产出来了，一定得紧着林副书记家送，不能让人家既贡献了点子，还吃这种暗亏，没这么干事儿的。这不，今天第一批的第一个一出来，我就给送来了嘛！” 林里对小周的说法一点儿都不信。先不说这种稀罕东西虽然简单，但不用烧火就能热水，就有很多人想先试试，从生产这个的厂子里，到关注这件事儿的领导，为了表功，肯定得先让领导天天抬眼皮就能看到才行啊！必然是第一个送过去用。轮到林里，这都不知道是多少轮之后了。Ъiqikunět 不过成年人之所以是成年人，成熟的除了身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处理事情的手段了。所以老是有些较真的人被叫做不成熟。 哎？林里又一想，这下子话里有话啊！今天第一批次的第一个，这不就和蜜桃里面那句“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一样的经典嘛！要不是林里有阅历，就让这小子的话术给忽悠的感动死了，不愧是能干临时工的人啊！嘴皮子就是遛儿。 “哪里哪里啊！这都是领导们的关怀。这太阳灶说起来是个新鲜玩意儿，但其实原理很简单的。上过初中的人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初中啊！那可是高学历了。不说别的，就说咱们公社，现在上过初中的人都没有一半儿呢！” 一看小周这嘚瑟的模样，结合人家十八岁就进了公社当临时工的光明前途，肯定是个初中毕业的。转正什么的，那也就是熬时间等机会而已。毕竟里面的临时工，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要不是后世有了什么逢进必考的规则，那简直就是临时工转正的乐园。 “小周肯定是初中毕业的高学历人才，看这行为举止、谈吐不凡，绝非常人。” “嘿嘿，哪里哪里，我初中读了五年呢！毕业的晚，就是老师平时都不怎么讲课，我这想学习点儿知识都没个地方学，只能在那里自己熬着，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自己抠。” 哦~学校还没开始讲课呢！这真是个知识最不值钱的年代啊！ 不过这么一看，小周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最起码人家知道知识的重要性，还刻苦。现在这个年月，能读五年的初中，除了家里条件好，还得自己的认知到位啊！不能小看了人家。 “唉！不瞒你说，我初中没毕业就结婚了。要不是生活重若千斤担，我也想像你一样多打磨几年，夯实一下自己的知识积累，好去更高的位置奉献自己呢！” 小周被林里这番表演弄的很是满意，摸了摸兜里插着的钢笔，突然发现肩膀上面还有东西，这才想起来自己扛着太阳灶站门口和林里聊了大半天了。这哪里行啊！自己读书，为的不就是不干这种体力活儿嘛！当即就对林里说道。 “林哥，我这公社里面还有事儿呢！要不先把这个太阳灶放进去吧！” 林里一看这傻小子，竟然没有领悟自己已经结婚了的事实，这不是白显摆了嘛！没开窍嘛这不是。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这样的青年才俊聊天儿，一时间竟然忽略了你肩膀上面的太阳灶。快快，里面请，我进屋给你倒茶去。” 小周还真的不客气，见林里迎自己进去，马上就要把肩膀上面的太阳灶卸下来让林里扛。可林里哪里愿意干这个活儿啊！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反过来自己上，这寒颤谁呢！刚洗的澡好不好，出汗了不是白洗了嘛！小周刚才都说了，这是书记的一番心意，自己怎么能辜负呢！进屋里倒水什么的不是正好嘛！待客之道多重要。礼仪之邦嘛！ 小周伸直胳膊，鼻孔涨的老大，嘴巴张了张想说点儿什么，最后又无力的放下。扛着太阳灶进了院子后，见空地的一处有个圆圆的印儿，倒也聪明，就放到那个位置上了。 林里这个时候端着一个带着盖子的白色茶杯走了出来，人还没完全从屋里走出来，声音就传了过来。 “哎呀呀！小周同志，真是对不住啊！进屋里找了一会儿，竟然发现没有茶叶了。先喝点儿凉白开落落汗，这一路上辛苦了，看你额头上面汗津津的。” 被林里这么一说，小周还真的渴了。接过茶杯后也不客气，仰起头咕咚咕咚就干了。放下茶杯擦了擦嘴，总觉得这个白开水少了点儿味儿，没带着锅里面烧过的那种带着点儿泔水的味道。喝起来和水井里面打出来的凉水似的。 “你先坐下歇歇，我进去再给你弄一杯。” 也不理会小周的意见，林里进屋后从水瓮里面舀了一些凉水出来倒进了茶杯里面。 想了想小周刚才满脸是汗的窘迫模样，林里又把架子上晾着的，打算替换下来做抹布或擦脚布的毛巾给拿了下来，送出去给他用完了就更换用途，顺手还能落下一个好印象，多好啊！省的淑芬到时候还不舍得换呢！ “那人谁啊？扛着个太阳灶来咱家干嘛！不会是给爸送礼的吧！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别收人家的东西，爸要是回来了，肯定先骂你一顿，然后还得让你送回去。” “不是，一会儿回来和你说。” 林里端着茶杯走出去之后，小周无聊的看了一圈儿院里的陈设。拖拉机虽然刺眼，可他也不是没见过，他大哥就是拖拉机手呢！每次轮胎挡泥板上面的位置就是他的。 压水井他家也有，玩儿的可遛儿了，还亲自处理了不少小问题。但是那洗澡间可真是第一次见，谁家夏天的时候，不是到河里面洗啊！这家里弄个洗澡间，还真是少见。就不知道水是怎么搞的，坐在这里看不清楚上面的状况，可又不好意思往上看，显得自己没见识似的。让人家看轻了自己。 “林哥，你们家这洗澡间真是不错啊！夏天汗多，方便着嘞。” “嘿嘿，这都是我爸的想法，人家也会干这活儿，我充其量就是打个下手。” 小周本来还想张一口问问怎么搞呢！见林里这么回答，也就没了兴致。总不能让林副书记去他家里帮工，盖一个洗澡间出来吧！ “嘿嘿，林哥，我这汗也落了，得先回去了。” “哎呀小周，过都过来了，马上中午，留着吃饭呗！” “哎呀！不了不了，公社里面的事儿多着呢！我还得回去干活儿呢！离开的久了不好。” “哦~~这个，你们官场上面的事儿我也不懂，本来打算留着你吃午饭的，你看这闹的。” “没事儿，咱们都在一个公社，我和林副书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样，那我先走了，太阳灶的角度你自己调试吧！” 林里迈着小碎步和小周落后一个身位往外送人，一边儿心里嘀咕着，这家伙也是个能磨蹭的，就这么两步路，说了这么多句话了，竟然还没到门口，真是能墨迹。 “没问题，这玩意儿我也用过，熟悉着呢！倒是小周你，这边儿距离公社还有一段儿距离呢！回去的时候走着点儿背阴，别晒的中暑了。” 喝了一杯半凉水的小周本来感觉挺舒服的，被林里这么一提醒，顿时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头顶上的太阳晒的头发滚烫，别提多难熬了。 “林哥你留步，别往出送了，我这就走了。” “那小周你慢点儿，有空了记得来家里玩儿啊！” 李云龙说过，人家古人都十八里相送呢！云飞兄送个三四里的就成。林里虽然做不到那个地步，但是站在门口看着小周走出去三四十步还是能做到的。 这不，等小周步履匆匆的走出十来步之后拐弯儿不见了人影，林里一个闪身就进了院子里面。手里的半杯水刚进门，就被他噗呲一下泼在了地上。 自己的衣服都洗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太阳灶送回来了，可不得好好儿洗洗啊！没洗干净晾干了都是一道一道的印子，到时候不光是要重新洗，而且还会挨骂呢！ 林里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装满水的茶壶给带了出来，随后把太阳灶调整好位置，开始烧水。Ъiqikunět 在等待水开的时候，还绕着新制作出来的太阳灶转悠了一圈儿。 第426章 游水 别说，这工厂里面有能人。新式的太阳灶，用料更加节省，而且布局更加合理，稳定性不降反增，就连上面镶嵌的镜片，都整整齐齐，天生就带着一种流水线出来的那种美感。茶壶放上去没一会儿，就有了响声，就连烧水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林里，那个人走了？那是谁啊！来干嘛的？” “妈，那是公社派来送太阳灶给咱们家的。叫什么小周。” “你认识他啊？” “啊？没有啊！我俩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就和人家聊的那么投缘，我从屋里看你俩熟络着呢！” “哪有，这不是爸单位里面的同事嘛！咱得尽到礼数才行，要是怠慢了人家，到时候丢的可是爸的脸面。” 丈母娘白了林里一眼，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对这种迎来送往的事儿上了心，但是有这么个改变也是好的，毕竟谁喜欢和锯嘴葫芦打交道啊！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这种人才难受呢！ “妈，刚才你在屋里干啥呢？怎么不出来看看啊！也不怕拍花子的把我给骗走了啊！” “我刚才在屋里和面来着，面和好了之后休息了一下。见你在外面应酬得当，就没有多管。还有啊！你小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谁耐见拐卖你啊！过了岁数喽！” “啊？那俩小的呢？你不担心我，也不担心他们？” “哼哼！我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呢！再说了，这周围住户不老少呢！要真的有这种人过来，我喊一嗓子，院子都能让人给围起来。” 林里撇撇嘴，心说这个年代人心眼儿实在，遇到这种事儿，一嗓子吼出来，又是邻居，肯定是不会轻易放人离开的。 “中午咱们吃啥啊！还和面？” “打算弄点儿花卷儿吃，多少日子没吃过花卷儿了。” “再捎带着弄几个糖三角吧！家里不是还有红糖嘛！也用不了多少红糖。” “你这就是馋，都有白面了，还想着吃糖三角，啥家庭啊！能这么吃，迟早吃的亏空了。” “嘿嘿这不是有喜事儿嘛！家里的太阳灶搬走之后送回来一个更好的，用起来比以前的效率高多了。” 说话的功夫，茶壶里的水就滚了。林里提下茶壶来就往盆里的衣服上面浇。滚水把衣服烫的都变展了。有种熨斗的功效。 “哪天有空再去买一把茶壶吧！有了这玩意儿，一把壶不够用了。要不然热水续不上。” 林里哪里是那种小气的人，买两个不好吗？到时候三把茶壶搁在家里用，多爽啊！不过这种事儿就没有必要让丈母娘知道了，还不得叨叨个不停，给你灌输一番勤俭节约的大道理啊！木已成舟才是做事的正确方法。 “您放心吧妈，铁匠铺子离这里也不远，我有空了顺路买一把就是了。” 丈母娘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很好，现在面还没有起，就又回屋找淑芬去了。林里把多余的热水倒进大盆里面，又从压水井里压水出来把壶加满放到了太阳灶上面。烧水不花钱就是这么爽，想怎么造就这么造，关键是还是零碳排放，多好的东西啊！后世怎么就见不着了呢！多可惜啊！ 今天天气好，林里又沾了手，淑芬自然不惯着他，衣服还没吸完，一捧尿布和孩子的脏衣服就被丢了出来，美其名捎带着洗洗算了。 丈母娘也没客气，说不能浪费了好不容易烧热了的水，洗完衣服的水，完全可以洗袜子。这里的袜子，特指林副书记的臭袜子，能立起来的那种。筆趣庫 “妈，您这，不合适吧！” “没啥！不就是两双袜子嘛！洗好了你爸回来肯定高兴，到时候就不逼迫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了。” 林里一听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勤勤恳恳的洗起了衣服。 等把所有衣服洗完之后，院子里面能挂衣服的地方都挂满了，炙烤着大地的阳光照射到院子里面，林里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凉爽的气息，就是身上的汗出的不少，黏糊糊的。 想到这里，干脆就又打算去洗澡。但是这次林里可没那么好运气。进去后，打开水龙头，一摸水，竟然烫手，放了一会儿后还是那个德行。关掉水龙头默默的把衣服再穿回去，别提多憋屈了。 “怎么这么快。” 反正也没有在浴室对着墙做什么能生石猴的事情，快不快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水太烫了，没洗成。” “哦~~今天天气好，水晒的时间又长，不行的话先放放水，再加点儿凉的进去调和一下。” 相比丈母娘这样的理解方式，林里想到的是怎么引入凉水。后世那些调节水温的花洒虽然凉一阵热一阵，但是最起码能调节啊！ 哦~~有了，林里的物理课不是白学的啊！飞机起飞的原理也就是对压力的利用，那么林里完全可以利用压力来吸凉水上去调节水温啊！一想到这里，买两个茶壶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中午吃了掰开后流淌着红色糖浆的糖三角，就是两个小的这个时候也拉臭臭了，看到那个场景，觉得糖三角都不香了。 下午去小泉那边儿逛了一圈儿，没想到师徒二人竟然还接到了订单，铁匠铺子里面咣咣咣的忙碌的厉害，连后面太阳灶上煮的整只青蛙都顾不上看管，要不是林里去的及时，那俩青蛙就被火化了。 看到这一幕，林里就突然觉得，大（dai）英的科学家也太low了，研究了一个课题，成果居然是处理遗体为了降低碳排放，减少能源消耗，不用火化就算了，竟然要大火收汁儿熬煮四个小时，还不加香料，着实是浪费能源。要是能用太阳灶来处理遗体，那是能升天的好不好。 “林里，你过来干嘛啊！” “来买两个茶壶用，一个茶壶在太阳灶上用不开。” “价钱都在那里标着呢！茶壶也都一样，你自己挑就是了，钱放在那个小木盒就行，我去忙了啊！” 小泉竟然隐隐有了劳模的架势，这是林里所没有想到的。 “这么忙？你们中午不会没有吃饭吧！” “不急，这批架子要的急，我们得加个班儿，饭一会儿吃。” “啧啧啧，有加班儿费吗？” “啥加班儿费？” 唉！肯定没有吧！ 小泉说完话又咣咣咣的抡起了大锤，林里随意挑选了两个茶壶后结了账就走了。三伏天在铁匠铺子里面待着，纯粹是有病。 回家后难得见到林副书记竟然在家，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的样子，这可是稀奇啊！劳模竟然早退了。 “回来啦！” 见林里拎着两个茶壶，林副书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啥。林里看到了发现林副书记不对劲儿，拐了个弯儿就要躲着走，不敢理会啊！肯定是有事儿。 “一会儿来这边一趟。” 唉！还是没躲过去。 长痛不如短痛，林里放下茶壶就赶紧去找林副书记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林里决定早点儿挨着一刀的好，痛快。 “爸，您找我有事儿？” “哟，来的挺早啊！我还以为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你不过来呢！” “嘿嘿，爸您有召唤，我哪有不过来的道理啊！”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一眼，这家伙还挺有眼色。 “咳咳，那啥。不是要搞太阳灶和罐头的普及嘛！发展产业要用到煤炭作为能源，所以公社决定今年要多搞一些煤炭回来。所以运输这个事儿呢！就是咱们公社自己找拖拉机拉。”Ъiqikunět 林里嘶的一下吸了一口凉气，林副书记这是要让他去拉煤啊！还是开着手扶拖拉机。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爸~~” 林里这声爸都带上颤音了，但林副书记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往下说。 “今年公社不是新弄回来一批拖拉机嘛！所以通过会议决定，要让这些拖拉机上阵。一来能节省些运输上的费用，二来也是为咱们的拖拉机手提供一个实践操作的机会，等秋收的时候不至于拉胯。再来呢！还能给各个大队多一些集体经济上面的收入，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也去吧！家里有拖拉机，这个时候闲着不好。” 林副书记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林里还能婉拒怎么的。和光同尘一直是林里的为人宗旨。 “好的爸，我知道了。”biqikμnět 林里这么痛快，林副书记倒是被噎了一下。准备了一肚子各种林里拒绝后的预案，没用上憋的慌。如此这般，又把林里拽着留下来说了一通安全啦！和人交往啊！之类的老生常谈，把林里教育的萎靡不振之后，才一脸满足的放过了他。晚上干饭的时候都多吃了两碗，林里反而没什么胃口。 这天，林里正在院子里面给三个水壶烧热水。不是又要洗衣服了，而是林里打算给两个小的洗澡，顺便儿让他们熟悉一下水性。后世虽然没有怎么游过泳，但看视频里面，那些给婴儿弄游泳池玩耍的视频，林里这初为人父，也是眼热的紧。 “林里，这能行吗？俩孩子还小，能这么泡着？” 丈母娘对着忙进忙出，往轮胎大盆里面加热水调温度的林里说道。 “妈，你放心吧！我还专门做了几个救生圈呢！” 所谓的救生圈，林里本来打算用吹起来围成一圈儿做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本来就是消灭孩子的东西，用在孩子脖子上，那不是不吉利嘛！ 所以就又想了个办法，拿两块儿软木拼起来，用门滑连接，中间掏了个半圆对齐，做了个浮板。当然了，为了让它的形状和古代犯人戴的木枷有区别，形状做成了圆形。 水温水位调整好之后，两个孩子在三个大人的操作下，戴上了~~浮板。当然了，连接处不能用锁头锁，而是用线绑着。减少误伤的发生，也弄的不是那么‘形象’。 即便如此，林里还是被母女二人一阵翻白眼。要是她们早点儿干预，肯定不能让这种东西戴孩子脖子上去。这可是罪囚才戴的木枷。戴到自己孙子身上，就挺晦气的。 还不是懵懂状态的孩子戴上这个，脖子不舒服，肥嘟嘟的大脸蛋垂在浮板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哇哇哭的厉害，想用手扒拉下来。可这么一弄脖子更加不适。丈母娘和淑芬想要放弃，林里哪里能半途而废，逮着一个孩子就放到了满是温水的大盆里面。 别说，孩子一放进去，刚才还哇哇大哭，但这会儿却扑腾着小脚丫子在水里面练习走路。浮板吃水不怎么深，几乎不用呛着孩子，所以林里的手也渐渐离开了孩子的咯吱窝。 “哎？神了哎！这就不哭了？这是什么原理啊！” “嗨！孩子之前在淑芬肚子里面的时候，就被羊水包裹着。这会儿回到水这样的环境里面，就像是回到了妈肚子里面一样，肯定舒服啊！” 母女二人似懂非懂，不过羊水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林里知道的这么深入。将信将疑的把另一个还在哭闹的小家伙放到水里，过了一会儿后也不哭了，反而玩耍的比另一个孩子还要疯，四肢不停的拍打着水，溅的到处都是。 后来甚至自己开发出了‘碰碰车’模式，两块儿浮板不停撞啊撞的。可把大人着急的厉害，把脖子给磨破皮可咋办啊！ “哎呀！小祖宗哎！你看看哥哥多安静啊！你玩儿就玩儿，可别这么人来疯啊！” “快去把咱们家的那些换下来的碎布拿过来垫在水盆周围，这么多水晚上睡觉的时候得多潮湿啊！” 林里急忙去隔壁把烂的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破布拿过来垫在了周围，心说还是要自制一个拖把的好。这里的地面是用水泥砌的，打理起来的方式方法肯定要更加贴切一点儿才行。 “没事儿，咱们下次带他们去院子里面玩儿水，屋里还是有些不方便。” “你可拉倒吧！院子里面玩儿水，吹来风感冒了咋办？这么小呢！” 第427章 出车 林里笑笑没说话，别管咋说，丈母娘和淑芬能同意他的提议就很不错了。 小孩子皮肤嫩，自然不能泡那么久。所以刚开始的新鲜过去之后，丈母娘和淑芬就开始给俩小的洗澡，林里看着一个，丈母娘和淑芬配合着将另一个抱起来放到腿上，香皂往身上一打，立马就把孩子给弄的哭了起来。 可这种事儿，打的就是一个短平快，时间拖的越久，孩子哭的越厉害。听到哭声后，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起来，从打香皂到一瓢温水当头浇下，用时绝对不超过两分钟。 最能闹腾的二儿子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末日降临，在水里就开始哭。不过这和林里没啥关系了，这会儿他正在炕上给大儿子擦身上的水渍呢！翻来覆去像是烙饼似的，被林里一顿擦，竟然搓起来不少脏东西，这就尴尬了，这澡洗了一半儿吧！ “别管他，干了就好了。” 额~~这么说也没错。而且小孩子还不适合搓澡，再过两年好了。 忙活完这些，三人都弄的满头大汗，衣服也都湿了不少。 这个时候，林里的准备就起了作用了。 因为在浴室的水管旁边儿又接了一个管子出来，这会儿只需要提一茶壶凉水放进去，把水管伸到茶壶里面，控制新加装的水龙头开口大小，就可以起到调节水温的作用。ъiqiku 三人轮流洗了个澡，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干脆就抱着两个小家伙到院子里面纳凉来了。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而且这会儿的天又有些阴，凉风习习，院子里面舒服的很。摇篮、学步车往外一摆，可热闹了。 林里看到院子里面有一团蚊子在那里飞舞，就琢磨着想办法把它们干掉。相信没有人不希望蚊子死绝户。这玩意儿在林里眼中就不是个好东西。 后世的时候，还能用花露水对着打火机喷一下，可这会儿没那个东西啊！难道自己要含一口酒对着火柴喷？那也太危险了啊！要是不小心烧伤了，这绝世容颜就糟蹋了啊！ 恰逢此时，林副书记回来了。对着压水井咕嘟咕嘟的就灌了一肚子的井水，把一旁坐着的丈母娘给看的一肚子火。 “家里又不是没有凉白开给你备着，你就不能多走两步进屋喝吗？都说了多少次了，要喝熟水，要喝熟水，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记性都没有。” “嘿嘿，我这不是觉得井水凉快嘛！喝两口舒坦。” “德行。要是喝坏了肚子，可别叫我伺候你。麻烦的。” 林里扭头和淑芬偷笑，能让林副书记吃瘪的人可不多。 “林里啊！公社已经联系好煤炭了，你们明天就开始报到，估计当天就要出发了。” “啥？这么快？” “当然了，提上日程的事儿，怎么能不上心呢！这可是咱们公社，乃至咱们县里的大事儿啊！” “这三伏天就拉煤？会不会太早了啊！” “不早了，要是入冬前，也轮不上咱们拉啊！再说了，冬天拉煤不比夏天遭罪嘛！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去啊！把拖拉机开上，毕竟要分配任务和人手呢！” “人手？不自己开拖拉机？难道要多带个司机？” “不至于，哪里有那么多司机啊！就是给你们每个车配一个跟车的，到时候一个拖拉机上面都有个照应的人。而且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培养几个拖拉机手出来，怕收秋的时候人手不够，拖拉机可不能闲下来啊！” 跟车？一个手扶拖拉机拉煤，竟然还要多一个跟着的？一百来斤的运力就这么浪费了？不过一想到这年头儿的人力成本，林里就闭嘴了。跟车的估计是管饭就行。 “好吧！爸。不过拉煤的地方距离咱们这里远不远啊？” “不远，咱们省也是产煤大省，可以说到处都有煤炭，你直接跟车走就是了，肯定不给你安排别的任务。” 得，林副书记还以为林里不想管事儿才这么问的呢！其实林里也就是想知道一下距离的问题。不过一想到这是一队拖拉机，估计最远也就是跨县了吧！要不然补给就是问题。 因为林里要出门的缘故，家里刚才悠闲的气氛一变，娘儿俩就开始收拾东西，衣服、水壶、毛巾，只要能想到的东西都要带，淑芬甚至还想给林里带一床被褥，林里当即拒绝，应该不至于吧！难道要在外面露宿？ “不用，往返一趟的话，当天就能回来。不用这么麻烦。” “啊？爸，一天往返？这么远？” “也不远，要不是因为煤场现在还没有存煤的缘故，咱们也不用到矿上拉煤啊！” “直接到矿上拉煤？” 这是去掉中间商赚差价啊！思维这么超前的吗？ “废话，去那里远是远了点儿，不过能批到煤炭啊！你们也别给他准备这么多东西了，现在这天气这么热，弄个雨披就差不多了，别的带了也没有地方放。又不是开的有小轿的卡车。” “是啊妈，别准备这么多了，到时候路上跑起来，搞不好就丢了。” 丈母娘叹了口气，和淑芬把东西放下后做饭去了。 一顿晚饭吃的味同嚼蜡，淑芬像是要失去林里似的，要了又要，林里还不能不给，这事儿闹的。第二天要不是林副书记在外面敲门，林里估计能睡到日上三杆。 丈母娘做的早饭很丰盛，油汪汪的一海碗面条不说，还特意煮了十来个鸡蛋要给林里带路上吃，林里哪里肯拿啊！ “妈，一天往返，带这么多，这个天气还不全都给捂臭了啊！留家里咱们自己吃吧！” “你这孩子，路上走一天呢！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不带点儿鸡蛋带啥啊！” “不用准备，公社都安排好了。出发的时候每人都会发干粮的。你倒是给他准备点儿醋水带着路上喝。那玩意儿解渴还消暑。” 醋水，顾名思义就是水和醋以一定比例混合后的饮品。有条件的加点儿糖，没条件的弄点儿糖精进去。喝起来酸酸甜甜，颜色是淡淡的黑棕色。解渴又提神。是农村小孩儿的饮料。 儿童时期，夏天出汗多，家里就会准备这么一瓶。有用饮料瓶装的，盖子上面开个口，放一根输液管子喝。尤其是瓶口拴一根绳子吊在桌子上，上课的时候偷偷的喝，满足感更强烈。 “对对对，妈，你给我带一壶醋水喝吧！酸酸甜甜的解暑消暑，味道也好啊！” 丈母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显然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林里这边也没有闲着，找了一顶草帽出来，调节了一下绳结的位置，刚好卡在脖子上不紧不松。想了想又回屋里找了双淑芬的袜子出来。可惜，这个年代，即便是女人也没有，要不然套在头上防晒不说还能当墨镜用一下呢！ 出发的时间到了，林里带齐了装备。耐不住丈母强制要求，给兜里一边儿塞了一颗鸡蛋带上，跨着水壶，就和林副书记出了门。 到了公社不远处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停满了拖拉机。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拖拉机怎么停完全看心情，一点儿秩序都没有，乱糟糟的。 翁婿二人在路口停了车，徒步往前走。https:ЪiqikuΠet 到了近前，林里竟然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成虎来是应当的，但是大口袋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儿啊！ “林里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咋了？你怎么也到了？” “嗨！不是让每个拖拉机再带一个人嘛！咱们村里定了两个人，后来一想还有你呢！争取了一下，我也就过来了。” “二蛋他们呢？” “二蛋他们本来也想过来的，但是人家都有学手艺的地方了，就没有争这次的名额。” 也对，大裤裆劁猪去了。四脚朝天是做梦都想做厨子，还真的不需要学习拖拉机。 “那一会儿咱俩一辆拖拉机。” “嗯嗯！” 找到了‘组织’，大口袋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毕竟是超出范围的一个家伙，要是林里不来，只能艳羡的看着别人离开，自己眼巴巴的回家去了。 “对了，咱们怎么还不走？” “快了，听说~~” 大口袋正要解释，公社门口出来了一个人，看样子是这次负责带队的领导。门口抽烟、聊天的拖拉机手们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人走到人群前面四处看了看，开始点名。 见人都到齐了，不厌其烦的宣布了一番纪律，定好了行程，让几个老手在头前带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拖拉机手也不墨迹，哼哧哼哧把拖拉机摇着了火，公社门口顿时嘈杂一片，黑烟弥漫。不过这个味道一点儿都不呛人，闻起来甚至有点儿香。没看大口袋吸的都快陶醉过去了嘛！ “行了你小子，让你过来是学习开拖拉机的，不是为净化空气做贡献的。” 被林里在腰上肘击了一下，大口袋瞬间破功，刚才吸进去的黑烟又吐出来了不少。幽怨的看着林里，显然没有吸够。 “给你一根烟抽，瞧瞧你那点儿出息，这次出去了，可别说我认识你啊！” “嘿嘿，怎么会呢！能坐一起的，都是一个村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大口袋也不客气，点燃香烟后和林里坐到了一起。随着车队的出发，林里也缓缓跟在了后头。因为车子性能的缘故，车速有点儿跟不上前面的队伍。不过等出了公社范围之后，路面开始变的坑坑洼洼的。筆趣庫 拖拉机就是为载重而生的，避震的有多硬可想而知。而且轮胎打的气也很足，一车斗石头垒的满满的，车胎都不带瘪的。过一个稍稍凹陷的小坑，或者是一颗凸起的鹅卵石，车子都能剧烈的抖动一下。所以坐拖拉机的时候不要坐在车斗，在后斗的时候站着或者蹲着才是正确的姿势。要是坐在上面，除非垫点儿草或者垫子，要不然内脏都能颠碎了。 所以开快了之后如同过山车似的，一跳一跳的，不光是车上的成员被颠的五脏六腑移位不舒服，就是拖拉机也遭不住这么糟践啊！而且方向也不好打，很容易跑偏了冲出路面。所以放慢速度之后，林里的车速反而跟的上，还不用特意提速。 第一次出车，大家的兴致都很高，虽然聊不上天儿，但从精气神上还是能看出一个个都兴奋的厉害。前面带队的一个车队副队长大概是当过兵的缘故，起了个头，一群大男人都吼了起来，声音之大，盖过了柴油机的轰鸣。 林里正在专心驾驶，不敢分心。但是旁边儿的大口袋一嗓子出来，吓了一条，冷汗都出来了。 “我擦，你小子注意点儿好不好，吓老子一跳，差点儿开沟里去。” “哈哈哈，林里哥，你也一起唱啊！大家都很开心呢！” 可不就是开心呢嘛！一望无际的田野郁郁葱葱，再开上这个年代还十分稀缺的拖拉机，心情不好就有鬼了。 不过这年头儿都是土路，林里又是在最后一位，扬起来的尘土可想而知。光是专心开车就够受累的了，一张嘴一嘴的土，哪里还有空唱歌啊！能把眼睛睁大了看路就不错了。 林里融入不进去的气氛中，大家唱的越来越嗨。那位队长甚至还背靠在车斗上给大家指挥了起来。 好景不长。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个个的都蔫儿了。这么大的太阳照了这么久，能嗨起来就有毛病了。 大口袋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从后斗拿起来一个带盖子的小水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这才回了点儿神。 “哎呀！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这都走了这么久了。” 那萎靡的神情，和林里第一次跟拉煤车出去玩儿一个德行。刚开始还是兴奋的，但一路上不是车就是路的，枯燥乏味的要死。那会儿还没有智能手机，车上的收音机还坏了，郁闷的可想而知。 第428章 出车（2） “没事儿，来的时候听说是一天往返，算上装载煤炭的时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哎？林里哥，前面好像停车了。” 林里闻言急忙换挡制动，车队渐渐停了下来。 一个跑腿的年轻人从前到后跑了一下，才知道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林里站在车上往前看了一下，原来是有人晕车了。这会儿正跪在路边儿吐呢！ “你小子晕不晕车啊！” “不晕吧！我一直看着路呢！眼神随着车头走，没感觉到啊！” 林里也是惊奇，没想到大口袋这小子竟然领悟了对抗晕车的办法。别说，不吃药的情况下，坐在副驾驶其实最不容易晕车。当然了，开车都晕车的就不提了，那就不适合开车。 把水壶解下来后又放了回去，把大口袋准备的水弄了点儿进嘴里，漱了漱口吐掉，嘴里牙碜的感觉才少了些。不过这会儿不好再喝自己带的水了，拿别人的水漱口，然后喝自己的水，好像太那啥了。 “林里哥，你水壶里面是不是带什么好东西了啊！给我尝尝。” “啊？？” 林里还未说话，大口袋已经漱了口。林里见状也没有说啥，把自己的水壶给他递了过去。 谁知道这小子一口醋水下去，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 “还是林里哥你聪明，知道带醋水。不像我，只是带了点儿河水就跑出来了。这么热的天气，那玩意儿喝多了嘴寡的要命，能淡出鸟来。” “没事儿，喝我的就是了。我这里一壶呢！省着点儿够咱俩打个来回了。” “嘿嘿，林里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里面还剩不少呢！要不加点儿河水进去，它不就又满了嘛！” 林里满头黑线。因为家里人不让喝碳酸饮料的缘故，林里有一段时间做了个小机灵鬼。喝下去多少饮料就加多少水进去，喝了两天，饮料都没气了还是满的。那真是不好的回忆啊！ “你他还真是个人才啊！”https:ЪiqikuΠet “嘿嘿，这不是林里哥你这醋水调的比较浓嘛！” “去吧去吧！自己加。别把我水壶里面的醋水倒进水桶里面就成。那可真是一点儿味儿都没了。” “放心吧林里哥，我可不是那种。” 大口袋跳上车斗，把水桶掰歪了小心翼翼的往水壶里面倒水。虽然撒了一些出来，不过还是顺利的加满了。 递给林里喝的时候，味儿已经淡了不少，不过总比白水好喝，也就没有计较。 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琢磨着是不是给自己弄个发带吸汗的时候，车队前头开始动了起来。林里这边自然跟上。 等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车队七拐八拐，终于进入到了一条泛着油亮黑色，被碾压的十分平顺结实的路面。林里猜测这是被重载拉煤车压出来的道路，路面上有煤矸石，还有撒下来的煤面，预示着众人即将到达煤矿。目标就在眼前，车速一下提升了不少。 终于在又走了十来分钟后，一座堆积着黑色煤炭的场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与后世基本都是机械的煤矿不同，这里的煤堆不够高，占地面积倒是不小。装载机什么的不见踪迹，扛着铁锹，整个人黑亮黑亮的装卸工倒是不少。 一队一队的骡子拉着皮桶车，在矿工的带领下来到卸煤的地点，打开皮桶后，重心位置变化，皮桶车瞬间失衡翘了起来。要不是骡子的身量够高不渝被吊起来，换成驴子，这会儿四肢早就离地了。 “哇！林里哥，这就是煤矿吗？那些奇怪的骡车是干嘛的啊！” 要说后世的煤矿，林里也是去过的，井虽然没有下过，但露在外面，高高在上不停刨下煤炭的传送带，嘶吼着两铲就能装载满一辆拉煤车的大型装载机，还有被亲信把持着的过磅房都见识过，现在一对比，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是这个年代的煤矿，还停留在爷爷辈人们的嘴里。要从井下往上拉煤，骡子拉的皮桶车，带有电瓶有着旋钮开关的矿灯，包浆黑亮，锹头宽大磨到发亮的铁锹，以及那恶劣的工作环境，都抵不过现场的亲眼所见。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带着一丝丝好奇的探究。 “从井下面往上拉煤的。” “为啥要用骡子啊？” “骡子结合了马和驴的优点，劲儿大，身量高、耐力足，性情还温顺，用起来安生。” “哦~~那黑色的是皮桶吧！” 说起这个皮桶，林里的姥爷当年拉羊的时候就是用皮桶在平车上面围了一个圈儿。林里要去姥姥家，别处没地方坐，就被放到了皮桶里面和小羊羔一起，一路上安静的厉害，生怕小羊羔咬人。小羊羔偶尔靠近的时候，就向姥爷求救。等到了姥姥家之后，被抱出皮桶，就哭着回家诉说自己的委屈去了。现在想起来满满的都是回忆。httpδ:Ъiqikunēt “是的，用木头做车厢不耐用，用铁做又太沉，影响载重。用皮桶就没有这种顾虑了。弹性好，耐用，还轻便。”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 好奇宝宝大口袋还想问问题，但是带队领导已经和前方的人交接好了，随着拖拉机的入场，扛着大板锹的装卸工也开始聚集了起来。 拖拉机载重有限，但是这条路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大坡，而且路面还挺平整，所以装煤面的时候，那简直是能垒多高就垒多高，只要不掉下来就成。 这年头儿的人力气活儿干的多，尤其是装卸工。05年前后的时候，煤场卸煤用的还是人工，一辆车大概十人左右，从打开马槽自由落体之后，装卸工冲上车去，用不了二十分钟，能把车厢都给你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付出的，也不过只是一吨两快多的费用。 煤面装车后又被装卸工用铁锹拍打出了一个尖儿，多拉了不少。第一辆拖拉机启动，稳稳的没有一点儿拉胯，众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煤场的人似乎见怪不怪，还在一旁安慰着林里他们这一群第一次来的。 装车很快，五六个装卸工围着一辆拖拉机，每人来个十几锹，就能装满。所以车队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装的满满当当的。林里虽然排在最后，但装的也最好，和别人一比，好像是来打酱油的。就连装卸工都只出动了三个人，着实是有些拉胯。 回去的路上，因为重载的缘故，走的慢了不少。而且车斗里面有了重物，拖拉机走起来更加稳当。即便是过个沟沟坎坎的，也不会有多大的颠簸。一路上把大口袋晃悠的差点儿睡着了。 “你小子，是来学习开拖拉机的，还是压车的啊！这百十来斤换成煤炭多好啊！” 吸溜~~ “哈~~没事儿。就是觉得有些无聊。原来跑车这么麻烦啊！那些天南海北跑车的司机该多无聊啊！” “不无聊，一点儿都不无聊。” “啊？这还不无聊？” “那是。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就精神了。” 一想到这年头儿司机的待遇，大口袋沉默了。话说人家干一个月，明里暗里的收入，都快抵得上农村一个家庭的年收入了吧！ “怎么了？想当司机啊？” “嘿嘿，那也得有那个条件啊！我现在想的就是先学会拖拉机就行了，有个一技之长。毕竟卡车这种金贵的物件儿，咱哪里有条件学习啊！” 林里闻言也是沉默。毕竟这会儿还有接班儿这个说法呢！没有跟脚，别说当司机这种‘高贵’的职业了，就是当个工人进城也难啊！即便是后世，烟草、石油这些单位，每年能对外招聘几个人？ “没事儿，别管能不能开上，你先学会了啊！正所谓技多不压身，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是你出头的机会啊！别机会到了眼前，你自己没能力把握住就糟了。” “林里哥你说的对。最起码我这次要是学会开拖拉机，等收秋的时候，肯定有我上阵的机会。” 大口袋这个倒是说的真话，铁打的汉子，收秋的时候有人代替，也肯定乐意休息一下。 “行了，不说这个，你小子可别睡了啊！这么近的距离，你倒是学点儿作的方法啊！这个对学习开车很有帮助的。” 林里当年没有学习就开走了一辆桑塔纳，还捎带着赶了个集。除了初中物理中对内燃机、变速箱原理的了解，还得益于他坐车的时候代入司机的角色来脑补控制车辆，剩下的就是实践了。 “好的。不过这速度有点儿慢，也学习不来个啥啊！” 大口袋为了证明车辆行进速度的慢，竟然跳下车绕着拖拉机跑了一圈儿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有点儿像三哥在马路上作死似的。这可真是个扑街。 “我擦。你小子小心点儿。这可是车，不是自行车，撞不死人。” “嘿嘿，下次不会了。我就是憋的慌嘛！下去遛个弯儿。” 手扶拖拉机就这么一点儿不好，得把着车把。不像人家拧方向盘的，不大方便啊！要不然林里能用一指禅开车。不过现在的车也没个助力，还真的不好说。 装载好了煤面儿，众人放在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回到了肚子里面，返程的气氛自然没有那么紧张。循着来时候看好的一处有树荫的路段停车后，队长带着跑腿的那个后生开始逐车的发放中午的午饭。 午饭比较丰盛，每人两个大馒头，三根大葱，几根咸菜条。水都是自带的，队长这里没有发放。 因为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发放到林里他们这最后一波的时候，里面还剩好几个馒头。队长也大气，多给了林里、大口袋一个，两人竟然能多吃半个馒头。 “诺，别看了，吃啊！” “呜呜呜~~林里哥，这大白馒头太好吃了。”筆趣庫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小子怎么了呢！” “我打算留一个回家给爸妈们吃。” “还是算了吧！这么热的天，又是赶时间的活儿，估计你暂时是回不去了，这两天得在公社住。反正也不拖家带口，干脆留下来安心工作吧！最起码这里管饭。” 打口袋想了想也对，就是对馒头不能带回家给家里人吃比较有执念。心里想着是不是晒点儿馒头片儿，等干完了活儿回家的时候一起带走。但咕噜噜的轰鸣声还是打破了大口袋的沉思，他还饿着呢！ 这个时候两颗煮鸡蛋就派上用场了。但遗憾的是没有醋，吃起来味儿不够。不过大口袋还是吃的狼吞虎咽，两口就是一个鸡蛋。因为快吃完饭的时候才想起鸡蛋这个事儿，所以两人嘴里的鸡蛋味儿很重，闻起来有点儿难闻。 来的时候是空车，跑的快。等一路回去，时间用了来时的一倍还多。不过还好在天黑前回来了。 随着头车一直走，把车开到预定的卸煤场地之后，一群等了半天，下班儿后就被召集了过来的工人迅速围了过来，干劲十足。 这会儿的车斗还没有液压自卸功能。打开后斗的车厢门后，一个人先爬上去用铁锹往下扒拉，等尖儿弄的差不多之后，再上去一两个人往下捯饬。卸车倒也挺快。至于之后地面上的煤面儿怎么往一起收拾，那就不是林里他们这些司机的事儿了。 在队长的指引下，空车全部停在了公社提前倒腾出来的一片空地上，这下就停的有些整齐了，毕竟有现场指挥。值夜的人竟然都安排好了，司机可以放心的离开拖拉机而不需要担心丢失什么东西，想的真是周到。 晚上的时候公社食堂准备了饭，小米稀饭、窝窝头、咸菜管够，更好的是竟然还熬了一大锅绿豆汤，糖是不用想了，但糖精放的恰到好处，喝起来消暑又解渴。关键是不用粮票、钞票，这么吃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大家吃的都很开心。 第429章 出车（3） 至于睡觉？这个也好解决，这么热的天气，有个能躺避雨的地方就行。现在还没有后世那么多体育馆、方舱等各种公共建筑供调拨使用，但是学校这会儿正好放暑假，所以一行人就住到了桌子拼凑起来的床上面去了。 像林里这种在公社有家的自然回家，但夏天天长，天亮的早而且凉快，所以林里被要求四点就赶到公社食堂吃早饭。早出晚归，中午太阳大的时候尽量休息。颇有一种昼伏夜出的做派。 忙活了一天的林里，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洗了个澡。天知道这么一天折腾下来，林里身上出了几茬儿的汗水，到现在都是湿哒哒的。 光着上身换上短裤，踢踏着拖鞋出来，端着水瓢，把丈母娘特意准备且泡在井水里面降温的醋水一饮而尽，一股凉意从喉咙深处传来，全身都舒爽的厉害。 “啊~~爽啊！” “带的水路上都喝了？” “喝了，和大口袋一起喝的，他今天和我一个车。” “那孩子还挺上进。中午晚上吃的什么啊！吃饱了没有？” 丈母娘关心的是这个，林里不厌其烦的如实说了一遍，丈母娘他们提着的心掉进了肚子里面。 “看，我就说了不会遭罪，你还不信。现在林里回来了，你信了吧！还有白面馒头呢！一人两个，他还多领了半个。” “去去去，两头儿不见红的出去干活儿，还不给饭吃，那怎么行。” “行了行了，都这么晚了，林里明天还要早起呢！咱们赶紧别打扰他了。这大半夜的。” 丈母娘两口子离开后，林里脱鞋就上了炕。躺在炕上感觉太安静了，竟然有点儿睡不着。毕竟一整个白天都在柴油机的轰鸣中度过，已经适应了环境。躺在安稳的炕上，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哎！今天累不累啊！” “不累。就是开个拖拉机而已，能有多累人啊！就是坐在那里一直走，走的有点儿烦躁。” 连个车载收音机都没有，无聊到死啊！ “哦~~那就赶紧睡吧！” 林里闻言也没有推辞，刚闭上眼睛没两下，就感觉自己瞌睡的不行了。 第二天早起后在院外洗漱了一下，和刚起来的林副书记打了个招呼后带着东西就走了。等到了公社的时候，食堂已经开了门。大口袋那小子打着哈欠在外边儿排队呢！ 林里跑过去拍了这小子一把，他竟然慢慢的回头。这个反应可不到位。 “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啊！顶着两个黑眼圈。难道是想家了？这才出来一天啊！” “睡啥呀！让蚊子折腾了一宿。不服吧！忙活一天湿哒哒的，穿着还热。脱了蚊子就来了。唉！一晚上啊！你看看我的脸，被咬了三个疙瘩，早上洗脸的时候一搓，痒痒的差点儿把脸皮给抠下来了。” “我这里有清凉油，你赶紧抹点儿。” 林里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圆形小铁盒子，用手指捏住抠开了盖子，递给了大口袋。 “哎呀！这玩意儿好啊！你给我指一下位置，别抹错了地方糟践了。”ъiqiku “没事儿，多抹点儿上去，那一片都是凉飕飕的多舒服啊！” “还是算了，这马上就要出发了，过不了一会儿肯定满头大汗，抹上去也是浪费。” 大口袋轻轻的沾了点儿清凉油，林里用指尖在红肿起来的位置轻轻的一点，大口袋就循着位置抹了上去。三个疙瘩有点儿大，看起来青春痘似的，还是快熟的那种。不过清凉油抹上去之后明晃晃的反光，看着有点儿怪。 “嘶~~哎呀！这玩意儿爽啊！凉飕飕的，舒坦。” 因为疙瘩在脸蛋上的缘故，清凉油抹上去之后挥发有点儿辣眼睛，大口袋挤了两点眼泪出来。 “晚上把艾草点上一把，熏是熏了点儿，但是总比被蚊子咬了强。” “昨天晚上住进去的仓促，没来得及准备，说是今天安排。”早饭简单，排队打饭很快。说话的工夫就到了林里两人，各自用筷子扎了两个馒头，一大碗的稀饭，再夹上一筷子咸菜，两人和成虎会面，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蹲着吃的稀里哗啦，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再看大口袋，脸上的清凉油可不就冲掉了嘛！不过痒痒劲儿过去了，不碰它倒也没事。 刚放下碗筷，队长就来召集大家伙儿出车。而且后面还有几个提溜着包袱进来的人，待到给几人分配车辆，林里他们才知道，这是要外出办事儿，听说这里有拉煤的拖拉机，就找了关系过来搭车的。 这也是这个年头儿的常态。车少人多，出门在外特别的不容易。有顺风车坐自然要积极一点，人情就在这种你用我我用你之间交下了。而在农村，走亲戚出门的人最常遇到的就是捎东西、捎话的委托。 林里的手扶拖拉机小，走在最后面。人家也会选，知道后面的车尘土大，选了队长后面的那辆，算是找了个好位置。 柴油机此起彼伏的轰鸣起来之后，众人也进入了状态。趁着太阳还不晒人的时候，紧赶慢赶，终于在十点多的时候到达了煤矿上。 装车还是那么迅速，不过相比起第一次没有经验没头苍蝇似的排队，这次明显有秩序了很多。 在等待装车的时候，林里特意在下面转悠了一圈儿。毕竟是一个新探索到的地图，还是蛮好奇的。 看到几个矿工身上带着矿灯，林里就想是不是给自己也弄一个回去用。但看到那个又沉又大的蓄电池，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手电筒就挺好用的。 回程比起昨天自然多了些从容不迫，等到达上次休息的树荫下的时候，也不过才是中午十一点多，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 大概是觉得酷暑难熬，人们出汗多，队长今天特意带了一桶掺了食盐的盐水出来。众人嘴里寡淡，都过去喝了几口。等吃过了午饭后，各自找了个位置就开始睡觉。 哗啦啦~~ 风吹过树梢，树叶树枝相互碰撞，在寂静的中午格外引人注意。林里躺在树根下面的草地上，感受着大树蒸腾作用后留下的阴凉，昏昏欲睡。 至于大口袋那个扑街，早就把手扶拖拉机那宽阔的座位给占领了。虽然还是不够一个人躺着睡，但蜷缩着点儿倒是能凑合。最关键的是不用遭受草丛中小虫子的骚扰。筆趣庫 在这一点上，林里格外的有亲身体验。毕竟这会儿他刚刚把爬上脖子的一只蚂蚁给扫了下去。也不知道今天的天气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总之蚂蚁都挺忙的，像是在搬家。 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哪里都响的破旧自行车，后面用绳子绑着一个写有“冰棍儿”的木头箱子就从不远处骑了过来。 整辆车有多破呢！连个刹车都没有。车把上面的捏闸虽然在，但是拉线什么的都没了踪迹。即便是挡泥板也没了踪迹。而在前鸡叉骨那个原本固定挡泥板的位置上，用螺丝拧着一片没有了鞋帮的鞋底。 骑车那人叮叮当当的靠近后看到路边儿停了一溜儿的运煤拖拉机，自然想多看两眼。这可是不多见的大场面。 右脚抬起，踩在鞋底上，鞋底和前轮轮胎擦擦擦的降低了车速，方向都有些不稳。倒是把一群热的汗流浃背的拖拉机手给吸引了。这群人出来干活儿可是有补贴的啊！虽然不多，但是比起务农还是要强上不少，这么热的天看到冰棍儿，当即就伸手拦住了拉冰棍儿的那人。 “同志，有冰棍儿吗？来两根儿。” “有有有，我这刚从冰棍儿厂出来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呢！” 拉冰棍儿的倒也客气，听到有人问询，立马停车，跳下车后露出了灰白色的座椅。林里眯眼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原来车座的皮子坏掉了，这家伙用毡做了个座椅外壳上去。大夏天的衣服薄，坐在上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扎啊！ 熟练的把支架打起来之后，揭开箱子上面盖着的棉被，就准备收钱卖冰棍儿。 “哎？这年头儿都能自己出来做生意了？” “哎哟！哪个敢哦，还不得让人给抓了。这人估计是供销社或者冰棍儿厂的吧！很可能是给矿上送冰棍儿的。那帮子矿工工资福利高，这么热的天气，吃个冰棍儿什么的还不是理所当然。” 冰棍儿并不贵，林里自然吃的起。本想着过去买几根请林家庄里的几人一起吃，但是车队的队长这会儿站了出来。和那人商量了一番后，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以团购的方式给每人买了一根当做福利。钱虽然没有花多少，但大家很开心。毕竟占到了公家的便宜，这种情况可不常见。 冰棍儿并不大，林里嗦咯了两口就吃了个精光。其他人比起林里还要生猛。有一位第一次吃冰棍儿，一口就给干下去了，比猪八戒吃人参果都要豪爽，看的人们目瞪口呆。 公家的便宜占了，大家有想接着吃的自然要自己个儿掏钱。也有豪爽的，掏钱请一块儿来的吃冰棍儿。 林里也不小气，凑过去交了钱，看着那人揭开一个泡沫盖子，从里面往外拿冰棍儿。林里也是豪爽，一次性买了八根。林家庄出来的五个人一人一根。林里独享三根。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以前喜欢吃雪糕，奶油、巧克力之类的都喜欢，最是喜欢火炬。但是年过三十之后，反而迷恋上了这种硬邦邦的冰棍儿，化了之后是凉凉的冰水，便宜又解渴，特别的喜欢。反而对那些甜腻腻的东西没了多大的兴致。 “林里哥，你一个人吃三根啊！就不怕闹肚子吗？” “哼哼！要不是给你们几个分，我自己可以吃八根。” 大口袋白了林里一眼，吸溜着冰棍儿又躺回了座位上。 因为不舍得吃，所以面朝天空，把冰棍儿弄的起起落落，嗦的越来越细，还饶有兴致的用嘴接往下掉的冰水，看着有点儿辣眼睛。ъiqiku 天气炎热，冻的结实的冰棍儿没吃两口，竟然开始往下滴水。林里见状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总比最后吸溜冰棍儿水强吧！ 而冷的东西吃的快了，身体应激反应比较强烈，两根冰棍儿连着下肚后，林里只觉得头有点儿晕、疼。要不是知道煤炭不怎么值钱，林里还以为是碰上了要劫生辰纲的贼人给他下药了呢！ 把剩下的一根冰棍儿塞进了水壶里面。一会儿要是渴了，还能喝点儿冰凉的醋水呢！ “啊~~爽啊！” “呼~~哈出来的气都是凉飕飕的。” “嘿嘿，大家还吃冰棍儿吗？要是不吃了，我就先回去了。” “哎？回去？难道你是到哪里卖完冰棍儿路过这里？” “是也不是。我打算去矿上送一批的。但是你们这里人多，吃了一大半儿了。带到矿上显然不够，所以我想回去装满了再去，这样能多卖点儿。对了，你们是最近才过来拉煤的吧！以前没有见过你们啊！” 那人一边儿收拾箱子，一边儿和大家搭着话。 “是啊！昨天才开始的。接下来还得拉一段时间呢！你每天都这个时候路过这里吗？要是这样，我们可就有口福了啊！” “差不多吧！天气热，矿上对冰棍儿的需求也大。每天忙活完厂子里面的活儿，就往矿上送一箱上去。” “哎哟！你也太勤快了吧！这跑这么一趟，卖一箱冰棍儿，可也不给你分钱啊！” 说这话的人觉悟明显不高。怎么能分钱呢！ “嘿嘿，我媳妇儿在矿上工作，中午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跑一趟见见面。而且矿上看在我媳妇儿和我送冰棍儿的面子上，还管我一顿饭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够会算计的啊！两口子双职工也不是没道理。” “哪有啊！这位大哥估计是卖冰棍儿才和媳妇儿好上的吧！” 第430章 出车（4） “哈哈哈~~” 听到有人这么打趣，众人都笑了起来。见那人笑的开心，大家就意识到没有猜错。还真是卖冰棍儿找了个高收入的老婆。让一众人羡慕不已。真是踩到牛屎了。 冰棍儿厂季节性太强，可煤矿不差啊！做能源的，就没有被冷落的时候。没见人家沙漠底下全是黑色黄金的阿拉伯世界吗？空调直接安装在外面消暑，这可比开着窗户吹穿堂风还一身臭汗的人家有钱多了。 “嘿嘿，都是别人介绍的，我这么腼腆一个人，哪里敢哦~” 这家伙，一股子小商贩的精明，竟然还能说出这么‘老实’的话，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人。不过改革开放之后，这家伙有这样的性格禀赋，即便成就不了什么大事业，但最起码也能混的比很多人强。人家天天拉个比行李箱大不了多少的小车车走街串巷卖袜子的都能在市里买两套楼房呢！不比那些社畜白领强？httpδ:Ъiqikunēt 卖冰棍儿的见大家都不买了，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场面话，维护了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潜在的客户，推着自行车助跑了几步后直接就跳了上去，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优哉悠哉的走了。 “起来了起来了，大家赶紧走啊！后半晌估计有雨。走的晚了，天黑之前怕是回不去。” 吃过冰棍儿，身上的暑热褪去了一些。刚刚睡下没一会儿，就被吵醒。几个有起床气的都嘟囔开了。不过慑于队长的威，也只敢低声的说两句小话。 头车的柴油机刚轰鸣起来，天色就暗了下来。 一滴豆大的雨滴滴落到了还躺在拖拉机座上大口袋的脸上，还好巧不巧的滴到了三个疙瘩中的一个。 带着点儿痒痒的疼痛让大口袋格外恼火，忍不住挠了两下后，完全停不下来了。夹杂着爽和疼痛的脸都开始抽搐了起来。 “赶紧抹点儿上去。” 大口袋也不客气，但沾清凉油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显然是怕浪费了。 但清凉油刚抹上去，大口袋的脸就抽搐了一下。林里这才看到，这家伙竟然把皮都给抠破了。 “手劲儿够大的啊！都出血了。” “不出血不爽啊！我这还算是好的，有一个和我挨的近的，觉得脱了衣服睡凉快，竟然让人家在大腿上咬了一口。啧啧啧~~痒痒了都得忍着，不好意思挠，怕别人以为他在抠裤裆。” “哈哈哈，那可真是够倒霉的，走路还不蹭的痒死啊！有没有脚心儿让咬了的啊！” “脚面咬了的有，脚心儿倒是没有听说。林里哥，前面是不是开始走了？” 林里站到拖拉机上面往前看了一下，见刚刚发动起来的拖拉机都开始熄火。显然是不打算这会儿走了，路上淋个落汤鸡还不如在这里停着呢！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发动起来的拖拉机还没有熄火几辆，一条宛若银蛇般的闪电就在天空中炸裂了开来。一时间，被乌云遮盖后暗淡下来的天色竟然被照的通明。 随之而来的就是震的车上煤面都刷刷往下遛的巨大雷声。要不是在场的都是成年人，搞不好这会儿就一个飞扑跳进同伴的怀里了。 能做车队队长的，自然是走南闯北见识过市面的。见状立马要求大家继续发动车辆离开。大树底下虽然可以避雨，但同样招雷啊！ “赶紧的，打着车咱们就走。这雷可不小。被劈了可没有活路。” “我去。这让我想起福禄叔家里被雷劈的事儿了。话说咱们这里也有这十恶不赦之人？” 大口袋虽然嘴碎，但摇车的把式很利索。车着了之后就跳到了副驾驶上，林里缓缓跟上了前面的车流。 “有个屁。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赶紧的，把雨衣遮挡在身上。” 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带被褥，但家里人还是让林里带了雨披。三伏天就这点儿不好，下雨没个征兆。这会儿的天气预报完全就是个摆设，可信度太低，都没人听。 “嘿嘿，就知道林里哥早有准备。所以我才没有带化肥袋子过来。” 藏在雨披下面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当豆大的雨幕落下来的时候，两人都不禁松了口气。比起前面那么多没有准备的人，他们实在是太幸福了。 这么大的雨，赶路自然是不可能的。刚才的启动自然也只是为了能躲避路边的那几颗大树罢了。 等找到一片适合停车避雨的地方后，车队立马就停了下来。 和其他人爬到后斗下面避雨不同，林里和大口袋还坐在拖拉机上。谁让拖拉机座位下面有垫子呢！两人要是离开了，垫子就湿哒哒的没法儿坐了。而且手扶拖拉机的车斗太低，进去之后连弯腰坐着都做不到，只能趴着去，到时候衣服得泥泞成什么样子。 “哎呀！爽啊！太凉快了。” 人和人的喜怒哀乐怎么可能相同。不过有了比较的话，也就有了幸福。 “哼哼！你小子是有雨披呢！要是没这个，你肯定在车斗下面躲的瑟瑟发抖。” “那是，这都是林里哥你未雨绸缪的好，我就是跟着沾光而已。你看成虎那个家伙，不就在下面煎熬着呢吗？” 因为是一个村的，出门后有着天然的亲近，大家几乎都是按照村来排的队。别看林里跑的是最后的位置，倒数第二第三可都是林家庄的拖拉机。什么时候林里在最后跟不上了，前面两辆拖拉机还减速等一下，就挺抱团的。ъiqiku 被两人调侃的成虎，这会儿正蹲在车斗底下不停用手刨土堵着流淌过来的雨水。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把自己弄成了个泥猴子。伸手出外用雨水洗手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两个躲在雨披下面，隔着雨幕对着他喜笑颜开，指指点点的林里两人。 成虎心里这个气噢！家里人在他出来的时候让他带雨具来着，但是被他给拒绝了。现在为自己的错误决定买单了不说，还遭受到了同伴的嘲笑，心情能好就有鬼了。 “靠！你俩笑个der啊！”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别露头，小心让雷劈。” “滚！你俩坐在那么高的位置，就不怕雷劈？啊~~~”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成虎就来气，骂人得提气，一下就碰到头了。车斗底盘都是钢铁的啊！碰上去肯定是头疼。 “不怕，咱们这里是一个洼地，招不来雷。” “靠！你们等着，我也过去避避雨。” “别别别，你不要过来啊！这么小的位置，挤不下三个人。” “没事儿，雨披够大，我蹲着也行啊！” 成虎冒雨跑过来了。但是蹲下的却是大口袋。用成虎的话说，他个子高一点，能把雨披撑起来，制造出更多的避雨位置。 不过个子高，撑起来的空间虽然大了，但雨披的高度也高了。风吹着雨往雨披遮出来的空间里面扫，坐着的林里和成虎只是湿了裤角，但蹲在的地上的大口袋却是直接湿了全身。看三人的坐姿，不知道的还以为让两人的尿给洗澡了呢！ “我说你就不能干点儿人事儿？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挫样儿，一会儿雨停了，坐在拖拉机上面一吹风，我肯定得感冒。” “哎呀！你要有奉献精神啊！要知道我可是拖拉机手，我被雨淋的感冒了，那拖拉机谁开啊！这不是耽误事儿呢嘛！” “哼哼！你就是过来欺负我的。车斗下面又不是不能避雨，是你非要过来的。” “哪有啦！我明明看见你朝我招手来着。怎么能是我自己跑过来的。再说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你去车斗下面避雨去吧！要保重身体啊！要不然怎么奉献。” 说起这个，大口袋就一肚子气。话说刚才他是伸手指着成虎说坏话来着，谁知道这家伙还真的会爬杆上，竟然能有这种神级理解能力，脸皮比城墙都厚。 “额~~我那只是和你客气一下，谁知道你当真了。”“哎呀！不用这么谦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集体嘛！要知道我感冒了，运输任务就要受到影响。拖拉机手这种珍贵的工种可不容易找到。到时候谁代替我啊！” 大口袋往里缩了缩身子，到最后干脆抬起一下就挤到了林里和成虎的中间，把两人挤的只有半个还坐在座位上，差点儿没掉到外面去。https:ЪiqikuΠet “！你小子看着不胖啊！怎么这么大，是为了生儿子准备的吗？” “滚！女人生不生儿子才看。男人家的哪里看那个啊！” “嘿嘿，难得有这种机会，咱们三个好生亲热亲热。” “滚！男人和男人，用的应该是亲近才对。亲热那是两口子用的。” “哎呀！咱们的关系，也不比两口子差了。” 成虎说着话，就把胳膊架到了大口袋的肩膀上，坐空的半个虽然还空着，但已经把力量泄到了大口袋的身上。 林里在另一边有样学样，也勾住了大口袋的另一边儿。腰上用力坐直，歪斜了的大口袋压力瞬间就小了很多。但是脖子被两边儿勒的难受。而且这个天气，三个人凑一块儿，再加上空气潮湿，挤在一起热腾腾的特别难受，都出汗了。 “我擦，别离的这么近啊！热死我了。” “别呀！好不容易有个亲近的机会，咱们得挨的紧点儿才行。这出门在外的，有个熟悉的伴儿才好呢！” “哎呀！热死了热死了。我还是蹲下吧！” “别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坐着，你怎么能蹲着呢！” 把作势要出溜下去蹲着的大口袋拽回来，成虎又把一条腿架到了大口袋的腿上。林里有样学样，秉持着对称的审美观念，也把一条腿放到了大口袋另一条腿上。 “你们可真是够了。这么幼稚干嘛啊！” “只有关系好的才这么坐呢！你看看其他人，哪有咱们这个姿势啊！” “废话，人家都钻车斗呢！也就是咱们有这个条件。” “嘿嘿，那让你这么坐还不愿意。要知道这可是林里哥带来的雨披啊！要是没有林里哥，你小子今天就是落汤鸡。” “切！要不是有你蹭过来，我何苦要这么狼狈。我和林里哥一人一边，赏雨，吹风，不知道过的有多潇洒。” “生活嘛！就是这样，处处都藏满了惊喜。坐在我旁边是不是很开心啊！” “我开心你~~咳咳~~” 一阵大风吹过来，雨披被吹的哗啦啦作响，林里两人抓着雨披的手一松，瞬间被揭了盖子。大雨在风的吹奏下，迎面将三人瞬间弄成了落汤鸡。其中以张大嘴巴打算骂人的大口袋最为狼狈。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了一片树叶，绿油油的直扑大口袋的嘴巴，竟然又很巧的吹到了嗓子眼儿里面。大口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嗓子眼儿似的，立马就弯腰咳嗽了起来。 “！我们的雨披。” “快去追啊！” 雨披如同挣脱了线的风筝般随风飘荡，不时擦着地面带起一捧泥水，时而再被吹到空中，把自由过火演绎了个十足十。 林里和成虎在后面追着，每次都在要抓住的时候，风总是会那么凑巧的把雨披再次吹走。刚减速弯腰，就要再次加速往上追，练田径的估计都没有这个强度。 林里诧异的抬头看了看雨披被吹飞的位置，还以为遇到类似谦儿哥被十厘米长的鱼线吊着的十块钱给勾引走了呢！ “成虎，这他么是怎么回事儿啊！这阵风是不是太奇怪了啊！” “不知道啊！别管怪不怪的，咱们跑都跑出来了，先把雨披拿回来再说。” 两人追着雨披一阵跑，很快就冲下了路面。一道刺眼的紫色闪电划破天空，林里两人被吓的一个激灵。 风更大了，雨被吹的打到脸上有点儿疼。两人眯着眼睛追踪着雨披，还在默默前行。 不过一阵风再次吹过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惨叫了起来。 第431章 出车（5） 青色的草地上扑棱扑棱的洒上了一层胡乱跳动的白色颗粒。林里忍着身上被敲打的痛感，弯腰捡起一粒，才发现这竟然是冷弹。也就是冰雹。 “！成虎，下冷弹了。” “林里哥，雨披挂在玉米杆子上面了，咱们还是先捡雨披吧！要不然能让冷弹砸死。”ъiqiku 被成虎这么一提醒，林里也赶紧冲了过去。在玉米地疯狂突进之后，终于找到了那块儿耷拉在玉米杆子上面的雨披，这会儿正了无生气的被冷弹砸的啪啪响。 拿过来随意的抖搂了两下后，两人赶紧撑了起来。听着扑棱扑棱的声音，再擦一把脸上被划拉的痒痒的位置，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怎么下冷弹了。你看玉米叶子都被打烂了。” “呼~~谁知道呢！不过也就这么一阵吧！很快就过去了。” 拿到了雨披，两人开始默默的往回走。 刚才跑了一路，这会儿突然松懈了下来，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再加上周围潮湿的环境，身上湿哒哒的很难受。 等回到车队停车的位置之后，两人也懒得上车坐那个湿哒哒的坐垫了，直接到前面大口袋蹲着的那辆拖拉机后斗那里，把雨披往煤炭里面一塞，又把摇把去，支起了一片能让人挺直了腰杆子的天地。另外一个同村的刚才见成虎走了，人家也找同伴去了。 “林里哥，给，你们辛苦了，赶紧喝点儿醋水解解渴。” “我擦！我水壶刚才还是满的，这会儿怎么这么轻？” “嘿嘿，我刚才不是看到你往里面塞了个冰棍儿进去嘛！你们出去之后我又口渴的厉害，这不打开尝了两口，谁知道一时间没有刹住车，就给多喝了点儿嘛！” “靠！你这个尝尝比正儿八经喝的都多。” 和成虎两人对半儿分，咕嘟咕嘟把冰凉的醋水灌下肚子之后，林里哗啦着水壶，里面的冰棍儿竟然还没有完全化了，也真是好命的很。把冰棍儿掏出来后塞嘴里融化着，感觉体温一下就降下去了。 大口袋也是个小机灵鬼，跑出去把水壶里面灌满凉水后，又从雨披上面捡了一些冰雹冲洗了一下丢进了水壶里面，竟然人为的制造出了冰水。这样还不算，这家伙竟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捡了一粒米粒大小的糖精丢到水壶里面，拧上盖子后疯狂的摇晃了一阵，打开美美的喝了一口，把林里和成虎看的差点儿抽抽过去。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不就是弄点儿糖精水喝嘛！大惊小怪的。” “大口袋，你他么还真的是个小机灵鬼啊！这占便宜的能耐也太厉害了吧！冰雹都能让你当成冰块儿的用。” “嘿嘿，冰雹冰块儿，那不是一个东西嘛！而且大夏天的，能有免费的冰雹用，为啥不用呢！” 林里和成虎刚才跑的出了一身汗，醋水没有喝多少，也就润润喉咙，这会儿有了冰凉的糖精水，自然要美美的灌一肚子。 “哎哎！留点儿，给我留点儿啊！别都喝了。” “不就是糖精水嘛！你有水有糖精的，怕啥。” 成虎牛饮了一半后把水壶给了林里，还特别讲义气的拦住了抓狂的大口袋。等林里拿起水壶，抖着里面残留的糖精水，大口袋才颓废的安静了下来。 不过下一刻，又把水壶抢过去继续刚才的调制过程。这次为了防备林里和成虎的抢夺，人家直接跑到手扶拖拉机那边儿弄去了。弄好了自己先喝一肚子再说。 “唉！这才是开张的第二天啊！就碰到了这个事儿，你们说接下来还干不干的了这个活儿。” “就怕路面被雨水给冲坏了，拖拉机都是重载，陷进去可就麻烦了。” 又躲了一会儿雨后，雨势减缓。 队长看了看天空乌云的走向，立马吆喝着继续启程。 重载的拖拉机走过湿润的土路，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林里的手扶拖拉机马力小，又是走在最后，两条车轮走出来的印子虽然被压结实了，可也凹陷了下去。好几次差点儿陷进去，还好林里驾驶经验比较丰富，愣是把着车把撵着凸起的部分，轰着油门儿走了过来。 等回到公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卸车的人下雨后等了一会儿就先走了。看这模样，明天跑不跑的成还是两说。筆趣庫 下午经历的有点儿多，林里回家后迎接他的是丈母娘熬煮的一碗浓浓的姜汁。灌下肚之后又发了一身的汗。第二天起来生龙活虎的。 等集合的时候，拖拉机已经被卸空了，不过人看着少了不少，即便是赶过来的，有几个还带着点儿病容。 “怎么回事儿啊？人怎么少了？” “昨天淋雨，有几个人回来后不舒服，晚上的时候就发烧了。本来想强忍着继续过来上工的，不过被队长给拦下来了。” “哦~~影响不了出车？” “病的大多是跟车的，拖拉机手被保护的很好。” 不得不夸奖一下，这年头儿的人精致利己主义者还是少，集体利益还是很受大家认可的。 队长显然在为自己没能安顿好大家的衣食住行表示歉意，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之后，还特意给每人都发了一件雨衣，比林里的那个雨披显然好上不少。 随后又安排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就让大家散了先去做准备。 “完蛋了，看来下雨天的时候咱们也得跑车了。” “跑就跑吧！啥时候干完了啥时候消停。” “对了，大口袋哪里去了？” 林里代替大口袋领取了雨衣，正想给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扑街不见了踪影。 “上厕所去了。” “哦~” 早上嘛！上个厕所还是很正常的。不上反而有些不对劲儿。 “他昨天晚上跑了一夜的茅房，隔壁那个小伙子都没让蚊子咬，因为蚊子都被他起夜的动静给惊走了。” “嘶~~咋回事儿啊？肚子着凉了？” “凉水喝多了，再加上着凉受风，总之一晚上没有消停。好几次我都以为这家伙起不及时要在裤子里面解决了。不过还好没有发烧。” “茅房在哪里啊？去这么久了没见着人，别腿软掉进去了。” “这个倒是不会，咱们用的茅房是临时搭建的，就挖了几个浅浅的土坑，掉进去也就沾一身而已。” “哦~那还好，即便掉进去了也不会淹死。就是洗衣服麻烦点儿。” 两人抽烟打趣大口袋的时候，这家伙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林里看到对方那个萎靡的样子，就像是肾透支了似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仿佛暗示着昨夜的不平凡。一想到这个时代卫生纸还未普及，林里就挺好奇大口袋一晚上拉稀都是怎么擦的。毕竟拉稀用纸都要小心翼翼的。 “今天能不能出车？” 大口袋走过来，本想一坐地上，但是地上湿哒哒的，最后改为了蹲着。可腿软的厉害，蹲下去的时候抓住林里的肩膀稳定了一下身形，打了个恶心味道满满的嗝之后才说道。 “去，肯定去啊！我还想吃中午队长给买的冰棍儿呢！” 这也是队长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宣布的一条福利事项。中午那个卖冰棍儿的要是过来，每人两根，免费。钱没有花多少，气氛调动了不少。 “你不要命了？都这个儿了还吃冰棍儿，也不怕把自己给病死了。” 林里捂着鼻子和大口袋说话，实在是这家伙嘴里的味道太恶心了，一股子呕吐后残留的味道。不过林里知道，那是直接从肚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 “嗝~~没事儿，我又不是没有肚子疼过，坚持坚持就过来了。” 咕噜噜~~ 大口袋的肚子响了，不过不是饿的，而是屎意来袭。肚子里面空荡荡的，似乎除了气体和液体，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似的。 “你真的可以？跑车那可是争分夺秒的事儿，不可能为了你自己一个人上厕所就停车的。” 林里盯着大口袋的肚子，又看了看括约肌明显在高强度工作的后臀，提出了这个十分具有实际意义的问题。 “你们先等我一下，我拉干净就出来。” 看着夹住往一个偏僻地方跑去的大口袋，两人还没说话，就隐约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两人不可思议的对视了一眼，竟然发现对方眼中都是震惊的神色。 “林里哥，这会不会太震撼了？”ъiqiku “震撼？很少有人用震撼这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事吧！” “不会啊！我觉得这种事情真的很震撼啊！我经常被震撼。” “你会被什么震撼？” “金莲、小红、拖拉机、兔子、狍子什么的，都能震撼我。” “哦~~震撼之后呢！你从中领悟到了什么？” “唉！感受到了我们的渺小。我要去~~” “哎！大口袋出来了，准备一下出发吧！” 林里实在是怕枯叶蝶给跑出来，这个季节，可没有它利用自身隐匿技能躲避的条件。急忙打断了成虎的施法。还好大口袋配合，要不然打断的太生硬就不好了。 “大口袋，你今天还是休息一下吧！我怕你小子半道儿上晕过去了。” “没事，我现在已经排空了，吃了药之后又灌了两碗小米稀饭，没问题的。” 听大口袋这么说，林里也不再劝阻，就是怕这小子路上控制不住，特意提醒他多带了点儿卫生用品。刚下过雨，可没有干爽大块儿的土坷垃给他用。 就这样，大口袋强撑着上了车，坐在前头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被林里赶到了后斗。虽然颠簸了些，最起码能站着吹风，放个屁打个嗝什么的都方便。 距离上次的大面积生病已经过去了几天。车队的出勤率再次满额。 这天，装煤的时候碰上了其他地方来的车队，林里他们只能在一旁排队等候。因为等待时间较久的缘故，林里他们在煤矿外围转悠了一圈儿，见一处堆里面有一些胶皮车废弃的胶皮，块儿虽然小了点儿，但是那个厚度却足够结实，林里捡起来看了看，就收了起来。 “林里哥，你收这个干嘛啊！烧火吗？” 别说，大口袋的建议不错。破鞋都能烧火做饭呢！更别说这种厚实的胶皮了。这可比柴禾更加方便，火势也更大。除了味道有点儿难闻，别的也没啥。 “不是，我看这么结实的东西，拿回去做鞋底子岂不是更好？” 成虎和大口袋恍然大悟，纷纷开始在堆里面翻找了起来。 不过胶皮耐久性好，矿车上用不了了，矿上的工人们也会自己找地方接着用，像这种直接丢弃出来的，还真是不多见。两人翻找了一通，也没找到多少，不过每人做一双鞋的底子算是够用了。 有了意外的收获，三人都挺开心。眼看日头已经凌空，回到装煤这里，发现还在排队，三人赶紧找了个背阴的位置凑了过去，听大家侃大山。 就在这时，卖冰棍儿那个人骑着破车赶了过来，见到几人，立马露出了生意人那种亲切的微笑。 “哎呀！我说路上没有碰到你们呢！原来是在这里排队呢啊！” “你今天够早的啊！午饭还没吃呢就到矿上了。” “嘿嘿，今天家里有些事，得早点儿过来。” 这人把自行车打好，队长直接站到箱子那里，开始数着数儿的给拖拉机手们发冰棍儿。相处了几次，一群人已然熟悉了起来。有时候数好了冰棍儿的数目，多拿个两三根的也不说啥，你不多拿，人家反过来还要给你往怀里塞。 林里还是第一次听说，冰棍儿这种东西，批发的时候竟然还给送损耗。就挺稀奇的。不过一想到三哥那边新婚当日做新姐姐意外去世，小姨子当即代替出嫁都是常规操作，林里也觉得没谁了。 “哎！媳妇儿。” 听到卖冰棍儿的喊媳妇儿，吃着冰棍儿的众人立马来了精神。都想看看这小子的运到底有多好。 第432章 出车（6） 但是下一刻，嘴里嚼着冰棍儿的，无一不被呛的连连咳嗽。有那倒霉的，冰块儿直接从鼻孔给喷了出来。 只见一个胖墩墩，大概能有一百八十多斤，梳着俩小辫子耷拉在肩膀上，身着一身勒出好几层肉的工装，但身高仅仅只有一米四多的女人，duangduangduang的迈着厚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伴随着浪花的翻滚，脚踏被拉煤车压实，却依旧踩出脚印的路面，朝卖冰棍儿那人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 胖媳妇儿心宽体胖，刚落地，汗珠子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卖冰棍儿那人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两人往一起站，明显就是现代版的胖头陀陆高轩。不过没那么高就是了。 只见胖媳妇儿跑过来还未说啥，卖冰棍儿的瘦丈夫就把冰棍儿箱子打开，一把抓了四个冰棍儿出来塞到了媳妇儿手里。 胖媳妇儿也不客气，抓过去两手各拿两根，就轮着嗦咯了起来。看得林里直撇嘴，心说这也太有碍观瞻了，这玩意儿还是得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岛民来做才热血沸腾啊！ “我去，这~~这不会是矿长的女儿吧！” “看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补丁不说，袖口、衣袖、膝盖这些位置连个磨损都没有，关键是这布料用的也多啊！能做旁人两身衣服了。要是小门小户，长这么胖估计都没有衣服穿的。” 哦~~林里闻言明白过来了，原来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还有这样的解释方式啊！ “即便不是矿长的女儿，也是不知道哪个人物的闺女，工作地点肯定是办公室，别的地方也得忙活的过来啊！” “啧啧啧，这可真是踩了一坨有着七彩祥云图案的牛屎啊！还是拉肚子那种牛拉的。这得多大的运道才能娶这么一个胖媳妇儿啊！” 大家都背着人家窃窃私语，林里刚开始还听的挺有意思的。但是当后面那人说完这话别有意味的看了林里一眼，林里就p了，他家的淑芬那可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家境与实力兼备好不好。最关键的是，林里可是入赘啊！光明正大的吃软饭。把这俩人放一块儿比较，那不是玩儿呢嘛！ 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口，那胖媳妇儿手里的四根冰棍儿早已下了肚。又补充了一次后，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没啥变化的肚皮，接过了瘦丈夫递过来的一包冰棍儿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朝矿上走去。想来应该是代替别人买的。 夫妻之间的一次碰面，就这么结束了，让看热闹的众人有些意兴阑珊。毕竟富家小姐嫁穷书生，这可是戏文里面最常见到的桥段。但此刻见到富家小姐的真实面貌，众人反而不羡慕了。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不愿意娶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大小姐放屋里头过日子啊！ “哎！你们说这得啥家庭才能养出这么胖的女儿啊！”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女方还不怎么瞧得上男方的样子。两人在一块儿可是一句交流的话都没有啊！” “也不尽然，人家胖，工作又忙，这么热的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刚才不就忙着吃冰棍儿呢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私房话，让你也得干的出来啊！” “哈哈哈，都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要脸面啊！” “唔~~哪天你和嫂子说私房话，我们在旁边观摩学习一下，开开眼界。”https:ЪiqikuΠet “滚滚滚，你小子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众人又笑闹了一阵后，终于轮到了大家装车。一哄而散后各自归位。 和林里搭伴儿的大口袋一上车，就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刚才看到的胖媳妇儿，看那潮红的脸孔，就知道这家伙的兴趣爱好有多么独特了。 “林里哥，你说杨贵妃是不是就长那个模样啊！” “不知道，唐朝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又没见过人家，哪里知道哦。不过听说那个时代以胖为美，估计也不瘦吧！” 哼哼！也就是大口袋这家伙没见识过什么叫胖美人。要不然沸腾的鲜血，能把自己的天灵盖给掀了。https:ЪiqikuΠet 林里后世的账号里面关注了四千美女，比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都要多出三分之一。里面除了美女、艳舞皇后、长腿炮架、靓丽肉感少女之类的美人，剩下的都是丰腴、轻、微胖阿姨。尤其是什么小倩、小小、小熊、鱼kk之类的，更是天天见。一见不日如隔三秋，裤子就没提起来过。 大口袋见林里和自己的喜好不同，自然也懒得再说什么，对话都不在一个频道，哪里还有的聊。 拖拉机开到装煤地点的时候，大口袋还失魂落魄的坐在车上发呆。煤炭砸到车斗的巨响都没有能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就知道这家伙陷进去了。还是那么大一滩肉。 之后几天来拉煤的时候，等待的间隙，大口袋总是坐在距离卖冰棍儿瘦子停车的地方，等待着梦中情女的到来。手里拿着冰棍儿嗦咯着，还一边儿盯着人家看，就挺猥琐的。 林里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好可不是个什么好习惯。虽然林里也有关注十月份虎宝妈就是了。可那是隔着网线看看，又不是凑到了真人面前。口花花已经是极限了。 拖拉机发出单调而又烦人的噪音，走在早已熟悉了的道路上。林里看着日渐憔悴的大口袋，要不是知道这家伙身边每天都有人在，没有落单的机会，还以为这小子把自己玩儿坏了呢！可不正确的喜欢要及时纠正，这年头儿的感情纠纷，尤其是结了婚的，那可是要命啊！ “大口袋啊！回回魂儿吧！人家已经嫁做人妇，你小子这辈子估计是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说没有机会呢！看看傻柱和秦淮茹就知道了。寡妇再嫁新时代是鼓励的，婚姻自由嘛！可林里不敢说出来，怕这小子冲昏了头脑下黑手。 “啊？哦~嗯~嗯？？林里哥，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冤枉人嘛！” 冤枉个屁，看看这小子拉胯的表现就知道了。这都几天了，我就是个，我也能看出你小子那点儿小心思。还想瞒过我？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啥玩意儿没经历过啊！ “额~~咳咳~~” 大口袋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借着低头捂嘴的动作，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说道。 “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君恋天涯时,我已过海角。哎？是不是说错了啊！” “废话。那姑娘估计也就比你大个几岁，顶多了三块儿金砖，哪里用的找这么悲凉的诗词来烘托气氛啊！没念过几天书就不要瞎说，还搞的这么文雅，念下去啊！还以为你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呢！” “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嘛！第一眼就看上的一个女孩儿，就这么错过了。” “你那是看上人家了嘛！你那明明是馋肉了。看人家长的富态，就想扑上去咬两口垫吧垫吧，你小子就是饿了。” “滚。我又不是二蛋那个家伙，天天就知道吃吃吃。我只是觉得人家真好看。” 原本还是猜测，这会儿大口袋亲口承认了自己的喜好，林里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也是亲身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家伙明显就喜欢胖萝卜。要是生活在后世就好了，最好是去欧美那种胖子多的地方，让喜欢的女人一坐死他。 “咳咳~~好吧好吧！她是真的好看。那你打算咋办？” “咋办？没咋办啊！这还能咋办。人家都结婚了。” “你还知道人家结婚了啊！那你天天凑到人家两口子面前干嘛。想被拉去劳改？那你小子到时候得脱一层皮，能瘦脱了形，变成你不喜欢的样子。” “林里哥，你别这么想我。我是那种人嘛！” “那你一天天耷拉着个逼脸干嘛！让你来是过来学车的，这两天你坐在车上就是一坨行尸走肉，来压车的。根本没看到你有专心观察开车。本打算让你摸摸车的，但是你现在这样，我心里一点儿底子都没有啊！” 摇了好几天车的大口袋闻言，空洞的眼神中立马就有了光彩。机械这种东西，就没有几个男人不感兴趣，尤其还是在司机这个职业在特殊年代下各种福利加持的基础上。 “林里哥，你说的是真的啊！我肯定好好干，你就让我摸车好不好。我保证把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唉！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你看看其他拖拉机上的学徒，他们有谁摸过车吗？” 别看是一个队伍里面，分属于不同村里的人。但是职业分工不同，经过几天的相处，也渐渐分出了几个圈子。最大的无疑是拖拉机手和学徒两大阵营。闲下来之后都凑一块儿或聊天儿，或玩儿游戏打发时间。 据大口袋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还真没见到哪个学徒真的被允许摸车。干的还都是辅助工作，一个个摇车摇的格外熟练，就是转不到方向盘。 “林里哥，你就是我亲哥哥，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摸个屁。给老子把话说完整了。” “嘿嘿，林里哥，让我摸车好不好。都好几天了，里面的门道我都闹明白了。保证不出意外，耽误任务的。” “现在不行，车上拉着煤炭呢！等空车的时候吧！” “那就明天？” “明天个屁。再看几天吧！” 大口袋撇撇嘴，显然不满林里的回答。不过有了希望，自然也冲淡了胖媳妇儿给他带来的思想冲击，开始认真的观察起了林里的操作过程。 谈完话的第二天，发车前，林里调节了柴油机油门儿的限位，控制到了一个很低的幅度。就像驾校里面常做的那种，怠速调高一点，油门儿弄的小一点，更适合初学者。 “今天咱们出发的时候，出了公社就你来开。要是做的好，空车的时候先紧着你学车。” “啊？林里哥，怎么这么突然，昨天不是说还要考察我几天的吗？” “废话，要是不给你找点儿事儿做，谁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到时候你遭罪那是罪有应得，可要是把林家庄的名声毁了，那就是大家的事情了。”https:ЪiqikuΠet 经过几天的观察，林里也发现那对夫妻关系一般，不均衡。男方是典型的沸羊羊，侧重于财货，娶媳妇儿目的明确。女方估计是家庭的缘故，看不上他，但自己那个鸟样子，也就委屈了些下嫁了。 而大口袋就不一样了，除了没有一份工作，没有吃商品粮的资格，其他条件比卖冰棍人那人强多了，还是各方面都占据优势的强。至于会不会舔，林里相信大口袋可以做的更好。凡凡都能养出来的人。 几天工夫下来，那胖媳妇儿也注意到了大口袋的存在。吃冰棍儿的时间，竟然也延长了不少。关键是看大口袋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这可不是个啥好兆头啊！ “林里哥，我要是真敢这么做，还不得被我爸妈给打死啊！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把学车这个事儿放在头里。将来我有了一份好的工作，肯定能自己养一个胖媳妇儿出来。” 林里被大口袋的想法给震惊到了。心说你小子也不嫌腻的慌。不过这种对养成的无师自通，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小子要不去小日子学习相扑算了。” “相扑？相扑是啥啊！” 林里给他讲述了一下，宋朝皇帝喜欢的相扑。把大口袋听的面红耳赤。脑海中勾勒着两个不穿上衣的肥胖女性互相撕扯对抗，鼻血呲溜一下就流淌了下来。 “！我就和你小子说了一下古代的运动，你小子这脏脑子想到啥了？鼻血都喷出来了。” “啊？林里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鼻子。很快就回来了。” 第433章 出车（7） 大口袋狼狈而逃，过来检查车况的成虎也凑了过来，看着大口袋的背影，好奇的问林里缘由。 “这傻小子这两天跑车跑的上火了。” “不会吧！自从那天下过雨之后，这两天的天气还挺凉爽的呢！中午又不赶路，还有免费的冰棍儿吃，就这样这小子都能上火？怎么让人觉得那么不可思议呢！” 林里看着成虎一脸疑惑，心说你小子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吃饱肉了的人，怎么会明白连肉都摸不到的痛苦呢！为了给大口袋留点儿面子，林里也就没有多嘴。 “没啥。估计是那天患病还没好利索吧！对了，我今天打算把车交给大口袋开，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你和我拉开点儿距离，别让这傻小子怼上去了。”Ъiqikunět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一会儿让人看着点儿后头，保证弄丢不了你们。” “跑了多少趟了，路早就熟悉了。闭着眼睛开到目的地虽然有些夸张，但一路上有多少个岔道，多少上坡下坡我都记得，丢不了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前襟湿了一片的大口袋神情紧张的跑了过来。靠近后听到两人的谈话，瞬间放松了下来，还好不是在说他的糗事。 看大口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林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以为他是《隋唐英雄传》里面的程咬金啊！专挑胖的娶，就工分换的那点儿口粮，把他掺和进去吃了，那胖媳妇儿都吃不饱。 “赶紧的，进行出发前的检查啊！愣着干嘛！” “哦哦~马上。” 出车前的检查车辆，在林里看来，无非就是刹车、油路、轮胎这些东西，太高深的林里也不知道。毕竟后世修车的摊子多，出了问题一个电话的事儿。车辆的质量又上了好几个层次，除了平时的定期保养，开十万公里都不一定坏。比起成虎这种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拖拉机手，技术相差实在太大，充其量就是会开而已。所以大口袋的检修流程，还是成虎跟着一路走下来的。 “看好了啊！刹车这是生命线，油路出问题顶多熄火儿停车，但是刹车出了问题，那可是要小命儿的知道吗？一定要检查仔细了。” “知道了成虎。” “要叫师傅。” “知道了，成师傅。” “我姓张，要喊我张师傅。给你指导一下工作，还给我改姓了。” “知道了张师傅。” 成虎把以前的小伙伴儿当学徒训，心里美滋滋，见对方听的认真，教起人来，自然也上心。 “一会儿开车的时候，离合轻轻的放，刹车缓缓的踩，拉开车与车的距离，不要跟我后头太近，又没有屎给你吃。安全第一。” “知道了成~~滚，你才呢！我是吃饭长大的。” “嘿嘿，你小子愣了吧唧的，跟在林里哥身边看了这么多天了，流程肯定记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只要不紧张就出不了大问题。行了，差不多要走了，你先上车适应适应。” 虽然还是坐在同一个座位上，但大口袋握住车把的时候，还是激动的面部充血。一旁观看大口袋走流程的林里，都担心这家伙成为“血an”，一激动给你来点儿血就糟了。 “林里哥，我这流程没错吧！” “没问题，就是松离合的时候稳着点儿，熄火了还得跳下车重新摇呢！” 拖拉机对新手十分的不友好，启动方式决定了它启动时候的繁琐。不过柴油机一般不容易熄火，除非是这家伙技术太拉胯。 眼看车队已经开始出发，林里这个副驾驶急忙跑下去把车摇着了，站在一旁看大口袋启动，要是熄火次数太多，跑上跑下的裤子都能磨破了。 大口袋嘴里嘀嘀咕咕，小心翼翼的走着流程，心里实则慌的一逼。毕竟林里手里头攥着摇把虎视眈眈。一想到这年头儿师傅对徒弟的各种权益，他就瑟瑟发抖，生怕出错了被林里一摇把招呼上来。 腾腾腾~~柴油机有些呜咽，一听就是油给少了，要被捂死的前兆，林里急忙提示。 “缓缓加油，缓缓加油。” 大口袋这小子稳重，不是那种忽轻忽重，着急忙慌容易出错的人。再加上林里提醒的语气温和，给油给的及时而恰到好处。 空载的拖拉机就这样，在蠢蠢欲动中，带着一点儿冲势，缓缓的往前走。 林里见大口袋启动的操作过关，也就跳上了车，在一旁看路看操作，忙的不亦乐乎。 一想到现在两人的处境，林里就想起以前看过的巴铁那边儿教徒弟开卡车跑山路的纪录片，心想一会儿大口袋犯错了，要不要一个兜给呼上去。心里正想着事儿呢！吱呀一声，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林里急忙抓住车座稳定身形，还未生气往起抡兜，大口袋就急忙开口了。ъiqiku “前面怎么突然停车了，这么着急。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果然，林里被这么一提醒，站起来后就看到了前头好像追尾了。感觉到拖拉机在缓慢往前挪动，林里低头一看，大口袋这家伙竟然也站起来了，刹车松了。 “刹车。” “啊~~哦~马上马上。” 又是一阵晃悠后，拖拉机猛的停了下来，因为还挂着档位没有踩离合，柴油机抖动了几下后熄火儿了。 大口袋这个尴尬啊！还没有适应拖拉机手的角色。 虽然熄火儿了，但林里还是盯着大口袋走完停车的流程，才急忙朝前面众人围起来的地方走去。 走近后还未看见里面的情况，就听到大家议论纷纷。原来今天这辆车也开始换学徒上手了，但这家伙的技术明显没有大口袋好，一时不查，竟然踩错了刹车油门儿，跟车又近，这不就咣一下怼到前车的了嘛！还好旁边的拖拉机手眼疾手快踩下了刹车，这才没有将事态进一步扩大。 林里挤进去看了一下追尾的情况，也就车斗往前车车斗下面塞进去一点儿，水箱有点儿变形了，但没有破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然这辆拖拉机只能维修了。 “让你小心让你小心，你怎么就乱来了呢！” 被骂的学徒低着头不敢动，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面上掉。拖拉机手见状也没敢继续往下骂，毕竟是一个村的，还是同龄人，怎么也得留着点儿脸面。 但这个事故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打报告让学徒上车不说，还没有拉开安全距离。 “行了行了，还好没啥事儿，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向你家里人交代，怎么向大队交代啊！这拖拉机金贵，卖了你都赔不起。” “你这个当师傅的也真是，就不知道把准备工作做好？油门儿不弄个限位啥的？学徒一上车就按照正常的路子走，不出事儿才是意外呢！” “是，队长，我之前也没有想起来。这都怪我。” “怪你，也不怪你。这个应该怪我。要是我能提前想到这一点，今天咱们就不用出这档子事儿。这样，今天要是准备让学徒上车练习的，就往后排，油门儿限位，车速放慢，距离拉开，走的慢一些，即便有了状况也能及时调整，出事故的概率小。” 队长骂也骂了，自己检讨也做了，还提出了靠谱的解决方案，人们自然是信服的。大家闻言都没动，反而和自己带的学徒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让自己带来的学徒试试啊！过了这个村，下一个店还不知道得哪天才能碰上呢！ 头车的几个拖拉机手出车时候和队长离的近，说起话来自然要大胆一些，把这个想法说出去后，紧张的看着队长，希望得道一个答复。 队长看人群都看着他，立刻就明白了大家的意思。能当拖拉机手的，几乎都是有关系的，能趁着这个机会过来当学徒跑车的，也几乎是有关系的。这么一想，事情就好办了。毕竟在跟车这么多天了，就是个，也知道怎么操作了，剩下的无非就是磨炼而已。 “哦？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是啊队长，我们一定小心的开，保证不耽误任务进度。” “对。毕竟只是空车的时候让他们上，要是时间太紧的话，就让他们开个半程好了，后面能追回来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稍稍缩短一些也是可以的，路都走熟了，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见众人都是这个意思，队长自然不会违背了大家的意愿。但还是就此事着重做出了几点要求，比如拖拉机手要看顾好各自带来的人，要拉开车距、学徒要听拖拉机手的话，不能擅自行动等，众人自然一一答应。 有了章程，自然就成了集体性质的活动。重新上车后，大家都没急着发动车辆，而是出题让学徒做了适应性的训练，操练了一番，有问题的自然当即解决，没有问题的鼓励进步。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做的十分到位。 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时间，随着头车发动的声音响起，拖拉机手们一个个的跳下车开始做起了摇车的工作，林里自然也在其中。 为了拉大车距，等林里这个队尾启动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刻钟过去了。 看着前面冒蒸汽的水箱，林里心说这还没走呢就开锅了，得浪费多少柴油啊！ “林里哥，我要出发喽~~” “开始吧！太阳都起来了。” 大口袋在林里的注视下，操作的很流畅。不过等正式上路之后，这家伙的一些毛病就冒出来了。 比如方向感特别的差，每次拐弯都要林里在旁边儿护着车把，生怕这小子开玉米地里面去。 “你小子怎么就左右不分呢！刚才要不是我把着，就开玉米地了。不会是还惦记这金莲那个事儿呢吧！” “不是啊林里哥，开车的时候，我觉得胳膊上老是没劲儿，车把掰不动。” 这小子竟然连林里的调侃都没有回应，可见专心程度。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呢嘛！掰不动是掰不动，方向错了是方向错了。这能是一个意思嘛！”筆趣庫 “嘿嘿，这不是一时之间没有调整过来嘛！” 拖拉机现在完全是在以怠速行驶，学车的是开心了，但是今天蹭车的乘客就麻烦了。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走出几里地，不得耽误事儿啊！纷纷找队长说情后，队长直接往出派了两辆头车先走了。 林里在后头看着距离成虎的车位有点儿远，就让大口袋开始换挡。 “林里哥，先踩离合再换挡，换挡之后慢松离合，我说的对不对？” “对，不过首先得送油门儿，换挡的时候离合松的快点儿也没关系。” 大口袋捏了捏车把，紧张的完成了操作。车速瞬间有了一个极大的提升。 “妈呀~~太刺激了。” 林里白了一眼大口袋，又不是说相声的李晶，开个手扶拖拉机挂二档就刺激了？那位挂一档跑高速的大哥被交警教会自动挡的用法，还不得刺激死啊！ “注意调整方向，走在路中央，不要跑偏了。” “收到，明白。” 大口袋开的正爽，前面却有人喊着让路边儿停车。林里在一旁指导这家伙降档位，路边停车，操作一气呵成，隐隐有了老司机的面貌。 “换人啦！换人啦！” “唉！还是坐车好啊！开车什么的太麻烦了。累的慌。” 一口醋水下肚，林里看向再次留鼻血的大口袋，这家伙的鼻子别是废了吧！ “林里哥，你稍等一下，我先去洗洗。” “洗个屁啊！你有那么多水吗？” 谁知道这家伙直接冲下了路面，原来路边儿还有一条小溪。林里还想着去洗洗手呢！但看到上游有一个小孩儿在稀里哗啦的往小溪里面撒尿，就没有下去。 大口袋呼哧呼哧把鼻血洗完后，打算把剩下一半儿没湿的脸给洗了，谁知道一抬头看到小孩儿提裤子。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以小孩儿扭头就跑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对视。 第434章 出车（8） “大口袋，你等水流一流再洗一次不就干净了嘛！现在走一脸的童子尿，天气又热，还不得嗖了啊！” 林里突然出现的提示，让本打算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大口袋惊了个踉跄，鼻血眼看又要呲出来了。这家伙一仰头，竟然给憋了回去。 “差不多了，童子尿都冲走了，可以洗了。” 大口袋回头看着笑吟吟看热闹的林里，一扭头往上游走了一段儿，找了个水泡子打算洗，谁知道一声牛叫打断了他的动作。 只见再往上游一点儿的地方，一头耕牛正悠闲的吃着草。对着小溪的尾巴轻轻抬起，噼里啪啦就是一阵排泄。清澈的小溪立马就变成了淡绿色，距离最近的大口袋甚至闻到了一股青草的香味。 “这啥地界啊！小溪就是用来排泄的吗？” “大口袋，再往上走。” 被弄了一脸尿的大口袋闻言，嘴里骂骂咧咧的继续往上走，可没走两步，刚才那个撒尿的小孩儿带着一个老头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和大口袋打了个照面后一愣，瞬间指着大口袋气愤的说道。ъiqiku “爷爷，就是他，我在这儿撒尿呢！他非要看我小撒尿。” 我擦~牧童带着爷爷过来了，还恶人先告状，谁说小孩子不说谎话的。 “林里哥，赶紧走啊！” 跳下来摇车的林里骂骂咧咧的，大口袋这小子不动脑，喊名字，也不怕人家找来。 一阵黑烟过后，路面留下了阵阵尘烟。 撒尿牧童看着两人狼狈而逃，开心的飞起。倒打一耙用的可谓炉火纯青。不过脸上还是愤愤不平的神情，看的爷爷一阵心疼。宝儿啊宝儿啊的叫着，给人家找野果吃去了。 风驰电掣的拖拉机上，大口袋皱着鼻子用手搓脸，虽然有风吹着，但上来的小味儿还是弄的他不舒服。 “林里哥，现在的小孩儿这么坏的吗？还我看他小，我又不是没有，看不起谁呢。” “对对对，你有你有。” 见林里憋着笑，大口袋也反应了过来。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呢嘛！想证明一下自己吧！又不好意思露底。扭头朝外唾了一口唾沫后，又开始搓脸。 林里看着这家伙红扑扑的脸上一卷一卷的脏东西，被风一吹就四处飞。好意提醒道。 “后面不是有个放水的小桶吗？我开慢点儿你倒些水出来洗洗。小心把脸皮给搓下来了。” “呸~现在连成虎的都看不到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我还撑得住，到了地头再弄也不迟。” 林里闻言也不再劝，抬腿挂上最高档，一路风驰电掣，柴油机差点儿冒出火星子来。等看到前面扬起的尘土的时候，已经快要到煤矿了。 等停了车，大口袋时间长没有打理的头发都被吹成了大背头。和发哥的差距，估计也就一瓶头油的样子。按住往下压了压没有效果，也就懒得弄了。 恰好此时，胖媳妇儿又跑出来吃冰棍儿，看到大口袋后羞涩一笑，duangduangduang就跑过去找他老公了。就是吃冰棍儿的时候嗦的有点儿猥琐，把大口袋弄的面红耳赤，差点儿没找个犄角旮旯给钻进去。 好在大口袋也是个知礼节的，有些事情不能干。竟然还知道避嫌了。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的学习着拖拉机的驾驶技术，把精力都用在了这上面。 途中，因为车队中只有林里一辆手扶拖拉机的缘故，还和其他的拖拉机手交换着学习了一下驾驶技术，整个队伍的氛围也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好不容易处熟悉了，运输任务反而到了尾声。本以为大家马上就要返回各自的村子，谁知道这个时候生产出来的太阳灶、玻璃瓶也储存了不少，各自负责自己村子里面的东西，又纷纷忙活了起来。 这天，林里和成虎他们领取到了林家庄的份额，等和村里赶来的壮劳力一同装车完毕后，就控制着车速往村里缓慢驾驶。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有文化的少，但聪明劲儿却一点儿都不缺。 太阳灶已经从林里那时候一整个大锅，变成了现在的六片规格形制相同的扇形铁片，适配性和通用性，以及运输等方面都考虑到了。而且出厂的时候玻璃片已经贴好了。回去后只需要用螺丝刀、扳手这些工具照着说明书傻瓜式组装就行。不识字也没有关系，看图说话也简单。 村里的小伙子不少，自然轮不到林里他们上阵。每天从事运输，其实也挺枯燥乏味的，所以一般是上午下午各跑一趟。其余时间闲下来之后就跟着安装的人家看热闹。 还记得2000年的时候，村里进行变压器、电线、电表、空气开关这些东西的升级。电工找了个距离学校较近的人家借用院子，组装入户的电闸和空气开关，每组装一个，都会同时拆出来一个质量较好、透明、厚实、光滑的塑料小袋子。一群小伙伴儿放假闲着没事儿，看热闹的同时抢回去不少。虽然后面没用到，但当时却是很开心。 这不，跟着在林里他们后面的，不光有村里的大人，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儿。村子里面除了唱戏、看电影，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这会儿的包装自然不如后世那么妥帖，可没有那么多纸箱子、塑料袋、泡沫之类的作为缓冲。路上即便走的再小心，总是会有粘贴在太阳灶上面的玻璃片脱落甚至破碎。 这个时候，就会把提前准备出来的多余玻璃片粘贴上去。丢弃的玻璃片自然成为了孩子们的抢夺对象。用来照镜子有点儿勉强，但是反射太阳光晃其他人的眼睛肯定没问题。 林里他们呵斥了几次后没有什么效果，也就作罢。反正这会儿的孩子大多是放养模式，一点儿小伤完全是小事，被碎玻璃割破了手，涂一把黄土止血了就算了事。 走在时代前沿的人们，总是会收获更多的关注。网红还未兴起的时候，在娱乐圈这种名利场想出名，无非就是走导演、制片人的路子，或者是敢漏。不过后来韩流来袭，整容似乎也成为了一条捷径，毕竟八卦总是能很好的吸引大家的关注。一说谁谁谁整容了，立马就成了大家的焦点人物，因此获得了极大的关注。 作为此次太阳灶、玻璃瓶下乡的最大受益者，大口袋可谓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因为林里有意的栽培，路上这些人后的忙活儿他承包了，反而是入村之前，大口袋会摇身一变成了驾驶员和安装人员，站在人群的中央格外的表现了一番自己。没过两天，就有媒婆去了大口袋家，说是要给青年才俊说媒。 得知此时的大裤裆自然也忙活了起来，整天追着大口袋可劲儿的表现自己。在大口袋放下手里的活儿相亲的时候，大裤裆很好的承接了这一工作。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怎么信任他的技术，怕耽搁了工程进度。但是大裤裆也光棍儿，一句‘那么精妙的蛋我都能拆了，这小小的太阳灶我还组装不得了？’就把那些质疑的声音给顶撞了回去。不过人家做的确实不错。 有了展示自己的舞台，优点得到了放大，同时也进入了更多有心人的眼睛里面。没过两天，媒婆也上了大裤裆家的门。 村里的事儿没有多少秘密，有了‘大’家兄弟珠玉在前，更加重视起了太阳灶安装的事情，好些个家里有男孩儿到了婚配年龄的家庭，纷纷找到了大队、林里、成虎说情，求着给一个白干活儿的机会。这可把这些人给高兴坏了，白来的壮劳力谁不喜欢，关键是岁数不大好管教，而且这些活儿也简单啊！ 于是，几人一商量，反正活儿也干明白了，干脆各自带一队干活儿算了。进度能快上不少。 如此这般，本来是一件挺耗费时间的琐碎重复劳动，竟然成了村里适 ъiqiku龄男性展示自己的地方，女方的家里人竟然也被吸引了过来，争着抢着的给自己闺女相看。霎时间，六月三伏的大夏天，村里竟然是春意盎然。本打算一个月能完成的工作，短短半个月就给干完了。 如果现在有无人机用，那么从高空俯瞰林家庄，就会发现一个个的反光锅盖大放异彩。而在这些锅盖旁边，往往会围着一家子在看热闹。铁皮水壶，甚至是小铁锅摆放在上面，大太阳天也就十多分钟，水就烧好了。不需要柴禾，又感受到了科技的力量，自然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叹，对县里这一英明的决定，自然也是大加赞赏。 太阳灶这个事儿算是过去了，热度虽然不减，但终究还是凉了下来。 随着蔬菜到了大批量收获成熟的时节，又轮到了罐头上场。 一群去县里罐头厂培训过的村民和技术员一同回返，在村里的大广场上摆了锅灶玻璃瓶，开始演示蔬菜罐头的做法。 在演示完毕之后，更是让一群当家做主的妇女轮番上阵试着做了一次，熟悉了流程。与此同时，每户人家按照人头数目，每人获得了三个罐头瓶，作为接下来越冬蔬菜罐头制作的工具原材料。一时之间，众人再次赞颂了起来。 这个夏天，真的不一样。 一直忙活了接近两个月，林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洗了个凉水澡后把自己丢到炕上，一觉睡了一整天，要不是丈母娘怕他睡下去睡出毛病，估计睡两天都没问题。 “哈~~~妈，这是要吃晚饭吗？” “这是午饭。” 咔嚓~~ 一道闪电刺破了天空，瓢泼大雨降临。距离上次下雨已经过去了一月，每次赶路看到路边儿蔫儿了的庄稼都心事重重，没想到这场及时雨竟然还是暴雨。 中午十一点的光景，整个世界在乌云的遮盖下黑黢黢一片，仿佛是午夜一般。一股潮湿的凉风吹来，林里身上的燥热褪去后，感受到了一丝凉爽。 一家人刚把电灯拉着，还未看清楚周围的状况，瞬间就又黑了下来。 “停电了。” “点灯吧！” 从瓮仡佬摸出来一支烛台点燃，豆大的灯光照亮了屋里。丈母娘把特意给林里做的肉食端上来，以及一大盆的面条，看的林里食指大动。这样的天气里，这么吃一顿接着睡觉，没有比这更爽的事情了吧！可惜的是林副书记这会儿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今天他怎么回来。面条儿留下肯定就黏了。 人就是这么不禁念叨，林里刚把自己的碗添满，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踏水而来的声音。 来者竟然是林副书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连个化肥袋子都没披，顶着大雨就跑回来了。 “嚯。还好我下定决心回来了，要不然就错过这么丰盛的一顿午饭了。” “这么大的雨，你回来干嘛啊！公社又不是没有饭吃。” “有饭是有饭，但是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两天呢！不回来就得留在那儿了，晚归不如早回，现在看来我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天气预报你也信，真是没救了。” 把湿哒哒的外套一脱，林副书记擦了把脸，就坐到炕上给自己来了一碗面汤。寒意被祛除，开始呼噜呼噜的吃起了面。 “林里啊！今天上午我们开会总结了一下这次太阳灶和罐头的事儿，你小子功不可没。” “圆满完成了？” “那是，这两天光是感谢信就收到了好几封呢！” “额~~就公社这么个比村大一点儿的基层单位，还至于写个信寄过来？” 林副书记对林里这种小看基层部门的做法十分看不上眼，抬手就用筷子给他来了一下。 “你小子，别那豆包不当干粮，公社怎么了？公社才是最能磨炼一个人的地方，是最直面人民群众的窗口，农业、林业、民政等等方面的分工缺一不可，重要性不言而喻。” biqikμnět 第434章 防洪 “行了行了，都回家了，就别摆你那副书记的谱了。林里出了主意不说，还被你一下给指使出去忙前忙后两个月，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里用的着你这么教训他。” “我这怎么能是教训他呢！我这明明就是教育他。不能轻视基层单位的工作。这个地方的工作要是做不好，影响的可是一地的风气啊！” “停停停，你吃不吃饭，再不吃饭，面都要坨了。” 额~~ 看到碗里已经板结成一块儿的面，林副书记白了装鸵鸟，实则在大口大口吃面的林里一眼，往碗里舀了几勺肉汤之后，把面搅合开，继续吃了起来。 孩子们在这种天气没有受影响，反而睡的十分舒服，怕他们着凉，淑芬特意给盖上了小毯子。 中午过成了午夜，林里两世为人也是第一遭。 正常的午夜一般是睡觉，偶尔也干点儿为国伦才的大事。不过这个‘午夜’有点儿不正规，林里完全不知道该咋办。 一家人除了两个小的睡的香甜，剩下的四个大人反而不知道怎么过了。 听到林副书记咳嗽了一声，估计是又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林里急忙拽着淑芬回了隔壁的小窝。 靠在叠起来的被窝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有一种别样的宁静。隔着玻璃虽然看不到外面的雨滴，但靠近玻璃的地方总是能被烛火照亮。密集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砰砰的很杂乱。 淑芬见状干脆把蜡烛给吹灭了。房间瞬间陷入了一阵黑暗。 “淑芬，你吹蜡烛干嘛！” 吹灯拔蜡。这个内容就不说了。反正懂的都懂。 黑暗中林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倒不是怕了淑芬，只是连续操劳了两个月时间，总觉得身体有些亏空。连着睡了一天，这会儿又刚吃饱了饭，身体有点儿发困，怕发挥不好丢人，成了自己之后被窝里面经常被提起的黑历史，所以显得有些抗拒。 “省蜡烛啊！不然干嘛！哪有大中午点蜡烛的人家啊！” 林里看着黑黢黢的外面，身子上攀上来一只手。要不是知道这里没有妖魔鬼怪，林里差点儿都要喊出来了。 “淑芬，大中午的也没有人家做这个事儿啊！白日宣不好，孩子还在炕上呢！咱们还是等晚上了再说。” “别呀！现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啊！而且外面还下着暴雨，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到的。” 听着这怪异的对话，林里总觉得两人换了个角色。 一个追一个逃，炕就那么大，还有两个呼呼大睡的孩子，林里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淑芬的手掌心。被手拿把掐两下就进入了贤者时间。淑芬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要加油哦。身体得锻炼回来。” “锻炼个屁啊！这马上又要到秋天了，锻炼了半天不也是为了收秋干活儿做准备嘛！” “嘿嘿，要不然呢！你打算干嘛！” “我干~~” 一个月的操劳，早出晚归，淑芬对林里把控的十分到位，实在躲不过，就把孩子当挡箭牌。所以这忙碌的两个月下来，林里竟然没吃几次肉。又不想自己霍霍，所以敏感了啊！ 天气预报似乎准了不少，这场大雨断断续续下了足足有两天。林里他们居住的小院子除了积水多一些，走路一脚一个泥坑之外，倒是没别的隐患。 但有些个人家就惨了。房屋年久失修，再加上建筑质量、房屋结构本来就有些将就，一场雨下来，屋顶漏水，墙体被泡都不算大事，墙倒屋塌才是严重的后果。 “唉！现在统计上来的情况不怎么乐观啊！” 林副书记坐在家里的炕头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袋，不是抽不起卷烟，而是旱烟袋的劲儿足够。Ъiqikunět “爸，公社里这么严重的情况，你特意百忙之中跑一趟回来专门和我说这个事，不会是有其他的企图吧！你要不明着说吧！这么暗戳戳的暗示我主动求任务，我实在是有点儿不想这么做啊！我害怕！” “就是，你个糟老头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旋着自己家里人霍霍。公家的事儿缺了林里一个还能办不了了？村里的壮劳力那么多，哪一个不比林里能干活儿。你自己奉献进去就算了，还老盯着家里人。” “去去，你个女人家的知道什么。这不是抢险呢嘛！正是危急的关头，咱家里还有手扶拖拉机，你不去能行吗？别人怎么看咱们一家子。” “哼！那你要是安排，也得给林里安排一个不危险的活儿干。要是把人给搭进去了，淑芬就等着守寡吧！狗剩狗蛋儿俩兄弟也从小没了爸爸，当没爹的孩子去吧！” “瞧瞧你这乌鸦嘴，我是林里的老丈人，还能害他不成？这不是气象预报出来说接下来半个月内还有暴雨，降雨量要比往年的都大嘛！整个公社现在风声鹤唳的，眼看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都在想着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有个手扶拖拉机加入进去拉土，也能快速加固河堤，再不济也能围一下洪水，不至于让局势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咱们这里也就那些小河吧！还用得着加固河堤？” 去年的时候林家庄就发洪水来着，林里记得清清楚楚，他那连着几枪的预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除了河畔的菜地被冲毁了不少，河道里玩儿水的顽童都及时得到了救助。无人员伤亡。 “去年那就是一次寻常的降雨、山洪。都算不得多大，今年可不一样了。你们想想，咱们以前虽然也有这么大的暴雨，但是半个月内还要下第二次第三次，这种事情哪里遇到过嘛！” 林里两口子盯着年长的丈母娘看，只见丈母娘回想了一下后没有说话。林里他们也猜到了谜底。对今年的形式又多了一些担心。 “我打算让你开着拖拉机回林家庄支援，别的也不用你干，听从大队的调度，哪里需要车，你就往哪里跑就是了。前一段时间也培养出来几个二把刀拖拉机手，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你也不至于太累。” 林副书记这么看着自己，林里还能说啥。精致利己主义，这个年代可吃不开。林副书记这样的家庭，更不允许这样的人出现，拿绳子绑肯定也要绑上去。 “行吧！去就去，还能顺便照顾一下家里的房子呢！不过公社里到底是个什么安排啊！事态这么严重？再说了，天气预报那种东西竟然可信了？” “天气预报虽然可信度较低，但是人家都发出预警了，大家都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来准备。再加上有些个会看天象的，也觉得接下来还会降雨。所以就这么着了。 至于安排也简单，无非就是各个大队成立自己的防汛队伍，加固河堤，增加巡逻。再加上今年各个大队都有了拖拉机，运输土方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电话也拉到了村里，通信也方便。及时联系交换情况吧！别的也没啥了。毕竟咱们这边儿防汛还是见的少。” 哦~~怪不得后世村委会要弄那么多章程和领导小组出来呢！不盼着你能熟练的应用，但最起码能在危急关头翻出来看看，不至于成为无头苍蝇。httpδ:Ъiqikunēt “行吧！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好嘛！怪不得林副书记坐在那里一锅接一锅的抽旱烟，原来是时间紧任务重，立刻马上就要出发。这个压力也真是不小。 “好吧！那我现在就准备出发吧！衣服什么的家里也都有，不需要准备什么。不过柴油怎么解决。” “这个公社统一安排，到时候直接往大队送。后勤问题你不需要考虑，有多少就用多少，没的用就停下休息。” 这还算句话，林里白了一眼林副书记，从他兜里摸出来还剩下半盒儿的香烟塞到自己兜里。拿了草帽往头上一扣就要走，但被丈母娘一把给拽回来了。 “你这傻孩子，还真的信了你爸的鬼话啥都不准备？到时候上了工地，忙起来没个时间观念，吃饭的众人都饿惨了，都是用抢的，你这平和的性子不会争抢，到时候还不得饿着啊！我去给你弄点儿干粮带上，好不好吃的先放在一边，最起码别饿了肚子。” 林副书记被丈母娘这么说，瞪了瞪眼睛也没说啥。毕竟这年头儿吃饭是个大问题，有粮食也不能无节制的造。早年吃大锅饭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当时的场景，一个个的都拿着家里和面用的瓷魁当饭碗用，海碗只是最低级的标配。哪有添第二次的机会。也就夙边的部队粮食充足一些，先打半缸吃完还能添满满一缸。机灵鬼都能吃饱。尤其是姓王的。 炒面，说起这个来在中华大地上，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一场立国之战打的有声有色，彪炳史册，让人记不住都难。 丈母娘把家里的磨好的面拿出来，又把糖、猪油、盐抖摆好了，就和淑芬开始生火。林里见状也下地帮起了忙。 “妈，别做多了。做多了都没地方放。天气潮湿，别没吃完放的发霉了。”biqikμnět “反正你要回家住，到时候放家里不就行了。你们男人又不怎么会做饭，到时候烧点儿水顺便热热炕，冲两碗炒面把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了。再说了这玩意儿短时间又放不坏，实在不行放到炕头上烘着，吃不完就拿回来，穷家富路，总是有办法的。” 林副书记闻言，也把烟袋往鞋帮子上面磕了两下，跳下来帮忙来了。 小小的灶台前围了四个人，挤着挤着就把两个男人挤到了一边儿。林副书记还想逮着林里吩咐点儿什么，见林里拿着洗漱用品跑出去洗澡去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一个米面口袋把还带着余温的炒面带上，往作为底下的格子里面一放，戴着草帽就往外倒车。 丈母娘亦步亦趋的在旁边儿跟着，顺便吩咐着林里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什么不要太过靠近河畔；饿了就吃，别看时间；累了就休息，别逞强之类的。把父母能对出门的儿女说的话说了一番。 回去的时候自然也不能空车，这会儿的运力一点儿都不能浪费。到公社的仓库里面拉了一些分配给林家庄的雨披、雨靴，先给自己装备上一身，这才摇摇晃晃的走上了返回林家庄的泥泞道路。 别看林里来这个世界也两三年了，但是当再次走上泥泞的土路的时候，还是怀念起了村村通公路的好处。虽然它狭窄，会车的时候都要往最边儿上靠才能过去。虽然包工头总是偷空减料，没两年水泥就起了一层，露出下面一层砂石。但不可否认的是，肯定比单纯的土路要强的多。 一路上都尽量的挑选露出路面的地方走。当走过一段积水路面的时候，林里秉承着快走沙慢过水的原则，还是将埋没了大半个轮胎的拖拉机困在了里面，万幸的是离合踩的及时，没有熄火儿。 大幅度的摆动着把手，调整着动力输出的方向。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一个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晃荡了能有一刻钟，才堪堪走出了那个坑爹的泥坑。 再看自己特意换上的带补丁的衣服，早就被车轮飞速运转溅起来的泥水给弄的不成了样子。吐掉嘴里牙碜的泥水，一路吹了个透心儿凉，终于回到了林家庄。 刚到大队还未停稳车，一群等待接收物资的村民，就七手八脚的把车斗上的东西瞬间卸了个干净，让林里知道了信息通畅的好处。但也让带着货物清单，等待大队核对的林里一阵无语。好歹也得让人家这个司机说两句话再动手吧！ “林里大老远的都回来支援，不愧是林副书记的家里人，这思想觉悟就是高，一会儿记得给林里记上满工分儿。” 第435章 吃肉 “好的。” 记分员很尽责，这个时候他算是最忙的人了。每天不光要把上工的村民一个个的都核对一遍记下名字，还得一个个的把劳动核对成工分儿。不患寡而患不均，一点儿错漏，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林里来到林家庄之后，也就从去年秋收开始才真正的开始挣工分儿。之前的理发不算，用林副书记的话来说，电和场地都是集体的，就连脑袋都是村里人的。他也就出了个推子和人，算什么工分儿啊！不过大队干部也是妙人，哪里真的能啥都不给人家，让人家白干活儿，最起码电推子这种东西还是稀罕物，付出了劳动没有回报，公平还要不要了。所以最后做主年底杀猪的时候给林里分了点儿下水回去。村民们即便知道了，也无话可说，好处自己享受了，付出的却是集体，平摊到个人身上，那点儿东西微乎其微，感觉就不一样。 “看您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虽然只来了两年，但这里早已经是我的家乡。哪有家乡遇到了危机躲起来的道理。我这一百来斤和拖拉机都在这儿了，您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就是，不用客气。” “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你这刚从公社一路舟车劳顿的回来，还带来了咱们急缺的雨具。现在又快到饭点儿了，赶紧吃了饭休息一下，明天天亮了咱们再开始吧！” 也对。都快下工吃饭了。夜晚干活儿可不是个好选择，除非特别的着急。 “那行，我这就先占点儿便宜，等明儿个看我表现。” 几人笑着走向了已经散发出阵阵食物香味的简易厨房。因为要下重苦力的缘故，这才刚开始，竟然就杀了一头猪。看来今年年底的任务猪和年猪分配估计要捉襟见肘了。 “林里哥，你回来啦？” 转身一抬头，来人竟然是扛着大铁锹的大口袋。看他那满身泥浆的狼狈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失去了拖拉机之后，彻底的成了一名扛大铁锹的普通劳动力。 “今天干嘛了？怎么弄了这么一身。” “嗨！别提了，说是后面的雨还要大，今天着急在河畔外围垒河堤呢！尤其是靠近村落和菜地那一片，更是死命的往上加，差点儿没给我累死。” “菜地里面的菜收了吧！” “一些长成的和差不多要成了的都收回去了，至于有些还没挂果的，收了也没有多大价值。冲毁了虽然心疼，可这会儿哪里顾得上那些啊！林里哥，你这是回来拉土来了？” “废话。我开着拖拉机回来不拉土干嘛？” “这可就好了，我也是候补驾驶员了，你是不知道，跟着成虎他们那两个二把刀拖拉机手，现在都不用拿铁锹的，等着换班开拖拉机就成。也就我这个计划外的悲催，没有你的拖拉机，我就是普通村民。” “我这一回来你不就不普通了嘛！对了，这是要吃饭了吧！饭菜怎么样？吃的饱吗？” “一天天的这么重的活儿，肯定能吃饱。听说今天还杀猪了。我都闻到肉香味儿了。” 大口袋用力抽了抽鼻子，拉着林里就走向了做饭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大锅前头站着的那个家伙，竟然是四脚朝天。 “二蛋，你小子还混上大师傅了？可以啊！” “哎呀！林里哥，好久不见啊！你这是回来支援地方建设来了？” “这两个月不见，二蛋怎么这么会口花花了。小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这舌头不会是让酸妮儿过了吧！” “去去去！这么久没见，林里哥还是这么骚气。” 大口袋正用勺子从大锅里面往外打浮沫呢！林里靠近了一闻，竟然是下水。httpδ:Ъiqikunēt “今天刚上工，还没到出大力的时候呢！所以今天晚上先吃下水，估计明天开始就有肉了。” “一头猪打算吃多久啊？这也太奢侈了。不年不节的杀猪吃。” “哪里哦！和隔壁村搭伙儿杀的，一家一半。等隔壁村杀了猪也给咱们分一半。这种潮湿闷热的鬼天气，一头猪吃不完两天就臭了。” 哪里是吃不完，明显是要量入为出的一点儿点儿的吃。要是按照这些大肚汉的肚量，头猪一天都能吃的下。 “那隔壁村不是今天就能吃上肉了？” “下次杀了猪，他们就要先吃猪下水了。” 四脚朝天用筷子怼着一条飘起来的肠子扎了扎，噗呲一下就扎穿了进去。 “熟了，刚刚好。你们赶紧拿碗筷，我这就把下水捞起来。” 捞起来可不是要切了分着吃，而是控干了水分之后，拿过杆秤称重，然后平均的分作了三份。这么多的人，一副下水分三顿吃，也是够抠搜的。不过想到后世那些什么肥肠面、杂碎面里面肉的份量，尤其是红遍全国的兰州拉面里面那薄如蝉翼的牛肉纸，更是令人咂舌，林里也没话说了。 “林里哥，你这就不懂了。这叫量入为出。东西就这么多，一顿吃完了怎么行。再说了，大家很久没吃过肉食了，一顿吃多了吃坏肚子咋办啊！那可真是酒肉穿肠过，一点儿都不留，多浪费啊！” 四脚朝天说着话，哒哒哒的就切起了杂碎。见现在人还不多，没有人关注这边儿，从案板上拿起一片切的薄如蝉翼的大肠，直接塞进了林里的嘴里。 猝不及防的林里自然被弄了个不知所措，但四脚朝天给他使了个眼色，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赶紧把嘴闭上，小幅度的咀嚼了起来，一股下水特有，臭香臭香的味道直冲味蕾，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做厨子就是好，能偷吃啊！俗话说的好‘厨子不偷，五谷不收’，灾年也没有饿死厨子的道理。 四脚朝天想要当厨子，估计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一口吃的，对现在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看了看四脚朝天还有些平摊的小腹，这家伙要是一直有活儿干，一年估计就胖起来了吧！ “咳咳~~二蛋啊！你是怎么争取到这个位置的？” 这么大的村，找几个愿意做饭的大师傅来还不是手到擒来。何苦要让四脚朝天这种小伙子来干。手艺不熟悉不说，还没什么跟脚，这可是个肥活儿啊！一般人根本没可能抢到。 “嘿嘿，大裤裆的师傅辈分高、岁数大，在村里的威望也高。所以嘛~嘿嘿~~” 额~~这就是交朋友的好处吗？人情社会就是好啊！ “二蛋，你个臭小子，让你看着锅看着锅，谁让你动手切的啊！还切的那么厚，你打算让人领不到属于自己的份额吗？”筆趣庫 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四脚朝天被来人一吼，瞬间苦了脸。把手里耍的刀光剑影的菜刀放下，一转头，苦脸上立马凸显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高师傅~~” “停停停。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娘们儿唧唧的，弄的老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停下，我来切。” 一个胖乎乎，个儿不高，肚子很大，脑袋大脖子粗，要是安上一头油腻长发，再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妥妥的一个矮大紧啊！ “哎哟。你看看你这肠子切的，太粗糙了。咱们几百号人分三分之一的下水，照你这么切下去，得三个人一片了。到时候怎么分啊！” 额~~ 林里嘴里那一片竟然是三个人的分量，怪不得刚才咽下去的时候有点儿卡喉咙呢！ 高师傅也豁达，看完四脚朝天的手艺后，把手里的一片肠子直接就丢进了嘴里，砸吧着嘴吃完后还点评了一番。你看，这不就是正常的损耗嘛！厨子不尝味道就出餐，那是不负责任。 “高师傅，您过来啦！” “废话，要开饭了我不过来咋整。教你个乖啊！切的时候你得这样才行。” 高师傅站到菜墩前面，拽过一块儿三分之一平均分好的心脏，看了一下大小后，先分作几个块儿，然后菜刀快速切过。林里只看到一阵刀光剑影，菜墩上面就布满了大小几乎如一，均匀分配好的心脏薄片。这个时代的厨子手艺怎么样两说，但这分菜绝对是一流。 ~~ 围在高师傅周围的人奉承的拍起了巴掌。林里自然也在其中。这刀工，不说迪拜刀法，比后世很多餐馆的大厨都要厉害不少。这是有真功夫。 “高师傅的技术炉火纯青，我要是想达到您这个程度，怎么也得二十年的积累才行啊！” “屁。我今年才四十岁，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就达到这个程度了。你小子要是想达到我现在的境界，勤学苦练充其量也就十多年就行了。” 四脚朝天这家伙两月不见，竟然有了影帝的潜质。只见其脸上表情变换，最终化作苦瓜，还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把刚刚表演完刀法的高师傅都给吸引了。 “你这家伙，捞了这么个活儿还不高兴，唉声叹气个啥啊！” “唉！您都说勤学苦练了，我想勤学苦练，可哪里有那个机会哦。” “没事，以后我要是有事宴什么的，肯定叫上你。别的不说，你小子这勤快我是见识过了的。今天这幅下水洗的那是真干净，摸上去一点儿黏糊糊的感觉都没有，黄了吧唧的颜色竟然都洗掉了。httpδ:Ъiqikunēt 要说这洗下水啊！还是得用点儿豆面什么的洗才干净。可现在哪里能那么浪费，那可是豆面。要不是你小子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苦差事，用手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抠，这下水煮出来可不是这个味儿。” 呕~~ 林里扭头无声的干呕了一下。 下水是什么东西谁都明白，那就是个粪兜子，懂的都懂。但是有人在你面前说着怎么清理，还仔细描述了一下‘整改前’、‘整改后’的对比，不恶心人才怪。尤其是四脚朝天这个家伙，一点儿点儿的往下抠就算了，你还往我嘴里塞肉吃。最起码心理这一关过不了。 “嗨！这不还是像您这样的老师傅说厨子这一行是勤行嘛！我一直奉为圭臬。别的没有，这勤快可是杠杠的。在场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我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 “啊对对对，听说你们家的尿桶都是你倒的，洗起下水来还不是手到擒来？能不勤快嘛！” 哗~~ 四脚朝天一勺浮沫就朝那揭他老底的人甩了过去。不过也就是打闹而已，要的是这么个表态，哪里能真往人身上甩。估计就是四合院里面傻柱甩片儿汤的意思吧！ “哎呀！二蛋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啦！” “去去去，忙活了一天了还不累，我和你们队长说说，明天给你分点儿重活儿。” “没事儿，哪里干都是这么个活儿，要是能分我到厨房，我肯定比你勤快。” 哈哈哈。 这会儿下工的人们已经捧着自己的碗筷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闻言都是哈哈一乐。可这种肥活儿，给很多人都干不了。就没有那个技术。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背后没有人使劲儿。又不是要做满汉全席，能要多少技术。大锅饭嘛！不糊锅不就行了！ “开饭了开饭了。都排队啊！” 眼看天色已晚，人又到齐了。也就不再干等着。忙活了一天，早点儿吃了早点儿休息。 林里来的早，直接排到了第一位。因为他没有带餐具过来的缘故，用的还是四脚朝天自己的，反正厨子做在人前，吃在人后，就是个伺候人的活儿。没有准点儿吃饭的条件。给林里用了也无妨，用完了四脚朝天也赶趟。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照顾。也就是打饭的时候勺头满点儿，往碗里倒的时候少往出撒点儿而已。抖勺那是不可能的。 林里端了饭碗，身后跟着大口袋这个扑街。两人找了个能坐的地方，端着热乎乎的晚饭就开始猛造。再续不现实，不过再喝一碗汤还是能行的。前提是你去的快。 第436章 文采斐然 等林里两人顶着满头大汗过去的时候，汤锅已经只剩下个底了。两人还是第一个打饭吃饭的呢！由此可见这会儿人们吃饭的速度有多快。掰开嗓子眼儿往里倒也就这个速度了。 把饭碗用汤涮了一下后也没洗，四脚朝天接过就开始给自己打饭。这年头儿共用一个碗、口杯什么的很正常。除非上一个用过的人很恶心。 “啊~~满足啊！肚子里面有货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嗝~~就连打上来的嗝儿，都是满满的肉香味。哈~哈~~嗝~~” 大口袋着吃饱了也没有隆起多少的肚子，一脸满足，把打嗝上来的气味往自己鼻子里面扇，犹不满足的哈气往自己鼻子里面扇。做派看着有些恶心，但也是人之常情。就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儿怪。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舌头了。” “靠！也没见你停下啊！血也给吞进去了？” “肉太香了。哪里有空说话啊！杂碎里面还有猪血呢！加我一点儿也没啥。林里哥你帮我看看咬的厉害不厉害。” 大口袋也不客气，吊死鬼似的就把舌头伸出来一大截甩给了林里。 林里借着灯光看着侧面四五个牙印儿，还有那破了一大条的口子，这咬的得多狠啊。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还是很狰狞，里面白生生红扑扑的，看着想爆炒了做道菜吃。 “！你小子馋肉也没有这个馋肉的方法啊！自己的口条儿都下的去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咬舌自尽呢！虽说吃什么补什么，但那都是虚假的。你也不怕吃进去长不出来，成了哑巴。” “哈哈哈，能让我天天吃肉，做一辈子哑巴又有什么困难的。到时候我可以写字交流啊！咱可是读过书的人。”httpδ:Ъiqikunēt “你个小班儿毕业的渣渣。抛开书本这么多年了，字都不会写了吧！” “不就是写字嘛！这有何难。那可是深深的烙印在我脑海里面的东西，这辈子都忘记不了。” 大口袋不服气，蹲下找了个柴禾棍儿，就对着湿润的地面划拉开了。 林里蹲下，只见地面上快速出现了一段狗爬似的，又或者下蛋公鸡签字似的，认了许久才认出来的字。 “我太喜欢吃肉了。” 但是这家伙的错别字也是多。 ‘太’字少了个点儿，成了‘大’字。 喜欢的‘喜’干脆就没有下面的那个‘口’，看着有点儿纯爱的感觉，不吃肉的那种。 ‘欢’字左右结构分的太开，成了‘又欠’，腿叉的太开了。要是让教他的老师看到了，还真得骂他一句欠收拾。 ‘吃’也少个‘口’，成了乞丐的‘乞’，这不是要讨饭嘛！ 再加上‘肉’字里面少了个‘人’，成了‘内’，这句话怎么看怎么怪。 “大口袋啊！没知识就没知识，可你别强撑着啊！你说说你这七个字错了五个就不说了，关键是能把七个字写成八个，我也真是服了。墙都不扶，我就服你。” 林里把对方的错处一一指点出来，大口袋挠了挠头，反驳的也很有道理。 “穿着衣裳呢！不就是大字嘛！难道你还敢露底说自己躺好了是个“太”？那不成了耍流氓了。” “你牛逼！” “我现在又没有媳妇儿，再喜，他也没有下面的口啊！要是有了，那不成了了嘛！” “你厉害。” “欢字就更有说法了。左右结构嘛！拆开就是又和欠，我这句话的主题思想不就是缺肉吃嘛！欢肯定是欢不起来了，又欠才是最合适的写法。” “人家东北人说肉才是‘又’呢！你小子别强行解释。” “嘿嘿，吃就更别说了，有嘴有个屁用，没有肉也吃不了啊！即便过年杀年猪，人人都有限额，想多吃两口，可不就得‘乞’讨嘛！” “擦~~为了一口吃的，你的尊严都换肉了。” “有肉吃，要尊严干嘛！最后一个‘肉’字就更厉害了。门里面装的是两个人，我现在孑然一身，里面一个人才合适啊！‘内’字也呼应了这个短句的中心思想缺肉，更是侧面烘托出我现在单身求偶的尴尬局面。怎么样？林里哥我这个解释说的过去吧！” “我~~” ‘我太喜欢吃肉了。’ 这么七个字写成这个鸟样子，竟然被大口袋编排出了这么富有内涵、哲理的解释。这是一个半文盲该有的思辨吗？林里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碾压了。难道学习的越多，对创新的束缚就越强？咦~~怎么突然开始搞起读书无用论了。最起码太阳灶这种东西，没有一点儿知识储备还真搞不出来。 “行了，别给我讲你那歪理邪说了。照你小子这么说，那么多搞文学的还不得让你给羞臊而死啊！” “不至于不至于，人家那是专业的。我就是一瞬间的真性情流露而已。拍马都赶不上人家的高深啊！” 是啊！高深到脱离了人民群众。一群专家天天让人骂。 “咳咳~~这肉真好吃。” 一个能偷吃的厨子说出这话来，可真是让人侧目。 合着刚才林里和大口袋的一番辩论，就挨着他们蹲着吃饭的四脚朝天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赶紧去涮碗啊！” “汤早就没了。等一会儿收拾厨房的时候我再添补吧！还能饿着厨子？” ！这家伙也真是厚脸皮。把偷吃说的这么令人羡慕。 “二蛋哥哥，我可以无偿帮忙的。带我一个呗！” “唉！鲲之大一锅炖不下，这种苦活儿累活儿还是我亲自来干吧！不过我可以把刷锅的活儿留给你。” 刷锅可不是个什么好字眼，和那个那个有关系。表示了先后顺序。排在后面的自然是一些小喽啰，地位低下。用来讥讽人再合适不过了。 “滚！你个坤巴。是你媳妇儿我就刷。” “你俩今天是不是有病，都开始秀自己的知识储备了？” 坤现在都被镇压了，你俩聊这个不是陷我于不义嘛！ “哼哼！那是，这是来自于底层劳动人民的文学创作，最接地气了。你就说我和大口袋的文采怎么样吧！” “考学肯定不行。” 林里本想说考大学不行。但一想，现在还是推荐入学呢！就是劳动人民认为表现好的，什么拾粪积极分子、生产队劳模、挑大粪冠军之类的。和学识一点儿都不挂钩。文盲做好了也能上的那种。毕竟推选这些人入学的人本来就没啥学识，谈不着那个，只会觉得有学问的人和他不是一个坑里的。所以从此就能看到，推举上大学其实是一个很反人类的制度。筆趣庫 “切！现在谁还考学啊！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抓都抓不住。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哎呀！今天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收尾结束了，还得切肉呢！明天把香脂油和撕下来的肠油炼成猪油和油渣，然后再准备中午的饭菜。想想就累的慌啊！” 这家伙肯定能偷吃刚出锅香喷喷烫嘴的油渣。 “吸溜~二蛋，看在咱们多年兄弟的面子上，记得给我留一块儿油渣吃。” “那都是集体的东西，怎么能私相授受呢！你可别让我犯错误。” “！你等着，以后我有了好东西也不给你。”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礼尚往来，你今年种的麻记得给我留个两三斤的，冬天的时候嘴里不磕点儿什么感觉空落落的不舒服。” “靠！” 简短的交流结束后，林里带着自己的行李回到了阔别两月的家里。 打扫了一下卫生后看瓮里面没有水，又挑着担子去阎王殿那边儿的水井挑了一担井水回来。发洪水还有一点儿不好，别看水多了，但大家吃水都成了问题。没见到井水都是浑浊的嘛！ 其实村里也是有井的，但是因为毗邻河边儿，所以修的很小，也就应个急，而且排队的人很多，林里懒得去排队而已才走了这么远。 把地扫了，柜子、炕席之类的用湿抹布擦了一通，看着收拾一新的房间，心里那个舒坦。 把库房里面存着，规避下雨的干柴抱了一捆进屋，开始烧起了炕。 安静的屋里就林里一个人，坐在灶台前面被火炙烤的有点儿晕乎乎的，等大门响起，才发现忘记喂鸡了。当时走的时候托付给了隔壁住着的堂大舅哥照看了。 “哎呀！林里回来啦！” 看到堂大舅哥身上满是泥点子，林里诧异的说道。 “嘿嘿，刚回里没多久。大舅哥，今儿个也上工去了？” “嗨！全村都得去呢！” “你一个电工凑上去干嘛！” 堂大舅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不是她娘家兄弟得上工嘛！” “不对呀！嫂子的娘家不在咱们村啊！” “换了，换了。” 哦~~林里想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换了，显然是隔着村子和别人把工换了。这操作可是够骚的。 记得当时堂大舅哥当了电工之后还被嫂子琢磨着要搬去公社甚至县里住呢！这会儿还在村里，显然是没办成。 再加上换工、喂鸡也是堂大舅哥过来，林里突然想明白了。这嫉妒心是不是有点儿重啊！喂鸡都不过来。Ъiqikunět “这两天我都在家，喂鸡还是我来吧！今天是刚回来给忘记了。这事儿闹的。还得让大舅哥亲自跑一趟。” “没啥，就是隔着堵墙而已，方便着呢！” 林里散了烟，两人聊了几句后就一起去了鸡圈。看着里面已经有了些蔫儿的鸡，就知道时间不早了。到了鸡闭眼睡觉的时候了。 “这次上工可是个苦活儿累活儿，这两天的鸡蛋你留着吃吧！家里存了不少呢！” 用人哪有白用的。当时走的时候作为喂鸡的交换条件，这段时间出产的鸡蛋都是归堂大舅哥所有的。林里哪里能占这个便宜。 “大舅哥哪里话，这两天伙房还有肉吃呢！鸡蛋还是拿回家给嫂子孩子吃吧！你一个电工都开始上工了，更得补补。” 林里用话术刺了堂大舅哥一嘴，对上这么个疑似扶弟魔的媳妇儿，日子过的也是艰难。 堂大舅哥脸红了一下后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进鸡窝里面摸了摸，别说，还真的摸到了一个满是鸡屎的鸡蛋出来。 “拿回去吃吧！这个是捡漏了留下的。” 漏了的就是不在统计范围内的漏网之鱼。堂大舅哥给分一个鸡蛋都这么小心翼翼，这日子过的有多艰难就知道了。 “没事儿，我刚吃了肉回来的，肚子里面不缺油水。你还是拿回去吧！给孩子们吃。” 林里用眼睛示意了一下一墙之隔的隔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堂大舅哥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显然在外人面前很丢面子。听墙根儿听到这里来了。 扯着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容，把鸡蛋握在手里，摆摆手回家去了。背影有点儿萧索，看的林里后背一阵发凉。最起码他没有遇人不淑。 林里感叹着堂大舅哥婚后不易的生活，等把强打着精神吃完了晚饭的鸡赶进鸡窝里面堵好了门，这才回了屋里。 安静的屋里只有灶台里面不时传来柴禾被燃烧爆发传来的啪啪声，偶尔还能听到隔壁堂大舅哥家里若有若无的争吵，叹了口气后打开矿石收音机，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儿。 烧热水之后洗漱了一下，想了想又各个屋子里面转悠了一圈儿，竟然还从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一只打到了老鼠的老鼠夹。 本来挺高兴的，但是看到老鼠上面一团白白胖胖的肉花生，还有那种肉类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林里就恶心的想干呕。 用铁锹铲了，隔着墙就丢到了外面的粪堆上。想了想又出去扒拉着把铁猫给扒拉了出来。 包裹着老鼠腐烂后液体的铁猫是恶心了点儿，但是丢掉还是有些可惜。用土摩擦了一阵后丢到窗户外面晾着去了。 又拌了一些诱饵，小心翼翼的装到其他铁猫上面，这才洗漱了一番上炕睡觉去了。 第437章 爆破 以前上工的时候一般只管午饭。但这次情况紧急，延长上工时间的同时，也就多管了一顿晚饭。所以起了大早的林里烧水冲了两碗黏糊糊的炒面，喝干净后把鸡放出来拌上鸡食，这才赶到了停车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后被安排了个预计中拉土的活儿，大口袋是妥妥的副驾驶。 像大口袋这种瞬间升级的现象，用劳动人民的话来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用后世娱乐圈（juan）的话来说，这是妥妥的抬咖。和大清时候把人分作几个等级，然后在上级的操作下从包衣奴才变成旗人的抬旗是一个意思。 总之林里这么想大口袋是有损友情的，但心里乐呵啊！ 因为河畔周围都是田地、住户，且都是石头沙子的缘故，拉土的地方距离这边儿还稍稍有点儿远。拉着一车装卸工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一个土崖下面。 的发明，除了战争的时候制造更多的伤亡，在开山、采石、修路、开矿等方面都有着极大的用处。 比如现在，如果用人工来从土崖上面往下一锹一锹铲土，装满一车得猴年马月。关键是站在土崖边儿上也不安全。至少林里站上去之后肯定腿软，最起码没有勇气站在边儿上往下铲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爆破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民兵学习的很杂，尤其是在实力不济、武器悬殊的特殊年代，地道战、地雷战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以最小的投入取得了最大的收获，还打击了侵略者的心理。珠玉在前，所以爆破这个活儿，民兵里头会干的人不老少。 只见一位年纪大约三十来岁，衣着整齐，带着厚厚尘土的汉子在一块儿空地上小心翼翼的往一个布包里面抖搂着称量后的火药。周围看热闹的围了一圈儿，但不敢靠近。 “这是在做包？” “当然了，你看土崖中间掏出来的那个眼儿，一会儿这个包就要往里面塞了。”筆趣庫 林里在大口袋的指引下，看到了土崖下面用黄土垫起来的一个上面留着一片脚印的小斜坡，在小斜坡顶端半人高的地方，有着一个能塞进两个拳头的洞。黑黝黝的有点儿深。 “爆破点选的不错嘛！” “那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上面掏的那个窟窿，就是这方土崖的蚁穴。” 大口袋这家伙又开始了。不过林里也懒得管他。有个能哔哔的在一旁叫喊着，总比没人说话来的强。 “一会儿包爆破的时候，这边儿方圆三百米范围内，通通都是黄土的天下。” 林里看着土崖下面拄着铁锹围了一圈儿的人，总觉得大口袋这家伙在吹牛逼。 “一里地五百米，三百米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哼哼！你看土崖周围的积土就知道了。” 下雨后的地面还是湿润的，但林里站在高处往周围看了一下，地面有一层浸润湿了的浮土，距离还不算近。大口袋虽然带了点儿吹牛逼，但也差不多了。 “一会儿咱们躲在哪里？早知道我就不走这么前面了。爆破了之后还不得被粉尘给活埋了啊！” “往后退个五十米就够给面子的了。爆破手拉完引线最多也就能跑这么远。” 爆破这种事儿平时还是少见，这会儿农村过年放个炮仗都少见，更别说这种大家伙了。 男人嘛！枪啊！炮啊的！对这个最感兴趣了，看看不过瘾，还喜欢打。被兜打驱散了一群围过来的小孩儿之后，忙活了半天的爆破手终于有了动静。 “都往后退。” 有了这一道指令，大家赶紧往后走。边走还边回头看热闹，生怕错过一点儿细节。 爆破手捧着包迈着小碎步，神情凝重的小心翼翼往炮眼那边儿移动。越是接近真理的人，越是知道敬畏。 众人后退了三十来米后就不愿意再往后走，这里看放炮的土崖，已经很渺小了。 但现场的指挥显然不满足，骂骂咧咧的把人又往后驱散了一段后，喝令大家趴下，自己也找了个地方躲避去了。 众人屏气凝神的看着前方爆破手走上土坡，把包塞进去之后把引线轻轻的拽出来摆好，又用工兵铲往炮眼儿里面塞了好几锹土密封，回头规划好撤退路线之后，拿起脖子里面吊着的哨子用力吹了三个长音之后，一拽拉线，青烟还未冒起来，就以刘翔的速度，借着下坡路段的加速，急速狂奔。 现场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哒哒哒的脚步声，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是血液流动的声音，有点儿像海螺里面听到的风声。 大家都带有一点儿生理反应，不自主的眯着眼睛，但就是舍不得错过爆破的现场，仍然强装镇定的目视前方。biqikμnět 随着爆破手归队后出溜一下爬在地上，青烟袅袅散尽，燃烧到里面的导火索到了尽头，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开始颤抖，耳边传来的都是空气被撕裂后传来的巨响，耳屎都松动了，痒痒的直想抠耳朵眼儿，由此可见，手指抠耳朵眼儿，还是耳朵眼儿更舒服。 爆破声响起的同时，土崖瞬间崩塌。倾斜而下的土方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剧烈的砸在了地面，瞬间升腾起一阵干燥黄土特有的烟尘向四周急速扩散。 也有很多干结的土坷垃变成了一个个的球，往四周翻滚。有些甚至都打到了人群中，有倒霉鬼被打中了也不怎么疼，捡起来之后用力捏竟然没捏碎。就知道土坷垃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挺结实的。 “嗷~~~” 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众人瞬间从地上爬起来欢呼了起来。但急速而来的尘土也不客气，逮着嗓子眼儿就往里面冲。所以欢呼过后，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听的林里蛋疼。 “咳咳~~早知道再往后走一走了。我眼睛都看不见了。” “离的远了哪里能感受到这种氛围啊！” 大口袋压抑着呼吸，显然对带有浓重尘土的空气不怎么待见。为了看热闹，这些显然是值得忍受的。 等了能有十来分钟，爆破手又吹起了哨子。众人这才在现场管理人员的号召下，纷纷走近了尘土已经散的差不多的土崖前方。 一路走过去，脚踩的都是碎成粉末状的浮土，偶尔有土坷垃，也不怎么大，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脚步重一点，还能带起一阵尘土。没走两步就把膝盖以下的部分弄的一团糟。 “唉！我鞋子里面都是土，摩擦的脚难受。” 穿着拖鞋出门，最怕的就是里面进土。那种脚指头之间夹着异物的感觉，摩擦让脚趾很不舒服，和脚汗混起来后还会形成难以洗掉的污渍，黑乎乎的看上去很恶心。 林里后世的时候穿拖鞋，脚上还要穿一双袜子。是偶尔一次听导师说穿拖鞋不能穿袜子，才改掉了这个习惯。毕竟人家的理由也很强大，别人会以为你的脚上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当然了，林里穿拖鞋的时候穿长筒袜，还喜欢拉拽到最高处这个就一笔带过了。反正想起来很的样子。 “没事儿，脚汗出来了，黄土不是正好吸汗嘛。等晚上回去的时候把鞋往地上一磕，踩实了的土都能盖房子了。” “你以为是脱土坯呢！还盖房子，你怎么不盖楼呢！” “哎呀！黄土盖楼不稳当，要是有糯米汁往里面加，我肯定盖二层小楼。到时候站在二楼，从窗户的位置就能看到别人家院子里面干嘛了。” “狂，恶趣味，低俗，庸俗，媚俗。” “嘿嘿~~” 别说，夏天的时候在院子里面晒一盆水，擦洗一下身体的妇女还是挺多的。林里肯定没有过，撞见过都没有。就是偶尔听别人提起过，他是清白的。 把拖拉机打着后拍打了一下座位，带着一路尘土开到土堆前面停好。随着“装车啦！”一声令下，三四个壮劳力甩开膀子把土往车上面丢，根本不管扬起来的尘土。林里被呛的一阵咳嗽。这会儿可不是扭扭捏捏干活儿的时候，一切以效率为基准。 装的满满当当的拖拉机在林里的操作下走的很稳，大口袋坐在副驾驶上顶着一头的土，情绪高涨的看着偶尔碰到的村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阅兵呢！ “把你脸上的土拍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爆破土崖的时候把你给弄出土了呢！” “我要是老粽子就好了，与日月同寿，秦始皇都没有这个待遇。” “可滚的远远儿的吧！老粽子也得能娶媳妇儿啊！” “都与日月同寿了，还要媳妇儿干嘛！弱水三千只取一嫖，才是我做人的宗旨。” 林里刚开始听着还觉得大口袋是个痴情种子，不过想起他那七个字错五个字，还能写成八个字的光辉历史，总觉得这家伙对只取一瓢这个‘瓢’有着深深的误解。 “指路，别光顾着口嗨。” “前方右拐。” “，前面就一条路，不往右拐我也得有路走啊！” 开了一刻钟后，终于看到了热火朝天的工地。林里被迎接的人指引着停到了选好的地方，连车都不用下，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土给卸了个干净。 返程是空车，自然由大口袋操作。 一人高的玉米得到了雨水的滋润，绿油油的十分青翠。偶尔有风吹过来还能感受到那股凉意。钻玉米地的人现在没有，地里头都成了泥潭了。一脚踩进去能把鞋给粘的拉不起来。不过这会儿有着一群人在田垄上开辟出一道道放水的口子，尽量避免暴雨来临时被水淹没的惨剧。 玉米长势好，但遮挡了驾驶员的视线。所以林里在一旁不时的按压着喇叭。提醒着前方可能存在的村民或车辆。在柴油机的轰鸣下，这么做似乎有点儿多余，可开车嘛！标准操作还是要有的。 大口袋这家伙别看平时的时候能哔哔，但胆子不大。开车的时候如果视线受阻，速度会很慢。倒是让林里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傻大胆，你还得跟着他提心吊胆，副驾驶做的比驾驶员都累。可不就得兜招呼着发泄自己的不满嘛！ 刚开始的时候路线不熟悉，跑了两趟后就习惯了。往返一次的时间由半个多小时降到了二十多分钟。一个上午紧赶慢赶跑了八趟，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是麻的。筆趣庫 午休，似乎是国人特有的习俗。 别管事情有多么忙，中午不休息一会儿，下午的时候总是没有精神，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影响干活儿的效率。 中午就预留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林里也没有回家。 吃完饭在车斗底下铺上一个口袋，钻进去躺下就开始休息，这会儿绝大多数人可没有减肥这个概念，胖点儿反而更好。 大口袋本来想过来挤一下的，但林里可不想在这么紧凑的空间里和一个男的呼吸相闻，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这家伙脸皮也厚，出去后就找地方睡，逮着个空隙就往里面钻，和以前那个腼腆一点儿的大口袋明显不是一个人。要不是这家伙表现的还算正常，林里都以为是穿越来新人了呢！ 车斗底下的一片阴凉，能凉到哪里去。和铁皮房子似的，把下面的林里烤的满身大汗，刷上烧烤料就是一道美味。将就着躺了一会儿，起来后灌了半瓢加盐的凉水后，紧赶慢赶的继续上工去了。 虽然村里只有三辆拖拉机，但平车这会儿也征用了过来。 驴这样的大牲口在机械没有普及的时代，那是超越人的存在，所以畜生不如这句话用来骂人，也不怎么严重，所以被骂了千万别伤心。 在生产队没有人舍得用它们来干这种农业生产之外的苦力活儿，所以这两天拉车的都是壮劳力。在这里，林里也第一次见识到了拉帮套的具体操作。 第438章 水泡 最开始的拉帮套，就是一头驴套着两条车辕上固定的套拉车，因为路面、重载或者单纯的畜力富余想节省拉车驴畜力的缘故，会把另一头驴拴在车辕侧面使劲儿，分摊主力驴的负担。因为拉的是侧面的位置，不是正主，有着帮助的意思，所以俗称拉帮套。 后来演变成其它的意思，完全是因为人心里头脏的缘故，这个词汇本来代表的是帮助，助人为乐的意思。 所以小伙伴儿们要是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了热情邀请你拉帮套的好事儿千万不要拒绝。不用彩礼，不用房子、车，不用三金，不用摆酒席，连结婚证都不需要领，你就能得到一个不需要哄、不需要随时认错、不需要提着礼物上门被老丈人各种挑剔，但能实际使用的媳妇儿，关键是不用承担法律上的责任义务，多美的事儿啊！拒绝了那是。 至于拉平车的人，这会儿做的就是生产队驴的工作。不过因为路途遥远天气炎热，所以一辆平车分配了四个人，两个人前面拉，两个人后面推，互相之间也排着班次的互换，总之也挺累人的。 淮海战役是老百姓用小车推出来的。所以爆破手的工作其实也挺忙碌。 别看不用干重体力活儿，但这种危险品，肯定得形影不离的看守着。 而且每天傍晚都要去土崖下面观察一下周边环境，做好爆破方位的确认，爆破点的预设以及需要药量的计算等，炮眼一般也是这个时候打出来的。第二天一早起床，大家来上工的时候就要开始爆破。 本来按照人家原先的计划，爆破要在上工前就要做好的，安全生产第一，现场的人越少越好，避免节外生枝。 但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五点来，准保四点半这里就人声鼎沸的等着他。所以极限拉扯之后，双方和稀泥弄出了个这么共存的结局，经过几天的时间，双方也算是磨合出来了。 这不，刚干了两天活儿的林里过来之后，直接就停在了三十米的位置，不再往前走一步。而且有了前几次看爆破的经验，知道危险其实没有那么大，大家能站就站，蹲着抽烟聊天也行。胆子小的想趴下来也会因为被人嘲笑而强撑着，适应了几次之后也习惯了。 爆破手走了一波流程之后，众人眯眼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边儿有动静。现场从寂静变成了嗡嗡的议论声。就像自习课的时候老师突然出去接电话了似的，声音越来越大。 “林里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哑炮啊！” “估计是了。你小子还不赶紧跑过去抢啊！弄回家去咱们炸鱼。” 大口袋白了林里一眼，这就不是个好话。还以为是村里放炮仗呢！再说他也过了那个年龄了。 “可别逗了，我可不想被出土。” “没关系，到时候我们肯定会用尽全力救你的。大铁锹不要命的往外挖土，直到把你挖出来为止。一口气不带喘的。” “好嘛！本来我还能活，让你大铁锹这么一顿抡，我出土都不是完整的了。一口气不带喘的那是我好不好。” “哈哈哈，没事儿，我这儿还有镐头呢！到时候打头阵，一镐头一镐头的往下刨，先找到确切的位置，他们再松手，争取锹劈的伤口少点儿。” 经过几天的交流，几个拖拉机手这会儿聚到一起也聊的挺嗨的。 爆破手耐心等了能有五分钟，期间一直盯着手腕上的手表看，可把周围一群人羡慕坏了。话说林里还没有手表呢！不是买不起，也不是搞不到票，就是后世也没有戴这个的习惯，总觉得手腕上捂的汗津津的不舒服。束缚嘛！去掉了才舒服。 等待的时间越久，众人的耐心就消磨的越快。虽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但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响。现场负责人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过去探听消息去了。 可这玩意儿就和炮捻 ъiqiku子着完了没有发射的二踢脚似的，谁知道人家是不是偷偷摸摸的等着给你一个惊喜，你不过去还不发射的那种。 爆破手这种见识过世面的，显然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 众人又等了五分钟后，掺和着焦油的唾沫在虚土上面滚成了一个个的土个蛋，黑乎乎的一层，羊屎似的，看着挺恶心。不过看着又像孩子们玩儿的溜溜蛋玻璃珠似的，让人很有一种想趴上去弹两下的冲动。 “大口袋，你胆子大，你过去看看。这是火柴，要是导火索灭了，你就把它点着。到时候记得跑快点儿别回头就行了，我们在这里接应你。” 大口袋也不客气，把成虎贡献的一盒喜字蜡纸梗火柴抓过来放在兜里就不管了。仿佛成虎说话的对象不是他一样。 精致的白色火柴盒上面画着精致的红色大喜字，红灿灿的很喜庆。拉开里面同样精致的白色纸抽屉，露出来的是一根根用纸捻起来，浸泡了足够蜡油之后再沾上一点儿有别于普通火柴的火柴头儿，看起来整体油光锃亮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泽泽生辉。一个字——润！ 这就是这会儿很高级的一种火柴了，蜡纸梗火柴。着起来火很旺，火柴梗上面的固体蜡油在明火的炙烤下会缓慢的往后流动，特别的防风。 林里后世只有给祖宗上坟的时候才有资格从奶奶的手里拿一盒作为引火烧纸的火种。每次用完了还要再交还回去。据说这种火柴还是八十年代的时候存下来的，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所以对这种火柴特别的有感觉，看到后亲切的厉害。前两天成虎拿出来的时候林里还不好意思要，可这会儿有了大口袋的骚操作，林里觉得自己又行了。 “成虎，你这火柴哪里来的啊！怎么没见过，贵不贵。” “嘿嘿，这还是我家老头子从外面弄回来的呢！什么价钱我也不知道，我偷着带出来用的。你们是不知道，点着了之后上面的蜡油融化，着的特别旺。点烟的时候别提多爽了。吹灭之后都能看到一股白烟，可爽了。对了大口袋，别装死，把老子的喜字火柴还给我。” “什么喜字火柴，我只听说过泊头，喜字难道不是香烟吗？” “你妹的，那可是蜡纸梗的火柴，稀罕货，你小子还把它贴着你的大腿放，不用一会儿就全化了，赶紧给老子掏出来。” “没有，真的没~~哈哈哈~~别动手~~哈哈~~” 大口袋这个low货，胳肢窝被挠了两把就成了一滩烂泥。有时候林里就在想，办事儿的时候突然有人挠你痒痒，你咋办？这个只能寄希望于小日子的奇思妙想了。 “靠！还算你小子有眼色，知道避着我的火柴。” 火柴归于原主之后，并没有什么损伤。成虎显然松了口了气，火柴盒带在兜里就没有不损坏的，除非放在四个兜上面那两个兜里。成虎恰好有他爹退下来的这么一件，可了。 “来来来，抽烟抽烟，我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一支火柴点一圈儿烟。”https:ЪiqikuΠet 一共也就六个人，八仙桌都坐不满，围起来也算一圈。 不过成虎乐意这么干，大家抽免费烟，再加上见识一下对方的蜡纸梗火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火柴擦的一下点燃，因为有提前的高级感期待，众人觉得火焰爆发起来那一下都是高贵的。和普通火柴燃烧起来一股子烧柴的味道不一样，这个的味道很淡，而且火势很稳，大口袋作怪的往上吹了口气，火苗只是歪斜了几下后就恢复了正常，竟然没有吹灭，引的众人啧啧称奇。 融化的蜡烛开始形成一个小小的球往下滚，众人依次排队被成虎点燃了香烟。等成虎最后一个点燃的时候，退缩下来的蜡油已经粘合在了他捏着火柴梗的两根指头上。 点完烟的成虎见稍稍还有一段距离，就没有丢火柴。等想要烧手了，想要丢掉的时候，才发现烧到尾端的火柴梗沾上去下不来了。 甩也甩了，吹了吹了。可烧剩下的火柴梗本来就小，再加上防风和成虎慌张的缘故，那真是甩不掉吹不灭。十指连心，小火苗烫的成虎一阵龇牙咧嘴。 还是大口袋脑子活泛，直接拽着成虎的手指就怼进了地面上一个他刚刚唾唾沫形成的小泥球里面，强水弱火相遇，瞬间就灭了火。就是不小心听到了刺啦一声，好像铁匠铺子里面淬火似的。 “成虎，你得小心点儿，玩儿火尿炕，千万不要玩儿火自焚啊！要知道水火无情，这两灾你小子今天可算是都遇上了。” “滚！说什么风凉话。小心我揍你。” 大口袋唾唾沫的时候成虎也是看到了的，把手指上沾的唾沫泥在黄土上擦掉之后，就看到大拇指指头肚上起了个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之后，形成了一个晶莹的泡泡，让人看到后就想用针扎破了放水。 “哇！这捏起来弹弹的，一点儿都不疼哎！” 轰隆一声巨响。 就在爆破手和现场负责人商量怎么办的时候，哑炮终于响了。 众人毫无准备，都被吓了个激灵，尘土覆盖过来的时候和冷汗混合，一个个的都成了泥娃娃，贴在皮肤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而成虎更倒霉，被吓了一跳之后手上用力，直接把水泡捏爆了。还是从侧面皮肉下面硬生生挤开一条新的通道爆开的。血渍拉忽的那种。 “啊~~我擦！疼疼疼~~” “拖拉机还没着呢！你就别配音了。知道你思想觉悟高爱奉献，但是也不能违背事物的客观发展规律，等尘土散了再进场也不迟啊。” “大口袋你个。” “成虎，我这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这么骂我呢！作为你的好朋友，被你这么误解对待，我表示很伤心啊！”https:ЪiqikuΠet “我~~擦~~” 成虎被大口袋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捏着伤口的手指想往起拿，谁知道这家伙的凝血功能出奇的好。凝固的血液在两人掰扯的时候，黏糊糊的竟然把手指给粘住了。倒不是扯不开，但是手指底下捏着的正好是刚才被水泡撑起来的表皮，手指往起拿的时候剥皮似的扯的生疼，十指连心，还真的下不了那个决心。 “没事儿没事儿，这都是小伤，回家涂点儿酱油就行了。” 大口袋说话的语气很像《金福南杀人事件》中丈夫让给伤口上涂大酱的表情。再配上那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起来欠揍的很，仇恨拉的很足。 “大口袋，你行，你真行。” “嘿嘿，小意思啦！毕竟我是你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那是疼在你手，痛在我心啊！” 成虎还要发脾气，被林里及时拉住了。 “先把你的问题解决了吧！这会儿还粘的不算紧，一会儿要是干了，那更麻烦。” “行吧！可是这咋办啊！” “以前凡凡受伤的时候，总是会用舌头伤口的位置，然后伤口不发炎不说，还好的出奇的快。我觉得你可以学着凡凡的样子，用嘴巴，舌头轻轻的，肯定能把还未凝固的血痂给泡化的。” 林里诧异的看着很有见识的大口袋。这家伙知不知道狗会找草药吃啊！ “我擦！你还说啥凡凡啊！你就是侮辱我呢！” “成虎，你这可误会大口袋了。修狗不光会自己治疗伤口，还会寻找病症相对应的草药吃呢！一会儿你找条狗给他来一刀，它怎么处理伤口你就怎么处理，肯定不会有错的。” “林里哥，你变了。所以友情会消失的对吗？我~~唔唔~~” 娘们儿唧唧的，一个大男人还没完没了了。林里直接趁其不备，就将那比划着“ok”手势的食指、大拇指给塞进了成虎的嘴巴！原汤化原食多好，传统文化来的。多熏陶熏陶准没错儿。 第439章 暴雨来袭 “舔啊！别不好意思。真的很管用的。” 成虎眼珠子提溜乱转，但是又不敢反抗。强忍着不适，只想着让这件事儿到此结束。罪恶的舌头伸出来后舔了两下，竟然回味起了曾经和他媳妇儿私下里的点点滴滴，话说现在他媳妇儿正哺乳期呢！上工这几天没少帮忙消肿顺便补充营养。这么一想，好像这种事儿也是轻车熟路了。 “啧啧啧~~不就舔个伤口嘛！你小子怎么还上瘾了呢！嘬的吱吱的，老鼠叫呢似的。” 脸上有着被人识破自己龌龊思想后红晕的成虎瞪了大口袋一眼，也没敢接这个话题，生怕被大口袋和林里他们察觉了什么，顺杆儿爬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让他感到窘迫。 微微运气，调整手指、舌头等相关位置的搭配后，一个响亮的流氓哨就此响起，震的众人耳朵都有些嗡嗡的。这就是成虎想到的缓解尴尬转移视线的方法，别说，还挺管用。 被众人围观显然不是什么好现象，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不敢干。林里几人都装作若无其事，一脸懵逼的借助四处打量口哨声来源的动作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而始作俑者成虎，这会儿正低头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再次血渍拉忽的手指。 吹口哨的原理很简单，无非就是高速的气流通过某一种结构的通道时，因为气流前进受阻，震动后产生的一种声音罢了。不过高速的气流、震动等相结合起来，成虎手指的患处可不好受，本来就有些撕裂起外皮的大拇指，这会儿又被往一处撕扯了一段儿距离，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 不打算再次受辱的成虎一着急，把手伸到虚土下面忍着痛呼哧呼哧来回抓了两把土，再起来的时候，带着唾液的手指已经成了两个泥棍儿，看起来更加可笑。 想着转移大家视线呢！没想到这么成功。就是有些狼狈了。 “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家伙吃糠了拉不出来，要伸手指进去往外抠似的。哈哈哈。” 噗呲~~ 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村民也大笑了起来，灾年能有糠果腹也不稀奇，在场的甚至有吃过的，自然了解那种状况。而且在这种焦急等待的间隙来上这么个调侃的笑话，低俗了点儿，但是解乏啊！ “嘿~~成虎，你爹是当队长的，家里这就揭不开锅了？是不是生了个八斤八两的大胖闺女，媳妇儿的奶水不够吃啊！把你的口粮都给独享了。” “看成虎这些日子干着这种活儿，不瘦反而胖了一圈儿，白白净净的，估计他也没少沾大胖闺女的便宜吧！” “哦~~照这么说，吃糠咽菜往外扣，还是有一定理由的啊！” “那可不，现场这都是过来人，啥玩意儿没见识过啊！” “哈哈哈~~” 刚才还掩饰自己的成虎，这下子绷不住了。心里有鬼，说话都不硬气。 “我手指受伤了，我先去找宋大夫看看去，别耽误了接下来的运输任务。” “哎哎~~成虎，我陪你去啊！” 成虎兔子似的就这么跑了，连林里的陪同要求都没有满足。 有二把刀的拖拉机手在呢！倒是不大影响拉土，不过林里借此想偷懒儿的想法没能如愿，自然挺闹心的。一张大脸凑过来，林里没好气的呲了口气。 “林里哥，今天你先顶一下吧！我去成虎那边儿蹭蹭驾驶经验。” “大口袋啊！手扶拖拉机开好了？这是打算摸方向盘去？” “哪儿能呢！这不是成虎走了，那边儿的拖拉机上只有一个二把刀了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打算过去帮帮忙，别发生了事故影响拉土方啊！” “去吧去吧！你多见识见识也好。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大口袋见状立马跑到了一边，和那个差点儿独自出任务的二把刀攀谈了起来。两人各取所需惺惺相惜，很快就聊到了一起。https:ЪiqikuΠet 爆破已经完成。但爆破手不打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工。喊了几个人带着铁锹在爆破口那个位置上细细的挖掘着第一现场。一场这样的事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死不少人。弄不明白问题所在，他总觉得心里头有了疙瘩，干起活儿来畏畏缩缩的心里头不安稳。 不过找了这么大一会儿，也没找到啥残片，反而把人累的够呛。距离爆炸位置那么近的地方，很难存的住东西。 “要不我和他们说一下，一会儿装车的时候注意点儿土里头的东西。这眼看都快七点了，再这么拖延下去，今天的进度就赶不上了。” 爆破手也知道这个问题，看了看日头后颓废的点了点头。与以往爆破后离开或者远远的看着不同，今天直接就在现场转悠个不停。紧皱的眉头如同被犁出了两道沟壑，锐利的双眼不停的在各个锹头上来回转移着。 可一车一车的土被装走了，依旧没有发现。反而被尘土弄的灰头土脸，一副土耗子模样。 不过事情很快有了转机。一个扛铁锹的小伙子尿急，又懒得往远处走，在场的又都是男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转身解决了一下，被不远处盯着现场的爆破手无意间给看到了，体内堵塞的任督二脉瞬间打通。怪叫着一路跑了，只留下了一地干活儿的人面面相觑。不过秉持着对技术人才的尊重，倒是没有说什么怪话。不过下午的时候，工程进度被催的更加紧了。林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堆人聚在一起顺便被开了个小会。主题思想就一个，增快工程进度，明天开始早上上工早半个小时，晚上下工晚半个小时。筆趣庫 “这两天活儿就够重了，再加怕是干不了啊！” “啊~~还要加啊！这两天干活儿干的都麻木了。” “是啊！肉本来就不多，而且都这么好几天，估计快吃完了吧！这距离秋收也没多少天了，就怕这么消耗下去，影响了秋收啊！” 一天增加一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别说这些出苦力的了，就是林里这个拖拉机手都觉得手掌火辣辣的。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在路况不好的路上跑多了，摸久了车把，手掌竟然还会起老茧。现在的五姑娘都有些粗糙了呢！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咱们修筑堤坝为了什么？为的是抵抗洪水的侵袭。但是现在传来的消息很不好，别看今天大太阳晒的人都快蔫儿了，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空气里面的水分越来越重了。” “有吗？这个没注意啊！” “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晾在院外的鞋子有点儿潮湿，前几天没这个现象啊！” “我家门口地上铺设的石头今天早上的水分有点儿重，看上去像是洒水了似的。要不是我家那小子一直在我旁边儿睡着没出去，我还以为是他出去尿的呢！” “昨天我家睡觉的时候开了一扇窗户，觉得水汽是有点儿重了，被窝都有些潮湿，盖起来出一身的汗。” 说法得到了大家的验证。对增加一小时的劳作，怨气也少了不少。不过在有物资条件的时候还这么强压着大家不给补充点儿油水，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所以随着隔壁村那半头猪当着大家的面儿到来，大家干活儿的意愿更加强烈了起来。 林里看着被剃的白生生的半扇黑猪肉，大晚上的送肉过来，还都是本村的村民推着小车，看着顺利振兴了士气的几个干部。总觉得这是曹丞相曾经用过的办法，军需官可不是白死的啊！ 次日，林里早起之后先注意了一下空气湿度的问题。不过今天天气阴沉沉的，还飘散了迷茫的大雾，将村子对面的土坡都遮掩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参考价值。 如果不是因为要修建防洪堤，就这么在院子里面坐着看风景也挺悠闲的。 重重的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林里洗漱了一番，就急忙赶到了爆破现场。 果然，今天的爆破手比起昨天多做了不少的工作。最起码导火索这个玩意儿，是从一个干毛巾里面取出来的，昨晚上估计在炕头上捂过。似乎也加重了防潮的力度，包装都臃肿了不少。 爆破声再次有计划的传来，憋闷了一天的爆破手终于笑了起来。原来昨天之所以出问题，和空气湿度的关系很大，物品受潮引起的结果。筆趣庫 降雨的要素无非就三个，空气拥有足够的湿度、凝结核、使气块能够抬升并冷却凝结；恰好，在爆破开始后，三个条件终于凑齐。 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冲淡了空气中飘散的尘土。 黄土的味道混合着水汽，闻起来有些压抑。 被带下来的泥点子扑腾扑腾的滴落到了虚土上形成了一个个的泥丸。掉到身上就更厉害了。 林里抹了一把混合着泥浆的脸庞，身上的衣服更不能看了，也终于知道泥腿子是个啥样儿了。 “大家加把劲儿，争取在大雨来临之前，多拉几车到堤坝上。” 得，林里以前装车的时候还能跳下车活动一下久坐僵硬的筋骨，随着这一嗓子吼出来，林里刚停车，就被一群手握铁锹，面容狰狞的大汉围了起来。呼哧呼哧连半分钟都没用，车就这么满了。 把拖拉机开到路边儿停了一下，披上了雨披。这才控制着车速，在开始反光的路面上走去。 林里这种开车的还算好，淋雨是淋雨。可相比起推平车走泥泞路面的，那不知道舒服到哪儿去了。不光是工作的环境辛苦，而且还得给拖拉机让道，别提多憋屈了。 这不，林里轰鸣着拖拉机刚刚超过了一辆在路边儿暂时停靠让路的平车，就被四人小团体一阵编排。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么来的。 林里打了几个喷嚏后也不在意，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在一般人看来，这是人有私心，谁也不愿意吃亏多付出，从而导致不良后果的写照。但是在林里看来，这完全是没有适当的分工，明确权责范围造成的尴尬局面。 寺庙里面除了挑水，也有很多其他的活儿啊！做饭、扫地、抹桌子、抄写经文、迎接香客之类的。如果能够合理的分配任务，各自负责一滩子，那么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情况就会杜绝。毕竟三人成虎也是个流传很广的成语啊。虽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了。 至于谁卖苦力挑水，谁占便宜做饭，谁坐在遮阳避风的房间里干着最舒坦抄写经文的活儿，谁衣着华贵与香客在外交际，这就涉及到社会分工的问题了。 你能分到什么阶层、岗位，除了自己的能力，也受到其他诸如运气、人事、政策、外部环境等的影响。 丑国经济战之前市场繁荣，华威这样的本土科技巨头在全球攻城略地，蚕食着本属于老牌的地盘，也因此财务充裕，大计划一个个的上马，能提供更多的高薪岗位。但是当以国家、联盟为主力，国与国之间以不正当手段开启的贸易战打响后，这种高薪岗位就少了。不是你的能力取得了这份工作，而是这份恰好存在的工作选择了恰好能接触到的你罢了。 所以，自己取得了好的工作完全是自己的努力，而自己的好工作失去了，完全就是国家决策导致的，大环境影响的，公司有人排挤的，有着这种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从来不会想，为什么裁员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些没有被裁员的人。 在社会分工中只要做到相对公平就差不多了。至于后世人们动不动就喊着要的公平，那指的是绝对公平。即便世界毁灭地球消失都不可能实现。 毕竟人都有私心，自己操劳奋斗了一辈子，作为继任者的孩子却要被拉低到和别的普通家庭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来竞争，这是那些有家业、有社会地位、在专业领域有建树的人说什么都不同意的。 第440章 忙里偷闲 封建社会的个人努力，为的是封妻荫子、家族传承。那么现代社会的努力就在自己这里断代？不能惠及妻儿老小？开什么玩笑。 即便迫于社会压力同意了，也只会是有限度的同意，实在迫不得已，他们还可以修改规则。起跑线从出生就开始了，又如何做到真正的公平呢！ 连坐在林里看来，是一条非常好的制度。 、奸商、黑社会被查，他们的孩子只要不涉案就无需承担刑事责任，但受此影响也会失去参军考公的资格，很多人都说这不公平，人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这就是一种极致的精致利己主义。家人违法犯罪带来的好处不拒绝，甚至追捧，负面的责任却不承担。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所以，对于这些逃脱了‘文明’法制制裁的人，人家接受到的教育是贵族精英教育，9102年就视出国如坐公交一样的人，看到的、听到的、了解到的这个世界的风景，和普通人天生就存在着极大的差距。即便不能参军考公，只要不自暴自弃，依靠着自己的眼界学识，靠着以前留下来的一些关系，稍微帮帮忙，无论从事哪个行业，都会比普通人来的更加成功。这就是底蕴的含义。这么来看，连坐是不是很有道理了呢！ 毕竟秦桧这样的大汉奸都有几个好兄弟，更别说这些普通的违法行为了。有时候不主动拒绝，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也侧面佐证了，为什么改开之后，之前一直被压制的地主、资本家后人相比普通人有更多的机会发家。这就是底蕴的实践啊！ 就如同林里现在，先不说手扶拖拉机是他自己搞来的，与别人相比天生就有‘择业’优势。 即便没有拖拉机这样的先决条件，有着林副书记家赘婿这样的背景，即便他没有手扶拖拉机，林副书记大公无私不开口，在实际操作中也肯定不会去出苦力，而是会被顾念着林副书记的面子、私人交情、职位之类的因素，合理的安排一个轻松的活计来干。 装车、拉车、上堤坝的名单里面，如果不出什么诸如自己脑残了主动请缨、形势危急到不可收拾这样的特殊情况，他都不可能去干。 更别说他还是来自后世的211灵魂，孔乙己的长衫可不是那么容易脱下来的。到时候自己搞个病出来躲避干活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林里也肯定没有吃苦耐劳的想法，活儿就那么多，他干了，不就少一个人干了嘛！现在又不缺人。他可没那么伟大无私，自己吃苦，别人受惠。 手扶拖拉机冲进了雨幕，很快就不见了踪迹。如果有尾灯的话，还能看见点儿影子。可惜没有。 四个推车的青年停下后松了口气，再想提气起来也难了，也就有了偷懒儿的想法，做贼似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被人看到，偷偷歇了口气。不用的精力又被用到了抱怨社会的不公平后，再次精疲力竭的骂骂咧咧开始干活儿。筆趣庫 如果说这个年代也有不公平，那么之后越来越放开的社会管制，法无禁止皆可为的思想传播，只会催生更多的不公平。 林里无意去想这些事关社会治理的大事，他正被迎面而来的雨滴洗脸。嘴里哼唱着‘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身上却有些发抖。谁知道天气预报真的准确了呢！ 与林里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如果说之前修筑堤坝是干部们的要求，有着工分、猪肉的诱惑，以及自己不敢反抗原因的话，那么这场乌云盖顶之下降临的雨，将是狠狠抽打在他们后背上的皮鞭。 雨越下越大，但是没有人能说出停工避雨的话。 一来有了足够大家轮换着穿的雨具，不至于淋雨轻易生病那么狼狈； 二来这场洪水要是防不住冲毁了菜地、庄稼地，今年就得饿肚子。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也最能催人奋进。 车斗里运输的黄土，渐渐变成了湿哒哒的泥。一铁锹下去挂在上面甩不下来，比陈年白酒挂杯都来的猛，总得有一个人站在车斗上帮忙清理铁锹才能继续干活儿。 装车的速度越来越慢，路也越来越难走。 大口袋那个扑街开着成虎的拖拉机，路上开的快了点儿，过弯的时候后轮打滑，差点儿没把车给折叠起来，被碰到的林里挂着钢丝绳拖拽复位后才继续上路。 推平车的人就更别说了，布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翻浆后的烂泥，冰凉的雨水将双脚弄的湿哒哒的，小腿都要冻木了。 所以千万不要怀疑，红十字会对遭受台风侵袭受灾，一直在我国手里的宝岛的援助目录里面会出现棉被这种似乎在六月夏天，东北都用不上的东西。灾情，本就不可以常理度之。 “林里哥，咱们要停了。” “什么？你说什么？” 暴雨拍打着雨披，啪啪的响声和冒着蒸汽的柴油机声响相遇，创作出了一首美丽的协奏曲。林里的听力下降的厉害。 大口袋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来跳上车，对着林里的耳朵吼了两句。林里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停工了。 “堤坝修建的怎么样了？” “已经很高了，本来觉着不保险想继续拉几车过来的，但是现在土都成了泥了，用不上。” “那咱们回哪里啊？” “先到伙房吃饭去，之后可能是排班儿轮流回家养精蓄锐，等待召唤吧！” “好，那咱们现在就停车去。” 午饭很丰盛，每人不光有油汪汪的两大片肥肉吃，还特意用剔完肉留下来的干骨头棒子熬煮了漂着油花儿的骨头汤。一行人吃的汗流浃背。 骨头汤随便喝，林里上学的时候就领悟了在食堂打免费汤的真谛。长柄勺子伸到最下面一划拉，梆梆的都是骨头棒子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声音，贴着桶壁缓缓提拉起来后，才发现里面都是排骨和一些小骨头，而饱含骨髓的大棒骨不见了踪迹。 “啧啧啧，大口袋啊！吃骨髓的想法落空了。” “估计是熬完汤之后二蛋那个家伙给收了吧！” “他一个小催巴，哪里有这个权利啊！哎！这个这个，赶紧夹起来，上面还有肉丝儿呢！” 大口袋手疾眼快，把那条排骨夹到碗口搭好后，又给林里挑选了一根。随后两人把海碗加满骨头汤，又到旁边的桌子上抓了一把芫荽丢进去，小味儿吱儿一下就上来了。馋的人口水直流。 “冲着这碗骨头汤，这活儿也得干啊！”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好像之前和我一起的时候，你小子连骨头汤都喝不着似的。” “嘿嘿，那时候都是吃肉呢！谁有心思对付这汤汤水水的啊！也就泡窝窝头的时候来点儿。” “唉！走吧！吃饭去，吃完了看看排班儿的时间，咱们也好安排一下作息时间。别人家叫上堤坝干活儿，一个个打着摆子。” “马上马上。” 肋骨被捧着啃的咯吱咯吱响，一直注意保护牙齿的林里听到后不由侧目。不过想到这会儿的条件，有的吃还是先捡着开心再说吧！啃骨头一年都不见得有几次，牙齿怎么可能一下就给磨损了呢！ “嗝~~饱了，饱了。” “喝水喝饱的。” “那大白馒头再给我来俩，我还能吃的下。” “吃多了不是浪费粮食呢嘛！你个造粪的机器。”ъiqiku “去去去，好像你没有吃那么多似的。” “不说了，赶紧看分组去。” 到了记分员那边儿，分组的名单早已列了出来，一天三班倒，八个小时倒也不算难熬。 两人对着名字对了一番，发现值班的时候都要有一辆拖拉机在堤坝那里候着。而林里和大口袋，被分到了第三组。也就是第三班，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计算，应该是明天的下午。还好不是夜班儿，那可真是难熬。 “哈~~林里哥，我先回去了，等明天上工的时候我去家里喊你啊！” “去吧去吧！明天见。” 大口袋走了两步后又退了回来，对林里说道。 “林里哥，你这几天的饭怎么解决啊！” 上工的时候有饭吃，但是下工了哪里还管饭啊！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啊！ “没事儿，我的手艺你是知道的，家里也还有存粮，回来的时候还带了炒面呢！饿不着我。” “行吧！还打算请你带着粮食去我家里搭伙儿呢！既然你有计划，那就你自己搞好了。” “嗯！再见。” 这年头儿吃的稀缺，其他物资也不富裕。走亲戚都要带着口粮和被窝，要不然连个吃饭、睡觉的家伙事儿都没有。 回家后还是下午光景，但乌云弄的天色比实际时间晚了不少。鸡圈里面的鸡也都一个个没精打采的，眼睛一闭不挣在那打盹儿，一副要死掉了的样子。 从林里回来那天开始，隔壁的堂大舅哥就没有过来喂过鸡。相应的鸡蛋自然也没有收取，全都成了林里的东西。 其实堂大舅哥还是占便宜了呢！这两天天气变化，喂鸡的粮食没见少多少，可是下的鸡蛋却少了快一半儿。不过鸡的基数在那里摆着呢！林里一天坐拥四五颗鸡蛋，吃的别提多美了。 之前每天都管饭，而且一天的忙碌下来哪里还有心思做饭吃，也就烧炕的时候简简单单煮两个白水鸡蛋就着陈醋吃。 不过今天不一样了，一直到明天下午，这段儿时间都是他自己的。一个人待在家里避雨也没有个啥打发时间的事儿干，干脆就舀了一碗白面和起了面。 别看刚才吃的不老少，但是这两天消耗的也多。吃饱这种自我把握的尺度本来就因人各异。缺了油水更是没有个吃饱的时候了。就和吃涮锅似的，当时吃的撑的要死，人都站不直躺不下，可过两个小时又饿了。 林里和好面之后醒了一会儿，趁着这会儿的空闲时间，给自己卷了好几支烟存了起来。这玩意儿卷的多抽的多，卷少一点儿还能少抽点儿。对身体好。 面醒了一刻钟后，林里把面团儿分好，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长方形饼皮后，避开边缘，在内里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素油。 随后对折后把边缘捏紧，在大锅里面涂抹了一层薄薄的油层，五个长方形的饼放进去摆好，好似盛开的花朵一般。 灶台下面着着小火，烘烤饼皮的同时，林里把林副书记的大茶缸刷洗了一下后，接连打了五个鸡蛋进去，用筷子一顿搅合打散，再在里面加上一些食盐、葱花作为调料，拌匀后留作备用。 揭开锅盖见五个饼皮都鼓胀了起来，直接用筷子在最中央夹开一个口子支撑开，蛋液均匀的顺着筷子倒进去五分之一后，顺后啪的一下翻了个面儿。等五个鸡蛋灌饼都灌完后，盖上锅盖又小火烘烤了一会儿后，揭开锅盖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见双面的饼皮已成熟，鸡蛋饼也鼓胀成了面包似的，林里就知道熟了。 盖盖子做鸡蛋灌饼，尤其是用电饼铛那种空间狭小的，很容易就把里面的鸡蛋给烤的鼓胀起来，这是林里后世实践后的结论。不过这么吃也很有味道，最起码鸡蛋膨胀了好几倍，骗骗嘴还是管用的。biqikμnět 用辣椒、陈醋和酱油调了个蘸碟出来，一口鸡蛋灌饼蘸一下调料，再把剥好的小葱来上那么一口，生活过的美滋滋。 鸡蛋灌饼只吃了两个，不是吃不了，而是要给明天留早饭出来。省的大早上起来还得为主食发愁。 在屋子里面走进逛出好几圈儿之后，见没什么解闷儿的东西，干脆就把当初弄来的那几本准备高考的书籍给翻找了出来。坐在屋檐下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起来。很多阔别多年的知识点，也重新捡拾了回来。 提前把鸡赶进鸡窝，大门反插后，打着哈欠一路回家睡觉去了。虽然现在的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但入乡随俗却是真的做到了。 第441章 事毕 夜里的风雨声很大，在寂静的村落中格外的醒目。林里半夜被吵醒好几次，最后干脆没有了睡意。在被窝里面赖着，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后，摸黑点燃一支烟打发时间去了。 而在此刻用黄土堆积起来的堤坝上，值夜的人面对着河道里奔涌的黄色洪流，心中止不住的颤抖。本以为堤坝垒的够高了，谁知道这暴雨才刚开始降，水位已经升到了半坡的位置。而且洪水来势凶猛，厚实的堤坝内侧也被削薄了不少。后面如何安全度过，暂时还是未知数。 当天渐渐开始亮了之后，林里起床站在屋檐下放了水，踩着泥泞打量了一下自家的窑洞。从上面竟然渗透下来足足有十厘米的雨水。虽然距离窑洞的顶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这种雨照这么下上一天，估计村里有很多土房子都要成了危房吧！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心里正琢磨着事儿呢！大门就被的拍响了。 “谁啊？” “是我啊林里哥，我过来找你来了。” 大口袋啊！大早上的，也真是事儿多。冒雨过去把门打开，让人进了屋里后这才问道。 “大早上的怎么就过来了呢！” “嗨！家里待着没事儿干，这不过来找你闲坐来了嘛！” “你可吓我一跳，还以为这是有了新的通知了呢！吃了饭过来的？” 大口袋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哪里有这么问人的啊！不应该是问吃饭了没有吗？ “哈哈哈，瞧瞧你那个变脸的样子。我告诉你啊！要是家里粮食不凑手或者假客气，千万别和人客气，省的人家真接了下句你们不好弄。问人的时候应该像我这样问，他都不好意思回答没吃。” “我没吃。” “你可滚的远远儿的吧！还没吃呢！嘴角上面的小米粒儿我都看到了。” “嘿嘿，这不是今天早上小米粥焖土豆儿嘛！多吃了两碗。喏，这是给你带过来的。” 大口袋伸舌头把米粒舔进了嘴里，同时从肚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用笼布包裹着的海碗。这家伙，一路上有暖宝宝护体，怪不得头上出汗了呢！刚才还以为是跑过来的时候出的汗呢！ “哇！好香啊！金黄金黄的，这是把米油都给熬制出来了。” “那可不，我妈做小米粥可厉害了呢！怕你家里没有乱腌菜，还特意给你弄了点儿腌萝卜。” “这和乱腌菜有啥关系，前面还非得加那么一句。直接就说没有乱腌菜加的是腌萝卜不就行了。” 乱腌菜只有在秋季的时候用菜叶子什么的腌制了之后才有，充其量吃到第二年的春天，要是腌制的时间久了，发酵过度就坏了。所以现在这个夏天不可能有乱腌菜。 “这不是和你刚才学的嘛！要客气一番。” “你学的还是不够多啊！比如现在，还没学会抽烟？” 林里自顾自的给自己点燃了早晨的第一支香烟，大口袋见没给他散，立马就抢了一支过去。火柴丢到地上踩灭了，那就对烟头儿，办法多的是。 “你先坐，我生点儿火热热饭吧！” “这么一海碗的小米粥都不够你吃的？” “那得看几分饱了。现在正休息呢！可不就得把消耗了的补回来嘛！” 林里点燃灶火之后，用昨晚上残留在锅底的油煮了小半锅水，把腌萝卜挑出来放到一边，放有小米粥的海碗和昨晚上剩下的三个鸡蛋灌饼放到小锅里面干烙着热了起来。 等水热了之后，打上两个鸡蛋进去，做了个蛋花汤。顺便儿把昨天没洗的茶缸在里面舀了两下，残余的蛋液也大半进了锅里面。剩下的一会儿喝蛋汤的时候再刮拉着吃了就是，不能浪费。 “啧啧啧，林里哥家的伙食就是好啊！又是白面又是鸡蛋的，那饼子是怎么做的啊！怎么看着那么虚腾呢！” “一会儿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过两分钟，饭做好了。林里又拿了两个海碗过来，给大口袋也来了一碗蛋花汤。两人坐在炕上面对面的吃了起来。 初次尝试鸡蛋灌饼，大口袋惊为天人。一连吃了两个之后才刹住车，让只吃了一个的林里很是恼火。 “你小子不是说在家里吃饱了嘛！怎么这会儿又吃的下。” “嘿嘿，见猎心喜，尝尝味道嘛！一时间没有刹住车，林里哥勿怪。” “切！有啥好玩儿的没有？在家里憋闷的很。一点儿都不自在。” “这天气，还是在家里安安生生的躲着吧！反正午饭过后还要去上工，到时候可有你忙活的。” 一顿早饭吃了个精光。两人肚皮都撑大了一圈儿，林里和大口袋还是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小肚子。尤其是那小半锅的鸡蛋汤更加给力，两人喝完了之后，一个小时上了三次厕所。真是饱的快，饿的更快。 “唉！撒出去就舒服了。” “一会儿就得饿肚子了。” 中午饭林里不知道吃啥，干脆就选择了最简单的面条儿。大口袋这家伙也不客气，在一旁忙前忙后的，两人愣是用两个鸡蛋炒了点儿酱，每人吃了两海碗，上工的时候差点儿没能从炕上爬起来。 不过即便准备的这么充足，出了门，被凉飕飕的雨一浇，也立马饿了两分。寒冷的天气太消耗热量了。 虽说是上工，但是林里他们这种技术工种，也不需要在堤坝上盯着。反而是在堤坝后方一处临时建起来的窝棚里面休息了起来。 不过这窝棚的情况不怎么好，秸秆儿和黄泥做的顶现在正漏水呢！滴答滴答的像是尿不尽，里面一股子潮湿的味道不说，还伴随着脚臭味儿，地面泥泞一片，脚踩上去卟唧卟唧像是踩了屎，反正就比男生宿舍还要差很多的样子。 两人找了个位置随便一坐，因为周围有人的缘故，聊天儿有点儿不好意思，干脆就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直坚持到晚上下工，两人除了出去放放水，都没有干别的事儿。到伙房吃了顿丰盛的晚饭之后，各自回了家。 闲下来的林里，没事儿就吃鸡蛋灌饼、喝鸡蛋汤，别的吃法他懒得弄，肯定比这个麻烦。尤其是他还想着看书呢！ 说起来喜欢看书是一种习惯。就和玩儿手机、吹牛逼似的，习惯了其实也没有那么枯燥乏味。尤其是现在几乎不存在题海战术的条件，连个练习册都难看到。所以林里回味了一下课本上的知识后，竟然开始给自己出起了题目。一个人在家里玩儿的也是不亦乐乎。 暴雨时断时续，但一连也下了两天工夫。林里每天除了被喊出去上工吸脚汗味儿，别的还真的没遇到。 这天，暴雨已经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雨，天气也有了放晴的趋势。一众人提着的心才开始往肚子里面放。不过巡查河道更加严苛了起来。有了一点儿小的缺口，就开始往上面补充提前准备的土，堤坝总算是稳住了。Ъiqikunět 而在这个时候，一些胆子大的，又开始拿着钩子之类的东西去堤坝边儿上干起了那捞东西的工作。 林里和大口袋闲着也是闲着，就凑过去看热闹去了。毕竟小说中有关主角儿打猎、捕鱼的描写可谓轻而易举。打猎林里弄过了，但捕鱼还没尝试。林里也不求别的，能弄个两三条两三斤的鱼回去，让四脚朝天做了补充补充就行。 可惜事与愿违，站在堤坝上，能清楚的听到巨石之间相互碰撞传出来的震耳欲聋的声音，这还是有洪水的遮掩，要不然声音更大。也彻底绝了林里想借此良机牟利的想法。 而那些想借此往上钩点儿什么的人们，在观察了一番水势之后，也明智的暂时放弃了冒险的举动。尤其是在大队干部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更是不敢不从。 雨停了也有一天了，村里的紧张情绪减少了不少。不过看着一些歪斜的土房子，大队干部们都露出了难看的脸色。不过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人手也都召集起来闲着，盖房子应该还算及时。至于银钱不凑手，那就从大队打借条好了。 于是，等了两天，天气放晴之后，洪水小了一些，一群人再次被召集了起来，开始拉土给村里房子受灾的人家修缮房屋。 人工白出，柴油村里用防洪剩余下来的贴补，但是吃饭得主家管。这么一来，伙食蹭一下掉了一个档次。 五姑娘脱了一层皮的成虎这会儿也归队了，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方向盘，一副老司机的模样，看起来很帅。但在林里用脚换挡面前还是差了一筹。 “林里啊！这差不多忙活完了，眼看就要收秋，你看把拖拉机给别人开，大队组织一下，给村民们集体理个发吧！” 这天，林里刚拉回来一车土，就听到支书这么和自己说。比起拉土，这个活儿显然要轻省不少，人家都开口了，林里哪里有拒绝的余地啊！于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大口袋算是彻底单飞了。这家伙别看是个二把刀，但也开的有模有样的了。所以以权谋私，带了个亲戚家的小孩儿跟着自己当学徒，对林里的离开，别提多开心了。 有了几次集中理发的经验，早已有了固定的模式。 几个帮工的忙着用从附近村民家里借来的太阳灶和水壶烧水洗头，林里直接把擦干头发坐到凳子上的村民三两下贴着头皮推个秃瓢儿，整个流程走下来，半分钟都要不了。 不过期间的事儿还是不少，碰上爱干净的村民，推子走的很丝滑。碰上个邋遢的，推子老是卡头发，自己又不能硬推，失去了人心，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尝试。 至于一推子下去刺啦冒出一股血来，林里早已有了经验。不就是虱子跳蚤撞在刀刃儿上了嘛！这年头儿可再常见不过了。 为了不让自己肌肉劳损，借着教授学徒的名义，拖拖拉拉用了四天时间，才算是把活儿给干完了。 经历了一次暴雨洪水后理一个清爽发型的村民们，精神一下就饱满了起来。碰上来村里巡视水情的公社书记，也算是大大的露了个脸。 于是，在其中付出不少的林里，被公社书记口头表扬了一番还不算，说是要把他报上去当县级劳模。林里哪里想出这个风头啊！直接就发扬风格把这个名额给让了出去。这更加增添了公社书记对林里的感官印象，把个跟在身后的林副书记乐开了花。https:ЪiqikuΠet 之后的事情不一一列表，总之这次的危机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村民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日常生活。 但是因为太阳灶和玻璃瓶的出现，在之后的日子里面，家家户户都过的十分充实。整个村子仿佛陷入了比赛灌罐头的怪圈儿。 来往串门儿的妇女没说上几句闲话，就要转到这个上头去。让一些手艺好的妇女，着实露了一把脸。家里的爷们儿、孩子出去碰到了朋友熟人，胸口都挺的直挺挺的，长脸了。 回到阔别好几天的家里，林里瘫在炕上一连休息了好几天，把淑芬心疼的厉害。林里也因此体验了几天不需要劳心又劳力的日子，没几天竟然胖了一圈儿，看起来有些富态。 因为治水有功的缘故，县里专门儿开了大会不说，还特意组织了一场联欢晚会。林副书记给他搞了一张票过来，凑热闹挤进去看了看，年代感太强了，加上林里又不喜欢这种人群聚集的活动，所以看的也是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不过面儿上还是要表现的很开心。 当晚会的收尾阶段，音乐声音一变，响起了学校颁发奖状的背景音，林里这才来了感觉。 看到几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上去领奖之后，林里也没吝啬鼓掌，即便如此，巴掌都拍的有些疼了，与其他人相比较起来，也是软弱无力的厉害。 这倒不是林里没力气，而是情绪投入不进去。毕竟后世班级聚会唱个歌都有人领头鼓掌，林里实在是理解不了这里面的含义是啥，的打节奏吗？ 第442章 小泉被绿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林里闲着没事儿再次来到了铁匠铺子闲聊。原本以为太阳灶生产的如火如荼，铁匠铺这里应该忙的热火朝天才对。但是来到这里后静悄悄的，见生意有点儿拉胯，人闲着在院子里面的背阴处乘凉不说，就连灶台上的火都要灭了，一副要倒闭关门的模样。 “喂！你们师徒二人怎么这么闲啊！不用干活儿的吗？炉子都要灭了。” 小泉师傅抬头眼窝深陷，满是黑眼圈的眼睛看了看林里，都没空理会他，翻了个身后接着去睡了，而小泉这个家伙总算是强撑着坐了起来，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后说道。 “哪里啊！这不是午休呢嘛！炉子灭了就灭了呗！反正也没活儿干。哦，忘记了，~~你是京城过来的，可能还不知道这边儿的习俗，人家夏天的时候要午休到三点钟的。原本我也不怎么午休，但是现在也习惯了。哈~~” 林里扇了扇鼻子前面那股子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拿起小铁皮茶壶往茶缸里面加了一碗水，喝了一口才知道，这竟然是盐水。 “你们可真够奢侈的啊！水里面加的都是盐。普通人家腌咸菜都要算着量的来用盐吧！” “哈~~这不是出汗出的多嘛！要是不吃点儿盐，干起活儿来没力气。大夏天的我们还要站在火炉前面烤火，这点儿福利还是要有的。” “哟！这可是个好福利。对了，你们这两天怎么不忙了？太阳灶已经生产完毕了吗？” “哪里哦。现在不是被工厂接手了嘛！说我们这边儿的纯人工产能太落后了，而且生产出来的东西尺寸太过随意，组装的时候还要一个个的匹配配件才能用，影响生产效率不说，成本还太高，无法做大批量的生意，太阳灶这么做下去，一百年都普及不了。哈~~” “，你一个外地来的家伙，怎么适应的这么快啊！大中午睡这么久，晚上还睡的着吗？” “哈~~睡得着啊！难得有这么个休息的时间，谁不乐意啊！也就是这两天洪水太大，大家都去忙着防洪了，要不然这几天都忙着维修打制收秋用的农具呢！唉~接下来可是要连轴转了啊！这防洪的联欢晚会、表彰大会都开过了。”筆趣庫 林里想了一下也对，尤其是抗洪第一线很多诸如铁锹这种工具损耗很大，丢了的坏了的，不一而足。 “也对。对了，你回城的事儿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小泉一下没了笑脸。就连刚才翻身睡觉的小泉师傅都转身一百八十度，面向了林里他们，显然是有话要说。 “小泉这个怂货的对象结婚了。” “师傅，你不要说了啊！” “什么？结婚了？不是说回去之后你们就准备结婚的吗？结果新娘结婚新郎不是你？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噗呲~~唔~~咳咳~~” 小泉师傅被一口唾沫卡了喉咙，坐起来后一阵艰难的自救，还是小泉跑过去帮忙拍背才好转了过来。 “师傅啊！明明你都提前知道了，听林里说怎么还会咳嗽啊！也就是徒弟我在这里坐着，要不然你得被自己的唾沫给卡死啊！” “咳咳~你个兔崽子，还过来帮我，小心把我的后背给拍烂啊！公报私仇。小泉啊！林里说的对，新娘结婚新郎不是你，你小子还天天这么自暴自弃躺着挺尸，有什么用啊！难道结了婚的新娘还能重新嫁给你啊！” “额~~” 林里也很尴尬，没想到碰到这种事儿，俗话说劝赌不劝嫖，这种事儿碰上更尴尬了。 不过这两天在家里躺着都要发霉了，碰到这种有趣的事儿，自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行啊！ “怎么搞的啊！是家里人家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迫于现实压力无奈与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 小泉冷着个脸不想说话，小泉师傅可没有这个顾及，大咧咧的说道。 “哪里啊！这个傻小子刚来咱们这里插队，人家第二个月就结婚了。” “噗呲~~咳咳~~” 林里一口盐水喷了出来，这不会是找接盘侠了吧！毕竟年代剧里面这种狗血的剧情很多啊！ “结婚六个月后就生了孩子？” “哎？这个不知道哎！小泉，她给你的来信是怎么说的啊！有没有提起这个事儿啊！” 小泉师傅显然是个有生活的人，一下子就抓到了林里话中的重点。 “啊？林里，提这个干嘛啊！还有什么用吗？我在这里吃苦，人家天天过夫妻生活，还说啥啊！我这脑瓜子上面的绿帽子戴的那是稳稳当当。” 这种丑事在几人面前说出来，小泉丢人的厉害，越说越难过，双拳直接往自己脑袋上抡。 两人看热闹归看热闹，但是也不能真的让小泉，急忙过去拉扯。 “小泉，你不要自暴自弃，就是你把自己的脑袋给打烂了，绿帽子它也脱不掉啊！” “是啊小泉，绿帽子这种东西，不是说头上戴了一顶帽子的意思啊！” “对啊对啊！这种东西戴上去就是一辈子，脱都脱不掉的。” 小泉双臂松软的被两人拉扯住后，抬起头看着两个不知道是救自己还是专门人凑过来看自己笑话的师傅和朋友，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的快乐就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吗？ “呜呜~~” “唉！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舒服了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小泉师傅，你也是个有生活的人啊！” “哪里啊！我家几个小子调皮捣蛋，每次被我胖揍了之后哭一顿就什么都忘记了。小泉虽然没有被他对象重拳出击，但是这种伤害大侮辱性强的事情，比挨了鞭子都痛苦啊！ 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怎么让他哭出来，打吧！这么大的人了，也要脸面，而且这家伙打铁这么几年，岁数又小，我怕他那股子牛劲儿上来打不过还要反过来挨他一顿大，划不来的。biqikμnět 骂吧！我这人又嘴笨，骂人无非来回就那么几句话，骂了也是白骂，挠痒痒都欠奉。今天还好你来了，要不然这小子算是走不出来了。” “痛苦转移啊！不是对象跟别人跑了嘛！再给他找一个不就行了嘛！别的不说，单凭小泉师傅你这种地头蛇在此地这么久的经营，再加上小泉这幅翩翩君子的皮囊，介绍个对象什么的还不是简简单单？” “切！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啊！但是前几天这小子烧他对象照片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那么漂亮的女学生，我也得认识能取代她的那种人啊！” “找个力气大的也不差啊！最起码家暴的时候不会把妇联给招惹过来，两口子在家里打的热窑似的，有助于联络感情啊！”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啊！这两天不是正琢磨这个事儿呢嘛！正琢磨谁家的女儿能制得住他。” “你们别说了，我现在哪里有心思娶媳妇儿啊！就是娶过来，估计也没心思过日子，到时候不是把这个气撒在了人家身上了嘛！那不是害了人家。” “就凭你有这个心思，谁嫁给你之后都过的差不了。” “唉！夫妻相敬如宾，哪里是过日子的迹象啊！” “要不然呢？夫妻过日子应该是怎么回事儿啊！” “应该在夫妻关系不破裂的前提下打打闹闹，即便吵架吵到昏天黑地，依然选择和好才是过日子。” 嘶~林里看着瘦弱，但是很有力气的小泉，总觉得这个家伙兴趣爱好有些偏门儿啊！有几个女人喜欢这种的，打过铁的他抡起小马鞭，还不得把人打的皮开肉绽啊！ “嗯！我和你师娘过日子就是这样的。哎？你小子不会是经常去我家吃饭，看到我们的夫妻生活了吧！” 噗~~ 林里听到这话，一口盐水又喷了，小泉师傅说话真的好好笑啊！ 话说这么热的天气，老是不喝水也不是个办法。只怪这两人说话太搞笑了。夫妻生活！哈哈。 “咳咳~师傅，我只是觉得你们的交流相处方式很好啊！不像那些个知识分子，一个个的都端着，大喜大悲都不敢有，一点儿生活的乐趣也没有。 古代说相敬如宾的，一般都是高门大户，要不就是读书人的家庭。普通平民哪有那个机会啊！一天天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过日子，脑袋转的都晕了，光是生活中的磕磕绊绊，就没有那个条件。更别说每天干点儿重活儿累活儿之后脾气燥的很，哪里有那个条件。那都是吃饱了撑的。” “！我怀疑你小子在变着法子的嘲笑我们一家人没有文化，还穷啊！不过你这么说也是对的，牛棚里面那么多人，打交道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爽利，说话都是犹犹豫豫和你打机锋。哪像我们这些下苦力的啊！大嗓门儿一吼，有啥说啥，活的那叫一个痛快。” 咕嘟咕嘟~~ 小泉师傅一茶缸盐水灌下去，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林里犹豫了一下再次拿起茶缸赶紧灌了两口，放下茶缸后惬意的擦了擦嘴，这口水总算是喝进去了。 “对了小泉，刚才的事情都没有说清楚呢！是不是结婚不到六个月就生孩子了啊？” “看信里面的时间线，往前这么一推，好像是这样的啊！林里，你问这个干嘛啊！” “我去，你小子可以啊！” 小泉看着林里拍打在他肩膀上的手，一脸不解，怎么就可以了呢？ “啥意思？” “你想啊！你走后两个月你对象就急着结婚了，孩子生的还那么早。这肯定是你的种啊！你想象一下，你走了之后她发现自己珠胎暗结，通讯不便，与你结婚又有些不切合实际，关机是时间就来不及啊！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随便挑一个配的上你孩子的男人喜当爹啊！” “唉！你想到哪里去了啊！我和她交往的时候，也就拉过手。” “拉手？” “你这么吃惊干什么？不就是拉个手嘛！谈对象拉手很奇怪吗？你这么年轻的人，思想不会那么封建吧！是不是还信奉看到手臂就要嫁人那一套说辞啊！很奇怪的好不好。” 像小泉这么单纯的人，估计都想不明白握手怀孕的梗了。唉！那说出来还有啥意思啊！ “唉！其实我宁愿还有这种规矩啊！你想，我要是看上了哪个姑娘，都不用管她同意不同意，愿不愿意，双方的家庭、事业差距有多大，直接过去拉一把手，或者创造机会‘无意间’看到了她的身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我可就占便宜了啊！” “我~~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你就不怕让人家家人和见义勇为的守护者给打死？” “我本来也怕，但是看到你这幅想死的模样，就明白了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既然死都得不到，那还不如拼着一死博明天算球。反正在没有她的世界里，活着也只会是行尸走肉，不如死了痛快。” “滚，你才不想活了。我要是死了，我爹娘怎么办，那得多伤心啊！” “什么？你还有爹娘？我看你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还以为你和孙悟空似的，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呢！” 魏征说过，谏这种事儿，有正着谏，反着谏。同样，有激将法、骂将法等偏法。有时候正着得不到的结果，反着来更加有效果。经过林里刚才一顿急赤白脸的嘲笑，小泉明显是走出来了。 “滚滚滚，你才孙悟空呢！我是正儿八经的人，不是猢狲猴子。” “对嘛！人的一生中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去挖掘经历，你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的。” “可是我真的戴了绿帽子啊！她结婚六个月就生产，关键是我没有和她有过亲密行为啊！”筆趣庫 这小子，怎么就抓住这一点不放了呢！你没干过的事儿为什么非要把这种伤人自尊的事儿往自己身上拦啊！ 第443章 小泉被绿（2） “你和她都没有亲密的关系，还说什么绿帽子啊！你俩是清白无辜的，你怎么能主动往自己脑门儿上扣绿帽子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节啊！” “我~~e=(′o｀)))唉！我后悔啊！早知道她会这么对我，我肯定得占点儿便宜再来插队啊！” 你看看，念头通达了之后考虑问题的方向都不一样了。一个打铁的渣男就此诞生了吗？ “这占便宜和插队有什么关联吗？” “有啊！当然有了。我哥哥姐姐都结婚有工作了，我本来也马上要有工作了。结果她哭哭啼啼的找到我说不想来乡下受苦，想让我发扬风格帮帮她。我脑子一热，考虑到她是我的对象嘛！就大男子主义爆发，把工作机会让给了她，自己代替她来插队。本来想着来这里两三年就能想办法回去，到时候一结婚多好，谁知道~~” 啧啧啧，你们那个地方的男人竟然还有大男子主义？难道不是精致小男人吗？ “谁知道人家找你之前，就被别人插过了不算，还怀孕了。你个还傻乎乎的给人家这对奸夫妇送温暖送工作，主动退出竞争，让人家瞒着你双宿双飞。你想想，人家晚上放空自己之后会不会念叨着你的名字感谢你这个大好人啊！毕竟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你居功至伟啊！” “咳咳~~别这么说，听着恶心。” 小泉抖了抖身上被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显然是被林里激发了一种新的刺激场景。 “哦~~那就是她和别人珠胎暗结，为了能享受到一日三餐正常家庭的生活，所以让你这个舔狗做了牺牲。唉！少年，醒醒吧！你估计只是她鱼塘里面的一条小杂鱼罢了。” “什么鱼塘、舔狗的？你在说什么啊！” 林里给他讲了一下这些来自后世的概念，小泉这家伙坐下后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一看就是陷入到了回忆中。 “喂，他在干嘛啊！这么深沉。” “估计是在自我检讨呢！这是要顿悟了啊！” “顿悟了能多打铁吗？” “应该可以吧！念头通达之后做事会更加的卖力啊！最重要的是精神气就不一样了。” “是吗？那他打出来的斩骨刀是不是就能斩骨不断了？” “什么？菜刀拍蒜就断的问题他解决了？这就开始进行下一步更加高深的工作了吗？” “这不是前几天收到对象的信之后郁郁寡欢一副生死不活的样子嘛！我看他可怜，怕他寻了短见，到时候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这里怎么虐待他了呢！所以就想着找个发泄的方式给他，谁知道这家伙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别说砍猪大骨了，剁青蛙的时候直接就给碎成渣渣了。唉！我这传男不传女的家族秘术啊！这可真是要后继无人呐！” “不就是一个铁匠铺子嘛！全天下这么大，难道就只有你这么一家铁匠铺？还传男不传女，你见过几个女铁匠啊！” “哈~多少人想学习我的铁匠技术我都不教的，吃香着呢！” “那你为什么不传你儿子啊！难道是生了一屋子的闺女吗？”筆趣庫 “切！刚才都说了我打我家几个小子的经历，你还这么问，不是白痴就是傻啊！他们都有了更好的工作，所以才没有继承我这家传了三代的技术啊！” 林里一阵扶额，三代啊！三代啊！这也叫家传？ “别觉得三代人的时间短，算起来也有快几十年啊！几十年可以决定一个家族的兴旺衰败啊！” 两人聊天的时候，小泉也回忆了很多他和对象的点点滴滴。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嘘寒问暖，主动奉上自己舍不得吃的美味食物，自己舍不得用的生活用品。好像对方从来没有付出过什么，除了那一句句‘你是个好人’。好像信件里面的结尾也是这么一句啊！现在想来，自己真的好傻啊！ 尤其是想到自己出发前那几个月，对方的上围莫名开始变大，当时自己还以为是对方女大十八变开始发育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一位辣手摧花的家伙出手帮忙按摩了吧！ 我傻，我真傻，真的。光知道女人要宠，却不知道女人也要冲的嘛！ 类似祥林嫂的语气，把林里两人烘托的越来越像那些闲来无事，拿祥林嫂的不幸遭遇来打发时间的阿婆。 “唉！行了行了，你俩别没话找话了。我虽然钻了牛角尖儿，但是也不至于为了她要死要活的，我现在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好时光等着我挥霍呢！” “哦？挥霍？这么阔绰啊！说说，你打算怎么挥霍，我看能不能也跟着学习一下。” “哼哼！我现在就抓青蛙去，回来给你们做手把青蛙吃。” “别，这附近的青蛙都快让你给霍霍完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听不到青蛙叫了。再说了，你那手把青蛙寡淡无味，最重要的是对着一整只的青蛙坑，我真的是吃不下啊！” “师傅，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一边儿啃还一边儿说美味呢！打铁都增加了三分力道，还说要每天都吃我做的青蛙。” “可别提了，刚开始是馋肉，白来的不吃白不吃。可是吃过几次之后那股子恶心劲儿就上来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饱了饭骂厨子？” “滚~”x2 师徒二人很默契，不过林里也不和他们计较，毕竟吃的不是整只青蛙，一会儿的饭是蹭定了。httpδ:Ъiqikunēt “这样吧！今天考虑清楚了很多事情，我这里还攒了不少的粮票呢！去对过儿的国营饭店里面打包几个菜回来吃好了。” “吸溜~~这个可以有。我这里还有二斤陈年老酒，一会儿也贡献出来。” “哎？不对呀小泉，你小子竟然没想着给你对象寄东西过去贴补她的家用？毕竟又要伺候男人做家务做饭，还要孕育奶孩子，那花费可高啊！” 舔狗文里面都有这种情节，林里只是确认一下。 小泉白了林里一眼，无奈的说道。 “寄个屁啊寄。自从家里人知道了我的决定，差点儿和我断绝了往来，要不是我的确是亲生的儿子，早就让我自生自灭去了。 家里这两年也艰难，偶尔来信的时候给我寄点儿东西过来，也仅仅能贴补一下我的生活。要是在以前生产队的时候还能吃点儿麦麸什么的充饥省一点下来。但是自从来到了铁匠铺，每天干的都是重活儿，吃不饱连活下来都成问题。” 林里看着身形魁梧肌肉虬结的小泉师傅，心说这家伙不会是把小泉的那份口粮给吃完了吧！ “别这么看我，我这都是长年累月干活儿积攒下来的福报。不像小泉，一副文弱模样，刚来那俩月抡两锤子就满头虚汗，要不是我贴补他点儿，他早瘦成骷髅了。” 林里一想也对，一个学徒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毕竟是打铁的啊！ “哦~~那还好，也只是把工作机会让给她，还让她欺骗了几年的感情而已。也不算吃了多大亏。” 小泉没好气的白了林里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关键自己竟然还不生气。估计也是被自己以往的一幕幕给弄的心态崩坏了。 “你们先收拾一下东西，我去去就来。” 所谓的收拾东西，也不过就是把炕桌搬到院子里面，把餐具什么的拿出来摆好。 林里觉得就带一张嘴过来蹭饭有些不厚道，所以一转身跑到供销社买了一斤花生米，弄了点儿包装好的蛋糕。这才提着东西回到了铁匠铺。 小泉这顿饭也真是下了血本儿，打回来四个菜，又三个肉的，其中一个还是肥嘟嘟，放到桌子上还会颤抖的红烧肉，那个味儿刚窜出来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这里面可没有科技与狠活儿啊！ “小泉啊！你也太客气了。还弄这么硬的菜。” “唉！本来还想着攒下来之后过一段时间给她寄过去，谁知道人家得知我的想法后直接把事儿给挑明了，估计也怕我回去了闹的不好看吧！” “不一定吧！人家估计是见你已经被榨干了，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占便宜已经占的很多了，现在止损也是理智的操作。你要脸面，人家也要啊！干脆这从天而降的一棒子把你拍死在这千里之外算了，省的回去闹事儿。” 聪明女人最有分寸，占了便宜还让你觉得是自己不配，给不了她更多，至于以前给的那些，更让自己感到自卑，还敢要回去？恨不得再填补点儿进去才舒坦。 哪里像那个一家三口被二婚丈夫噶了的傻女人们，就不懂得韭菜不能刨根子，还得时长浇点儿农家肥养养元气的道理，死了一点儿都不冤枉。 “嗯嗯！你前两天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很让人后怕。估计当时你想的是不噶别人就噶自己，总之得有人命才行。” “我擦，本来我已经平复下来了，让你这么一分析，我感觉自己还是中了人家的套子了。我是不是和那个陀螺似的，让人家抽的团团转啊！” “那叫鞭策，用的还是掺杂了感情的小皮鞭，抽在你身上不光不疼，还让你很舒服呢！” “去去去，说正经的，你说我这一口气怎么才能咽下去啊！这光是让人家耍了，我却一点儿都不反击，哪里是个男人该做的啊！” 林里闻言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男人的做事风格。那种以德报怨的傻缺可做不得，众人当你面儿夸你一句有格局，可背地里面不知道怎么嘲笑你是个呢！ “这事儿得问你师傅啊！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肯定有办法的，总不能白活了啊！” 正在小心翼翼用一个小铁棍儿往外扒拉酒瓶上木塞的小泉师傅闻言白了林里一眼。 这老酒的确是有些年头了，木塞都风化了，刚才往外拧的时候稍稍用了点儿力气，木塞就吧嗒留了一截在瓶口深处，让酒瘾上来的小泉师傅差点儿没忍住砸了去。 “你小子就不能说我点儿好，合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啥贡献都没做，就积攒下来一脑子报复人的手段啊！” “嘿嘿，我这是说您人老成精，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心得体会而已。再说了，出事儿的是您寄予厚望的徒弟，总不能看着他脑袋上一片青青草原吧！传扬出去，你这做师傅的也面上无光啊！”httpδ:Ъiqikunēt 小泉师傅把酒瓶子递给林里。 “你要是能把这个木塞子取出来，不掉一点儿木头渣子进酒里头，我就说。” 林里接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有何难。 “瞧好了啊！我今天就教你们一招儿好使的。” 只见林里把张大嘴巴，把酒瓶塞进去老深，嘴唇闭合，直接含到了酒瓶颈部的末端。然后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双颊凹出好大两个凹陷，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模样。与那位吹玻璃的大哥完全是两个极端。 随着涂抹了唾沫的酒瓶往外缓缓移动，双颊的凹陷越发剧烈。就在两人还闹不明白林里这么做有什么用处的时候，已经能侧着看到瓶口出卡着的木塞。 只见木塞在酒瓶往外移动的同时，也在缓缓往瓶口外移动。师傅二人对视一眼后，看向林里的目光都变了。这家伙脑瓜子好使就算了，嘴巴竟然还有这种效用，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长的。 啵~~ 一声气流剧烈震荡的悦耳声音响起，除去木塞的瓶口处竟然有白色的烟雾升起，一股浓郁的酒香味也就此在众人的嗅觉加持下展露无疑。 不等两人欢呼，林里面红耳赤的将酒瓶放到桌子上后，才一转身对着地面用力抠起了嗓子眼儿。 他奶奶的，以前只是在电影中看过女人开红酒，这次让自己实战了一下，虽然成功了。但是用力过猛，断的就剩下一个底端的木塞竟然被自己吸进了食道里面。还好木塞够小，堵的不是那么严实，能通气，要不然这会儿得卡在喉咙上把他给憋死。 第444章 煮饭 “哎呀！这是咋了？觉得我们请客吃饭意思太到位，还要吐干净了多吃点儿带回去吗？” “an~~咳咳~~an~~he~~he~~” “哟哟哟，这还假装听不懂，让我闭嘴不说你怎么的？” “师傅啊！我怎么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儿奇怪啊！木塞子呢？怎么没见他吐出来啊！” 小泉师傅扭头四处看了一圈儿，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开酒瓶的过程，恍然大悟。 “哎呀！木塞这是被吸进去噎着了，赶紧的，掰开嘴给他往里头灌水，往下冲。” 小泉师傅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养的孩子也多，见到这种情况也不怎么慌张，指点小泉干事儿的同时，顺手把林里买回来的蛋糕包装撕开，拧下一大坨捏严实后把小泉顶开，就塞进了林里的嘴里。 “用力的往下吞咽，小泉，接着灌水。大碗儿的。” 一口甜丝丝的蛋糕入口，林里刚硬撑着咀嚼了两口，一个大碗就怼到了嘴边儿，开始往里头灌水。泡湿了的蛋糕味道淡了很多，但个头儿那是急速变大，本来他比较拒绝，这么大一坨根本咽不下去，但后背啪啪挨了两下重击，让林里瞬间破了防，饱蛋糕的水就这么进了喉咙，卡在食道上面的一小截木塞终于被冲了下去。Ъiqikunět “啊~~通了通了，别拍了，别灌了，咕噜咕噜~~。” “师傅，他通气儿了。” “再来一遍，别留下什么隐患。这种事儿就不能听病人的意思，得按照我多年的育儿经验来才行，多冲刷几次冲的干净。那木塞表面都是断裂后留下的毛刺，扎在喉咙深处，时间长了发炎发臭了怎么办？赶紧的，别磨迹。” “哦，师傅，我懂了，马上。” 林里被师徒二人托着脑袋又往下灌了一碗水，喉咙感觉的确是舒服了点儿。但林里可不认为是小泉师傅的说法是对的，毕竟林里现在肚子有点儿撑，估计是痛苦转移了。、 “师傅，喉咙上有扎过的伤口，要不要用酒精消毒？” “哎呀！还是你们这些上过学的知道的多啊！还找啥酒精，这不是有刚打开的酒嘛！虽然是我存了多年的老酒，但是在救人这个事儿上，我是一点儿都不吝啬。来，把他脑袋固定住了，我给他往里头灌。” “停停停，我没事儿了。不需要酒精。” “林里，我们这都是为你好啊！你别挣扎，越挣扎越难受，你得顺着来知道吗？” 小泉这么多年的铁不是白打的，双臂箍住林里的脑袋，满是老茧刺着黑乎乎炭黑的手掌捏着林里的腮帮子，瞬间张开了一张大嘴。 小泉师傅把酒瓶子放在自己眼前看着摇了摇，心一横往林里嘴巴里面一怼，比刚才林里吸木塞子的时候还要深那么两厘米，把毫无准备的林里怼的一阵难受，刚想yue出来，但是无奈嗓子眼儿被堵了，使不上力气，眼睁睁的咕嘟咕嘟半瓶酒就这么下去了。 “行了，半斤酒冲了一遍，应该差不多了。唉！你看看我这老酒，都挂杯了，给林里这小子冲喉咙里面的伤口，这得多大的福气啊！” 酒瓶内壁满是挂杯的白酒成条成线的往下流淌，和洗干净的玻璃烧杯似的，看着令人心情愉悦。 “有你是我的福气。” “哎！对了。你看看林里这家伙嘴巴甜的，喉咙还伤着呢！这感谢的话张口就来，招人喜欢。” 林里捏着喉咙，不停的运气，试图把喉咙里面那种肿胀的感觉排除掉。但估计是真的划伤了，伤口位置肿胀，这会儿别说运气了，就是拿富婆快乐球都刷不下去。 “咳咳~~我刚才就是有点儿噎着了，你们一搞，差点儿没把我弄死。嘶~~现在晕乎乎的，难道是空腹喝酒喝醉了？” “你不算空腹，蛋糕去了一半儿，凉水灌了两碗，现在应该饱了吧！” “岂止啊！我都要撑着了。” “别说了，不就两碗凉水嘛！坐一会儿就来感觉了，排出去之后又是一条饿汉。” 林里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那些被怼到食道里面的小姐姐是怎么保养的，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叫起来更加摄人心魄催人尿下。他来了一次意外，就觉得活不下去了，挨怼能力太差。不过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是先吃饭吧！用一用说不准就回归正常了呢！ “有啥干硬的吗？咱们今天只吃菜？不饱人啊！” “有呢！今天心情好，为了庆祝我的新生，特意把我存着的三斤大米全煮了。诺，就在太阳灶那里放着呢！刚才忙着救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煮的时候大了，别糊了。” “糊了多好啊！能吃锅巴了。” “吃个屁的锅巴，我都看到锅里面冒烟了，你们赶紧的啊！” 放在太阳灶上的小锅果然冒出了~~应该是水蒸气吧！和烟好像没关系。 不过等林里两人靠近后，马上就闻到了一股烧糊的味道，虽然很淡。 “！” 小泉顾不上铁锅烫手，直接就端下来放到了地上。揭开锅盖，一股水蒸气从锅里面冒了出来。再看青烟的来源，竟然是锅盖表面被烤黑了。 林里立马凑过去看热闹。只见锅里面的米白生生的，蒸的半生不熟，明明就是一锅夹生饭，小泉这家伙就不会做饭。 “水少了。” “我觉得是锅盖冒烟了。” “嗯？什么？” “你看，这里都黑了。被烤的。” 林里顺着小泉指着的位置看了看，，本来黄颜色的原木锅盖，这会儿弄的黑不溜秋的，要不是发现的早，估计能烧成木炭。 “这怎么还对歪了啊！” “出去的时候是对准了的，但是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歪了点儿也正常。还好只是烤了个边儿，要不然今天这米饭都吃不上了。” “你说说，你们一个铁匠铺子，不用炉子用个太阳灶就够抠搜的了。关键是还弄了个木头锅盖将就，这寒颤的，是铁匠铺里面没铁吗？” “当然有铁，只是前些日子忙的昏天黑地的，哪有那个时间啊！这两天小泉这小子又要死要活的，我帮忙看着他呢！更没那个时间了。” “唉！不用铁锅，用茶壶煮饭也行啊！最起码不用闻这股子烧木头的糊味儿，你闻闻，这夹生饭里面都有味道了，一会儿要是洗不干净怎么吃啊！对了，你们煮米饭连水都不会放的吗？” “是小泉搞的，咱们这边儿人吃面就够了，吃米也就稀饭、小米粥弄点儿，大米这玩意儿女人们都没咋弄过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就更不会了。” 小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以前就没做过饭，都是回家直接吃。这些米还是去年的时候我妈寄给我的呢！我一直没舍得吃，心想着今天做出来吃个饱，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 “没事儿，我去把米淘洗一下，重新蒸饭。吃饱了不想家，今天一定给你弄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吃。” 林里往小锅里面加了半瓢水，伸手进去淘洗了一下，洗米水带了木头的糊味儿，已经失去了再利用的价值，林里直接倒掉。 连续涮洗了三次，夹生米里面的味道几乎没有了。林里再往锅里面放了水，晃悠着把米弄平整了，把中指伸进去比划了一下，又往里面加了点儿水，这才停下。筆趣庫 “林里，你这伸指头进去干嘛啊！有什么目的吗？” “有啊！煮米饭的时候要放水，放多少合适呢？当然是到这里了啊！指尖点着米的表面，添的水刚好到手指头关节这条线上就刚刚好。这米已经煮过一会儿了，我合计了一下，到了手指肚的中央位置，应该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小泉被林里竖起来的中指激发了灵感，瞬间回想起了不少从前的事情。 “哦~~我想起来了，我妈煮饭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我以前一直以为是我妈手指上沾大米了往下涮呢！谁知道是这个意思啊！” “那是，这可是生活的经验。说来简单，但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代人的口耳相传，充满了生活的智慧。不过米和水是放好了，锅盖用哪个？还是那个木头锅盖？” “咱们这儿的水比较硬，茶壶里面都是水垢。煮饭肯定不行。不过铺子前头还有一些打了一半儿的茶壶半成品。小锅口的尺寸也差不多，估计能临时用一下吧！” 小泉对前面很熟悉，跑过去不倒半分钟，就拿着个只有肚子的茶壶跑了过来。往小锅上面一扣，尺寸稍微小了点儿，不过正好扣到了边缘的末端，盖的还挺紧。 “小泉师傅好手艺，这茶壶和小锅严丝合缝，打的是真圆润。” “嘿嘿，三代家传的手艺，还有我这几十年的功夫在呢！要是连最简单的模样都打不好，这铁匠铺子早就换人了。既然弄好了就赶紧煮饭吧！菜都放的凉了。” “没事儿，把菜端到茶壶里头放着，一会儿正好热一热，还能压着点儿不至于把热气跑完了。虽然是夏天，但是那个红烧肉凉着吃味道淡，加热了才香呢！” “你小子真是个小机灵鬼，一点儿都不浪费啊！” 把小锅重新放上去之后，小泉对好了太阳灶的位置，记录了一下时间，三人坐下去先花生米就酒吃了起来。 随着酒瓶往高处举，晶莹剔透的陈年佳酿被拉成了一条细而不断的长线，下面接着的是两钱的小酒盅，等酒盅快要满的时候，小泉师傅将瓶口轻轻往上仰，带着点儿粘稠的白酒流回了酒瓶中，而中断的酒线此刻恰好全部流淌进了小酒盅，卖油翁一样的熟能生巧。 林里小心翼翼的端着满满的酒盅吸一口进去，醇厚的感觉瞬间在口腔中爆开，刚准备体验一下一线喉，结果刚入喉就被刺痛了一下。刚才被灌酒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反应啊！难道强迫的时候会转移注意力？ “咳咳~~啊~~喉咙里面伤着了，刺痛的厉害。” “没事儿，这是消毒呢！多喝两口。来，我给你添上。” “吱~~啊~~你们先喝着，我去转一下看看火。” 小泉跑过去调整了一下太阳灶的位置，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住的地方拿了点儿东西出来。 小泉师傅和林里看着小泉将一块儿手绢儿一层一层的剥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小木盒子，看着很豪华的样子。 小泉打开侧面的一个金属扣，露出了里面的一层白纸。揭开白纸后又露出了下面一排黑乎乎的粗短状物体。这家伙，不愧是从大都市来的，竟然是雪茄。ъiqiku “哎？小泉，你小子这是藏的什么啊！黑黢黢的，看着像公驴的那玩意儿。” 抽雪茄突然入了奇怪的画面，小泉很恶心。 “咳咳~~师傅，这个叫雪茄，算是一种香烟吧。是我哥哥前些日子寄给我的。发生那事儿之后我没心情，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今天突然想起来了这才拿出来，您尝个新鲜。” 小泉带着点儿生疏的将雪茄拿起来一支，看了看身边儿没有专用的剪子，跑到前面去拿了把打好的剪刀，比划了一下后，对准口儿的那头一剪刀下去，露出了一个吸烟的口子出来。 这时，拿着一支雪茄在打量的小泉师傅看到小泉这么操作法，脑子瞬间就灵光了。 “哎呀！我说呢！这玩意儿就一头儿露着，原来是这么个抽法儿啊！这也太麻烦了吧！还浪费了那么一截。” “嘿嘿，师傅，就是这么个玩意儿，据说是在外国少女的大腿上用一张烟叶子卷出来的。” 小泉师傅也搞笑，又拿了两支雪茄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起来。小泉见状十分疑惑，这上面能看出来个啥啊！ “师傅，您干嘛呢？” “啊？哦！我就是看一下这里面有没有卷烟的时候被夹进来的腿毛。这也没有啊！不会是卷雪茄之前要互相帮忙用棉线开大腿吧？” 第445章 开捣小泉 开毛的大腿，说的和女子出嫁的时候要开脸似的。关键这也不是结婚啊！卷个雪茄而已。哎？仔细想想，好像结婚前开脸的时候顺便把大腿开一下也蛮不错，滑溜溜的。嘿嘿~~ “腿毛？为什么会有腿毛呢？” “你傻啊！你小子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玩意儿是在女人们的大腿上搓出来的。我琢磨着男人有腿毛，女人的虽然短了点儿，但是也有啊！这要是卷进去腿毛，抽起来一股子燎毛的味儿，那不白瞎了嘛！” 小泉被他师傅那种带有关爱智障的眼神给看了个激灵，一脸呆滞的看向林里。哪知道林里比他师傅看的还要仔细，竟然往起撩人家的裙摆。呸呸~~往起掰雪茄露着烟丝的那一端，显然也想看见点儿什么。 林里虽然不懂这玩意儿，但是也抽过一些廉价的不能叫雪茄的雪茄，就是颜色相近，没有过滤嘴那种。 不过说实话，真的抽不来，入口后的味道很不爽。也不知道是不是廉价的缘故，还是人家有特殊的味道，自己这个抽卷烟的抽不惯。总之感官一般，而且还贵。不过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配合一下小泉师傅也是可以的嘛！Ъiqikunět “不是，师傅，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那是据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依着我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但凡是传出来的事儿啊！多多少少都有些由头。而且你是没见过酿酒的现场，一帮人光着脚上去踩的不亦乐乎，可是酿出来的酒也是真的好喝啊！” “师傅，用少女大腿搓出来的那是高端奢侈品才有的待遇。咱们这个只是寻常的雪茄，哪里赶得上那种待遇啊！” “不会吧！酿酒的时候不管贵的便宜的，都是人上去踩的啊！这个没有区别。有区别的只是酒曲、水源这些东西。” “小泉师傅，好酒一般都是少女赤脚上去踩的。你喝的这种是糙老爷们儿，不一样的。” “啊？靠！不早说，老子还以为酒水生产的时候都一样呢！以此类推，所有雪茄都用少女的大腿往出搓呢！我就说嘛！那出产雪茄这种东西的地方，那女人的大腿上还不都是茧子啊！” “哎？师傅，您干嘛把它给丢了啊！” “呸~能不丢吗？贵的用少女的大腿搓，这种便宜的还不得用老娘们儿的大腿搓啊！” “可是~~不是~~哎呀！这个怎么说呢！我~~” 小泉欲哭无泪，他师父怎么老是喜欢走极端啊！不是少女就变成老娘们儿了？万一是风情万种的，娇柔妩媚的姐姐，掏心掏肺的阿姨呢！ “哈哈哈，小泉师傅，你可别玩儿小泉了，你看看他那个挫样儿，怪不得让女人耍呢！您这么晃点了两下他就不行了。” “唉！我这傻徒弟啊！太实诚了。我刚才就是给他上上课。来，咱们尝尝这洋玩意儿有没有我的烟袋好抽。” 看影视剧，雪茄都要用那种防风打火机烤一会儿慢慢的点才行。不过这会儿引火的东西也就只有火柴了，两人各自拿出火柴，对着火焰一顿猛吸，噗噗了两根儿火柴，前面才算是着了起来。 “咳咳~这啥破玩意儿啊！点个烟得两根火柴不算，烟是点燃了，可嘴已经被熏的苦了。呸呸~~咳咳~~一股子油烟的味儿。” 小泉师傅唾出来的唾沫都变了颜色，黄不拉几的像水烟袋里面倒出来的废水。 “师傅，您没事儿吧！” “咳咳咳咳~~这什么破东西啊！烟味儿像是烧柴似的就算了，怎么还这么顶啊！差点儿没把老子的肺给顶爆了。咳咳~~” 小泉师傅点烟的时候怕浪费，那是一口都不愿意放过，这会儿早就抽的有点儿醉了。 猛的咳嗽了一阵，藏在喉咙里面的老痰倒是唾出来不少。起身后呼吸的空气都带着甜味儿，别提多松快了。就是有点儿头晕、恶心。 “小泉啊！你老实告诉我，这玩意儿是不是戒烟的时候抽的啊！虽然你师母老是让我戒烟，但我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你小子要是听风就是雨的给我来玩儿阴的，可别怪我给你穿小鞋儿啊！” “不是啊师傅，这玩意儿就不能进肚子，人家就是在嘴里玩儿玩儿就吐了的。” “什么？没毛病吧！还玩儿玩儿就吐了，那是正经人抽的东西吗？” “不光如此呢！咱们喝酒是用杯子倒满了喝，讲究一个满酒。人家是倒个杯子底，然后和小孩儿喝汽水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抿着喝。” “啧啧啧，这万恶的国家是不是不富裕啊！怎么喝个酒还那个抠样儿，一点儿都不豪爽，那是喝酒呢嘛！听着和一些穷人家里攒一块儿肥肉留着出门的时候抹嘴似的，喝不起别喝啊！装啥大瓣儿蒜。” “就是，喝不起别喝，关键是人家还说那是绅士的做法，反而把咱们这种豪爽贬低成了酗酒、牛饮、灌酒、酒桌文化了，你说气不气人。” “哼哼！小泉啊！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你小子要见贤思齐，不能和这些玩意儿学那些个坏习惯。知道了吗？要是让师傅我知道你学坏了，我领锤的小锤子也是能砸死人的。” 小泉求助似的看着林里，本以为林里也是大地方来的，能帮着解释一下，谁知道林里火上浇油，这可就没辙了。 “是，知道了师傅。我一定学好。不过这些雪茄~~” “唉~抽了吧！怎么说也是种烟，总比抽空气来的好。不过没啥劲儿，要不是有点儿烟在，我都以为是在玩儿空气了呢！” 小泉师傅猛吸了一口，噗噗噗的吹起了烟圈儿，在他看来算是废物利用了。也许是吸烟的时间久了，玩儿出了点儿花活儿。一个大烟圈儿出来后，后面跟了一串连续不断的小烟圈儿往那个大圈儿里面扑，让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的两人瞬间愣住了。这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估计也不是个好东西。 “嘿嘿，咋样？我这玩儿烟的技术，是不是比那些个洋人强啊！” 小泉很想说，人家是放在口腔里面玩儿，和你这个不一样。但是见师傅这么有兴致，作为打工人的小泉那里还能说真话啊！ “师傅厉害，您这嘴巴，就好像会吐泡泡的鱼似的，连绵不绝。” “你可拉倒吧！还吐泡泡的鱼，信不信我给你小子两下。我这明明是突突鬼子的机枪好不好，一扫一大片，都不带歪了的，都冲着靶子去的。”筆趣庫 哦~~刚才吐出来的大烟圈竟然是靶子，小烟圈儿是子弹，嘴巴是机关枪，玩儿的够花的。 “对，小泉师傅多厉害的人物，用鱼来形容，那可真是屈才了。” “哼哼。你来可别一唱一和的哄我开心了。来，咱们走一个。” 说是走一个，其实还是呲溜了一口。随后，小泉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雪茄。一时间，餐桌上面烟熏缭绕。 林里也在学着小泉的模样品尝其中的滋味，但是抽了几口后总觉得不得劲儿。习惯了过肺，这会儿好像是新手烟民初学似的吸进去喷出来，幼稚。 “小泉，赶紧去看看饭好了没有，这等的也太不爽了。抽烟不过肺，我都抽饿了。” “师傅，马上。” 小泉应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把小锅端了过来。拿开上面的半成品茶壶后，伴随着浓郁水蒸气喷出来一股浓郁的米香味，比起后世那些珍珠米、泰国香米什么的香多了。要是让林里选，他宁可把米饭放凉了直接用手抓着吃，那样米味儿是最浓的。 再从茶壶里面把油汪汪的红烧肉端出来，三人立马就行动了起来。用锅铲给海碗里面加上米饭，用锅铲压的紧紧的，吃的时候上面放了菜，用筷子一点儿点儿的抠起来包裹住菜，一下全塞到嘴里，肯定爽。 “师傅，吃饭了。” “嗯？烟才抽了一半儿。别说，这玩意儿黑不溜秋的味儿不咋滴，但是抽的时间长。不过这个灭了还好抽吗？不会有死烟的味儿吧！” “不会的师傅，这个烟不抽的时候放那儿自己就灭了，等下次抽的时候点燃了继续抽就是了。” “什么？放着就灭了？啧啧，这可真是抠门儿到家了。来来来，吃饭，饿死了。” 小泉师傅刚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林里第二个就夹了上去。之前一直喜欢吃瘦肉，但是这会儿肚子里面缺油水，看见肥肉馋的不行。 三人不是年轻人，就是出大力的力工，小泉更是二者兼备。不到十分钟，三斤大米做出来的米饭吃了一多半儿，桌子上的菜连饭盒儿都差点儿舔了。照镜子都行。 摸着隆起的小腹，这好像是林里第二次吃的这么饱了。 小泉师傅摸出一杆烟枪，捏着烟丝一团一团的抽了起来，每次憋足了劲儿往外喷烟灰的时候，那一条条的青烟是最好看的。林里和小泉把灭了的雪茄抖落烟灰后，又用两根火柴点燃，玩儿也似的抽了起来。 “小泉啊！师傅给你介绍个对象咋样？” “咳咳~~师傅，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哪有心思谈这个啊！” 师傅的审美哪里有好的，娶媳妇儿图的就是干活儿和生儿子，小泉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没了那张屠户，你还要娶带毛的猪不成？” “师傅，你说的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小心让妇女同志们来堵门找你麻烦。” 这会儿是女性真正能顶半边天的时代，拖拉机手、货车司机、技术产业工人层出不穷。用实际行动践行了男女平等。可不是后世那些个拳师所能比拟的。要权利，也承担责任、义务。而不是只谈权利，变成了一群追名逐利的权力奴隶。httpδ:Ъiqikunēt 所以小泉这话没一点儿对女性的贬低，反而是在劝诫他师傅说话要过脑子，不要贬低看不起女性。 “哼哼！你小子，都说吃饱了不想家。这找对象也一样，你不找一个新的，就老是陷在过去出不来，虚度光阴消耗精力，活的浑浑噩噩的，没一点儿精神气儿。但是有了对象，结了婚就不一样了，有个嘘寒问暖的人和你过日子，你心里也装着家庭，要是再有个一儿半女的，干起活儿来有劲儿的很。” “师傅，我打铁的时候也没落下过啊！您领锤的时候我不也跟的上嘛。” “屁。这两天咱们铺子没活儿是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除了防洪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我没正式开始接活儿呢！不说别的，前面那一堆残破的农具还没修补呢！既然你这么说了，从明天开始回归正常生活吧！今天先把肚子里面的饭消化消化，师傅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好不容易吃点儿好吃的，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啊？？师傅，要不再等等吧！这才休息了几天啊！” “再休息身上的懒肉都要长出来了。行了，你俩聊着，我先回家了。你师母还在家里呢！我和你这个光棍儿汉可不一样，得回去陪媳妇儿去了。” “小泉师傅，我也结婚了啊！我也有媳妇儿的。” 小泉师傅白了林里一眼，显然是想让他多陪会儿小泉。身边有个人叨逼叨的说着话转移注意力，不容易钻牛角尖。 “好吧！那我先陪小泉说说话，不过我傍晚前一定要回家的啊！我有家。” “走了，你俩坐着别送了。” 小泉师傅把那半截雪茄带上，想了想又抽了一支带走。估计是想带着去和哪个老朋友炫耀。小泉也识趣，又给塞了几根，两人推让了一番后也就接下了。炫耀完了不得请客嘛！不给容易得罪人。 “林里啊！你谈过对象吗？” 林里摇摇头。女人多麻烦啊！谈个恋爱还不得累死。其实想想他还挺感谢他的后妈，送了他这么一个好媳妇儿，打灯笼都难找。入赘虽然不好听，可耐不住老丈人家里条件相对较好啊！ 第446章 开捣小泉（2） “唉！她给我写信的时候都怀上三胎了。” “啧啧啧~~~没避孕吧！爱情的结晶，这可真是多子多福。” “滚，你是不知道我看到信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我这种感觉吗？” 林里当然知道，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每次看到浪子辉糟蹋他的女神，他恨不得穿过手机屏幕把那个扑街给掐死。不过也就想想罢了，很多事儿不在明面儿上而已，有脑子的稍微想一想自然就明白了。 都是成年人，人家自身条件好，身边的追求者又多，总不能天天打麻将吧！爱豆年纪也都不小，长的还帅，又有钱，虽然没有女朋友，可泡友有几个还不是手到擒来，更别说还有疯狂的女粉丝予取予求了。所以坤坤肯定是事实。 “你是不知道啊！一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遭受侮辱，我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万一人家是婉转承欢呢！” 小泉愤怒的看着林里，随后颓然的低下了头。都三胎了，开始是侮辱，现在也是婉转承欢了。实话虽然难听，可也能让人警醒。 小泉拿起空了的酒瓶往嘴里控了两滴酒水，随后又颓然的把酒瓶放到了桌子上。一醉解千愁都做不到，活的真是拉胯。 “喝酒解愁才是最无能的表现。最讨厌这个了。” 每次看到电视剧中的人物借酒消愁，尤其是感情方面的挫折，林里就觉得他们好搞笑啊！吃饱了回去美美的睡一觉不好吗？非得撒酒疯，酒品见人品。 “来来来，没有酒喝，但是有饭吃啊！我和你说，米饭凉了之后用手抓着吃可香了。要是揉成一团，这就是饭团啊！” 小泉想给林里揉一个，但林里没接受。没看到他刚才给自己揉的那个都变黑了嘛！ 米饭抓在手里粘粘的，捏一捏后就成了一个团。多进行几次类似操作再混为一团揉圆，林里就获得了一个白生生的饭团。话说这种食物，林里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接触。 “你还挺会揉的啊！” “那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要是还不会揉，那媳妇儿不是白娶了嘛！” 被林里这么一说，小泉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他对象被不知名男性粗暴对待，雨打琵琶，厨子揉面，揉扁搓圆的场景。只是这小子还没见过实物，所以幻想的参照物是一头躺在门板上面正在被开水淋身后用浮石褪毛的大肥猪，想象出来的场景有点儿血腥，一点儿男女之间的漪涟都没有。不过这也足以让他再次红了眼，好不容易强打起来的精神就这么再次被摧毁了。 “哎？小泉，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眼睛怎么还红了啊！” “啊？哦！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酒喝的有点儿多，上头了。来，抽烟，抽烟。”ъiqiku 小泉估计也抽不惯雪茄，给林里递了一根香烟后，两人吞云吐雾了起来。饭后一支烟，逍遥赛神仙，果然名不虚传。 林里抽了几口烟后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舒服的直哼哼，对着愁闷烟的小泉说道。 “小泉，你知道为什么香烟要卷成这么粗细吗？” “嗯？为啥？应该是随便确定的吧！毕竟我听说现在的火车轨道是两匹马并排走的宽度。” “后者是对的，但是香烟的粗细可不是随便确定的。你也知道，男人嘛！喜欢嘬~所以喽！香烟的尺寸和那个的尺寸是一样的。” 林里做了几个猥琐的动作，让刚把心火压下去的小泉再次难受了起来。嘴上说着这事儿过去了，可后遗症还是存在的。尤其是在刚才幻想出的画面中，加入了动嘴的场景，小泉攥紧手掌，香烟竟然被捏碎了。不过红彤彤的烟头也烫了手。 “啊~~嘶~~” “哎？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手痒痒，捏了一下，忘记夹着香烟了。” 小泉烫的龇牙咧嘴的，可依旧强装镇定。 林里吸了口烟，心说你小子还真是死要面子。把手伸到凉水里面冰一下，水泡还能起的小点儿。 唉！万恶的啊！抽个烟都弄这么多花活儿，不愧是自由发泄欲望的国家。完全为欲望所驱使。 小泉听的连连点头，不过立马就察觉了林里话中的漏洞。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额~林里扶额，都忘记这个年代的特殊性了，这要是回答不好传扬了出去，还不得肇祸啊！ “万恶的嘛！他们最初的目的肯定是邪恶的。而且，我实践了呀！” 我实践了呀！实践了呀！~~~ 林里说话的回音不停地在小泉脑海中回档。这次脑海中的大肥猪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躺在猪圈里，周围围了一圈嗷嗷待哺小猪的画面。尤其是小猪那粉嫩的拱嘴，让他格外愤怒。同时，他也想到了不少对象受辱的画面。谁说只能一对一啊！万一是三人及以上呢！ “小泉，你心口疼啊！不会是有心脏病吧！” “林里，我哔哔你妈。” 林里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爆了粗口的小泉，他又不是田文静，何苦如此狼狈。关键是没来由啊！ “小泉，你这骂我骂的没来由啊！我憋屈。” 小泉的鼻孔被怒气顶成了牛魔王，双眼赤红的盯着林里，要吃人的样子。 “小泉，那啥，我媳妇儿还在家呢！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啊！” “啊~滚~” 一想到林里这个扑街猪拱的猥琐模样，那个让他对象怀三胎的男人渐渐有了面孔。 鞭长莫及的时候，近前找个替代的出口气泄泄火好像也不错。 无奈林里反应很快，临走不光顺走了三根黑乎乎的粗短雪茄，还把刚才揉好的饭团带了去。 想到这盒雪茄的用途，小泉怜惜的把自己抽了半根熄灭舍不得抽的雪茄拿起来嗅了嗅上面已经不再纯洁的味道。都怀了三胎了，那得多少次啊！想想以前的自己，就是个嘛！ 另一边，走在路上的林里动作有点儿怪异。毕竟口袋里面放了三根稀罕物呢！生怕动作太大给别断了。同时手中还抓着个带有牙印儿的饭团啃的正香。纯粹食物的香味，让林里吃的十分陶醉。之所以没带给淑芬他们吃，完全是因为这点儿东西太少了，不够分。而且小泉存的时间有些久，陈粮终究是差了点儿。 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把兜里的雪茄掏出来，见品相完好，便狗腿子似的进了屋。林副书记老是想着给他找事儿干，找个机会贿赂一下也是好的。 “笑啥笑，吃了蜜蜂屎似的。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去哪里鬼混去了？” “嘿嘿~” 林里也不说话，满脸谄媚笑容的看着林副书记，手里有意无意的把雪茄露出来，果然吸引了林副书记的目光。 “手里拿的什么⊙?⊙？鬼鬼祟祟，想给我就大大方方的掏出来，别用这种招式来吸引我的目光。” 林里闻言，急忙几个健步走到炕边儿，一撅跨了上去。把三根雪茄放到炕桌上，等待林副书记的咨询。 “哦~雪茄啊！” “额~您知道这玩意儿？”Ъiqikunět “废话，当年缴获过，抽的胸口疼。后来听翻译说这是嘴巴里面玩儿的，也就那样吧！你这是哪里来的啊！咱们这里香烟都是稀罕东西，这玩意儿更是见都没有见过。” 林里把小泉的事儿说了一遍，林副书记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不过看向雪茄的眼神有点儿不好看，估计也猜到了这玩意儿的用途，脸色能好看就有鬼了。 “爸，您抓过丑国俘虏吗？” “哼哼！杀的都腻歪了，更别说俘虏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哦？您讲讲当时的事儿呗！我好奇的紧。” “哼哼。当时俘虏了个脸白的吊死鬼似的家伙，一见面就hellohello。老子上去啪啪就是两个两个斗，我去你哔哔哔哔的。” “哈哈哈。” 一想到这种场景，林里就笑的不行。虽然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话，可肢体语言作为辅助，也大差不差了。 “爸，您抽烟，有这玩意儿，回忆起来肯定能想的更多。” 林里狗腿子似的给林副书记擦亮火柴，还续了一支在手边儿等着续火。 林副书记有些熟稔的在雪茄后头用力咬断了一截，露出一个吸的地方。对着火焰噗噗噗的吸了起来。 “，这破玩意儿，还是那股子怪味儿，还不如老子的羊腿好抽呢！” 看看，这豪情万丈来了，说话都带劲儿。林里转移对方注意力的目的很成功。 随后林副书记讲起了曾经那场可悲可叹战争的冰山一角，等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喝了两口白开水，一看时间竟然该休息了。再看向林里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给我在这儿拖延时间。” “嘿嘿，爸，天儿也不早了，您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 回到隔壁把丈母娘替换回去，林里也懒得洗漱，上炕就准备睡觉了。 “哎！你怎么这么料事如神啊！知道爸找你有事，一大早就跑出去不见了人影。爸等了你很长时间，差点儿没出去找你。” “哼。还没收秋呢！你爸好不容易把我当牛做用起来了，哪能这么轻易就让我闲下来啊！唉！以前在林家庄的时候不觉得，来了公社之后才觉得你爸是个周扒皮，自己家唯一的赘婿都这么用，也不怕我累着了留下病根儿，你以后吃不饱。” “呸。没脸没皮的家伙，这也是能说的？” 林里躲过淑芬的抓~奶~手，薄被子往肚子上一卷，换了姿势就要睡觉。可淑芬今天来了兴致，把今天听了小泉狗血爱情故事的林里弄的七上八下的。有时候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有意思。 第二天起来后腰酸背疼的林里刚推门，就看到了胡子上有露水的林副书记。这家伙不会一晚上没睡就在门口听墙根儿了吧！这可真是够没溜儿的。 “爸，您一夜没睡啊！” “没睡个屁，我刚起来洗漱了就在这儿堵你呢！省的你小子又给我偷偷的溜了。” 合着胡子上面的不是露珠啊！这事儿闹的，洗完脸擦干净了再出来啊！ 想到这个年代的通讯不便，林里还有点儿感慨。要是后世，带个手机像是拴了条点子狗链似的，哪里躲的开啊！ “您有事儿直接说了便是，我哪里敢不服从啊！您可是我爸。” “行了，别哔哔了。是这样的，煤矿那边不是打通关系了嘛！不用白不用，用了还想用。书记的意思是趁此良机再拉一些煤炭回来存着，省的以后不好去拉。”https:ЪiqikuΠet “额~~还来啊！” “那当然，不趁着现在路况不好的时候多拉点儿，等路面干了，其他地方的车也过去，哪里轮得到你啊！这就叫老天爷赏饭吃。” “可是别人不好走，咱们也不好走啊！拖拖拉拉的干不了多少活儿不说，还累的慌。投入产出不合理，那不是亏本儿的买卖嘛！” 林副书记呸一口浓痰就唾到了门口，还未开口，就被跑过来的修狗吸溜吸溜给吃了去，看的林里一阵反胃。 “哼哼！这就见仁见智了。你看到我的浓痰只觉得恶心，可修狗看到了却屁颠儿屁颠儿的过来抢着吃。” “嗯！我可以理解为您说书记和~~” “我呸，你个脏心眼子的家伙，怎么的？还想去举报我啊！” “不是，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不是顺着您的意思说呢嘛！” “别和我打嚓，你就说去不去吧！” “唉！您说说您，咱家里又不缺那点儿钱，何苦呢！再说我的手扶拖拉机载重也就那样，还比不上一辆驴车拉的多呢！您就不能放过我啊！” “你要是能找到驴来替代你，我原则上也是同意的。” 驴哪有那么好找，这可是大牲口啊！这会儿比人都金贵。 第447章 贱人林里 “唉！您就这么见不得我在家里闲着啊！” “那是，大家都在积极的参与祖国建设，也就你小子一直摸鱼打盹儿，你是别人也就算了，可你是我家的女婿，我要是连你都管不了，那我还当个什么副书记啊！不如辞职回家种田去算了。” 林里无奈，这就是代沟吗？ 不过一向讲奉献的林副书记怎么也开始有职业歧视了啊！ “好吧！我去就是了。到时候您通知我一声，我一准儿去。” 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想的却是要把大口袋赶紧培养出来。到时候自己把拖拉机‘租借’给大口袋，让那小子给自己打工，自己只等着收钱就是了。当然了，要偷偷的进行，打枪的不要。 “哼哼！那就准备准备吧！明天就要开始了。” “什么？明天？拉那么多煤炭回来干嘛啊！太阳灶也生产完毕了吧！” “物资哪里有够用的时候，咱们这边是差不多覆盖了，可是还有其他的地方啊！这是什么？这就是机遇啊！而且这不马上要越冬了嘛！多准备点儿煤炭留着取暖也是好的嘛！再不济也能匀一些给其他的兄弟单位，淘换点儿稀缺物资回来，那还不是美滴很？” 好嘛！这都开始琢磨着做生意了。不过上回的补贴还没有给结算呢！这就又让大家开始了？ “这个本来当时就要给你们发放的，但是后来不是有防洪这个事儿嘛！公社里面的花费实在是有些多了。一时不凑手，先欠着，等年底周转开了再下发，肯定不会短了缺了的。” 林里心想防洪是花钱，可也不至于连大家出苦力的补贴也给黑了吧！联想到需要这么多的煤炭，难道公社这是打算抠搜下这些花费，短时间内完成工业化？ “别瞎想，这不是你这个层次能够得着的事儿。安心的做好你拖拉机手的职责就行了。别的不是你能置喙的。” 林里心知这是林副书记变着法儿的刺激他呢！不过他也不在意，本来就没想着干这个事儿，何苦要往里头走呢！多凶险啊！ “知道了爸！我出去转转看一下小泉，这小子昨天情绪不太对，别死到铁匠铺子里去了。” “去吧！小泉我见过，抗压能力强着呢！肯定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林里洗漱了一下，也没有吃饭，走到国营饭店外面的时候，买了点儿炸油条之类的早饭，提着就到了铁匠铺。 本以为小泉昨天受到了打击，要在铁匠铺子里面颓废好久才能振作起来。谁知道刚过来，就看到这家伙在收拾那些残破的农具，看样子竟然开始工作了。化悲愤为力量吗？ “吃饭了吗？” “有昨天的米饭，我早上起来炒了一下吃完了。现在有点儿撑的慌。” 小泉的情绪不大高，看向林里的时候，还有着若有若无的不良情绪，显然是还没有从林里昨天戳人肺管子的悲惨遭遇中走出来。 “没事，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别老是放在心里，要不然想起来一次就难受一次，随着时间的酝酿，和酿酒似的，都要产生新的问题了。” 小泉握紧手里的锤子扬了扬，可最终还是放了下去。打人是犯法的，锤子打人是要死人的。他还没有丧失理智。 两人正尬聊呢！一阵拖拉机的突突声靠近，两人回头，才发现是一辆满是泥浆包裹的拖拉机停在了外面。biqikμnět “这位师傅，我们想打点儿东西，你帮着看一下成不成。” 小泉以前都被叫做小师傅，这刚来的家伙大概是误认为小泉是这铁匠铺子里管事儿的，叫错人了。不过也阴差阳错的挠到了小泉的痒处。现在的他可是醉心于打铁不可自拔。 “没事儿，你需要做什么，和我说一下，我先看看能不能成。” “这干说没啥意思，我嘴笨也说不明白。你过拖拉机这边儿来，我指给你看。” 两人走了过去，林里自然也没有落下。走到拖拉机后斗这里后，开拖拉机来的那人用铁锹把侧面的积土祛除了一些后，指着车斗说道。 “这个车斗的马槽太低了，拉不了多少货，要是放的多了，肯定得往下出溜。前些日子不是防洪呢嘛！拉土的时候用土袋子在边缘垛起来增加了载重量，也不影响车辆行驶，当时就想到，柴油机应该还有余力。所以琢磨着，要是这马槽往高了加，那拉的不是就更多了嘛！而且比装土袋子方便。” 林里心知肚明，这家伙是要琢磨着超载了。不过这年头儿交通法几乎为零，能提高车辆的利用率，大家都会很开心。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这需要的铁料有点儿多啊！而且我们毕竟是打铁的，这玩意儿没做过，装上去可能不是那么结实。” “没事儿，先给我做个样品出来就是了，我就是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罢了。” 这家伙，拉土的时候加个木板上去不好吗？非要弄铁的，一出手就这么大方，这会儿工业品多贵啊！装上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额~~时间估计要久一些。” “多久？” “满打满算，最少也要三天时间。这还是在物料充足的前提下。” “三天？三天耽误多少事儿啊！就不能快着点儿吗？” “干不了啊！铁料还要留着打制修缮农具呢！这马上就要收秋了。” 身后传来说话声，回头才看到是小泉师傅来了。小泉立马就有了主心骨，心知距离自己独当一面还有一段儿时间呢！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用木板往上加不就行了嘛！现在卡车用的都是木头车斗呢！你这拖拉机还想弄钢铁的，不合适。再说了，钢铁多重啊！少拉不少东西呢！” “就和驴拉的平车似的？那玩意儿能行吗？” “肯定行，木头虽然不如钢铁结实。可用起来也不差，不光是重量轻，材料来源也多。不像钢铁，这玩意儿都是限量供应的，我这里都没有多少配额，紧着农具打就用的差不多了。” 那人想了想，觉得小泉师傅说的挺对的，点了点头后离开了。 不过林里想到，估计自己明天出发的时候，距离超载也不远了。 “你和小泉聊着，我生火去。” “唉！要开始忙了啊！” “嗯？小泉，难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小泉抿着嘴，气愤的看着林里。他希望干活儿？他有病啊！ “你要是没事儿干就去外边儿转悠去吧！我们这里要忙活了，你在这儿乱糟糟的不合适。” “别呀！我好不容易过来的，再说了，明天开始我也要忙了。从今天开始要找个人来烦你都难了。” “你忙？你忙啥？” “我忙啥？我给你们拉煤去啊！你们这里烧的煤炭，就是我拉回来的。” “哦~~呵呵~~不错嘛！也要忙去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闲着呢！” 小泉的心情好了很多，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不过我带了个徒弟，经验欠缺了点儿，但是估计再练练就能出师了。到时候啊！我可就清闲了。啧啧~~还是干活儿的时候最充实，看着别人干活儿手心儿都痒痒。我这个劳碌命啊！” 小泉听的嘴巴都在颤抖，凡尔赛也不能当着秋收前铁匠的面儿说啊！biqikμnět “对了，你们铁匠铺收不收学徒啊！我看就你们师徒二人在这里忙活，忙的过来吗？这都是重活儿，大夏天烤炉子不说，还得举着重锤铛铛铛的打铁，手练出来了没啥，可耳朵要是练出来了，那还不得聋了啊！哦~~对了，听说在高温环境下工作时间久了，对生育后代也不大好呢！” “哎哟。你这懂得挺多啊！干过这行儿怎么的？” “没有，就是过来找你玩儿的时候看了几眼总结出来的，你干了这么久的铁匠，竟然没发现这里面的事儿吗？” 林里故作惊讶的表情让小泉很受伤。他好不容易暂时忘掉了对象带给他的痛苦，本来还想着重整旗鼓一鼓作气把打制菜刀的奥秘掌握了呢！现在被林里这么一打嚓，他发现自己破防了。心不静还怎么努力。 “你是来找茬的吧！” 林里后退一步看着铁匠铺门口，发现没有摆瓜摊儿，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是来买瓜了。 “怎么会？我就是闲的没事儿过来和你聊聊天。你是不知道，一听说明天要接着出车拉煤，我这个心情啊！就一点儿都不好了。” “你刚才不是说收徒弟了嘛！还要这么累？” “这有啥关系，我就是坐车出去郊游，也得跟着出去啊！一想到之后不能来你这边晃悠，欣赏你打铁的英姿，心情就差的不行。” “你是来找我玩儿还是来玩儿我啊！” “呸！别玩儿啊玩儿的，我是那种没眼力的人嘛！啥玩意儿都能下得去手。我过来就是单纯的找优越感来了，毕竟幸福是比较出来的，不是奋斗出来的。” 小泉咬牙切齿的蹬着林里，可不知道从那一句开始反驳。毕竟又是嘲讽自己不好看的，又是嘲讽自己过的不如人家的。他嘴笨，要不然对象也不至于让别人尝了头啖汤，自己连个刷锅的好处都没落着。 “你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你这人，我好心好意过来陪你聊天，转移你的注意力，削减情伤带给你的痛苦，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不公平。” “不公平，老子都要忘记了，你一过来就提起，你不是来抚平我情伤的，你是过来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撒盐知道吗？” “知道，毕竟每次做饭都要撒盐，我看的多了。可这么做出来的菜很好吃啊！你煮青蛙的时候难道不撒盐？” “，你是把我当成一盘儿菜了是吧！” “不当盘儿菜那是看不起你你知道吗？你在我这里很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 “唉！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我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 “你不就是有媳妇儿吗？” “不光有媳妇儿，还有儿子呢！你小子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有对象，只是我不想看到她，自己跑到这里来发光发热了。” “对对对，不光发光发热，你还光合作用给自己打气加油呢！” 这就没法儿聊天儿了，小泉的脸都绿了。刚要开口和林里继续掰扯，他师傅从里面拿了一堆破损的农具呼啦一下丢到了地上。 “赶紧的，今天归类收拾好了，明天直接开始修补，别耽误了秋收的大事儿。” 小泉很想哭诉一下自己被林里揪住不放，老是揭他伤疤的行为给他带来极大精神创伤的行为，但作为男人，他还是忍了。 刚想回头用噙满泪水的眼睛怒瞪林里恶狠狠的出一口气，但林里扭头就走。本来还以为是林里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出格，加上师傅在旁边看着，不好意思再留下刺激他走人了。谁知道林里跑了一趟供销社，买了六根冰棍儿回来，每人两根儿分了之后，堂而皇之的找了个板凳儿坐下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小泉怕林里再接着用他的伤心过往取乐逗闷子，冰棍儿一扭头到后头去了。眼不见为净。 小泉师傅见小泉进了里屋，急忙凑到林里旁边儿，悄悄的说道。 “感觉你这个火力也不够啊！最起码要嚎啕大哭才行，现在的表现太平淡了，达不到发泄的最低要求啊！当年我揍家里几个皮猴子的时候，不哭出来后劲儿大，哭出来躺被窝睡一觉就好了。” “您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啊！我都豁出命去了，没看刚才小泉都要哭出来了嘛！他可是打铁的啊！随便拿个半成品刀具出来给我两下怎么办？不就半瓶老酒嘛！我赔的也差不多了吧！”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这就是纯粹的互帮互助。小泉遇到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能干看着啊！还有，你这个朋友不得帮帮手？” 筆趣庫 第448章 贱人林里（2） “什么朋友。我们交集很少的好不好？也就换刀的那次见过面，之后都是正常的业务往来，拢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啊！这就成朋友了？朋友也太廉价了吧！” “废话，都一起喝酒了，还知道了他那么私密的事情，不是朋友也是朋友了。更别说太阳灶这个事儿上的合作，很紧密的关系啊！你必须得帮忙。” “我还怎么帮忙啊！那么恶毒的话都说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人家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呢！你这是陷我这个朋友于不义啊！” “可拉倒吧！刚才还不同意是朋友呢！现在就开始给自己找身份了。” “关键是这么刺激也不是个事儿啊！谁知道会不会刺激的过火了，这个家伙寻了短见啊！到时候死在这铁匠铺子里头，还不得让你脸上无光？人家再留点儿小作文当遗嘱，我的名声也毁了。再说了，谁知道人家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没有哭过啊！男人嘛！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才是常态。话说你在别人面前哭过没有？”Ъiqikunět “额~~当然没有了啊！” “这不就对了嘛！你都没有哭过，为什么觉得人家小泉就要哭啊！是小泉不够男人？还是你挑选徒弟的眼光太差。” 小泉师傅紧急用腿撞了林里几下，两人急忙闭嘴吃起了冰棍儿。 小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出来把抱着的一堆材料放下后又走了进去，期间都没有看林里两人一眼。 小泉师傅看小泉进去后，调过头要和林里继续说话，一低头看到了伸到自己胸口的手，满脸疑惑。 “看什么看？报销冰棍儿的钱啊！我过来赔着人，拉着仇恨得罪人不说，难道还要我赔钱买冰棍儿？没你这么干事儿的，没有找你要出场费就不错了，想白嫖啊！毛病~这么大的人了。” 小泉师傅猛吸一口气后，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毛票，从最外面抽了个两毛的，一看面额有点儿大，想换成里面那张一毛的，结果被林里直接把三毛钱都给抽了去。 “哎~~” “这是好几天的冰棍儿钱，总不能我过来一次就和你要一次钱吧！麻烦点儿倒是没啥，就怕小泉看出啥端倪来，到时候你不好面对他。” “不对啊！你明天开始不是要去拉煤了吗？还有空过来吗？” “一天一趟而已，走的又早，现在那条路跑熟了，下午四五点就能回来。到时候把煤卸了直接过这边儿溜一圈儿，聊聊天儿回家，不是正合适嘛！你看我想的多周到，你这个师傅做的还不如我这个临时拉过来凑数儿的朋友呢！失败。” 小泉师傅白了林里一眼，不过琢磨了一下他的话，发现人家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夏天天长，晚上七点多还是亮着的。也就默认了林里刚才的操作。 小泉还在出出进进的忙活，一直没有说话。林里还好奇呢！心说这傻小子不会受了情伤变哑巴了吧！结果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这家伙嘴里含了个冰棍儿，融化了的冰水顺着把儿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大多数都随着他走路的步伐掉到了衣襟上，看起来和个刚学会坐的奶娃娃似的，哈喇子掉的胸襟上都是。 “小泉，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吃个冰棍儿还这么狼狈的样子啊！是找到给你洗衣服的人了吗？” 吸溜吸溜~~咯嘣~~ 小泉把冰棍儿拿下来吸溜完了冰水后，又把冰棍儿最上面那一块儿被融化了大半，只剩下薄薄一层的冰棍儿咬断吃进了嘴里，这才开口说道。 “我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好像我的衣服一直没洗一样。” “哦~~也对，单身嘛！一点儿都不好，还要自己洗衣服，要是有了对象，让她给你洗多好。到时候她洗衣服你坐在一旁给她擦汗，郎情妾意好不快活。啧啧啧~~这个画面想象一下就好看啊！放到大银幕上，绝对是一出能流芳千古的场景啊！”“你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把刀拖拉机手懂什么电影啊！那是艺术知道吗？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玩儿木头。” “什么意思？我不会艺术，难道你会？你还会搞电影儿？” 面对这个大地方来的家伙，林里还真的有点儿吃不准了。这将来别不是个能潜规则别人的家伙吧！那可要搭一程啊！不求别的，等自己赶上互联网浪潮，那些个小网红什么的，能不用负责刷个锅就行。 “别搞啊搞的，粗俗，那叫拍摄。咳咳~~虽然我不会，但是我家邻居二大爷的三儿子会啊！我还去片场观摩过呢！哼！” 他家邻居二大爷的三儿子，这个关系没法界定，少了他邻居的岁数。不过关系嘛！就是这么来的，要不然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怎么来的啊！ “哟！这是被艺术熏陶了？不过你怎么还打上铁了？” 小泉被林里噎了一下，狠狠的把一个破锄头丢到工作台上敲打了起来。那锄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缺了一块儿不算，还有一片腐烂的都快掉了，可就是没掉。如果再后世看来，这就是个进废品站的料，但这个年代什么都能修补，包括感情。 锄头没有加热，被小泉这么暴力加工，满是锈蚀的位置被捶打后激荡起一捧黄色的铁锈，把小泉凑过去的脸瞬间包围，帮小泉狠狠的补了点儿铁。 “咳咳~~” “小心，别把冰棍儿吐出来了。” 吸溜~~嘎巴嘎巴~~ 小泉不愧是南方来的人，吃冰棍儿都那么狠，三两口就把半个冰棍儿吃的只剩下一根棍儿。 “哎！话说我之前也看过一些小说。里面的人物遭受到生活的不公待遇或者感情受挫之后，总是要发表一番感言，甚至会嚎啕大哭大喊大叫宣泄情绪，你怎么和个没事儿人似的。就不哭呢！” “我说咱俩也不熟悉，你这两天怎么来这里的频率这么高，合着是来琢磨着看我哭。见我不哭还要琢磨怎么让我哭？你还是个人吗？大男人怎么能哭呢！” “人眼睛那里生长泪腺不就是为了哭出来做准备的吗？你哭一哭也好，省的你师傅老是担心你。” 小泉师傅一扭头，看林里的眼神都快冒出火来了。这也是能光明正大说的吗？ 不过被小泉盯着一看，立马就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这可真是老实人骗死人不偿命，没看小泉的眼神又重新挪到林里这边了嘛！都不用他师傅解释的，就排除嫌疑了。这年头真的很吃面相啊！ “你可别胡咧咧了，我师傅我还不知道，怎么会是那种人。”ъiqiku “就是，林里啊！你可别仗着和我们熟悉就挑拨我们的师徒关系，那是不道德的。” 小泉师傅挤眉弄眼的给林里暗示，显然他是没想到林里嘴巴这么大，有啥都往出叭叭，这是正常成年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林里收到信号后也不以为意，反而站起来走向了小泉。 小泉疑惑的看着林里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拳头就在他眼前迅速放大，瞬间击中了他的鼻子。那个酸爽啊！虽然鼻子没出血，但泪腺这会儿有了应激反应，鼻涕眼泪糊成了一团，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你咋打人呢！小泉又没有招你惹你，不就是人家失恋了嘛！对象怀三胎了才知道嘛！工作让人哄骗着顶了去嘛！自己来这里插队受苦来了嘛！头顶上顶了片绿嘛！可是这关你什么事儿啊！” 小泉被刚才那么一带，眼泪出来了，说不伤心是假的。偷偷掺了点儿只有在夜深人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时候才敢在被窝里头流出来的眼泪。 这会儿被朝夕相处的老实人师傅直戳肺管子的话一击，发现自己控制不住了。眼泪如同泉涌一般，借着林里那一拳的威力，瞬间释放了下来。 小泉师傅说话的时候也偷偷看着小泉的反应，见对方的眼泪不减反增，立马换了个笑脸给林里，心说这小子的手段还真是出其不意啊！这种损招都想的出来，做林副书记家的赘婿，还真是没有埋没了人才。 “嘘~~” 林里对想过去说点儿什么的小泉师傅比划了个手势，两人悄悄往外走了几步后，小泉师傅一扭头把门板就给上了。密闭的空间有助于情绪抒发，要不然古人也不会说什么‘君子慎独’，实在是独处的时候更容易原形毕露，或者叫真情流露。筆趣庫 两人也没有走远，找了个能看到铁匠铺门口的地方蹲了下来，小泉师傅觉得气氛不到位，又摸出一张毛票去买了两根冰棍儿回来，两人一边儿嗦咯冰棍儿，一边儿抽烟，也没有聊啥，就是简简单单的蹲着。 蹲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林里腿麻的实在蹲不住了，这才站起来拍打着双腿活动了起来。再看小泉师傅，依旧稳如泰山。 “你腿不麻？” “不麻呀！” “你能蹲多长时间不麻？” “没试过，不过和别人一块儿蹲着晒太阳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种情况。” “那你是怎么蹲的啊！” 林里这个问题可把小泉师傅难住了，就和你突然问一个人走路是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一样，他肯定会懵逼的回忆一下后不确定的实践验证一番，而在验证的时候，他可能连走路都不会了。 所以当小泉师傅陷入沉思之后，低头盯着自己的裆左右来回换腿找感觉。这还不算，起起伏伏好几次来验证自己的想法，终于在差点儿忘记怎么蹲之后，才一拍脑袋给出了林里答案。 “差点儿被你给弄糊涂了，还怎么蹲，当然是两条腿换着蹲啊！就像这样，蹲的时候不是两条腿同时发一样的力气，而是左腿承重一会儿后换右腿，双腿来回交替，血液通畅，自然不会麻了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不就和两个鼻孔换着出气一样嘛！” “什么？两个鼻孔换着出气？你开玩笑的吧！两个鼻孔都是通的，又不会像眼皮一样能落下来遮挡，怎么可能。” “哎呀！我骗你干嘛！你用手指头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小泉师傅看二似的看着林里，不过还是被这种新奇的说法冲昏了头脑，伸出罪恶的小手探起了自己的鼻息。 但小泉师傅那打了几十年铁的粗糙大手，哪里能感应到鼻孔出气后的细微差别，能感应到气流就不错了。 “你这样，出的气大点儿试试。” 小泉师傅依言而行，猛的一出气，刺啦一声，两股带着煤灰和干瘪鼻涕的脏东西就从两个鼻孔分别呲了出来，还是很大的一坨。 因为食指还在鼻子下面贴着的缘故，两股鼻涕被分作了上下两片，一片荡悠悠似的冲了出去被勾回来沾在了手指上，另一股拐了个弯儿贴到了嘴唇上，也糊了一手。小泉师傅还懵逼的张了张嘴，拉起了一条幕布，闭嘴的时候鼻涕直接就被夹着滑了进去。 “呸呸~~he~~tui~~” “您别往外吐啊！那可是咸的，浪费了啊！” “滚你丫的，吃鼻涕的那是修狗，老子是人。” 噗呲~噗呲~~ 小泉师傅捏着鼻子狠狠的把鼻腔里面的残留鼻涕清理了出来，随后把鼻子下面，嘴唇这一块儿又摸了几把，清理了个大概之后，甩掉了大多数的鼻涕，随后又把手指在鞋底上面擦了两把。 做完了这些，才有空看向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林里。见林里表情淡漠，心中越发羞臊。他奶奶的，这家伙是不是挖了坑等自己往下跳呢！还鼻孔轮着出气，他怎么不说张飞睡觉不闭眼是因为他的眼睛没眼皮啊！ “林里啊！你这可就过分了。我可是小泉的师傅，虽然和你没有辈分上面的明确地位，但是按着岁数，也是你老丈人那一辈儿的，你就算不叫我个叔儿大爷什么的，可你也得尊重一下我啊！就是想开玩笑，也不至于让我出这么大的丑啊！” 第449章 贱人林里（3） “不是啊叔儿，您真的误会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没想到~~哎呀！总之我真的没有看你出丑的意思，我可以对xxx发誓的。” 一听到这个，小泉师傅打消了自己的疑虑。这年头儿，没有比这个更真的话了。 接下来，林里特意去国营饭店端了一瓢水出来，帮着小泉师傅洗了把脸之后，两人这才又蹲了下来。 一个忙活着左右腿轮换，测试久蹲腿不麻的奥妙。另一个食指搭在嘴唇上呼哧呼哧的感受鼻腔里面的气流强弱，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竟然只剩下了呼吸声。 互相实践了一会儿各自学到的新东西，有了突破之后，也没有声张，还是继续实践，总想找点儿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道理之所以是道理，那就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否定了的。 所以当两人又待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都结束了自己的实践，再次聊了起来。 “别说啊！我这鼻孔左右轮换着出气呢！看来你说的有道理啊！” “我在这里蹲了这么久，换腿换的勤点儿，虽然依旧觉得累，但麻木的感觉没有出现过。” “哈哈哈，那当然了，我和你一起蹲了这么久，你要是蹲不住，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要不去看看小泉？这么久了都不见他开门板，别不是伤心过度上吊了吧！” 小泉师傅一拍脑袋，还真怕出事儿。林里本来是开玩笑，人家当真了，几个大步加速之后，连门都来不及开，就撞了进去，然后就愣在门口不见往里面走。 林里好奇的凑过去朝里头看，才看见小泉这个扑街，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还流着眼泪瘫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张烧的半残了的黑白照片在深情对望，就连他师傅撞门而入的动静都没有把他惊醒。筆趣庫 林里伸出手指示意小泉师傅不要说话，自己悄悄凑过去之后偷偷看了起来。只见被火焰烧过的照片只剩下了半拉，肩膀往下的位置都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个大头贴。 林里觉得这个烧法不对，按照正常人的做法，应该是正对着照片一边儿倾诉自己的委屈，一边儿下定决心狠狠的又带着点儿不舍把照片上方的位置往火里面放，看着它一点点的烧才对，等快要烧到人物的时候，才会后悔把照片抽出来灭火。哪有人倒着放的啊！由此也能看出，小泉这个扑街还是很留恋这位怀了三胎的对象，毕竟他唯一看过的，也就人家那张脸了。手是用来摸的。 再看照片上大头贴的样貌，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鼻梁坚挺可爱，脸颊是修长的瓜子脸，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似有流水波动让人怜惜，嘴唇厚了些，但更加，亲热起来绝对满足。 这些优质的特点混合在一起，可以说美极了。再加上有别于现在女性很少留的披肩长发，柔顺的仿佛用了飘柔，看起来有点儿后世千篇一律美女的味道。即便是林里这种被美颜无数次鞭打过的后世灵魂，看到这样的一张脸，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颜值确实抗打。 吸溜~~ “嗯？林里，师父？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在你对着半拉照片深情对望的时候。” “师傅，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就不能给我点儿私人空间吗？” “现在是上班时间，哪里来的私人空间。你小子上班摸鱼还有理了。” 小泉被林里吸口水的声音惊醒后就把照片一把捂在了胸口，这会儿更是一把塞进了口袋里面，珍惜的不得了，生怕对象被再次玷污。 林里对小泉师傅示意了一下，见对方微微摇头，就知道交待给他的任务在这里就结束了。哭都哭过了，留点儿念想也没啥，喜欢了这么久的对象，哪里是几天时间几场哭泣就能忘记了的。那也太冷血了，得受伤成什么样儿。 “小泉，你对象很漂亮啊！叫啥名儿？” “你问这个干嘛！漂不漂亮的关你什么事。”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一下名字嘛！毕竟历史上那些什么杨贵妃、貂蝉之类的美人都流传千古，我碰上了个好看的，自然要问问啊！” 小泉虽然不情愿说，但一想说了也没啥，夸奖自己对象漂亮，还不是侧面夸奖自己的眼光好嘛！再加上她现在离这里有千里之遥，知道了能怎么的，上门吗？ “王然。” 哦~~不是处啊！https:ЪiqikuΠet “喂！你什么表情啊！” “嗯？我什么表情？我没有做表情吧！” “你听到我对~~呸~~你听到她的名字，明明歪头翻白眼了。师傅，你肯定看到了对不对？” “嗯！我不光看到他翻白眼了，我还听到他嘴巴发出‘切’那种不屑的声音。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很不看好你对象的意思。” “看看，看看。我师父都说了，你就是看不起我对象。” “你对象？你确定是你的对象？我为什么要看的起？” 小泉哭丧着个脸，才想起来人家已经是怀上三胎的人了，自己再掺和进去，总有点儿小三儿的意思。刚才只是顺嘴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皮子，忘记不了这个骗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坏女人呢！ “哼~~呜呜呜~~” “哎~~” “别哎了，走了就走了呗！这叫余韵，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一次哪里能发泄的完啊！不得留点儿后劲儿什么的嘛！咱们爷俩儿努努力，让他一次发泄个干净。” “哦~~还有这个说法啊！不过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他哭的会不会太伤心了啊！看刚才捂着脸跑进去的那个搓儿，我几个儿子七岁的时候被我打了都不那么哭啊！” “俗话说的好嘛！三岁看大，七岁到老。七岁这不就是孩子们成长时期中的一个坎儿嘛！你那些个儿子有那种变化也正常，随你。” “哦~~你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我就可坚强了，自从记事起就没哭过。话说他那对象长的很好看？我怎么不觉得？那么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一低头还遮一半儿的脸，看着就不是个能劳动爱劳动的妇女。不会是资本家的小姐吧！” 资本家的小姐。这个说法可就有内涵了。照小泉的说法，她家里肯定不是资本家，所以这个资本家就另有其人了。小姐嘛！也就不那么高贵了。 “咳咳~~肯定不会啊！能把工作骗过去进了厂的，哪里会是资本家的小姐啊！身份有瑕疵是进不了厂的。” “也对，审核可是很严格的。” “你不进去看看小泉？别哭的太过分岔劈了。” “等等吧！不急。多给他点儿空间。” 小泉师傅闲不住，见等待修补的农具都摆出来了，干脆又准备起了明天要用的煤炭。林里在一旁站着也不大好意思，就帮忙干了点儿活儿。 两人正干的热火朝天，洗过脸之后小泉红着眼眶走了出来。抢过林里手中的簸箕，一言不发的就干活儿去了。 小泉师傅和林里别有意味的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干起了活儿。 “师傅，明儿个咱们就正常营业了吧！” “啊~~哦~对对对，明天正常营业。不过这活儿也不算急，你要是想多休息一下，那就再停两天。” “不用。我还是干活儿吧！这几天屋里湿气重，休息的都快发霉了。干点儿活儿也好放松一下。” “哈哈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明天就要去出车拉煤了。咱俩看法一样。” 小泉白了林里一眼，深得他前对象王然的真传。 “别这样嘛！男人家哪能翻白眼呢！恨就大声的喊出来啊！” “滚。” “对了。这就对了嘛！男人要有气势，尤其你还是个打铁的，就应该粗糙一点儿才符合你的职业。要不然别人会说你娘们儿唧唧的，一点儿都不男人。” “哎哟。我这都被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的哭了两遭了，你们还不知足啊！” “哭出来不是让你心情好一点嘛！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发泄。哎？我提个建议怎么样？” “什么建议？” “明天和我出车去呗！一路上两侧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地，漫山遍野都是夏日的朝气蓬勃，走半道儿把你放下，你自己找个地方喊两嗓子发泄一下也是好的啊！总比一天天的待在这铁匠铺子里面打铁强。” 小泉师傅对这些东西显然不看重，都是日常所见的东西，哪有来两盅好酒实在。而且心理这种东西哪有物质给人的满足重要。 但是见小泉有些意动，心里还在吐槽现在的小年轻儿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情啊爱啊的就算了，竟然想到野外发泄情绪，真是搞不懂，也不怕被狼给吃了。 “额~~师傅。” “去吧去吧！又不是缺了这一天就干不了活儿了似的，不过千万要记住，别下河玩儿水，这个季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洪水。还有啊！别上山乱跑，蛇可不少，咬了都没人救你。林里啊！我徒弟可是交给你了，你得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就找你。”ъiqiku 林里被小泉师傅这一手闺女交接手续的架势给弄懵逼了。我负责，我负责个毛线，我对自己都负不了责。不过看到小泉有些恳求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别人答应这些条件的时候，硬的可不是头皮啊！ “这就对了嘛！明天你们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让他早点儿起床收拾，别耽误了时辰。” “正常的话五点多点儿吧！那时候天都大亮了。” “哎？对了林里。你有自行车吧！” “你想干嘛！” “嘿嘿，干脆你把自行车借我，我自己骑车出去溜达算了。坐你们的车去的时候还好说，回来的时候估计后斗上没位置，我又不想滚的黑黢黢的。” “骑行啊？” “嗯嗯！” 小泉的脑袋点的很快，就连一旁的小泉师傅都有些蠢蠢欲动，能够掌控自己的前进方向，哪有男人不意动。林里随即恍然，这不会是师徒二人合起伙儿来谋划自己的自行车吧！ “你打算骑车去哪里啊？” “去以前插队的村子里面看看，有几个处的不错的知青在那里还没有走呢！我自从来到这里，都没有回去过。” “要得。朋友多了路好走，明儿个我给你准备点儿米面什么的带上，到时候你们见面之后也好吃一顿好的。” 这师傅真不赖，知道给徒弟准备东西。 “师傅，我还有点儿钱，够用了。” “别客气，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就大方点儿。师傅几个儿子都交手了，就我们老两口在家，够吃用了。富裕着呢！” 小泉听到这里，也不再拒绝。只是在心里想着，以后师傅老了，肯定得好好孝敬才行。 林里见人家师徒二人正在加深师徒情分，扭头儿就想走，谁知道小泉师傅突然来了兴致，说什么都得再弄几个菜，把昨天没舍得拿出来的那瓶老酒给喝了。林里推辞不过，只能留下了。 这次的菜比起昨天中午的要差一些，没有红烧肉。不过花生米增加了一倍有余，再加上自制的凉拌三丝，就知道这是正儿八经喝酒的下酒菜。 三人坐定后也没有拼酒，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小泉师傅活的岁数大，经历的事情多，喝的来了感觉之后，讲了好些个平时听不到的陈年老八卦，让林里和小泉两个小家伙可是开了一番眼界。谁说古人不会玩儿？他们那个时候娱乐贫乏，吃饱了之后可不就是琢磨着怎么玩儿嘛！ 小泉也是心大，听到一些绿毛案例的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仿佛对象怀别人三胎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因为气氛较好的缘故，一瓶酒喝完，竟然不尽兴。中途林里还出去买了一瓶酒回来。各方面综合品质不如老酒，但这会儿已经微醺，喝的就是个感觉，三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夕阳西下，才结束了今天的酒局。 第450章 再次出发 第二天，林里还正睡的香呢！几下惊动不了孩子的拍门声响起，就被淑芬一个弹腿给踹了醒来。迷迷糊糊的哈了口气，还带着一股宿醉后的酒臭味，自己闻了都觉得有点儿恶心。httpδ:Ъiqikunēt “干嘛？大清早的也不让睡个好觉。” 刚想翻个身继续眯一会儿，就被淑芬又一个弹腿给踹了过来。 “你今天出车呢！咱爸刚才都敲门了。” “敲门？没有吧！我没听到。” 林里坐起来听了一下动静，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还以为是淑芬看他睡的太香嫉妒，把他踹醒了撒气呢。 “孩子们还睡着呢！怎么可能敲的那么大声嘛！赶紧起了啊！天都亮了。” “哎呀！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啊！一天天的，就没有个闲下来的时候。” 林里爬起来穿衣服的时候，躺在炕上的淑芬白了他好几眼，懒出天际了，还有脸说这种话。 出门后林副书记已经洗漱完毕，看样子饭都不准备吃就要送林里出车，一副押送的模样。 “爸，不用这样吧！我又跑不了。” “是跑不了，但是时间不等人呐！来，大门我都打开了，咱俩把拖拉机推出去。” “推出去？” “废话，我俩大孙子还睡觉呢！拖拉机声音那么大，吵醒了怎么办。赶紧的。” “爸，我还没洗漱呢！” “洗漱啥呀！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从压水井那里随便洗洗算了。” 唉！找这么个老丈人，也不全是好事儿啊！ 两人合力把拖拉机推出大门，林副书记又在后面推了一会儿，距离大门口能有五十米的时候才停下。 “哎？你干嘛去啊？” “我昨天答应小泉把自行车借给他骑两天，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推出来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交给他，省的他来家里取。” “没事，你开车直接走吧！我回去推车去，赶时间。” “好吧！” 腾腾腾的声音响起，林里被震的彻底醒了。打着哈欠在前头用怠速走着，林副书记骑车从后面赶上来超车的时候还吼着让他快点儿，这紧赶慢赶的着急个啥呀！ 但是当林里到达食堂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墙根儿底下蹲了一圈儿的人，呼哧呼哧吃的一个比一个快，林里急忙凑过去打了饭，找到成虎大口袋他们几个，蹲下后也顾不上热饭烫嘴，也着急忙慌的吃了起来。 “怎么这么早啊！上次没这么赶。” “听说一天要跑两趟了。” “什么？两趟？怎么搞的，这么赶？” “大家开车的手艺都熟悉了，路也走熟了。中午休息的时间稍微短点儿，按照之前的速度，下午回来也就三点这个样子，还有半天的空闲时间呢！所以喽~要加一趟。” “啧啧啧，这可有的忙了，两趟啊！以后咱们也要过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鸡晚的生活了。” “嗯？林里哥，不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嘛！” “鸡还能凑合睡，狗谁还睡啊！” “啊？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林里埋头吃饭，也懒得和这些个不开窍的家伙解释这里面的门道。不过马上又想到了母——狗这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立马觉得无论用狗还是用鸡，好像都没啥区别啊！无非一个费钱，一个得玩儿命罢了。把脑子里面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之后，端起大碗一口全干了。 想到自己没有洗漱，把碗丢下后跑到压水井那里简单洗了个脸，又漱口把嘴里的食物残渣清理干净后，一圈儿人就这么抽着烟等起了出发的信号。 但半个小时过去后，预想中的信号没有等到。正在大家窃窃私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队长才姗姗来迟。 “同志们，今天三分之二的车出发，三分之一的车留下改装。等改装完毕后，明天以此类推，三天时间把所有的车改装完了再一同出发。” “什么？改装？啥意思？” “改装是个啥！拖拉机还能改装？难道是要增加一个顶棚遮阳吗？那这下好受些了，你是不知道，我回家后媳妇儿都说我黑炭似的成了包公。” “那你媳妇儿没说你是非洲人啊！” “非洲人是黑。” 林里见成虎不懂这个梗，扭头儿听别人说什么去了。 “改装是这个意思吗？不过想想也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估计和平车上面加皮斗拉粪差不多意思吧！” “你还旁边加根绳子拉帮套呢！” “滚！你才拉帮套，都拉帮套。” 正在大家猜测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几个不认识的人抬着一些切削好的木板，带着铁丝钳子这些工具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猜测这些玩意儿和改装有关系，纷纷围过去看起了热闹。 “来来来，大家都让让，别围过来，给这些过来干活儿的同志腾个位置。” “都往后站，往后站。” 国人看热闹的基因是长在骨子里面的，队长喊了半天众人不退反进，把个队长气的直接骂起了娘。不过发怒之后效果明显，让出一个众人都能接受的位置后，也就停了下来。httpδ:Ъiqikunēt 只见那几个抬着东西过来的人，随便挑了一辆拖拉机，上去商量了一下后，就直接把木板抬上去改装了起来。 当然了，炫酷吊炸天这种改装是看不到了，几人敲敲打打用了二十来分钟，车斗上面就加出来半米多高的一圈儿木质围墙，全都装满的话，能增加一倍的载重。 “啧啧，增加这么多，能拉的动吗？” “应该可以吧！前些日子拉那么多，单杠柴油机的劲儿还没全使出来呢！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冒了黑烟才算是吃力了，等冒了火星子，才是它发挥最大威力的时候。” “那不得起火烧了啊！” “柴油机那都是钢铁制作的，哪里烧的起来啊！” “你以为柴油机冒的烟是从哪里来的啊！那都是烧油烧出来的，要不然加的油哪里去了？让柴油机喝了不成。” 一个初中物理的知识点，好多人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虽然参加了以月为单位的驾驶培训，故障排除与维修都知道怎么弄，但也仅仅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等有大聪明出来科普了一番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别管是真懂还是假懂，总之又接受了新的知识点。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单杠柴油机的隐藏属性，开启了超载的不归路。 “行不行啊？这样结实吗？路况不咋滴，拉的又多，甩来甩去的不会崩开吧！” “结实啥呀！坏了再修呗！反正付出的只是几块儿门板，可得到的却是一倍的运输量啊！两天的活儿一天就给干了。效率翻倍。” “现在一天跑两趟了，这么算下来，一天顶以前四天。啧啧~~这是要上大项目了啊！” 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赶。不过听话就行，知道那么多心累。 第一辆拖拉机改装完之后，队长上去抓着木板用力摇晃了几下后，车斗跟着抖动了一番，坐摇摇车似的。不过这还不满足，队长站到车斗外面，双手扒着增加出来的木板，吊在上面用力又晃悠了好几下，这才满意的跳了下来。 仔细检查了一下木板，尤其是铁丝固定的地方，见依旧稳固，也立马笑了起来。和那几个来人握手说了一番感谢的话之后，干脆让这辆改装的车也加入到了今天的运输任务，有啥不好的地方再调整就是了。运输任务当先。 “哎！看今天这个架势，咱们跑不了两趟了。” “管他呢！这个咱们说了不算，上车走吧！别被落下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固定执行运输任务，闻讯而来搭车的人也越来越多，可出门可不出门的时候，也都尽量选择了出门，谁也不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下回还能不能赶上这种好事儿。 车刚出了停车的大院儿，外面就乌泱泱站了几十号人，估计是这段时间没出任务憋一块攒下来的。不过林里的手扶拖拉机没人上，轮不到他。 “哎！林里哥，你说你这辆拖拉机专门儿做咱们村到公社沿途的运输生意，赶集的人会不会变多啊！” 大口袋这家伙货还没运输明白呢！就开始想着搞客运了，也是个心明眼亮的家伙。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开的市场，林里觉得这家伙应了男人四十一枝花那个说法，人到中年正是搞事业的时候。 “别瞎想了啊！估计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为啥呀！咱们收费可以低廉一些啊！”Ъiqikunět “大家现在赶集要么步行，要么赶驴车。看到拖拉机搭车肯定没问题，可是你让他们花钱坐车，有几个愿意的啊！不光不给钱，还要说你几句怪话出来。更别说油料现在是管制物品，执行运输任务的时候后勤由公社解决了，碰上大队试试，能搞来就有鬼了。” “额~~那找找关系？” “花高价？你挣的回来？开玩笑。你打算一张车票卖多少钱啊！有那钱，大家散步似的自己走，节省下来的钱买点儿盐吃不好吗？” 大口袋琢磨了一下，觉得林里说的对。毕竟大家家里没钱，一分钱都不愿意一次花完啊！要掰成两半儿才行。 林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下雨之后坏处很多，道路泥泞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空气湿度大，同样的温度下，热的人受不了，稍微动弹一下就满身大汗，别的地方还好说，就是苦茶籽湿哒哒又没法岔开腿吹风，难受的很。 有那受不了这种天气的，已经光了膀子。林里怕被晒伤了，就这么坚持着。大口袋开了一会儿后想服，就让林里帮着开了一会儿，脱完了把衣服往底下一放，又把车把接了回去。 “林里哥，你也脱了吧！这么热的天，穿着衣服难受。” “还是算了吧！我身上白，晒一会儿，明天得脱一层皮下来。” 林里被晒伤过，知道那种严重的后果，很干脆就拒绝了大口袋的好意。 下雨结束好几天了，但是路面依旧泥泞的很。车速根本提不起来，车轱辘上面甩的泥老高，身上溅的都是泥点子。一天两趟的计划估计要泡汤。 “林里哥，你说咱们回去的时候会不会陷车啊！” “无所谓啦！陷车了到时候往起拽就是了。多大的事儿嘛！没看头车上面有钢丝绳嘛！到时候用那个东西一拖，啥都有了。” “哦~~我还以为得人下去拉呢！” “肯定需要啊！人多力量大可不是白给的。” 大口袋开手扶拖拉机开的挺累的，车轮走在翻浆的泥地上老是出溜着打滑，不时得大幅度的调整方向来输出动力脱困，林里坐在一旁有点儿碍事儿。本来想去后斗上坐的，但是又有点儿放心不下大口袋这种新手在泥泞道路上的操作，干脆就把车把接了过来，把那小子赶上了后斗，面得旁边坐个人影响操作。 大口袋也是个话多的，上了后斗之后一直嘚吧嘚个没完没了。 “林里哥，上面有风吹，好凉快啊！” “林里哥，上面视野好好，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我给你指路吧！前面一百米，哦不，两百米的地方有水坑，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林里~呸~~he~~tui~~呸呸，，苍蝇飞嘴里了。” 林里听到后心中暗爽，这家伙不吃苍蝇闭不了嘴。耳根子终于清静了。都是肚子里面缺油水闹的。 “林里哥，站在后斗后斗上真的好爽啊！要不要换位置体验一下？” “不用了，我怕上去吃到肉了。” “肉？哪里来的肉啊！” “你刚才不是吃到了吗？带小翅膀的，味道怎么样？鲜活的滋味应该不错吧！” “去去去，你才吃那个肉呢！” “有没有尝到屎味儿啊！荒郊野岭的有苍蝇，明显是附近有屎的征兆啊！” “呕~~林里哥，你可别瞎比比，你就是想着法子的恶心我呢！” 第451章 横空出屎 “我没有骗你啊！你在后面站的高，可以看路两侧嘛！我有看到屎壳郎都从玉米地起飞了呢！估计经常有人来这里施肥。” 大口袋闻言往两侧看了一下，都是郁郁葱葱的玉米地。心说有什么东西在地上估计也看不见，可是就当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玉米地边缘，玉米叶子底下蹲了个小孩子在那里解决生理问题。 小孩儿蹲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屎上飞已经嗅着味道在他身下围了一圈儿。这小子一腚蝇，被刺挠的很不爽，双手不停的拍打着盲打，在黑上留下了好些个巴掌印儿，可惜一只苍蝇都没有打到。 而从自己身前走过的一辆辆拖拉机络绎不绝，车上的乘客和拖拉机手都在向自己行注目礼，虽然只是个小孩子，可也已经有了羞耻心。 野放的时候之所以不往里面走，而是在玉米地的边缘蹲坑，完全是因为这里有遮挡，而且玉米叶子少，不用头前腚后都被玉米叶子刺挠。可惜他失算了，前一段时间跑过的拖拉机车队停息了一段时间后，再次运营了起来。雨后灌浆的土路再次有了行人车辆，就挺倒霉催的。 大口袋站在后斗上，刚张大嘴巴表示吃惊，话还没有说出来呢！就见前方一辆车的拖拉机手因为看路边儿的小孩儿慌忙收拾残局，分神之下竟然没有顾得上控制方向。前轮跑偏后，整辆车都在往路边儿走，发现这一现象的时候还算来得及，方向及时调整后回正。而后轮已经不可避免的碾向了路边的水坑。 哗啦一声响后，一捧泥水浇向了路边儿准备起坑的小孩儿。在后头忙活着的双手反应过来的时候，泥水已经兜头淋了个满身，半张的嘴巴里面都满满当当。 站在后斗上的大口袋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张大的嘴巴再次增加了一个弧度。小孩儿顾不上擦，用力抹了两把脸上的泥水，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高高在上醒目的大口袋。谁溅水浇的他，他看到了，但人家都走远了，肯定追不上。面对大口袋那张带着笑意嘲讽看热闹的脸，仇恨瞬间转移。ъiqiku 拖拉机车队还在前进，成虎过去之后，就剩下了吊车尾的林里。小孩儿在身侧左右看了半圈儿，本想用土坷拉，但耕地疏松的土壤又被水泡了之后变得格外松软，根本找不到，捏起来也不结实，丢不了多远在半空就会肢解，完全达不到他报复的目的。没看他双脚下面的土地被踩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嘛！要不是后面踩出来一个坑，这里根本蹲不了坑。 目光流转，瞬间看到了身后爬满屎上飞的排泄物。眼疾手快的揪下来两条刺挠他的玉米叶子，忍着恶心把地上的东西包了起来，甚至还包进去两只正在享受大餐失去了忧患意识的屎上飞。 “啊~~林里哥，加速加速啊！” “大口袋，你嘴巴张那么大是打算接住它吗？” 电光火石之间，手扶拖拉机这种低速农用车，就不要谈什么零百加速了。油门儿拧到底，也摆脱不了小孩儿的污秽攻击。反而会因为短时间内紧急提速，让车轮打滑失控。 躲避这种投掷物的攻击，比拼的不过是一个对相对运动的控制罢了，他凭借经验设定了提前量，那林里就躲避它的提前量。 林里加速不好加，可减速却一个独门儿。松开油门儿后采用abs特有的防抱死刹车法，右脚快速抖动刹车的同时，也稍稍向靠近小孩儿的那一边打了点儿方向。 于是，农闲的时候承揽放牛活计的小孩儿并没有取得他预想中的成绩，虽然他的投掷术在一帮小朋友中拔得头筹，甚至还取得过远程投掷砸中野鸡的辉煌战绩。 但，抓在手里还有余温的投掷物，离开右手之后，随着林里的一系列操作，渐渐偏离了它要袭击的目标。 大口袋的嘴角刚露出一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微笑，但变化陡然而至。 玉米叶子只是简单的包裹了一下，再加上包裹过程中折断了一些叶片，薄脆的玉米叶子在空中受力不均匀，与内里包裹的秽物发生了分离。 “啊~~” 大口袋还是那么沉不住气，看到在天空中崩裂后减速且铺天盖地而来的秽物，再次张开了慷慨的大嘴巴。 林里暗骂一声，要不是刚才自己减速，小孩儿的提前量也不会在这一刻把自己也笼罩在粪围之中。好人不能当啊！ 猛的拧下油门儿，咆哮的柴油机冒出了一股黑烟，前轮瞬间在泥地里面溅起了两股最高能有两米的抛物线。抓着车斗栏杆的大口袋被猛的向后甩去，身侧竟然也出现了一道泥水变化出来的天然保护屏障。而在前面的林里，这会儿也埋低了身形躲在了泥幕内侧，将一切都交给了这些骚操作即便躲不过，也尽量不要掉到头上去。 恰好在此刻，那一片秽物终于到了。 两片东西相遇，相互碰撞，相互融合。因为泥水的速度更快的缘故，两者相容之后改变了原有的运动方向，可到底也是绕着身居拖拉机中央的林里和大口袋而行，噼里啪啦的打在了车斗上。biqikμnět 沉闷粘稠的啪啪声响起，靠近小孩儿那边儿的车斗一侧立刻就被混合物包裹。恰好在此时，右后轮碾过了那处刚刚溅了小孩儿一身的泥水坑。 哗啦又一声响后，连都没擦，裤子都还在脚腕上挂着的小孩儿，被迎面浇了个通透。眼睛都睁不开，嘴巴里面再次被灌满，小雀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泥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林里在泥水特有的腥味儿中嗅到了一丝臭味。抬眼看着路走了一段儿后，才渐渐放慢了车速。回头看了一下惊魂未定，也在往后看的大口袋，继续向前走去。 这会儿的小孩儿天天在山上跑，撵野鸡，逮兔子，身体素质好的很。提起裤子来憋着一口气，一两里地跑着往上追一辆泥地里面走的手扶拖拉机，真不是个啥难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擦的缘故，林里在车后面没有看到小孩儿的身影，但是又怕人家走了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近道追上来，所以一连走了四五里地，才渐渐放慢了车速开始靠边停车。 “啊~~林里哥，刚才那一片扑过来的时候差点儿吓死我，以为要了。” “你闭上嘴就吃不到了。我刚才看你嘴巴张的和个破瓮似的，以为你好那口呢！差点儿减了速。” “哪有，不喜欢那个，我家凡凡才喜欢呢！唉！你说咱俩是不是倒霉催的啊！只是路过一下而已，就糟了这无妄之灾，一会儿到了矿上，我一定要找前面那辆溅人家一身泥水的拖拉机手说道说道，没有这么糟践人的。” “先别管这个了，看一下身上有没有脏东西，别一会儿你过去找茬儿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丢了脸面，连茬儿都没法找了。” 大口袋闻言急忙低头扯着衣服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脏东西。但还是不放心的把上衣脱下来自己看了看，发现真的没有秽物之后，才松了口气。 不过在看到车斗一侧的时候，还是垮下了脸。只见车斗上面沾满了泥水，其中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黄色物质，不是自己的，看着总是那么恶心。 “这家伙小日子不错啊！一看就知道天天玉米面管饱，拉出来都是黄灿灿的。咦，玉米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吃了啊！竟然还有没消化的玉米粒，整粒整粒的，你说它排泄出来之后是臭的还是香的啊！” “呕~~林里哥，别说这个了，恶心。” “不是自己的才恶心。” “是自己的也恶心。” “要不你用铁锹铲一下？看着怪恶心的。” “林里哥，我还是去前面和你一起坐吧！后边儿这事儿，等到了矿上用它们的水管子呲一下最干净，还不怎么恶心。” “那行，你快着点儿，咱们已经落后一截了。” 大口袋颤颤巍巍的抖着腿坐到了前面，林里在一旁心无旁骛的开着车。两人都选择性的忽略了车斗上黄灿灿的秽物。毕竟是拉过粪的，对这些东西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不大一会儿归了队，前面的成虎见两人追了上了也没说啥。那小孩儿丢秽物的时候他刚开过去半截，也就侧眼看到了个模糊的影子，后面的事儿不怎么知道。所以刚才林里停车，他还以为是有人尿急需要解决呢！ 等来到矿上，大口袋和林里直接朝水管子那里开了过去。到了之后也顾不上和人家打招呼，两人配合默契程度堪比训练有素的油王消防员，一个拧开水龙头，一个抱着水管子，轻手轻脚的生怕脏了手，隔的远远的就开始捏着管子呲了起来。 “角度对准点儿，别把污水溅过来了。” “林里哥，你站过去，我给你也捎带着冲一冲，这水是地底下抽起来的深井水，捏的时间久了手指头都能冻僵，凉快儿着呢。” “你可得了吧！赶紧冲，一会儿让别人凑过来看到了，咱们怎么解释啊！” 大口袋站在下面冲了一会儿不过瘾，绕到车头位置给车头冲洗了一下后，就站在前面的踏板上又往车斗上冲。 别说，未干的泥水在水流的冲击下，轻易就从拖拉机上脱落，给人带来的舒爽体验不比看洗地毯来的少。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因为拖拉机车斗有一个朝前倾斜的姿势，冲洗完泥水后的水有一部分淤积在了这里，必须清理一下才行。但里面有黄灿灿的脏东西飘着，用扫帚什么的显然下不去手。而且矿上也不会借扫帚给你扫水用。 “林里哥，这个咋办。” 林里看了一圈儿周围的地形，除了煤炭堆积的那边儿能找到些有坡度的坡，其他地方都已经被整理的十分平整。而那几个坡那边儿都是装卸工和正在装车的拖拉机，他们过去倒污水，还不得让人家赶走。更别说那边儿距离远，还没有水管子呲水。 “这样，我把马槽打开，你上车往后倒，把速度慢慢的提起来，然后猛的踩刹车，把里面的脏水甩下去。” 完美的利用了惯性，林里这个方法很正确，大口袋想了一下也伸起了大拇指。 “一定要慢慢的提速啊！别让水溅起来弄你头顶上去。” “知道了林里哥，我晓得的。” 大口袋上车后歪头看着后面，右手拧着油门儿，左腿还在瞅准时机换着档位。终于在车速提高到一定程度后，猛的一踩刹车，后面的脏水哗啦一下被甩出去一大片。见这个方法真的有效果，大口袋得意忘形的快速朝水管子这边儿开了过来，打算复位后继续这种操作。 林里看到的时候就知道要出事儿，丢下水管子就朝拖拉机运行的垂直方向跑去。数学学多了也是有用处的，这是最佳的躲避方法。 吱~~ 随着拖拉机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大口袋这个家伙脸上的笑容正灿烂，车斗后方没有被甩掉的泥水狠狠的撞上了前面倾斜的马槽，瞬间冲起来一阵水幕朝大口袋飞去。 哗啦一声，坐在前面扭头朝林里微笑的大口袋被浇了一头。也怪他刚才玩儿水玩儿的开心，让后斗的积水过于多。第一次利用惯性往外排水也没有实操经验，只甩出去一半的样子。所以大口袋也是自作自受，成也萧何败萧何。惯性用反了完全是另一种结局。Ъiqikunět “呕~~咳咳~~呕~~yue~~” “！大口袋这个二杆子，不知道举一反三吗？” 大口袋被恶心到了，也不管拖拉机什么状态，直接就跳下去往水管那里跑去，兜头就把冰凉的地下水往头上浇，冲水不是为了冲凉，而是净身。就是小日子每天都净身的那个净身。 第452章 屎破天惊 还未摘掉档位的拖拉机失去了离合和刹车的双重控制，离合器片狠狠的贴合在了一起。高档位运行的变速器瞬间受力，柴油机像是断气一样的狠狠了几下后，飞轮甩了几下终究没有停下来，柴油机的压燃能力得到了体现，转速渐渐升了起来，车速也在缓慢提高。 目睹了这一切的林里朝拖拉机的前方看去，不是一堆人就是一遛儿车，要是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林里猛的跑了两步后，一个急刹在地上拉出两道痕迹停在了原地。 失去把控的拖拉机碾上了一个小坑，失衡的受力使方向改变，车把瞬间朝左侧打了个接近九十度的弯儿。 于是，拖拉机就以一定的半径，开始在原地划起了圈儿。这样子像极了短视频里面出现的那些搞笑意外视频，怎么看怎么可乐。 “哎？那手扶拖拉机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原地转上圈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拉磨呢！” “手扶拖拉机还能这么玩儿啊！比咱们这种有方向盘的拖拉机好玩儿多了吧！” “的，无人驾驶哦！” “啧啧啧，这可怎么停车啊！过去得被甩一下吧！” “是啊！不管怎么停车都不好停，毕竟车速在那里摆着呢！方向稍微变一下，就不知道要往哪里撞了，咱们还是赶紧找掩体躲一下吧！别被波及了池鱼。” 人群中看热闹的，有危机感的，不一而足。当然了，帮忙的自然也有。第一个冲上来的，自然是总领全局，负责一切事务的队长。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车好好儿的怎么能开成这个模样。而且你俩怎么不在后面排队，跑到这里干嘛？” 林里刚才还想着把路上遇到的事儿和队长打个招呼呢！不过那是在洗干净车之后才轮到的。既然队长找过来了，林里也没有隐瞒，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队长听完后两边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块儿了。 “你看到是哪个车了没有？我得去问问。” 队长不是不相信林里，而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总觉得有点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而且这个年代村与村之间打村架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寻常，理由还一个比一个离奇。无论大人小孩儿，都有着自己的队伍和敌对的队伍，法律不健全，又法不责众，再加上这种占据了道理的事情，真的很难约束。最关键的是事情发生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不好好解决，之后的煤炭运输做不做的了还两说呢！httpδ:Ъiqikunēt “应该是倒数第四还是第五辆车吧！当时大口袋站在后斗上，看的应该最清楚。” 说到大口袋的时候，大口袋正上身脱的光溜溜弯着腰，抓着个水管子朝头上浇水呢！冰凉的地下水是消暑，可是温度较低，清洁的效果也不怎么好。大口袋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恶心的要命，越发暴力搓洗了起来，全身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螃蟹。 “大家先过来，咱们先想想办法把手扶拖拉机停下，这么转着不是个事儿。” 一听有热闹看，众人纷纷聚拢了过来。不过危机意识还比较强，距离手扶拖拉机转圈的最近处也有五米的距离，谨慎的有些过分。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想着集思广益，看看大家的想法。谁能想个办法把它安安稳稳的停下，不伤人，尽量也别伤车，回去了我请他喝半斤地瓜烧。” 嚯~~ 刚刚还屏气凝神低着头，生怕被点名的众人立马窃窃私语了起来。那可是半斤地瓜烧啊！喝完了还不得。 “我觉得应该选一个胆子大，身手好的同志，直接跳上车斗去抓前面的车把，把离合捏下来跳上车，再把刹车踩了就行。” “这个办法不行啊！车把现在都快拖到地上了，跑过去还得弯腰往起抬，那个时候运动肯定受限，速度提不上来很容易被接踵而至的后斗给撞了腰的。” “对，还有上车斗的时候，肯定会把车斗给抬起来，到时候车头改变了方向就糟了，那么快的速度，很容易就出大事儿啊！” “嗯！办法还有些欠缺的地方，不过我还是要表扬你这种敢想敢说的做派，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说出来憋在心里瞎捉摸。你先下去再完善一下，争取想一个可行性更高的法子出来。” 提出办法那人虽然对结果不满意，但是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个意思，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激动的心情退后继续盯着转圈子的手扶拖拉机想办法去了。筆趣庫 而队长不愧是队长，这驭下的手段虽然不至于炉火纯青，可也做到了得人心，否认对方不伤人自信，却反过来鼓励了对方的效果。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了第一个提出看法的，再加上队长对可行性低的做法也表扬了一番，众人心中的那点儿谨慎也没有了，一时之间，各种办法层出不穷。 “几个大汉冲上去把车头抬起来跑一段儿，车停下来好了。” “用铁锹组一个铁锹阵出来，把车头挡住。” “我跑的快，可以贴在车头的位置，把油门儿压到最低，让它自然熄火。” 各种办法层出不穷，但是没有几个实用性强的不说，还伴随着巨大的风险，队长自问付不起这个责任，一一勉励后拒绝了。 眼看一众人没有办法，而拉煤也快轮到他们了，队长就有些急躁，生怕耽误了事儿，开始一个个的点起了名。 有想法的都说出来了，没想法的自然就是没想法，点名点到谁，都是一脸的涨红，支支吾吾说两句没想法后退了下去。 正在这时，洗完头和上半身的大口袋一脸晦气的走了过来。看着远处还在转圈圈的手扶拖拉机气的不行。民间流传的一个说法，掉到粪坑之后要家里大人带着，端上碗挨家挨户敲门要百家饭回来煮熟吃了才能去晦气，可那是小孩子啊！ 他一个快要说亲的人，这么做合适吗？再说了，人家是掉粪坑，他可好，这当头浇上去的是不是得吃千家饭才行。关键是这种行为属于封建迷信，估计还不能明着干。而公社这一片都没几个熟人，哪里要的来饭啊！还是在这个食物短缺的年代。 “队长，让我冲上去把这破玩意儿一脚踹的脑袋别回去头撞，然后它就停下了。” “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是这么快的速度，能不能踹到是一回事儿。踹到了撞到一起会不会把大梁给别断了啊！我有点儿担心。” 的确，这么快的速度别头回去，大梁断不了，转向机构、前轮的轮毂等是不是受得住这样的冲击。而一旦出现这种问题，先不说修车得多少钱，关键是配件不好找啊！还耽误运输任务。 一众人想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煤矿这边儿装完车后闲下来的装卸工围了过来，开始了新一轮的出谋划策。但别看他们和拖拉机接触的比较多，但这种事儿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没想出什么好点子。 眼看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场的众人也越发的急躁了起来。难道真要等着油箱里面的柴油被烧光了之后自动停车不成？那得等到天黑吧！ “哎？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这里有不少矿井下面退役下来的木头，用那个给车轮打眼儿行不行？” 打眼儿不是古董行话里面的‘打眼’，而是一种地方方言。意思是：给车轮前面或后面垫一块石头或者枕木之类的东西，用于固定车辆，防止车辆后溜，和手刹一个意思。最开始这种方法是用在驴车上面的。一些存在长上坡长下坡的，干脆就在轮子前后绑上一根宽木条，需要的时候直接放下去就能起到作用。 “矿井里面退下来的木头？什么样木头？” “嗨！就是在矿井下面起支撑作用的木头棒子，一个个的能有碗口粗细。不过退下来这一批在井下时间长了，受潮严重，有点儿沤烂了，所以才换掉的。不过用来打眼儿什么的肯定没问题。甚至豁成木板挑选好的打家具都行。” “那还等啥，麻烦你带我们过去拿两根先用用。要是真能把这拖拉机给停下，我一定请你喝酒。” “嗨！这有啥，顺手的事儿。不过请喝酒这事儿你得记着啊！要不然我就不带你们过去了。” “哈哈哈，这还用说。大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儿，绝对不来虚的。” 两人一说到酒，有了共同话题，关系立马亲近了不少。 队长带了几个人去几间房子后面不到两分钟，就抬了两根能有海碗粗细的木头棒子回来。合着人家刚才说的碗口粗细，是海碗这个碗口啊！ 几人走进后，能明显看到上面的霉变有点儿厉害，不过看那两人抬着都有些吃力的模样，林里就知道木头的质量差不了。 两根木头抱回来了，几人选定一个地方靠近，观察着一圈儿一圈儿绕圈子的拖拉机，找到规律后，两人抱起木头就放到了后斗的必经之路上。 另一根木头不这么用，而是等后斗受挫之后立马冲上去把前轮给堵住。之后就是捏离合踩刹车了，只要不出意外，稳稳的。 果然，没过几秒钟，后斗甩着大圈儿靠近了地上的木头。咣当一声，撞到木头的车轮瞬间带动车斗一阵抖动颠簸，车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弄的摇摆不定，眼看就要改变方向。早已等待着这一刻的两人把抬着的另一根木头往前面一丢，又用脚往过踹了几下，在地面摩擦的车斗摇摆着就被木头擦上了车轮。 被障碍物拦住去路的拖拉机还在蹦蹦跳跳的艰难前行，一旁看够了热闹的林里踢了还在发呆的大口袋一脚。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事外人了，一点儿危机意识也没有。要知道这小子可是这场事故的肇祸人啊！现在不立点儿功，一会儿还不得喷死啊！ “赶紧的啊！你个。” “哦哦哦~~” 哦哦个屁啊！就不能长点儿脑子。这里对手扶拖拉机最熟悉的无外乎林里、大口袋、成虎，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明着给你了，你还抓不住，真是个二杆子。 大口袋虽然脑子转的慢，但是转过来之后还是蛮好使的。不等其他人上去操作，人家直接就熟练的跳上了驾驶位。踩稳刹车后矮身把车把捞起来一把捏住了离合。随后把档位摘掉，想了想又把油路断掉，手扶拖拉机随之缓缓熄灭。 “好~~” 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人们已经有些视觉疲劳了起来，终于等到了结果，心情十分激动。这种第一次见的场景观赏性十足，众人毫不吝啬自己的巴掌。的声音随处可闻。筆趣庫 “好了，大家各自登车，有序排队，咱们已经耽搁了不少工夫了。要追回来的。” 人群虽然不愿意散去，可最高潮的部分已经结束，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收尾的工作，站的太过靠前让领导看到了不好看不说，万一被喊过去干点儿营生那就吃亏了啊！所以一个个的磨磨蹭蹭，总是在和身边人比距离，走的虽然慢，但整体看起来还是很快的，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林里作为车主，自然闲不下来，跑过去检查了一下受了重力冲击的轮胎，没有被剧烈的碰撞鼓胀起鼓包。 又仔细勘察了一下避震、车斗上面的一些硬连接部分，发现没啥损伤，也就放下了心。 “队长，车没事儿。就是轮胎刚才原地旋转的时间较久，所以有些轻微的磨损，看起来有些发黑。” “没事儿就好。那个谁，你过来，跑车多长时间了，怎么连最基本的停车操作都忘记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你知道一辆拖拉机多少钱吗？你知道它坏了有多难修吗？你知道万一撞到了人是什么后果吗？他么的，愣头青。” 第453章 将功折罪 大口袋这小子也识相，停车之后就立马跳下车，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垂头丧气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等着队长训斥。所以别看队长骂的很厉害，但大口袋心里松了口气。骂的越狠，领导越是想办法保你，毕竟后果不严重，骂过人了还好意思让人回去？还要不要脸了？挨骂白挨的吗？https:ЪiqikuΠet “咦？你小子头发上面沾的是什么？黄灿灿的，好像还反光！” “啊~~” 大口袋惊叫一声就要跑，被眼疾手快的队长一把拽着衣领揪了回来。大口袋还要挣扎，但队长已经先他一步掰着脖子把脑袋给掰了过来。 队长凑近一看，一股味儿就冲了过来。大夏天的，男人嘛！有点儿汗味儿很正常，虽然冲了一些，但有狐臭的人又不是没有遇到过。队长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当口看到大口袋头发里面扎着的东西时，队长愣了一下。 “这是？？半粒玉米？？” 队长说话很迟疑，玉米还没成熟呢！ “对对对，那是玉米。” “不对呀！玉米怎么会扎在你头发上啊！” “队长。我偷吃玉米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对，就是这样。” 队长想了一下，这会儿也到了掰玉米棒子吃的时候了。大口袋要是真的嘴馋偷了玉米，问题就严重了，那可是会影响产量的。正要开口训斥两句，突然想起了最开始过来的时候大口袋那种恨不得把皮剥下来的洗头方式，立马就起了疑心。 把大口袋挣扎的如同拨浪鼓似的脑袋固定后，伸出了罪恶的小手，一下子就把那半粒玉米从头发上撸了下来。 “队长，不要啊！” “哼哼！你小子头发也真硬，竟然能把玉米粒上面的这层软皮给穿透。以后头发剪完了别丢，留着做刷子用，肯定比猪鬃来的合用。” 队长调侃着大口袋，捏半粒玉米的两根手指还用力捻了一下，粘稠度很高，像多年前吃过的甜糯玉米似的。想到好多年没有吃过煮玉米了，情不自禁的就想闻闻煮玉米的甜香味。正要往鼻孔下面送，林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大声的喊道。 “队长，那是大口袋刚才没有洗干净的脏东西，你可千万不要自误啊！” “啊？脏东西？不就是半粒玉米吗？怎么会是脏东西。” “队长啊！那是没有消化的部分，排出来了。” 队长看着两根手指间黏糊糊的东西，似乎看到了以前自己大口狂旋糯玉米上厕所之后的场景。那时候他也好奇呢！还想着捞起来洗干净接着来一顿，差点儿没让发现了的家里人给打死。 想到这些陈年往事，队长的脸色立马变的狰狞了起来。当时他可是扑通一下跳下去了的，那可是六月三伏天，下了好几次雨之后的旱厕啊！被捞上来粗暴的冲洗了一下后，拽着小手就挨家挨户敲门要饭去了啊！那是他逝去的童年，也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不过还是不死心的凑到鼻孔下面确认了一下，一扭头差点儿把早饭给吐出来。 “水水水。” “给给给。” 林里拽着水管子凑过去，队长单手伸到水管子下面，扭头不忍直视的用力单手搓洗着，但那玩意儿粘度上来，从手指肚上搓下去之后又跑到了指甲上，更加难弄了。 大口袋在一旁看着不落忍，洗了半天洗不干净多崩溃啊！他可是深有体会。 一想到自己刚才被淋头的绝望，再看还干净着的队长，把自己罪恶的小手也伸进了水流中。握住队长的手就搓洗了起来。 “哎呀！你干嘛！！” “队长别动，我帮你搓一下。要不然洗不干净。” 队长闻言没有再挣扎，看着帮自己仔细搓洗脏手的大口袋充满了做好事后获得回报的满足。但看向对方湿哒哒的头发和上半身，整个人都不好了。话说刚才他过来的时候，这小子正疯狂洗头呢！ “你~~你刚才是不是，让淋头了？” 大口袋搓洗欢实的双手停顿了一下，他也想借机洗洗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嘿嘿，我刚才都洗干净了。要不然也不会过来帮队长你洗啊！独洗洗不如众洗洗，林里哥，你也过来凑个热闹吧！” 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林里可不想过去凑热闹。万一被搞臭了怎么办。 “没事儿，我给你们拿着水管子呢！没法儿洗，你俩赶紧洗吧！洗完了我好去把拖拉机冲洗一下，刚才只进行了一半儿。” “对，大口袋啊！我的手也洗干净了，还有事儿忙活呢！你俩把拖拉机冲洗一下赶紧去排队啊！别耽误了正事儿。” 想到由头的队长立马抽身而退，兔子似的甩着手上的水往远处跑去。只留下大口袋伸着双手不知道干嘛！ “大口袋，走，你站到车斗那边儿去，我给你从上到下冲一下。洗的干净点儿。” “林里哥，水温这么低，也洗不干净啊！” “洗不干净也得洗，回去的时候坐在我旁边臭烘烘的可怎么过啊！” 看到车斗有阻挡视线的作用，大口袋一溜烟儿的跑过去把裤子一脱，林里扭头过去站在踏板上给他冲洗了起来。 呼哧呼哧~~ 大口袋似乎是嘴巴里面进了脏东西，洗漱的时候老是喝一口水进去再往外喷。让林里看得很着急，你倒是直接从水管子上面接水啊！从头发上流淌下来的算什么。 “林里哥，行了行了，我可以了。” “那我洗车了啊！” “别，等一下，等我身上干一干，把衣服套上再说。要不然站在这里又被溅一身。”Ъiqikunět “你不会就站在这里等水干吧！” “不然呢！” “把你的上衣拿过来洗干净当毛巾用啊！要不然你就这么裸着也不是个事儿。这天气虽然感冒不了，但是马上就要装车了。” “好办法，稍等我一下。额~~林里哥，你帮我过去拿一下衣服吧！” 大口袋冲了一半儿才想起自己还裸着呢！这脑子。 林里无奈当了一次跑腿的，胳膊伸的远远的，捏着衣服干燥的一角，把上衣丢过去之后又当了会儿水管架子，等大口袋忙活完了之后，才开始看着车斗发愁。 大口袋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当司机往出甩车斗里面的脏水了。林里无奈，只能自己操刀。凡事三思而后行，每走一步，都要再三确认接下来的动作。如此这般，林里耗费了二十来分钟，把手扶拖拉机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林里开车过去的时候，正赶上了那辆改装马槽的拖拉机在装煤。装车完毕的也没有先走，而是在周围看着热闹，提前观摩一下接下来自己很可能需要接触到的新鲜事物。 装卸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高马槽的车辆，装车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那么高的马槽，用大板锹往上装煤的时候，速度要是慢了，会有煤面儿往脸上出溜。装的快了又比较耗费力气，总之装一辆车感觉比以前两辆车都要费劲。 “废话，你也不看看我们这辆车的载重，翻倍了好不好。装车的时候耗费些工夫不也正常嘛！” “对呀！耗费了工夫，我们装卸工的工钱肯定得涨啊！要不然这活儿没法儿干了。同样的钱装两车的量，就是个壮小伙子也受不了啊！” “哎呀！我们这不是第一次来嘛！也是试试行不行，下次，从下次开始怎么样？反正明天还得过来。” “这么说也行，那我们今天就吃点儿亏给你装了。” “嘿嘿，这就对了嘛！不过你们这也不是个事儿啊！是不是想点儿折儿更新一下装车的方式，毕竟我这边儿要是试验成功了，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估计都是这种改装后的后斗了。” “额~~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这用大板锹往上装煤炭，还能怎么变啊！难道是踩个凳子？一辆车装下来，那还不得把腰给废了啊！” “这个就不是我能置啄的了，毕竟你们才是专业的啊！对了，你们那种退役下来的木头棒子打算怎么处理啊？多不多？” “哦？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两人都不是雏儿，说话都很有分寸。只见队长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后，靠近那个装卸工队长耳语了起来。 两人谈话的时候，不时交互说两句，偶尔点点头，最后队长朝林里和大口袋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过去。 林里倒还正常，无欲无求，心态最稳。但大口袋就不一样了，作为犯过错误的人，得到召唤后兔子似的就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林里到的时候，队长已经开始了说话。 “你俩一会儿别拉煤了，去刚才那个屋子后面，装一车木头棒子走，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千万别浪费了一趟的运力。” 队长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挤眉弄眼的，一看心里头没想着好事儿。占便宜的心思昭然若揭。biqikμnět 穷死不拉管儿，饿死不拉卷儿。 林里听到队长这样的要求之后，差点儿背过气去。别人穿越之后大杀四方眠花卧柳就算了，自己不羡慕，可是让拉木材是怎么个意思，也不怕把他这小身板儿给霍霍了？ “没问题队长，我这就去开车。” 大口袋有了将功赎罪的机会，哪里还肯放过，急着就去表现了。 虽然不明白队长要这些快沤烂了的木柴有什么用处，但是干就完了。至于林里这个主要搭档，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吧！相信林里哥是理解他的。 两人把车开到房子后头之后，就看到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滩木材。也不知道是不是煤矿下面积水多的缘故，有一些上面还有发霉后留下的毛儿。 “咋装啊！” “人不是来了嘛！这里还缺装卸工怎么的！这木柴看着挺长的，后斗的马槽是留不住了，赶紧放下来。” 大口袋闻言正放马槽呢！林里这边儿已经掏出了香烟挨个儿散烟。这就是人情世故啊！虽然人家是他们队长派过来的，但你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那就太不懂事儿了。 “嘿嘿，你们拉这玩意儿回去干嘛啊！虽然还没有全烂，但也烂了不少了，用处不怎么大。” “哎哟，这就不知道我们队长怎么想的了。你是不知道啊！我们队长的想法那是天马行空不可捉摸，人家怎么说我们怎么干就是了。省的挨骂。” “是啊！我们队长也是，反正安排下来活儿干就是了。对了，你打算装多少？” “多多益善嘛！我们来的车也多，就是路上陷车了也不怕。只要不被队长骂就行了。” “这样啊！那就好办了。” 几人站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一支烟抽完之后，拍拍手开始干活儿。 队长和装卸队长说好的是拉一车，那就是一车。两人又不在身边，那还不是怎么装都行？ 作为人家车队里面的队员，林里心明眼亮的很。一车能装一根木头，也能在两边马槽里面竖几根木头起来垒的高高的。至于在路上会不会坍塌，林里并不担心。只要离开了煤矿这边儿的视野，情况不乐观的时候，相信自己提出减负的要求，队长看在高到冒尖儿的木头也会同意。 干苦力林里是不可能干苦力的。之所以让大口袋去放马槽而不是自己亲自干，绝对不是偷懒儿。本着少说话的原则，用事实行动告诉初次见面的装卸工，他和大口袋谁主谁副，要是当面自我介绍一番，有点儿臭显摆似的，万一无意中把大口袋给得罪了就不好了。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被装卸工招呼着干活儿。直挺挺的站着看人家干活儿，总不是那么个意思。 不过这只是林里来自后世的那种想法罢了！毕竟现在的拖拉机手比起后世的货车司机地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后世你开斯坦尼亚的也就是个臭司机，货主为难你还不是和玩儿似的。你有啥地位可讲。 第454章 拉木头 你看，这么暗戳戳的一表态，很多事儿就不用林里忙活了。帮忙抬木头，绕绳子，递东西，通通都是大口袋上阵。 而林里自然也不是那种没眼色的，别人干的热火朝天，自己闲着不干活儿，就当一个和自己事不关己的看客。 瞅准机会看到大门口卖冰棍儿的小贩来了，立马跑过去抢了个第一的位置，随便拿了十几个冰棍儿，抱在怀里就又跑了回去。至于结账，那是队长一会儿该干的事儿。 送东西也讲究个排序，要是给人散烟错了次序，那是吃力不讨好，会得罪人的。 率先过去给两位队长每人留下了两根，获得了两位队长的友谊。借花献佛玩儿的飞起，关键是钱还得队长一会儿去给。 之后又回到了装车的地方。喊停还在忙活的装卸工，众人擦着汗水找了个背阴的位置或坐或站，嗦咯起了冰棍儿。 “啊~~还是你们这出来跑活儿的待遇好啊！天气热了还有冰棍儿招呼，不像我们，忙活一天汗唧唧的都没人管，回去能有两口放盐的白开水喝就不错了。”筆趣庫 大口袋这个憨憨正要接话跟着抱怨，被林里暗中一脚给踩的把话憋在了喉咙里。咳嗽了一下后借着吃冰棍儿给遮掩了过去。 还算大口袋这家伙识相听话，要不然来人家地头和别人一起吐槽人家的领导，那也太没溜儿了。 “嘿嘿，别看冰棍儿这玩意儿凉飕飕的好吃，可大热大凉之下搞不好就闹肚子了。你们干这个活儿久了，肯定都总结出经验来了。和我们这些刚入行的愣头青可不一样。 再说了，你们这么大的单位，别说吃冰棍儿了，顺便弄个冰棍儿厂都是等闲。之所以没弄，估计是其他福利好。” 果然，那几个装卸工听了林里的话之后，呼哧呼哧的笑了起来。冰棍儿虽然凉快，可也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偶尔吃一次还凑合，图个新鲜，要是天天工作的大汗淋漓之后吃这个，时间久了不坐下病才怪。 “还好吧！不过这冰棍儿吃的时候凉快，吃完了之后更热了。” 身体相关的温度调节机制林里学习过，自然明白这人说话的意思。也附和了几句后，见冰棍儿快吃完了，就又拿出烟来散了一圈儿。 顶着大太阳干了这么久的活儿，好不容易下来吃了根冰棍儿，不抽烟歇一会儿总不是那么个事儿，地主家的长工都没这么苦逼的。 “哎！你们这儿换木头的频率高不高啊？” “肯定不高啊！这玩意儿能用就一直用，老是换估计这矿都没法开了。这一批估计还是十几年前放进去的。。要不是前几年透水了一次，也不至于坏的这么快。” “哦~~还是第一次听说矿井下面要用到木头呢！真是稀奇。” “不奇怪。开矿嘛！就是往地下挖洞，然后把洞里面挖到的矿石往上面运。挖出来的缺口不安全，就运送木头下去顶着，生怕塌方了。地下有暗河，打穿出水了那就叫透水。反正你接触这行久了就知道，是个危险的活计，别看收入不错，但也是拿命挣钱。别看我们这些装卸工也累，挣的还不多，但最起码安全啊！” “背靠这么大一个煤矿，你们这工资比起外面来说那也是高不可攀。即便相对下井的来说工资低点儿，逢年过节的福利说出去都让外人能羡慕死。” “哈哈哈，哪有啊！也就那样儿。我们这地方偏僻，挣多少都花不出去，和那没挣着也没啥两样。” 他奶奶的，这个逼装的，还真是实力派啊！ 林里和大口袋在一旁陪着笑，又被这位激发了话痨属性的装卸工拉着输出了十来分钟，众人歇够了之后又再次装上了木头。 因为聊天儿聊的开心，又吃了冰棍儿抽了烟，几人干活儿也不拉胯，又干了十来分钟，装好车之后又帮着把绳子绑好，这才打了招呼走了。 林里绕着拖拉机转悠了一圈儿，看着比马槽高出去两倍的木头，心里头就止不住的突突。这要是来个急刹车，还不得被万箭穿心而死啊！ 最关键的是，为了重心前移，不至于爬个小坡，一个猛的加速就让车头翘起来。装到不影响驾驶之后，上面的木材可劲儿的往前突，到最后，都快把前面的柴油机给遮挡住了。看上去像是用木柴盖了一间小小的驾驶室。 “哇！厉害啊！没想到还能这么装车。林里哥，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咱们就不用被大太阳晒了，羡慕死那帮脸黑的锅底似的拖拉机手。” 林里看着大口袋那黑黢黢的脸，心说你小子比他们还黑。 “话是这么说，但咱们这个车小啊！别到时候抛锚丢到半道儿上了。” “没事儿，带钢丝绳出来的，到时候绑在其他车上拽着走就是了。咱们连车的方向都不用掌控了，坐车上多舒服啊。” 林里咬了咬牙，让大口袋把车摇着了之后，上车尝试挂了个一档，缓慢轰油松离合，还好，虽然启动有点儿费劲，但影响不大，需要担心的也就是路上那些水坑了。 “队长，走啦！” “哈哈哈，我们这马上走了，咱们明儿个见啊！” “没问题，我给你带糯玉米过来，粘牙的那种。” “可千万不要食言啊！我等着你呢！” 队长白嫖了一车木材，许出去几棒子玉米，这买卖做的，赚大了。怪不得吃了蜜蜂屎似的。 “一会儿你和那辆改装后的打头阵，其他车后面跟着护航。” “队长，车头挑几辆经验丰富的车吧！要是陷进去还有个拉拽的，路那么窄，陷进去没有个拖拽的，怕是出不来啊！” “废话，我不比你知道？我只是让你们往前走。” 队长这孙子，说话不往明白了说。不过人家说的也对，他本来就是在最后面呢！往前挪一下好像也算是打头阵了啊！ 如此这般，在队长的调节下，前面几辆经验丰富的先走，林里插了个空子走在了中间。至于成虎那个扑街，这次成了车尾。 因为两辆车超载的缘故，一路上的车速慢的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大口袋这个扑街坐了一段儿后甚至还跑下去走了几步路，和三哥似的那么没见识。一点儿安全驾驶的规矩都不讲。 前面有几辆车开路，路面压出了两道深深的车辙，看起来很黏糊，不过走上去很结实的样子，除了过去的时候会沾染上很多泥巴，倒是没有出现其他的意外，让赶路的人们松了口气。 路过小孩儿野放的那片玉米地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出来拦路，林里松了口气的时候，又怕明天碰上。队长也有着类似的担忧，心里做出的预案暂时没用上，但更加谨慎了几分，决定回去之后向上级反馈一下，明天直接在这里找附近的村子询问一下，亲自上门，该道歉就道歉，态度首先得端正。不要等人家堵路了才想着解决，那就被动了。筆趣庫 因为两辆超载车辆的耽误，回程慢了不少，不过路试的结果也很乐观。事实证明，拖拉机超载一倍也不是什么不能达成的目标。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队长有点儿坐不住了，跑过来把大口袋踢走，自己坐了上来。感受了一下车辆的运行状态后，开口道。 “没看出来啊！这屁大点儿的手扶拖拉机载重量也不少呢！早知道让别的拖拉机拉木头了，还能多带点儿回来。” “人家估计也是看手扶拖拉机载重轻才同意的，出发前我过去叫你的时候，看着那个队长嘴角抽抽了好几下，估计是嫌弃咱们拉的多了，为难不到咱们，不会反过来为难那些帮忙装车的装卸工吧！” “不会，他还拉不下那个脸来。说好的一车，那就是一车，管人家怎么装车啊！再说了，那又不是他的，拉走就拉走了。不过咱们趁着人家的哑巴亏得了好处不能不表示一下，明天我多带几棒子甜糯玉米过去给他，嗯！再弄上两瓶白酒，好好儿的请一次客。” “队长，我就不明白了。这木头虽然看着粗，但是沤烂的部分也不少啊！你这弄回去干啥？打家具吗？” “什么呀！这木头看起来是不怎么好，但是能在矿井下面做支撑的，那就不是普通的木头。我打算弄回去让木匠霍开了改装拖拉机的时候用，你是不知道啊！木材缺口很大，农村结婚都打不了几件家具，这两年好多人家都用洋灰脱模子做水泥箱子用呢！找点儿木材回来用真是难啊！ 不过你说的打家具也不是不可以，做不了大长条的箱子，还做不了几个凳子炕桌吗？回去了让木匠给看看行不行。” 队长说着话，还伸手抠了一下头顶上木头的外皮，酥脆的很。扣起来咯吧咯吧的往下掉。还好这地方没有白蚁那种破坏性很强的东西，要不然早就化为齑粉了。 其他车去卸车，林里开着车在队长的指引下来到了改装拖拉机的地方。还没进门，门口就停了一溜儿改装好的拖拉机。远远的看过去，那车斗大的好似卡车一般。 “往里开，卸车的时候方便。” 队长进去联络去了，林里车辆不停，以极慢的速度在往里开着。其他闲着的拖拉机司机看到林里这辆超载的手扶拖拉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来了。小马拉大车和一树梨花压海棠似的，看起来特别的引人注目。 “来，往这边儿开，最好是倒着进。” 哎哟！这个要求可苦了林里了。倒车啊！连个倒车雷达都没有，磕了碰了可咋办。 “好，打死，左面打死。” 林里闻言急忙把车把往右边儿一带，听候指挥打死了方向。 “好，慢慢的回正。” 林里急忙又慢慢的回正。 “倒倒倒。停~~” 吱，一脚踩下去，感觉车子都往后仰了一下。操作还是有些不够丝滑啊！ “可以了。可以了。” 好吧！林里急忙熄火拉手刹跳下了车。他可不敢在车下面坐着了。谁知道卸车的时候会不会一木头把他给砸出个好歹。 闲着的拖拉机手大多都是干力气活儿的好手，这个年代干力气活儿几乎没有人不会。 上去后七手八脚的连十分钟都没用，就把木头卸了个干干净净。 林里正要上去把车挪走，就见有两人在木匠师傅的指挥下抬着一根木头往电锯那边儿走去。好奇心瞬间爆棚。九十年代林里家盖房子的时候就见过那种老式的台式电锯，但那个时候他岁数太小，连靠近两米观看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成年人啊！ “来，放到这里，抬好了啊！” 木头与电锯的锯片平行放置，师傅把电闸一和，哗哗哗的，锯片就转动了起来。httpδ:Ъiqikunēt 老师傅对着头部调整了一下方向后，就在前面缓缓的把木头凑了过去。 刺啦~~ 电锯锯木头特有的那种刺耳噪音瞬间爆裂开，木屑从下面淅淅索索的掉下来，没一会儿就在电锯下面积累了一堆锯木面儿。一股带有木头的香味也传递了开来。 因为电锯电动机功率较小，以及锯木头的方式问题，木头往里面递的时候很慢。等过了锯片之后，对面就有一个年轻的师傅接了过去，稳稳的往前控制着方向。 一根木头锯了三分钟，直接霍出来一片板材。当锯下来的那一片掉到地上的时候，队长快人一步，蹭一下就凑了过去。 捡起来翻看了一下，问老木匠。 “可以干啥？” “不管干啥都是凑合用呗！” “改装呢？” “当然可以了。这种木材本来就结实，都能用来顶矿井的。用在你那拖拉机上面，还不是简简单单啊！不过得挑选一下了。找结实一点儿的用。” “没关系，这些要是不够用，我还可以再去拉啊！咱刚开辟了渠道。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好儿的给咱拉长工就行。” 第455章 煮玉米 “切！还拉长工，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这个倒是不着急，你要是能有这个好门路就多拉一些回来。到时候可以打家具嘛！关键是不要票。” 票！！ 队长对老木匠暧昧一笑，两人直接达成了某种协议。林里有预感，明天他还是拉木料的命。 晚饭过后林里本打算就此回家，谁知道队长鬼鬼祟祟的跑到了他旁边儿，拽了拽他的衣袖，两人悄咪咪的就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等林里回过神来的时候，鼻腔里面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再看地上，有半袋子的玉米棒子。为了锁住更多的味道，玉米棒子外面的那层看起来很涩的皮都没有剥掉。 “你带点儿回去吃。今天辛苦了。” “队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东西就算了吧！” “拿着吧！今天特意选了几棒子玉米出来，尝尝哪个味道好。多出来的你带着。明天早点儿过来啊！还有其他事儿找你呢！”httpδ:Ъiqikunēt 哦~~这么一说林里就明白了。这是打算用他的拖拉机拉玉米啊！不过也没啥，谁拉不是拉。估计是还想着让他拉木柴呢！毕竟做熟不做生嘛！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队长，这玩意儿还是现掰现吃的好。要是放一晚上，味儿肯定不好了。” “今天就是挑选一下哪个好，明天早上早早的起来再掰要送人的。见者有份儿，这些你也拿回去尝尝，明天早点儿来啊！别耽误了时辰。” “没问题队长，明儿个我一准儿早到。” 唉！一点儿意思就这么意思了。林里也没自己拿，人家直接给自己塞了个袋子过来，提着走了就是。 等到了外面，掂量了一下，又隔着袋子摸了两把，估计能有个十来棒子的玉米。除了自己的因素，估计还有林副书记这边儿的考量，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分量。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尽在不言中，说出来反而没法子交流了。 回到家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吃过了饭，正在院子里面纳凉。林里把玉米棒子掏出来，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哪里来的？不会是跑车的路上偷老乡的吧！这种事儿可不能做啊！让人家逮着了小心把你腿打断。” 丈母娘本来和淑芬还想说两句话夸奖一下林里呢！听到这话，快要抓到玉米棒子的手都收回去了。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偷东西的人嘛！就是我们一群拖拉机手想去偷，队长也得答应啊！” 林里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了一下后，林副书记难得的点了点头。毕竟是人情社会，物资就是这么交换来的。要是真的打报告申请，公事公办，批下来得猴年马月啊！ “行吧！这玩意儿得趁新鲜的时候吃，赶紧煮了去。我好多年没吃玉米棒子了。” 天气炎热，在家里煮玉米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一天三顿饭做完了，晚上的炕会特别的热。所以院子里面早已经盘了一个灶台露天做饭，现在的一天三顿饭，最起码有两顿是在院子里面做的。 剥玉米皮的时候，包裹玉米的叶子互相受力，会发出一些让林里牙碜的摩擦声，所以这个工作林里没有参与，刷锅、添水这些活儿他抢了去。 玉米皮剥的只剩下里面的两层，把尖端的穗子抽了丢掉。用这玩意儿和玉米棒子泡茶喝，也就棒子国才有这种习俗。反正林里两世为人活了这么多年，除去药用，泡茶喝还真的没有见识过。 坐了个小板凳，手里拿了一个原理类似于自行车的铁皮吹风机，抓着摇把就匀速的摇起了风。但是吹风机是活动的，摇风的时候容易受力不均匀，筷子粗细的三角形皮带很容易就从两个轮子的凹槽里脱落，摇的时候要特别的小心，不然一顿饭下来，光是上皮带就不知道耽误多少工夫了。 “等哪天有空了，我把这玩意儿改装成电动的用。到时候拉一条电线出来，直接插上去就能用。” “有这个就挺好的了。比风箱小，不占地方，重量轻，风力也大。操作起来还简单。它还好玩儿，等俩孩子大点儿，都能坐在灶台这里帮着吹风了。” 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喜欢玩儿这个，林里就摇了摇头，这年月玩具还真是少。 心里琢磨着从哪里弄个电机回来改装的时候，煮玉米的香味儿已经散发了出来。甜丝丝的，即便是林里刚吃完饭，肚子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额~~妈，院子里面煮这个，味儿会不会太大了啊！” 丈母娘一拍额头，显然也把这茬儿给忘记了。闻言立马就抓了两块儿抹布，垫在手里端着锅就进了屋。只留下林里还摇着吹风机，看着灶台里面呼呼往起冒的火焰，流下了辛勤的汗水。 半个小时候后，热腾腾的屋里充斥着玉米熟了之后的甜香味儿。为了味道不至于扩散的太远，一家人大夏天的竟然把门窗都关了个严严实实，偷吃到了一定的境界。 林里顾不上烫手，刺破白色的水蒸气，就随意抓了一根出来，吸溜着冷气，一点儿一点儿的把外皮剥了去。用一根筷子指着玉米棒子的底部，尖端怼在炕上，呲溜一下就进去了半截。看着是挺顺利的，不过手指也被扎出来的热水烫了一下。等缓过来再想用力扎筷子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很难使力了，似乎是到了筷子能进入的极限。 “我去外面吃了啊！” 屋里热的不行，林里抓着筷子就去了院子里面。没过两分钟，一家人全都走了出来。屋里点了两根林里做的蚊香，顺便把所有的门窗打开透气。今天晚上林副书记不知道该怎么睡了。这天太热。 这个年代的玉米大多都用作粮食，吃起来没什么甜糯的特性。不过比起后世那些昂贵的甜糯玉米，香味儿就不可同日而语。闻起来特别有玉米的香气，虽然口感差了点儿，但林里吃的很香甜。ъiqiku 一边啃着玉米，一边儿还得往出唾玉米尖端那一条条的穗子。这也是大多数人不喜欢吃玉米头的缘故了吧！ “是不是放糖精了啊！甜的有点儿过分了。” “不放糖精也没有这么甜啊！” 得，食品添加剂这就用上了。 林里吃的来了兴致，甩开膀子一连吃了三棒子玉米，直到肚子有点儿撑了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吃的时候爽，吃完了就惨了。觉得牙齿有点儿痒痒，伸舌头一舔，牙缝里面竟然有异物。 伸手指进嘴里，用指甲盖儿把塞在牙缝里面的玉米皮抠了出来，手指一捻，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差点儿没把他熏死。他可是天天刷两次牙啊！这样竟然还有味儿？ “好闻吗？” “咳咳~~好啥啊！一股子腐烂的味道。” “不好闻闻个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啥怪癖呢！” “我不闻也闻不到什么味儿啊！” “行了，去刷牙洗脸去吧！这么大的人了。” 林里想到了牙线这种东西，去屋里翻了一条白线出来，绷直了想往牙缝里面塞。但牙缝之间挨的很紧，根本没有的余地。林里就怀疑是不是人种的问题，牙缝那么大明显不正常啊！ “塞牙了？从笤帚上面掰一根棍儿下来挑一下。别弄的发炎牙疼了。” “不是，就是觉得塞牙之后很难受，牙痒痒的厉害。” 林里闭嘴利用脸部肌肉制造局部的低气压，顺利的从刚才被塞的牙缝里面吸出来一股热流，张嘴后闻到了里面难闻的气味，唾到地上后才发现，竟然有血。得，别不是真的发炎了吧！ “要唾出去唾，弄的屋里一股子怪味儿。” “你先睡吧！我出去洗洗去。” 压水井压上来的井水很凉快，漱口漱了两次之后，牙缝里面终于不往出流血了。林里摇摇头，心想自己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有了这个结果。 不过等林里洗漱完毕要进屋的时候，轻轻推门还以为是自己力道不够，加了点儿劲儿之后才发现是门朝里面插上了。本以为是淑芬耍小性子了，嘴巴贴在门框上小声的说道。筆趣庫 “淑芬，开门呐！我洗漱完了。别耍小性子，让爸妈知道了不好。还以为咱俩闹什么矛盾呢！” “林里啊！你去隔壁屋儿睡去吧！今天我和淑芬在这边儿做伴儿了。” 额~~这就尴尬了，和媳妇儿打情骂俏求饶呢！里面传来的却是老丈母声音。做伴儿，做什么伴儿啊！不就是嫌弃隔壁热嘛！ “嘿嘿，没事儿，妈，我去隔壁和爸凑合凑合去。你们早点儿睡啊！嘿嘿~~” 林里伪装的笑容都快笑脸抽了。 深吸一口气推开隔壁的房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虽然带着煮玉米特有的香味，但吃撑了之后闻到食物的味道，反而有点儿恶心。 也没和抽睡前烟的林副书记打招呼，上炕后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后就躺了上去。没过三秒钟，身下就出了一身的汗。炕烧的实在是太热了。 “爸，你肚子疼吗？” “嗯？什么？肚子疼？啥意思？” “你爬在炕上不热吗？今天的炕烧的这么热乎。” “还好吧！我这边儿没那么热。” “炕中间比我后炕还凉快？” “那倒不至于，我特意在褥子下面垫了一层面板，面板下面还用擀面杖支撑起来了，睡上来舒服的很啊！” 林副书记这个小机灵鬼，这算是把生活给玩儿明白了。 林里躺在温热的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偶尔还好伸手擦一把额头上流淌的汗珠。热到这里根本坚持不住，起身把房门、窗户统统打开。进蚊子耗子的就尽管来吧！反正有铁猫、耗子药、蚊香，即便嘴歪眼斜也不后悔。 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热的晕过去了，总之睡得不是那么安稳，甚至还听到地面上有人走路的声音。朦胧中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最奇葩的莫过于梦到进来的老鼠吃了玉米棒子变成了人型，看着林里垂涎欲滴呢！ 吃了玉米的林里没有食言，第二天起的更加早。只是林副书记的位置已经不见了人影，估计是热的睡不住了。问了一下淑芬才知道，林副书记竟然大半夜的起来去公社宿舍睡觉去了，太鸡贼了。把林里丢下一个人受苦。昨晚上听到的动静应该就是他发出的了。 现在的林里，刚起来就发现头晕脑胀，嘴巴里面哈出来的味道难闻就算了，还带着一股子燥热。喉咙是胀的，牙床都要肿了。不用问就知道这是上火的前兆，或者说已经上火了。 伸手进去掏了一下昨天撑起来的牙缝儿，发现里面积累了一层牙垢，比昨天的味道重多了。 还好丈母娘猜到了现在的情况，早早起来就给林里弄了下火的苦菜汤，直接干了两大碗，整个人才回过来点儿神。 晕乎乎的被拖拉机和早晨清凉的气息一冲，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来到食堂后和在外面等他的队长碰头后直奔玉米地。 “哪个好吃？” “应该是那个粗短的吧！吃起来糯劲儿很大，咬不下来一粒一粒的，用手剥都不行。一用力就成了一片，粘牙呢！吃完之后手上都是黏糊糊的。特别的粘。” “哈哈哈，咱们挑选出来的看来是一样的品种。那地方儿就没选错了。” 和队长走了一段儿后，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旁。又和几个被拖拉机声音吸引过来的人碰头，又往远处走了一段儿。 下车后林里被要求留在原地看车，他们几个进去掰玉米。看着几人匆匆进入的身影，林里估计队长早就谈好了交换的条件，要不然也不会有地头蛇过来帮忙。 几人的手脚都很麻利，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如露。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几人就提着两个大口袋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里站到后斗上帮忙抬了上来，队长下去应酬了两句后，两人急匆匆的就开着车往回走。 第456章 热情交流 拖拉机经过昨天一天的努力，已经加急改装了三分之一，有了昨天那辆的上路试车，众人心里已经有了底。 等再次出发的时候，车队中的一半都改装完毕。毕竟另外三分之一还要送去改装。 到了昨天那个小孩儿被泥水淋头的地方后，队长让车队先行离开，他和林里两人留下，打算去附近的村子里面打听一下昨天那个小孩儿。 谁知道两人把车停在路边，刚往入村的土路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提着陶罐的小屁孩儿屁颠儿屁颠儿的从土路上走了过来。 三人乍一相遇，大眼瞪小眼站在那里都不动了。队长还是最先反应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林里，认不认识这个小屁孩儿。 当时事发突然，林里哪里看的清楚啊！毕竟前面的车过去的时候，那小屁孩儿脸上都是泥水，而且回家之后衣服估计也换掉了。这他么怎么认啊！ “认不出来啊！当时就没见过人家的脸。” “嘶~~咳咳~~小孩儿啊！你这是打算去干嘛啊！？” “啊~~人贩子来啦~~”Ъiqikunět 小屁孩儿一声暴喊，差点儿没把林里和队长吓的当场逃跑。这是谁家的屁孩儿啊！还想大战两个大男人怎么的？喊了你倒是跑啊！站在原地干嘛！ “小孩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人贩子。” 队长双手伸前往近靠，打算把这小屁孩儿的破嘴捂住的时候，小屁孩儿条件反射的往后挪动了一步后，那张破嘴再次爆发。 “啊~~人贩子贩卖小孩儿啦！” “哎呀！小祖宗哎！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是过来找人啊！求求你别再喊了，让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啊~~人贩子来啦！救命啊！” “哎呀！林里，你别站着不动啊！得控制住他，要是让他给跑了，咱们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啊？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 林里心中诧异，心说这种应该叫‘齐齐’、‘琪琪’、‘奇奇’、‘淇淇’、‘祺祺’等小名儿的孩子最讨厌了。毕竟动画片里面有个人物形象叫‘奇奇’啊！就那个‘吉吉国王’唯一的臣民。就是那个猴儿啊！完全能被拿去做‘干儿子’的烦人东西。 “哦哦~~马上。” 两个大男人让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不知所措，完全遵从了本能。来不及多思考，就伸直双臂朝那个扭头就要跑的小屁孩儿追了上去。 一个逃跑，两个追逐。一路上都是‘人贩子’和‘我不是人贩子’的相互交流。 等跑了大概三四百米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人影。不等两人松一口气，一窝蜂的村民带着铁锹、镐头、棍子，以及汪汪叫的旺财就朝两人围了过来。 碰到这种场面，两人都知道不能进一步激化矛盾，急忙把手伸的更直绷，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村民们绕着圈子把两人围的水泄不通。 “不要误会，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是最近去煤矿那里拉煤的，我是车队的队长。” “我是车队里面唯一一辆手扶拖拉机的拖拉机手，我们都是好人啊！” 站在正中位置的老头儿看起来很有威望，没管其他人的臭骂，往前走了两步后伸手压下了现场的杂音，对着林里两人说道。 “你们是最近经常从这里路过拉煤车队里面的队长和拖拉机手？” “对对对，我是队长，他是拖拉机手。前一段时间下暴雨，忙着抗洪，拉煤的事情就先停了。昨天才刚刚恢复运输。谁知道路上都是积水和泥泞，加上拖拉机都是刚买回来不到半年的新车，拖拉机手也都是新人。走这种烂路是第一次，走歪了之后不小心溅起了泥水，把蹲在玉米地边缘拉屎的一个小孩儿给弄了一身泥。我们今天是特意过来找那个小孩儿道歉的。” “那你们昨天为什么不停车帮忙，而是今天来道歉？” “额~~” 队长看了一眼林里，示意他说，毕竟他是昨天后续的直接参与者啊！讲述起来可比他这个听二手话的说的真实。 “额~~是这样的，那个小孩儿也是个狠人儿啊！他~~”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林里把昨天的遭遇说了一遍，尤其是对方暴起用玉米叶子做了个报复用的生化武器，更是让大家听的两眼发亮。要不是缺少了大口袋这个直接的受害者现身说法，口述出来的故事会更加引人入胜。 “你胡说，才不是这样的。” 咦？刚才那个小屁孩儿竟然反驳了，难道他就是昨天使出那招屎从天降绝学的破孩子？想起刚才对方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好像很配哦！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昨天那个小孩儿对不对？在玉米地边缘，脸朝外朝里拉屎的那个。” 小孩子也有自尊心，刚才情急之下自爆出口他就后悔了。见大家的眼神都放在自己身上，而且那两人还要讲述那一段自己的黑暗历史，他怎么可能答应嘛！ 所以，刚才见到‘人贩子’之后坚持逃跑求救都未曾露出一丝害怕的小屁孩儿，立马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比昨天大口袋洗澡时候的水流都大。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事情就到这里吧！” 老头儿安慰着小屁孩儿，朝林里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瞬间读懂了其中的含义，眼观口口观心，瞬间成了锯嘴葫芦。 老头儿估计是村长，很有威望，把刚才还气冲冲的人群驱散之后，拉着小屁孩儿走到了两人面前。 “我还说昨天这小子回家之后怎么那个狼狈模样，而且裤子里面~~” “爷~爷~~” 哎哟！林里听到这一声拉的很长的清脆童音，还以为是见到葫芦娃和爷爷了呢！队长是蛇精，林里是精。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咳咳~~这个误会解开了就好了，还麻烦你俩抽出空来亲自跑一趟找人。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做错了事就要负责嘛！我昨天到了煤场之后才听说了这个事儿，把那个开拖拉机的队员臭骂了一顿呢！就怕因为失误让孩子受了什么伤害，影响了咱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不碍事的，这么热的天，皮猴子们都扛的住。平时管的宽松一些，肯定敢下河玩儿水玩儿泥，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啥！我们带了点儿礼物过来，了表寸心，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您老收下给孩子吃。” 林里收到示意后，急忙往后跑去。从后斗上把一个小袋子提起来拿着又跑了回去。里面放的是两个罐头和半斤糖。作为道歉的礼物而言，已经很丰厚了。 刚才出师不利，礼物忘记带了不说，摇把都没来得及收起来，让人把车偷了怎么办。 “别别别，这就不用了。咱们的误会都解除了，还收啥礼物啊！关键是这小子都没受到什么伤害，不至于。” “您可拿着吧！这都是我们的一番心意。给孩子的，这买都买了。昨天的事儿闹的也太不像话了。我回去了一定好好儿臭骂那个拖拉机手。” “不至于，这孩子也报复回去了。还得麻烦你向那位同志道个歉，小孩子虽然不懂事，可做了不对的事情，孩子和家长还是要承担后果的。要不然那不是成了熊孩子了嘛！” 哎哟！这个说法就太对林里的胃口了。年龄从来不是犯错后不负责的理由。不过报复回去了才是重点吧！ “您老深明大义，一定是这里的支书吧！”https:ЪiqikuΠet “嗨！我不是，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哪里干的了那个活儿哦。不过我儿子是支书。我这个当爹的也沾点儿光儿，重活儿不干，陪着我这个小孙子一起给生产队放牛呢！活儿不重，但是天天能出来陪孩子转悠，也挺悠闲的。” “放牛？是不是在小溪边儿啊！” “对呀！就是那里，那边儿有水，草长的好。你们跑运输也有一段时间了，咱们可能隔空相望过吧！” 林里挠了挠头发，心说大口袋这是什么运啊！第一次是在小溪边儿洗脸喝水，碰上了这么个在上游尿尿的玩意儿。这次更狠，直接就被自由飞来的翔洗澡了。 “咳咳~~那啥！老人家，我们前段时间在小溪边儿应该见过您孙子。” “哦？这又是个怎么回事儿啊？” 这老头儿也纳闷儿了，是不是太有缘分了。刚才只是随便应付两句，社交场合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谁知道这就来了缘分了。 林里把上次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头儿也来火儿了。心说这屁孩儿淘气的没边儿了。野外种地、干活儿的时候，自带的水喝完了，小溪一般是大家补充水分的备用水源，而且下游还有村子呢！这屁孩儿污染水源，可不就是混账东西嘛！、 眼看爷爷变了脸色，满是老茧的蒲扇大手也开始抖动了起来，那小屁孩儿挣脱他爷爷的拥抱，一扭头提着陶罐一溜烟儿给跑了。刚才没有洒出来的水这会儿哗啦哗啦撒了一路。 老头儿对着屁孩儿的背影轻轻骂了两句，展露出来的都是疼爱。要不然以林里的预计，地上那么多小石头，随便捡一块儿起来，这么近的距离，还怕打不着？ “哎呀！真是对不住啊！这是我小儿子的小儿子。是他们这一辈儿里头最小的一个。出生以来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除了我那当支书的小儿子能管教一下，其他人说啥那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听啊！我回家了，一定和我那小儿子说，让他管教去。” 人家老头儿表态就够好的了，林里他们哪里还敢继续往下追究啊！更何况他们还是来道歉的呢！把事儿说清楚也就是了。何苦追着不放呢！毕竟受害者不在这里啊！慷他人之慨什么的最容易了。筆趣庫 “嘿嘿，瞧您老说的，孩子嘛！还小。对了大爷，这东西给您留下了，我们还有事儿，得赶紧追上去，要是去晚了，怕影响了工作的进度。” “别别，家里头有呢！不用。” “您老可别推辞了，我们这真的是挺忙的，放下东西就走。” 队长朝林里使眼色，林里立马兔子似的就往拖拉机那边儿跑。这种情况，肯定是把东西留下跑路啊！要不然推推拉拉天黑了都走不了。 果然，拖拉机的声音一响起来，队长把还在两人手里互相推来推去的袋子往老头儿手里一塞，说了一声大爷我们赶时间，扭头儿就跑。 不顾老头儿在身后怎么喊，队长就像没有听到似的，跑到拖拉机这里跳上来，就催着林里赶紧开车。一边儿还不忘和老头儿挥手告别，把人情厚重年代里那种尺度拿捏的死死的。 等追到路口的老头儿已经看不见身影的时候，队长才停下了不时回头观望的动作，坐正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哎呀！太热情了。送个东西都这么难送出去，不过事儿解决了，以后跑这条路就不用担心这个隐患了。” “队长辛苦了，处理事情的手段老辣，态度诚恳，进退有序，实在是我辈楷模。我要向您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滚滚滚，你小子刚才就知道看我笑话了。很多事儿都得我提醒你才去做。话说刚才看热闹看的爽吗？” “怎么会？我只是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事情才呆愣在当场了。哪里看热闹了啊！这也是我需要队长学习的地方嘛！” “别以为刚才推搡的时候我没有看到我忙着拉扯应付疲于应对，你小子低头憋笑看热闹的场景。话说老大爷的手不就是没洗干净黑乎乎的嘛！至于让你小子这么笑？” “哈哈哈~~” 队长看着林里不知道收敛，还越笑越大声，当即开始回怼。 “笑笑笑，你笑个屁啊！不就是提了个箩头出来拾粪嘛！这不是很常见？” 第457章 有味道的经历 “常见是常见，可是箩头里面的东西也太新鲜了。关键是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有点儿急，好像箩头歪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是用手扶进去的。你看看自己的手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队长赌气似的抬起双手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见没发现什么脏东西在上面。正要开口回怼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伸到鼻子下面打算验证一下。可惜，事与愿违，脸色越来越差，正要扶额伤心一下，才想起刚才已经擦过一次汗水了。 “队长，啥味儿啊！” “啥味儿啥味儿，这是青草的芬芳，夏天的味道，收获的喜悦，时间的酝酿。问问问，问那么多干嘛！你小子想闻闻，我给你啊！” 见队长的手就要伸过来，林里赶紧躲避。 “队长，我在开车呢！别这样，危险啊！” 车把一抖，队长急忙抓住了车子才坐稳，也知道了开车打闹的害处。 “哼！等停车了再报复你小子。对了，刚才你说的小溪在那里，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马上就到。” 这条路林里已经走熟悉了，找了个地方停下后，路边儿就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 柴油机半道儿上就熄灭了，为了省油，林里是溜车过去的。袅袅流水声滴滴答答的听起来很悦耳，但队长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队长以三哥下火车的方式，再加上刘翔的速度冲过去后，手刚伸进小溪里面还没有搓洗，就听到附近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抬头看去，才发现距离他不到二十米的一个草丛里面蹲了个人。要不是用力过猛把脑袋扬起来了，队长还真的看不见人家。 想到大口袋那悲催的过往，立马跳了起来。悄默摸摸过去后就看到了刚才那个逃跑的小屁孩儿正在蹲草丛，身前还摆着那个陶罐。看样子刚才跑了之后没有回家，而是来这里躲避来了。httpδ:Ъiqikunēt 那小孩儿面目狰狞，刚把突然就来了的感觉释放之后，肚子的绞痛减轻才发现自己的斜对面竟然有一个大人弯着腰打量自己。吓了一跳后才发现是刚才见过的那个，紧张的心情立马松快了下来。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你猜？” 小孩儿没好气的回答，反正确定了不是坏人，那一切都好说。 “你是来拉屎的吧！” 小孩儿白了队长一眼，啥眼神儿啊！裤子都脱了你还用猜的？这种人都能当队长，自己将来接老爹的班儿干个支书还不是稳稳的？ “你明明看到了还问？没话找话是吧！额~啊~~”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释放，小孩儿差点儿爽的没有叫出来。 小孩儿是爽了，可队长的脸色就不好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蹲在小溪边儿就算了，当着自己的面儿竟然面无愧色，什么样的溺爱才能教育出这种屁孩儿。 “小孩儿，小心我把你往小溪里面拉屎的事情和你爷爷说啊！我和你爷爷可是认识了。” “什么呀！这怎么能是随便拉屎呢！？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原因？在小溪里面随便便溺还有理由？你倒是说说，我听一下合理不合理？” 小孩儿没理会他，从陶罐里面捞了点儿水后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局部。这架势，如果林里在场，一定会认出来，这是三哥家上厕所后必备的程序，尤其是那个盛水用的陶罐，更是精髓所在啊！ “唉！我打窝呢！这都看不明白。” “打窝？” 队长对这个说话很陌生，毕竟不是钓鱼佬。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对啊！我想抓泥鳅，当然要打窝了啊！要不然泥鳅凭什么让我抓？这都不懂，你还是个大人？切！！” 队长被彻底搞不会了。他小时候顶多就是下河摸鱼而已，一天面朝河水背朝天的，晒的都快爆皮了也不见得能抓到两条泥鳅，这小子都知道用‘饵料’来吸引泥鳅聚集了吗？年过三十的他都还参悟出来啊！ “这个，‘打窝’，你是和谁学习的啊！” “切！这点儿小事儿，还要和谁学习啊！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啊！简单着呢！？” “不是，你是怎么发现这玩意儿对泥鳅有吸引力的啊！” “嘿嘿，这个简单，额~~啊~~昨天你们把我弄的都肚子疼了，不过我没有和家里人说，要不然今天不光出不来，还得吃那种很苦的药。” 小孩儿很恼怒，刚才白洗了。 队长摸了摸口袋，掏出来几颗糖果塞给了小孩儿。 两人的py交易很顺利，谁都没有说话，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收了糖的小孩儿面色带喜，显然对队长的上道很欣慰，免得自己挑明了说，那就没有交易的感觉了。 “当时我四岁，和爷爷出来放牛的时候，有一坨牛屎被爷爷捡漏了。” 如果林里在这里，一定对‘捡漏’这个词汇有了新的认知。这也就是小孩儿的视角，大人都会以为你发财了。 “然后呢？” “然后我刚要去提醒他，结果发现有一只屎壳郎闪动着黑乎乎的翅膀，扑啦啦飞过来对着它绕了两圈儿后，扑通一下就扑上去了，差点儿没陷进去。把在一旁看热闹的我差点儿给震惊死。原来屎壳郎是这么个郎啊！好像和新郎那个郎是一个郎。” 说事儿就说事儿，还来显摆你那小学生的水平，好像谁不认识字似的。 队长一想到自己当过新郎，立马就觉得胃里抽抽的不行，当时扑腾媳妇儿的时候，好像也很麻利啊！有那代入感了。 话说这傻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离经叛道，把新媳妇儿当新鲜的牛粪了怎么的。 不过一想到什么‘一朵鲜花插牛粪之类’的俗语，也就觉得人家说的好像没啥问题。毕竟男的能当牛粪，女的当牛粪好像也没啥关系吧！毕竟妇女能顶半边天，好像这样更加能突出女性平等的地位。只是为啥男性越来越脏了呢！怪恶心的。 “咳咳，继续刚才的话题。” “哦~~然后我就看到它在上面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攀爬了几下后就钻进去了。” 队长一脸便秘的样子，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啊！扑腾一会儿就钻进去了。 “从那天开始，我只要有空，就会去那里看那坨牛粪。后来你猜怎么的？” “不用猜了，我见过的。这么大岁数了啥玩意儿没见过。我不仅刚见过屎壳郎，我还当~~呸呸，然后你就想到了这个打窝的办法？” 小孩儿看智障似的看着队长，撇撇嘴摇了摇头。 “屎壳郎才叫屎壳郎，泥鳅又不叫屎鳅。” 面对小孩儿的白眼，队长很郁闷。 “可狗，它也没被叫做屎狗啊！” “怎么没有，修狗惹人生气了，骂起来的时候不都是‘你这条死狗死狗’的骂嘛！” 队长看着对自己发泄情绪的小屁孩儿，总觉得这家伙在内涵映射他，可是他没有证据！指桑骂槐什么的最讨厌了，警察来了都管不了，连道歉都不需要的。 “行行行，先不说这个，咱们还是说回泥鳅这个事儿。” “哦~~这个啊！这还是来源于我另一次的发现。话说我们这里的山上有黑枣儿树，到了黑枣快要成熟的季节，每天都是成群结队去偷黑枣的小孩儿。” “嗯！对对对。” 小孩儿白了一眼敷衍的队长。对对对的说一个对就行了。不用连起来。 “然后有一天，一个小傻瓜捡起来一颗黑枣儿咬了一口，发现是青草馅儿的，吃起来特别的清新口气，就是味儿有点儿怪。 不过好东西嘛！第一次吃的时候都觉得味道怪。所以他就偷偷的藏了起来，生怕别人知道了和他抢。于是，别人的黑枣是在树上摘，他可好，专门儿低头在地上捡那些圆润的黑枣。很快就捡了两口袋，沉甸甸的突出来好大一坨，这下别人看不到也不可能了。httpδ:Ъiqikunēt 黑枣嘛！偷来的，随时都要防备被狼多肉少的小伙伴儿争抢。所以这家伙见势不妙扭头儿就跑。结果在过小溪的时候被石头上的青苔给滑倒了。然后‘黑枣’全都撒进了溪水里面。 然后嘛|！嘿嘿，我发现好多泥鳅就聚集了过来。我就发现了这个吸引泥鳅聚集的办法了啊！” “可是这和你给我讲前面那个故事有什么关联啊？” “哦~~没有关联，我就是一个人等干有点儿无聊，见你过来了，想让你陪陪我而已。” “啊？” 队长看着小屁孩儿站起来呲溜一下把裤子提了上去，犹不可思议的挠了挠头，他今天好像被人家给耍了。 “你也要一起来吗？” “嗯~~不不不，算了，我还赶路呢！你自己玩儿吧！” 队长瞄了一眼小溪里面狼藉一片，让自己下手去抓泥鳅，打死他都做不到。 “唉！还想着教你点儿抓泥鳅的办法呢！谁知道你不想学习。学到老活到老啊！” 小屁孩儿一股大人的模样，哀伤的摇了摇头，为队长的短命感到悲哀。随后从草丛里面拿起来一根木头棒子，用力一挑，小溪里面的一张网就被拽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流光了之后，就剩下了里面扑腾乱跳的一捧泥鳅，粗略一数，怎么也得有个二三十条的样子。Ъiqikunět “过来帮忙啊！快点儿的，快点儿的~~” 队长本来不想过去，但小孩儿的叫声连绵不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烦人的很。所以勉为其难的接过了他手里的棒子，把渔网往岸上抬。 小孩儿提着陶罐朝网冲过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双树枝做的简易粗糙木筷，对着网里面的泥鳅，一筷子一个不滑溜，夹起来丢进陶罐里面，动作敏捷连贯赏心悦目，看起来很有美感。队长都看呆了。 “赶紧的，别发愣了。赶紧把网丢回去，还再捞几网呢！” “哦哦~马上，马上。” 队长似乎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完全成了小孩儿哄骗来的免费劳动力。在小孩儿的指点下，又把那条简易但细密的渔网重新铺进了小溪里面。 小孩儿也有脑子，‘放饵料’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后续的操作，所以野放的时候很有规划，水里的岸上的，分配的很明白。从草丛里面摸出来一根棍子后，扭过头来往里面推了一部分进去。 咦~~好恶心的样子。 队长正要说话，小屁孩儿食指竖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示意他静音，然后两人变的沉默，开始等待了起来。 第二网顺利上岸，不知道是不是‘饵料’的味道吸引了周围的泥鳅，一个个不怕死似的往网里面钻，第二网竟然比第一网的收获还要多不少。 “哎呀！不行了，我得走了。还有事儿呢！” “去吧去吧！有正事儿忙活就赶紧走，这么大的人了这么没溜儿，半道儿都能陪小孩儿玩儿的忘记了时间，真是服了你了，你这种人是怎么当的队长啊！” 队长提了一口气还想反驳两句，结果又呼哧一下泄了气。和个几岁大的毛孩子置气，自己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没有理会小屁孩儿那翻个不停的白眼儿，往上游又走了几十米后，观察了一番见没有小屁孩儿需要的抓泥鳅设陷阱的环境，直接伸手进去呼哧呼哧好一顿洗。 “小孩儿，我要走了。你明天要是还在这里，记得在路边儿等我啊！我给你带好吃的。” 虽然这小屁孩儿事儿多，还特别的烦人，但不可否认，和他相处起来还是蛮舒服的。最起码比那些同龄的小屁孩儿要好相处的多。至于带东西，和一个支书家的孩子交好，自己经常走这条路，肯定不会吃亏啊！ “啥好吃的啊！有糖吗？” “有糖，必须有糖。对了，今天给你带的礼物里面有罐头有糖，你不回家里看看吗？” “切！有啥可看的啊！早回去晚回去，分给我的还不是那么多，能跑了咋地？” 额~~队长又麻了。这都什么智商啊！这么小就能想明白这种分配问题。 第458章 终于陷车了 也不怪队长这么想。资源永远是少的，需求永远是多的。曾经年幼的他还以为扑上去的早点儿能多占便宜，谁知道被爹妈轮流的棍棒教育，差点儿没把狗脑子给打出来。https:ЪiqikuΠet 刚才他那么和他说话，未免没有让他回去吃瘪的想法。再偏心的家里人，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啊！这小子要是敢回去扎刺儿，队长觉得他有最起码一半儿的可能会挨揍，这还是建立在他特殊的身份上。要不然更惨。 但是现在出状况了，这小屁孩儿竟然不上当。难道是挨打挨多了？队长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咦~你笑的怎么那么可怕，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小孩子表达能力弱，可怕也就是猥琐的意思。 “啊~~哈哈哈。没有啦！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些事情。话说你没有挨过家里人打吧！” “咦~怎么会没有？去年之前我几乎天天挨打，就是父母长辈嘴里说的那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坏孩子。” “哦！是发生了什么改变？让你今年不挨打了呢？” “因为我搬到爷爷家里住了啊！所以就不用天天对着爹妈那张臭脸，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的打。你小时候竟然不知道去爷爷家里躲打吗？唉！又是一个被打傻了的。灰暗的童年啊！” 队长脑瓜子嗡嗡的，这都什么事儿啊！小小年纪还和父母分居了。 “那你刚才说的回家都有你的份儿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爷爷都给我留着呢！我早点回去晚点儿回去都一样啊！有问题吗？” 队长擦了擦手掌上还剩下一点儿的水，虽然伸进嘴里擦了擦后槽牙，刚才他差点儿没咬出来个好歹来。 “没事儿了，你记得听着上游的动静啊！别让洪水给冲走了。” “没事儿，我们村儿上游有预警队看着呢！队里的小勤别看才一米三高，但是他已经十五岁了，腿脚快的一逼，一旦上游有情况，就能以极快的速度一路跑一路示警，管用着呢！” “一米三，十五岁？那不就是守村人嘛！” “守村人怎么了？爷爷的故事里面，守村人就没有出现过断层，人家香火旺着呢！” 队长被小屁孩儿说的一阵冷汗袭来，说这个话题干嘛啊！怪阴森的。 “行了行了，我走了啊！你一个人玩儿小心点儿。” “知道啦，啰嗦。”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奇奇好了，这是我的小名儿。” “奇奇啊！我叫~~” “不是都叫你队长吗？罗里吧嗦，把我的泥鳅都给惊跑了，真是麻烦。” 队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后跑回拖拉机这里。也不知道这小屁孩儿是聪明还是傻，队长那是名字吗？ 而林里趁着队长洗手的工夫，不光浇灌了一下路边儿的树木，还找了块儿石头休息了一会儿，顺便儿远远儿的看了一处两个人演完了的默剧，总之挺舒服的，都不想赶路了。 “走了走了，也不看看时间，去晚了玉米都没啥味儿了，还亏的咱们起了个大早。” “那小孩儿在下面干嘛呢？看着像是在捞水里面的东西，不会是洪水冲下来的吧！支书家这么穷的吗？” “赶紧走了，时间不等人。” 队长真的是急了，林里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亲自启动拖拉机呢！ “走走走，立马走。我这不是没过去，不知道你们聊了些啥嘛！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和一个小屁孩儿有啥好聊的，我就是教育他不要玩儿水来的，不过那小子是个犟种，估计是家里人给惯坏了。” “哦~那可~~” “队长，明天我抓泥鳅给你吃啊！” 队长瞬间破防，这小屁孩儿嗓门儿这么大的吗？一想到那里面的泥鳅是怎么来的，队长差点儿吐出来。 “走走走，赶紧走，赶时间啊！” “哦！马上马上。” 拖拉机启动的那一刻，队长舒了口气，他现在也想不明白，为啥那小屁孩儿那么抓泥鳅，他抓回去干嘛啊！是带回去吃的吗？好恶心啊！他也得关注一下家里的小屁孩儿了，别哪天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 一路上队长催了好多次，林里把拖拉机开的飞起。等到了矿上的时候，水箱都烧开了。 和队长背着两个袋子，一路绕圈子找到了和装卸队长接头的地方，能明显看到那家伙松了口气。 “还以为你今天想食言，不来了呢！” “怎么会啊！都是商量好的事儿。这不是路上出了点儿事儿嘛！我去解决了一下，耽搁了点儿时间。赶紧的，验收一下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糯玉米，好吃着呢！” 装卸队长扒开袋子看着里面新鲜的玉米，拿起一棒子掰开外皮用指甲盖儿掐了一下玉米，噗呲一下，一股奶白色的汁液就从被掐开的玉米粒上喷了出来。伸到嘴里舔了一下，甜丝丝的，味道很好。Ъiqikunět “味儿不错，是好玉米。” “那肯定的啊！我专门儿在我们公社找了好几个村子才找到的。”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对了，路上啥事儿啊！和我说说，我在这边儿工作的时间久了熟人多，要是事情不大，我估计能帮上点儿忙。” “嗨！都解决了。” 队长把事儿说了一下，装卸队长点了点头。 “这家人家我知道，家里的兄弟姐妹多的很，在那一片儿很有势力。不过人家从来不干坏事儿，很有威望。” “这倒是，今天亲自接触了一下，差点儿没把我俩给吓出个好歹来。” 队长装作一脸震惊的表情，把装卸队长给逗乐了。 “行了你就，搁这儿装什么装。对了，退役木柴还要不要了？剩下的还不老少呢！” “要啊！当然要了，你是没看到啊！改装拖拉机需要的木柴多的呢！我们为了这事儿都快愁死了。昨天那一车带回去，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啊！不过后续需要的还不少呢！你就是不提这事儿，我也肯定要和你说的。” “那你还耽搁个啥，我给你喊人去，赶紧装车。完了一块儿吃煮玉米。” 装卸队长喊了两个手下过来，把玉米拿走的同时，也把林里给带走了。 接下来，两位队长自然开启了闲聊模式，到了这个位置，人家可就不用亲自下手干活儿了。社会分工，从来不是按照你出了多少苦力来作为分工依据的。 林里站在背阴处看着一群装卸工和大口袋忙里忙外，总觉得林副书记的想法没有问题。做多大的官不一定，但最起码不做最底层。要不然是个人就能过来指使你两下，连一点儿自主权利都没有，整个一催巴。看来回去之后得谋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打了个哈欠后干脆就席地而坐，靠在墙上打起了盹儿。昨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现在身上还黏糊糊的不爽利。 一个盹儿醒来之后，货早就装完了。 林里嗅到了煮玉米的味道。不等他发话，大口袋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等两人挤到一块儿之后，这小子把半截玉米从兜里掏了出来，逗狗似的逗着林里，一副要馋死林里的样子。 “行了，不就半截玉米嘛！没吃过似的，瞧瞧你那个猥琐的样子。” “嘿嘿，我刚才过去向队长汇报工作进展去了，给了我一棒子，我这不是给你带回来一半儿嘛！” 林里接过半截玉米，是后半段儿，又用力掰成了两截，分了大口袋一半儿。 大口袋也不客气，接过后两人就蹲着吃了起来。 回程的时候队伍的行进速度再次降低了一个档次，但即便如此小心翼翼，该陷车依旧陷车。 林里他们都跑出去两里地了，才被通知说后面陷车了。 车队就这么停了，因为这趟载重车辆增多，林里排位靠中间。见旁边儿的路面较为宽阔，就和后面的车打了个招呼，打算倒车回去看看。毕竟他车上面拉着木柴，关键时候能帮上不小的忙。 等停好车过去的时候，陷进去的拖拉机，宽大的驱动车轮在泥地里面呼哧呼哧的甩着泥浆，就是不走路，真是愁死个人。 “那个谁，把钢丝绳拿过来。” 那个谁应了一声，把一团钢丝绳拿了过来。几人踩着烂泥上去绑好，前车往前走，把钢丝绳绷紧后，两辆拖拉机在指挥下一同使力，两辆拖拉机都在原地打转。 “往后挪点儿，让钢丝绳松一松，前车速度跑起来后往前扑，力气大点儿。” 众人一听有理，但是又怕拖拉机不禁拽弄坏了，都看着队长让他拿主意。 “看我干啥！试一试呗！反正就是个铁疙瘩，要是拽坏了啥，咱们送到厂里头用电焊点一点就是了。” “都往后站，别让绷起来的钢丝绳弄出来个好歹来。” 人群自觉的退出来一个圈儿，皮实耐操的拖拉机再次启动，往后退到一定距离，油门儿踩到底，柴油机都冒黑烟了。 拖拉机手第一次做这么极限的操作，连档位都没有换，一档启动后直接往前冲。 随着绷的一下，钢丝绳上面崩出来一片泥雾。 前车的速度骤然归零，车轮原地打滑。而后车也仅仅是被往前拽了一下后重新回到了泥坑，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钢丝绳准备的不足，只有一团，多出来的拖拉机没用处，这可愁怀了众人。 用车拉不行，就有人说用车在后面同时顶，但是拖拉机多金贵啊！说出来的那人当即就否定了自己的建议。 一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林里从车上抽出来一根比较细的木柴斜着摆在了车轮正下方，两辆拖拉机后面又有不少人使力，这才脱离了陷阱。不过事儿干完之后，把众人累的也够呛，一个个泥猴子似的，吃了不少的苦。 “唉！看来明天过来的时候要拉点儿沙子、石子什么的垫一下路面了，天天这么下去得耽搁多少工夫啊！” 队长看着被车轮刨出来的四个泥坑满脸的忧愁。这两辆是过去了，可后面还有好几辆呢！铁锹虽然带了，但路边儿的泥土丢进去就成了泥浆，一点儿作用都起不了。 “不如就从路过的那个村装沙子吧！那边儿最靠近河道，而且里面的砂石很充足。最关键的是咱们和人家有了来往，挖点儿沙子什么的比较方便，好说话。” 队长回忆了一下一路上的状况，默许的点了点头。不过一想到又要面对那个小屁孩儿，就没来由的一阵头疼。 现在不是琢磨这个事儿的时候，后面还有一溜儿车呢！ 有了林里前面的成功示范，众人到前面把木柴卸下来不少，在路上铺轨道似的铺了长长的两条，后面的车撵着顺利过去了，可木柴不好往回收，都被碾的陷进去了。想往出刨，就得扒拉开表面的泥浆。httpδ:Ъiqikunēt “哎呀！这可真是葫芦娃救爷爷——挨个儿去送。” “葫芦娃？什么葫芦娃？” 林里这才想起来，葫芦娃好像是八十年代的作品，急忙找补道。 “葫芦都是一个藤上长着的，一拽一串儿动。你看这现场，这不就是连锁反应嘛！问题接踵而至，络绎不绝。” 队长看着满身泥浆的队员，心里不大好意思。载重是多了，可大家的受的苦也多了不少。看来回去得和公社打个报告，把补贴提高一些了，要不然大家肯定心里头不舒服。情绪会直接影响到做事的效率，要是路上出个什么事儿，那可就麻烦了。 “来，大家都过来加把劲儿啊！争取早点儿弄完了，咱们也好早点儿回去。等回去之后我请大家吃冰棍儿，吃到饱。” “好~~” 大家回答的有气无力，冰棍儿都成日常了，虽说没有吃腻，可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我回去和公社打个报告，看能不能提高点儿补助。不过大家暂时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最起码咱们得创造出了明显的效益，我这边说话才有底气。” “好~~” 第459章 肉 一说到补助，回答的气势立马不同了。队长板着脸挨个儿指着无语的发泄怒火，大家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的打趣了起来。没办法，刚开始的时候队长看起来还可怕一些，但是相处的久了，关系就亲近了不少。一起在路上跑了这么久，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开个小玩笑什么的很正常。 “补助的事儿之后再说，咱们先来点儿实际的。今天下午要是能在五点前回去，我请大家吃肉。”biqikμnět “肉？多少肉？抹嘴的吗？” “哈哈哈” 这个梗流传的很远，大家瞬间就乐了。不过队长不生气，反而和大家一起笑完之后才说道。 “抹嘴的那是肉吗？那不是国家用的口红嘛！咱说的肉，那可是正儿八经四指厚肥膘的猪肉，三斤够不够？” 这么几十号人，三斤肉真的不少了。很多人家做红白喜事连个肉星子都见不着也实属正常。不过嘛！大家哪里能这么容易就同意呢！国人喜欢折中，或者叫中庸。所以砍价这个技能，那是深入骨髓的。队长说三斤，那说明还有的加。 “不行不行，三斤太少了。咱们这么大一个车队，差不多快三十号人了，算上食堂大师傅什么的，一人连一两都匀不上。不够不够。” “我觉得，怎么也得来个十斤，十全十美嘛！而且这说出去也好听啊！三斤那是一位数，十斤，那可是最小的两位数啊！一位数再大，能有最小的两位数大？” 哟！这里面还有个上过学的，估计是个好学生。将来考大学搞不好还能有这么一位呢！ “就是，最小的两位数，那也比最大的一位数大啊！队长，还是十斤吧！听起来就不一样，豪气。” “豪气干云！” “滚滚滚！还十斤，要不你把我这粗壮的大腿给割了吃肉算了。我们家一年也吃不了十斤的油，更别说十斤肉了。最多三斤半。不能再多了。” “哎呀！队长抠门儿啊！杀价没有这么杀的，最起码也得喊个八斤才算事儿啊！” “对，八斤，八斤就好。咱们不是拉煤呢嘛！拉的越多公社就越发，八八八发发发，多好的寓意啊！” “就是嘛！这么多人，八斤还凑合，勉强抹个嘴唇儿。” “哈哈哈！！” “我可去你们的吧！八斤还抹个嘴唇，你那嘴唇是驴的不成？咧那么大，也不怕把喉咙露出来了。” “哈哈哈！” “人家驴是吃草的，他那嘴唇那么大，明明是传说中能有几万斤的鲲鹏的嘴嘛！” “哎呀！你小子还挺有文化，还扯上传说了。你告诉我鲲鹏长什么样子？” “鲲鹏，鲲鹏~~” 那小子卡壳了。队长就是队长，差点儿把话题给转移了。不过大家对肉的渴望哪里是这么随便就能转移的，当即就有明白人立马揭穿了队长的小把戏。 “队长别打嚓，咱们说肉呢！扯鲲鹏干嘛啊！就和谁见过似的。你们谁见过啊？” “没有。” “大声点儿回答我。这可是关系到你们能不能吃上肉啊！” “没有！”xn “哈哈哈，看到了没有队长，这就是群众的呼声啊！打个商量，咱们买九斤怎么样？九是吉数，跑车不就盼个平安嘛！正合适啊！” “对，这个好。我觉得九斤半也行，人家皇帝都九五呢！咱们劳动人民来个九五不过分吧！” “九五，九五，九五~~” “停停停，那都是封建思想作怪，咱们是新时代的人民群众，哪里能继承那些糟粕呢！再说了，砍价哪里有往高了砍的啊！要说顺，哪里比的过六啊！再说了，九倒过来那不是六嘛！六正合适，六六大顺。” “不行不行，六太少了，怎么也得八斤半吧！成虎不就生了个八斤八两的大胖闺女嘛！我们跟着也沾点儿光不是。福气不如人家大，八斤半很合理吧！” “那这样，我出四斤，成虎出四斤半。凑一个八斤半出来好不好？” 有那脑子不聪明的就要附和，反正有肉吃，只要不是自己出，谁出都一样。 不过当事人成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屁的四斤半，这怎么还吃上他了啊！ “今天是队长请客，我掺和什么啊！咱不能公私不分不是。我觉得八斤其实就挺好的，关键是队长能弄来肉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对，又差点儿中了队长的离间计，队长，八斤不能再少了。” “哎呀！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再这么掰扯下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才我说的是五点前回去请大家伙儿吃肉，这样，咱们就以五为基数，早点儿回去了，早一个小时加一斤肉，半个小时加半斤肉。同理，晚回去一个小时减一斤肉，晚回去半个小时减半斤肉怎么样？” “队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五斤肉打底，这就不少了。大家伙儿刚才也是起哄玩闹呢！见队长此刻动了真心实意，众人也觉得不能再白话下去了。看看时间真的不早了。接下来的路不比现在好走多少。 “一口唾沫一颗钉儿。不过咱们得提前约定好。一切要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可不能为了吃肉，不顾行车安全一个劲儿的踩油门儿，那可真是拼命了啊！”Ъiqikunět “哈哈，队长你放心，车这玩意儿出事儿那可老遭罪了。学车的时候教官讲了很多出事后的例子，我们可不想自家掏空家底请大家吃席，将来别人还得花咱用命换来的钱，打咱的孩子，睡咱的老婆，关键是还不孝顺咱的父母。” “哈哈哈。”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你和他说“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他当宣传标语看。可是一旦涉及到家庭，那是一个比一个清楚明白。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被人那啥啊！现在玩儿绿色的纯爱战士还很少，价值观很传统朴素。死了没有办法，但是活着的时候谁也不想死后怎么样啊！ “那行，时间真的不早了。大家加把劲儿，小心操作不要受了伤。回去了大碗的肉管饱。” “队长，有酒不？” “酒一人一两沾沾嘴，多了没有。” “好~~~” 又是一阵欢呼。一两白酒，两钱的酒盅可能喝五盅呢！吸溜着喝，绝对是极美的体验。 “队长，许诺了我们这么多的肉，你的肉票够不够啊？” “不够我给你们借去。保证不食言！” “队长，你欠着饥荒把后面几年的肉票都花了，嫂子要是知道了能让你上炕吗？” “没关系，上不了炕，队长就来咱们的大通铺睡，挨的近点儿还能拉近一下咱们团队之间的友谊，何乐而不为。” “对对对，说出去我还和队长睡过呢！别人得多羡慕我啊！” “哈哈哈。” 众人围着队长一顿调侃，可队长也不恼。小样儿，不就是点儿肉票嘛！回头让公社给补回来就是了，即便不补，那也没事儿。办好了差事，比啥都重要。 “行了，都别拿我打趣了。正事儿要紧，你们要是不想吃肉，当我没说。” “队长后悔请吃肉了，大家赶紧过来啊！别让队长把自己说出来的话坐回去了。” “呸呸呸，你才拉屎呢！”大家都被这一段儿插科打诨给逗乐了。劳累的生活中难得放松一下。 “不是我舍不得给你们吃，可是回去的晚了，哪里去买肉嘛！人家供销社早关门了。而且大家劳累了一天，到时候就是做熟了，估计你们都睡着了，吃起来能有味儿就怪了。” 额~~大家一琢磨的确是这么个事儿，立马就有组织的忙活了起来。 陷进去的木柴不好往起弄，烂泥吸的那叫一个紧。林里也上去试了试，结果发现很难搞。烂泥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不让深陷其中的木柴离开它，而是希望和它一起烂在一起变的更烂。 林里神色一凝，这里面蕴极深的人生哲理啊！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真的深陷泥潭不可怕，可怕的是泥潭里面的那些人都不会希望你有再次崛起的机会，人心险恶，比他过的好就是原罪。 思索着这个道理，其他人已经用细一些的木棍垫着石头利用杠杆原理撬起一个角，挂上钢丝绳用拖拉机硬拽。办法总比困难多，在大家不顾艰险泥泞的状态下，干的热火朝天，没一会儿就收了工。 路上的时候，碰到容易陷车的地方，就把木头卸下来提前铺路，耽搁了些时间，倒是没有再陷过车。 不过这可苦了林里，人家是一身泥，烂泥里面打滚儿啥也不在乎了。他可好，坐在拖拉机驾驶位上，上面架过来的木柴滴答滴答的滴落着泥水，躲又躲不开，像是屋里漏水了似的。要不是有个草帽在上面顶着，林里能发疯。即便如此，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很让人恼火。像是古代一种往额头上滴水的刑法，很是煎熬。筆趣庫 一路坚持的回去，结果发现刚好四点半多一些，队长也大方，直接给按照四点半算，要去买五斤半的肉。 众人兴高采烈的卸完车后，队长早已去公社待了一会儿带着五斤半的肉票，还有几张烟票、酒票过来。对于这么多人来说，东西不少了。尤其是那几张酒票，看的大家直咽唾沫。馋的要死。 “赶紧去买，挑肥的啊！不肥不要带回来。” 这么热的天，有肉就不错了。即便有肥肉，也早就被人给抢光了。不过公社也考虑到任务量的加重，赶上今天杀猪的时候特意打了个招呼，留了那么两斤肥的在供销社里等着大家去拿。 只不过是队长提前得知了这一消息，中间打了一个信息差，沾了点儿便宜而已。 之所以没有直接带到食堂里面给做了吃，也是打算把肉拿着在大家眼前过一下，吃到和看到后吃到，感觉都不一样。毕竟改善生活也得一个契机才行。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其他人闲着没有其他事儿干，就把脏衣服脱下来后丢到大盆里面一顿踩，洗的那叫一个随意。林里估计明天好多人都要穿硬衣服了。 洗漱完毕后也没有闲着。穷困的时候什么东西最下饭，那自然是辣椒。所以一群人对着几十斤的尖椒忙活了起来。把把儿和籽儿以及一些不能吃的地方摘掉洗干净放到大盆里面，有那会用刀具的，已经自告奋勇开始加工，哒哒哒的声音不绝如缕。 所以肉带回来之后，食堂做饭的大师傅面对五斤肉也难得乐呵了起来，对加班儿也没啥怨言。把肉切成薄薄的片儿，肥肉先放进去炒出了油脂，然后把瘦的再丢进去大火快炒。 门外的人都没有干其他事情的心思，伸着脖子用力空气中飘荡着的香味儿，口水都喝饱了。 火候到了之后把一大盆尖椒丝往里面一丢，刺啦一声，辣味儿瞬间将整个食堂包围。在外面嗅着香味儿的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马就咳嗽了起来。眼泪也被熏了出来。慌忙之下用手一揉，更完蛋，刚才剥尖椒的手洗的再干净也还是火辣的，更别说弄到眼睛上面了。 “哎呀！不好受啊！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把辣椒弄眼睛上了。” “你看里面的大师傅，我刚才看到他往锅里面打喷嚏了。” 众人经过提醒，立马就看到了在一口大锅前忙着用小铁锹翻炒的大师傅。那么严苛的环境下还没有离开，也的确是够可敬的，但是你一个接一个的喷嚏算怎么回事儿啊！尤其是在灶台里面火焰的照耀下，那喷嚏都有实质了，看着有点儿倒胃口。 “咳咳~~大家先散了去洗洗眼睛，别被辣出个好歹来。”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大家都别围在这里了，香味儿哪里闻不到啊！围在厨房门口不像话。” “来几个会擀面的啊！咱们今天手擀面管够，辣椒炒肉配手擀面了啊！” 第460章 修补路面 有那老成一点儿的，自然能理解大师傅的困难。当一件事成了工作，尤其是量大事儿急的时候，忙起来规章制度是阻碍牵绊。萝卜快了不洗泥，这才是常态。可看着不是那么个事儿，谁愿意吃别人的口水啊！只能躲着去了。典型的眼不见为净。 一时之间，压水井的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最后大家干脆把洗脸盆拿出来接上满满的一盆水，一群人再次洗漱了起来。闲着也是闲着，洗洗干净身上也舒服点儿。 还有那白案工夫好的，自然也急匆匆的跑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终于到了。因为是晚上的缘故，起面蒸馒头来不及，所以给大家做的是手擀面。 肉炒辣椒直接来了那么一大盆，每人一大勺，附加盆底的一点儿油脂当做菜品，夹一点儿到另一个海碗里面，和面条儿混合起来，吃的格外有味道。 满是油脂的大锅也没有就这么浪费，烧一锅水弄上十来个鸡蛋往里面一甩，再抓上一把海带丝，一大锅海鲜鸡蛋汤就这么煮好了。 众人埋头苦吃，这会儿也没有几个人说话。虽然每人只分了一大勺肉菜，但菜还有得剩，吃的快的过去了，自然能多挖点儿。虽然考虑到公平原则不可能给你多少，但去的早了选择自然更多。手擀面就更不用说了，量大管饱！ 相比其他人的狼吞虎咽，林里吃的较为文雅。不是饭菜不好吃，而是辣椒这种东西吃多了，尤其是还在这么酷热的季节，很容易上火。 再加上肉片儿炒辣椒丝感觉不怎么搭配，应该是肉丝才对，所以林里的食欲一般，不过也连着干了两海碗手擀面，没油水食量自然大。要是给大师傅再多点儿时间，估计肉丝也能切了。唉！ 不过吃不了不代表留下给别人吃，带回去给家里人加个菜也是好的。 “林里哥，赶紧次啊！一会儿不够还能加。” 大口袋舌头都要咬掉了，这会儿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始和林里说话，不过说话声都变了。 “再来上一碗面条儿我差不多了。大晚上的，辣椒吃多了怕上火牙疼，你小子也注意点儿吧！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那也比吃不上肉强啊！” 大口袋满头大汗，汗珠子都顺着那硬朗的下颚线往下流淌，但他懒得管这些小问题，吃的速度丝毫不减。有时候汗水滴落到面碗里头都不管。林里说了，人家也是回一句全当加盐了，吃的那叫稀里哗啦。https:ЪiqikuΠet 天色终于是暗了下来，别看食堂这里热火朝天，但一顿饭众人吃了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原汤化原食，面汤一碗接一碗，海鲜鸡蛋汤也灌个不停。 因为吃的太饱的缘故，众人半靠在墙角，连身子都挺不起来。至于说话，那就更没兴致了。吃撑了之后眯着眼脑袋都是空荡荡的，啥也不想干，连想都没空想。 一阵清风袭来，吹走身上的汗水同时也带走了燥热。 林里和大师傅打了个招呼，要借人家的碗把剩下的半碗肉菜带回家吃去。这里这么多拖拉机手，也就林里有这个回家的条件。 大师傅也是个妙人，知道林里是林副书记家的赘婿，态度强硬的把碗抢过来，愣是给里面加了两勺肉菜，把海碗弄的满满当当，走路都能溢出来那种。所以也就造就了林里现在走路的怪异姿势。两眼盯着碗口，小碎步一点一点儿的往家里挪动。偶尔碰到有撒出去的肉汤，还要赶紧低头吸溜一下免得浪费了。 小泉一去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林里早上起来的时候路过铁匠铺子，竟然看到小泉师傅在早起加班儿，看着时间还算早，就凑过去聊了两句。 “不知道啊！这家伙走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村里的知青朋友们玩儿嗨了怎么的？这不，这两天的活儿特别多，我早上四点多就要起来干活儿了。” “啊？这么惨！这小子不会是在乡下和女知青谈恋爱把你这个师傅给忘了吧！” 小泉师傅白了林里一眼，有些忧愁的说道。 “谁知道呢！这家伙搞不好真的被截住回不来了。之前听说他们村里的村花对他挺有兴趣的。” “村花？” 能当村花儿的，那可都漂亮着呢！而且大概率是出在支书队长这一类人的家里。毕竟人家家里的条件好，能养出来。碰上个普通人家，生活的重担早已把人给压垮了。 这也是漂亮的女人普通人家养不起的缘故，人家一张普通的美容卡就是普通人几个月的纯收入。更别说要留长指甲干不了活儿，要穿漂亮衣服。搞不好还要隆胸、抽脂什么的。女性自己有钱好还说，没钱又想花钱，只能走歪门邪路了。 “对呀！和你一样，也是他插队所在村的大队书记家的闺女。不过人家和你们这恰好反过来了，生了五个儿子，就是想要个闺女，结果梦想成真，老来得女，宝贝的不得了。当时小泉之所以能被同意来铁匠铺子，也是那位老支书不想让他家的闺女被猪拱了，想着早点儿赶他走呢。”biqikμnět 小泉师傅看林里的眼神很怪，好像十分看不起他吃软饭的行为。 不过小泉这么个大小伙子，长的不差，有文化，还是城里来的，老支书就这么看不上他？ “废话，你听听那些个和知青结婚了的。不管男的女的，有好结果的有几个啊！你小子现在是安稳下来了，将来要是有个什么回城的机会，估计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儿。” “咳咳，咱们说你家宝贝徒弟小泉呢！您怎么把怨气撒在我身上了啊！大清早的，无妄之灾嘛！” “哼哼！别给我打嚓，你啥时候有空，咱们去找找小泉呗！要是碰到什么事儿，也能帮帮他。别遇到什么难关了自己解决不了，给憋屈死了。” “哟！刚才还说知青不好呢！现在怎么还关心上小泉了。” “废话，那是我徒弟，接触这么久了，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 “行行，我和他不一样行了吧！这样，现在村里不是通电话了嘛！您上午的时候直接去供销社或者公社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行了嘛！要是有事儿就说事儿，要是没事儿就催促他早点儿回来呗！省的白白跑一趟。” “哎呀！还是你小子有脑子啊！这个办法都想的出来。有电话可以用，可不就是方便嘛！” 林里心说，自己穿越过来前的社会，电话都要被淘汰了，手机通话功能几乎都转接到各种app上了。啥玩意儿没见过啊！ “没事儿，那您先忙着，我赶时间。咱们回头聊。” “行，今儿个回来了记得过来一趟啊！你自行车他还骑着没还回来呢！” “知道啦！您忙。” 林里心里想着小泉晚归的事儿，不知不觉就到了食堂。 吃了顿饭之后，大家又去领取了更多的工具。一看这架势就是要在去拉煤的路上顺便儿拉沙子修路。 拖拉机依旧是三分之二的出勤率。不过拖拉机手都上了车，今天他们要做的就是沙子运输到位后平整路面。运输的事情不能停。 乌泱泱好几车人在前面开路，队长还是坐在林里这边儿。 一来是林里开车比较稳，二来是拖拉机改装加高之后，坐在车斗里面有点儿憋屈，像是拉牲口似的，不如林里的副驾驶来的舒服。大口袋那个扑街自然被赶走了。 到了村口之后，林里和队长特意登门拜访。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那小屁孩儿的爸爸，见面礼往上一放，两人好一阵掰扯。社交礼仪过后，队长把拉沙子修路的事儿说了之后，小屁孩儿的爸爸特别的开心。对了，人家有名字，叫齐国强。所以小儿子叫奇奇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递过来一个枕头。其实我们老早就想把那条路修缮一下了。但是因为没有拖拉机，用驴拉车有些舍不得，又太耗费人工，所以这个事儿一直拖着没有解决。现在可好了，你们既然愿意投入这么大本钱来修这条路，我们村哪里有干看着的道理。这样，我去和其他人开个会先，尽早做决定。” 齐国强雷厉风行，打开广播系统，对着绑了一块儿红布的话筒就是一阵喊。唾沫星子把红布都浸湿了。 没过十分钟，在家的干部们都聚集到了一起。 齐国强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也没有废话，把队长的想法说了一遍后，几个干部小范围的讨论了一下，立马就有了章程。毕竟集体劳动这么多年，好多组织架构都是现成的。再加上现在人口流动几乎没有，都在家呢！支书对着大喇叭喊了两嗓子，不到半个小时，一群带着工具的壮劳力就站在了大队的院子里面 于是乎，简单的训话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直接开拔，到了小溪边儿的时候，才看到一群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小屁孩儿给赶的没地方躲。一群人都看向了支书齐国强。那小屁孩儿正是他的小儿子奇奇。 “奇奇，干啥呢！这些叔叔伯伯们怎么你了。” “爹，他们要从小溪里面挖沙子，我拦着不让他们干。” “为啥啊！” 齐国强脸上严肃，带着责备。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的儿子，就是要有这种以村为家的觉悟，要有主人翁意识。不过接下来立马就挎着个碧莲，真的生气了。只见奇奇手里攥着一块儿摩擦光滑的鹅卵石，把自己的理由娓娓道来。 “他们要是把沙子挖走了，小溪里面的泥鳅还不得都跑光了啊！我还怎么抓。” “额~~你抓泥鳅干嘛啊！那玩意儿一股子泥腥味儿不好吃，而且还费油，家里怎么做的起嘛！” 队长知道给自己答疑解惑的时候到了，往前凑了凑，盯着奇奇的嘴巴。声音太小的话还能用唇语来搭配一下。让自己听到的理由更加完整。 “我在爷爷家里养了五只小母鸡，打算让它们下蛋给爷爷补身体。可是家里没有多少喂鸡的东西，我就想着让它们吃点儿肉，快快长大。毕竟爹以前说过，吃肉才能长身体。” 好强大的理由，一片赤子之心啊！ 众人听到后都一脸羡慕的看着齐国强，心里想着，人家支书家的教育就是不一样。这么屁大点儿个淘气小子竟然都这么懂事，其他长大了的孩子还不得逆天啊！筆趣庫 “啊~~这个，这个。咳咳~~你哪里来的小母鸡啊！” “当然是爷爷帮忙孵化的啊！当时我还参与来着，我不光照顾抱窝的老母鸡，我还对着电灯照臭蛋来着。” 臭蛋不是发臭了的蛋，而是没有受精，不能孵化的‘瞎’蛋。 “臭蛋好吃吗？” “不好吃，鸡蛋壳是完好的，但里面塌陷了似的，鸡蛋少的可怜。” “那啥！这样！咱家还有米糠呢！我给你二十斤喂鸡，小溪里面的沙子挖来有大用处，是用来修路的。这样咱们村里秋收的时候就有平坦的路走了，不用像以前那样老是陷驴车。 而且逮泥鳅你可以往上走一走啊！咱们要挖的就这一片儿，其他的咱们都不动。” “唔？修路？哦！那我就没事了。我往上走一走就是了。” 奇奇很配合齐国强的开捣。其他人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更是盛赞支书家乃孝道传家，深明大义，又培养出来一个好后生。把齐国强乐的差点儿没把彩虹屁放出来。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刚才被拦住，没有丝毫进度的拖拉机手和村民们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一时之间，清澈的小溪变的浑浊了起来。 大铁锹往箩筐里面加上一半儿容量的砂石，控了控水后，有人背着箩筐就走上路面，往停在那里的拖拉机上倒去。 石头和铁质车厢的碰撞很刺耳，但大家都面带笑容咬着牙一筐一筐的往里面装着。 第461章 新的台阶 因为是捎带着简单的将几个地方的路面进行修补，所以在车队的拖拉机装满后，众人跟着车一路走一路卸车，等车卸完之后，留下没车开的拖拉机手和村民一同平整路面，其他人扬长而去，把修路这个苦差事留给了后来人干。 因为是和人家村里合作，所以林里没有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干活儿的资格。下去铲了一会儿沙子后，差点儿没把腰给累断了。后来见别人背着半箩筐的沙子走路如履平地，立马就过去接过来背了一次。 妈呀！那可是沙子和石头啊！别看半箩筐看着少，但是重量可一点儿不轻。足足几十斤，背带都往肩膀的肉里面抠，疼的林里咬牙往返了两趟后又交给了别人。咬牙撑着完全是为了面子。毕竟这个年代里，脸面真的可以当饭吃。 坐在拖拉机上扭动着不适的腰，龇牙咧嘴的被队长一顿嘲笑。非得说他白天干完活儿，晚上睡觉还不老实，偷偷开了荤不算，还强撑着把肾透支了。这不是无稽之谈嘛！他昨天晚上带着肉菜回去，一家人美滋滋吃的时候，他困的都直接睡觉去了。一觉起来就出发，哪有心思玩儿那些有的没的。 “可别打趣我了。昨天拉木头弄的那么累人，回去不好好休息，今天我哪有力气开车啊！为了公家，我可是把都给停了。” “这话说的，明明是你自己结婚太久兴致消退了，还弄到奉献上了。晚上开过车，白天就不能开车？” “咦~~说的那么现代化。还开车？队长晚上回去开车了？毕竟吃了一肚子油水，发泄一下才是正经。” “可去你的，我这么大岁数了，哪有你们年轻人有精力。” “哦~~也对，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确是挺烦人的。” 啪！队长气不过，在林里后背上拍了一巴掌。人家才三十出头啊！这就不行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样的鄙夷。 到达目的地走完了流程，众人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到那些陷车的地方，就看到表面都被一层砂石铺就，走上去之后虽然还是会碾压下深深的车辙，但是并未陷车。 他们一路走，一路捡人，不大的拖拉机侧面挂满了人，浩浩荡荡的看起来很三哥。筆趣庫 路过村子的时候和齐国强打了个招呼，商讨了一下明天铺路的方案，再次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因为今天最后三分之一的拖拉机都已经改装过了，所以晚上回去的时候公社甚至出来了几个人在卸车的地方等着他们。对一众人开了一个小小的表扬会后，再次开席。 “我去，这给公家办事儿就是好。这还有庆功宴。” “大口袋，把花生米给我往碗里弄点儿，一颗一颗的夹有点儿麻烦。” 没错，相比昨天晚上一次仓促的晚餐，今天正规了很多。最起码是坐在桌子上吃的饭。而且菜色比昨天晚上好了不少，肉估计比昨天的量还要多，毕竟桌子上面两个肉菜呢！剩下的自然是一些花生米之类的凉菜。不过在油都很少吃到的时候，有油炸花生米，不比肉菜差了。 “诺，给你给你，不吃肉吃什么花生米啊！” 林里对花生米可谓情有独钟，弄了一碗底油炸花生米后，又往里面倒了刚好能淹没到花生米一半的老陈醋，生怕浪费了陈醋。这么一拌就叫老醋花生。当花生米的外皮被泡软，吸足了陈醋的时候，内里还是脆生的，没有一点儿影响。但是入口后陈醋的酸爽配合着花生米的脆口，吃起来格外的有滋味。 其他人见林里这么吃，也纷纷伸出筷子夹了一粒尝尝味道，结果发现很不错的样子，瞬间就把花生米平分了去。 对于平日里最喜欢吃面食的黄土高原，醋是重要的调味品。对老醋花生这道新菜色适应的很快。 “来来来，大家举起酒盅来一口，感谢大家最近的辛勤付出。” “好~~” “来，举杯！” 喝酒的不喝酒的，都给安排了一个酒盅。在公社委派来慰问领导的带领下，众人纷纷举杯附和，呲溜呲溜的声音响起，每个人的脸皮都皱到了一起，不过却都带着笑容。 “还有这个补助的事儿，之前本来就打算发一下的，结果碰到了暴雨洪水，这不就给耽搁了嘛！本来之前是按照拖拉机手一天五毛钱，学徒一天两毛钱包吃包住算的。但是最近咱们的拖拉机不是改装了嘛！活儿变多了，费用自然要涨。从这次开始的第一天开始算，拖拉机手七毛钱一天，学徒三毛钱一天。大家觉得咋样？” 听到这个数字，一个桌子上的大家纷纷交头接耳，交流着各自的看法。先别说多不多的问题，从大家面带喜色的黑脸上就能看出结果。 自然是满意的，毕竟这年头儿在村里种地，一个壮劳力一年算下来不一定能挣上个十块钱。而他们这些拖拉机手，包吃包住月纯收入绝对超过十五块了。学徒虽然少了点儿，但是算下来也有六块钱的收入。更别说涨薪之后挣的更多了。 “大家什么看法，给露个底啊！别一个个的在下面交头接耳的说小话。同意的说个同意，要是有其他想法的，那就说出来，只要合情合理，就没有不考虑的。” “同意。” “我们同意。” “很好了，学徒虽然只有三毛钱，但是那可是三毛钱一天啊！更别说能学技术了。要知道很多地方学技术进不进的去两说，就是进去了，也是三年打杂白干啊！” “对，很满意，我们对公社的这个决定很满意。” “哈哈哈，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咱们顺便把之前的补助结一下吧！等下次发补助的时候，那就是按照今天新定下里的标准了。” 一听到这会儿就要发钱，一个个儿的都开心了起来。不过想到好几块钱甚至十多块就要放到自己兜里，不现实的同时，也有点儿担忧。毕竟活儿还是要干的，带在身上丢了咋办？总觉得不安全，幸福的烦恼啊！ 公社的领导听到了大家的说法，也考虑起了这里面的事儿。本来是想振奋一下大家的士气，谁知道还有这重顾虑在。 队长眼珠子一转，就站出来说道。 “要不今天咱们先核对一下上一阶段的工资，考虑到大家丢钱的担忧，那就先不往下发。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在账上支取就是了。到了最后回家的时候，直接按照账上剩余的钱全部发放如何？” “这个办法好，队长说的对。” “嗯！这个可以，用多少支多少出去，这样两全其美，就是麻烦公社的同志们了，还得帮忙管钱。” 一听这个办法好，众人纷纷夸奖起了队长的巧妙想法。 当着人家公社领导的面儿，队长自然不能把这个功劳全给揽了。那不是不想进步了嘛！ “哎呀！出钱的可是公社，你们夸奖我干啥啊！我之所以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想着偷偷摸摸的藏点儿私房钱，这男人结了婚，想弄个小金库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队长的自黑很成功，无论是公社领导还是拖拉机手，以及食堂的工作人员，纷纷大笑了起来。尤其是里面结了婚的，或者是看见过父母双方因为私房钱问题吵闹甚至打架的，感同身受。筆趣庫 “你们可给我嘴巴严实点儿啊！别给我传到我老婆耳朵里面去了。要不然到时候私房钱存不下，就连耳朵估计都保不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多冤枉啊！” “哈哈，你好好儿当你的队长，要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和我说，我给你想办法。私房钱保不保得住不要紧，可千万别把想干的事儿干不成了。这点儿我还是能给你帮助的。” 公社领导一高兴，给了队长个承诺。至于其他人更是发誓赌咒的说不往外说。毕竟在场的都是男人，是一个战壕里面的兄弟。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头，现场的气氛更加的热烈了起来。 对工资也简单，干了多少天，按照拖拉机手和学徒的分类直接乘以天数就是了。而且上一阶段出勤都是满勤，所以两个数字一公布，大家都认同的鼓起了掌。 公社领导见事儿已经办完了。挨桌儿和大家喝了一杯，又叮嘱大家不要喝多了影响明天的事儿后，就早早离了席。有领导在一旁看着，众人总觉得放不开。 这不，公社领导一走，刚才还偷偷摸摸夹菜吃的人们一下子就化身方世玉，脚踩在凳子上站起来，筷子耍的比方向盘档把都利索。 没过两分钟，盘子里面的菜如同蝗虫过境后的庄稼地似的，甚至有几个家伙把没了菜的盘子抢过去用馒头擦上面的油水，别提吃的多爽了。 “额~~今天啥啥都好，就是酒不够啊！” “让你喝点儿沾沾嘴就不错了，你还想喝到醉倒啊！我可告诉你，喝醉了大概率得吐，到时候这些好菜好饭好不容易塞进去，不是全浪费嘛！” “没事儿，我要是吐出来就咽回去。绝对浪费不了。” 听到大口袋这个憨批的恶心发言，众人纷纷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以林里、成虎为首的熟人，当即就扑了上去。其他人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也熟悉了，见状自然不甘示弱。 把大口袋围起来挠痒痒之类的自然不甚满足，成虎和林里对视一眼，自然想起了曾经和四脚朝天玩儿过的杀年猪游戏。众人听到还有这么好玩儿的游戏，自然乐的参与。 “啊~~救命啊！饶命啊！不要杀年猪啊！” “起锅烧水，准备血盆啦！” 都是村里出来的壮小伙儿，杀年猪哪个没有参与过，那可是年前最具有人气的村级活动了。 于是乎，挣扎的大口袋立马就被摁住了。吃光了菜的桌子也被马上清理了个干净，大师傅还特意拿过来一个擀面杖当做杀猪刀来客串，一时之间，食堂小小的院落里面人声鼎沸，劳累了一天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纾解。 相比杀年猪这种参与人数不多的游戏，接下来大家借着酒劲儿划拳玩儿游戏，没有酒就用酒盅喝水。找石头玩儿老大吃牛游戏的也有。一直闹闹哄哄玩儿乐到晚上快要十点的时候，才纷纷洗漱睡觉去了。 由于昨天听说了小泉的事儿，早起的林里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去打听了一下。谁知道小泉师傅笑吟吟的，一看就是有好事儿。 “哟！昨儿晚上和媳妇儿生孩子了？大早上就笑的这么猥琐。” “去去去，你知道个啥啊！我昨天不是经过你的提醒，给小泉打电话了嘛！” “哦？怎么说？难道喜事儿是他的？” “嘿嘿，那可不是，你是不知道小泉这个家伙有多么受欢迎。和他一块儿来插队的有一个女孩儿，这次回去两人确定关系了。” 擦！这难道是小三儿~~不对，这应该叫备胎扶正？ “这女的不会是他的同学吧！” “你这可猜对了，不光是同学，两人家距离也不远。之前小泉那个没眼色的，一门心思放在那个坏了三胎的前对象身上，忽略了身边儿这个好女孩儿。谁知道这次回去还能有这种好收获啊！” “不对，我捋捋啊！所以这个女同学很可能是默默陪着他一起来插队的？这傻小子还不知道？”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这结局也是好的吧！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切！别不是心理受了伤害，把人家当成感情上的替代品了吧！对得起人家女孩儿吗？刚分手就立马找了下一个对象，渣男。” “哎？你就是见不得人家好，就知道背后说人家坏话。这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人家女娃娃不远千里来跟着插队，其心天地可鉴，也就是小泉这个二有这个艳福反而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然哪里还能有对象怀三胎的绿帽子啊！” httpδ:Ъiqikunēt 第462章 情种小泉 “啧啧啧~~怀三胎啊！” “嘿！可别说了。两人只是对象而已，可没你想的那么惨。” “那他这是乐不思蜀了？携美同游，不打算回来和你这个师傅干活儿了？那你可真是够惨的，这么多的力气活儿你自己干着。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黏糊糊的谈恋爱，你搁这儿苦逼的当驴做马。”httpδ:Ъiqikunēt “那叫当牛做马！还初中毕业呢！这点儿文化见识，都赶不上我。” “这不是都一样嘛！而且这里面有事儿呢！你竟然没看出来。” “啥事儿啊？” 小泉师傅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林里想表达什么。 “骡子是怎么来的？” “母马配公驴啊！这事儿就是十来岁的孩子都知道。” 现在村里大牲口是主要的动力来源，不像后世，村里的牛、马、驴几乎都是养殖户养殖的用来吃肉的牲口。而大牲口发情配种的季节，即便大人把孩子赶的再远，可依旧会不知不觉的泄露出去一些内容让孩子们看到。谁说之前没有性启蒙的？只不过是示范的对象不是人罢了。 而随着内燃机、电动机之类动力来源的普及之后，后世的学生与自然接触的少了，学习到这个知识点的时候，依靠的就是死记硬背。偶尔还会把性别搞错变成了‘母驴配公马’，错的生殖隔离干脆连没有生育能力的骡子都生不出来了。 “对嘛！我说的当驴做马，人家凑一对儿还能有个后。您说的那当牛做马，还有一个词叫风马牛不相及，可不就是没结果嘛！” 小泉师傅看着满嘴胡言乱语的林里，狠狠的往灶台里面加了一铲子焦炭开始拉风箱。红扑扑的火焰升起，把一柄需要修补的残破农具丢进去，然后又用夹子夹出来一把已经通红的锄头，放在砧板上就开始用小锤敲打了起来。 “啧啧啧~炉火纯青的技术啊！不过小锤是用来领节奏的，这没有个大锤配合，总觉得差那么点儿意思。耗费工时不说，还累人啊！” “我看你搁这儿闲着呢！要不你过来抡大锤？” “不了，我这马上就要去上班儿了，在你这儿抡大锤也抡不了两下子。更别说我就没有抡过大锤，这一不小心抡你手上咋办？到时候这后继乏人的铁匠铺子还不得直接倒闭啊！倒闭了倒也没啥，可是耽误了农业生产那就是大事儿了，我这小身板儿可扛不住这么大的责任。” “切！就你那身板儿，别说扛那么大的责任了，就是连大锤估计都抡不了三下。” “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林里可不中小泉师傅那低劣的激将法，他是谁啊！认个怂怎么了？能比干活儿更让人不爽吗？ “嘿！你小子，小泉要是有你这样的厚脸皮，何至于让对象给哄的团团转，属于他自己的三胎早就有了。” “我要是脸皮再厚点儿，别人的对象就该怀三胎了。” 小泉师傅被林里的不要脸怼的脸红脖子粗，手中举着小锤对准林里，颤抖着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嘿嘿，您要不给小泉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这两个人的活儿一个人干，终究不是个事儿啊！” “嗨，这傻小子好不容易有了对~~” 叮铃铃~~ 小泉师傅正在说话，被一阵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打断。两人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就看到小泉脸部笑的如同菊花似的，坐在自行车上面屁颠儿屁颠儿的就骑了过来。 大概是好久没有骑自行车，加上这两天有喜事儿，想秀一下自己的车技找存在感，小泉靠近后不顾距离，还站起来猛的踩着脚蹬子用力蹬了两下把速度提起来之后，在铁匠铺子前面甩了个弯儿漂移了一下，轮胎地面，激荡起阵阵尘土。靠近两人后，两个闸猛的捏到底，吱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停在了铁匠铺前面。而此时，前轮距离林里的腿部仅仅不足五厘米。 小泉吃了蜜蜂屎似的用力一蹬脚踏板腾空而起，跳到一侧后落地下车，耍帅似的甩了下满是头油的头发。筆趣庫 “小泉回来啦！” “师傅，我回来了，不在的这两天您挺忙的啊！都说了等我回来再开炉的。怎么自己就先干上了。” “忙啥呀！还不是以前那些常干的活儿？还想着让你多在村里待一段儿时间呢！你怎么就着急忙慌的回来了。” 见师傅两人热情的聊了起来，林里伸手摸了摸前轮的轮毂，侧面都摩擦的粗糙卷边了，又看着那被摩擦的变了形状的刹车皮，一股怒气从心头升起。 这自行车虽然是二手的，可最起码九成新，和新的也没啥区别，他平时骑起来小心的很。小泉这家伙可好，他不光是站起来蹬，还要猛的捏闸。怪不得他对象给别人怀三胎呢！这家伙就是个没素质的二笔。 “林里，你来啦！自行车不错，这两天骑的特别的爽，正好你在这里，我都不用给你送去了，你直接骑走吧！” “我还要去上班儿呢！先留在你们这里吧！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过来骑。” “哦？这正好啊！今天中午闲下来的时候，我还能骑着绕咱们公社转悠一圈儿呢！” 林里这个心疼，所托非人啊！不过骑个车的事儿，他要真的说出来什么话，不是显得自己小气嘛！ “哦~~呵呵，也好，散散心也不错。对了，听说你找了个新对象？” “什么新的旧的，对象就是对象，哪有什么新啊旧的。” 小泉师傅很护短，对着林里就是一顿输出。 “嗨！是我一个同学，一起来插队的。那时候我眼睛里头都是王然，容不得别人的位置。所以和她的关系也很淡，没想到她~~嘿嘿~~” 小泉说的很淡然，看样子是新一段的恋情冲淡了之前的情伤。也可能是看开了。不过林里可不能让他这么过去，不报一下他站起来蹬自己自行车，把闸皮都给磨损的卷边儿的仇，他今天开拖拉机都开不安稳。 “唉！放下就好，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三胎啊！谁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擦！林里你个小瘪犊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生怕别人过上好日子怎么的？” “对，你就是嫉妒我这么快找到新对象了才这么说。” “哪有。我就是这么一说嘛！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走了，别耽误了出车。” 林里揭完别人的伤疤撒了盐不敢留在原地，赶紧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看着林里匆匆而去的身影，师徒二人简直气到爆炸。 “哼！这小子心眼儿坏的很，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嗯！师傅，他就是故意的。啊~咱们不管他了，我还是把给你带的东西先拿下来吧！” 小泉把林里抛之脑后，跑过去从后车架上往开解绳子，很快就把一个口袋从拿了下来。而就在这时，支棱起来的后轮在晃动中转悠了几下后，吧嗒一声轻响，一根辐条的一端竟然掉了下来。 “哎？小泉，这车子是不是坏了啊！” “啊？有吗？不是说二八大杠质量很好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坏了啊！” 小泉忘记了刚才夸奖车好的话，立马就把责任归咎到了车辆本身上。 师傅二人也顾不上拆袋子，就蹲下来看起了后车轮。把掉了一头的辐条拿起来看了看，掉下来那头儿是安装在轮毂上的，上面的螺纹竟然串口了，这得怎么狂野操作才能导致这样的后果。 “啧啧，这是怎么骑的啊！这么不小心着点儿，这可是自行车啊！” “师傅，我看看。” 小泉把他师傅往一边儿挤了挤，转动车轮挨个儿检查了一下上面的辐条，发现松了好几根，而且轮毂转起来好像有点儿椭圆的样子，不那么圆润了。 “嘶~~不对呀！不是说二八大杠装个几百斤都没事儿嘛！林里这车不会是废旧车辆拼接起来的破车吧！他肯定是让人给骗了。” “小泉，你这两天回去干嘛了？” “哦~~就是回去住了两天啊！哦对了，我还骑车带着我对象在野外转悠散心来着，师傅你是不知道啊！今年的玉米长势很高，都有我一个半高呢！” 小泉师傅脸色一肃，这小子不会是钻玉米地了吧！不过这个事儿又不能直接问，只能先压下了心里的好奇，继续和小泉说道。 “那还做别的没有？比如把车骑的飞出去了之类的。” “没有吧！我就是带我对象来着。难道是因为高速通过了几个临时挖开泄洪的水渠？” “骑的很快吗？” “快，可快了。那是个大下坡，我带着我对象往下溜车溜的可快了，耳边儿的风哗哗的，我对象儿头发都吹到后脑勺上了。” “说重点，不要说这些题外话。” 小泉正在热恋之中，满脑子都是和新对象的点点滴滴，随便一张口就是对象怎么样？和对象玩儿的咋样。听到师傅说的，想了想后说道。 “我记得当时那个下坡很陡，很长。两个人骑在车上溜的可快了，我两个闸捏到底也就将将能维持在一个还算慢的速度上。等下了大坡之后，我都闻到胶皮烧焦的味道了。” 小泉师傅闻言低头检查了一下前后两个轮子的刹车皮。唉呀妈呀！他竟然发现刹车皮都磨的卷边儿了，完全不是长时间低强度的磨损。看刹车皮崭新的外表，以及磨的塌陷下去如同用了两年半炸开的牙刷似的，就知道小泉用刹车的时候有多狠了。httpδ:Ъiqikunēt “小泉啊！你对象多重？” 小泉师傅是个有生活的，知道能上自行车，能浇地的地方，只要有路，坡就不可能多大。那么换言之，刹车没问题的前提下，小泉之所以刹不住，很大可能是和载重有关。 “额~~九十八？” “九十八斤？准不准？” 小泉这个样子，估计也就一百一十斤左右，加上他对象的九十八斤，也不重啊！ “额~~公斤。” “公~公~公斤！？？你小子不知道份量还是怎么的？九十八公斤，那可是小二百斤了，你确定你对象有那么重？” 小泉师傅听到这个重量都惊呆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年轻的时候这一片儿几百里内也算是走了个遍，见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美的丑的高的矮的啥人没见过，可就是没见过这么胖的。 “额~~师傅，我又没有抱起来掂量过，这个重量我咋估计嘛！” “哎呀！她长的啥样儿啊？你给我学学。” “她长的啊！鹅蛋脸，柳叶眉，杏仁儿眼。” “停停停，说身材，不要和我说长相。” “哦~身材啊！这个嘛！~~我想想！” 小泉张开双臂比划了两下后，又把手臂往后移动，做出了一个搂抱的姿势。看的在一旁心里早已‘卧槽，这年轻人’的小泉师傅满脸震惊。大城市来的人也太开放了，这就搂上了？怪不得小泉对象儿背着他怀三胎呢！也怪不得小泉这小子这么快就看开了。 “哦~~反正这么抱住之后，双手能抓到胳膊的中央。” 小泉师傅想着自己和小泉的身量差不多，臂展也类似，就琢磨着小泉的描述自己比划了一下。看了看双臂环绕回来的粗细，再看看自己的腰。啧啧啧，这不得两尺八的裤腰啊！那么九十八公斤的猜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额~~她有双下巴吗？” “哎呀师傅，我刚认识人家哪里能盯着人家漏出来的肉看呢！” 见小泉这个扭捏的样子，小泉师傅就知道自己刚才猜测的钻玉米地猜歪了，这个不上道儿的小子，搞定她，让她怀三胎啊！磨磨唧唧的能干个啥！怪不得老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 “别给我逼逼赖赖的，她有没有双下巴你不知道？你眼瞎吗？” “师傅，我这不是没注意嘛！毕竟和别人对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才礼貌啊！” 第463章 初秋当春过 “人家女孩儿和你对视了吗？” “唉！就是这么个意思啊！她老害羞了，看我一眼就低下头不敢抬头了。哦~~我想起来了，她个儿虽然比我低，但是抬起头来的时候仰的也高，好像下巴底下有条红印儿，那应该是双下巴压出来的吧！” 小泉师傅挠了挠头发，九十八公斤的女人啊！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你们还骑着车溜大坡？” “嗯！当时路况不熟悉，骑着就给溜下去了，刹车都刹不住。” “你们还过水渠了？” “嗯！过了，大坡下面就是水渠，刹不住就骑了过去。坐在后面的小薇差点儿没给颠下去，停车之后直说疼。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小薇是个好女孩儿，没怪我不说还反过来安慰我。” 九十八公斤的小薇都喊疼了，那得多宽的水渠啊！ “唉！小泉啊！你小子不冤。” “啊？师傅？什么不冤？” “哼！没眼色的东西。” “哎！师傅你别走啊！等等我，东西还没有拿呢！” 徒弟回来了，师傅也就不用干苦活儿累活儿了。小泉师傅正要去后面休息一下平复心情，但又被小泉这个讨债鬼拦了下来。 “你小子，赶紧给人家修车去吧！” “修车？为啥啊！” “你说为啥！还人家的二八大杠是拼凑起来的报废车，质量不好，不经骑。你小子带着二百斤的小薇下大坡把闸皮捏冒烟了不算，竟然还强行过水渠把人家的轮毂弄塌陷了不说，还把辐条都弄断了那么多根，你说你应不应该给人家修车。” “啊？师傅，这是怎么说的啊！哪里有的事儿嘛！” “你~~我~~走，和我来。” 小泉师傅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能以事实说话，把小泉又带回了自行车旁边。指着他发现的一些痕迹，一一指给小泉看。ъiqiku “额~~师傅，我~~我这就去修车。” 小泉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刚把支架打起来，又突然垮着个碧莲看向小泉师傅，满脸委屈似有所求，但又不敢张口。 “怎么了？想说啥？” “师傅，我的钱花完了，没钱修车。” “我~~你走的时候带的几十块钱都花完了？” “嗯！我和小薇确定关系后其实又回公社买了几次东西。” “你~~三过家门而不入啊！你以为你是大禹？怪不得你对象怀三胎。靠！” 小泉师傅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毛票，数了两下后也懒得数了，直接一把丢到了小泉的胸口上。 “够不够的就这么多了，等你以后有钱了还我。” 小泉师傅怒气冲冲的正要转身进去，走了一步后停下，又立马转身过来喊停了跨上自行车就要走的小泉说道。 “小泉啊！你这小子的脑袋和正常人有点儿不一样啊！怎么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刚确定关系几天啊！这么短的时间几十块就花完了，这就不是个过日子的做法啊！” “师傅，爱她，就要给她最好的。小薇老是喊饿，我也不能不给她买吃的啊！” “那~~那你将来养得起人家？” “她家里条件挺好的，要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选择了插队，人家最起码在城里就业当工人了，哪里用来农村吃这种饿肚子的苦啊！我不得补偿人家点儿嘛！” 小泉师傅发现小泉说的很有道理，不知道是该说他有责任心，还是没溜儿了。几十块啊！真是舍得。 不过这小子怎么骨头变软了，开始往倒插门儿那个方向变化了，别不是和林里待的久了看法变了吧！ “师傅，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啊！得给人家林里修车去呢！” “去吧去吧！赶紧走。别在我眼前晃悠，我心烦。” “知道了师傅，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活儿也放一放，等我回来再干啊！” 小泉咧嘴一笑，调整了一下脚蹬子，踩上去就要走。结果崩的一声，脚蹬子唰一下落下去，左边儿的脚蹬子瞬间打在了小泉支棱在地上左腿的腿肚子上。啪的一声。 “哎呀！链子断了。” 小泉师傅看着被小泉折腾的差不多要报废了的自行车，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活该啊！三胎啊！活该你三胎不当爹啊！~~” 小泉下车把车链子捡起来过了一遍手，发现很多铁片都有了细小的裂纹。心说这玩意儿这么结实怎么会崩坏了呢！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想了，反正有钱修车，直接换新的就行。 另一边，林里憋着一口气到了食堂。 今天的人凑的特别齐，而且还排着队，明显就不是打饭的样子。看到队尾的大口袋，李曼凑了过去。 “对工资呢？” “是啊林里哥，我正常起床，竟然排在了最后，大家太热情了。” “多少数儿心里都知道吧！这么着急忙慌的对那干嘛啊！又跑不了。” “大家都打算把钱支出来，等下午回来直接去供销社买东西。” “买了能带回去？” “嘿嘿，昨晚上大家商量好了，等今天下午买好了东西，明天下午回来直接出两辆拖拉机，想回家看看的都上车，暂时不回去的让同村的给捎回去。在家里住一宿，第二天早上早点儿起床，再搭车回来，保证不耽误事儿。” 回家的诱惑啊！办法想的还挺对。有了交通工具，看待问题的方式方法都变了。 “你打算给家里买什么？” “昨晚合计了半天，觉得还是买点儿最需要的小东西好了，尤其是不需要票的那些东西。剩下的钱交给父母攒起来留着备用。” “嗯？公社没说给弄点儿票据什么的给大家发一发？” “给你这么高的补贴就不错了，还想着要票据？贪心不足。” 被大口袋教育了，林里也没有不高兴，对有这么一位明白事理的朋友感到高兴。毕竟后世见多了戾气浓郁的言论，感觉人们教育受的多了，但是脑子却没有了。唉！秦始皇“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也不是没有道理。 队伍虽然排的挺长，但大多数人都是过去对一下心中早已核对了无数次的数字，然后支取完钱，核对无误后签字离开，满脸菊花笑和后面排队的队友们打着招呼，随后低头看着捏的紧紧的钱钞塞进口袋里，排队打完饭找了个墙角蹲着吃去了。 队伍排到林里的时候，林里都不知道该支取多少，最后一想，干脆把所有的收入都提取出来了。毕竟家就在附近，没必要留在这里。 一张大团结和几张一元纸币，林里和支完钱的队友对视一眼，都笑的很开心。那可是目前国内最大面额的流通货币啊！崭新崭新的，在林里手里甩来甩去的时候还伴随着刷拉刷拉的动静，有点儿像吹大洋的声音，十分悦耳。biqikμnět “林里哥，你打算买啥啊！” “唉！家里有丈母娘和淑芬管呢！我只需要把钱交回家里就行了，别的都轮不到我管。” 大口袋白了林里一眼，有媳妇儿就是好，都不需要操心这种问题。没钱的时候这也想买，那也想买，但是等到有了钱，又抠抠搜搜的舍不得了，真是矛盾的心情啊！ “哎！你明天回不回村？” “回啊！反正顺路，算一算能在家里睡一晚呢！” 林里上下打量着大口袋，把大口袋看的菊花一紧，捂着前头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林里。 “你干嘛？” “不干！” “啊？” “不是，我是想说，你回去干嘛？这才来了几天啊！五天都没有吧！” “三天了。是不长。” “那你和别人一起起什么哄啊！” “不是，什么叫起哄啊！回自己家还用和谁起哄啊！” “咱们这个队伍里面，大多都是结了婚有婆，回家是想和老婆孩子团聚，你一个光棍儿汉回家干嘛！大晚上的相亲吗？” “啊？嘶~~” 大口袋瞬间想起了昨晚在大通铺熄灯后大家的聊天内容。好像都是关于挣钱买东西回去后老婆如何如何看待自己的话题，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插不上嘴，只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现在被林里一提醒，还真的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呢！ “别灰心丧气啊！没有媳妇儿找就是了。对了，我给你回家弄几张票过来，你明天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多买点儿东西，然后在村里大摇大摆的多走几圈儿，记得慢慢儿的啊！别着急回家。要是碰到有人和你聊天，你就停下和他多掰扯一会儿，小人得志一点儿，多显摆显摆。” “啊？这是干嘛？做人不是要低调一点儿吗？财不外露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傻呀！富贵不返乡，如锦衣夜行。挣钱了是好事儿啊！你不显摆显摆，别人怎么知道你挣钱了啊！不知道你挣钱了，中间人怎么给你说媒啊？相亲的时候女方家里怎么给你加分啊？” “额~~还有这个说法？” “举个例子，你现在是个到了结婚年龄的女人。两个男人身高长相以及家里的条件都差不多，但是一个工作挣的多，一个挣的少，你觉得你家里人会同意哪一个？” “额~~应该是多的那个吧！毕竟别的条件都差不多啊！” “所以啊！你应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主动抬高自己在中间人以及女方和她家里人的评分，这样你相亲成功的概率才高啊！” “额~~可是我买啥啊！” “买什么不重要，有钱买什么才重要。不过也不能乱花钱，这样，买点儿布回去给父母做一身新衣服，农闲的时候天天出去到人多的地方遛弯儿，就不信别人家能看扁了你。 然后再买点儿白糖红糖什么的就够了。但是记住，一定要让供销社的工作人员给你包起来。对了，再买点儿那种用纸包着贴了红纸的槽子糕回去，提溜在手里，那可是走亲戚才有的高配啊！” “可是~~这么算下来得多少钱啊！今年也就是公社有这个营生，咱才能赚来钱，要是明年没有了咋办啊？” “你傻啊！这么一年都娶不来媳妇儿，那就是你这个人的问题了，和收入多寡可没有关系。再说了，你现在可是一个二把刀的拖拉机手了，说出去也是会开车的人，择偶的时候有多大优势知道不？回去了让你爸妈多在外面炫耀炫耀，他们开心不说，你小子的身价也能抬高不少。”https:ЪiqikuΠet “嘿嘿，不过这是不是不大好啊！总觉得太高调了，有了点儿成绩就翘尾巴，让人家看扁了不是。还以为家里人多没溜儿呢！” “这你就不懂了，当父母的最希望的就是儿女成才。没有比这个更加令他们高兴的事儿了。显摆显摆怎么了？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还不让享受享受了怎么的？”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嘿嘿，林里哥，你懂得真多。” 林里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无奈，后世有一个朋友相亲，家里条件很不错，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两边儿都体制内的退休人员，职位虽然不高，可退休工资两人加起来肯定是破万了，都是好家境。 父母都有正式的体制内工作，而且他只有一个姐姐，他自己是个火车司机，家里不说院子，光是楼房就有好几套。但是相亲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祖上都是务农打零工成功上岸的特岗教师，人家非说没有感觉不合眼缘，关键是那个朋友长的也不丑啊！那个特岗也就凑合。真是~~~凤凰男的女版？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啊！双方都在用尽自己所能动用的资源进行博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男人胜利的结果是有了媳妇儿，全天下多了个小家庭。女人胜利的结果是男人没有媳妇儿，但是很可能会在转角的小巷里遇到爱。” “林里哥，你这么说会不会和基本政策不符啊！” 第464章 又陷车 “嗯！是不符。” 唉！权责统一才是公平啊！只要权利甩掉责任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叫打拳，不叫男女平等。 “不考虑那么高深的问题了，我教给你的办法记住了吧！脸皮厚点儿，碰到人了也别躲，多和人家聊两句，大方点儿，你现在可是能月入九块钱的人了。对了，再买上半斤的水果糖，到时候给碰到的小孩子每人来一颗，花不了几个钱，但是能增加你的个人形象，博取他们的好感嘛！人家家里要是有个姐姐什么的，也能提前给你吹吹风。”Ъiqikunět “知道了林里哥，我现在最缺你刚才说的票据了。对了林里哥，就我这几块钱够花吗？又是买布做衣服，又是买白糖红糖水果糖槽子糕的。难道还要借钱？” 啪~~林里给大口袋这个脑子不开窍的家伙来了一下。 “自己赚的钱那叫实力的体现，你借钱什么意思？那不是骗人呢嘛！到时候人家把你揭穿了，说你是个不稳重爱慕虚荣借钱显摆的人，你小子估计只能娶带两个孩子的寡妇了。” “为什么非要娶带两个孩子的寡妇啊？这个有什么讲究吗？没孩子的不行？就像小平那样！” 现在几乎没有离婚的说法，而且离婚后孩子绝大多数归男方来带，所以什么离婚带俩娃的女人根本碰不上。 “讲究？当然有了。唉！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清楚。这种事儿，量力而为就行。比别人高半个档次，别人会羡慕你。比别人高一个档次，别人会嫉妒你。比别人高两个档次，别人会嫉恨你。比别人高无数个档次，别人就会仰视你了。做人呢！最怕的就是不上不下处在中间儿了。 给爸新衣服买不起，那就买块儿白毛巾、头巾什么的。我刚才就是举了个例子，给你参考用的，不是让你照着做的。” 三句话，那个男人为我花了十八万。 离婚带两娃，嫁给了头婚男海龟，他说不介意我不给他生孩子。 做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我可以净身出户。 这种脑残言论竟然有人信，真是了。 大口袋还在琢磨林里传授给他的相亲前技巧呢！车队就开始改装后的全员第一次出发。林里的手扶拖拉机除外，马力太小，再超载就跟不上人家了。 兜里有钱，心中不慌。 一帮兜里装着一笔巨款的拖拉机手干起活儿来格外的有劲儿，油门儿差点儿踩到油箱里头去了。一路风驰电掣把拖拉机开的飞快，队长好几次弹压之下才稳定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速度。 到达挖沙地点的时候，齐国强村里的人已经开始往路边儿运沙子了。 为了能更加方便拉沙子，增加工作的效率，也不知道人家昨天是不是加班儿了，总之是临时在路边儿开辟出了一条能容许拖拉机下河的道路。虽然坡度大了些，但现场的拖拉机和人手都多，即便陷车了上不来，也不是个难事儿。 虽然是双方各取所需，但队长也是个会做人的。提前就带了一条中低端的香烟过来，见到人就发，投入虽然不大，但是男人之间的交道，往往是从一支烟开始的。 没看那些握着板锹干活儿的村民嘴里叼一支烟干起活儿来多卖力吗？ 腾腾腾~~ 前面的几辆拖拉机把路边儿的沙子装满后就提前带了几个村民先走了，剩下的，自然开始下河装车。 减少了中间人力运输的缓解，一辆停在河滩上的拖拉机，以极快的速度被装满了后斗。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从压出来的一个小坑里面开始挪动。 为了能平顺的上那个坡，司机轰大油门儿，不断压榨着柴油机的马力。但这玩意儿就是低速大扭矩的东西，又是在沙滩上，再怎么轰油也就那么个速度。副作用也有，把沙子石头扬起来一大片。差点儿打着人。 所以当第一次有拖拉机冲坡的时候，众人心里还是紧揪揪的。 只见拖拉机冒着黑烟冲到了坡底，几个围观的村民见速度渐渐放缓，就丢掉手里的铁锹，两步冲过去就用肩膀顶着后斗开始发力。 越来越多的人冲了过去，但柴油机的声音却开始变的呜咽了起来。眼看就要熄火儿，拖拉机手紧急换挡，再次哄油门儿后，车辆在大家的合力下，以极慢的速度往上挪动。 但后斗的载重太大，冲的又是一个斜坡，重心完全在后面，所以冲到半坡的时候，车头比较轻，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车斗慢慢的翘了起来。 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拖拉机手也很慌，没有松油门儿不说，还踩了一下油门儿。这下就坏了，两个驱动轮受力后加速转动，后斗拖不动，就把力量施加在了车头上，车头果然再次翘起，很快就和地面形成了八十多度的角度。 与此同时，还有大半箱水的水箱也往外溢出冷却水。还好拖拉机停在河畔装沙子有一会儿了，水温较低，水不怎么烫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即便如此，也把拖拉机手吓了一大跳。但得益于前期长时间的技术磨练和驾校的教学，才没有手舞足蹈的去捂脸。不光洗了脸，顺便还把头发也给洗了。https:ЪiqikuΠet 状况频发的现场，看的一众没见过这种场景的人紧张到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林里虽然见到过这种事儿，但是从来没有独立处理过。但是一想到失去动力后的后溜，立马就捡了一块儿石头，跑过去塞到了车斗的轮子后面。 “打眼儿，打眼儿。” 车斗后面还有四五个推车的村民呢！要是不小心后溜，很容易造成伤亡。 有了指挥在场，不知道该干什么的人们立马条件反射的照着指示做了起来。河畔上的石头还不是随处可见，在林里的示范下，车斗下的轮子瞬间就被石头给堵的没有了后溜的可能。 “拖拉机手挂空档，不要加油往上冲了。” 林里一边儿喊，一边儿跑到车厢连接处，爬到右边儿的驱动轮那里，握住那根矗立着的刹车棍就往~~上顶去。这刹车弄的，不好顶啊！ “哦~马上。” 躺下来的司机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伸手在裤裆底下的位置操作着档把把档位摘掉后，这才把林里手里的刹车给接了过来。 失去动力的驱动轮化作了一个润滑的轴承，在车斗重力的作用下的车头缓缓下降，但下降到四十五度后就保持住了姿势。 “这咋办啊？” 大家都看向了林里，毕竟人家现在算是现场最有发言权的人了。 “额~~有粗一点儿的杆子吗？” “这个行不行？” 挖沙子的同时，齐国强还想闲下来的时候弄点儿大石头回去。这会儿村里盖房子的地基没有用水泥钢筋的，而是要用大小石头配合着来垛，有水泥就抹点儿，没有也就算了。 平日里谁家要盖房子，全靠全家人总动员干活儿。弄一块儿大石头回去很耗费人工和实践，但现在有了和拖拉机队交好的可能，也就起了求助的心思。所以一米五上下的一条铁质撬棍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现场。 “倒是也行吧！” 林里接过撬棍，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对重量的预计，可还是差点儿闪了腰。 拖拉机的车头位置有一块儿类似以前水泥国道边缘那种水泥做出来的块儿装‘砖’，下面是车头的地盘。撬棍从空隙的位置伸进去顶住，人为的延长车头的长度，撬棍上面再吊上两个人，利用杠杆原理能提供很大的力量。 “来两个重的，力气也大的过来。” 这年头儿没有胖子，要不然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吊上去，按照杠杆原理的计算公式，这个力气瞬间能放大到几千斤。林里这会儿还不知道小泉的新对象是个九十八公斤的胖子，要不然肯定会和队长提议把她调过来加入车队，不为别的，就图人家那身肥肉能在修路的过程中用到。关键是开的工资低啊！一个人抵别人两个。 很快，人群里面就走出来两个身高臂长的壮汉，胖倒是不胖，但身量高，再加上骨头重，估计能有个一百五六十斤的样子。如果放在后世天天正常吃饭过日子，就这个身高，上二百都是轻的。要是再喝点儿啤酒什么的，直奔二百五去了。 “双手抓着撬棍的这头儿，然后把自己的体重都吊上去。” 林里把撬棍车头配重和地盘的缝隙里面，把高处的撬棍末端指给两人看。 两个壮汉也不墨迹，在手心儿唾了口唾沫后搓了搓，伸长双臂，一下就抓住了撬棍。httpδ:Ъiqikunēt 因为腿长的缘故，人家抓稳了直接屈膝，整个人离地后就吊在了上面。 而受到杠杆放大力气的作用，还挺着的车头终于缓缓落了下来。 “啧啧，好办法！这是怎么学的？啥原理啊！” “嘿嘿，也不是个啥难题，原理就和咱们平时用的杆秤似的，四两拨千斤嘛！” “哦~~这就是评书里头说的四两拨千斤啊！第一次见就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了。” “你可真聪明。要不是有你，今天不知道咋处理这事儿了。”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车头翘起来往下掰就是了，到时候即便没有我在，你们一上手也就琢磨过味儿来了。无非就是多吃亏两次而已，能弄明白的。” “可别谦虚了，等总结出了规律，那得耽误多少事儿啊！时间也不早了，林里你再看看该怎么脱困，这个坡还是有点儿陡了，等今天铺完了路，说啥也得再垫吧垫吧！” 见林里还要谦虚，齐国强急忙阻止后提出了新的问题。 林里琢磨了一下说道。 “看刚才冲坡上来的时候，柴油机还有余力，只是因为车头翘起来了大家有些怕出事儿才停了下来。现在有撬棍和两位壮汉大哥，我觉得就这么压着车头往上走吧！这个办法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不费工夫不费材料的办法了，咱们要不先试试成不成的再说其他。” “嗯！我赞成，就这么办吧！” 拖拉机是各个大队的集体财产，齐国强这个外人不好置啄。万一有个损伤什么的，责任他担不起，所以队长及时表了态。 有了决定，大家纷纷围拢了过来。车斗后面最多也就站七个人，但是车斗的侧面还有发力的地点，所以一辆拖拉机后头围了能有二十号人来推车。 本来还有几个人打算拿绳子过来拴在后斗上喊上两队人帮忙拉帮套呢！但被林里拒绝了，先试试这个办法不迟。要是一辆车上一次就需要这么麻烦，还不如停在路边儿等着人力扛着筐往里面装沙子呢！ 于是乎，本来就没有熄火儿的拖拉机，吱呀吱呀的挂上了一档。 怕车头的压制不够，又凑过去几个人帮忙压在了配重块儿上面。有一位胆子最大，干脆就站在了上面，奉献的一塌糊涂。 “预备，开始。” 随着林里一个信号发出，柴油机缓慢提速，车头晃悠了两下，被早有准备的几人利用自己的体重给压制了下来。即便如此，前轮也落不了地。 湿哒哒的拖拉机手见状再次加大油门儿。驱动轮一抖一抖的有向前运动的趋势，但无奈后面的载重太大，想提速还是徒劳无功。不过路面巨大的摩擦力还是没有让它原地烧胎。要不然一旁的队长看到了，心疼的得立马冲上来喊停了。 “后面的同志们加把劲儿啊！一二一二一二~~” 口号就这么喊出来了，一蓄力，二爆发。 在规律的带动下，众人齐心合力，总算是团队的最大力量给探出来了。 车斗周围围着的十几号人晃悠着，把车斗弄的前后一抖一抖，驱动轮借此机会也开始发力。陷车的拖拉机也开始缓慢的往前走。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走起来了，大家继续。” 第465章 撬棍砸蛋 林里喊着号子，没空加油打气，齐国强就在一旁出手了。还别说，人家是大队书记，管理自己的村民，那带来的力量加成是不可小觑的。biqikμnět 再次爆发了实力的村民们把拖拉机直接一口气推上了路面。等后轮越过坡顶位置的时候，推车的憋着气又往前推了两下，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有一种把瘟神送走的畅快。 “哎呀！上去了上去了。要是在这个坎儿上耽搁了，今天就麻烦了。” “哈哈，上去了就好啊！不过这个路还是得修一下。昨天时间有点儿紧，弄的不是太满意。” “等车都上去之后吧！要不然怕耽误了运煤的任务。” “嗯！到时候我再弄两根结实的木棍过来，撬棍虽然好用，但是比较滑，别一个绷不住出溜了，车头弹起来就坏事儿了。” 两人琢磨改进的时候，村民们已经提着铁锹把驱动轮原地打转挖出来的小坑给平整了。 有了第一辆拖拉机的试错和调整，第二辆拖拉机上坡自然有了参考。将拖拉机开到坡底后也没有停车，这还是林里刚才意识到的问题，对拖拉机手做出的调整。 混合动力车之所以省油，除了能量回收这一大优势外，就是在车辆从静止到运动这一段发力的当口电机提供大扭矩动力介入，比内燃机更加的节省能量。所以林里对拖拉机手提出的要求就是不能停车，哪怕走的很慢。 有了经验的众人围着拖拉机做着自己擅长的事情，尤其是车头部位压车的几个村民，倒退着和拖拉机保持一样的速度，把撬棍入后确定没有意外，就立马摆好了压车头的准备。 “准备，开始。” 林里见车辆已经摆正了位置，再次发出了冲坡的信号。 拖拉机手踩着油门儿提速，其他人也各司其职的开启了工作。 拖拉机冲上坡后保持着动力输出，速度虽然减缓，但却维持在了一个比较正常的范畴，柴油机也保持着稳定转速。直到拖拉机上坡后，众人立马欢呼了起来。事实证明，精准的配合，合理的安排，真的可以战胜困难。 有了章程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按图索骥即可。林里的手扶拖拉机不需要加入沙子的运输工作中去，自然而然的就担任了拖拉机冲坡的总指挥。 为了能进一步减少人力投入，降低人流密集所带来的巨大风险，林里有意识的在减少参与推车压车头的人数。等后续实验了几次后，发现推车的有五个就够够的，至于压车头的，就最开始那两个壮汉就行。 木棍还是送来了，能有胳膊粗细。林里让会绳艺的村民在两根木棍中间夹了块儿石头绑成了‘八’字形状，让两个壮汉操作两根木棍的时候减少意外。还能提高效率。 经过了一系列的优化后，终于形成了定式。为了能让自己偷懒，大口袋这家伙又被抓过来当了个现场指挥的副手，学了一会儿后已经能熟练掌握喊号子的契机，可是让口干舌燥的林里一阵欣慰，有了工具人工作果然轻松了很多。 林里他们把收尾工作干完后才姗姗来迟的从后面跟了上去，一路上都是沙子石头堆积起来的小丘，以及在旁边儿摊平的村民。 现在的拖拉机还没有普及液压装置，卸车的时候只能用人力抬起来一出溜，无法像修建柏油路那样一点儿一点儿的边走边倒，很耗费人力。林里即便知道解决的办法，也无济于事。整体工业能力还是很落后。 “林里啊！看齐国强今天那个表现，估计后续有事儿要求咱们啊！” “队长，他一个堂堂支书有啥求咱的啊！咱们也帮不了人家忙啊！” “你这可就错了，这个拖拉机车队就是最大的资本啊！” 想到后世八九十年代运输行业的暴利，林里觉得自己开拖拉机入行会不会有点儿正合适啊！到了那个时候他正好是男人三四十岁的黄金年龄，技术有了，会开车的朋友也多，钱也存了不少，再加上这边儿又有煤矿，一年不得挣个几十万啊！呸呸呸~~他可是要考大学做天之骄子的人，怎么能想着这个事儿呢！庸俗。 “不会是修路吧！” 黄土高原地区的农村修路是个麻烦事儿，尤其是田间小路，砂石路面一场洪水就能冲的沟壑纵横，路基下陷。即便是水泥铺装路面，路基被冲毁后也只会悬空坍塌。 “不知道了。我和他交往的时候得谨慎点儿，别一不小心答应了什么。”ъiqiku 讲信誉就这点儿不好，答应了就没法反悔。 “呵呵，军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这边儿的事儿要是干完了，齐国强那边儿提出什么请求，只要粮草准备的充足，答应下来也无妨吧！这开拖拉机可比干农活儿轻省多了，关键是挣的也多啊！你看看今天大家干活儿的劲头，那可真的是浑身充满了力量啊！现在让他们当愚公去移山估计都能应下。” “哈哈哈，还真是财帛动人心啊！大家伙儿干活儿的劲头确实不一样了。要是齐国强提出什么请求，趁着现在农闲的时候答应了其实也无妨，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出得起价钱了。咱们这边毕竟是上级单位主导的一次运输任务，贡献占比不少。再说了，条件也好啊！包吃住不说，柴油、修车什么的都有保障，就这每人还有那么多的补贴在。给他们大队干活儿这些保障可就没有了。” “嗯！我算不来账了。和经济一挂钩，事情就太深奥了。” 手扶拖拉机慢悠悠走着，结果就听到前面砰的一声巨响，把车上的三人吓的一个激灵。 “咋回事儿啊？快点儿过去看看。” “坐稳了。” 林里用脚换挡后，提速就往前跑。 等走了两分钟，拐过一个弯儿后，就看到一辆满载的拖拉机歪歪斜斜的停在路中间，后斗有些倾斜，沙子流了一地。靠边停车后，三人急忙冲了过去。 “怎么了？” “爆胎了！” “爆胎？” 这可是大新闻，虽说刚才提到了修车这样的后勤保障，但是从拉煤开始直到现在，就没有过车辆修理的案例。这会儿车还在路上呢！就爆胎了，可真是够突然的。 围着爆胎的位置看了两圈儿，没见到什么异常，好像没有爆胎的条件啊！这可是刚接回来不足一年的新车，公里数低不说，轮胎什么的都是新的啊！ “怎么搞的啊这是，咋办？” 队长麻了，不知所措，朝林里问去。毕竟林里对车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遇到事情后处理的办法也多。 队长这么问，林里也很无奈啊！要是后世出现这样的情况，打个电话摇人就是了，无非就是花钱嘛！再不济还可以自己用工具换备胎渡过难关。 “队长，要不就近找个地方给公社打电话？” “电话是要打的，关键是现在咋办？总不能在路上堵着吧！” 重载状态下强行挪车，很可能把轮胎给砸报废了。要知道现在一条轮胎的价格可不低。 “这样，先把沙子卸一部分到我的车上，其余的就近卸下来。然后把车挪到路边儿。把爆胎的轮子卸下来带到矿上问问，他们那边儿每天车来车往的，估计有人会处理这种事情。” 队长一拍脑袋，觉得林里说的对。那边儿司机什么的都多，送过去修好的机会也大。 “好，大家一起帮忙，先卸车。” 林里发动拖拉机倒车顶过去车斗贴在了一起，把后马槽一开，刷一下小半车就流进了车斗里。再扒拉上两锹，没一会儿就把手扶拖拉机的后斗装满了。 卸车完毕后，众人合力把车斗抬起来，用石头顶住车轴，让爆胎的轮子离地。 检查了一圈儿见爆胎的地方破了个能有一支烟那么长的口子，林里就知道这轮胎是不能用了。但还是要尽人事。 驱动轮的挡泥板上面有一个铁质的工具箱在，翻找了一下把工具拿出来，一群人看热闹的看热闹，干活儿的干活儿，总之是忙的不亦乐乎。 林里和队长在树荫下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动静，随意的聊着天。 “呼~~谁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修车是在这种情况下，这可真是够麻烦的。” “没事儿，跑车跑的多了，麻烦事见多之后也就寻常了。” “你这家伙年纪不大，怎么遇到事情这么淡定呢！看着就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啊！” “咳咳，我今年十八岁，肯定不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啊！” “噗~~咳咳~~” 队长一口烟没吐出来，噎着了。咳嗽弄的眼泪鼻涕一把抓，就这还不忘指着林里无声的‘骂骂咧咧’。 “哎呀！行啦！明年就够二十了。” 二十什么二十？那是虚岁！ 林里帮着队长拍了几下后背，打的啪啪直响。队长强忍着不适把林里的手打掉。这家伙就是借机报仇呢！差点儿把肺给打出来。 “咳咳~~行了，我好了。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没事儿，有困难就张口，我能帮的一定帮。” 队长白了林里一眼，往开拉了拉两人的距离，继续看对面拆轮胎。 套管儿套着螺丝，撬棍上去一阵硬掰，结果螺丝纹丝不动。 “撬棍都加到极致了，这还弄不动咋办？” 林里也在琢磨这个问题，没有风炮这种东西，拧大螺丝很费力的感觉。 正琢磨着想办法呢！结果那位拆螺丝的有些急了。脚踩上去试了试不动弹，干脆扶着车厢双脚站了上去。 撬棍和套筒的质量很好，一个一百斤上下的人站上去后，螺丝虽然不动，但是撬棍却在上下晃悠着，让林里突然想起了小孩子们玩儿跷跷板的画面。 “要不再站一个人上去？” “撬棍弯了掰直溜了就行，就怕把套筒给弄坏了啊！现在这里只有两个车，那可真是呼天天不灵。”筆趣庫 高强度长航时的持续晃悠，套筒在螺丝上面微微的往外挪动着。而站在撬棍上的人却没有发觉。 等到套筒滑出来一半儿多的时候，随着撬棍再一次往下晃悠，套筒急速脱离。而弯曲后储存了极大弹性势能的撬棍失去了支点，歪曲后和鞋底脱离，那人感觉到坠落失去支撑的趋势，双腿错开正要扎马步落地，弹起来的撬棍从双腿之间毫无阻碍的穿过，直奔裆部而去。 这是一个裤裆和撬棍之间的相遇问题，行程极短，速度又快。电光火石之间，即将被碎蛋的人看到后都来不及反应，更别说周围看到后脑子还处于发懵状态的看客。 咯吧~~ 啊~~~ 一声让人牙碜的闷响之后，传来了被碎蛋那人惨烈的喊叫。林里他们顾不上夹着裆龇牙咧嘴，纷纷跑了过去。 “怎么样？有没有事？” “说话啊！打到哪儿了？” 问题问的很有重点，但是被碎蛋之后的那种感觉~~啧啧啧~~正常的反应也不过就是惨叫一声后蜷缩着身体捂着裆来缓解那种足以让人升天的疼痛。肚子里面一抽一抽的，哪里有力气说话。 林里见对方还夹着撬棍，急忙一把抽了出来。别说，夹的还真紧。这撬棍的质量真好，竟然只是弯曲了一点点。 “有没有问题，要不要送医院啊！” 那人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不敢搬动，一时之间，众人就僵持在了这里。 “林里，想想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额~~林里也很无奈啊！这种事儿他根本没有经历过。 “队长，要不先扒开裤子看看患处。” “对对对，扒裤子，赶紧扒裤子。” 队长有令，其他人惊慌失措之下没有主见，干脆就应和着冲了上去。 大老爷们儿怎么样？也扛不住一群大老爷们儿七手八脚的进攻啊！夏天也就穿条单裤，众人怕手脚太重造成二次伤害，轻手轻脚的进攻下，也不过不到一分钟的样子，就被扒成了光。 第466章 别扭的白瞟 “掰开掰开！都束着手干嘛！不掰开能看到吗？” 掰大腿这事儿总归不是那么正大光明，平时回家还好，现在光天化日的大家都不好意思出手。更别说是个男人的腿了。 队长喊了几句见其他人无动于衷的往后躲，无奈之下拉着林里上手了。 别说，这腿夹的可真紧。 “队长，别啊！给我留点儿面子，嘶~~” “叽叽歪歪的，你小子要是想当建国后的第一个太监，我没二话。你自己选。” 那人脸色阴晴不定的变换着，想到了两种选择的各种不良后果，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儿不好选择了。 “我们就是帮你检查一下而已。要是问题不严重，看看也安心。要是问题严重了，直接送你去医院治疗，总比不治疗的好。要是因为你现在的顾虑耽误了治疗，留下个什么断子绝孙的病根儿，你这下半辈子还怎么过啊！” “对，你现在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你的人生路才刚刚开始啊！虽然年纪轻轻的你已然儿女双全，可顶着个不行的名头，余下的这些日子都没法儿过啊！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周围人那种看热闹的嘴脸，能让你发疯。”筆趣庫 “嗯！关键是你媳妇儿在村里抬不起头来，那二流子小流氓天天搁你家门口吹口哨。你的孩子们也会觉得脸上无光，从小就在别人的鄙夷和指指点点中长大，性格会发生极大的变化，还会影响他们将来的择偶婚嫁，坏处很多的。” “他们还会叫你二姨子，你的孩子们就是二姨子生的。大家还会打趣你的孩子们，会不会这个人不是你的爹，只是你妈找的背锅侠？毕竟二姨子不会生孩子啊！” “现在丢的好像是脸面，但是将来失去的可不仅仅只是脸面，家庭，婚姻，后代等会在将来的日子里渐渐失去，那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可不好啊。而这一切，都是你现在做出选择的后果。” “是做出错误的选择。” “对，是做出错误选择后的不良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啊！” “呜呜呜~~不就是看看患处嘛！还用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吓唬我。你们把我裤子都扒了，我还有的选吗？” 几人围了一圈儿，密不透风，只有一人下身赤条条的躺在地上蜷缩着，看起来很落寂无助的感觉。要不是知道内中详情，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呢！ “你们倒是动动手啊！难道让我自己张开吗？我不要面子的啊！” “哦~马上马上，马上就来。” “多大的人了，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儿，怎么还就害羞了呢！” “他这是借坡下驴呢！来来来，大家都搭把手，给他个台阶下。” 几人蹲下，队长的手刚伸过去抓住一条腿的膝盖，患者立马就门户大开，差点儿把看热闹的众人给吓的一个屁墩儿坐到了地上。 “嘶~~严重不？” “嗯~~怎么说呢？” “不是，你们别一个个的看热闹不说话啊！我自己又看不到患处。” 患者虾米似的弯着腰往下看了看，虽然能看到一丢丢，但绝大多数都看不到，而且面前有人，不能硬掰过来看，十分的别扭。 “你刚才感觉是打到左边儿了？还是打到右边儿了？” “额~~” “难道是中间？” “不是不是，好像是左边儿，又好像是右边儿。记不住了。” “那哪个位置疼你总记得吧！” “好像是这边儿！” 患者又把腿往高抬了抬，有点儿狗撒尿的既视感。众人眯着眼瞄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处红肿的位置。还好，这么难找，应该不是大事。而且貌似是擦着蛋壳打到的大腿根儿，不严重。 “你按压一下那里，对对对，就是那里，什么感觉？” “有点儿疼，肿了，硬邦邦的不怎么舒服，夹腿的时候能感觉到不舒服，像是夹了个东西在里面。腿部运动的时候还摩擦的有点儿疼。”“哦~~” 几人长出一口气，对视了一圈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都不是医生，哪里能判断出来问题的所在啊！但是看着好像又不太严重的样子。这纯纯就是白看了人家一番啊！怎么感觉没有赚到，反而有点儿恶心想洗眼睛呢！ “你们别看来看去不说话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是去医院还是怎么的？总得给个意见啊！” 说到这里，众人都看向了队长，人家是车队的话事人，自然等人家拿主意啊！ 而队长又看向了林里，想让他给拿个主意出来。 “这个~~怎么说呢！从外面看着好像没啥事儿，感觉不怎么严重，但是又怕里面受了内伤肉眼看不到，所以~~~” “所以你们就白看了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早说啊！没有你们这么玩儿人的。” 患者说着说着竟然哭了，不捂裆部把脸给捂了，把林里在内的一众人都弄的手足无措。女人哭了都不知道该咋办，男人哭更没有遇到过了。 “没事儿，现在最起码确定了不严重，将来应该不耽误用。这样，你站起来试着走一走，要是没病走两步。” “我~~” 裤子被丢过去盖住了，大家没兴趣哄男人，更没兴趣看男人穿裤子，把头调转后抽烟的挖鼻孔的低头用脚踢地面的，不一而足，反正各有各的事儿忙活，就是不想看到，哪怕是想到后面的画面都不行。筆趣庫 患者吸溜着冷气把裤子穿上后，真的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两步，但因为夹着疼的缘故，叉着腿，看起来像是刚刚动了刀子似的，有点儿净身后的表现。 “队长，要不赶紧把轮胎卸下来，咱们拉着它往矿上去吧！那边儿肯定有医生，对这种跌打损伤肯定有招儿。” 患者的表现太让人蛋疼，林里急忙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对，矿上的工作环境恶劣，小的磕碰什么的可不少，医务室里处理这种小伤肯定没问题。可关键是轮胎拆不下来啊！这个咋解决。” 患者心说神他么‘小磕碰’，磕碰是真的，但是小完全就是污蔑，造谣。 林里把撬棍和套筒都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还是杠杆太短的缘故，力放大的不够。在工具箱里面翻腾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个长的工具，正要放弃，就看到了拖拉机的摇把。 大拖拉机的摇把和林里那种手扶拖拉机摇把性质用途一样，但是长度有着天壤之别。保守估计能有六七十厘米，虽然比不过三轮车摇把动不动就一米多的长度，但好像比刚才卸螺丝那个撬棍要长一大截的样子，毕竟只是应急用的东西。 “来，大家帮帮忙，咱们拿这个摇把试试。” “哎？都帮帮忙啊！又不是让你们亲自上阵。” 几个家伙被刚才的场面吓着了，见林里还要强拆螺丝，生怕被推上去踩撬棍，一个个儿的缩着身子挤在一起往后倒退。看那小心翼翼像是被捏着后颈小狗的模样，就让人怒火中烧。林里是那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嘛！虽然他受到队长的器重多了些，但基本的操守还是有的。 “赶紧的，没听到林里说话吗？一个个儿的，看见肉之后就挪不动道儿了，遇着事儿就往后缩，还是咱们北方的老爷们儿吗？” “队长，不是我们不干，而是怕啊！我虽然有三个儿子了，可也舍不得这俩篮子啊！我的快乐会没有的。” “是啊队长，男人没有了篮子，那还是男人吗？天天吃苦受累，不就为了小兄弟过好日子嘛！要是这点儿乐子都没有了，那可咋办啊！到时候老婆要和我离婚，我想留人家都不知道说啥！留不住啊！” “你们啊！一个个的，脑子里面就知道想着那点儿事儿，你们就是饿挨得少了。也不看看现在是在干嘛！这是在干活儿啊！” 几人缩着脑袋不肯上前，队长想过去拉两把让他们上去，但被林里给拦下来了。物极必反，要是这几个缩卵子的家伙被逼急了，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耍阴招儿让这个活儿干不下去啊！毕竟能当第一批拖拉机手的人嘛！咳咳~~脑瓜子不是一般的灵光。 队长见状无奈，又不能看着林里一个人在那里忙活，狠狠的对着几人瞪了好几眼，一甩袖子也走了过去。 把套筒连接好后，林里踩在摇把上试了试。这玩意儿形状比较特殊，林里试了好几次才把它固定。别说，弯有弯的好处，直线看来就那么长，但是算一下斜线，林里差点儿趴在地上用公式开始算了。总之是延长了不少。 因为踩的是摇把的把子，套筒连接处特意往高调了几个孔位。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摇把手握的位置是活动的，要不然摇车的时候手心儿的皮都能给转脱皮了。所以林里踩上去不稳当很容易滑倒。鸡飞蛋打将是可以遇见的目标。 “赶紧的，想想办法，不能让人家林里出力又献身啊！” 几个逃避的家伙这会儿没法拒绝这样的要求，围成一团上来后就帮着出谋划策，但实用的一个没有。 “额~~要不这样吧！我看车上有空着的袋子，不如装一袋沙子放上去，大家帮忙护住袋子，我踩到袋子中间上去使劲儿，这不就好使了嘛！”Ъiqikunět 几人一听，比刚才想出来的扶着人强，最起码不会抵消力量。 铁锹呼哧呼哧装了几下，袋子口一扎，两个人抬着就放了上去。让沙子流淌到袋子两侧，中间就空出来一个比较平摊的位置。 林里扶着队长的肩膀踩上去试了试，还挺稳当。 “各位，帮忙护好了，我可要发力了。” “来吧！我们下盘稳当着呢！” “对，我们的下三路稳当着呢！” 那位满脸麻子的家伙为啥要特意强调下三路稳当啊！ 林里没有多想，踩上去之后扶着点儿车斗，就原地上下晃悠了起来， 咯吱咯吱~~ 别说，没有投币就享受到了超市门口那些妖艳货的服务。脑海中自动‘播放’着‘爸爸的爸爸叫什么’这种儿童早教歌曲，林里也把胆子放大了一些。比如说，稍稍站起来一点儿踩。没错，刚才林里是蹲着踩的。 想起初中物理中学习到的知识，林里有意在通过调整姿势改变自己的重心，站立和下蹲的时候，会带给下方的摇把更多的力量。 于是，就这么晃悠了能有半分钟，咯吱了半天的螺丝愣是一点儿都没有松懈，依旧在咯吱咯吱的响。倒是套筒的位置稍稍改变了那么一丁点儿，要不是这么点儿微不足道的改变，几人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停停停，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啊！这螺丝都咯吱半天了，怎么还没有松动啊！” “队长，会不会是安装的时候拧的太紧了，所以咱们现在拧不动啊！要知道人家工厂里面用的可是机械，咱们用的无非就是人力而已。两者相差极大。” “机械真的这么厉害？” “嗯呐！这拖拉机就是比驴车马车来的厉害嘛！跑的快拉的多，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都没问题。可不就是机械厉害嘛！” 一想到《我爱发明》循规蹈矩的三次人工队pk机器队的比赛，林里解释起这种问题来就信手拈来，他可是老观众了。 队长拧着个‘川’字眉头想了会儿，发现自己对工厂没有啥概念，只能停止了幻想。 “额~~那个啥！” 躺在一边儿捂了会儿小腹的患者这会儿休息够了，突然颤颤巍巍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发言前先举手，完全是一个优秀的小学生模样。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习惯。 “说，磨磨唧唧的整那些有的没有的，这里不是小学校，没有那么多规矩，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咳咳~~那啥！咱们学驾驶技术的时候，不是学习过修车嘛！我在这儿躺了一会儿，琢磨了很多，应该是发现了点儿问题。” 第467章 大聪明与真聪明 “啥问题？赶紧说，别吊人胃口。应该应该，应该什么应该，就不能说的准确点儿吗？” “额~~我刚才在旁边儿看的时候就在想，咱们会不会是把螺丝给拧反了啊！本来人家这边儿是上螺丝的方向，咱们卸螺丝弄错了方向，然后越拧越紧，当然拧不动了。” 几人闻言就是一愣。这里除了林里和队长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驾驶技术培训外，其他人可是足足学习了好几个月呢！拆车轮，修发动机什么的都伸过手，可不光是站在旁边儿围观了，他们也上过的。 “别面面相觑啊！想起什么来就说。” 几个扑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当那第一个出头鸟，又开始往后挤着胳膊的后退。队长鼻子一鼓就要骂人，结果有个聪明机灵的，直接把最前头的那个麻子脸给推了出来。 麻子脸骤然受袭往前跑了一步，反应过来后扭头就想破口大骂，结果被队长揪着扭头后露出来后颈处的脖领子直接给拽到了其他人的对立面，领口拉的太紧，差点儿没把这孙子给勒死。 “知道了什么就说，这么磨磨唧唧的是想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是你们被撬棍把篮子打碎了。” 队长这么说，患者不同意了。他现在确信自己没有被打过篮子了。这边儿刚才忙活的时候他可是跑到车斗遮掩住的位置扒拉开弯着腰瞅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的这个事实。 “队长，我没有被打篮子。” “我知道你没有被打篮子，不用你多嘴，我们刚才都看到了。” 得！羞耻回忆啊！患者仰头看天，默默的夹着裆侧身闭嘴了。 “咳咳，队长，我好像也想起来了，拧螺丝好像是朝前面，也就是站在车斗那个方向拧是松的。咱们现在这个方向，正好反了。” “对，我刚才也回忆了一下学习驾驶技术时候的操作，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我刚才还嘀咕呢！怎么觉得这么拧螺丝别扭啊！我记得以前学习的时候很顺手来着，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怎么还不顺手了？” “我左撇子嘛！” “哎呀！我有强迫症，刚才也难受的哟~~”筆趣庫 “闭嘴~~~你也是左撇子吗？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学习驾驶技术的时候都抱着混日子的心态去的？啊？一个车轮子就把你们给难倒了？一群渣渣。” “还有你，怪不得被打篮子，你自己学艺不精怪得了谁啊？还侧着个身子在那里装作别人看不见你，掩耳盗铃呢嘛这不是，自欺欺人。” “队长，我没有被打篮子。” “对，你没有被打篮子。来来来，大家都过来帮把手，把咱们拧螺丝的工具都换个方向，时间耽误的够多了，要是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到达矿上，我就扣你们的补贴。” 要扣钱啊！这可是钱啊！一想到今天出去逛街买东西，明天回家接受村民、邻居、家里人的那种羡慕目光，几人立马把刚才的唯唯诺诺丢到了一旁，刚刚尝到了金钱的滋味，已经有些欲罢不能。林里下车后都没有动手，其他人就把工具换了个方向，就等着他上了。 到了这一步，林里也懒得啰嗦，都上去过一次了，不怕了。 托着肩膀上去后还没有晃悠，螺丝嘎巴了两声，很丝滑的就开始转动。一脚到底之后，几人都松了口气。终于找到拆不了螺丝的问题，不扣钱了啊！ “呼~~别愣着啊！都看我干嘛！赶紧把其他的螺丝都卸了啊！难道等着我上手吗？” “不用的队长，我们几个来就成。” “对，我们大小伙子一把力气不用留着干啥！养膘吗？” 见几个厚脸皮的家伙终于开始忙活了，队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扭头瞅了一眼‘打篮子’，唉！这家伙这个外号算是定下来了，真是够悲催的。 “嘿嘿~~队长，我刚才也是昏了头了。毕竟是我开的拖拉机爆胎了，我没有经历过啊！用工具的时候就给弄反方向了。” 这家伙是此次南辕北辙的源头黑洞，被打篮子完全是拖拉机的正当防卫，怨不得旁人。 “行了行了，你的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先忙着修车吧！” 说话的功夫，其他几颗螺丝也原封不动的被拧了下来。除了第一颗外表弄的有点儿损伤，看起来伤痕累累，其他都几乎没有磨损。 不用队长说话，几个家伙搭把手把轮胎抬着就丢上了车斗的沙子上面，然后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队长。不用说，这几个家伙又憋着屁呢！ 拖拉机坏半道儿上了，总得有人守着吧！一个人不够，最起码也得两个才行。所以这几个家伙想着在这里摸鱼呢！这群人早就过了开拖拉机的那种新鲜时期，看见方向盘都有些挠头了，现在想的就是摸鱼偷懒儿。 “嘿嘿，你们啊！一个个儿的，要不是~~” 队长正要笑骂几句发泄一下胸腹中的怒气，随后接受现实，从几个摸鱼的家伙里面选几个出来留守的时候，拐弯儿处一群扛着铁锹，刚刚把路面平整后因为距离较近懒得等半天搭乘拖拉机回去的村民正好走了过来。看到林里他们和少了一只脚的拖拉机还挺诧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朝着几人跑来。 “队长同志，这是咋了？车坏了？” “哎呀！几位同志啊！你们这是已经干完活儿了？” “那可不咋地？就倒在泥坑旁边儿的几车沙子而已，大铁锹抡起来一会儿就弄完了。你们这是~~” “哦~~刚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车轮爆胎了。这不是刚把轮子卸下来嘛！就碰到你们了。” 队长毫不掩饰的瞅了几眼那几个家伙。他么的，一点儿都不专业，车轮卸下来都不知道看看是什么原因引发的爆胎，把轮胎丢上车就站着不动了，一点儿主观能动性都没有，没眼色的东西。 “哦~~这样啊！这可麻烦了，也没有听说附近哪里有修车的地方。” “几位同志不用麻烦，我们打算去矿上碰碰运气，毕竟那边儿每天车来车往的，估计有自己的维修队伍，我们去求助，人家肯定不会不管的。” “哦~这倒是，有办法解决就好。不过你们都去？这里不留个人看着？万一被附近碰到的小孩儿过来瞎玩儿，弄坏了就不好了。” 说是熊孩子瞎玩儿，其实是怕有人的心脏动了歪心思盗窃。不过这倒是满足了队长的想法，把这群没学到技术，白白浪费了一个学习机会的家伙们带走~~去现场看修车。 “嗨！我们都有任务，这不是正为难呢留谁呢嘛！几位同志忙不忙？能不能帮个忙啊！” “可以啊！这有啥难的。队长同志你说，咱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 带头的那人说完话就一口唾沫唾到了手心儿开始摩擦了起来，看样子是以为队长想让他们帮着清理沙子了。 “不用不用，我们这不是拖拉机坏了开不走嘛！正愁车放在这里不好处理，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见到几位同志过来之后，我就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天上派来的救星嘛！让我们在这样窘迫的环境下相遇。咳咳~~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麻烦几位帮忙看一下拖拉机，不用干别的，在这里等着就行。我们装完了煤炭把轮胎补好，回来的时候顺便儿把你们送回村里去。” “哎呀！我还以为是啥事儿啊！就这么点儿小事儿还用队长同志你说这么老多，我们正好走了一阵儿累了，在这里歇歇脚不是正合适嘛！真是瞌睡来了递过来一个枕头。我还得谢谢你呢！”https:ЪiqikuΠet 哎哟！这位的情商高啊！这话说的多漂亮，活儿干了，人情落下了，好人做了，关键是人家真的休息了。 这不，十分感动的队长一摸兜儿，给钱不合适，那是埋汰人呢！那就给烟吧！都是男人，抽不抽的不重要，关键是你给不给。这是礼节！ “哎呀！都过来，是香烟，可不能错过。” 啧啧啧~~林里心中刚夸奖完人家情商高会办事儿。这一下子耍的，更加让林里确定这是个高手了。普通人碰到这种情况都是左拦右躲，推来推去好一阵儿才收下。殊不知人家是求人的一方，生怕你不答应，不接受还以为是筹码给的少呢！真心帮忙，欣然接受岂不更好。 果然，队长见到这种爽快人也乐得交往，从烟盒儿取烟准备散烟的手一顿，干脆就把拆开后没抽几支的一盒烟都给拍了过去。 “拿着抽，我们一来一回几个小时呢！在这儿无聊了就抽烟，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林里在一旁扶额，队长好感度被刷的这么满，接下来齐国强提出什么稍稍无礼一些的要求，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了吧！ “哎呀！这咋行嘛！说了是顺手帮忙，抽两支就差不多了。你还给一盒烟，这是看不起谁呢！” 高手啊！一支烟是交际，一盒烟可就是交易了。这要是轻易答应下来，味儿就变了。 “哎呀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就是一盒烟嘛！今天我也就是带了这一盒，要不然我肯定一人一盒烟的往下发。赶紧收下，别推推搡搡的，都是大老爷们儿，一盒烟至于吗？要是不要那就是看不起我，我们还得赶路呢！就不和你掰扯了，我们走了啊！” “哎呀！你看看这，这帮忙哪有图回报的啊！你们上车，我们帮忙拿东西。” 两人极限拉扯之后，终于达到了某种平衡。 林里开始调头转向，几个村民帮着把工具收拾了一下，又用铁锹把拖拉机挡住路面宽的那边儿往开修了一下，用掉在地上的沙子给垫了一下，这里将来搞不好是一处错车的地方。让林里的手扶拖拉机通过更加顺畅。不得不说，会做人做事真的会让别人很舒服，很愿意和他交往。 “时间紧任务重，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一会儿有个卖冰棍儿的路过这里，这五毛钱你们留着吃冰棍儿啊！千万别嫌少。” 得！拖拉机走出了一截后，队长突然把上车后就攥在手里揉成了一团的五毛钱就朝后抛了出去。 几个村民听到话后一愣，还想着说点儿什么话拒绝一下，但是见拖拉机都走出那么一截了，只能在原地跳着脚喊了两句什么，随后无奈的跑去路上捡钱去了。这就是拉扯的艺术啊！ 队长和林里坐在前面，享受着凉风习习，目光随着车头的行进方向移动，带着点儿出游时候的享受。毕竟刚刚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里高兴着呢！ъiqiku 而坐在车斗沙子上面那几个就不一样了，坐在被晒的烫的沙子上面捂的裆部水淋淋的，全身随着车子的晃动而紧紧抓着车斗边缘，关键是马槽够低得俯爬着身子才能抓住，就这么一个动作就够难受的了。更别说身边儿还有黑黢黢的轮胎吸饱了太阳的能量炙烤着几人，更加难受了起来。 等路过一处还未被沙子覆盖的坑洼路面时，车斗上的几人终于迎来了解放时刻。甩着膀子一顿输出，终于把沙子给卸完了。 坐在烫的轮胎上抓着马槽边缘，好像比刚才更热了。 一路晃悠，或享受或煎熬，人的悲喜从来都不相通。可目的地还是到了。 拖拉机终于来到了矿上。而这时，其他车差不多已经装完了车，眼看队长过来，终于是松了口气。要是没有矿上开具的票据，他们走不了啊！而这个有资格开票据的人，就是队长。 队长忙着解决轮胎的事儿，没空和他们打招呼，摇了摇手就让林里把拖拉机开到了门房的位置。 和看门儿大爷打听了一下后，就和林里调转方向，朝煤场后方的一片平房走去。这里是集食堂、维修车间、医疗室等于一体的建筑群，看起来是小了点儿，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468章 古法补胎 “这是咋了？” 手扶拖拉机刚停下，听到声音的一个满身油渍穿着黑亮工衣的修理工就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老师傅了。 “师傅，我们这轮胎爆胎了，过来补一下。咱们这里可以补胎吗？” “我看看啊！” 修理工很谨慎，没有随意回答应承，而是走到后斗那里看着裂开的断面扒拉了几下后，才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儿麻烦。这个轮胎爆的有点儿太厉害了，而且位置有点儿麻烦。普通的办法补不好。” “能咋补就咋补吧！我们急着用呢！得多长时间啊？” “少说也得半个小时吧！” 队长看了一下日头，又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来得及。虽然人家早就有手表了，但是一说到时间就看日头这个条件反射老是改不掉。 “那就补吧！时间再长也得等啊！要不然没有用的了。” “得嘞！帮忙把轮胎卸下来。” 都不用队长发话，几个扑街一齐动手，就把轮胎放到了修理工指着的位置。 打篮子畏畏缩缩的过来找队长，又不好意思开口，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话。看着挺可怜的。 “去吧去吧！那隔壁挂着一个画有红色十字白色门帘子的房子不就是医务室嘛！还得我送你过去怎么的？” “嘿嘿，队长那我先过去了。” 打篮子松了口气就要走，结果麻子脸也凑了过去，打着帮忙的名义看热闹去了。 而一旁的修理工懒得和他们搭话，找到撬棍等工具，就开始拆卸轮子。 说实话，看这个操作流程，总觉得和后世刷短视频看到的巴铁补胎特别的像，除了工具更少更原始一些之外，技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后，轮胎从轮毂上卸了下来。 修理工把内胎拽出来，发现里面的口子也不小，正在林里以为报废不能用的时候，才看到修理工竟然拿出了针线。 “师傅，这玩意儿缝合住了不漏气吗？” “普通的缝合肯定漏气啊！但是我这可不是简单的缝合，后面的工序多着呢！” 修理工手里的活儿不停，又找出了锉子等工具摆放到一边儿。还拿着剪刀去一条失去维修价值被剪的七零八落的内胎上剪下来一块儿补胎用的胶片。 哦~~人家是在做准备工作啊！几人还以为只用针线就能解决了呢！ “哎呀！我这里几个小徒弟先去吃饭了，人手不咋够用，你们要是要的急，就上手帮帮忙吧！” 队长一听乐了，这不正合他意嘛！当即大手一挥，就让除林里之外的其他几个扑街上去帮忙。去驾校学习连个拆轮胎、补内胎都没有学会，这不是玩儿呢嘛！ “队长，我也一起吧！还从来没见识过补胎呢！” 林里除了不想这么特立独行和别人产生隔阂外，也是想实践一下短视频里面看到的那些补胎手法。毕竟看人家干的那么丝滑，他手痒痒啊！ “哼哼！看看人家林里，再看看你们几个，干点儿活儿叽叽歪歪不像话。赶紧的，师傅让干啥就干啥！” 修理工也见多了这些年涌现出来的各种奇葩司机，自然也没有说啥，找了两把锉刀丢给林里和另外一人后，指点了两句，就去准备其他东西了。 林里拿着锉刀，把那块儿胶片垫到一个操作台上后，噌噌噌的就做起了往复运动。 刚开始的时候力气足，每一下下去都能把表面锉起来一条毛边儿。但是重复了几十次后，就觉得抓着锉子的手有点儿酸了。还是力气活儿干的少啊！ 另一边儿的那个扑街不比林里干的少，两人都有些乏了，但是对视一眼后又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两人锉内胎的时候，队长已经和其他几个扑街去了隔壁帮忙。话说外胎比内胎可难搞多了。 “师傅，这破这么大的口子，是要用螺丝钉吗？” 队长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墙角立着几条侧面带有螺 httpδ:Ъiqikunēt丝钉的轮胎，觉得新奇还特意过去摸了摸，总觉得这玩意儿看着很怪异，什么时候螺丝钉也能补胎了。https:ЪiqikuΠet “你们这条轮胎不行，破损的位置有点儿特殊。你看啊！要是像那几条似的侧面破了可以，但是你们这是横贯侧面和下面，要是补上了螺丝，走不了二里地准得烂的更厉害。” “哦~~好像是哦！” 在钳子都没有普及的年代，细一些的铁丝想要往断了弄，最好的办法就是掐着一个点来回弯折，让金属疲劳后自然断裂。这种事儿林里九十年代的还干过呢！更别说现在了。所以队长对这种往复运动的破坏力很有体会。 “那这个咋补啊！” “热补！” “热补？” 修理工干的年长了，带徒弟都把他的耐心差不多磨光了，这会儿哪里有空和这些汽车白痴讲解这些高深的东西呢！ 掰开轮胎看了看侧面破损的口子后，拿了一把铲刀贴着破口就是一顿铲，把失去利用价值的橡胶铲下去一大片，直到破口变的光滑，这才停下。 不过这么一顿操作，也让破口看起来更大，刚才好歹掰开才能看到里面，现在里面失去了裙边儿的遮掩，一眼就看向了内里。像是进行了割礼似的。 队长本着相信专业人士的想法没有说啥！主要是墙角立着的那几条带螺丝钉的轮胎给了他信心。 只见修理工又去弄了泥巴过来。 就在几人挠头不解其意的时候，见对方用手指测量了一下破口的长度后，选取了同样长度完好的一段儿，把泥巴丢上去开始——玩儿泥吧！ “弄好了啊！我去弄铝水去。” “铝水是什么水？” 修理工走后，一个扑街才好奇的问道。不过其他人都好奇呢！哪里管的了他啊！ 还好修理工过来的及时，为大家解除了心中的疑惑。 不过一个长柄铁瓢端着热腾腾的一大瓢“银水”，应该就是刚才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铝水’，炙烤的高温让几人不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师傅，这是干嘛啊！” “脱模子。” 修理工言简意赅，把铝水倒上去之后，泥巴围起来的一个坑起到了很好的阻挡作用。让几人看的恍然大悟。 等待冷却的时候，修理工又回到林里他们这边儿验收了一下锉内胎的进度。见差不多之后干脆接过去按照自己的想法修改了几下后，穿针引线把破口缝合之后，又把一旁的胶水就给拿了出来。 这么长的口子，根本不需要用手指接胶水涂抹。直接一大坨倒到锉出来的新鲜位置上后，用那块内胎皮涂抹均匀，又把边儿给抹上胶水，这才把内胎铺平了，把那块儿内胎皮给贴了上去。 “哎呀！赏心悦目啊！这就好了？” “没呢！破了这么大口子，不好补，还得加热一下。” 用一根铁管儿擀面杖似的擀了几下弄平整之后，又拿起一把铁锤梆梆梆的敲打了几下，拿着内胎放到了一个什么大一点儿的工具上面，压紧了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就又回到了轮胎那里。 林里被解放了出来后，自然也跟过去看热闹去了。 这时铝水已经冷却变成了固体，不过温度还很高。修理工用撬棍把上面的铝撬下来后丢到一盆水里面冷却了一下，弄的和铁匠铺子似的。 几人虽然不知道对方做这一步干嘛！不过看着看着，心也静了下来。这时打篮子和麻子脸刚好回来，打篮子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进来，被麻子脸拽进来之后见几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悄悄松了口气后看了一眼修理工的现场操作，立马就挪不开眼睛了。无他，男人都喜欢这个。 “来，帮忙抬一下。” “哦~~马上！” 修理工把林里他们用完的锉子拿过来，对着破口就是一顿锉，那种干活儿的效率，看的几人头皮发麻。 丢下锉子后又找来了一团线，拿着一把带有手柄，针头侧面带沟槽的锥子，扎进去一些后把线头儿伸过去挂上沟槽，猛的一用力，锥子就把线带着戳穿了轮胎。随后把线拉过去，锥子再选了个地方扎进去后挂上轮胎里面的线头儿又抽了出来，没两下就把破口两侧缝合了两道，速度快的惊人。 “哟！这和老娘们儿做布鞋的时候上鞋底子似的。” 修理工抬头白了一眼那个不会说话的扑街，队长也跨着个碧莲瞪了那扑街一眼，犹不解气的在上来了一脚才重新看回了补胎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缝合完毕后，修理工检查了一下缝合线的状况，见没什么错漏之处，就把内里又用刮刀锉的粗糙，又拿过来一些黑乎乎类似胶布的东西，往里外同时填充了起来。等填充的差不多之后，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一片大块儿锉好了的胶皮贴在了内里。 “来，把轮胎帮忙弄过来。” 这下都不用队长提醒，几个扑街一个个儿跑的比兔子都快，七手八脚的把轮胎抬到修理工指着的工具上，随后在几人的注视下，刚才脱模出来的模具对了几下对上了破口处的纹路。 修理工又指挥着几人把沙袋丢到轮胎里面，用木条夯实后不留空隙，又把一个铁架子搬过来穿在工具两侧长长的有着螺纹的铁杆子上。 “来，拧。” 拧螺丝嘛！几人今天刚刚实操过的。看热闹来了兴致，都不用队长的大脚板上阵，一侧两个人，用大扳手拧着螺丝，哼哧哼哧几下子就把螺丝拧了下去。 “继续用力，还不够。” “哎呀~~”筆趣庫 几个扑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螺丝拧不动之后见修理工还在催他们，还以为是对方为难人呢！ 修理工见状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拿着扳手用力一掰，半圈儿又被拧了下去。 几个扑街服气的擦了擦汗水，看的一旁的队长汗颜。 一摸兜儿刚想拿烟，才想起来刚才留给几个村民抽去了。还未回头和林里说话，一包烟就被递到了手里。 队长对林里笑了笑后，拿起烟就给修理工递了过去。 “师傅辛苦了。抽烟抽烟。” “嗯！！” 修理工不爱说话，可队长爱啊！所以一场尬聊就这么开始了。 “师傅多大年纪啊？成家了没有？” 修理工眯眼抽着烟，闻言摸了摸满是沧桑岁月的脸庞，幽幽的说道。 “我孙子都上小学了。” “啊~~哈哈哈，师傅看起来好年轻啊！不过那一手补胎的手艺真是看的人赏心悦目啊！我刚才还以为您一把年纪~~咳咳！那啥！师傅，修车多少钱？这会儿闲下来了，我先把账给结了吧！” 队长自知失言，赶紧补救。修理工指了指墙壁上用废机油写的几个大黑字。那就是最简陋的价目表。 得，这么一顿操作，竟然是一名拖拉机手好几天的补贴。不过这个钱花的也不冤，队长掏钱结账，修理工收了钱之后起身手写了个发票递给队长，事儿就这么了了。 “那啥！师傅干这一行多少年了？” “哎呀！我十二岁学艺，到现在能有三十几年了吧！” “哦~~怪不得手艺这么好。您这里带了几个徒弟啊？” “三个，都是小娃娃，闹腾的很。” “嘿嘿，小孩子嘛！多管教管教就好了。您有这手艺，就是块儿胶皮也能给做成轮胎用。” 林里看着队长尬聊，总觉得居心不良。不会是想送个家里的子弟过来修轮胎吧！ 唉！后世人人都不愿意干的脏活儿累活儿，现在竟然还是香饽饽。时代啊！进步太快了。 “哦~~” 这就尴尬了。现场的修理工只是一个。人家不往下接话，两人就没有话说了。 “咳咳~~抽烟，抽烟。” 两人尬聊的当口，那边儿的螺丝也终于拧完了。几个大汗淋漓的家伙刚要过来休息一下，就被队长又给指使了出去。又到了吃冰棍儿的时候了。跑腿这种小事儿，可不就是这些小卡拉米做的事儿嘛！ 第469章 返途 几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嗦咯着冰棍儿，感觉这几天的天气热的更厉害了。 修理工不时看一看时间，又没有个话题聊，所以都挺无聊的。 林里让大口袋那个扑街去把煤装了之后，整个人闲的无聊。吃着冰棍儿就在修理铺里面转悠了起来。 不愧是修理厂，废机油、破轮胎什么的格外的多。而且这位师傅的手艺好像确实不错，竟然还干着翻新轮胎的活儿，让林里一度以为自己穿越到后世的巴铁了呢！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修理工一抬手，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几个扑街立马就去拆工具去了。 最先拆的是内胎，毕竟这玩意儿还要验证漏不漏气。 大口袋对打气筒很有感觉，眼疾手快的就抢了那个位置。噗呲噗呲一顿输出，脸都给干红了，内胎才鼓胀到了修理工需要的强度。 把内胎立着浸泡在一个铁盆里面不停的旋转，尤其是补过的位置，更是重点照顾，等了几秒后见没有漏气的口子，又拿出一根气针对着气嘴一扎，示意了一下放气的做法后，丢给了打气的大口袋，这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而后才是那条破损严重的轮胎。等工具被拆掉后，众人就直勾勾的盯着缺损了的位置。谁知道这一眼看下去，竟然愣住了。太完美了。除了有色差，接口的位置有些多出来的毛边儿，其他简直是严丝合缝儿。 修理工走流程检查了一下后，把毛边儿修了一番，又敬业的把内胎一寸一寸的摸了个遍，把里面灌进去的沙子小石头什么的丢出来后，抓起内胎就往里面塞。 这会儿的轮毂还很落后，单纯的铸铁。尤其是没有电动工具减少人力的使用，所以拆轮胎不方便，上轮胎也难。 尤其是最后上钢圈的时候，修理工挥舞着硕大的锤子一下一下的往下砸的时候，更是辛苦异常。 “来，打气。” “哦~马上！” 大口袋依旧掌握着膨胀的能力，噗呲噗呲一阵后脸红的发烫，强撑不下去之后才传给了别人。 林里一直以为现在看气压都是凭借经验，谁知道修理工竟然从柜子里面摸出来一个比较古老的气压表。 林里一拍额头，觉得自己真是傻的可以。爆米花机上面都有压力表用了，修车这么高大上的职业竟然要凭借感觉？这不是胡扯呢嘛！biqikμnět “你们是不是最近改装了马槽的那个车队啊！” “对呀！我们今天刚刚全部改装完，改装开始也就三四天的事儿。” “嗯！那我建议你们把气压弄的大一点儿吧！载重上去之后，轮胎的压力反而会显得小了。一次两次没啥，但是时间长了，会把轮胎砸坏了的。” “师傅，我们这条轮胎爆胎会不会和那个有关系啊！” “气压不足砸轮胎是个长时间的事儿，即便爆胎也不是三两天就能爆了的。而且我刚才摸轮胎内部也没有出现毛边儿什么的，所以这个原因可以排除。至于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也没有准确的推断，毕竟我没有看到现场。” “这个简单啊！您没有去过不要紧的。我就在当场啊！” 队长把爆胎的现场给大家说了一遍后，修理工给出了几个猜测。无非就是碾到铁片，或者拐弯儿太小后斗车轮原地旋转造成了轮胎变形严重之类的。说的模棱两可，但也够队长颁布新的规则了。毕竟接下来好几天还要下小溪拉沙子上来，不得不防啊！ “嘿嘿，师傅，看您这么高深的专业知识，每天只是修车会不会太埋没人才了啊！” “有话说话，别给我下套儿。” “嘿嘿，我们一个车队几十号人，虽然跑这条线一个多月了，但都是刚学会驾驶技术没几天的年轻人。专业理论知识都不算完备，就想着是不是能过来叨扰一下，麻烦您闲着的时候给上上课什么的，让大家有一个接触车辆维修知识的机会，至于您怎么教授，我们不提要求，也不确定什么具体的目标。人过来了你就当免费壮劳力用着就行。” 修理工也是个玩儿技术多年的老工人，自然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也知道技术需要磨炼的道理。现在虽然带了三个徒弟，但是教教其他人也没啥，也就是点儿简单的日常维护罢了！ “我回去给公社领导打个报告，给您额外补发点儿补助什么的，不能让您白忙活不是。” 沉思中的修理工闻言，急忙摆手拒绝。 “利用拉煤的间隙过来旁听什么的我自然欢迎，补助就算了。就是一点点粗浅的皮毛工夫而已，不值当的。而且我们矿上的福利不错，就不要公社那边贴钱了。不过学习归学习，但是有要求的，第一点就是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那是自然，这里是你的主场，当然听你的。” “第二就是挨骂了不能还嘴。我一般不打人。” 潜台词：只有二犯错的时候才揍。 “这个也没有问题，学习技术哪里有不挨打的啊！我应下了，要是有人过来混混，或者挂羊头卖狗肉，我虽然打不了人，但是可以把他们弄回去换人来的。” “嗯！别的也没啥了，反正就是点儿粗浅的皮毛技术而已。我不藏私，但能学多少看各人的造化吧！” 队长闻言心中一阵乐呵，他这个队长当的也够合格的了。不光要忙活车队里面的事儿，还要帮这帮二杆子找进修的机会，他们的爹妈都没有这么为他们操心过。ъiqiku 出了修理铺后，队长带着林里一阵忙活，把手续什么的齐全之后，就带着车队扬长而去。 回到拖拉机抛锚的地方时，已经是午休时间的末端。那几位村民也是热的够呛，一个个的躺在路基下面的背阴里面迷瞪着，一副瞌睡却不敢睡觉的模样，一看就是留意着拖拉机这边儿的动静呢！ “几位同志，我们回来啦！” “你们这么多拖拉机大老远就听到了。这是修好了？” “修好了，修好了。” 拖拉机是个稀罕东西，能现场观看修理拖拉机，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村民们见几个扑街把轮胎卸了下来，都饶有兴致的围过来看起了热闹。 拖拉机毕竟是拖拉机，不是光辉战机那么复杂，拆完了装回去，手里留了一把螺丝装上不了。 但这帮子扑街也是够菜的。 拢共就那么几个螺丝，跌跌撞撞把轮毂穿进螺杆上面就用了好几分钟，让林里不得不怀疑这几个家伙是不是手残。 因为怕耽误回返的时间，车队里的其他人都被先支应走了。 等安装完轮胎之后，一辆满载的手扶拖拉机，一辆空车，拉几个村民稳稳当当。队长为了不寒村民们的心，特意和他们坐了一辆车来谈心。 因为坐在两辆车的缘故，双方谈了什么林里不知道。但是等村民们下车之后，双方竟然已经开始约酒了。时间都定好了，就在明天中午。 “林里啊！今天走的那一套流程记住了吗？” 回想起补完胎和队长跑的一路，也不算难。就是有点儿费工夫。有了相应的权力之后，剩下的不过是照章办事走流程，外带一些人情往来罢了。毕竟门路早就有上层走通了，他们做的，不过是负责在既定框架下执行任务而已。难度不算高，但需要情商高一些。 “记得啊！队长，怎么了？您有事儿就吩咐呗！我一准儿给您的踏踏实实的。” “嘿嘿，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有担当的。刚才你也听到了，那几个村民里头有一个是齐国强的哥哥，我们一路上聊的那叫一个投机，文雅一点儿就是相谈甚欢，约定明天中午一同喝酒，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让你代替我和矿上打一天的交道。” 噶~~ 林里差点儿没把说出去的话吃回肚子里面去。当个拖拉机手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还突然走上仕途了呢！ “别别别，队长啊！您这不是为难人呢嘛！我就一开车的，哪里能干的了这个事儿啊！您要找也是找头车的那位啊！我不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队长搂着林里的肩膀笑了笑说道。 “又不是让你把我这个队长给顶了去，就是让你代一天而已，瞧把你给吓的。刚才还义薄云天，两肋插刀呢！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怂了啊！不应该啊！看你也是个爷们儿呀！” 代一天，再加上林里刚才被否决的建议。这里面不简单啊！难道是头车那位走仕途的心思太重，所以引起队长的忌惮了？反而是自己这种胸无大志的家伙更加受队长的信赖？ “哦~~不说话，难道是想着和我一起去喝酒？不应该啊！我听林副书记和我聊天，说你小子不怎么喝酒，而且对那个玩意儿没啥兴趣。” “嘿嘿，我的确是不怎么喝酒，主要是喝不出什么香味儿来。可是这带领几十辆拖拉机拉煤可不是个小事儿啊！没有点儿本事根本干不了，我年纪小，怕是担不起责任。” “没啥！小意思。今天他们头里回去是买东西去了。明儿个早早收工之后是要回家，你说是带一天，也不过就是去几张手续的事儿而已，他们的心思肯定不是放在我没跟着去，而是你小子去业务能不能快点儿上。再说了，上午我在这里下车，随便找个修路考察的由头留下，让你代替我办点儿事儿，等下午你们赶过来的时候，我就又上车了，多合理的安排啊！放心啦！没问题的。”筆趣庫 林里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得罪人的担忧显然是有些多余了。 答应了之后队长很热情的点燃一支烟塞到了林里的嘴里，两人谈天说地，各种不着边际的故事说了一大堆，很快就到了煤场。 见人们都忙活完上街购物去了，林里也把车停好，和大口袋他们几个人往街上赶去。 一个公社的街道能有多长，尤其是在商业不发达的年代。现在又赶上个傍晚时分，那选择就更少了。 几人也没有在路上太过耽搁时间，直奔供销社而去。 供销社门上挂着的一张类似凉席的竹帘子，在塑料制品和纱门还未流行起来的年代，夏天挂竹帘子是一种很好的透气且防蚊虫的办法。 几人从侧面撩开供销社门口挂着的竹帘次第走进去之后，一股热浪瞬间扑面而来。再加上一帮司机捂了一天的汗水积累下来，供销社里面的味道都变了。 林里不适的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后，才渐渐适应了这里面的污浊空气。再抬头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而在柜台前面，则是挤满了车队里面的司机。因为手里有钱的缘故，一帮人手里甩着大大小小面额的票子，对着自己规划已久的清单朝柜台里面喊着要买东西的名称，整个供销社如同规模化养殖的鸡场似的。 别看这么多人不排队显得有点儿乱。久经阵仗的售货员一点儿都不乱着来。准确的从一个人手里取走钱钞之后，很快就和其他售货员配合着把东西给弄齐放到了刚才被拿走钱的那人手里。 收钱的时候直接就用柜台上方用铁丝做的简易滑轨，把一个镊着票据和钱钞的大纸镊子从上面丢来丢来，丝滑的不像样子。而且刷拉一下那个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清脆。 林里摸了摸口袋，也只有点儿今天早上领出来的钱，票据什么的一张都没有。除了家里的采买大权是女人管理之外，还有就是现在的商品种类太少了，很难勾起林里的兴致，所以不带钱不拿票才是日常。又不像后世，不带钱出门连个喝水的地方都找不到。 在后面站了一会儿，看热闹看的不亦乐乎。 有那有了钱就暴露暴发户本性的人，也有仔细打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的主儿。还有合理安排花销，既不铺张浪费，又不抠搜不花钱的人。 第470章 遇事 林里一点儿东西没买，结果成虎、大口袋他们丢过来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就被装饰成了一个挂东西的架子。这也太欺负人了。 “林里哥，今天大丰收啊！你咋不进去买点儿东西？” “废话，都说了不是我负责家里的采买了，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给忘记了呢！” “嘿嘿，这不是刚才买的太尽兴，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嘛！”https:ЪiqikuΠet 说是大采购，但没有什么票据，像布匹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法买。让他们直接买不需要布票的成衣，他们还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所购买的东西集中在了什么万紫千红、盐、糕点之类的东西上了。煤油倒是也不错，但家里有电用了，身边又没有瓶子，只能含泪错过。 “唉！今天你们商量商量，派个代表和队长说说，能搞点儿布票什么的出来多好。还用得着今天这样，挤了半天就买了这么点儿东西出来。还有啊大口袋，你小子一下买了五斤盐是个什么意思？打算把自己腌起来当咸鱼吗？” “林里哥，马上就要到腌咸菜的季节了，买点儿盐回去不是正合适嘛！都省的我娘抠抠索索的舍不得买盐腌咸菜。你是不知道，我家的咸菜吃到冬天还未结束，就已经发的有点儿酸了。每年不得不拼着命的赶紧吃咸菜，就怕后头的时候变味儿吃不下去了。” 唉！咸菜都吃不爽，这日子过的。 “那就腌点儿酸菜吃，咸的咱不吃了，直接吃酸的。” “咦~~还是酸了吧！也不知道我娘什么手艺，做出来的酸菜一股子脚臭丫子味儿，和别人家的酸菜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 “哈哈哈，你也不怕我们和你娘嚼舌根？” “切！这有啥怕的啊！我们一家人都这么说。我娘也知道这是事实，可不管自己怎么改，就是改不了，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她为此苦恼了很久也没办法改变现状。” “你们可以找腌咸菜好的帮忙啊！这又不是个什么大事儿。谁家到了腌咸菜的时候不是喊上几个人一起干活儿啊！大老爷们儿就不是干那事儿的人。” “找了啊！步骤方法都是别人实际操作，可不管怎么改，就还是那个味儿。唉！所以我买五斤盐也是现实需求所迫啊！” “不会是腌菜瓮里面让谁偷偷把臭袜子给丢进去了吧！你们家确定没有得罪什么人？” “要不就是你们吃饭的时候脱鞋上炕盘腿，就着臭脚丫子味儿吃肯定有味道啊！” “去去去，你才脚臭呢！咱们一起睡大通铺多少天了，我有没有脚臭，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成虎挠了挠下巴，大口袋说的是实在话，他除了出汗多捂的比较厉害的时候有些汗味儿，洗洗就好了。还真的没有脚臭味儿。 “你没有，不代表你们家里人没有啊！” “对呀！林里哥没说我还没想到这茬儿，差点儿让你给蒙混过关了，说，你们家里人肯定有脚臭的吧！” “有啊！那肯定有。但是我好几次端着酸菜去院子里面吃，味儿还是那么浓郁。这肯定和脚臭没关系啊！” 大口袋都自学成才了，竟然知道单一变量对比。 “会不会是腌菜瓮里面的老汤坏了啊！倒出来清理一下换新的啊！这样下去怎么能是个事儿。” “舍不得啊！那都腌了多少年了，里面的盐都不知道攒多少了。不过我这次买盐回去，情况肯定会改变的。” “对了，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你们这么嫌弃你娘腌制的咸菜，你娘就不生气吗？” “怎么可能没生气呢？不过次数多了也就那样吧！毕竟她自己也觉得味儿不好，每次腌出来都是逼着我们来吃，而且每次都把酸菜端的离她远远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臭豆腐摆在炕上了呢！” 林里当年看电视剧特别馋主角儿吃的臭豆腐，经过数次的要求，家里头终于在某一年的春节买了一玻璃瓶的王致和臭豆腐。 满心欢喜的打开，看到的是里面墨绿色的汤汁儿。然后就是扑面而来的臭味。没吃过这玩意儿的人第一次接触，总觉得那就是发酵了的茅坑。 “哈哈哈~~那你们一家子可够惨的啊！哎？做辣白菜怎么样？那玩意儿味道应该不错吧！” 不过也只是相对某些人来说，怎么也是莞尔小国国宴上出现过的东西。虽然人家的物产匮乏了点儿，锉子里面拔将军选出来那么一个，但好歹也是上过国宴的啊！ “咦~~还是算了吧！最主要的问题是调味料凑不够啊！辣椒、大蒜什么的需求又多，有腌菜时候用的那么多调料，怎么吃也比做白菜强啊！再说了，咱村里几乎没人家做那玩意儿，手艺不行不说，做起来还挺麻烦。还是安安心心的吃窖藏白菜吧！尤其是白菜心儿，生着吃都是绝世美味。” “你一说到窖藏，我竟然想到了白酒。话说咱们忙活完了，回村里再打个平伙吧！好久没有一起聚过了。” “打平伙，拿什么打？又不是狩猎的季节，没啥吃的啊！而且马上就要收秋了，你小子就是闲下来也别急着吃吃喝喝了，回家睡几天休息一下才是王道，要不然根本扛不住。” 几人提溜着东西，吹着凉爽的晚风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ъiqiku 一个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双手捂着鼓鼓囊囊上衣，应该是揣着东西的猥琐老汉就悄悄凑了过来。 “哎！几位，有好东西要不要啊？不要票。” 这人突然出声，吓了林里一大跳。还以为是卖光盘的呢！ “啥呀！” 林里还没反应过来，想拦一下来着，但是大口袋听完就搭了腔，这家伙社会经验就是少。你别理他走开就是了，要是搭理一次，那就完蛋了，肯定会追着你喋喋不休，跑都跑不掉，和牛皮糖似的。 “好东西，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进去看。” 大口袋兜里正好有俩钱儿，膨胀的不行，听到不要票就动了心。 林里见他似乎有些意动，急忙拽着这小子的上衣下摆拽了拽，想提醒他不要随便听信陌生人说的话。谁知道这小子现在想的都是人家怀里揣的是什么好东西，就想扒开看看，哪里能感觉到林里的暗示，抬腿就跟了上去。 成虎显然也是个社会阅历不足的，但是对这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有着天然的警惕。反应迟钝了些错过了第一时间阻止，但也看向了林里，显然是想商量一下咋办。 可无奈大口袋被那人领着走的实在太快，商量的机会都不给两人。歪头示意了一下，只能跟着上了。 虽然是夏天的末梢，但这会儿还没有全黑。但这种情况也是最不好的，这年头儿人们肉食吃的少，得青光眼几乎是普遍的。就和黄昏时分开车似的，开灯不顶用，可不开灯又看不清楚，这种感觉最让人难受。 两人在后面跟进小巷，一连走了百十来米还没有看见前面的两人有停下来的意思。再看巷子口，蜿蜒曲折的路况，几个拐弯儿之后都看不见了。 “靠！快走两步追上去，别让那猥琐老汉再往前走了，谁知道他心里头藏着的是什么坏心思。” “嗯！” 说罢！林里成虎急忙加快脚步，不过还是刻意压制着声音往前跑。就在两人快要追上去的时候，从一处衰败院落里面突然冲出来两个带着棍棒的家伙截断了林里他们的来路。而在几人对面，也有两个带着棍棒的家伙拦在路中间。 前面还被那猥琐老汉拉着的大口袋视线一直盯着人家鼓囊囊的衣服，如果不是性别一致，都要被人怀疑是这小子盯上人家的肉身了呢！那神情猥琐的一塌糊涂。 直到那老汉停下来之后依然没有发现前后发生的变化，反而犯似的抬起左手，伸出中指朝人家鼓囊囊的位置戳了一下。 “后生啊！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嘿嘿，想。” “那我就给你看看。” 猥琐老汉衣扣都懒得解，直接从上衣下摆伸手进去往外一拽，一件破衣服就这么被拽出来抖搂开了，那明明就是一件虫吃鼠咬破皮烂袄。鼓囊囊的位置也立马变的空荡荡平坦了起来，看的大口袋一阵无语。不过一想到刚才这猥琐老汉说这是好东西，自然不敢认作破衣服，不确定的开口道。筆趣庫 “大爷，您这是啥呀！看着像破衣服啊！还是修补不了的那种，这是好东西吗？” “说啥腻嘛！这怎么能是破衣服呢！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 猥琐老汉闻言很生气，毕竟他们家的‘传家宝’被人认成了做抹布都嫌弃的破衣烂衫。 大口袋面孔皱巴巴的，挠了挠头，盯着猥琐老汉的传家宝看了几眼，又抬头一脸不解的看向猥琐老汉。 “大爷，我瞅了半天，您这就是破衣服吧！哪有人家的传家宝是破衣服的啊！您不会是和我开玩笑玩儿闹呢吧！” “嘿嘿，后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别看这衣服看起来破，但也正说明它留存的时间长啊！让那识货的人看到了，非得称赞一句好东西。 话说这是我家祖上传了八代的‘火灵单’，你别看它薄，也别觉得它破旧。要是冬天的时候穿上这件衣服，哎呀哎！我和你说啊！数九寒天露着肉，一点儿都不冷，那叫暖和的呀！白天出门如同夏日，大半夜睡觉都得出一身的热汗。汗流浃背知道不？就那个感觉。” “大爷，您和我逗闷子呢吧！大冬天不穿棉衣、皮裘穿这玩意儿，那能热的了吗？这上面都是破洞，露着肉，关键是还发霉了。” “哎！你算是问对人了。我爹传给我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差不多，可是后来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就信了。” “哦？这里面还有故事？您快点儿讲讲。” 猥琐老汉好似后世穿越过来的一般，买东西竟然还知道赠送一个故事，还是个高端的销售。 “咳咳~~话说当年我爹是地主家的长工。” “大爷，我打断一下，您家里都败落成地主家的长工了，先不说有没有传家宝传下来，就说这家庭条件，还能传下来八代吗？人家富人都富不过三代呢！要是穷人，估计早就绝户了，还八代，您唬我呢！都跌到这份儿上了，把这宝贝卖了翻身不好吗？还往下传？我不信！！” 故事已经卡在喉咙上的猥琐老汉闻言，一口唾沫差点儿没咽下去，肚子里头有气，顶的。 “咳咳~~后生啊！我和你说，当年我祖上富裕着呢！良田千顷，房屋百间，底下养着几百号儿的奴才，那签契约的长工不老少，佃户那就更多了。 就咱们现在这一片儿，那都是我家里的。但是~~唉！！我爷爷他们那个年代，不是流行福寿膏呢嘛！一家子就这么抽上了，沾了毒，什么黄啊赌啊的就都跟上了。到了我爷爷那辈儿~~” “大爷，这福寿膏就是吧！赌应该就是赌博。但是这个黄是啥？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啥意思啊？” 猥琐大爷被大口袋的清纯震惊到了。这小子络腮胡子都长出来了，怎么还这么不晓事儿，雏儿也不用连这个都听不懂吧！他的小伙伴儿们就没有谈论过这种话题？ 其实这都是拉煤弄的。要是以前的大口袋，黑那是自然的小麦色，健康着呢！正面看上去就是个青涩的好少年。 经过这么长时间风里来雨里去的跑运输生涯，不光是太阳晒的厉害，那煤面儿扑脸之后又洗不干净，久而久之，整个人就蒙上了一层黑灰，变的黑黢黢的，外表年龄一下就上来了。也怪不得猥琐老汉把他当成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额~~这个，咋说呢！通俗点儿讲，就是找娘们儿！出去玩儿，嗯对，就是这个意思。” 第471章 遇事（2） 猥琐老汉还有点儿良知，知道对大口袋这样的祖国花朵，说话不能说的太透，模棱两可的。 “哦~~找娘们儿啊！这个我知道，不过那应该也花不了良田千顷房屋百间吧！娶媳妇儿哪里能花那么多。前段时间我们一个小伙伴儿娶媳妇儿，算下来拢共也就花费了百八十块而已。即便你们是大户人家，彩礼要的再多，还能花一千块不成？” 贫穷限制了大口袋的想象能力，在他的世界里，一百块很多，一千块就是一笔从未见过的巨额财产了，也是大户人家的极限。 “额~~这个，咋说呢！找娘们儿就是~~就是~~逛窑子知道不？也就是新时代所说的卖嫖！” “啥？逛窑子，嫖~~哦~~我想起来了，你刚才说你祖上是地主老财吧！切~~合着是个黑五类的后代啊！你这什么‘火灵单’是不是流传下来没有主动上缴，藏着掖着没有搜出去的东西吧！好啊你！我上街买个东西竟然都能碰上你这么个人，看来我得喊公安才行。” 大口袋思想多纯正啊！一听到这种事儿，立马就开启了正义的选择。这可把猥琐老汉气的不轻，我和你讲城门楼子，你和我说胯骨轴子。驴唇不对马嘴。 朝前后看去使了个动作，两拨人看到信号后就开始往近了靠！ 林里和成虎被夹在中间，也赶紧往前走，和大口袋汇合到一起，最起码挨打也能一块儿。搞不好还能来一个‘三人成虎’、‘擒贼先擒王’的典故。 “林里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咱们是碰上啥人了？” 林里刚开始以为是碰到黑市上卖东西的了，这会儿的黑市，违禁品还是少，也就没有太过当回事儿，就由着大口袋去了。 这会儿看这架势，估计是碰到劫匪了。他，这个年代管理的这么严，这帮玩意儿还没有死绝户了，还是枪子儿用的少啊！ “估计是劫匪。一会儿他们要是要钱，就不要太抵抗。钱财没有了还能再挣，命没有了可真就没有了。” 抬头看了看破败的土墙，周围荒凉的够可以的。这几个家伙把埋伏的地点放在这里，估计早就踩好点儿了。 另一边儿，被大口袋怼了的猥琐老汉特别的生气。好不容易拿定主意重出江湖，忐忑的准备了好久，还想着自己宝刀未老老骥伏枥来一个开门红呢！结果这故事的引子还没有讲出来！这家伙就把注意力放到他故事里面的阶级成分上了，这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了，必须要严惩他才行，否则出不了这口恶气。 大口袋没看出猥琐老汉的心理活动，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势必要把这老小子给送进去的意思。筆趣庫 等看到林里和成虎过来的时候，还招手让两人过去。显然是想来个三对一，轻松拿下。尤其是看到林里他们后面跟上来的两个人，还以为是遇到热心群众了，手招的更欢了。 “小子，你那么开心干嘛！也不问问后面那两个人是和谁一伙儿的啊！” 噶~~ 老头儿这么一说，大口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做案子怎么可能是这么个猥琐老汉单枪匹出来啊！他这样的大小伙子，能打十个。肯定有接应的团伙儿呢！扭头再一看，我擦！又有两个快要走过来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引到这个小巷里想干嘛？” “嘿嘿~~想干嘛？你说我们想干嘛！本来是想以柔和的办法弄两个钱花花，谁知道你小子这么有正义感。那干脆，就给你留点儿记号吧！” 见大口袋后面那两个已经走到近前，猥琐老汉也懒得装了，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应该是刚磨过的，就竖在了胸前，一副要进攻的姿势。 大口袋杀过的东西也不少，但是面对一把的时候，还是有点儿犯怵。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刀具呢！ “大爷。不至于。我们今天早上发补贴了，你要是需要钱话，我的都给你。” 大口袋伸手进兜里掏出几张毛票。猥琐老汉看看冷笑一声，手中的耍了个刀花，在大口袋身上来回打量，跃跃欲试，显然对大口袋这种打发叫花子的行为更加恼火，他好歹也是个劫匪，哪里能被人这么羞辱。 “大爷您别急啊！谁会把那么一大笔钱全放在兜里呀！你等着，我给你都拿出来。” 大口袋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裤腰带一解，伸手进裤裆掏了几下后，一把数目更大的钞票就掏了出来。 谁知道猥琐老汉皱眉看了看大口袋手里的钱，更加生气。 大口袋还以为人家还是看不上自己这点儿钱呢！立马就急了。 “大爷哎！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要不是刚刚发补贴，我平时出门身上都不带钱的。再说了，我一个跟车的学徒，一个月能领这么多就不错了，您要是想要更多，我真的是没有啊！” “臭小子，把你钱里面夹着的脏东西给老子去了。别脏了我的眼。” 大口袋低头看向手里，这就尴尬了。刚才一时着急，手劲儿用的大了点儿，一不小心把体毛给拽下来夹里头了，他还没发现。 “嘿嘿，大爷您别介意，男人嘛！正常。” 大口袋把钱一张一张的数了一遍，清理完毕后就要给那猥琐老汉。 这时，林里和大口袋以及那四个人也来到了外围。一群人第一次汇聚到了一起。 “把钱都拿出来。” 林里和成虎对视一眼，无奈的把钱都拿了出来。这也没啥可伪装的。估计人家早就踩点儿知道他们三个人有多少钱了。 果然，猥琐老汉收了钱随便数了数就揣自己兜里了。连搜身都懒得进行。 “哼哼！一个个儿的不学好。刚发了工资不是说赶紧往家里面交，还跑出来买东西挥霍，一点儿顾家的传统美德都没有，谁将来嫁给你们可真是倒霉了。” 三人干脆选择不答话，多说多错，万一各自的身份暴露，后果更严重了咋办？ъiqiku “嘿嘿，那~~大爷，我们走？” “我很凶吗？” 大口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个啥！凶吧！还唠了会儿嗑儿。不凶吧！拿着要人家的钱。这事儿闹的，刚才就是被那句不要票给骗了。这哪里是不要票，他是啥都想要。 “怎么不说话？那我走？” “呵呵~~唉~~” “爹，咋办？” 爹？猥琐老汉竟然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爹？ 四人中的一个，棍子来回在手里颠着，打出啪啪的声音，一副一个号令就能往上冲的模样，倒是挺唬人的。 “算了算了，把他们的眼睛蒙上，绑起来丢这里就行了。都是小后生，又这么配合，咱们也讲究点儿，钱都拿了，别的就算了。” 林里和成虎互相看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啊！ 可惜~~ “爹！咱们出来的时候没带绳子。” 猥琐老汉白了他儿子一眼，把丢到地上的‘火灵单’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土。 “就用这个吧！烂的酥了点儿没错儿，但绑个人多缠两圈儿还能凑合。” 儿子走过来把‘火灵单’接过去，就把给林里他们三个归拢到一起，每人一条左腿贴在一起转了个圈儿，试图用这种办法来延迟林里他们脱困的时间。 “唉！你们啊！年纪轻轻的就没有点儿耐心。老汉我特意准备了好几天的故事，连个引子都没有讲出来，就被你们把话题给转移了。我心里头这个憋屈啊！” “大爷，您想讲就讲吧！我还真的有点儿想听这个故事。” “哼哼！你小子倒是怂的快，要不然我这把贴身可是要吸血的。好吧！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讲个‘火灵单’的故事。” “话说有这么个长工，到地主家里干活儿。因为是数九寒天的冬日，天气冷的够呛，说是滴水成冰毫不为过。但地主家特别的抠搜，不光给那长工安排在了一间到处漏风的磨坊，还一点儿取暖的柴禾都不给。 长工气不过啊！就没有这么糟践人的，这是冲着要命来的啊！便上前与人家理论。结果地主的态度更差。惹恼了人家，就想着今天晚上天气再冷点儿，把这孙子给冻死在屋里头。 长工看着地主身上的棉袄皮裘，那叫一个羡慕。眼珠子一转，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就接受了地主的条件。这反倒让地主有些起疑了。按说这长工穷的够可以的，大冬天没有破棉衣穿就算了，这穿着满是补丁的单衣是几个意思啊！ 所以就好奇的问这个长工，你为啥这么淡然视之。难道你就不怕冷吗？ 长工说，我有家里祖传下来的‘火灵单’，别管多冷的天气，只要穿上它，仿佛随身带了一个火炉子似的，一点儿寒气都感觉不到。 地主也不傻，哪里能相信世间有这种东西存在。就等着第二天起来看长工被冻死在屋里头呢！ 地主走后，长工那叫一个冷啊！抱着胳膊直哆嗦，取暖全靠抖。空荡荡的磨坊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要是柴房，还能弄个草窝子睡一下，可这里是磨坊。biqikμnět 不过当看到立在当间儿的石磨时，心里有了主意。过去把磨盘上的石磙往背上一背，就在屋里走了起来。没过几分钟，闹的满头大汗。 天气也确实冷，但停下来轻则冻个半死，重则冻死，这长工走一走停一停，坚持了一夜。等第二天的时候，地主起了个大早，就想看看这长工冻成什么鸟样儿了。结果打开门一看，人家长工坐在磨盘上衣衫半解的正扇风呢！再看那满身的汗珠子往下淌，地主都。 问长工怎么回事儿，长工就和他炫耀自己家里祖传的‘火灵单’。地主闻言大喜，对这件祖传的‘火灵单’起了浓厚的兴致，当即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把它不惜一切代价的收入囊中。 长工一听，这傻地主明显是信以为真了。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反而做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生怕对不起列祖列宗，但又迫于现实不得不妥协的悲催表情。让地主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地主提出用钱财来换。长工以‘火灵单’离体，不能御寒为由，与地主当场互换了衣着。两人拿到了各自需要的东西，各自欢喜。长工又拿了一笔钱财，立马被地主找了个理由打发了，生怕这小子后悔。长工刚出大门，就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等地主被冻的脸色铁青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等打发人去寻找长工问罪的时候，长工早已不知所踪。 这个故事充分的肯定了劳动人民对抗剥削阶级的巧思妙想，以及不甘被压迫做出的反击，歌颂了劳动人民，抨击了剥削阶级。怎么样？我编的这个故事如何啊？” 林里悄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故事啊！还自己编的，这么说也对，不过是改编。如果不是林里看过‘火龙单’这个故事，差点儿被这家伙给骗了。把人家原来的名字都改了。除了那件破衣烂衫没变，其他的人物全都变了。 “额~~大爷，您这故事听着是不错，可是您讲完了之后，您这火灵单还能卖出去吗？” 那‘火灵单’这会儿已经在三人的脚腕上缠了两圈儿，用力一拽，嘎巴嘎巴的到了极限，正在绑疙瘩。 夏天穿的少，这‘火灵单’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放烂的，绑上去贴着皮肉，痒痒的厉害。三人都忍不住动了几下，把弯腰伺候三人的儿子给气的够呛。都当劫匪了，还得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和他想象的《水浒传》故事中那些英雄老汉打家劫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肆意玩儿娘们儿的场景格格不入，难道这就是小卡拉米初入职场的现实情景？ 第472章 遇事（3） “别动，小心弄死你。” “不是我非要动，是这玩意儿痒痒啊！大爷，您那祖传‘火灵单’在肚子里面塞了一路了，您就一点儿都不难受？我刚被这么弄了一下差点儿没让你儿子给捅死了。” 被大口袋这么一说，老头儿抖搂了两下，伸手进衣服里面就挠了起来。老年人痒痒起来，光挠根本解决不了事儿，只要一挠，不痒也得痒痒死。真要止痒，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干玉米棒子扎根筷子这种粗糙的东西往身上往死里的用力擦才行，要不就和老北京似的用烫身的热水泡澡。 所以这老大爷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整个小巷子里头本来很安静，结果现在就剩下擦擦擦指甲使劲儿抓挠皮肉的声音，频率快的像是在用浮石褪猪毛，听着有点儿渗人。 “你们三个看着干嘛！赶紧过来给我挠痒痒啊！” 猥琐老汉扣子都没解，拽着上衣一把脱t恤似的从脑袋上脱下来丢到地上，露出了里面干瘪下垂的身材，以及那被抓的满是红指甲印儿的红痕。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没有经历过特殊培训，再加上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男性的骨头普遍较硬，或者说筋绷的有点儿紧，有些人伸直手指头都做不到，更别说抓后背的痒痒。 猥琐老汉抓挠的时候，只集中在胸前这一片儿，胳肢窝也捎带了点儿，但是已经痒痒起来的后背却根本照应不到，情急之下赶紧把其他三个观望维持秩序的家伙给喊了过来。 “爹，我们来啦！”x3 “爹？大爷，这四个都是您的儿子啊？” “当然是我的儿子，要不然是隔壁老王的？ 哎呀！要不是生了这么四个家伙，娶媳妇儿都难，我何苦冒着杀头的风险重操旧业出来干这绝子断孙的活儿啊！嘶~~哎哟哟~~舒服啊！力气再大点儿，挠出血来再停手啊！” “爸！衣服沾上血还得我们洗呢！要不咱还是把表面那一层‘油皮’抓破就行了，不出血行不行？” 啪！ 爽的眯眼享受的猥琐老汉听到不肖子孙敢违背自己的要求，登时就是一个兜扇了上去。把那说话的不肖子孙差点儿打的飞出去。 “要不是为了生你这个老六，你娘何苦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大出血而亡啊！ 养了四个儿子，就数在你身上使的力气最大，你娘走后，你老子我又当爹又当，连个媳妇儿都不敢再娶，生怕你小子受了后气养不活，天天干着农活儿还得腾出空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养大，这还没成家结婚呢！就开始忤逆我的意思了？等你以后有家了，是不是得和你媳妇儿把我这个糟老头子直接给赶出去自生自灭啊！这还只是让你抓个痒痒啊！你就怕洗衣服难洗了？那以后让你给老子我端屎端尿咋办？老天爷啊！一个炸雷下来把这个不孝子劈了吧！老汉我没法儿活啦！”https:ЪiqikuΠet ‘退退退’这种名场面，林里看到后觉得有些好笑，但也觉得挺正常的，在传统思维中，女性主内，在对外交往中不占优势，自我言行代表不了全家的对外态度。所以天然就有吵架方便的优势。别人说起来也只会说她不懂事之类的，基本不会上升到家人身上。 毕竟吵架是一回事儿，打架那就是另一会儿事儿了。在广袤的农村大地，十里八乡随便碰到个人拉呱两句就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是人脉的一种，可以不用，但是不能得罪。心头有了火儿，吵一架其实是成本最低的一种选择，这也是吵架为啥那么流行的缘故。 只是~~撒泼一般是女性的专利，这么做了也没人说个啥，热闹看完了该交往还是交往，毕竟男主外女主内。 但是~~这突然一个老汉这么做，就有点儿让人看不下去了，终究是男人为主的世界，很丢脸的。 “爹，您别生气，老六这不是怕您被抓伤了不好受嘛！可不是在头疼洗衣服的事儿啊！要知道洗衣服那都是二哥的事儿。” 这二个够懒的，要是衣服洗干净了，老头儿和林里他们怎么会痒痒的难受呢！ “是啊！爹！您的衣服都是我洗的，老六他可是从小除了吃喝拉撒，别的啥啥都不干的。” “哼哼！咋滴！让你洗衣服委屈你了？行啊！从明天开始，衣服你别洗了，我洗行了吧！养了几个儿子都是王宝宝，就我一个既当爹又当老妈子行了吧！” “爹，爹哎！要吵吵咱回家吵吵去，这里还有外人看着呢！让他们看见了闹笑话，咱家里条件本来就差，媒婆都不上门，四个兄弟娶媳妇儿困难。您这事儿要是再传扬了出去，更没有人家给咱说媒了啊！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光棍儿，得绝户啊！” 绝户，在后世也是很沉重的一个话题。没有传人，打拼努力奋斗有个屁用，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个。主要是没人给烧纸上贡啊！碰上个占地建设什么的，搞不好骨头棒子都能刨出来喂狗了，死后还遭这种大难，那可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咳咳~~我说啥了？说啥了？你们几个就这一副死了老模样，看着就晦气。还有你们三个，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吗？” “大爷，我们保~~~” “大爷，您说啥？啥事儿啊？咱们这里刚才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您是不是弄错了啊！这里不就是您父子五人组团打劫我们了吗？” 大口袋这个呆子正要顺着往下说，被林里一把抓住赶紧拐了个弯儿。这小子还是社会阅历少啊！光一个不往出说怎么行？根本没有这回事儿才是正确的选择。 果然，林里的表态获得了一家五口光棍儿的好感，纷纷对林里报以善意的微笑。随后脸色一变，立马看向了其他两个扑街。 “大爷，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更别提说出去了，说啥呀？” “俺也一样！” “嗯！！不错不错，三个小机灵鬼儿，我很满意。” “嘿嘿，大爷，您这六个儿女啊！怎么不换亲呢！” 人家都排到老六了，可现场只有四个儿子在，林里还以为另外的两个是闺女。biqikμnět 有闺女其实也挺好。和后世那种girlhelpgirl口头上的支持不同，有个闺女，给兄弟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虽然不能违背伦理结婚传宗接代，可找一户同样难以解决儿子终身大事的人家换亲可是典型的‘穷人帮穷人’啊！ 谁知道猥琐老汉听了林里的话后，脸色难得的暗淡了几分。 “其他两个也是儿子，但是得了病没养活。即便养活了，也换不了亲。” “额~~不是，我看您爷儿五个都中规中矩的，也不算那差到没人敢嫁的地步，怎么就这样儿了呢！” 猥琐老汉被林里打开了心房，也就没有了多少隐瞒。 原来他家里现在只有两孔窑洞，孩子小的时候，一家人睡一条炕很正常。 但是到了婚配的时候，人家女孩儿嫁进门之后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居住的问题。试想一下，新娘子和三个小叔子一个公公住在一个屋子里头，拉上个帘子也解决不了问题，那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家里怎么个情况估计也不会有人傻乎乎的往外说，但外头的猜测那可就多了。 什么一个媳妇儿伺候五个男人，共妻什么的猜测估计少不了。《茶馆》里头可不就有这么一幕嘛！两个逃兵卖了枪商量着找人贩子买一个媳妇儿，然后哥俩儿一年一年的轮，保证生下来的孩子认不错爹。 比起共享单车的出现，共妻其实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猥琐老汉讲述完自己家里的困难，又对着四个不成器的儿子一顿大白眼珠子瞪。抬起手指头指着就骂开了。 “你说说你们四个，长的人高马大的，丑是丑了点儿，怎么就一点儿你老子我的优良属性都没有继承呢？厚脸皮呢？巧舌如簧呢？要知道我当年可是靠这个娶了你们的娘。 人家不和咱家结亲是因为啥！穷？村里头谁家不穷？我看就是你们四个一个个儿的都有问题，人家才看不上你们的。” “爹哎！娘可是姥姥给做的指腹为婚，更别说她是您表妹了。我倒是想娶表妹，可咱家亲戚里头同辈分的就没有表妹。再说了，现在国家政策也不允许娶表妹啊！说是什么近亲结婚，会有很大的概率生出傻儿子。为了优生优育，要杜绝这种封建陋习。”biqikμnět “可去你的吧！连个什么近亲结婚都不知道啥意思！还不让娶表妹。你姥姥和你奶奶本来就是表姐妹，你姥姥的娘和你奶奶的爹是表兄妹，到了我和你娘这一代，那已经不是三代血亲的范围了，近亲结婚根本管不到知道不。” “可您是靠着订的娃娃亲才娶到的我娘总是真的吧！您怎么就不给我们兄弟四个定个娃娃亲呢！当年要是把这个优良传统继承下来，我们何苦这么大岁数还要打着光棍儿在这里打劫赚钱忙着娶媳妇儿啊！估计早就儿孙满堂了。” “哦~还怪我不给你们订娃娃亲了？难道你们不知道现在讲求婚姻自由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得啊！那才是封建残余呢！我娶表妹不行，你订娃娃亲就行了？” “可是~~咱村的瘌痢头不就订的是娃娃亲嘛！娶媳妇儿的事宴还是请支书过来当知客给操办的呢！也没说人家是娃娃亲不让结婚来着。” 政策、法令的实施，我们总是会先行划定一个示范区来进行实验，在社会实践中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什么优势，都会通过示范区给出的反馈来进行收集确定。最终对现有的政策进行修正，或增加，或删减，形成新的政策法令才开始全国推广。 所以一般来说，乡村甚至是乡镇这些最基层的地方，政策的滞后往往有些厉害，如同西方关于四月一日愚人节的来由似的。 就结婚这个问题而言。后世偏远地方未成年人举办婚礼，遗传病人等不适宜结婚的人，照样办婚礼，还不是屁事儿没有？也没见民政部门出来干涉过几次。 就像那什么鸟脸男孩儿有个鸟脸妈，为了孩子将来能做个正常人，依旧不放弃治疗似的，不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嘛！治疗好了也只是整容罢了！再结婚还不是霍霍后代嘛！ 后世信息交通那么发达还存在这种事情，就更别说现在这种消息闭塞的乡村了。一切都还是老一辈人留存下来的价值观是普世价值观。 “行了，行了。不就是说了你们两句嘛！就开始叨逼叨叨逼叨的和我讲大道理。哦~~合着我生养你们就是为了听你们和我嚼舌头？那我养你们干啥！养个八哥儿不行吗？” “爹，您别生气啊！这不是辩论呢嘛！” “你就是急着娶媳妇儿才冲我吼。” 被说的那个儿子撇撇嘴，最后也没说啥，往后退了一步，扭头生气去了。 其他几个儿子互视一样后赶忙开解起了猥琐老汉。 怎么说也是为这个家出过大力气的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尊老爱幼、孝敬老人的传统美德还要不要了？ “爹！您别听他胡咧咧，他年纪小知道个啥啊！听风就是雨的。咱们还是赶紧进行下一步吧！这时候也不早了，晚饭还没有做呢。” 一说到吃，猥琐老汉的肚子就预警了。 “哦~~对对，还好你提醒我了，要不然就让这小子给蒙蔽了。你看看这，怪不得老话说要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能让情绪左右了自己的判断能力呢！我刚才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言归正传，那仨小子哪里去了？是不是先回食堂吃饭去了，一会儿还过来继续？总不会是你们谁圣母心泛滥给放了吧！那可是你们娶媳妇儿的最大保障啊！” 第473章 遇事（4） “爹！刚才他们还在这里呢！这一眨眼的工夫就没有人了呢！” 儿子们在小巷里转悠了两圈儿，依旧没有看到那几人的身影。要不是猥琐老汉从兜里掏出一大叠毛票后确认这钱是真的，他们都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呢！ “爹，咱们这算挣了还是算亏了啊？人都跑光了。” “跑光了就跑光了，这有啥可懊恼的。咱们做这个不就是为了攒够娶媳妇儿的钱嘛！反正钱都装到咱们兜里了，他么的爱谁谁！。” 猥琐老汉抖了抖满是血痕的枯瘦身子，抹了一把，血红血红的，但是挺爽。小心翼翼的把外套披上去，避免和身体有过多的摩擦，体温流失减缓之后，火辣辣的感觉占据了上风。 “爹！他们四个人都跑了，会不会是去报公安了？刚才那个带着点儿胖的家伙叫嚣过要让公安来抓咱们的话。”筆趣庫 “哼哼！他们四个小pk，跑就跑了去吧！还省的咱们想办法解决他们这个麻烦呢！这也告诉了咱们一个道理，下次再开展业务，不用和他们废话，直接把人忽悠过来后一板锹砸晕了拿钱跑才是最好的选择。连收尾都不用，多省事儿啊！” “爹，那咱们现在就跑？” 老头儿还是个封建的大家长呢！把四个儿子控制的死死的不说，关键是还让他们感觉到了爹的那种浓浓亲情。 “跑？跑个屁的跑，那叫撤退知不知道？跑！我让你跑！” “爹，别打了。咱们快撤退吧！” “哼！这还算个人话。” 儿子挨了几巴掌后，终于会‘说话’了，猥琐老汉很欣慰。把地上被撕破了的‘火灵单’捡起来抖开，发现被撕的不成样子，猥琐老汉一把就把祖传了八代的宝贝儿丢下，还狠狠的踩了两脚。 “他么的，白白糟践了好东西。下次只能再找东西装宝贝儿来唬人了。” “爹，你看你看，他们留下的东西不老少呢！万紫千红哎！村花用的就是这种抹脸油吧！隔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甜腻的香味儿，嘶~~香啊！” 挨完兜的儿子扒拉了两下，找到万紫千红抠开，把明晃晃的锡纸小心翼翼的揭开，看着里面白花花似猪油的万紫千红，凑过去用了吸了一口。看那猥琐的神情，像是凑在村花脸上吸了一口似的。 “你个瓜怂，这玩意儿和你有啥关系，赶紧放好了，别弄坏不能往出送了。” “啊？往出送？送谁啊？村花吗？” “滚蛋，村花儿那是咱们家能惦记的？老六，过来，把它收好，回去之后送给隔壁你狗子叔家的铁蛋妹妹，你俩都是年轻人，得多联系联系感情，要是能拿下那就最好了，也算解决了一门亲事。” 老六伸出手笑嘻嘻的刚要接，闻言立马又缩了回去，还甩了甩手，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好歹也是二十啷当岁的花样美少年，虽说大哥的村花梦有点儿不现实，可是让他娶铁蛋妹妹，他是真的有点儿下不去手啊！如果说村花是全村第一漂亮的女人，那铁蛋妹妹不是倒数第一，那也是倒数第二。 “爹！结婚这种大事儿，怎么着也得先紧着大哥二哥四哥来啊！他们都还没有结婚呢！我这个老幺哪里能走在他们头里啊！” 二哥四哥毕竟是夹在中间的，虽然铁蛋妹妹确实有点儿倒人胃口，但老大岁数最大，已经快三十了还单着。老幺二十出头，又是家里最受宠的，铁蛋妹妹要是花落他家，那和他俩也没啥关系，与其一窝蜂似的冲上去和老爹顶牛，还不如屏气凝神看热闹来的舒坦。 “啥？老幺，你说啥？你铁蛋妹妹多好啊！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那大腚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好天赋啊！你怎么能拒绝呢！咱家还要不要传宗接代了？你几个哥哥他们岁数都大了，和铁蛋不怎么相配啊！他们将来也就是找个寡妇给人家拉帮套养儿子的。和你不一样，要不然能轮到你？” 大哥闻言松了口气，老爹不同意那肯定就没他什么事儿。不过还得尽快把这个事儿落实了，要不然老幺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否了，他还真的可能被强制献身留后啊！ 不过听了老爹这话心里咋就那么不舒坦呢！寡妇怎么了？他还非要娶一个带闺女的不成，拉帮套带儿子的不要。 老二老四没敢说话，话说寡妇那也得轮得上才行啊！他俩都排在后头呢！ “对啊老六，铁蛋那姑娘知根知底，是你大哥我看着她长大的。从小就贤惠的很！都不用家里人怎么教，眼里头就有活儿。你看看人家家里的家务活儿，干的那叫一个麻利。人也长的也~~挺好，那就是你的良配啊！要不是咱爹和人狗子叔的关系，你哪里有那个机会一亲芳泽啊！” 老六长的虽然不帅，可在老爹和三个哥哥的照应下，皮肤白净，说一句一白遮百丑那真不是盖的。就现在人们的普遍状态，这种绝对可以被叫一声小白脸了。筆趣庫 “大哥，你和二哥四哥都没有结婚呢！我哪里能先来啊！要不让四哥先？四哥也就比我大两岁，周岁才一岁多点儿，我俩其实差不多。他配铁蛋妹妹也正好。” 在一旁装死的四哥见自己被拿来当挡箭牌，立马就急了。他么的，铁锤妹妹，听听这名字，那就不算个正常女人好不好。不过他也不敢太拒绝的厉害，生怕老爹一生气给他来个强扭的瓜让他吃。 “爹，这事儿可得好好儿合计一下啊！你这冷不丁的提出来，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要不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别一会儿公安真的跑过来了。” 猥琐老汉摸了摸兜里的钱，还是有点儿少，不够娶一个媳妇儿用的。还是再干两票这么富裕的才行啊！ “那行，咱们先回家，回去了好好商量一下选谁娶。对了，把那万紫千红收好了，那可留着当礼物送呢！要是弄坏了还得买，不是浪费钱嘛！” 拿着万紫千红的老大闻言直接一把塞进了老六的兜里。老六躲闪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大早就把地上的东西一收，抬腿跑出去好几步。 视线一扫，老二和老四也立马兔子似的跑了。再调头看老爹，老爹差点儿没一个大鞋底子踹过来。 “看啥看，拿好了。你大哥那个挨枪子儿的，不知道手轻着点儿，回去了再找他算账。赶紧走，别磨磨叽叽的，娘们儿似的。” “知道了爹。” 一家五口分成了两拨往外走去，刚到巷子口，就听到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五口人急忙转头，就看到一个小伙儿骑着能有九成新的二八大杠从街道西边儿，背对着夕阳，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那一轮金色的夕阳刚好打在小泉的脑袋上，远远的看起来就像什么神佛下凡了似的。 等离的近了，还能看到那小子哼小曲儿时候露出来的一嘴小白牙！端的是晃人眼睛。 “爹，自行车哎！崭新的。” “哼哼！老六娶媳妇儿可还没有这种大件儿呢！要是能拿下，咱们向铁蛋她爹娘提亲就更有底气了。老大，把东西先放一边儿去，等这小子过来的时候，一把把他给我连人带车兜进来抢他丫的。” 一听老爹还是属意老六，老大他们也没有啥心理负担了，一家人民主投票肯定是4:1，老爹再给老六来上两下子，那就是5:0全票通过了。 虽说平时觉得老爹宠爱幺儿太过偏心，可这会儿怎么觉得这份宠爱来的那么沉重呢！他们这些岁数大的还真有点儿扛不住。 “放心吧爹，就骑车那小子长的和个小鸡崽子似的那样儿，我一个扫堂腿就把他弄晕了去。” “哎呀！老大啊！你就长点儿脑子吧！咱们的目标可是自行车，要是把它给刮着了，那不就亏大发了嘛！” “知道了爹，一切以自行车为重。” 刚刚修完车，把身上毛票花了个干净的小泉虽然心疼，可也通过修车师傅的嘴知道了不少自行车被他损坏的有多重的话。不过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在修车师傅骂骂咧咧的教诲中，他装孙子把车修好后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毕竟天都要黑了。一想到这车还是被新对象给压坏的，就乐不可支的哼起了小曲儿，全然不知有一家子人已经盯上了他。 路过巷子口的时候，生怕有小孩儿冲出来，捏了下闸，还特意多按了几下铃铛。结果人倒是冲出来好几个，就是没有小孩儿。 正想着喊一嗓子骂两句诸如‘不长眼’、‘想死’之类的话，结果张大的嘴巴还未发声，一坨散发着上头异味儿的东西就被塞了进来。呜呜了两句后，整个人连人带车就被抬着进了小巷。 四周的景色在快速变换，让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的小泉一阵恶心。嘴巴被堵上了，想吐吐不出来，又咽下去了。 被重重的摔倒在地后，就觉得全身上下被狠狠的摸了一遍。条件反射的夹着臀避免被同犯，结果人家把他身上的东西掏完后就没有再理会他了。 要说小泉怎么一下就开窍了呢！还得多亏和新对象相处的这几天，别的东西没学会，可是生理知识方面的理论却多了不少。期间更是被带着看了一下拴在外面吃草养膘的驴的生理构造，就挺让人成长的。 “爹，这小子是个穷鬼啊！别看骑个自行车洋气的很，一掏兜儿才三毛五分钱，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呢嘛！靠！” 老大这个暴脾气，说到这里一阵火大，直接就给小泉的肚子上来了一脚。让这家伙疼的变成了只知道捂着肚子的虾米。biqikμnět “哎呀老大，咱们求财而已嘛！有自行车就很不错了。再说了，这年头儿谁出门儿身上带那么多钱啊！前面那几个都是今天早上发的饷，要不是咱今天耳朵灵知道了这个消息，哪里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啊！ 唉！这仨瓜俩枣的，猴年马月才能搞到娶媳妇儿挖窑洞的钱啊！这样，咱们一会儿先回村，然后找个机会去县里的火车站去，那里人来人往都是全国各地跑的，身上肯定带着钱呢！也不用多干，像今天这种的，来个十票八票的就够你们娶媳妇儿了。嘿嘿~~” 自行车这种稀罕物，平时在村里见都见不着，更别说这么近距离的摸了。 咋一得手，兄弟四人立马就围了上去，这里摸摸，那里抠抠，满满的都是带着好奇与欲求不满。 从此番作态就知道这五条棍儿的人家为啥没人敢把自己家闺女往过嫁了。那么局促的居住条件，一不小心气血上涌，那就是一出悲催的小日子家庭伦理剧啊！吃枪子儿蹲号子的那种。 “嘿~嘿~嘿~~有没有听你老子我说话啊！那自行车再好，能有娶媳妇儿好吗？看看你们一个个儿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让你老子我感到羞愧，怎么就生了你们这几个怂包软蛋儿子，连个媳妇儿都娶不回来。” 四个儿子心说，要是铁蛋妹妹那样的女人娶来当媳妇儿，她还真的没有自行车好玩儿。 “赶紧的，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今天收获够大了。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不贪心。贪心不足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老大岁数大，借着自己的家庭地位，直接就把拿东西的活儿丢给了三个弟弟，人家把自行车抢到了手里。 不过从来没有摸过车，别说骑了，就是推都费劲。 这不，龙头上的两个车把同时抓的时候，人就不能站直溜了，要不然总觉得这自行车往另一边儿倒，走路的时候小腿肚子还会被脚蹬子磕到，就挺难受的。 而把自行车朝自己这边儿倾斜着推，用的力气就大，老是得用力托着。就挺难受的。 所以最后老大干脆就把右手拿下来把着车梁了，看起来别扭，但还算舒服。 第474章 戏剧性的结局 “爹啊！这玩意儿好是好，但太扎眼了吧！村里头现在就支书有一个只剩下车架子，连刹车都没有的。咱们就这么推回村里去，还不得让干部们带着民兵直接登门拜访啊！咱们说得清楚来路吗？” “你傻啊！现在都这个点儿了，咱们回去天估计都快黑了。可以先把自行车藏在村外头的草垛子里头。等天彻底黑了偷偷出去推回家藏起来不就行了嘛！赶紧的，给这小子再来两下，咱们就赶紧走吧！今天这收成够可以的了。” 老六闻言，没有让其他哥哥动手。走过去对着小泉的肚子就又是一脚，但因为有双臂捂着，隔山打牛他又没那个能耐，所以效果不怎么明显。 老六见状气上心头，铁蛋妹妹他拒绝不了，你个小卡拉米还想违抗我命令，现在有爹和哥哥们在场，你拿什么抵抗我。 从小泉身上跨过去后，对着撅起来的中间就是一脚。把对铁蛋妹妹的恐惧全都发泄在了小泉身上。 “啊~~” 小泉被‘火灵单’堵着的嘴巴无声惨叫一声，老六趁着他捂裤裆的契机，转过来对着肚子又是一脚。完美诠释了声东击西虚虚实实的用法。 两种疼痛相加，小泉条件反射般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儿后，两手分别捂住了一个地方，躺在地上静静体会那种人生仿佛失去颜色的思想境界去了。 “走喽~~” 猥琐老汉一声令下，满载而归的一家人走出巷子，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就扬长而去。偶尔遇到有人调头看他们身旁的自行车时，大家总是会露出洋溢的笑容。他们早已接受了他们有自行车这一事实，倒是毫不胆怯。 就在三人快要走出公社这条大街的时候，林里他们三个刚刚报完案件出来，带着一群紧急集合的公安就往案发地点跑去。 平淡的生活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破大案子才能给予他们动力。这是职业病犯了。 两拨人马就这样在街道中间相遇，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当看到林里的那一刻，这一家五口人就知道东窗事发了。https:ЪiqikuΠet 一声‘跑’之后，无头苍蝇似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各跑各的，化整为零。倒不是一家子提前做过类似的应急预案，而是他们完全就无组织无纪律，还没有成长到那一步。叫做抱头鼠窜、四散而逃更合适 可这却也给公安的追击带来了困难，一下就要兵分五路，有点儿分兵则弱的感觉。 因为舍不得丢掉手里的收获，大哥推着车子一路逛飙。步子迈的大了脚蹬子打小腿肚子，迈的小了跑不快。斜着推更拖后腿，跑着跑着方向就歪了。干脆右脚踩在了左脚蹬子上，左脚划地，还别说，虽然摇摇晃晃，但急迫之中倒也被逼出来点儿身体的潜能，竟然学会了自行车的一种另类使用方式。 “站住。公安。” 让他站住，他反而跑的更快。 唉！这就是落后的方面啊！按照人类灯塔的尿性，碰到这种情况，早就美式居合了，哪里用费这么多的话。 公安追出去了，林里他们三个自然也不能闲着，都是棒小伙子，思想觉悟又高，当不了排头兵，当个辅助还不是简简单单。 而且路上能碰到不少买完东西要回驻地的队友，看到这边儿的状况，喊一嗓子，把事情内容大致一说，提溜着东西就参与了进来。 从刚刚碰面开始的追捕，连三分钟都没有，就纠集起来一支超过三十人的队伍。一家五口人，平均分配下来，每人后头有六个人在追。 再加上一些当地积极配合工作的居民，一时之间，不大的公社人声鼎沸，处处都有喊打喊杀的声音。 不过高潮也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父子五人穷途末路，陷入到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相继落网。被控制住摁着头回到公安这里的时候，柳所长刚刚给林里泡的茶还是温热的呢！他们好似也上演了一处温酒抓劫匪的戏码。 “柳所长啊！真是多谢了，没想到你们出手这么及时，连十分钟都没用，就破获了一场家族式犯罪团伙犯下的恶性案件。”筆趣庫 林里这小话说的，直接就给定了性。家族式、团伙儿、恶性案件，关键是从报案到犯罪嫌疑人落网，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无论放到哪个地方，这都是明眼人能看到的政绩。 “哈哈哈，林里啊！你小子这张嘴啊！以前不是当电工呢嘛！这怎么还成了拖拉机手了？你是啥好事儿都不想错过啊！” “技多不压身嘛！无论干什么工作，那都是为人民服务来的。别看我现在开拖拉机，可那也是为建设国家开拖拉机。和做电工那是一样一样的。” “行了，别说大话了。你这么久都没有过来找我，可把我给想的啊！这里有几件电器用着不怎么灵光了，你有空了过来给看看。别的电工没有你这么多的见识，我不放心，怕他们越修越坏。” 说人家二把刀不就行了嘛！还说的这么委婉。 “什么电器？是上次的收音机又坏了？还是其他的什么？” “嗨！也没啥！就是所里的几部电话不怎么灵光了，杂音特别的大，你有空瞅瞅就行，也不是怎么着急的毛病。” “那成，我得空吧！这两天又是修路，又是拉煤的，实在是有些忙。” 两人正在叙旧，旁边儿一个小公安就跑了过来，对着柳所长耳语了两句，柳所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林里倒也没眼色的开口问，毕竟这是人家的公务。和柳所长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出去了。 结果刚到外面，就看到一个衰仔被两个小公安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了进来。 林里和他打了个照面，结果发现看着有点儿像小泉。就是脸部抽抽的变了模样，看的不怎么真切。 “小泉？” 林里试探着问了一声，那人抬起头看了林里一眼，眼泪鼻涕立马就下来了。这是见到亲人了啊！ “林里啊！可算是活过来了啊！你是不知道，我委屈啊！” “别别别，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前对象怀~~~” “林里，你是想让我死啊！” 也对，这些话和他们师徒二人面前说还好，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不是社会性死亡呢嘛！ “咳咳~~那啥！你怎么这个衰样儿啊？是骑车不小心掉沟里了吗？” “掉什么沟里啊！我不是把你的自行车给弄坏了嘛！和我师傅借了一笔钱去县里修来着。结果刚修好回来，在大街上就被人给抢了。自行车被抢走了不算，身上剩下的三毛五都给搜走了。就这还不算，竟然给我肚子和裤裆来了两下。要不是这两位同志找过去的及时，我估计得死在那里啊！” “不是，刚才那么大动静，你小子竟然没有被人看见救起来？” 小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没了声息。 结果两位搀扶着他的小公安倒是没有顾及，直接把过程讲了一遍。 原来小泉这个扑街怕丢面子，有人过去的时候就自己瘫坐在墙角，不问就糊弄过去了。要是有人问，就说自己在纳凉。别人看他那个衰样儿也不像个劫匪，就没有过问，谁知道人家还是苦主来着。 “自行车被抢了？就那个小子骑的那个？” “嗯嗯嗯！” 小泉点头如捣蒜，点的那叫一个快。 “！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啊！我记得那小子被抓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呢！别把我的‘鸡大腿’给弄歪了去。” 鸡大腿。自行车脚踏俗称。 “哎！你就不看看我伤的咋样吗？就知道你的自行车。” “没事儿，看你还能哭丧着个脸，就知道你小子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顶天了就是点儿皮外伤。抡大锤的还怕这点儿小毛病？” 林里跑到物品暂时存放的位置的时候，那边儿成虎和大口袋已经在了。毕竟这一家子就得手了两次，还都和林里有关系。 做完笔录后发还的倒也快，这会儿成虎和大口袋正在点物品呢！核验无误后正要装起来。林里走进后就听到大口袋在那里骂街。 “他么的，一家子。抢了就抢了，你倒是爱惜着点儿。抢来的不心疼怎么的，还把我的万紫千红给弄成这个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鼠把它当成猪油给舔了呢！” “怎么回事儿啊？大老远就听到你骂街了。” “林里哥你看，这是我给我妈买的万紫千红，谁知道一打开里面乱成了一团，锡纸破了不说，还泡在里头了，这咋用嘛！” 林里看了看，确实乱的可以。不过这年头儿东西精贵，用的时候小心着点儿，几次也就能把锡纸上面的给抹干净了。浪费不了，但是用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 “没事儿，把这盒儿匀给我吧！你再去买一盒新的就是了。” “林里哥，你拿回去干嘛啊！这都散了，给淑芬姐用也不大好吧！” “你淑芬姐平时用的就是这个，没啥，小心着点儿就行。我送的东西，别管咋样她看见了都开心。” “那不行，不能让你送淑芬姐坏的，我给我妈用好的，哪有那个道理啊！” “你小子傻了不是。这可是你挣了第一笔钱之后送给你第一个礼物啊！弄成这样儿不好看不说，人家要是问起你怎么搞成这样？你怎么回答？被人拿着给抢了？到时候你妈还不得担心死你啊！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能让她跟着受那份儿心累啊！” 大口袋捧着万紫千红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说法。可说的好听点儿叫匀，说的不好听，那不就是和人家拿不好的换了个好的嘛！ 不过林里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做就不做，可要是做了，那就做到最好。看大口袋那神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有点儿疙瘩。 趁大口袋不注意，直接抢了过来，把盖子盖好往兜里一放。又把成虎数出来递给自己的钱抽出来一张塞给了大口袋。 “现在供销社还没有下班。你要是想在明天下午回家的时候把它带给你妈，你最好赶紧去。还有啊！我和你淑芬姐老夫老妻了，这不叫礼物。” 大口袋现在满脑子都是林里的善意和给妈礼物。一时之间竟然把林里塞过来的钱和给妈礼物划上了等号。至于他本来的钱，这会儿已经失去了给妈妈买礼物的资格。 大口袋匆匆忙忙走后，两人目送他离开，对视一眼噗呲一下就笑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只要被抓住了弱点，办点儿诸如‘你也不想你妈妈收不到礼物’之类的事情，还不是简简单单。 “林里哥，真有你的。刚才大口袋小心翼翼打开万紫千红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惨样儿差点儿没哭出来。我在一旁想开解两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嘿嘿，小意思啦！那个时候你和大口袋看到的不是一个东西。他看到的是用人生中第一笔工资买来送给妈第一份礼物，而你看到的是一盒万紫千红。在不同的人眼中，有着不一样的意义。”https:ЪiqikuΠet “林里哥，这怎么感觉这么深奥呢！不是太明白啊！” 林里掰开成虎的包袱看了看，东西还挺齐全。 “没有损坏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偏偏那盒万紫千红出了状况。” 两人正聊着呢！一个小公安走了出来。为两人答疑解惑。 “听说他们父子五人打算把那盒万紫千红送给他们家隔壁狗子叔的闺女铁蛋妹妹定情用的。” 传言害死人呐！人家商量的明明是追人家的东西，到了别人嘴里就成了定情信物了。也不知道老六知道了会不会撞墙。 “铁蛋妹妹？”x2 一听这名字，两人脑子里面瞬间有了画面。怪不得摔成这个破壁样儿呢！原来是不乐意啊！ 强扭的瓜不一定甜，但一定不怎么乐意下嘴。少年还是不知道的女人的妙处啊！死鸭子嘴硬。 第475章 吸烟有害健康 “哪个娶啊？” “嗨！一家五口五个光棍儿，商量了半天，让他们家老六娶，就是那个小白脸儿。结果人家小白脸儿不乐意，反抗被一家子民主投票强压了，这不就闹了这么一出嘛！我抓捕他的时候，人家直接从兜里摸出来丢我，要不是我躲的快，这就甩我脸上了。” “小同志辛苦了，碰上这种人，还真是没办法。” “没啥！分配到这里之后一直没碰到大案子，闲的我身上都快长毛儿了。说来还得感谢你们呢！让我们有事儿干。哎呀！倒不是那么个意思，就是感谢你们~~呸！对你们的悲痛遭遇表示慰问，别介意啊！我也是脑子糊涂了。” 林里被弄的哭笑不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人家却有了业绩，这哪里说理去啊！ 不消一会儿，队长跑过来了。见到林里他们之后一顿上下捏，确定没事儿之后才松了口气。 “哎呀！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出事儿了呢！” “队长，我们都挺好的。不过有一个路过的倒霉蛋儿被踹了几脚。哎呀！我的自行车。” 林里这才想起自己的自行车，跑过去把立在墙角的自行车推下来走了两圈儿，骑上去蹬了几下。没啥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又检查了一下轮毂之类的，发现都修好了，比以前还丝滑了不少。 “哟！你小子够可以的。还有自行车。” “嘿嘿，结婚那时候买的。” 虽然是之后买的，可林里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写书的事情。挣的钱要是曝光出来，不定带来多少麻烦呢！推到林副书记的身上正合适。谁让人家就他这么一个赘婿呢！不哄好了，怎么给他努力传宗接代啊！ “哦~~明白了。唉！婚姻啊！能够改变很多人的未来。你小子可得抓好了机会，将来也能当个小领导啥的。” 林里笑笑没说话，他现在也的确享受着婚姻带来的便利，这个无法否认。 “对了，小公安同志，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我们今天发补贴的事情啊！这个问题很严重，要是内部有问题，我们得及时肃清才行。” 小公安被叫小公安本来有些不乐意，怎么说也是转业回来的成年人了，老是被小啊小的叫着，那还怎么进步啊！ 不过听到队长问的问题，神色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队长同志，经过审讯，没有发现内部因素的情况。他们是昨天来赶集的时候路过你们那边儿，听出来撒尿的两个人聊天儿明天买什么东西带回家的时候问了一嘴。这一切都是巧合。” “哦~~巧合啊！那就好，那就好。别影响到了运输任务。” 队长一天天的就是琢磨他的运输任务，都快魔怔了。林里听到后都翻了个白眼。和这种工作狂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躺平什么的这个年代太羞耻了。 “麻烦你了小公安同志，只要我们内部没有问题就行了。”biqikμnět 忙完了正事儿，小公安同志终于怒了。 “队长同志，请叫我公安同志，不要老是小啊小的。我今年都十九了，成年人来的。” “哈哈哈，叫你小还不好？我们家那几个小东西一天天吵闹着不想长大，说是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天天玩儿，长大了还要工作呢！一天天的不着家，多累人啊！” “可是我已经工作了啊！每次喊我的时候带着个‘小’字，人家一听还以为我是菜鸟呢！经验不足，能力不行，办事不牢靠，就是给我下定的标签，和那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靠不是一个意思嘛！我不建立威信，还怎么良好的开展工作啊！还怎么奉献自己啊！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几人看着小公安同志一本正经的讲道理，纷纷憋着笑，扭过头抽搐了起来。 “哎呀！你们别笑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 “噗呲，我信，我信。只是你这胡子还没长，看着面嫩，威信不容易建立啊！” 小公安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大家散了一圈儿。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儿给自己点燃后，生涩了吸了一口烟，连肺都没过，更别说用鼻孔冒烟甚至吸烟进去了，low的一逼。 “噗呲~~” “嘎嘎嘎~~” “不是，你们笑啥啊！我这抽烟虽然是现学的，但已经初窥门径，我师傅都说我抽的像模像样，不输给他当年了呢！” “不是，你这哪里是抽烟啊！明明就是在浪费东西嘛！抽烟得过肺。知道啥叫过肺不？瞧好了。” 队长心里的事儿放下了，立马就活泼了起来。见小公安一脸稚嫩的模样，就想逗逗他。 老成的夹着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后香烟直接下去了小半截。吸进去也不立刻往外吐，直接再一吸气，全都进了肚子里面。稍稍憋了一会儿后，一脸舒爽的开始往外吐。等吸进去的烟再从鼻孔和嘴喷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白色，而且量明显少的可怜，没出来的自然是被吃掉了。 “看见没有？你得往肚子里面吸才行。像你那样噗噗噗的，看着和火车似的。” “你再瞧我的。” 林里在一旁不甘示弱，也参与了进来。 不过他抽烟向来没有那么吃干抹净，抽的速度慢，别人抽两口的时间，他得抽三口，别人抽完了，烟头儿都丢掉了，轮到林里的时候，还剩下半截。 而且抽烟的时候喜欢耍花活儿，吸进嘴里后还要吐出来从鼻子再吸进去，随后稍稍往里吸一下就立马吐出来，妥妥的伪过肺。所以后世的时候，别看抽了十来年烟，但没有吐过痰，这就稀奇了。 接下来轮到了成虎。这家伙别看岁数不大，但已经是个老烟枪了。 小时候四五岁的时候，他爹看好他，就已经给做了小烟袋。不过那时候抽的都是自己家里种植的兰花烟，烟叶一般，加工技术也不怎么成熟，抽起来辣嗓子，烟袋里面还能倒出来那种烟水，不如香烟好。 这会儿鸟枪换炮，抽起香烟来自然更加小儿科。不光学着林里的样子耍了一下，过肺后也不随意的吐出来，而是喷起了烟圈儿。 只见一个大烟圈被吐出来之后凝而不散，在原地缓缓旋转上升。成虎瞅准机会，嘴巴一撅，用食指轻轻敲击脸部，一个个小烟圈儿扑通扑通的就飞了出来，在大烟圈儿中肆意穿越，有时还会被大烟圈吸收，端的是好看。把一旁自称初窥门径的小公安看的一脸崇拜。 “你这是咋弄的啊？教教我呗！” “这个可就麻烦了。最起码得十年工夫。” “十年？要那么久？” “当然了，我这是十年的功力才学会的。你觉得呢！而且啊~~” “而且什么？是不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法门？传男不传女？我可以拜师学艺的。” “那倒不是。不过考虑到你的情况，你短时间内应该是学不会的。” “为啥呀！我打靶枪枪十环。那么难都能弄的来，一个抽烟怎么会弄不来。” “考虑到你工作的性质，你抽烟势必不能多了。抽烟会减小肺活量，还会让人容易咳嗽。你说一个当公安抓犯罪分子的，跑不过犯罪分子怎么办？那不是渎职了嘛！”筆趣庫 小公安挠了挠头皮，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毕竟他师傅就是老烟枪，抽的多了之后咳嗽的不行。每次所里值班儿，一个晚上就没听他消停过一会儿，第二天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哈欠连天，一整天没精神。每天唾不完的痰，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再加上每次去师傅家吃饭，一抽烟就被师母教训，都快成了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了。要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对象呢！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打光棍儿啊！ “那还是算了吧！我抽烟抽不出啥香味儿来。还觉得苦涩的不行。真要是成了我师傅那样儿，我估计日子也不好过了。” “想装成熟还不简单？刮胡子啊！这胡须可不是长起来就是硬的。刚开始大家都是绒毛，刮的多了，自然也就硬了。” “哦？刮胡子？这个感觉可以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有了胡子应该就成熟了。” 小公安摸着嘴唇和下巴上的绒毛，对比着队长、林里、成虎，发现这个办法好使。 “我给你推荐个刀片啊！快乐牌刀片，特别的锋利，能贴合着你的皮肤直接刮到胡须的根部，效果也最好。” “嗯！今天天色有点儿晚了，我明天一准儿去。对了，你们东西都点完了吗？没有啥遗漏的吧！” 正在这时，气喘吁吁的大口袋跑了回来。新买的万紫千红都没敢往兜里装，怕跑步的时候抖搂散了，直接抓在手里就跑了回来。 “没有，没有。我们都点过了。” “额~~那啥！我有个朋友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呢！就是那个被抢了自行车不算，还被打了一顿的倒霉蛋儿。” “那个是你朋友？” “是咱们公社铁匠铺子里头的学徒，叫小泉。他借我的自行车用来着，没想到就这么被人给抢了。” “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看看。” 小公安捏着香烟把最后一口抽完，烟头儿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后就跑了进去。等再出来的时候，身边儿已经多了一个叉着腿走路的小泉。 “笔录做完了，伤情也让队医看了一下，没啥大问题，回去稍微养一下就好了。没啥事儿你们就一起走吧！” “谢谢公安同志，那他我们就带回去了。” 辞别了公安，一行数人各自带着东西就出了派出所。 路上聊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几人被引诱到小巷子里头那段儿，说起来就让人恼火。大口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队长一个劲儿的训斥。要不是林里他们几个说情，明天回家的事情搞不好都要黄了。因为队长觉得应该紧急开展一次安全教育活动，不能愣头青似的和陌生人打交道不说，还人家说啥信啥，完全是儿童心理。 “队长你放心，我一定汲取这次的悲痛教训，不轻易听信陌生人的话。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哼哼！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小子也就是岁数还小，又刚刚领了工钱，正是容易飘在天上的时候，吃这么个亏也好。不过林里你俩也真是的，看出问题来了也不说拉一把，还傻乎乎的跟着跑了进去。今天那一家五口手段还不算毒辣，要不然你们三个都得入土。” 九年义务教育还未普及的年代，法制观念极其淡薄。犯罪的恶劣程度也格外惨烈。尤其是林里看过不少大案要案的纪实，绝不是后世人们看天网、一线所能想到的杀人越货那么简单。而且这年头儿破案手法落后，刑侦技术空白，还没有命案必破的要求，反正沉冤得雪是一件挺难的事情。 “当时也是听信了人家那句不要票，还以为是黑市上的人呢！对了队长，城里头都有黑市呢！咱们公社这里有没有这种地方啊！” “有啥呀！这么小的个地方，除了供销社有点儿东西，其他基本都是从事农业生产，想卖点儿稀缺的东西也没有啊！不过我听说县里头有黑市存在，规模只能说很小，我也没有去过！怎么的？想淘换什么东西啊？直接找你老丈人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这不是队员们发补贴了想买东西没有票据嘛！大家有钱也花不出去。今天好似是我们遇到了这种事儿，其实过两天搞不好就有别人遇到了呢！” 队长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个事儿。没钱的时候啥都好说，日子怎么不是个过。这身上有钱了可不得花出去才安心嘛！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都是有钱了烧的慌。biqikμnět “我和公社那里打个招呼申请一下吧！俗话说堵不如疏，给大家弄点儿紧缺的票据什么的，也是好事儿嘛！改善生活才能让奋斗更有意义。” 第476章 倒霉差事 一听队长答应了这事儿，大口袋是真的高兴。今年过年一家人能不能穿上新衣服，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全国各地哪里的人不缺这些东西啊！要不然还要用票来限制？能不能要来不好说，即便要来了估计也就每人几尺布吧！不能再多了。还有啊！先别急着高兴。接下来的活儿不能耽搁了。早做完了早好。” “放心吧队长，这么长时间了，活儿干的怎么样，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队长也就是敲打一下他们，明天还要回家一趟呢！省的出了什么幺蛾子。男人有钱就变坏可不是说说而已。 想到这里，队长干脆又跑到驻地把人召集齐整了之后，让大口袋和成虎在众人面前来了一次现身说法，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可是当了一回反面教材。 至于林里，一看队长往驻地那边儿拐弯儿，就知道接下来没好事儿。 把小泉当成工具人，往自行车后座儿上一拉，推着就给半道儿上跑了。 经此一事，小泉刚刚找了女朋友的火热内心也降了降温，被送回去之后休息去了。 林里则是骑着自己阔别了好几日的座驾在街上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来回试车，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哼着小曲儿回了家。Ъiqikunět 队长的酒局转眼即至，当林里开着手扶拖拉机收尾跟在后面的时候，队长早已被洋溢着热情笑容的齐国强一行人给迎接进了村里。 大口袋坐在林里旁边儿，嘀嘀咕咕的说着小话，无非就是他也想去帮忙挡酒来着，但是被头车的拖拉机手把位置给占了云云，在那里扎小人儿呢。 “你可得了吧！人家怎么说也是无名有实的副队长，一起过去喝两口压压惊，陪着队长出席一下这种联谊活动，那不是应该的嘛！你小子算啥啊！不就是个和队长刚认识，昨天还丢丑过的小学徒嘛！” “唉！林里哥啊！知道事实真相也不要说出来嘛！给我点儿幻想的空间不好吗？吃不到想一想也是好的。你这么说多打击人积极性啊！” “这有什么打击你的啊！你现在还不到二十，未成年懂不懂？难道你现在就想当上队长那个级别的职位？可别瞎想了。不说别的，你小子要是当了那个位置，我第一个不服气。凭啥呀！” “凭啥？凭~~~额~~我想不出来。林里哥你觉得我凭啥才能当上那个位置？” “凭你有个好爹？别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见多了后世那些成功学的骗局，林里没有那么自信，心如止水。遇到自己觉得不理解的，那就多问问自己为什么，凭什么，这不就行了嘛！两句话把个大口袋给问住了。毕竟他自己就拉胯，也只能把逆天改命的一切希望寄托在他爹身上了。 “对了林里哥，你今天要去跑手续吧！那拖拉机是不是归我一个人开了？” “岂止是归你开啊！一会儿你还得过去数咱们拿了多少冰棍儿呢！对了，那几个要好的，帮咱们装车的装卸工，还有昨天刚认识的修理工那边儿，记得都往过送几根儿，多了不怕吃不了，但千万别少了。” “知道了林里哥，我一定办的好好儿的。” 大口袋算是看明白了，跟在领导身边儿办事儿，才能凸显出自己。距离领导近，人家能看见你。而且你做的工作还要领悟领导的意图，做好了那是相当的贴心，可不比那些做技术或者重复劳动来的更容易脱颖而出嘛！所以对林里的安排很开心。更不用说他作为经手的人，和别人认识甚至打好了关系不说，冰棍儿他也是随便吃的。 一路无话，到达矿上的时候，林里直接把拖拉机丢给大口袋，一个人带着队长交给他的一个笔记本，到了磅房。 看管地磅的，是一位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岁数不大，但职权范围很重要，所以大家很有礼貌的叫人家周哥。 这个地方不需要什么技术，会看数字会写字就行。但更关键的是领导的亲近之人才行。此亲近之人包括但不限于心腹、亲戚、小舅子、姘头。 就周哥这个一副吊样，见谁都看不顺眼，还带着点儿不学无术模样的状态，明显是小舅子。至于小三儿的弟弟？目前这个查的严，概率不算大。 “哟，周哥，忙着呢！抽烟抽烟！我们队长今天临时有事儿，处理去了。我暂时代替他一天，我叫林里，您有事儿吩咐。” 林里乖觉的把一支烟递了过去，周哥看了看烟的牌子，接都懒得接。一看就是嫌弃林里的香烟档次太低，看不上眼。 林里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见人家的抽屉半开着，四处看了一下暂时没人注意这边儿，直接把兜里放着的，队长特意交给他的两盒好烟悄无声息，但是又让这位周哥能看到，给塞了进去。 周哥的冷脸自然是有目的的，吃拿卡要，无非就是那么点儿东西。他这个级别，上头定下来的东西他改变不了，别的管不了你，给你使点儿小绊子，坏不了多大的事儿，但就是让你不痛快还是做得到的。 给的多了他不敢吃，不给自己没好处。干脆每次过来塞上两包好烟给他，下班儿去狐朋狗友那里装多有面儿啊！这年头儿，钱也算不得个好东西。 “嗯~~来啦！” “嘿嘿，一路上还挺顺利的。今天差不多把路上的坑给填完了。以后咬咬牙，一天搞不好能跑两趟。” “哦？你们就是那队顺便儿拉砂石修路的车队？” “对，路过齐国强书记他们村儿的时候，偶尔有了交集，修路这事儿也就定下来了。他们出人，我们出车，共赢。” “你们可以啊！这条烂路每次下完雨都是一滩烂泥，人走都费劲。每年秋收的时候不定怎么费事儿呢！齐国强前两天我还碰见他来着，他儿子和我弟弟是好哥们儿。” “哟！还有这层关系在呢！难怪我第一次见周哥就觉得亲切。” 周哥是个顺毛驴，这会儿的精神小伙儿能玩儿个啥啊！喝酒抽烟吃肉打扑克打架才是主流。平时相交的都是张嘴闭嘴生殖器的低俗人物，偶尔遇到林里这么一个能弯下身段儿说好话的，还真是吸引人。 “你叫啥来着？刚才没听到！” “周哥，我叫林里。” “林里啊！来，抽烟，接着。” 周哥丢过来的烟林里一下就接住了，捏了两下，真他么的软和。价格不一样，这烟的品质就是不同。点燃之后美美的抽上一支，香，这才叫香烟。 恰好此时，一辆拖拉机腾腾腾的开上了地磅要称重。周哥熟练的操作着地磅，拿起钢笔刷刷两下就把单子填好朝一扇小小的窗户丢了出去。外面的司机拿了单子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从这一套流程就能看出来，人家应该是长期客户，在矿上都没有人过来坐镇的。 地磅上的拖拉机刚走，排在后面的一辆拖拉机上面没人，拖拉机手大概是闹肚子，不敢离开车太远，就随便找了个稍微能隐蔽的地方蹲坑去了。这会儿刚紧急接触危机，顾不得享受，正要提裤子，注意力不在拖拉机上，还未发现拖拉机的异常。Ъiqikunět 大概是拖拉机用的年限长了，也可能是摘档位的时候摘的不够彻底。柴油机还在怠速的情况下，把档把给震动的自己挂上了档位。停着的拖拉机怠速启动朝地磅上走去，加速度还挺快。 “卧槽！的，高科技，无人驾驶哦~~” 听到周哥这一句，林里觉得在哪里听到过，总觉得有点儿熟悉。不过这会儿的首要任务是是解决目前的困境，而不是在这里坐着看热闹。 “车车车~~~” 林里一边儿喊，一边儿往外跑。 收拾着残局的拉肚子司机听到后一扭头，拖拉机不见了。再调头看另一边儿，拖拉机已经上地磅了。 “草~~” 用力抹了两把，也不知道报纸破了没有，有没有擦歪，那人丢下后就把裤子一提，连腰带都顾不上系，就朝拖拉机冲了过去。 这会儿，跑的快的林里已经跑到了车头右侧的驱动轮位置。把高高翘起的刹车杆子用力往下拉，拖拉机是停住了，但发动机转速却上来了。 想过去熄火儿、摘档位，但是没这个条件。等看到一个人影跑过去把火儿熄灭后，林里才松了口气。 至于那位抬起头来的，竟然是周哥。 没看出来啊！这位还挺~~有心的。 “！哈哈哈~~” 听到周哥笑，林里也跑了绕过去看热闹。 这才看到刚才的拖拉机手，裤子没提稳，还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煤矸石给绊了一下，这会儿朝天正趴着呢！不知道还以为是报纸不够了腚没清理干净，在这里赛干了等一会儿好搓。这里要是某日光酒店的玻璃屋顶，林里就敢叫他一声于老爷子。 那人摔的不算惨，但结实。听到周哥笑他，也没有一点儿匆忙的样子，慢吞吞的从地上往起趴。大澡堂子都一起泡过，还害怕被人看个白？ “笑啥笑，笑个屁啊你。也不说过来帮帮忙，我差点儿把地球给日穿了。” 得！听这位的语气就知道，和周哥肯定是狐朋狗友的关系了。要不然也不敢这么骂街。 “哈哈哈，你自己腿软还怪我不拉你，这是哪门子道理啊？又不是我把你搞腿软的。” 不愧是损友，剧情都出来了。 “嘶~~哎哟！别是擦破皮了吧！” “肯定的啊！你那里都是皮，就没点儿别的正经东西。擦破皮还不是一定的？” 那人侧身站起来安抚了一下小弟，然后把褪到脚腕上的裤子提起来，这才走了过来。 “赶紧给我出票啊！我等着回去呢！” “马上。你等着。” 一段儿小插曲过后，林里回了磅房。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回事儿，竟然把林里当成了小透明。不过林里也懒得管这些。继续在这里等了起来。 和一个得过且过，身处工作中的二流子能聊什么？关键是还不熟悉。所以磅房里面安安静静。 抽烟吧！人家不认林里的这个档次。关键是抽烟还不给林里，让都不让一下，让林里很尴尬。一支烟又不值钱，但掺杂了其他的因素在里面，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说不清楚，总之就挺的一种体验。林里下次肯定不会再接这种倒霉差事了。 过去林里一直是随波逐流，什么时候做什么都有人定，自己随大流儿就行。说是轻松，其实也是混日子，行尸走肉有点儿重，但重复劳动是没跑了。筆趣庫 偶然接触到这个有一定自主性的工作，还不大适应。也不知道队长是不是被林副书记给安排了点儿什么额外的活儿锻炼林里，总之今天操心的事儿挺多的。 不一会儿，卖冰棍儿的来了。那个女人再次第一个出现在了卖冰棍儿自行车的位置，还漫不经心的从周围拖拉机手脸上扫了一下，没看到某个人，有些失落。 好巧不巧，大口袋得了林里的吩咐，卡着点儿的也要往过冲，不过看到人家后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生怕遇到了尴尬。两人虽然一句话都没说过，但有些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大口袋也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的那种。 地磅这边儿能有啥遮掩的地方？无非就是刚才那个拖拉机手拉肚子的位置，躲过去的时候注意力又不在地面上，等躲过去松了口气之后才发现脚底板下面黏糊糊的踩着不对劲儿。而且鼻腔里头老是被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刺激着。 低头一看，！黄糊糊一滩，和咖喱煮出来的三哥美食似的。 这种玩意儿能出现在这里，是个人就知道这是啥了。关键是现在在躲人不能喊出来，不能换位置，就挺难受的。 第477章 甜头 在地磅房里坐着的周哥和林里都看到了这一幕，瞬间就笑喷了。手里夹着的香烟不停的抖动，烟灰四处乱飞。 “哈哈哈，这小子，哈哈哈。踩地雷上了。” 林里也无奈的挠挠头，只希望一会儿大口袋不要跑过来送冰棍儿才是真的。要不然能让周哥这孙子笑话死。 等那个胖职工提溜着个冰棍儿袋子走后，大口袋才跳出原地，在地上擦起了鞋子。但~~一言难尽！ 该来的还是得来，他来了他来了，他穿着脏鞋提溜着冰棍儿朝林里走来了。周哥一根儿烟还没有续上，就又笑起来了。 “林里哥，冰棍儿。” “哦~知道了。” 林里一个字儿都不想多说，接过冰棍儿就朝大口袋摆手，让他赶紧走。 周哥见状笑的更加放肆，大口袋不明所以，看了一下磅房正对着的地方，恍然大悟，提留着冰棍儿一溜烟儿的就给跑了。 “哈哈哈，你这个队员很有意思啊！真搞笑。话说你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啊！你不来的时候，我坐在这磅房啥可乐的事儿都看不着，整天无聊的要死。你这一来，又是拉肚子摔跤，又是拖拉机自己挂挡，又是躲人踩屎的，连续不断，笑料百出，要不是我知道你小子没有提前安排这个事儿的能力，都以为是你找机会主动接近我呢！哈哈哈。” “周哥真是客气了。也是他们点儿背，啥啥都赶上了。” “哈哈哈，我正好在这里无聊的厉害。这种事儿是来者不拒，天天不重样儿的才好呢！” 林里在一旁陪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心说你是没吃过苦，不珍惜现在的工作。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坐上来的位置。ъiqiku 终于，林里他们车队的人装完煤开始过磅了。林里在一旁看着，过一辆，自己记个数字，顺便儿再收一张票，也挺简单的。 等最后大口袋开着手扶拖拉机过来的时候，周哥一个没刹住，竟然又开始笑了。 林里对着黑脸的大口袋使了个眼色，没必要冲突，出来做事儿，最重要的就是不惹事。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想起刚才的事儿实在是憋不住啊！” “额~~没啥！我到后面水管子那里洗过了，现在是干净的。” 周哥闻言还要笑。毕竟这小伙子倒霉，被自己的狐朋狗友给污染了。这事儿等下次喝酒的时候说出来，那个朋友肯定能多一个‘地雷’的外号儿。 “咳咳~~那啥！对不住啊！我给你点儿补偿吧！” 周哥看了看地磅上显示的数字，随后大笔一挥，零头儿没了。 后世的林里冬天的时候推着平车去买过煤面儿。一个化肥袋子装一半儿大概能装五十多斤的样子。而周哥这一挥笔，可就是两袋煤面儿了啊！省着点儿烧火，灶台里用，一个月是够了的。 林里对大口袋示意了一下，虽然不大明白里面的道道。但还是赶紧对周哥表示感谢。 “感谢啥啊！这是我刚才没控制住笑出来的补偿。喏，你们自己弄啊！和我没关系。” 周哥从柜子侧面抽出来两个袋子丢给了林里，这家伙估计经常这么干，袋子都是齐备的。对这么大的煤矿来说，这点儿量连损耗都不算，当员工福利也就凑合。 林里辞别了周哥，在门外把票一张一张的数了一遍，见没有遗漏，松了口气。队长交代的事儿办完了，自己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大口袋因为鞋子湿哒哒的缘故，开车的时候才起来卟唧卟唧像是踩了牛屎一样。听的林里一阵无语。 “来，换个位置，我来开。” “林里哥，来的时候就是我开的，现在还让我开吧！我不累。” “你小子，你以为给你这两个袋子干嘛？那是给了你两个半袋的煤面儿。后面装去，我可不管啊！黑乎乎的。” “啥意思啊林里哥，怎么就有我的煤面儿了？” “那个姓周的不是笑你了嘛！觉得不好意思，给你的补偿。” “可是，这不是公家的吗？” “单子上可没有这两个半袋，你要不要吧！别在这里和我磨叽。” 大口袋第一次赚这种人情外快，有点儿懵逼。回头看着堆起来如同小山般，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反光的黑色黄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做贼似的到处看了看，见前头的车拉的更高，连个人头都看不到。转头对林里小声说道。 “林里哥，这个合法吗？” “查的话就不合法，不查的话就合法。” “啊？违法的啊！” “当然了，这是矿上流出来的。不过东西不多，而且对于姓周的来说不是个大事儿，没问题的。” 大口袋咽了口唾沫，回头又看了一下后面的煤面儿，显然是动心了。 “林里哥，这玩意儿怎么处理啊！总不能带回家去吧！那就让人看到了。” “当然不能带回家了，你要是要，就先去装吧！装完了再说别的。” 大口袋把车把让给林里，两人不停车交换了驾驶权。随后大口袋转身跪在座椅上，拿着袋子就往里面刨。 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大口袋很紧张。咱们说也是占公家便宜，不停的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到把他举报了留下人生污点。所以装的时候不光小心，还很克制。说的是两个半袋，这小子装了三分之一就不往里面刨了，把林里这个气哦！ “再不往下刨点儿就超量了，到时候你怎么和卸车那边儿交代啊！” 刚开始的时候，装卸场不称重，是按照单子上的吨位直接计算的。但草台班子正规了之后，相关的管理也跟了上来。地磅虽然不便宜，但煤炭的量更大，所以前些日子终于安装了地磅来过秤。多了少了都是个麻烦。所以林里才这么要求大口袋控制分量。 “林里哥，你就不怕少了？” “多少分量我有估计，赶紧的，别废话，我还能害你怎么的？” 大口袋被林里一喊，急忙又往里面刨了一些进去。提溜了一下袋子，见半袋儿了，说啥也不敢再装了。 林里无奈。反正后面那个数字也没有多大，反正是误差不了多少，也懒得和他说了。 “离我远点儿，别蹭到我身上了，手黑的黑猩猩似的。” “黑猩猩有我白？” 大口袋朝外拍打了一下双手，黑雾一捧，可这玩意儿洗都洗不干净，拍打怎么能干净呢！又怕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把手往前面一搭就放着去了。 “林里哥，这玩意儿到底咋处理啊！我一点儿眉目都没有。” “昨天挨打被抢自行车那个小泉见过没？” “见过啊？后来不是你把他驮着送回去的嘛！”httpδ:Ъiqikunēt “什么叫我驮着送回去？是我用自行车驮着把他送回去了。” “对对对，我说的有歧义。林里哥你赶紧和我说办法吧！要不然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放心不下啊！” “小泉是铁匠铺的学徒，他们那里用这玩意儿。到时候直接丢给他处理不就行了嘛！” “铁匠铺不是烧焦炭呢嘛！咱们这煤面儿能用？” “就他们那个打铁的铁匠铺子，打的都是生铁，对温度需求没有那么高。还用焦炭？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煤炭掺煤面儿用着也够了。到时候把这东西丢给他处理，你小子说不好还能买点儿东西带回去。” “可路上还得接队长啊！这俩袋子放在上面太显眼了，不合适吧！” “你傻啊！刨个坑，埋进去，等到地头儿的时候再刨出来不就行了嘛！傻！” 大口袋听着有道理，又跑到后面刨坑去了。 等忙活完这些，大口袋的脸已经不能看了。汗水往下冲刷出一道一道的白色痕迹，看的林里直笑。 “林里哥，你要是再笑，我就要挠你痒痒了。” “消停点儿，快到了。” 林里刚说完话，就看到一个小屁孩儿从玉米地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看，，又是奇奇那个猴儿一样能闹腾的家伙，不会是又去追肥了吧！ “林里哥，他朝你招手呢！是不是要搭车啊！” “唉！这破事儿。” 林里缓缓停车，这时候奇奇也跑了过来。还没开口，这小子就说话了。 “那边儿的玉米叶子有点儿不正常，会不会是生病了啊！” “你应该称呼我什么啊？” 奇奇翻了个白眼，不情愿的说道。 “叔叔~~” 林里气刚起来又压了下去，不过懒得和这小屁孩儿掰扯这个问题，就勉强点了点头。 “玉米叶子不对劲儿？怎么个不对劲儿？” “就是不对劲儿，和我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啊！具体的我也说不来。” “面积大不大？” “我发现不对劲儿后特意进地里头看了一下，这一片儿都是，不过不算厉害。” 林里见奇奇脸上胳膊上有一些玉米叶子的划痕，就知道大概率没说慌。 “大口袋，你看好车，我过去看看。” 哗啦啦，一阵微风拂过，四周都是唰拉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 林里走到玉米地边缘，拽过一条叶子看了看，叶尖边缘枯黄，叶面腊白。正常的状态，应该是叶片翠绿，中间是一条泛黄发白的叶脉才对。 “嘶！是有点儿不对劲儿。我再看看。” 林里又在边缘走了一段儿，发现叶子差不多都是那种状态，就知道事情大条了。随后扯了几条叶子在手里当做证据，拉着奇奇就往车那里走。他一个五谷不分的家伙，碰到这种事儿，及时上报才是正理。 到达村口的时候，拖拉机在路边停了一溜儿。队长在齐国强等人的搀扶下正在往外走，这个时间卡的刚刚好。估计是有人在村口支应着呢！ 林里到了之后扯着奇奇就迎了上去，把玉米叶子往齐国强手里一塞，把刚才奇奇发现不对劲儿的事情一说，齐国强及其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这可是农村里头的大事儿，关系着肚子问题。 一群农业生产经验丰富的老人家围成一圈儿仔细的看着，年轻的挤不上去，就在外面瞎聊。 队长浑身酒气的走过来和林里打问了一下刚才事情的细节后也不说话了。虽然有点儿醉意，但还不至于不通人事。 “今天回去了得上报一下，这可不是个小事儿。” “这是啥病啊？很严重吗？” “看着是红蜘蛛病。” “红蜘蛛病？” “嗯~玉米叶尖边缘枯黄，叶面腊白，就是它的症状。红蜘蛛危害玉米的症状表现在玉米叶生水、失绿、早衰、干枯、倒伏，严重的地坡绝收。这玩意儿要是爆发了，今年可就不好过了啊！” 听到队长说的这么严重，林里差点儿忘记把票据的事儿拿出来说了。把笔记本和票据交给队长，查验了一下见没问题后，就收了起来。 “事儿办的挺好，下次有类似的事情还找你。” “可别了，那个周哥做事毫无规矩，全凭自己的心意，脾气又怪，不像是个好打交道的。我替你一回就够心惊胆战的了，你还让我下次再去，不去不去。” “嘿嘿，这都是小事儿，下次碰到了再说其他。我先过去看看那边儿的情况，我经验不足，说的也不大准，别闹错了虚惊一场，让领导骂。” 林里跟在后面刚走过去，就听到了前方的聊天说话声。别说，老农经验就是丰富，人家早已辨认出了这是红蜘蛛病，这会儿都开始商议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国强啊！我们得先走了。商量好的事儿，一准儿给你办了。” “哈哈，那就麻烦队长你了。我这边儿有事儿要忙了走不开，要不然肯定送回你公社去。你回去后给你们公社那边儿提一下，早预防早受益。” “没问题，肯定忘不了。” 队长喝了酒，林里这个车没有啥防护的地方，自然是坐不了了。 在前面找了个拖拉机坐上挡泥板，不放心的又往车座椅和人之间绑了一道绳子。这可能是建国以来第一条安全带的实际应用了吧！ https:ЪiqikuΠet 第478章 大口袋返家 林里果然没有骗大口袋，快要到达公社的时候，就让他把两个袋子又刨了出来。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林里减缓速度往门口靠了靠。正在用力打铁的小泉看到林里过来，愣了一下后就看到两个装了一半儿的袋子被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举起来丢到了门口，飞溅起来的黑灰阻隔了视线。正要冲出去问这是干啥？林里笑笑使了个眼色就走了。 小泉也知道这可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丢下大锤跑出来把两个口袋看着周围没几个人看见，拽进屋子里面，找了个角落放好之后才又回去打铁去了。至于领锤的小泉师傅，看见了也没说啥。林里拉煤开始他就心里和自己打了个赌，只是没想到现在才弄了点儿煤面儿过来，比他预计的晚了整整一个月啊！ 今天是预定中回家省亲的日子。众人干活儿的热情高涨。以往只是把车停在地方看着装卸工来卸车，啥时候干完啥时候算。今天可好，拖拉机手见装卸工就那么几个，干脆自己也参与进去卸起了车。 林里排在最后，见大家回家的愿望强烈，干脆就做了点儿好事。拖拉机他开的来。都停在这里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挪车，往车位上停车两个事儿，他都干的了。喊了一嗓子出去，队友们沸腾了。 “！你们这是要恩将仇报啊！” 也不怪林里反应这么大，众人一听能早点儿回家，朝林里冲过来就要把他抬起来往天上丢。林里哪里敢玩儿这种游戏，急忙往一边儿跑。万一有人摸他占便宜吃豆腐怎么办？ “高兴嘛！让我们发泄一下啊！” “滚！一会儿时间可不够了。你们还得回去洗漱一下呢！总不能让家里人看到你们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吧！” 几个黑乎乎的家伙闻言和周围人对视了一下，呼啦一下人群就散了。 压水井就那么一个，谁先谁后都得排队啊！ 眼看人群散了，林里干起了苦逼的挪车工作。 开车倒是不用费多大力气，关键是摇车来的费力，差点儿没把脑子给弄的震荡了。剩下的就是停完车之后往这边儿走，一趟两趟的体验不出来。跑到第五趟的时候，就有点儿只恨爹妈少给两条腿了。全是体力活儿，没啥技术含量。 终于在闹腾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林里弄完了所有事儿。而这时，一群队友早已踏上了回家的路。 铁匠铺林里路过了但是没进去，那是大口袋的东西，他现在一个人过去干啥，还是避嫌来的好。 而此刻，由挑选出来的驾驶技术最好的四个驾驶员轮流开车，两辆拖拉机一路轰油飞驰在泥土地上。车厢里头坐的满满当当的人，以及各自携带的物品。偶尔过个坑什么的，人挤人竟然都不用担心什么。 每路过一个村，就会有几个人下车回家。一路走一路减员。等到最后，只剩下路途最遥远的几人开着一辆拖拉机在飞驰。筆趣庫 大口袋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走的很起劲儿，聊的也很嗨。但是到了村口后，都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明明离开这里不过几天时间。虽然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几人都有些踌躇不前。 还好成虎想他家的大胖闺女了，带了个头，这群小伙子才红着个脸蛋儿跟在人家后头进了村。提着东西畏畏缩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偷进村了呢！ 农村夏天的晚饭一般比较早，吃完了收拾好之后，天刚擦黑，大人们出来后聚集在树下摸黑纳凉，孩子们则是追逐打闹，聊天聊够了，玩儿累了，一家子正好回家睡觉。 别看现在天色有些昏暗，但大口袋他们却一点儿锦衣夜行的感觉都没有。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在村子里头带着狗乱跑的小孩儿。远远儿的看着几个依稀能辨认出来的影子不敢说话。 这时，大口袋就想起林里说的招数了，不过他脸皮子薄不敢使用。手伸进兜里捂着糖果久久不敢拿出来。 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家的侄子侄女后松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扬了扬，又喊了两嗓子，几个小孩儿赶紧跑过来一下抱住了大口袋这位亲叔叔的大腿，伸出来脏兮兮的小手把糖果一拿，飞快的塞进嘴里，在其他小伙伴儿的艳羡中，一溜烟儿欢快的叫着跑了。 这和大口袋从林里那里学来的场景有些区别，毕竟林里让他大方点儿，要给看见的所有孩子都发一颗才行。 正琢磨着如何再次打开局面，自己的老娘收到消息后，气鼓鼓的就朝着大口袋冲了过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大家看不到仰着头的大口袋妈和低着头的大口袋说了些啥。但估计是训斥他败家、露白之类的。 可这会儿纳凉的人多，给了自家孩子，不给其他眼巴巴看着的其他小孩儿，不是个办法。这抠门儿的名声要是因为这么几颗糖传扬了出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大口袋娘一咬牙，把糖果没收了之后又抓出来一把返还给了大口袋，让他给小孩子们散了去，别太大方，也别太抠门儿。至于其他的，到了她手里，那以后就是管理孙子孙女们的胡萝卜了。准叫孩子们听话。 虽然距离林里的建议有些差距，但带来的收获是肉眼可见的。得了糖的孩子们很开心，他们的家人也开心。白吃了人家的东西，说两句喜庆话夸奖两句很合理，所以大口袋收获了不少的夸赞，脸上滚烫的厉害，头皮挠的都起头皮屑了。 等回了家，他娘免不得一阵数落。无非就是挣俩钱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大手大脚不是个过日子的做法之类的话。 随之而来的是，是他娘伸出来的满是老茧裂纹的手。问就是要钱。美其名曰：你年纪还小，虽然挣钱了，但把握不住，容易乱花糟践，交给娘，娘给你存着娶媳妇儿用。 一般来说，父母全权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儿，是传统道德的表现。如果子女有能力，父母的负担也可以少一些。 所以大口袋他说法不能说错。但也怕钱给他几个哥哥、侄子花了去。这个就看父母的个人修养了。 带回来的东西，也在一家人的注视下被打开一件件的拿了出来。大口袋娘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盒万紫千红嗅了下里面的味道，依依不舍的又把盖子盖了回去。 “等你定亲的时候给新媳妇儿用。” “娘，我这是买来给你用的。” “瞎说，娘这么大岁数了，哪里用的着这个啊！你要是有心，把那便宜的买点儿回来就行，这个太贵重了，给新媳妇儿用最合适了。” 大口袋还要说啥，但他娘已经把万紫千红塞到了柜子的最下面，轻轻的抚平柜子里衣物的褶皱遮掩好后，才把盖子放下来锁了起来。 大口袋心里叹息了一声，对挣钱的动力更足绷了不少。ъiqiku 晚饭稍晚些的时候，林副书记终于披星戴月的回来了。饭菜端上炕，人家一点儿吃的兴致都没有，满脸衰败，看的一家人都不敢咋说话，生怕触了霉头。不过人家怕家里担心自己，把缘由讲出来了。 原来是林里他们带回来的玉米病虫害消息经过初步确定后是真的，万幸的是傍晚给各个大队打了电话，紧急调查了一下后问题不大，因为是在发病初期，有很大的可能可以救回来。但具体的情况，还得明天一早带着农业专家下村实地勘察，不亲眼过一遍，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林里也把自己路上的见闻说了一下，林副书记听的出神，但没有表态。 家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一家人也没心思出去纳凉，天气也不算太热，干脆就早些睡觉去了。 休息好了的林里早早起来，到达食堂的时候，只见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声鼎沸，比起前一段时间的早上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提着个布袋子，或者口袋鼓囊囊的，一看就很有货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大多数人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晚上吃到肉了的样子。筆趣庫 人群中有人见林里来了，打起了招呼。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出声。 昨天林里主动承担了后续的卸车工作，为他们争取了最少半个小时的时间回家。得个好人缘也是有缘故的。 林里支应着打了一圈儿招呼，就看到大口袋那个扑街端着两个碗，拿着两双筷子插着几个馒头就跑了过来。 “林里哥，赶紧过来接一下，烫手啊！” “靠！大锅里面刚滚出来的稀饭，你小子也敢单手端碗？” 林里直接把两个碗接了过来，大口袋被烫的也是够狠的，顾不上手里还有两个类似糖葫芦的馒头串儿，直接就把被烫的手捏到了耳垂上。降温的同时，也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吃糖饼烫后脑勺。 “快点儿的，别弄你那个球头了，老子手烫的都不行了。” “你倒是端一个碗啊！全接过去干嘛？” 大口袋还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反了他了。 “废话，我那不是看你小子差点儿把手给烫掉了嘛！嘶~~呼~~真烫手啊！这稀饭要是一口干了，不得把喉咙烫水肿后把人给活活憋死啊！” “估计煮的时候倒油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烫手。家里的稀饭就没这样儿的。” “管他呢！反正将来你也不做饭。” 两人找了个犄角旮旯蹲下，吸溜了两口稀饭后，一边儿吃馒头，一边儿还从一个玻璃瓶里面往外掏西红柿酱吃。这是大口袋他娘昨天特意给他连夜做的。 “哎！钱是不是让收走了？” “林里哥，你咋知道啊？” 废话，林里经历过的，见过的多了去了。这点儿小事儿，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嘛！ “我是谁啊！我是你的精神导师。这世间上就没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儿。” “唉！刚到手里还没捂热呢！就被弄走了。林里哥，你知道我妈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怕你年纪小，把握不住这么一大笔钱，放在她那里给你攒着娶媳妇儿呢呗！不都是这么个套路嘛！” “你可真是神了。就像我妈和我说话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儿看着了似的。” “所以这一瓶西红柿酱就是给你的奖励？” “嘿嘿，昨天晚上我妈现炒的，油放了不少呢！林里哥，你尝尝，这玩意儿就馒头吃味儿可好了。” “废话，这可是西红柿啊！味道不好，那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林里把一个馒头横向撕开，但不断成两片。从玻璃瓶往里面倒了一些西红柿酱进去，用筷子扒拉匀后，上下合十后互相摩擦了几下扣好，一口咬下去，差点儿没把舌头给吞了。 “唉！好吃是好吃，就是不咋耐吃。一罐头瓶的西红柿酱，咱俩四个馒头就给干了一多半儿。下饭不假，可也费饭啊！” “没事儿，今天路上要是看到牛屎，你就往上面倒点儿西红柿酱，然后你就有吃不完的饭了。” “可滚吧你林里哥，你才呢！” 和大口袋插科打诨了几句，萎靡的成虎也端着碗稀饭走了过来。看他那个彻夜未睡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晚上没干好事儿。 “吸溜~~啊~~给我拉点儿西红柿酱尝尝，馒头这么吃没味儿。” “成虎，你可真是不要脸。同样是和我一样回家去，你怎么啥也不带就来了啊！还得吃我的，这说不过去啊！” 成虎学着林里的样子，也把自己的馒头加工了一下。一口下去后眯眼体会了一会儿其中的浓郁香味，这才细细咀嚼了起来。 等一口馒头下肚后，才看向大口袋。 不过没有说话，而是又夹了一筷子咸菜入口，咀嚼的嘎巴嘎巴响，可见大口袋他娘腌的萝卜咸菜是多么的脆生。 就是成虎这家伙没咀嚼两下，脸就垮塌下来了。 他们之前可是聊过咸菜这个话题的，盐少了可不就酸嘛！ 第479章 下饭美味 “刚才这个太好吃了，但是咸菜就那样儿。没注意到你说啥了。你再说一遍呗！” “我说，同样是回家，你怎么什么都不带就过来了？还得蹭我的西红柿酱吃，带的本来就少，现在还得分你一份儿。” “废话，家里头好几个小祖宗，会做西红柿酱的都忙着看孩子呢！哪有那个空啊！再说了，吃你点儿西红柿酱就这么叽叽歪歪的，瞧瞧你那抠搜的样子，和昨晚回村大方的给孩子们发糖，完全是两个样子嘛！娶媳妇儿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都开始和纯洁的小孩子们耍心眼子了。” “我说啥呢你说啥呢！别想着扯开话题，咱现在说西红柿酱呢！扯什么娶媳妇儿啊！你爹他们呢？” 大口袋被说到了心事，脸红的猴似的，急忙开始转移话题。 “街上闲着侃大山呗！要不然干嘛？哦对了，昨天好像开始去地里看玉米的情况去了，好像是有什么病虫害需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闲着也是闲着，看孩子啊！含饴弄孙不是他们这帮上了岁数的人最大的乐趣嘛！” “我大的才几岁啊！还不到爷爷能带着出去玩耍的时候。小的就更别说了，还吃奶呢！爷爷带出去不得饿死啊！” 这倒是大口袋忽视了。不过看孩子真的这么费劲儿？真要这么麻烦，谁还生孩子啊！ “那倒不至于。主要是前一段儿时间我媳妇儿生孩子，家里人忙不过来，菜地里面的西红柿吃不了，又没空加工，能分的都分出去了。现在种植的人家少，想还也没法儿还。所以就这样了。话说你这个西红柿酱里面最好弄点儿辣椒面儿进去，那小味儿啧儿一下就撺上来了。” “一码归一码，谁还没事儿乱掺和啊！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好不好，掺和进去不好吃那不是浪费粮食嘛！来，吃这个。” 大口袋从胸口掏出又一个罐头瓶，里面放着的，竟然是满满当当的一罐儿油炸辣椒段儿。一层掉下来的食盐铺在罐头瓶底部，瓶子一晃还划拉划拉的响。不知道是辣椒干爽带来的碰撞，还是食盐与之作用后产生的悦耳声响。 “有这个怎么不早拿出来，你小子就是想偷偷吃独食儿。咱们一天天的同吃同睡，你小子是打算大半夜爬起来在被窝里面就着屁味儿一起吃吗？”ъiqiku 成虎把瓶子夺过去，拧开盖子，往自己碗里刷拉拉抖着倒了小半瓶，辣椒漂浮在稀饭表面渐渐软化，把大口袋心疼的又把瓶子给抢了回来。 抖搂了两下，把辣椒段儿抖平之后，大口袋看着少了一大截的罐头瓶，恶狠狠的盯着大快朵颐，把辣椒段儿咀嚼的咯吱咯吱响的成虎，嘴角抖索，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你可别这样儿了，不就吃了你点儿辣椒嘛！有啥呀！这玩意儿带过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吃你点儿怎么了？” “你那是吃一点儿吗？你那是吃半瓶。这可是我娘昨晚上连夜给我用家里仅剩的一点儿油和辣椒做的，你怎么能这么吃呢！ 昨晚上我娘在屋里给我生火炸辣椒，差点儿没把家里人给呛死。大晚上的不能关窗户，尽忙着散味儿了。那蚊子苍蝇什么的也不怕死，感觉到热量之后就可劲儿的往里头钻，差点儿没把家里弄的成了厕所，一晚上都睡不着，还被咬了好几个疙瘩。” 眼看大口袋说起昨夜的感人瞬间，眼泪汪汪的就要痛哭一场来发泄情绪，成虎也不敢再逗他了。把一个女生弄哭都会被人瞧不起，要是把大口袋弄哭了，人家不知道怎么看他了。还以为他是村霸在pua别人呢！ 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个罐头瓶，拧开就直接放到了大口袋面前。 “喏！尝尝这个，这是我媳妇儿昨天特意给我做的，你就说好吃不好吃吧！” 大口袋把眼泪一收，两个馒头掰开，用筷子狠狠的往里面塞了一大坨，弄匀之后咬了一口，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太香了。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好吃。这酱里面都是啥啊！吃起来怎么还油汪汪的。” “废话，这是我媳妇儿把从她嘴里省下来的猪肉给我炸酱了，你说个不好吃我看不起你。” “好吃就多吃点儿，林里哥，你也来点儿。” 大口袋充分的发挥了主人翁精神，不光又给自己往馒头里头塞了两筷子肉酱，还特意把林里另一个馒头抢过来掰开，不要命的往里头塞肉酱，别说成虎了，林里都看不下去了。 “大口袋啊！悠着点儿，别往里头塞了，那可是酱啊！多咸呐！你是打算吃了之后变蝙蝠吗？” “蝙蝠？为什么吃盐多了会变蝙蝠啊！”Ъiqikunět “因为你是老鼠啊！” 大口袋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也反应了过来。林里这是变着法儿的骂他呢！ “哼哼！你们就是寒颤我呢！怕我多吃多占。没关系，吃到肚子里面的才是自己的，咸了怎么的？我多喝两碗稀饭漱漱口啥都有了。” “唉！林里哥，别管他，不就一罐头瓶的肉酱嘛！让他吃了变老鼠去。咱们吃点儿别的。” 成虎不愧是会玩儿人的，从另一边儿的口袋里又摸出来一个罐头瓶。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竟然是肉丝炒咸菜，油汪汪的植物油还占了半瓶，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林里哥，试试咋样？” 林里也不客气，夹了一筷子吸满了油脂的肉丝和咸菜丝，入口后不觉得有多么咸，味道那是真的好。肉的嚼劲儿和咸菜的脆爽，再来点儿油腻的油脂，满满的幸福感。 “大口袋，你别愣着了，也来点儿啊！这个味道很好的。” “成虎，你小子是不是阴阳我呢！这酱说是肉酱，可肉沫也就那么一点点，我吃两口才吃到一点儿肉沫，你这咸菜炒肉怎么都快一比一了啊！” “哎呀！这不是昨晚上炒完咸菜之后锅底还剩点儿油嘛！我媳妇儿一琢磨，干脆就炝了小半锅的酱留着吃面条儿的时候拌面嘛！你别说，我媳妇儿做的酱就是好，大口袋吃着这是真下饭。两个馒头就这么三两口下去了，一会儿还得来两碗稀饭漱漱口，效果显著啊！” “成虎，我~~” “林里哥，别理会大口袋，他吃饱了，咱别管他，咱继续。话说昨晚上回去之后，我媳妇儿忙活着切肉丝给我炒咸菜，肥猪肉下锅之后炼出油来，再弄点儿葱姜蒜什么的进去一爆香，嘶~~那个味道啊！我待在屋里都不想出去了。 后来把咸菜丝丢进去的时候味儿才小了点儿，不过还是很香。肉丝炒咸菜出锅后我直接就着来了一碗面条儿。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锅里面的酱都开始咕嘟咕嘟的滚着冒泡了。然后再用肉酱拌面，肉丝炒咸菜做陪，一连干了两碗，那是真的下饭啊！一晚上躺炕上差点儿没睡着。” 林里怀疑成虎这个家伙在开车，他憔悴的面貌就是证据。不过这小子玩儿的还挺花，知道躺着睡觉。 “成虎，你小子要是再这么气我，信不信我直接来两碗稀饭把这罐头瓶也给你涮了去。” 这会儿的人肚量大，又特别讲骨气，说到做到。林里曾经听说过有在油坊门口打赌，直接喝了一碗鲜榨植物油，然后油了裤裆的。还见过干了一碗陈醋，差点儿没酸死的。所以对大口袋说出来的话很确信人家能做到。 类似的事情，成虎见识的那就更多了。有个生产队的人赶着驴外出驮东西，结果驴在半道儿上得病死了。六月三伏的，死驴两天就臭的不能吃了。当地人估摸着他没办法运走，就可劲儿的压价，想吃点儿便宜驴肉改善生活。结果那人也是个犟种，驴死了本来就不知道该咋办？这会儿被那群等着吃便宜驴肉的一激，直接就把驴给扛了起来。 那可是几百斤的一头驴啊！死沉死沉的。结果这人就是靠着这么一口气，愣是从一百多里地之外的地方把死驴驮回了自己村子。 生产队的驴死了，自然少不得受处罚，毕竟是他赶出去用的。但生产队也不是不讲道理，驴是得病死的，责任得划分清楚。不过看在六月三伏天一天一夜驮回来的死驴的份儿上，那人也仅仅是被批评了几句，随后便在生产队中扬名，现在还当了队长，这人就是成虎的爹。 “大口袋，我是和你闹着玩儿呢！你别生气啊！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吧啦的。一点儿玩笑都开不起，你说说你，照着这么个样子下去，谁家的闺女敢嫁给你啊！” “凭什么不嫁？我哪里讨人嫌了？” “嘿嘿，当然是你小子的小肚鸡肠啊！男人嘛！肚量要大一点，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天天因为一丢丢的小事儿吵架，夫妻生活多么的不和睦啊！” 确定夫妻生活是这个意思？那不是叫家庭和谐吗？ “不是，这个和我怎么对我媳妇儿有关系吗？合着我对你还得和对我媳妇儿一个尿性？你是我媳妇儿啊？搞笑。” 一说到媳妇儿，刚才差点儿被成虎忽悠瘸了的大口袋瞬间反应了过来。有个男的想享受和他媳妇儿一样的待遇，这可太吓人了。大口袋被吓到智商都上来了。 “啧！我说的是肚量，容人之量。你怎么还把我和你媳妇儿扯上关系了。你这不是凭空污人清白嘛！再说了，你小子有媳妇儿嘛！就在这里和我掰扯，年纪不大想法不少，也不怕别人听到了说你小子想媳妇儿了。”https:ЪiqikuΠet 大口袋被燥的满脸通红，四处看了一下，没人听到这边儿的聊天儿内容，松了口气后又恶狠狠的盯着成虎，开始了新一轮的输出。 “你小子说话别这么大声，也不怕别人听到了笑话咱们。明明是你小子在造我的黄谣，凭空污我清白，还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说你小子咋就这么坏呢！ 还有啊！我肚量很大的，两个馒头下去还能干三碗稀饭。咸死人的肉酱一顿早饭能吃半瓶，你小子就羡慕吧你。” 大口袋意识到成虎这小子太嘴，再争执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端起碗来咕嘟咕嘟的把温热的稀饭干了，站起身走了两步，返回来又把林里一把给拽走了。 “大口袋，你干嘛？我吃饭呢！力气小点儿，别把稀饭给洒了。” “林里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成虎待久了会严重拉低你自己的道德素养，你可千万别和他走的近了，咱们一起续稀饭去，今天的稀饭都熬出米油了，味道可好了。” 林里回头看了一眼坏笑着的成虎，这家伙直接把两个罐头瓶往兜里一塞，人家直接追上来了。 “大口袋啊！你小子就是抠搜。早饭的馒头虽然是按人头分，但这稀饭可是不限量的啊！你加稀饭也不说把我一起带上，我还能喝了你的稀饭怎么的？刚才说你肚量小，你还不承认，现在这不是一副妥妥的小肚量做法嘛！” “成虎，你先坐下吃饭吧！我们加完了稀饭就回来。” “还是算了吧！这稀饭太热了，把辣椒泡软了不说，还把盐给泡进去了。现在吃着又烫又咸又辣，不加点儿稀饭进去稀释一下，总觉得喝不下去。” “知道这样你还倒我的辣椒进去？你就是缺心眼儿！” 见到成虎吃瘪，大口袋也是难得的有了点儿好心情。被那么一下子吃下去的辣椒，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唉！我这不是想起昨晚上我媳妇儿做的面了嘛！家里有孩子不好炸辣椒，要不然我昨晚能多吃一碗面条儿。” “靠！你们家的尖椒好像绝收了似的，你就是想多吃我的辣椒就明说，反正现在都在你碗里头泡着呢！我还能抢出来自己吃了怎么的？” 第480章 信息差导致的认知差 “唉！大口袋啊！你没有媳妇儿不知道。我们家现在之所以没有辣椒吃，除了怕炸辣椒的时候把孩子给呛着，也是怕孩子吃奶的时候辣着了。” “为什么你吃辣椒，孩子吃奶会辣到啊？这有逻辑关系吗？又不是你产的奶。” “问题就在这里，奶就是奶，又不会因为吃了辣椒而变成辣味儿的。我~~咳咳~~那啥~~~” 大口袋一脸懵懂的看着成虎朝自己挤眉弄眼，始终闹不明白这里的逻辑关系，感觉听天书似的。 成虎无奈，这种事儿又不能明说，被别人知道了，会说你是一个饱含低级趣味的人，流氓做派。影响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就不好了。 看着碗里摇晃着的辣椒，顿时有了主意。 用筷子夹了几节辣椒嘴里，又把筷子头儿伸进嘴里来回搅合泡着。别说林里看着迷糊，大口袋干脆把cpu烧了也没看出来成虎是要干啥。 正要张嘴问一下，结果成虎瞅准机会，猛的把筷子抽出来塞进了大口袋的嘴里。 要不是收力及时，差点儿把大口袋给深喉了。 “呕~咳咳~~成虎，你小子玩儿阴的啊！” “啧啧啧~~你的反应真的很快啊！普通人怎么也得干呕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你小子可好，干呕了一下就把嘴巴给闭合了。关键是还挺紧的，我筷子上面涂着的口水都被你给捋光了。话说我的口水啥味儿啊！” “呕~~” 本来就觉得自己嘴唇里面黏糊糊的有点儿奇怪，被成虎一提醒，大口袋差点儿把刚才塞进去的馒头给吐出来。 “憋住了，千万别浪费粮食，那可是肉酱和馒头的组合啊！一点儿口水怎么了？那都是用辣椒泡出来的，话说你现在什么感觉啊！刚才见你吃辣椒的时候一点儿点儿的撕着吃，也不像是舍不得一口吃的人啊！肯定是怕辣。” “嘶~~哈~~嘶~~哈~~你小子就不能干点儿人事儿，我感觉我的嘴唇现在已经失去知觉了。嘶~~哈~~” “你以为我刚才做那个动作是干嘛呢？我就是给你解释一下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品，你细品。”https:ЪiqikuΠet 林里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有烟味儿嘛！还整的这么麻烦，明说其实~~不行。这会儿的人讲究一个含蓄，明着说这事儿那就是耍流氓了。 大口袋还是傻乎乎的不知道成虎想表达什么，吼着吐了几口唾沫之后，就要找成虎报仇。做完了事儿的成虎怎么会傻乎乎的等着他报复自己，人家直接就跑了。 两个家伙都端着饭，也不敢过分的打闹。撒了之后你看有没有人过来骂你就完了呗！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群人吃完饭放了个水，上了个厕所，就准备要走了。 因为昨天是林里帮着停的车，所以一群人先是找了一溜儿车，这才开始出发。 在齐国强那里喝过一顿酒的队长今天没有坐林里的车，而是在前面和一起喝过酒的头车拖拉机手腻歪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林里和大口袋坐在一起久久无言，结果大口袋突然又问起了早上时候成虎给他塞筷子头儿的深意。这家伙想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可林里也不知道咋给他解释啊！ “咳咳~~这个你先别问了，等以后你娶媳妇儿就明白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林里哥，你是过来人，给我讲讲这个事儿，我也能早点儿明白啊！要不然这心里头有个疙瘩，解决不了总是难受的厉害。” 听到这里，林里决定给他来个转移注意的法子。 “今天回来之后，咱们一起去一趟铁匠铺啊！” “铁匠铺？去那里干嘛？有什么事儿需要处理吗？” “废话，昨天丢下两个半袋的煤面儿，你总不会忘记了吧！” “啊？林里哥，这事儿和我有啥关系啊！那不是你的吗？” 林里扭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大口袋，林里现在也一脸懵逼了。 “那明明是你的啊！周哥给你的赔偿啊！你忘记了？” “啥赔偿不赔偿的，就是看到了笑了一下嘛！再说了，那不是你在地磅房里面和周哥聊天聊来的吗？和我有啥关系啊！” 林里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意思。要不是林里在里面坐着，大口袋过去送冰棍儿，周哥笑也就笑了，还能有赔偿？美的你，周哥也不是冤大头啊！ 不过想到见者有份儿的规矩，林里自然不能独吞了去。 “不是。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这有啥可推辞的啊！” 见大口袋还要推辞，林里急忙说道。 “铁匠铺怎么说也是公社里面的一个国营单位，那老师傅手里头不说有多少钱，最起码人家有票啊！你小子去换点儿票自己用不好吗？” 一说到这个，大口袋不说话了。他现在有钱了，还真的有点儿惦记票据的事儿了。要不然啥啥都买不了。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哥，你说那些煤面儿能换多少票啊！我这心里没有底啊！” “不知道，我也没弄过。不过煤面儿那种东西也是要票才能买到的，虽然咱们的量是少了点儿，可总比没有强啊！去了就知道了。” 心里装着事儿，到了装砂石的时候，大口袋才反应了过来。 不过路差不多修完了，今天的砂石去处明显又有了变化。不是沿途往下卸车，而是往村里走去。 大家对此不甚了解，不过想到这是队长的命令，也就没有其他想法了，服从安排就是了，补助别少了去就行。 黄土高原的黄土路面，不管修建的多么平整，压的多么夯实，只要一场不大的雨，就能冲刷的满是沟沟坎坎。即便后世修了水泥路、泊油路，一场雨说冲毁就冲毁了。 今天林里他们是往村子北面的一个土坡上拉砂石，路况不咋好，不过已经被视线平整过了，有人在后面推着，倒也不是怎么难走。 林里那手扶拖拉机对这种路况明显不适应，去了也是添乱，所以就被安排了个活儿，停在了树荫下等待，顺便儿帮忙看孩子。 “唉！林里哥啊！你说咱俩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堂堂拖拉机手，怎么就摊上个看孩子的活儿。你是没看到成虎刚才那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们比我爹都拉胯，年纪轻轻就给看上孩子了。” “哎呀！你就别抱怨了，多大点儿事儿啊！在这里有涓涓细流，青青草地，葱郁树荫，微风习习，多好的地方儿啊！躺着睡一觉不好吗？怎么还就比不上开着拖拉机在日头下往土梁子上面送砂石来的舒坦。你小子思想有问题。” “林里哥，你咋这么沉得住气啊！人家干活儿干的热火朝天，咱们就好像是混子似的不干活儿在这里纳凉，让人家看着多难为情啊！” 林里噗的一下把嘴里的草吐掉，随后从草地上坐起来，看了一下不远处在小溪里头摸泥鳅的奇奇，把视线转回来，就看到大口袋红这个扑街脸上一副不自在的表情。这小子是不是傻了，偷懒儿还不好？ “谁说咱们没事儿干啊！齐国强书记不是给咱们安排任务了嘛！你小子不服从怎么的？” “不是啊林里哥，咱们分到的是看孩子，那是妇女才干的事情。真男人，就要干苦力活儿才行。” “可以啊！你去那边儿等着接班儿不就行了嘛！挖砂石可是个累活儿，总有人会休息的。一把铁锹还不是伸手就来啊！多难似的。” “不是~~我~~” “你就是想开着拖拉机拉砂石，在村民们的注视下一趟一趟的来回跑，让他们看到你小子雄姿英发的一面，有好看的闺女直接嫁给你就行了呗！” 被林里说出了心里头想着的事儿，一下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可行了吧！咱们这辆是手扶拖拉机，要是没有那么多拖拉机，咱们上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不缺车，路又那么窄，驴车都错不开，咱们就别上去占道儿了，影响大家的生产效率不是。那叫帮倒忙，大家会看着你出洋相的。” 话说为啥把哗众取宠叫做‘出洋相’呢！就挺有深意的。 “我，唉！我这不是坐在这里闲的嘛！看别人干活儿我也想上啊！” “哈~~还是算了吧！有这个时间睡一觉不是挺好的嘛！” 因为只是捎带着干点儿活儿，所以跑个两三趟就差不多了。用时不过一个小时。 林里抓紧时间躺在草地上继续休息，偶尔回头看一眼奇奇所在的小溪，刚把头转回来，又急忙转了回去。 人呢！！ “大口袋，奇奇看到了没有？去哪里了？” “啊？奇奇？没看到啊！我一直看那边儿的人们干活儿呢！” 装车有啥好看的，这个扑街，就是缺收拾。 “起来，赶紧和我下去看看，别他么的掉水里头淹死了。” 夏天是溺水的高发时期。林里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一个附近的人家儿子溺水了。他当时挤到人群里头，看到了一双苍白的脚丫子，回去做了好几天的噩梦。那户人家虽然有四个儿子，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就搬家走了，也不知道后来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不过当时的内情还是从旁人的讲述中知道一些。一群小屁孩儿站在高处往水里跳，玩儿着玩儿着就比起了憋气。三哥跳下去没上来，四弟还在旁边儿炫耀他三哥的技术。等人们意识到这是陷进淤泥里头之后，把大人叫来已经晚了。由此观之，胜负欲太强也不是件好事儿啊！ “不可能吧！这小溪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没过膝盖，不至于淹死人啊！” “浅水淹死人呐！少年，你还是见识少啊！” 林里拽上不情愿的大口袋，两人往刚才奇奇待过的那段小溪跑过去。到了地方后发现是一片开阔地，没啥遮挡。四处打量了一下没看见人，又跑到小溪旁边儿往下张望了一下，哪里有人嘛！这么浅的水，淹死了不用飘起来都能看到人影儿。 “奇奇~~” “哎~~” 靠！回应的快就算了，从玉米地那里传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又进去施肥了？ “林里哥，这小子是不是进去偷玉米了啊！话说这会儿的玉米烤着吃可香了。吸溜~~” “你小子忘记那次被飞翔砸脸了？” 想起那天不好的回忆，大口袋差点儿没把脏话骂出来。又不是他开车溅了人家一身水，为啥被飞翔的偏偏是他呢！ “行了，知道你想到不堪回首的过往了，但是这事儿不是过去了嘛！” 两人说话的时候，奇奇这小屁孩儿擦着玉米杆子，从里头走了出来。估计是怕东西放到小溪旁被人捡走了，所以手里还提着一个用绳子绑着的罐头瓶，里面盛了半瓶水，还有几条泥鳅在游着。 “你小子，怎么每次看到你，总是在拉屎呢！” “额~~我这不是为了农业生产殚精竭虑嘛！” “哦~拉的多才能吃的多，吃的多才能拉的多。是这个意思吧！”httpδ:Ъiqikunēt 奇奇挠着头想了一下，觉得林里的话哪里有问题的样子，但是好像又没有问题，总之听的挺不是那个味儿。 大口袋听到后就忍不住想笑，尤其是看到奇奇那纠结的样子，一扭头儿捂着嘴巴就抖擞了起来。要是手里头扶着电线杆，林里就敢冲过去给他来一棒子。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你这一天泡在水里头，能抓多少泥鳅啊！够喂鸡吗？” “还好吧！十条八条的还凑合。喂鸡差不多也够。鸡那么大，吃这么大的泥鳅，可以了吧！” “要我说你还不如把鸡赶出来吃草籽儿和虫子呢！再说了，逮蚂蚱不比抓泥鳅简单？” “额~~” 见奇奇面色有异，林里就起了好奇心。这小子明显就是个混不吝，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呢？ “怎么回事儿？不会是不敢逮蚂蚱吧！啧啧啧~~” 第481章 攒人品的大口袋 “怎么会？蚂蚱而已，那种肥肥的胖蚂蚱我还逮过呢！一扑一个准儿，一点儿都不怕。哼！” “那你怎么不逮蚂蚱？喂鸡应该很好的吧！不比泥鳅强？” 见奇奇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旁边儿的大口袋想起曾经自己的悲惨遭遇，夸张的接起了下句。 “切！还不是害怕？不害怕你倒是去逮啊！死鸭子嘴硬。” “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个小小蚂蚱？搞笑了真是。走，我给你们抓一个看看就知道我多厉害了。” 奇奇中了激将法，急于证明自己。终究是个小屁孩儿，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么的复杂。 路过小溪的时候，停下来在旁边儿挖了个小坑，又往里面撩了点儿溪水进去，把罐头瓶里面的泥鳅倒进去先圈养了起来，看来这是要大发神威了，用这个罐头瓶当容器用。 蚂蚱还是很好找的，在草地上弯腰仔细搜索，就看到了一个草绿色的蚂蚱借着保护色的掩饰，在草丛里慢悠悠的爬着。感觉到有人靠近后，机敏的用两条长长的后腿发力，笨拙的蹦跶了两下后，就被奇奇一只手给扑到了草丛里。 小心翼翼的往回收手指，把蚂蚱捏到了手里，虚捏着丢到罐头瓶里头，盖子一拧，任它怎么挣扎都跑不掉。 之所以捏的小心，完全是怕蚂蚱爆浆弄到了手上。毕竟那玩意儿黏乎乎绿油油的看着又恶心，没有人愿意受那个罪。 有了收获的奇奇挑衅的看了林里和大口袋一眼，得意的对着草地再次搜索了起来。 林里和成虎对视一眼，看孩子就是这样，能听进去人话就好，还能忽悠两下。要是碰到不通人事的孩子，那可真是要人命。 “哎？你俩不一起帮忙吗？难道就在后面跟着我看热闹？” “嗨！我俩是拖拉机手，有正经事儿做呢！要是在这里投入过多的精力，一会儿开拖拉机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了。” “切！你们就是懒得动，不想干活儿而已。你看看人家那些拖拉机手，都往后坡拉了两趟了，也没见人家今天不去拉煤。” “不一样的，你不是拖拉机手不知道，开拖拉机和捉蚂蚱比起来，一点儿都不带累的。” “真的？开那么大个铁疙瘩，还拉那么多沉重的砂石，用的力气还不如抓蚂蚱来的累人？不会是骗小孩儿呢吧！” “这你可就想错了。开拖拉机怎么开？” “当然是坐着了啊！” “你看，坐着能用多大的力气出来啊！平时家里人和面都是站着的，坐着哪里活的动面嘛！你觉得坐着累，还是弯腰找蚂蚱累？”Ъiqikunět “嗯！应该是弯腰找蚂蚱累。” “这不就是了嘛！别看他们一趟一趟的拉着砂石往后坡上运，但出力气的是拖拉机，不是他们，他们也就动动方向盘什么的。可我们和你找蚂蚱，那出力气的就是我们了。” 奇奇终究还是小孩子，接触到的东西不多。被大口袋这么一忽悠，就觉得开拖拉机是个动动手指的事儿，的确是不怎么费劲儿的事儿。本来就对开车、机械这种东西感兴趣，这下就更有兴趣了。 在几十年后，大家找工作最看重的是工作环境、收入、工作地点，最喜欢做高大上的白领、公务员。现在的人们虽然也想当干部，可现在又不考试，上学又没有多少条件，想进入体制内很难，进个村领导班子都难。 所以对做工人、拖拉机手就有着别样的情绪。最起码人家风里来雨里去的可世界旅游，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人人羡慕，吃香啊！ “嘿嘿，大口袋叔叔，你能不能教我开拖拉机啊！我也想学。” “你？不行不行。” “为什么呀！我可以让我爷爷给你交学费的，不白用你。” 啧啧啧，这小孩儿，看问题就是通透。 “不是这个原因。你见过小孩子当拖拉机手的吗？” 奇奇瞅了一眼那边儿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嘛！你现在年纪还小，长的还没有车高呢！怎么开车啊！等你长大就好了。到时候也当一个拖拉机手多好。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快快长大。” “咦~~说的这么幼稚，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还快快长大。还是不要了，长大了多麻烦啊！还得娶媳妇儿，到时候一天天的被媳妇儿孩子能麻烦死人。” “不会吧！你这么小就不想娶媳妇儿了？” 一直琢磨着娶媳妇儿的大口袋听到奇奇这种小孩子有这种想法，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不想娶媳妇儿的人？ “当然了，你是没见过爹娘吵架，你以为我为啥去爷爷家住而不是在自己家？” “为啥？” “因为他俩隔天儿晚上就吵架，还老是挑半夜，那兜打的是真脆生，我睡着了都能被吵醒。第二天起来问咋回事儿？他们还藏着掖着，生怕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骂我不算还揍我不让说出去。哼！做大人太虚伪，真是麻烦。” 额~~ 林里和大口袋听完后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怪不得大家生活条件好了之后都分房睡呢！混在一条炕上一点儿隐私都没有。 “额~~也对啊！不过你还是得娶媳妇儿，不找个人搭伙儿过日子，这日子没法儿过。你看看村里那些光棍儿就知道了，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日子看起来潇洒，但其中的苦楚，外人尝试不到啊！” “切！每年年末的时候，村里都要去拜访孤寡老人的，我又不是没有看到过。还用你说？最起码没人给洗衣服暖被窝，有一次我好奇过去摸了一把，上面都是土，睡进去得多难受啊！咦~~” 大口袋被这个强大的理由打败了。农村就是土多，尤其是农忙的时候，操劳了一天回家，匆匆吃饱饭就睡觉休息去了。谁还有空换衣服洗脚啊！所以农忙的时候，炕上、被窝、衣服、鞋子里头都是土，正常状态。 “好吧！咱们还是继续抓蚂蚱吧！要不然你家的鸡今天吃不到好吃的了。” 三人结束了聊天继续找蚂蚱，结果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一条游龙似的菜花蛇贴着草地朝三人游了过来。这种蛇没有毒，但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林里和大口袋还没怎么反应，奇奇就哇呀一声怪叫，丢下罐头瓶朝后面跑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惊魂不定，不过还是条件反射被奇奇给带着跑了。 边跑边回头，就看到菜花蛇像是吃了药似的，追着林里他们跑，没天理了，被一条菜花蛇欺负。又不是偷它的蛋了，至于这么拼命嘛！ “啊~~快跑啊！” 林里叫的惨绝人寰，蛇这玩意儿在林里眼中和蟑螂差不多，会让人发狂。尤其是想到蛇没头没脑的在你身上乱钻，咦惹~~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哥，你等等我啊！别跑的那么快。” “大口袋，蛇不蛇的不重要，我比你跑的快就行了。” 林里跑的时候，还不忘把跑在前头的小短腿奇奇一把搂起来带着跑。 大口袋万万没想到林里抱个人还能跑那么快，完全是环境激发了潜能的代表。他自己跑不快，只能想办法自救。看到前面的地上丢着一根棍儿，见到救星似的立马就冲过去捡起来朝后打去。 ~~ 五郎八卦棍让大口袋使的没有一点儿章法，蛇没有打到，倒是把草地弄的草屑乱飞，静下心来，还能闻到那股青草的香味。 打草惊蛇这个成语不是没来由的，蛇虽然没打到，但菜花蛇也不是个铁头娃，停留在大口袋的对立面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两脚兽发狂，吐着信子瞧起了热闹。 大口袋发泄了一通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气喘吁吁暴露了这家伙学会开拖拉机后身体素质的下降。 睁开眼看着眼前杂乱的草地，还未点头肯定自己的战果，就看到那条菜花蛇高高的抬起脑袋，朝自己挑衅似的吐着信子，如果化作人形，未必不能当做是在诱惑勾引他。 “我擦！林里哥~~哇呀呀！！” 大口袋又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朝后无序的挥舞木棍。 菜花蛇看了会儿热闹后无趣的拐了个方向觅食去了，它没毒，放倒两脚兽有点儿难。 “奇奇，你不去逮蚂蚱，是不是因为那里有蛇出没啊？” “废话，老子小时候让蛇从裤腿儿进去钻到过裤裆，看见那玩意儿腿软，不敢去啊！” 奇奇看到大口袋和林里两个表现的比他都不如，也就不介意把自己的糗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年纪轻轻的他早已明白了一件事，出头的椽子先朽烂，和光同尘又不落于世俗才是正确的做人方法。 先不说今天大家都丢了丑，这种事儿不容易说出去。即便碰到两个没有羞耻心的家伙把这事儿说出去，对他影响也不大，谁让人家是个小娃娃呢！做个啥事儿，大人们都是看好看呢！ “哎呀！早说嘛！要是早知道那里有蛇，我们肯定就不过去了。万一碰到毒蛇咋办啊？” “嘿嘿，那根棍子就是我丢在那里的。” “丢在那里打蛇？” 奇奇笑笑没说话，看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大口袋，笑的有点儿诡异。 大口袋跑到两人面前，拄着棍子大口的呼新鲜空气。瞅着林里一顿无语，那句比他快就行，可是让他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你俩够可以的，跑的一个比一个快。要不是我英明神武、战力超群，把蛇打退了，你们两个肯定躲不过蛇吻。我救了你俩的小命儿啊！”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对说一个字就行了，不用连着说三个。啧啧啧~这棍子上面沾的是什么啊？怎么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大口袋缓过来之后抓着棍子有点儿不自在，松开手之后把一层干皮弄掉后，好奇的在棍子上搓了起来。刚开始还以为是棍子外面的树皮朽烂后的渣滓，没想到越搓越多，搓到最后，竟然露出了完好的树皮。 “这啥呀这是？” 大口袋好奇的搓着手里的渣渣，又忍不住凑到鼻子下头闻了一下，皱起眉头的同时，忍了好大一会儿，看热闹的奇奇终于笑出了声。 “奇奇，你笑啥啊？这上面沾的是什么东西？你小子知道吧！” 奇奇嘎嘎嘎的笑出了鹅叫声，手指颤抖的指着大口袋，笑的抱着肚子直打滚儿。biqikμnět “嘿~嘿~奇奇，别笑了，再笑肠子都要笑断了。” “嘎嘎嘎，啊哈哈哈！” 大口袋也不是个，能让奇奇笑成这个样子，棍子上面沾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皱着眉忍不住凑过去又确定了一下，怎么感觉有股子臭味呢？ “奇奇，这怎么臭烘烘的？” “哈哈哈，那是小爷我拉的屎，能不丑吗？” “！你这小比崽子，活该你爹娘不要你丢给爷爷养。” “哎~” 大口袋丢下棍子，一溜烟儿的扑腾到了小溪边儿洗手去了。林里扭头看着已经笑的坐到了地上的奇奇，觉得这小比崽子还真是淘气，真想揍他一顿撒撒气。 “奇奇，你小子拿棍子做那事儿干嘛？闲的啊！” “啊哈哈，均匀分配啊！” “均匀分配？” “对呀！施肥要均匀嘛！反正我每天都过来。” 沃日！ 林里麻了，这小子是大锅饭吃魔怔了。这事儿还能干出公平来，也是没谁了。 扭头看着洗手像是在褪猪毛的大口袋，总觉得这小子这段时间在积攒人品，搞不好过段时间能捡漏娶个美娇娘回去。嗯！要和他打好关系，能一个炕上睡觉都不显得突兀的那种。还要培养他喝酒，喝醉了才有机会啊！ “林里叔叔，你脸色变化的怎么这么快？是不是想到啥有趣的事情了？” “啊？没事儿，就是想着一会儿怎么安抚大口袋。毕竟他在你身上吃的亏够多了。” “什么亏？” 第482章 离攒人品的人远点儿 林里不忍心的把大口袋这段时间的遭遇给奇奇讲述了一下，让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奇奇再次笑出了鹅叫声。Ъiqikunět “林里，他怎么又开始笑了？你是不是把我的糗事说给他听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他一个小孩子啥啥没见过，笑点低而已，没看笑的都打滚儿了吗？” “哼！最好是这样，要不然我这老脸哪里放啊！” “行了奇奇，大口袋已经回来了，你再笑就是不给他面子。人家还要等你长大了教你拖拉机驾驶技术呢！” 一听到这个，奇奇立马捂住了嘴，呼哧呼哧又笑了几声，终于把那股冲动的劲头给压了下去。大口袋的脸色也难得的好了起来。 看到地上丢着的棍子，露出了一股嫌弃的表情。本打算捡起来把它断成一截一截的一泄心头之恨，但想到之前的用途，嫌弃的一脚给踢飞了好远。看着它咕噜噜滚了好几个跟斗才满意的松了口气。 林里预计的时间刚刚好，三人走到手扶拖拉机旁边儿的时候，送砂石上坡的拖拉机车队第三趟刚刚完成，本以为就此结束今天的任务，要集合出发了，谁知道村民再次开始往后斗上装砂石，弄的林里大口袋面面相觑，看了下日头，再不赶着走，今天回去怎么也得五点啊！ “大口袋，你留在这里看孩子，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儿。” “哎呀！你别过去了，决定又不是你能做的，问了能怎么样？队长还得和你解释一下，你以为你是谁啊？” “就是，说谁是孩子呢！” 林里扭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大口袋，把那紧攥着他衣角的手弄开，打量起了大口袋。现在才发现大口袋这家伙长大了，看事情也有了自己的方式。 “怎么搞的啊？突然成长了？” “嘿嘿，哪有啊！我就是觉得还是躲懒儿好。嘿嘿。” 不对劲儿，林里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儿，这家伙自从干上这个差事，什么时候躲过懒儿啊！ 在热火朝天的河畔那边儿瞅了一阵，林里也没发现有什么村花之类的适龄妇女啊！这家伙到底是在留恋这里的什么？ 想不通先不想，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看热闹总归不合适，三人往车后头一躲，躺在草地上又休息了起来。 只是大口袋这家伙明显心不在焉，躺着就是了，他偏偏要隔一会儿就扭头往那边儿看一下。林里捅了捅奇奇的胳膊，眼神示意他留意一下大口袋的目标，奇奇很懂事儿的朝林里眨了眨眼，接下了这个任务。 果然，人多力量就是大。当大口袋再一次悄咪咪看的入神的时候，奇奇给林里偷偷指了一下河畔边儿上，一个提着水壶出来送水的姑娘。再看大口袋那随着人家移动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有了目标啊！ “嘿~看啥呢！” “哎呀！吓我一跳，林里哥，人吓人吓死人啊！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 “怎么着？打扰你看漂亮小姑娘了？” “哎哟！林里哥，这个可不兴说啊！我哪里是偷看人家漂亮小姑娘，我是看见前方热火朝天的工地，我就想冲上去一起干活儿啊！” “可算了吧！你那点儿小九九，谁不知道似的。奇奇，你告诉我，那边儿提着水壶送水的那个姐姐是谁啊？” 恰好此时，那姑娘面对朝阳，捧着一碗倒出来的凉白开递给一位汗流浃背的大叔，清秀的面庞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再加上那甜美的笑容，别说大口袋了，就连林里一时也看得愣住了。什么一起追过的女孩儿简直弱爆了。 “哦！她啊！那是我二嫂。” “噗~~咳咳~~二嫂！” “什么？那是你二嫂？” 奇奇还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两个流了一地哈喇子的扑街，想了想说道。 “对呀！她已经和我二哥订婚了，秋收之后就结婚，怎么了？有问题吗？”“没有没有，哪里会有问题啊！就是好奇，你二哥今年多大年纪？” “我二哥今年应该十六了吧！你们是不知道，他就不是个好人，之前他出去疯玩儿老是不带我，悄悄跟着他去，他还把我打回家。哼！这下好了，等他娶了媳妇儿，让他媳妇儿管教他，要是敢不听话，半夜打他。” 大半夜的，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为啥要半夜打啊？” “哼哼！当然是给他留面子啊！要是大白天的就打，让人知道了他多没面子，下不来台，那事情就不好收场了。但是半夜家里就他们俩人，想咋打咋打。” “嗯！对，想咋打咋打，跪炕沿都不会有人知道。” “大口袋，要有道德。瞅瞅你那个猥琐的样子，这是一个正经人该有的表情吗？” 大口袋被林里这么一说，立马就垮下了碧莲。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他。最可恨的还在这里偶遇心动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行了，别灰心丧气的，一点儿拼搏奋斗的精气神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昨晚跑出去偷谁家的东西去了呢！” “林里哥你就别打击我了。我脆弱的很。” 大口袋看着那个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一个土丘后面，一下就失去了精神寄托，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想发表一下什么感慨，无奈肚子里面没文化，只能一句卧槽发泄了一下。 “林里，他怎么了？一下就萎靡了呢！” “小孩子不懂，别瞎打听。” “切！我才不是小孩子呢！你们刚才看着我二嫂评头论足，一看就没安好心思，我要去那边告诉我二哥去，让他来收拾你们。” 哎呀！这还了得，真被人家知道了，不得被人家村里人围起来打啊！ “奇奇，奇奇，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不出来我可真的要去了，你们拦得住我现在不去说，可拦不住我等你们走了再去说哦~” “只是感慨一下你二哥的好福气啊！年纪轻轻就要成家了。你看看这位哥哥，比你二哥大两岁，别说订婚了，就连个相看的人都没有，你说他心里得多羡慕你二哥啊！” “哦~~这样啊！那倒是情有可原，毕竟村里人都说我二哥这摊臭牛粪误打误撞寻到了一朵娇花，我二哥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因为这都和我二哥割袍断义不来往了，嘿嘿！” 奇奇这哪里是暗爽，已经爽的控制不住自己了。筆趣庫 他二哥的那群朋友也是没脑子，越是这样越要加深兄弟友谊不是，喝酒抽烟什么的可劲儿来，白白浪费了这么个机会。 “来，奇奇，吃糖，这是我昨天刚买的，可甜了。” “咦？水果糖？这个好嘿！还有多的吗？我要带两颗回去给我爷爷吃。” 大孝子奇奇要的理所当然，想着平息事端遮掩过去的大口袋哪里能不从，把兜里仅剩的几颗糖掏出来给林里和自己一颗，剩下的都给了奇奇，把个奇奇美的不要不要的，参差不齐的前门牙都笑的露出根来了。 林里貌似第一次吃糖果，因为没有科技与狠活儿，这个糖没有后世的那么甜。不过看两人吃的美滋滋，也就没有说什么。 一直等拖拉机车队又跑了两趟，才开始集合出发。把小祖宗奇奇着重叮嘱了一番后才给人家送过去，两人发动手扶拖拉机，跟在最后突突突的走了。 今天车队里面的气氛有点儿不一样，刚开始还以为是上午干活儿干的有点儿累，大家不想说话，但是碰到黑着个脸的队长后，林里意识到这里面有事儿，队长绝对有决定队伍里气氛的能力。本着事不关己的心态，也就没有主动打听。 回到公社的时候果然已经五点多的样子，本打算带着大口袋直奔铁匠铺商量那两个半袋煤面儿的事儿，结果被队长给拦了回来。刚想问要干啥，就见一个胖子笑眯眯的朝队长走了过来。 两人程式化的打了个招呼后，就招呼大家往一堆儿了坐，明显是要开小会的样子。 胖子看起来挺面善，但是眼底那种看向其他人隐藏起来的蔑视却逃不过林里的眼睛。尤其是掏出三包烟给大家散烟的时候，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像结婚时候给孩子们抛洒糖果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地下丢。 刚开始大家看到香烟，条件反射的就去接，但是接到手里，或者弯腰从地上捡烟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这，没有这么打交道的啊！ 正是千百年来人人平等、官兵一致的高峰时期，大家的自尊心强的很。见状直接冷哼一声回归了原位，地上的烟不捡了不说，就连捡起来的都丢到了地上，之所以没有踩一脚上去，完全是因为不想浪费糟践东西。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接受这份羞辱意味十足的施舍。 胖子预想中大家吞云吐雾把事聊的场景没有出现，那些本应该在下面抽了自己的烟后，做小学生装聆听自己训话的人，这会儿正冷漠的看着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没想明白，但这不影响他生气。 “哼！给你们烟就捡起来抽啊！还得我喂到你们嘴里，点着火儿吗？” 胖子一旁站着的队长此刻满头虚汗，朝大家皱着眉赶紧示意，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没有动。倒是头车的拖拉机手急忙从地上开始捡烟，随后给大家每人发了一支，不管人家要不要的，都强硬的塞进了手里。还把剩下的都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动作做的很生硬，一看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但在这种场景下，还是足够的谄媚，让大家忍不住的皱眉。 “哈哈哈，这位同志不错，值得大家学习。来，呱唧呱唧。” 三声掌声响起，在沉默的众人面前显得有些好笑。biqikμnět 不过胖子好似也不怎么生气，毕竟刚来就找到了好的手下，心里头也挺美的。 “咳咳~~额~~那个~~大家初次见面，肯定不认得我。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江，大家以后叫我江队长就行了。” 言外之意，你们连知道我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从现在开始，这运输队的队长就由我任职了。至于前任队长，另有任用。” 沉默的众人都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队长，显然对这个始料未及的变化有点儿吃惊。一个多月的相处，大家都熟悉了，干活儿干的停好的，这冷不丁的换了个领导，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该咋办了。更别说这个领导看起来很不搭调的样子。 “呵呵，当时运输队初创，一切规章制度都未设立，也没有个参考的例子在前头。我这个队长当时只是赶鸭子上架暂代，现在组织上又给我分配了其他的营生，一时抽不开身，才把能力出众才华横溢的江队长耗费大力气给抽调了过来，大家赶紧欢迎江队长的到来。相信在他的英明带领下，运输队会更上一层楼。” 队长带头说明了大致的情况，带头鼓掌，大家看在一个多月相处中的面子上，虽不情愿，但还是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 江队长显然很满意队长的发言，领导派头十足的拍了拍队长的肩膀以示奖励，只是沐猴而冠这个成语立马就涌上了林里的心头。 别人虽然没啥文化，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这句老话还是知道的，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皱眉。只是江队长又不自觉的在那里用一些臭屁的词汇夸赞着上级决定的英明无披，自己是如何的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对运输队这样的小单位，完全是手拿把攥的小事情，在自己的带领下将来是如何的美好。 别人听没听的林里不知道，但他这会儿都要睡着了。悄悄打了个哈欠，把周围的人传染了一片。就连说着话的江队长都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一改刚才的套话、假大空，开始了下一步的表演。 第483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啥！我来之前就深入了解了咱们运输队的现状。不可否认，一个初创的团队，能在短时间内超额完成公社交给的运输任务，没有丢下防洪工作，没有耽误工业生产，他无疑是成功的。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了他存在的不足。对于一些问题，我表示非常的不理解。就比如： 其他的拖拉机都加高了马槽，运力翻了一番。怎么还会有手扶拖拉机这种小在这里滥竽充数？拉得少就不说了，关键是它的拖拉机手和学徒还是和其他拖拉机手学徒享受着一样的补贴份额，这公平吗？？” 随着江队长的话出口，大家都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林里和猴脸大口袋。 要说这个问题没有人私下谈论过，那是不可能的。跑的路和时间虽然一样，运力差那么多，补贴却一样多，是个人就觉得不公平。不过林里做事也挺讲究，不偷奸耍滑，遇到问题后脑子里的想法也多，共事时间又短，一时之间还真的没啥人说太过分的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么的自己被当成典型了，还拉起了名为公平的旗帜来镇压自己，那是普通人能抗争的？众所周知，被当典型后走的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做什么都对，一个是干什么都错。他还是坏的那个。 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烧到自己身上了，看把一旁的大口袋给躁的，险些没熟了。 “江队长你好，我是手扶拖拉机的拖拉机手林里。关于您说的不公平的问题，我也深有体会。但刚开始的时候运力不~~” “停停停，不要和我解释这些，我只看结果。明天你就别来了。那么点儿运力，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少了没啥，多了也没啥。” “我们继续说第二个问题。我看了一下大家的作息时间，发现这里面有问题啊！现在正值建设祖国的高峰期，你们怎么能如此散漫虚度光阴？早上走的那么早，干嘛去了？修路？那是你们运输队该做的事情？有那点儿时间，挤一挤快马加鞭，一天跑两趟，完全是小意思，回来吃完饭正好睡觉，醒来又是力气满满的一天。 真的这么做了，可以把现在的运力再翻一番。一辆拖拉机能创造以前四倍的收益，难道不好吗？” 后面的话林里都听不下去了。本来打算开着自己那被人家看不上的手扶拖拉机扭头儿就走，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结果的大口袋这会儿在他旁边儿坐如蝼蚁，实在是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恓惶，暂时留下来陪他一起。 江队长的嘴巴好似塞过臭袜子，说起话来又臭又长，绵延不绝。大师傅悄悄扒在门口看了三次什么时候结束，愣是没从讲话里听出有结束的意思。天可怜见，饭都热了三次了。 不过林里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听到了一些重点。无非就是把林里这样混吃等死的小清除出纯洁的队伍。继续延长工作时间，压榨剩余劳动力。每人每天增加一毛钱的补贴，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不管这个涨幅和投入是否匹配，最起码人家这条胡萝卜是给了。大家还很爱吃。闲着也是闲着，多一毛是一毛。 林里还在想怎么能把大口袋留在这里，别跟着他受了牵累。对林里来说有没有这份工作无所谓，可对于刚刚体验到自己赚钱那种美妙滋味的大口袋来说，这是决定他人生的关键时刻。 不料江队长发泄式的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内容，也不需要大家表填，扭头儿就走，把一群听了半天废话的队员们弄的一愣一愣的。这个会开的有点儿虎头蛇尾的意思！ 大师傅扒在门口也觉得不知所措，这位和他身材差不多的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开饭呢还是开饭呢？家里的婆娘孩子还等着他带剩饭回去呢！Ъiqikunět 正当大家交头接耳互相打听消息的时候，江队长这个胖子搬着一个箱子又走了过来。看大家都还在原地等他，没有自行散去吃晚饭，显得很开心。这可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权力的美妙滋味。 “嘿嘿，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不要等我了，大家直接去厨房那边儿开饭就是了。喏！这是我带来的白酒，咱们这么多人，又恰逢我上任当队长，一起喝一箱不过分吧！” 江队长人是粗鄙了点儿，但这出手也是真大方。 把最先呼应他的头车拖拉机手喊过来，一箱白酒就这么塞进了他的手里。 玻璃瓶互相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勾起了大家的馋虫。这一箱酒今天要是全造了，按人头分，一人怎么也得分个二两润润喉啊！这个分量，散酒就够可以的了，更别说这瓶装的白酒了。 现场的气氛热烈了起来，成群的簇拥着江队长就往食堂那边儿走。 江队长收买人心的手段很成功。最起码相处这么久的前任队长现在被大家甩之脑后了。Ъiqikunět “林里哥，我咋办啊？”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现实处境的大口袋很慌。林里虽然被开了，但最起码人家有个结果，不像自己，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闹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大口袋啊！你随大溜儿吧！林里是吃了和我交好的亏，他要么走，要么去和江队长表忠心任其驱使，没有第三个选择。你不一样，只是被扫到了而已。他不会记恨你的。” “队长，别这么说，这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江队长把运输队当成操弄人心玩转权力的场合了。” “啥意思啊队长？我怎么不理解你说的是啥意思呢？” 队长看到受自己连累的大口袋，小小年纪正是学知识技术的时候，就碰到这种事儿，也是够倒霉的。 “唉！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说排除异己那么大的话题，对于前任留下来的心腹，总是要多点儿关注，避免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没有想到，江队长会做的这么果决，不留一点儿情面。你现在年纪还小，长大了就懂了。” “队长，我是经验少，可不是没脑子。这就和寡妇再嫁一个意思嘛！那后爹对后儿子后闺女能好就有鬼了。你在的时候我们是亲的，你走之后，我们变成后的了啊！” 大口袋说的没错，但是比喻有点儿不合适。刚说完后正感慨呢！仰头看天叹息，一个大耳瓜子就被抽到了后颈上。 “老子只是被调到其他工作岗位了，可不是死球了。你小子能不能盼老子点儿好啊！还寡妇再嫁，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痒痒了找打。” “哎呀！队长，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队长正要说话，就听到食堂那边儿刹那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好奇的看过去，才看到头车的拖拉机手又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了一包裹的熟食，从隐约传过来的说话声中能听出来，里面竟然是熟肉。 “唉！林里就算了，大口袋你赶紧过去吃吧！去晚了没你的份儿了。不管新来的这位是个什么样的后爹，留在这里最起码还有肉吃有酒喝，离开这里你小子可就啥啥也没有了。” “队长、林里哥，你们看，我还有机会吗？” “有机会，必须有机会。相比于我这个拖拉机手和队长，你小子就是个小喽啰，江队长再生气，也不至于把火烧到你身上啊！这里还是需要你这样的劳动力的。你过去和人家打个招呼，估计就没事了！” “不用说点儿啥好话之类的？” “说啥啊！你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过去拍一些粗劣的马屁就行了，你能说来啥好话啊！” 大口袋闻言还要呛呛两句，但被队长给拦了下来。 “赶紧过去吧！和我们待在一起对你可没啥好处，以后人前的时候，咱们走的远点儿。不影响咱们的关系，不要多想。” “这，这咋个行嘛！要真的这么做了，那我不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了嘛！” “问题不能这么想。你小子撂挑子不干了，我给你去哪里找和现在差不多的工作啊！你留下不光能挣钱养家，磨炼自己的驾驶技术，还能传递一点儿这里的情况出来，你小子要是走了，我们在这里就是睁眼瞎了。你留下有好处，走了反而是累赘。” 见大口袋不愿意留下，林里把问题说的严重了点儿。霎时间就把留下来的苟且选择，变成了敌营十八年里的那种卧底行为，把个大口袋激动的面红耳赤。心里都开始琢磨着怎么偷偷传递消息了。 “哎？对了，成虎那个傻小子呢！？你都被开除了，他咋连过来说句安慰的话都不行呢！哼！真是患难见真情，有些个人啊！平时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是个忠义之士，现在遇到事情，豆腐渣的内心一下就泄露了，哼！看我回去了怎么给他在村里好生宣传一番，臭了他的名声。” “哟~这是谁啊！还要败坏我的名声，我倒是要过来认识一下。” 大口袋嘴瓢的时候是背对着食堂那边儿，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小，靠近了准保听得到。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接了下句，大口袋也很惊慌。这还是他第一次背后说人被抓到呢！ 哪知道一回头见到了成虎，立马就垮下了碧莲。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当面骂人呢！ 可谁知刚一张嘴，口水就不自觉的流淌了下来。 只因为成虎这小子是端了大半碗切好的熟肉过来的，特意在他眼前一晃悠，瞧着怎么也得有一斤的样子。 “你过来干嘛？你不是已经投入江队长麾下了嘛！这是得了好处，准备用熟肉来馋我们吗？” “你说啥就是啥吧！嗯~~真香啊！香料用的足，煮的也恰到好处，不塞牙不说，还越嚼越香。你也要来一片吗？” 煮的红扑扑的肉片儿，隔了一段距离都能嗅到香味，更别说被成虎吧嗒着嘴巴这么夸了。伸过来的碗只是吸引了一下大口袋那不争气的目光，不过他并未伸手，而是很有骨气的扭头往一边儿让了一步，还冷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刚要开口说两句表明自己立场的话，谁知队长和林里相继凑过去从碗里面拿了好几片的熟肉出来，丢到嘴里吃的香喷喷的，让他彻底傻了眼。 “那个谁，那个谁来着，饿死不食周黍，你俩怎么这么没骨气，看见肉不管哪里来的就吃，一点儿廉耻心都没有的吗？” “大口袋，我教你个乖啊！有的吃就赶紧吃，要不然一会儿连碗底都没得舔。这熟肉可没有汤汁啊！” “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先把今天过好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啊！” 眼看两人接连往自己嘴里塞肉，大口袋咽了一口大大的口水后，也冲了上去。人家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一个小喽啰还管那么多干嘛！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可真是折磨人啊！ “给我留点儿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俩也吃的下去。嗯~~香，越嚼越香。” “赶紧吃吧！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反刍品味儿就是了，现在不快着点儿，一会儿就没了。” “反刍的那是牛羊，可不是人。给我留点儿啊！别抢了。” 一时间，大半碗肉被四人分了个干净。悠悠回味着刚才的美味，竟然一时间没人说话。 等过了一会儿后，才听到队长说道。 “记得给大师傅带一句感谢，今儿个是我欠人家的。” “嘿嘿，不用。我过去打饭的时候，大师傅特意把偷偷留下的肉给我弄了出来，说是专门儿给你们享用的。反正有人白给，谁吃不是吃。” “哈哈哈，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才是厨子应该有的一面啊！谁知道有一天，这厨子还能把偷的东西给了别人，真是有意思。” https:ЪiqikuΠet 第484章 小泉师父的打算 “队长，没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路。您从无到有创建了运输队，又独掌大权一个多月，把所有工作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履历，下一个工作估计也简单不了。说不准还有好事儿等着您呢！” 队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过又淡淡的点了点头。显然他对成虎的话有些意动。 运输队里的人们不知道换队长的缘由，他还能不知道？ 无非就是这个江队长是某位当权主任不成器的小舅子，有着一份裙带关系带来的正式工作，可无奈志大才疏，不光没有干出啥成绩，还捅了不少篓子。 在单位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喽啰一般的存在，别人虽然让着他，无非也是看在当权姐夫的面子上，不可能接触到权力的核心，可又不甘于平凡。 一次偶然的相遇，看到了威风凛凛，有着二十多辆拖拉机的运输队，有油水，有权力，还有面子。自然动了歪心思。 他那当了主任夫人的扶弟魔姐姐借着吹枕边风的便利，才给他求来了这么个位置。临行前主任姐夫不放心这家伙的德行，还特意传授了他一些收拢人心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散烟、请酒、吃肉，甚至这里存在的矛盾都被人家看了出来，如何快速打开局面，洗涤前任的参与影响力，都被人家手把手的教了一遍。 只是林里就这么成了他人祭刀的牛羊，总是有那么点儿冤枉。可成年人的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无罪而诛的牵累，抱怨也没用。只能感慨一声时运不济。 “行了，我俩走了。你俩在这儿好好儿的干活儿，别参与其他的事情。碰到事情多忍，记住你们是来挣钱的就行。大口袋这孩子还是有些单纯，容易意气用事，成虎你多照应着点儿。” 这就是耳濡目染的家教啊！成虎比大口袋更加适应这种骤然发生的变化，有着超出常人的判断能力。单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就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修炼不来的能力。 “谁要让他照顾啊！我这么大的人了。哼！” “那好啊！把刚才吃了的肉给我吐出来，那可是我拿过来的。” “别以为我没有听到前因后果，那可是大师傅偷偷给队长带的，你只是帮忙送一下，顺便儿占点儿便宜的工具人而已。我吃的可不是你的肉，那是队长的肉。” “吃人肉是违法的啊！不管吃我的还是队长的。大口袋，你别以为我们关系好我就会为你遮掩。走，和我见公安去，今天我要大义灭亲，让你这个吃人肉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可滚的远远儿的吧！我哪里有吃人肉啊！你就是知道曲解我的意思污蔑我。” “我曲解你的意思是开玩笑，别人可就不一定了。以后碰到事儿别多说话，交给我处理就是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听你的还不成嘛！” 见两人撕吧了几下后达成了协议，队长转身走了。林里也朝着自己的手扶拖拉机走去。以前都是放在这边儿的，既然活儿不干了，那就开回家好了。省的明天还要再过来取。 大口袋怎么被成虎带着去伏低做小林里不知道，现在他也懒得考虑这些东西。路过铁匠铺的时候，小泉正在等火炉子里面的残灰熄灭。看得出来，生产任务挺重，都这个点儿了，才停工歇业。biqikμnět “我等你过来呢！你昨天直接丢这儿就走了，也没给个章程，等了你好半天不来。那东西怎么处理啊？” “能换票据吗？布票之类能买生活必需品的就成。” “可以啊！不过那么点儿东西换不了多少，没啥意思。” “有总比没有强啊！蚊子再小也是肉来着。” “那我明天和我师傅说，你过来商量个价格。哦对了，你白天不在，那下午早点儿过来，好不容易下班了得点儿空闲，全耗费在等你过来上了。” “商量啥呀！你师父那人我还信不过嘛！这么点儿事儿，不至于这么正式。而且我从今天往后，都不用去了。再过来找你，有的是时间。” “为啥呀？不是干的好好儿的嘛！” “嗨！人家嫌弃我那拖拉机运力小，本钱大，亏本儿的买卖，所以不让我干了呗！” “不至于吧！我看你们队长挺好的一人啊！不至于用了你一个多月，现在才把你开了吧！听说太阳灶这玩意儿现在可火了，周围几个县都想普及。无奈咱们这边儿生产工艺最成熟，体量也大，所以分了不少的订单。这以后用的煤炭只会越来越多，你的拖拉机虽然小了点儿，可也总比没有的强吧。” “今天，就刚才，队长换人了。换了一个姓江的，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外来户，人家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让我滚。这几天的工资有没有准儿还两说呢！还有啊！和我一起，就昨天往下丢袋子那个家伙，能不能留下还不知道呢！” “啊？这么草率的吗？啥理由啊？你也不是那偷奸耍滑的人呀！我师父昨天还和我说，等你这点儿煤面儿等了一个多月了才来，量还这么少，白瞎了这么个机会了。” 林里探头进去看了一下人家屋里储备的煤炭，量也不少啊！ “嗨！别看了，这玩意儿都是配额，可丁可卯的东西。有时候工作量大了还不够用，和上级批，流程走的又多，生产任务过来了，哪里来得及啊！” “所以你们就外购？那不是成了自己花钱贴补了嘛！不占公家便宜就不错了，你们咋还开始倒贴了啊！这也没发烧啊！” “去去去，谁家还能天天发烧啊！这种事儿发烧一次就够可以的了。” 小泉把林里的手打开，看外面还有人走动，干脆把他拉进了屋里。 拿暖壶给林里倒了点儿温水，两人坐下来聊了起来。 “哪里啊！谁有那么傻。公私分明能做到就不错了。我师父不是这里的管事儿嘛！大小事儿都是他说了算。上头也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所以从外面找关系弄点儿煤炭进来，干完了活儿再从收益里面往外扣除就成。因为是外购的缘故，价格肯定高，所以扣除的时候还要多扣点儿才行。” “哦~~明白了。现实所迫啊！” “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你把我截下来是个什么说法？打算让我给你多弄点儿过来？你师父应该也不急吧！要是着急，他老早就说了。还用等我今天恰好被开除的时候找我？你们也真是会找时候。要不是咱们关系好，我都以为你们是要用这种法子羞辱我了。” 小泉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们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哪里知道刚有了个开头，这立马就见到了结尾啊！还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你今天被开~~辞退。” “这段时间是别想了，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敢冒着风险上去被人家烧。即便有人敢去弄，你们也得承受那个高昂的价格，得不偿失嘛！我看你们里面攒的还不老少呢！”筆趣庫 “防患于未然，忧患意识总是要有的嘛！那玩意儿弄回来别被太阳晒，避着点儿风雨，少说也能存个几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嘛！” “文化水平还挺高，知道这么多大道理。不过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 “就不能想想办法？你去矿上也那么多次了，总归认识了一些人吧！咱要的又不多，煤面儿先不说，那玩意儿掺和着烧还凑合，全烧那个都能从炉齿那里给漏了去，浪费了。就说那大块儿的煤，你这手扶拖拉机弄一车过来就够我们烧一段时间的了。想想办法？” 要说认识的人，除了几个装卸工，估计也就是修理工和那个磅房的周哥了。可那只是见过一两次面的泛泛之交，又没有多少利益往来，见面打个招呼还成，为了一车煤炭去走关系，好像还挺麻烦的。弄回来的成本未必会低。 “要不你们去和新来的江队长搭个线？我看那小子就是盯上运输队的收益了，所以才来这里抢位置的。你是不知道，这家伙今天刚一露面儿，就请大家喝了一箱酒，好几斤的熟肉，差点儿没把那帮煤黑子给乐死。一下子就把众人给收买了。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他最起码也得回本儿吧！” “唔。倒是有理。不过我们用的少，还是让人家那些有需求的大户先上吧！人家打通了关系，我们跟他们匀一些过来也成。这第一个着急忙慌的扑上去，准保得大出血。我们小门小户的，做不得这探路石。” 林里诧异的看着小泉，这家伙要是心思稍微脏一点儿，估计也就没有前对象背着他怀三胎的事儿了吧！ “哎！你什么眼神儿啊！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嘿嘿，就是觉得你这家伙的想法还挺有道理，这不是被惊到了嘛！你说得对，上赶着不是买卖，找到合适的机会顺其自然才能利益最大化。再说了，现在公社里的煤炭资源越发丰富，你们早点儿递申请，多多少少也会给点儿啊！你们才需要多少？怎么说第一台太阳灶是从你们铁匠铺里面出来的，这就是独一无二的资历啊！这点儿面子要给的吧！” “我师父早就把申请递上去了，这不是还没有回复嘛！这段时间听说了要增产的消息，我们也怕排不上号。唉！物资还是短缺啊！” “废话。不和你在这里瞎比比了，我都迫不及待回家把这个坏消息和家里人分享了。” 小泉看着林里，总觉得这家伙不正常。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还不得垂头丧气，生无可恋？这家伙倒好，笑眯眯的，还乐呵起来了。 “废话，我这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外物而已，怎么能影响到我豁达的心境。” “！看你这的样子，差点儿把我给忽悠了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这补贴也不算高吧！就那天，被抢劫的那天，返还赃物赃款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来着。” “你小子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本来去的时候就是被我老丈人逼着去的，这下被开除了，我能不开心吗？” “你是故意的？” “故意个屁。我还能为了不干活儿给自己留污点啊！那都是人家清除上任队长残余势力的手段而已。一天天的打铁把脑子打傻了。” 小泉撇了撇嘴，他把这个年代人们对名声的追求给看低了。 “好吧！那你赶紧走吧！我还得挂门板呢！记得明天过来和我师父商量事儿啊！丢下就走算怎么回事啊！” “你们有需要就先用呗！就那么点儿煤面儿而已，至于这么正式吗？” “废话，不用的时候啥都好说，谁知道我们用了之后，你们会不会过来要高价啊！”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 林里冲过去就是一顿友好的拳打脚踢。 “嘿嘿，不好意思啊！记得来哦。” 小泉把林里礼送出门，开始为打烊做准备。 林里则是为怎么过林副书记那一关而头疼。要是他非得让自己去奉献，那可就玩儿完了。廉价劳动力都比不上，估计以后就是江队长鞭策其他人的反面教材。 再大的问题终究是要去面对，林里磨蹭的再久，这么短一段儿路，还是回了家。 林副书记见林里这一个多月里来第一次把拖拉机开回家，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但是等林里主动事无巨细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后，还是不可避免的皱起了眉头。biqikμnět 等了许久见林副书记不说话，家里的气氛有些冷。丈母娘见状立马就不干了，还以为他是想着怎么收拾林里呢！ “行了，不让去就不去了，一天那仨瓜俩枣儿的两头儿不见红，瞧瞧把人都弄的成了什么样子了，这瘦的呀！咱家条件再差，还缺那点儿怎么的？” 第485章 狗腿子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里想事儿呢！这不是没听到你说啥嘛！”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孩子今天刚发生了这种事儿，说完话你都不理人，你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嗨！什么意思意思，我这不是想刚来的这个什么队长这个事儿呢嘛！行了，天儿也不早了，睡吧！明天不用出门，那就多睡会儿。这一个多月也把你累的也够呛，休息几天估计快秋收了，到时候回村里帮忙去，多一辆拖拉机助益很大的。” 林里本来还想说两句谢谢呢！但是被林副书记结尾这两句话弄的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回了屋里，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淑芬还特意给林里弄了洗脚水，把林里温暖的不要不要的。 本来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再幽幽转醒，但天不遂人愿。 本想着能睡个懒觉的林里，大早上就被院子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弄的没有了睡意。看了看时间，只比前些日子晚了那么十几分钟而已。 “谁呀这是，大早上的。” 淑芬昨晚也累的够呛，又是洗脚又是帮着林里洗头的。 把似乎要醒来的两个小孩儿拍打的继续睡着了，这才安心的翻了个身。 “林里，林里，你在家吗？开门呐！我从门缝儿看到院子里面的拖拉机啦！”筆趣庫 “我擦！这好像是那个狗腿子。” “狗腿子？” “嗯！新队长来了的第一天，就摧眉折腰事权贵，叛变上任队长的头车拖拉机手。很谄媚的一个人。” 淑芬被打搅了睡眠，本来就不乐意，听到林里这么评价这个人，对他的恶感更加重了几分。 “谁呀，大早上的，有啥事儿吗？” “阿姨，我是林里的队友啊！运输队的。找他有急事儿，麻烦您开开门。” 丈母娘听到来人这么说，边走过去开门，边问道。 “林里都让你们新队长给辞退了，这有啥事儿来找他不能挑个时间过来，大早上的人们都睡觉呢！” 吱呀一声木门轻响，丈母娘门是打开了，但还用铁链子挂着门。这让一脸谄媚笑容想要冲进来的来人被挤在了门缝儿里，一阵尴尬。但这种人最重要的特点是脸皮厚，所以这家伙还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和哄小红帽开门的狼外婆似的。 “阿姨，我是林里的同事啊！我有事情和他谈，麻烦您开开门。” “这位小同事啊！不是我这人不近人情，现在时间这么早，林里忙活了这么久，难得闲下来了，现在还睡着呢！你有啥事儿先和我说，要是重要的话我就叫他去。要是不重要，那就等他醒来了我捎话给他。你看这样行不行？” “嘿嘿，阿姨您说的是，是我鲁莽了。是这么回事儿啊！林里不干了，可他把运输队的拖拉机给开回来了，您看这事儿给闹的，我这不是过来往回开了嘛！” “运输队的拖拉机？运输队还有拖拉机？那不都是各个大队支援的吗？啥时候成了运输队的了。” 这家伙也知道这事儿，毕竟他可是亲历者。自从昨天打听了一下林里的背景，才知道人家有这么个硬朗的老丈人。所以今天过来敲门的时候，还带着点儿客气。 “阿姨，大队的拖拉机支援公社，这不是公社定好的事儿嘛！现在支援还未结束，哪能先把拖拉机私自撤走啊！这不是影响国家建设呢嘛！” “谁呀这是，大清早的就呱呱乱叫，我还以为是乌鸦来了呢！” 头车拖拉机手脸黑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仿佛刚才变脸的不是他。 “哎呀！林里兄弟，我可算是找着你真人了。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江队长不是要跟着出车嘛！其他的拖拉机你也知道，都加高马槽了。那玩意儿坐进去能好受嘛！所以就想起还有一辆没改装的在这儿，我是过来开车来了。” “这位~~” “我姓秦。叫我秦哥就成。” “哦~~秦~~桧~” “不是不是，我姓秦名智慧，叫秦智慧。” “哦~~秦~~智慧师傅啊！按理说你这么想也没错。但是这里头有个事儿你可能不知情，我这拖拉机可不是大队里的财产。和那两辆不一样，估计你也看的出来，根本就不是一个车型。这在那之前就有了的，县运输公司登记注册过的车。” 林里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车型不一样，阴阳怪气的骂人家眼瞎呢！ 额~~ 秦智慧这小子虽然没脑子，但权责范围他是仔细研究过的，毕竟也是个幻想着抱上贵人的大粗腿，一朝得势后叱咤风云的底层野心家。 但江队长点名要的座驾，他要是敢不给开过去，那不就捧不了臭脚了嘛！他还怎么得势当人上人啊！ “嘿嘿~~林里兄弟啊！俗话说救场如救火，车队马上就要出发，这没车怎么行嘛！你就大发慈悲帮帮手？老哥我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林里白了这玩意儿一眼，老哥不一直是齐抗美那家伙的专属称号嘛！你也配！ 还记一辈子的好，不给是不是记一辈子的不好啊！狗东西。 “秦师傅啊！你这可就说笑了。那么大的一个运输队，还只有我一辆拖拉机不成？离了我林屠夫，运输队还就得吃带毛的猪了不成？江队长昨天可是说了的，我这拖拉机载重小，跑的慢，投入还不低，这也是他不让我干了的主要原因啊！今天你就过来把它开回去继续在运输队里面使用，那不是打江队长他老人家的脸呢嘛！要不还是算了吧！” 秦智慧虽然没脑子，可也知道江队长点名找专车作为座驾这个事儿不能往外说，专车哪有用来拉煤的啊！可这事儿不能往外说，要是被旁人知道了，这就是攻击江队长这位刚来还未坐稳位置的绝佳借口，到时候他姓秦的上不了位还得带害。 再说了，林里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这就让他犯了难。可一想到江队长的命令，还是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来。让江队长这个始作俑者考虑去吧！他只是个负责执行的小喽啰而已。想做人上人的秦智慧就是这么的能屈能伸，真男人来的。 “黑黑，林里兄弟啊！咱们一起跑了一个多月了，磨合的早就润滑无匹，队伍里突然少了一辆拖拉机，总觉得有些事儿调配不开啊！要不你先把拖拉机给我，完了咱们再谈？拉煤保障生产这个事儿可是目前咱们公社第一大事，你要是不顾集体利益只为自己的面子考虑，这个后果你担的起吗？” 嘿~小王八羔子，还未上位就知道给人扣大帽子了，这上了位还了得？非得当面怼他。 “姓秦的，你也别给我在这里耍这个弯弯绕。昨天可是江队长亲口让我滚蛋的，我这麻溜滚了还想怎么的？想要拖拉机？有能耐你要去啊！和我有啥关系，这又不是我的东西，我想咋耍就咋耍。行了行了，别说那些大道理了。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事儿才他么的多呢！这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还。” 听到林副书记起床的声音，林里把秦智慧这个呛呛了几句后就把人推出去关上了门。无他，依着林副书记的暴脾气，出来不得把秦智慧给臭骂一顿啊！ 这是林里不想看到的，毕竟好鞋不踩臭，江队长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个能坐得住位子的。可使坏给家里人弄点儿扳子什么的绝对可以。扶弟魔的厉害，林里在后世的网络上可看到过不少。 被轰走的秦智慧看着被用力关上的大门，被门头上的浮土弄的连连咳嗽。本想放两句狠话再走，但看到周围墙壁上已经有了影影绰绰看热闹的人影儿，压制住心火，暗暗发誓后，无奈冷哼了一声赶紧走了。心说回去和江队长说说这个事儿，想出气还不是简简单单？https:ЪiqikuΠet 谁知道赶回来添油加醋的和江队长说了这话，江队长差点儿没用眼神把他杀死。这么大点儿的事情都办不了，要这种狗腿子干嘛？留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个时候这位江队长才想起来，这个所谓的运输队，就是个空架子的乌合之众。要是没有各个大队农闲时候支援过来的拖拉机，它能立马原地解散。biqikμnět 不过事情架到这里了，昨天一起吃肉喝酒的队员们还在外面整装待发，他不坐专车手扶拖拉机走，会很大的打击到他的威信。 人坏了之后，道德和法律底线会急剧下降。解决事情的方式方法也会大大扩充。 江队长睿智的小眼睛一转，立马有了主意。 “哎哟~~疼啊~~” “哎呀！队长，您这是咋的了？不会是得了阑尾炎吧！” 江队长捂着肚子的手一顿，差点儿没忍住一个兜抽上去。这家伙会不会说人话，阑尾炎那也是现在的人敢得的病？死亡率相当的高。而且他捂着的位置是胃啊！ 而且这家伙除了会拍点儿粗劣的马屁，能豁出去执行上级的决定，其他察言观色的能耐是一点儿没有。不会为领导排忧解难的狗腿子，留不得啊！ 心中暗暗后悔，当初怎么一过来就选了个他啊！开局不利呀！仕途不顺呐！ “哎哟！！估计是昨晚吃坏了肚子，今天怕是出不了车啦！” 秦智慧本来还有点儿信以为真，但琢磨了一下，昨晚吃坏了肚子也没见这江队长上茅房啊！难道是真的得了阑尾炎，想着轻伤不下火线，继续为国奉献？这可真是太让他感动了，得遇明主啊！ “队长，您要坚持住啊！我这就去外面喊人。” 眼看热泪盈眶的秦智慧就要跑出去喊人过来，江队长绷不住了，跳起来一个兜就扇在了秦智慧调转过来的后背上。借着这点儿力道，愣是把要往出跑的秦智慧扇的扑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 “哎呀！队长，你这是咋了？” 江队长是个要面子的人，要是暴露了自己刚才装病用来维护面子，他在这个狗腿子下属面前可就没面子了。 “哎呀！我这腿突然就不好使了呢！抽筋啊！” “啊？” 抽筋你用手打我干嘛？你有四条腿吗？ “嘶~~膝跳反射听过没有？” 秦智慧茫然的摇摇头。这个知识点太深奥了，他小学二年级毕业的人，还没学习到这个知识点。不过结了婚的他倒是知道别的射。 “嗨！这么简单的知识点你都不知道啊！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快点儿的，你坐过来，我给你亲自演示一下。” “啊？这~队长！你肚子没事儿了？” “嘶~~哎呀！还是有点儿疼，不过学习知识重要，我这就给你演示啊！” 江队长装作肚子疼，一边儿捂着肚子，一边儿在屋里转悠了起来。可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有锤子，这可怎么砸膝盖啊！别的好像没那么顺手。 “队长，你要找啥！我帮你找啊！” “我这找锤子呢！怎么没有啊！这什么住处，地方破就算了，连个锤子都没有。” “嗨！队长，锤子在大师傅老罗那里呢！咱们这里是您的个人住所，哪里会有锤子啊！” “是吗？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那个什么老罗去拿锤子啊！” 拍马屁拍马腿上的秦智慧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一个兔子蹬蹬就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院外一群人吃完饭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但是始终没有等到江队长出来。 好几个人都开始消化上厕所了，可又没人愿意当出头鸟过去敲门问询，正心急如焚呢！就见秦智慧跑了出来。 那位和他搭档的学徒现在也是个众人面前的小红人儿，正被人说着好话怂恿着过去问问啥时候出发，就发现这家伙连这边儿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就直愣愣的朝着厨房冲了过去。 “咋回事儿啊？这是没吃饱？进去加餐去了？” 第486章 狗腿子（2） “不会吧！今天我瞅着这位心情特别的好，大早上干了三个馒头两大碗稀饭，咸菜都吃了小半碗呢！” “弄啥呢嘛！这都几点了还不走。” “着急啥啊！昨天又不是没说，今天要跑两趟，有这个抱怨的工夫，还不如休息一下养养神呢！” 有一句话这人没说出来，今天就是不出动，补贴也是要发的。管他呢！ 正在厨房灶台前头坐着小板凳儿吃早饭的老罗，呼噜呼噜的喝着熬的浓稠的米粥，一筷子脆爽的咸菜咀嚼的咯吧咯吧响。 嘴里的饭咽下去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当厨子就是好啊！ 从灶台上放着的碗里摸了一片儿昨晚私藏下来的熟肉，一点儿一点儿的用牙撕着吃。边吃还边叹息，这老字号的卤肉就是入味儿，一点儿猪骚味儿都没有。他堂堂一介大师傅，竟然没多少机会来磨炼自己的手艺，真是失败。 正打算哼个小曲儿美滋滋的享受一下难得的悠闲时光，就被大力推门的声音惊醒。脑袋瞬间调转了一个极大的角度，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门，遍体生寒。 “老罗，你怎么还把门给插上了啊！在里面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老罗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偷熟肉的事情被发现了，这狗腿子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一把抄起灶台上放熟肉的碗，站起来在原地着急的转悠着找藏碗的地方。天可怜见，本就是一间有灶台的闲房改造的临时厨房，哪里有碗柜那些东西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地上的盆里面，可盆现在泡着碗筷，这肉碗可没有地方藏。 “老罗，老罗，赶紧的，开门啊！我有急事儿找你。” 老罗惊慌之间，低头看到了灶台下面储存捣好的炭的一个仓室，匆忙之间把碗一把就给塞了进去。只是没有注意到，仓室里面的煤炭被火铲铲煤弄出了一个断崖，而碗只搁了一小半在煤炭上，之所以能平稳的放在上面，完全是断崖下面被斧头给填充了起来，形成了暂时的平衡。 “来啦来啦！马上就到，别拍门啦！在拍下去就散架了。” 老罗跑过去刚把插销拉开，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强大的力气把门推的一下就撞击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瞬间又反弹了回去。要不是他躲的快点儿，险些甩到了脸上来一个左右对称。 在门外正要进来的秦智慧跨进来一步，又被拍了出去。因为秦智慧那长期不良姿势导致前倾的脑袋率先进门，一下就在脑门儿和鼻梁上来了一下。等再推门进来的时候，险些没流鼻血。 “哎哟！嘶~~这破木门，早就该散架的东西了。哪天用斧头劈了当柴烧。” “嘿嘿，这不是秦师傅嘛！都这个点儿了你们怎么还不出发？到我这厨房里是江队长有什么重要的安排要传达吗？不是我给你吹啊！我老罗的手艺在十里八村那是排得上号儿的，有啥事儿招呼一声，一准儿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嘿嘿，你个老罗，大白天插着门干啥呢？是不是在屋里办啥坏事儿了？” 秦智慧笑的荡，他嘴里说的好事儿肯定和妇女有关系。 这年头儿男女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可是会要人命的，老罗哪里敢认，立马就叫起了曲。 “哎哟！我的秦师傅啊！您这是要把我往劳改那里送啊！我老罗一辈子堂堂正正做人，安安心心做事，怎么会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啊！再说了，这厨房就这么大，连点儿遮挡都没有，您倒是自己看啊！”biqikμnět 秦智慧闻言还真的上下打量了两下，让在一旁叫屈的老罗还以为这是个呢！要不就是个瞎子看不见东西，得凑过去才行。 好在秦智慧也发现了这一点，立马站直了身体，用咳嗽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那啥！老罗啊！我是得了江队长的吩咐，特意过来拿点儿东西，江队长那边儿有急用。” “江队长急用的东西？我这里有？我除了做饭也不会干别的啊！可江队长早上也吃饱了啊！我这儿又不剩饭~~” “老罗，怎么说话呢！江队长是那吃剩饭的人吗？” “哎哟，你瞧我这破嘴，该打。要是江队长问起来，秦师傅可要帮我美言几句啊！” 大师傅这么高的社会地位都对自己这般和蔼，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秦智慧满嘴应和着，气氛难得的和谐了起来。 “老罗你可是太谦虚了，咱俩谁跟谁啊！咳咳~~那啥，江队长要的东西，你这里岂止是有，那简直是太有了。” 秦智慧眼神儿还挺好，老远就看到了灶台下面仓室里露出来的半截木质手柄，也不和老罗打招呼，走过去就往起拿锤子。在他这样舔狗的世界里，讲求的就是一个亲力亲为完成主人下发的任务，要不然没有成就感。 在后头的老罗虽然疑惑，可看到他凑到仓室那里拿东西，还是不免的肝儿颤。这是捉贼捉赃冲着他来的？难道是有人看见他藏肉了怨恨他吃独食儿举报了他？不应该啊！切肉的时候他可是用了他老爹在他出师时候才传授给他的独门绝技家传秘术藏肉式，怎么会被人识破呢！他老爹一辈子都没失手过一次啊！ 搞不懂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紧，被秦智慧这家伙把老底掀了才是麻烦，赶紧凑过去挡住了秦智慧的去路。httpδ:Ъiqikunēt “秦师傅，是想吃啥了？我给你拿啊！我这厨房的东西放置都有讲究，要是弄乱了怕是不好恢复啊！” “你可得了吧！就这么屁大点儿个地方，还不好恢复？唬谁呢？说，你是不是干啥坏事儿怕被我发现了才拦我的？” 秦智慧就不是个正经人，和他说正经事儿，他一准儿闹不明白。但是这些个邪门儿歪道的东西，他还真的是无师自通，没有功法修炼直接就筑基的那种天才中的天才。 “嗨！我这本打算帮着找呢！我这里乱哄哄的，又容易脏了衣服，谁知道还让你误会了。这样，你自己找，自己找还不成吗？” 老罗让开了路，秦智慧反而有些狐疑了，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可老罗刚才的表情，那是自己把家里过年时候才分到的二斤猪肉开了个口子弄脏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就被他娘堵在屋里时候才有过的窘迫啊！ 本想深入探究一下，也是为了公共食堂的食品卫生负责嘛！但一想到现在的第一要务，把这个念头先放了下来。反正老罗天天在这里做饭，想盯着他发现点儿什么岔子出来向江队长表现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绕过老罗，弯腰从地上把木把子抓在手里，后头的老罗像是被攥住了什么物件儿似的，心里头发虚，身体也发虚。 当看到斧子被拽出来的一刹那，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好险没双腿一软出溜到地上去了。 “啧啧，这斧子怎么还黑乎乎的，瞧着一点儿都不干净啊！” 秦智慧这么一说话，老罗也回神了。见自己藏起来的碗没有被发现，立马又觉得再来一次也还挺得住，情不自禁的就嘴瓢了起来。 “嗨！那就是用来捣炭的东西，天天和煤炭混在一起，可不就是黑乎乎的嘛！俗话说的好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咱们不是有煤面儿嘛！怎么不用那玩意儿烧火？这大块儿的炭可贵啊！” “咱这风匣风力小，一火铲煤面儿下去，火怎么也烧不起来。稍微拨拉一下，那煤面儿就全都顺着炉齿给漏了，弄到灰里头都分不出来。还是用炭好一些，容易烧火还不浪费。” “哦~还有这么个说法啊！看来下次得卸点儿大块儿的炭过来了，咱就是拉那个的，最不缺那玩意儿了。行了，东西我找着了，你继续插门忙你的吧！江队长那边儿有急事儿，我先走了。” “哎~~这斧子可得快点儿还回来啊！我这一天两顿饭，没这玩意儿可捣不了炭啊！” “放心吧！不就一把斧子嘛！都是铁疙瘩，还能给你用坏了怎么的？瞧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儿。走了，记得关门儿啊！哈哈哈~~” 老罗目送嚣张的秦智慧离开，朝地上呸了一口口水。心说也就今天自己这么确实有事儿，要不然依着自己大师傅的社会地位，还不得把这小子喷一顿立立威啊！哪里用的着受这鸟气。 唉！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他老爹说的那句话，今天才算是深有体会了。底气不足啊！ 感慨完这些，又把摇摇欲坠的木门关了回去，想了想还是把插销给插了上去。他还有肉没吃完呢！ 哼着小曲儿调节了一下气氛，坐在小板凳儿上弯腰，期待的把手伸进仓室里，然后脸色就变了。他伸手进去竟然直接摸到了碗底，这还了得。 情急之下从小凳子上出溜下来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低头往仓室里面瞅。 只见本应该安稳放着的碗，这会儿已经斜着扣到了煤堆的断崖上。整个旋转了超过一百八十度。碗都这样了，那肉可想而知。 虽然知道最终的结果，可老罗还是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把扣着的碗从煤堆里抠了起来。 本来小心翼翼的肯定会避免最坏的结果发生。但本就摇摇欲坠的断崖被碗扣了之后更加危若累卵。失去斧子和碗口的支撑后，在看到肉片还有起码一半干净的老罗眼睁睁的注视下，断崖瞬间垮塌，把肉片埋了个严严实实。 “啊~我的肉啊！” 老罗很想朝天呐喊，但他还未失去理智，将悲悯压抑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肉肯定还在里面，洗洗还能用。但要是被别人听到声音进来看到了，他大师傅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缺衣少食的年代，偷可是会要人命的行为，为世人所不齿。你可以做，但不能被发现。 这边儿，老罗热泪盈眶的小心刨着煤炭，小心翼翼的模样，比考古人员还要专业，就差一把小毛刷了。为的就是能把肉尽可能干净的刨出来。 另一边儿，顺利完成任务的秦智慧走路走到一半儿，又急忙改变了方向，跑到压水井那里用水把斧头好一顿冲洗，怕不干净，还下手从头到尾洗了好一会儿，又不嫌脏净的用自己的上衣擦了个干净。 看着木柄上的包浆在阳光下被照的有些发光的斧子，乐的笑出了声。满脑子都是江队长见到斧头后把自己狠夸一顿的场景，却浑然忘记了现在的时辰已经有够晚了。 江队长正琢磨着一会儿该出发还是不出发，又需要编织什么样的理由来应对，预设了好几种方案。 刚回过神来，秦智慧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猥琐的笑容配上手里寒光闪闪的斧头，再加上悄无声息的靠近，把江队长吓的一出溜到了地上。 “哎呀！江队长，您这阑尾还疼呢？我来扶您。” “你不要过来啊！！” “额~~嘿嘿，江队长，这是我特意找来的斧头啊！您刚才不是说要教我什么叫膝跳反射嘛！教学用具我都找来了，特意用井水洗好了的，干净又卫生啊！” 坐在地上爬了几下的江队长闻言，看着居高临下对自己献媚的二秦智慧，再想想自从把他引以为心腹后的种种不顺，强健有力的惯用右腿抬起，一脚踹在秦智慧的胸口上，把他踹飞了出去。 化作滚地葫芦的秦智慧滚了好几个滚儿，撞在门上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神志，看着自己胸口前那个硕大清晰的脚印，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心中把老罗那个磨磨唧唧浪费他宝贵时间的玩意儿骂了一遍，怪江队长他是不敢的，只能把气都撒在老罗身上了。筆趣庫 江队长自己都没有学会的踢猫效应就这么生动的给秦智慧演绎了出来。只是两人现在还没有这个概念罢了。 第487章 狗腿子（3） “咳咳~~江队长，您这是怎么了？咋生这么大气。有啥错处您张嘴，我一定给您的妥妥贴贴的。” “我没事儿，这就是刚才和你说的那个膝跳反射，这种事儿不过脑子的，是身体的本能，真是对不住啊！让你受累了。” 江队长礼贤下士，过去作势要搀扶秦智慧。不知道秦智慧是上道，还是骨子里有那种谄媚的基因，在江队长的手未接触到他，堪堪要停止运动之前，就很有眼色的一下子从地上蹦跶了起来。还弹跳了几下以示健康。 “不用，队长，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小心冲到了您脚上。话说您的脚没事儿吧！” “哎呀！没事儿。对了，现在几点了？咱们也该出发了吧！” 刚才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江队长终于决定要去了。毕竟前任队长就一直跟车行动，他刚来就搞特殊，好看不好说啊！ 而且车队再威风，坐在这破房子里头也感觉不到，他得在车队里面才行啊！ 再加上车队里流淌着的利益，那都是要和矿上那边儿打交道才能接触到的。现在可不是做宅男的时候。 “额~~七点多了，还早呢！” “唉！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吧！运输任务重要啊！” “江队长，您是我见过的最敬业的队长啊！身患阑尾炎这种大病还坚持轻伤不下火线，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只是这林里也真是不识抬举，竟然不把手扶拖拉机借给您，让人只能坐那些傻大黑粗的拖拉机出行，其心可诛。他就是对您开除他的事儿耿耿于怀、怀恨在心，借机实施打击报复呢！还好您一眼就识破了他伪善的外在及时将其清理出了队伍，要不然这小子肯定还留在队伍里霍霍人呢！” “咳咳~~是吧！啊~~哦~对了，他那个手扶拖拉机的学徒走了没有？” “没呢！那个学徒小名儿叫什么大口袋，一听就知道擅长多吃多占，不是个好人。您安心着，我这就去把他开除了。” 秦智慧正要狐假虎威出去耍一把威风，提升在车队里的威信，结果让江队长阻拦了下来。 看着秦智慧那充满睿智的眼睛，江队长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这穷乡僻壤的，舔狗都这个档次，着实是费心啊！不禁让他出现了是否走错了路的反思。 “先不要急着赶他走，留着还有用呢！这样，你去把他给我喊进来，我有事儿吩咐他。顺便儿通知其他人，开始准备出车了，这都七点多了，拖下去还怎么跑两趟啊！” “得嘞，我这就去。额~~这斧子~~” “先拿出去放外边儿吧！有空了我再传授你知识，运输任务是目前最重要的。” “是江队长，我这就去。” 秦智慧提着斧子出了门，想了想又把斧子放到了门外的窗台上晒着去了。心说晒过太阳的木头有着淡淡的香味，用起来肯定顺江队长的手。ъiqiku 背身把自己衣服上的鞋印儿弹掉，趾高气昂的朝人群走去。 对于这位刚刚上位的谄媚小人，大家都抱着敬而远之的观望态度，不得罪不接近。 秦智慧很满意这种别人对他‘畏惧’的目光，在众人让开的路上，迈着轻盈的步伐，将在江队长身上受到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大口袋见秦智慧朝自己走了过来，就知道没好事儿。虽然昨晚商定了接下来的对策，但是江队长昨晚大宴宾客，之后又喝了个烂醉，可没给他凑过去伏低做小的机会。现在审判时刻到来，心里紧张的一批。 身旁的成虎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随后直接露出笑脸对着秦智慧迎了上去。 “哎呀！秦师傅啊！都这个点儿了，咱们啥时候出发啊！” “哦~~马上，接江队长指示，其他人立马去发动拖拉机，咱们马上出发。大口袋留下，江队长有事儿找你。跟我来吧！” 成虎闻言也要往上跟，被秦智慧拦了下来。 “江队长要见的是大口袋，可没说要见你成虎。” “嘿嘿，大口袋这小子见事儿少，他一个人去我怕他不懂规矩冲撞了江队长，还是陪着一起吧！我那拖拉机有学徒伺候着，准保没事儿。” “哎~~江队长没说~这这~~哎呀！成虎老弟啊！这可就见外了。江队长多随和的一个人呐！都是车队里头的队员，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真没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来给你带路。”httpδ:Ъiqikunēt 成虎不着痕迹的把卷成一个纸卷儿的一块钱偷偷塞到了秦智慧的手里。幻想着抱上江队长大腿，从此飞黄腾达的秦师傅瞬间就感觉到了应有的尊重。这是他辉煌人生的啊！那可是起步阶段的一块钱，足够他放下身段儿带路了。 “嘿嘿，谢谢啊！不过秦师傅你也真是的，这么点儿小事儿还要亲自来做，您远远儿的喊一声儿，我们自己去就成。您的精力可是要放在更好的做江队长的左膀右臂上才行啊！做这种小事无端埋没了人才。” “哎~~叫什么秦师傅，成虎老弟你看不起我怎么的？” “哎呀！这不是怕高攀了嘛！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高攀叫您一声秦老哥？” “哈哈哈，要得要得。成虎老弟，这边儿走。其实啊！这工作嘛！都是社会的分工，哪个都重要。做车队的工作重要，做江队长的左膀右臂也重要，说到底都是为公社服务嘛！不管做什么，都不算是埋没了我这个人。说来我还要感谢公社和大队呢！要不是成了拖拉机手，哪里有我发力的地方啊！” “秦老哥说的是，是我狭隘了。听到了没有大口袋？秦老哥就是咱们学习的榜样啊！现在有这种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你可得多学习着点儿？” “啊？哦！对对对。” 大口袋都傻了，听人家两人商业互吹说一些不由心的话就算了，自己现在也被成虎给拖下了水，真是猝不及防。 秦智慧见大口袋傻傻的，回答问题也没什么技巧，三个‘对’说的他差点儿没骂出口，明显就是个老实人模样，心里对江队长把林里赶走，大口袋留下的做法更有了一种钦佩，一个成语怎么说来着？目光如炬！ “嗯！大口袋啊！江队长是大城市里来的人，见多识广，和咱们以前的队长可不是一个路数，来了之后肯定要对咱们车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个时候要是能识时务附于骥尾，前途不可限量。” 秦智慧看在一块钱的份儿上，这种画大饼的手段用的是出神入化，别人听了自然好，不听也不会冷场，怎么算都不吃亏，惠而不费的万金油话罢了。 “是，秦老哥说的对。昨晚上那一顿丰盛的晚宴，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咱们这片儿娶媳妇儿都没有那么大的排场。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人才能摆弄的起。” “哎！你这话可只是对了一半儿啊！即便是大城市，那也有混的差的，不可以地域一概而论。就咱们江队长这样的，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厉害人物。” “哈哈哈，是我失言了，还是见识少的缘故。我这兄弟大口袋就更别说了，老哥你看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那都是小时候养成的，要不是光玩儿大的好兄弟，我真的都不想管他的事儿。 可是既然一起出来的，那就要一起回去，一会儿还得秦老哥您在江队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这会儿也就您在他面前说得上话了。我们求人都没有个求的地方。” “你这可言重了啊！成不成的还是得江队长定夺，我只能是提议，提议而已。” “哈哈哈，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您现在可是江队长手下的唯一大将啊！您的意见他肯定是要考虑的。” 秦智慧和成虎打的火热，好哥哥好弟弟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熟练的不得了。看的在后面亦步亦趋，站如蝼蚁的大口袋一阵迷茫。人与人的交情一块钱就够了吗？是不是太廉价了。 大口袋见的世面少，不知道一块钱足够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和他一起运动减肥的了。 三人一同来到江队长的房间，有了秦智慧的带路，气氛显然和谐了不少。 江队长也不避讳秦智慧，和大口袋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口袋，想留在这里工作，就去把林里的那个手扶拖拉机给我开过来。要是开不过来，你也就别来了。” “啊？江~江~江~~” “江队长，林里那个拖拉机是挂靠在县运输队里的，我们村大队书记都管不了，想用也得和人家好生商量。我们和人家别看是一个大队的，但关系一般，只是认识而已，大口袋别看是跟着他的学徒，可两人关系并不亲密，这么大的任务交给大口袋，根本完成不了啊！要不您再想想别的办法？” “哼哼！别的我不管。大口袋，是叫这个名字吧！你也不想失去这份体面且收益不菲的工作而让家里人失望吧！” 倭国这种自带不战而取人之兵威势的要挟方式一出现，大口袋和成虎不得已默认了对方的无理要求。可同时也谈起了条件。ъiqiku 有秦智慧在旁斡旋说话，江队长也做出了一些让步，在得到可以付出一定微弱代价的交换条件后，两人出了门。走到偏僻处之后，才开始交谈。 “成虎，这样儿行吗？难道真的要让林里哥收租金把拖拉机让出来吗？昨天才被开除，今天咱们就上门，我要是林里哥，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我还是回家吧！我不好意思去。” “没事儿的，一天两块钱的租金啊！你就照实了和林里哥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啊？林里哥像是缺这两块钱的人吗？他怎么能因此而咽的下这口气？” “嗨！大口袋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你小子还是个雏儿呢！自然不明白。走吧！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咱登门的时候买点儿东西，提着上门也好看不是。” “对了成虎，刚才那一块钱我肯定还你，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先欠着。” “那钱是我自己给的，又不关你的事儿，哪里能让你给呢！” “不是，刚才就是为了我的事情你才给的那个姓秦的啊！我又不是眼瞎，这都能让你给忽悠了去。” “要不是有你这个事情作为契机，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和姓江的这么容易就打上了交道啊！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大口袋很懵逼，多成虎说的显然有些理解不了。 “唉！咱们之前的队长做事公道，又有人情味儿，一切的考量都是出于公事，有啥小心思都得收着。可这位姓江的就不行了，完全是按照对自己最有利的路子来走。两人不是一个路数。以前干好自己分内事就行了，可现在不光得这样，还得会做人才行。 和你讲这么多你也明白不了，我在前头做，你跟在后面看就是了。看着看着你就明白了。” 大口袋不明白成虎的意思，但不影响他从苦茶籽里把湿哒哒的一块钱掏出来，刚才明显是紧张了。 这个暗袋还是带钱回家那次他娘连夜给缝制的呢！甚至贴心的给他留了一块钱应急用。 “啧~你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身上就带一块钱？” “当然了，包吃包住，又有工钱拿，这还需要啥钱啊！要不是我娘说出门在外穷家富路，我连这一块钱都不想拿呢！嘶~~”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额~~好像被扎了一下，没事儿。” 大口袋强忍着走了两步，发现扎的更厉害了。 “有事儿说事儿啊！咱俩光长大的，有啥是我没见过的，这么扭捏，长大了还害臊怎么的。说出来啊！” “我感觉到一阵被针扎的疼。” “你娘缝完暗袋忘记拔针了吧！” “不应该啊！那可是针啊！她舍得吗？？” 第488章 狗腿子（4） 大口袋背身，成虎在一边儿帮忙遮挡，一边儿扭头偷摸的瞧着。 结果大口袋还挺知道保护个人隐私，愣是没用眼睛找。伸手进去摸了几把，终于摸出来一根明晃晃的针，不过拽不出来，尾端还连着线呢！ “我日哦！这是要给你小子开开眼儿吗？这么大一根大头针，纳鞋底子都够用了吧！” “现在不是溜嘴皮子的时候，咋办啊？你帮着出出主意。” “额！按道理来说，最常用的方法当然是用牙直接咬了。” “好主意，快点儿的，赶紧帮帮我。” “滚！你他么还穿着呢！我不干。就是脱下来我也不干。” “脱下来我自己弄就行了，还用得着你来？可是现在穿着呢！我弯不下那么大幅度的腰啊！” 成虎左右瞅了瞅，也没个地方能脱裤子。 “剪刀也没有啊！要不你干脆拽断吧！” “可别呀！我这苦茶籽穿了多少年了，都开始透肉了，哪里吃得住那么大的劲儿拉扯啊！又没有多余替换的，你想我挂空挡怎么的？” 大口袋说话的时候，还拽出一角苦茶籽给成虎看。别说，在时光的加持下，面料早已褪色，看上去有点儿接近肉色。薄薄的一层类似纱的东西，怎么看的人有点儿热呢！ “咳咳~那啥！要不用火柴吧！我兜里有火柴呢！伸进去烧断不就行了嘛！” “额~~” 看出了大口袋的为难，成虎再次支招。 “我拿着火柴盒让你往着了擦，然后你把火柴伸进去，很好烫的，你又不是没有用火烫过线头儿。” 大口袋一琢磨这算个可行的法子。于是乎，两人扭捏的走到了拐角儿处，按照成虎想出来的点子，一支火柴冒出了青烟。 大口袋靠在墙角上不让成虎看，把火柴伸进去，线拉直后很容易就被烧断了。可现在衣料上的化纤材料很少见，衣服还都是粗布的多。那线点着了之后，就和引燃的香一般，亮着红色的火星就掉进了里头。 “啊~~” “咋了？是燎毛了吗？” 大口袋捂着裆原地跳了几下，终于缓解了那种刺骨的疼痛。再扒开裤子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火星。 “没事儿，就是差点儿把火柴掉进去，吓了我一跳。” 用最快的速度把裤子穿好，蹭了蹭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没管挠头思索的成虎，率先走了出去。 “哎！你倒是赶紧的啊！时间不等人呐！谁知道林里哥今天闲下来会不会外出访友？错过了时间，咱们今天交不了差怎么办啊？” “哎？不对呀！出来之前你小子可是愁眉苦脸的，怎么现在一改常态，变的这么淡定，难道是想叛变了？” “叛变个屁！我就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了。林里哥临走前预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自然要相信他有解决的办法啊！我一个人在这里杞人忧天有个屁用，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咱们现在就去找个儿高的去。” “啧啧啧，这是被针扎了一下，又被火星子烫了之后打通了任督二脉开窍变聪明了啊！” “变聪明个屁。我这叫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已。聪明比不上别人，那就跟着聪明人混就是了。别逼逼了，咱们带点儿啥上门啊！” “这个还不好选？就这一块钱而已，咱们关系又那么好，随便带点儿糕点吧！别的也得有票啊！” 大口袋第一次感觉到了银钱不凑手的窘迫，不过没关系，他岁数还小。俗话说“成家立业”，他连个对象都没有呢！暂时不琢磨这个事儿。 两人熟门熟路的进供销社买了东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用绳子拴着，上面贴着红纸的牛皮纸包。两人也没耽误工夫，直奔林里家而去。ъiqiku 另一边，林里家。 一家人坐在炕上正吃早饭呢！ 这是林里一个多月的忙碌后第一次在家里吃早饭。 吃饱了的林副书记坐在炕沿边儿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烟，丈母娘不时回头瞅两眼，要是孩子在这儿，肯定就开骂了。 “不去了也好，来了这么个人，福祸难测，还是在家里安稳些。” “这才是句人话。一早上起来吊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咳咳~~我那不是琢磨这里头的事儿呢嘛！哪里有心思说话啊！” “其实现在林里不出去工作也挺好，你看看这小伙子都瘦了。话说两个小的也不小了，你们小两口是不是趁热打铁再生几个孩子啊！趁着我和你爸年纪不大，还能带的动孩子，给你们减轻一下压力。”https:ЪiqikuΠet 林里闻言倒是没事儿，食色性也，夫妻敦伦是正常事。但淑芬丢下还没有喝完稀饭的碗就要下地去隔壁。不是甩脸子给人看，而是害羞啊！ “哎！你这死妮子，走啥走啊！说完了再走也不迟啊！” 话音未落，门帘子就啪一下落了下来。 “行了行了，淑芬一个女娃娃家的，脸皮子薄。这种事儿你这个当直接过去和她悄悄说就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是让孩子拉不下脸嘛！” “你知道个啥！我和她说了好几次了，可就是不知道林里的想法，不敢主动提。让你说你又不去，我现在趁着所有人都在，当面提出来不是正合适嘛！” “我~~不是林里这段时间忙嘛！没找着机会。” “现在好了，也不用找机会了。林里，你说说你的想法呗！” 额~~林里也不好意思了。 “咳咳~~听您二老的。我没意见。” 老两口紧紧的盯着林里，林里能说个啥。这都是日常生活后捎带着的事儿，小问题。 果然，老两口听林里说完，纷纷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林副书记下地就说要去公社上班，丈母娘也难得的没有收拾炕上的餐具，说是隔壁的大娘邀请她一大早的出去踏青，这事儿都撞到一块儿了，哪里有这么巧啊！ 一家人就这么连餐具都没收拾，各自散去，腾出了空间给两人。 林里看着就剩下他们一家四口的房子，顿时觉得有点儿安静。 等回了自己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家伙精神抖擞的在炕上爬啊爬的，一点儿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额~~他们这是，昨晚上睡饱了？” 淑芬白了林里一眼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默契的哄起了孩子。 另一头儿，刚出大门的老两口相视一笑，还没走出两步路，就看到大口袋和成虎打闹着走了过来。 四人忽的一见面，都愣了一下。都是一个村的，谁不认识谁啊！更别说还有林里这个纽带在中间连着呢！ “你俩这是干嘛来了？这个点儿了怎么不上工啊！” “额~~那啥！林书记，我俩有事儿找林里哥说。” 大口袋和成虎两人并肩站着，右手和左手在一起在背后打架。最终还是成虎不想让林副书记等太久闹了笑话，担负起了沟通的职责。 “有啥事儿啊？你们也被开除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大口袋过不去这个坎儿，估计是快了。” “哦？大口袋，怎么回事儿？和我仔细说说，看我能不能给你们出点儿主意帮帮忙。” 大口袋被点了名，只能站到台前，和林副书记仔细说了一下遇到的事情。林副书记听完之后，有了更多自己的想法。这就不算个什么事儿。把拖拉机给他不就是了，多大点儿事儿啊！至于为难的想法，那是一点儿都没有。既然决定让林里歇下来了，那就不想别的了。 “行了，林里今天出门去了，家里现在没人。手扶拖拉机你们今天估计不急着用，那就傍晚的时候过来开就是了。现在找个地方耍去吧！来公社这里都忙着出车，没好好儿转悠过吧！今天这不是正好当做放假给自己休息一下嘛！” 成虎和大口袋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有点儿懵逼。不过林副书记积威多年，两人只有听喝的份儿，听完话，迷迷糊糊就走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出去有几十米了。这会儿再返回去说话自然没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在前方的一个拐角处脱离了林副书记的视野，随后两人靠着土墙长舒一口气瘫软了下去。 “！我感觉比面对江队长的时候压力都大。” “废话不是，江队长初出茅庐，还是个靠背景上来的失败人物。能和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比较吗？” “那这事儿是不是定了？咱们就这么傍晚把拖拉机开过去完事儿？就这么简单？” “废话，林副书记都这么说了，你小子还不乐意怎么的？” “我不是不乐意，我就是觉得是不是对江队长那小子太予取予求了。要是给他尝到了甜头，将来还不得得寸进尺啊！” “这就不是你一个学徒该考虑的了。咱俩有空，还不如想想这点心怎么处理，没有送出去啊！” “林里哥他们会收吗？” “留啥呀！要不退了去？” “不了，吃了吧！咱俩挣着钱了，光顾着家里，干脆自己吃了吧！” “你傻呀！退了买烟不好吗？” 这边儿两人争辩该怎么处理点心的时候，丈母娘也有同样的疑惑问林副书记。毕竟林副书记这种强硬派突然之间这么好说话，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有啥呀！以前人和车一起去，一天才那么几毛。现在可好，一天两块钱的租金，赶上连人带车干好几天了。再说了，从刚才俩孩子的描述中我发现，这个什么江队长不是个有城府的人，完全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结合着刚来这里的行事作风，基本能判断出就是个没啥本事，家里又有点儿小背景，给他谋一个差事消磨时光的人罢了，不足为虑。” “哦~~也就是说这不是什么试探，而是人家就是这么个人？真性情？” “也可以说他傻。” 老两口肩并肩在路上走着，一边儿聊着天儿。顺便儿到供销社逛了一下。眼看就要立秋了，趁着现在还有空闲时间，做几件冬衣备着也正合适。 说完了公社这里的事情发展，视线渐渐移动到在土路上飞驰的拖拉机车队上。 秦智慧亲自开头车，江队长跨坐在挡泥板上。凭借着自己精湛的驾驶技术，愣是在烂路上快速的打着方向盘，让江队长坐出了拖拉机特有的美感。不光不颠的疼，还有空看周围的景色。 可这却苦了后斗上的学徒。站在只露出一个胸口的后斗上，被甩来甩去的，好几次差点儿没撞到马槽上去。 “你小子这技术是真的不错啊！比我姐夫的司机都厉害。” “嘿嘿，队长您夸奖了。我就一个开拖拉机的，哪里能和人家开小汽车的比较啊！” “要叫我江队长，江队长。知道吗？” “哦~~不好意思江队长，我想着咱们车队里头只有一个队长，就直接喊队长了呢！结果你看这事儿闹的，我改，我改。” 不知道这江队长是有什么心理方面不容易被逾越的坎儿，总之对这个姓氏很在意。秦智慧本想着趁这个亲密接触的机会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没想到没成功。 “唉！来的时候好来，回去的时候可就惨了啊！”筆趣庫 听到江队长这自言自语的话，秦智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空一辆车回去专门儿拉人，没那么干事儿的。 在沉闷的气氛中，车队开上了一条被砂石铺就的路面上，明显平稳了很多。 “江队长，这就是前些日子修的路，您试试这修的咋样？” “还凑合吧！费人费油弄这种事儿出来，以前的路又不是走不了车。” “江队长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当时本来想提出反对意见，无奈我只是个拖拉机手而已，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江队长松开紧抓着‘把手’的手虚握着，嘴上说着不咋滴，可身体却很诚实的接受了修路带来的好处。 第489章 狗腿子（5）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着，可苦了后斗上的学徒。后斗的条件差不说，还老是能听到前面飘过来的谈话声，自己的搭档当舔狗就罢了，还给自己直播，就有够尴尬的。 万一有人和他打听两人一路上聊了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往外说了。说了人家不信，不说人家肯定怪他嘴巴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就是秦智慧当了舔狗之后被误伤的牺牲品。 经历过改革的众人特别在意身份地位上的平等，对这种溜须拍马之辈自然格外看不上。小学徒本想着凑过去和成虎的学徒凑一辆车，但被其他人派过去的学徒捷足先登挤了下去。这就是明着拒绝了。 还好一路顺遂，很快就到了矿上。 秦智慧打头找了个地方把车停稳之后，带着江队长走了一遍流程。认识了一下各处的头头脑脑。 要说这江队长也是耳濡目染从他姐夫那里学习了不少和人打交道的经验，说话办事儿差了点儿，可是这开路的小礼物倒是人人有份。 男的送香烟，女的就嘴巴甜点儿送盒万紫千红，来到矿上没一会儿，倒是把地方都走了个通。，不说结下了多深厚的友谊，最起码办事儿的时候出了啥小岔子没人骂的那种。这也让在一旁跟了一路的秦智慧好几次摸向了自己兜里那依旧卷着的一块钱。他好像也明白了这种手段的厉害之处，心中对成虎又高看了几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遵循着往日的流程按部就班，没有出啥岔子。倒是地磅房的周哥和江队长两人第一次见面，都似乎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两根香烟过后，聊的越发起劲儿了起来，竟然有了一丝同类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意外的聊的火热。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傍晚时分，在外‘忙碌’了一天的老两口终于回到了家里。而林里今天已经超额付出了几次。早已经提不起兴趣。 大口袋和成虎终究没有把点心退掉，而是在公社里面四处游玩，重新认识了这个地方。走累了之后找了个山清水秀的河边儿，依着树干，两人把买来的点心分着吃了个精光，连沾着点心渣的牛皮纸都不忘舔了个干净。 回味着美味夸赞了一通后，见天色已晚，这才想起要去林里那边开拖拉机。到了门口难免有些胆怯，事儿办的不地道就罢了，还怕碰到林副书记在家。 但眼看江队长他们快要回来了，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大门。 “来啦来啦！” 屋内承受着老两口打量的林里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听到敲门声就往外跑，腿软的差点儿没摔倒。把后头的老两口看的一阵乐呵。 “咦？你俩怎么过来了？是也被开除了吗？”biqikμnět “开除啥呀！是这么回事儿~~” “是我让他们过来的。快点儿进来吧！” 几人进了屋，林副书记让了烟，都拘谨的点燃站在一旁听喝。 “回去了别把事情弄的那么复杂，照实了说就是，省的闹出什么幺蛾子。” “知道了林书记，人家要是问，我们一定照实了说。没啥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还没吃完饭呢吧！留下来一起吃点儿，登门就是客，别客气。” “不了不了，那边儿有饭呢！这天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都不用成虎拽，大口袋听到这边谈话结束，跑的兔子似的，要不是还需要开车，这小子能一口气跑回去。 目送两个扑街而去，一家人回了屋里。 另一边，开着手扶拖拉机回去的大口袋和成虎，正好和从卸煤场地过来的江队长秦智慧两人碰了面。江队长看到手扶拖拉机倒是没什么表示，倒是把个秦智慧激动的不行，想当着其他人的面儿说两句吹捧江队长的话，被江队长给拽走了。 江队长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愿意随便得罪人。互相之间面子给够了，别的自然无所谓了。可能江队长都没有意识到，虽然当了这个车队队长才一天工夫，就有了很多看待问题方式的改变，人终究是要长大，而历练，就是磨炼的过程。 在厨房做好了晚饭的老罗偷摸的从兜里摸出一片黑黢黢的熟肉，用手抠了几下后吹了吹，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着。 被煤炭埋了之后的熟肉沾染上了煤面儿，用水冲洗后卤肉的味道淡了不少，但是没怎么洗干净。每次吃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把牙齿给崩坏了。 老罗为此十分苦恼，不过闲下来的时候一点儿一点儿的撕着吃，品味着那种悠长的香味儿，倒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 “嘶~~呸呸~~他么的。都弄的那么干净了，怎么还有煤渣子。” 两口唾沫唾出去，肉丝儿也跟着跑了不少，看的老罗那个心疼啊！差点儿没忍住趴地上把肉丝儿再捡起来。 “老罗，啥时候开饭啊！今天可把我给累死了。” “天天就跑这么一趟，早习惯了，今儿个怎么还把你给累死了？” 老罗嘴里肉，说话的声音有那么点儿不一样，不过来人也没有听出来。 “还有啥啊！车都装完了，等了老大一会儿才开始往回走。而且路上慢悠悠的，能不累人吗？” 老罗朝江队长房间的方向努了努嘴，来人默契的歪嘴点了点头。无声的默契！ “唉！啥也不说了，马上开饭。你先洗洗去，饿不着你。” 送走了来人，老罗把嘴里咀嚼的快没味儿了的肉又嚼了几下，这才满足的咽了下去。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在人前偷偷摸摸的，简直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晚饭还是老一套，比起昨晚有肉有酒，自然是比不了，不过众人吃的也还算满足。 原计划跑两趟，结果还是一趟，还比平时多用了不少时间，这显然有些让江队长丢面子。吃完饭回屋里后，秦智慧掐着时间进了屋里，手里还提着那把晒干了的斧子，一脸欠锤的表情，看的江队长一阵无语。这家伙要是有这学习的劲头，干啥干不成啊！ “老秦呐！你这是？” 秦智慧闻言心里就是一乐，时常请安问候就是好，这才第二天就老秦了，时间久了还不得叫一声‘秦老’听听啊！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嘿嘿，江队长，这不是吃完了饭寻思着您搁这里闲着没事儿，过来问候一下嘛！” “说想学习就行了，还这么多弯弯绕。来过来，坐下。” 见江队长站起来把位置都给自己腾开了，秦智慧这个激动。 “不用不用，江队长您坐着，我站着就是了。” “站啥站啊！不坐着没法儿给你演示。快点儿的，别墨迹。” 把秦智慧拽过来两人一阵拉扯，还是江队长用强，才把腰直不起来的秦智慧摁在了凳子上。 “放松放松，不要紧张。这个实验得放松的情况下才能做出来，你这么紧张，会影响效果的。” “江队长，你站在我坐着，总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不合适。” “不合适啥呀！这是教学呢！严肃点儿。” 江队长也觉得秦智慧的话说的有些道理，总不能蹲在他旁边抡斧子吧！搬了个凳子坐到了秦智慧对面。拿起斧子比划了两下，还挺顺手，尤其是木把子上的包浆，一看就有些年头儿了。 看到斧子锋利的刃后，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摸了摸，把对面的秦智慧吓得一个哆嗦。这个什么膝跳反射不会是用斧子劈人吧！早知道多跑两步路，找户人家借个锤子用了。 “哎！你抖啥呀！让你放松放松你怎么还紧张上了，这样不行的。” 秦智慧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假笑，可就是放松不下来。 “哎呀！你是不是怕我用斧子劈你啊！不会的，咱俩没仇没怨的。” “没有，怎么会呢！江队长这么和善的一个人，不会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的。我这不是一想到自己要学习新的知识就激动吗？其实我小时候可爱学习了 httpδ:Ъiqikunēt呢！只是那时候穷，没有条件，让家里人给弄回家下田干活儿了，要是我当时好好学习，现在也能读会写的。” “哦？那你？现在是不识字？” “嘿嘿，简单的东西还是能看的明白的。比如什么一二三、千八百之类的。” “哦~那还不错啊！扫盲班肯定是毕业了。” “那是，当时我是我们村扫盲班第一名呢！我爹娘他们都是在我后面毕业的。” 啧啧啧。江队长心中不以为然，这样也好，省的自己之后做点儿什么文字上的处理还要背着人了。 “啊~~” “哎呀！不好意思，用的力气大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膝盖是铁打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坏。上次摇车的时候让摇把儿撞了一下都没事。” 江队长本想借着聊天的时候让秦智慧放松心情，自己再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教学方式，给这家伙开开眼。谁知道前面的节奏把握的挺好，就是最后一下来的太过突然，力气用的大了。这种用来捣炭的斧子可不比实验或者医学上的小锤子，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秦智慧疼的龇牙咧嘴也忍着不往出叫。膝跳反射他完全没感觉出来，半月板损伤倒是酸到了骨子里。 两人心中都有鬼，相视一下后眼神一触即分，玩儿的就是个默契。 “哈哈哈，刚才我和你开玩笑呢！来，老秦，放松一下，我再给你试试。” “呜呜呜，可以啊！江队长你来吧！” “笑的开心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哭呢！” “嘻嘻嘻~~~” 秦智慧哭的差点儿把鼻涕呲出来。 江队长也懒得看他脸色，拿着斧子挥舞了几下，适应了一下力道。随后又很负责的在自己腿上锤了几下，这才坐在秦智慧对面，对着膝盖比划。Ъiqikunět “江队长，这条刚才被锤过了，换另一条吧！” 额~这就有够尴尬的，竟然忘记刚才也是这条腿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回忆一下刚才怎么弄的，温故而知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得反思，竟然会把你弄疼了，好，差不多了，这就开始吧！” 江队长也很有耐心，抓着秦智慧的膝盖左比划右比划，就在秦智慧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斧头就落到了秦智慧膝盖上。 别说，这次的事前准备格外有效果，秦智慧虽然也有些受惊，但腿却顺利的弹了起来。 不过力气好像有点儿大，身体本能的驱使下收拾不住，一脚尖儿直接踢到了江队长的。 有过类似坐姿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个时候能有三分之一的留在凳子上就不错了，而且还是后面的三分之一。 所以秦智慧这一脚下去，战果辉煌。 拿着收回来的锤子还未来得及欣赏自己战果的江队长立马变成了苦瓜脸。条件反射下又把斧子给抡了出去。 “啊~~” 两声惨叫，把晚饭过后在外乘凉的众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这个年头儿的人都热心，看热闹的兴趣也不小。听到这种声音后，立马就冲了过去。房门被打开，众人看到前面的场景就愣住了。 江队长和秦智慧两个人躺在地上纠缠在一起，那个姿势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挺辣眼睛的。两人身侧的两个凳子和被压住的斧子根本没人有心思看。 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有人从外面不停的往门口挤，乌央乌央的差点儿把年久失修的破门框给撞下来。看热闹也有看热闹的规矩，站在门口往里头瞅就差不多了，要是有谁不讲武德直接进了人家的门，那挑衅的意味就太重了。 “看啥看，赶紧过来帮忙啊！” “江队长，帮啥忙啊？” “你眼睛瞎了吗？我俩锁在一起解不开了！” 天可怜见，两人真的在刚才挣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盘根错节在了一起，现在想分开，只觉得身体没力气，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让两人都领悟了一下什么叫身体的本能。 第490章 狗腿子（6） 但秦智慧的一句贴近真相的描述，却把人群中的一些老司机弄的不禁噗呲噗呲的笑了起来。周围不懂里面这些事儿的人不耻下问，人家也不吝赐教，总之这个知识点算是短时间内传开了。 “赶紧的啊！你们他么的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队长了？” “哦，马上马上。” 江队长都开始使用群攻技能了，众人又想凑过去看热闹，利益趋同的情况下，只能冲了进去。 靠近了才发现两人衣着虽然凌乱了些，但并没有太过分的行为，和他们所想的锁在一起完全是两码事。无意间也把即将出现的谣言扼杀在了摇篮里，这个热闹看的就挺无趣的。 “江队长，你别动，你脑袋塞到秦智慧的膝盖弯这里了，他的膝盖弯又和另一条腿别到了一起，我们得先帮着解开才能助你脱困。” “赶紧的啊！别和我讲解这么多，老子的脖子都快断了。” “放松放松，现在弄的这么紧，我们也不敢来硬的啊！” 江队长听到这句放松，都后悔自己给秦智慧讲什么膝跳反。话说秦智慧不知道怎么长的，身上的筋好像都轴了，一点儿韧性都没有，拉都拉不开。一条腿伸直了连九十度的摆动都做不到。 “哎？你们这么些人挤在江队长的门口干啥呢？安排明天的任务？” “不是，是江队长和秦智慧锁屋里了。” “啊？锁~门儿开着呢呀！你们把门打开了？” “不是，是俩人锁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呢？那是两个大男人。” “噗呲~~不信你过来看看啊！我们这么多人亲眼所见，还能骗你怎么的？” 老罗借着自己大师傅的身份，都没用怎么挤，就被众人让到了最前面。这么凑过去一看，哎哟，还真的锁在一起了。天知道这是怎么搞的。 “老罗你来啦！老秦这骨头轴的厉害，一用力掰他就喊疼，这可咋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不是正骨的大夫，不过润滑一下应该有效果吧！” “润滑？怎么润滑？” “用油啊！把油弄到两人连接的地方，那不就滑溜溜了嘛！”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可那是油啊！那也得用的起。 “还等着干嘛？赶紧去啊！你们是想我憋屈死在这里吗？” “江队长，咱们厨房也就剩下半斤油了，用完了明天可就没油吃了。”biqikμnět “老子带了几十斤油票过来的，哪里还会缺油吃，赶紧的。” 不等老罗动作，就有后面的人得到了里面的消息，兔子似的跑到厨房把油瓶拿了出来。倒不是救人有多么的急促，而是几十倍的增益啊！是个人就忍不住让他赶紧大方的用掉。 油来了，老罗卖油翁似的瞄准一处缓缓倒下，被江队长看到后一顿训斥，抠搜的玩意儿，不配享用江队长带来的那几十斤油票。 有了这种精神上的激励，完全激发了几人的本能，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衣服虽然被油弄脏了，但两人打结了的地方，还真的在油润滑的作用下轻易被分了开来。 江队长站起来后看着还躺在地上没起来秦智慧，居高临下的指着他想说啥，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这他么的叫什么事儿，教个膝跳反射还闹出这种丑闻来了。回想一下这两天的遭遇，自从这个秦智慧到了他麾下之后，愣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好事儿。一定得想个办法把这个扑街给弄的离自己远点儿，要不然容易给气死。 “都散了吧！累了一天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别忘了把老秦带上，给他换换衣服。” 江队长也成熟了不少，自己的狗虽然可以挨打，但当着这么多的人，还是留点儿面子的好。对于这些人来说，在自己面前无论怎么卑微，可是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那比弄死他还难受。忠心就在这种拉扯中出来了。 就这样，人群散了之后，江队长才开始换衣服。身上油乎乎的，用脏衣服和抹布怎么擦都是那个样子。这时，还未换衣服的秦智慧带着苦瓜脸老罗端了一大盆热水放到门口，把老罗支走后才端着盆走了进来，独吞了这份功劳。 “江队长，您先将就着洗洗，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厨房那边儿正在烧热水，马上就会送新的过来。” “哎呀！这么多人还是你最有眼色啊！这个时候了还知道给我送点儿热水，不像其他人，看完了热闹拍拍就都走了。你也过来洗洗吧！身上油乎乎的憋屈的难受。” 江队长打开藤条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儿洁白的香胰子放在胰盒里头，把自己打湿之后，就洗刷刷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这水的味道怪怪的，有股子刷锅水的味道。 秦智慧在一旁看的眼热，站在一旁看着起沫子的香胰子，竟然看的入了神。 在厨房加班的老罗汗流浃背，不时看着江队长房门口那影影绰绰的秦智慧身影悄声咒骂，本来都快下班了，结果还惹上了这个事儿。加班什么的太反人类了。不过他催的那么紧，锅没洗干净也怪不得他吧！在使小手段这个上头，他可不怕秦智慧这种半路出家的二把刀。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熟肉丢到嘴里咀嚼着，心情才算是好了些。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不会是应在这里了吧！ 劳累的一天过去了，江队长起了个大早。昨晚的一次简易洗澡让他身心舒泰，虽然开始不太美好，但之后老罗送过去的水，格外的干净，第一盆完全没法比。想起自己的雄心壮志，难得的燃起了一种名为奋斗的情绪。 饭后把人员召集起来，说了两句打气的场面话，顺便提出了今天跑两趟的计划，底下瞬间开了锅。ъiqiku “行了行了，这是江队长来了之后就公布的计划，今天只是开始实行而已，有啥好议论的。那个谁，把手扶拖拉机开过来，其他人准备出发。” 大口袋看了看成虎，被一个默许的眼神弄的直挠头。他这是要升官当江队长座驾的司机了？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开车？在这里等着吃晚饭呢？” “哦~马上。” 等大口袋忐忑的将手扶拖拉机开过来的时候，秦智慧早已经准备好了草垛子和一个薄褥子，看这模样，竟然是要给江队长铺一个软乎乎的床在后斗上。 “老秦~~” “嗯？？？老秦也是你叫的？” “额~~秦师傅，您这是干嘛啊？是谁家的媳妇儿难产了要借车送医院吗？” “呸！你个没眼色的货，咒人呢。” “啊？难道是江队长受伤了，要去医院看病？” “滚滚，会不会说话啊你？拖拉机上铺个这就是要住院？脑残！” 大口袋挠着头想了半天，这辆拖拉机自从有了之后，好像也就那么几次出车才铺了草垛子，薄褥子还是第二次呢！第一次是那倒霉小伙儿断了腿的时候。四脚朝天娶媳妇儿当婚车都没有这个待遇。 “额~~咳咳~~那您吩咐就是了。” 直到手扶拖拉机走在头里，腾腾腾的带领着车队前进，把控着扶手的大口袋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以往队长坐这辆车的时候，也只是把他挤走和林里坐在前面，可从来没有司机开车，乘客卧躺的后面的先例。秦智慧本来想和大口袋挤一下的，但是被赶回去开自己的拖拉机去了。这会儿正保持着三米的车距，咬在手扶拖拉机后面跟着江队长，真是个敬业的狗腿子。 “江队长，渴不渴啊！我带了蜂蜜水出来的。” “江队长，你累不累啊！要不咱们歇一会儿。” “江队长，你热不热啊！前面有树荫，咱们停下来喝口蜂蜜水歇一歇？” 秦智慧殷勤的问候一直在大口袋身后飘荡，只是江队长现在事业心占据了上风，自然没有空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把秦智慧的好心弄的挺伤的。大口袋一直心心念的一天两趟怎么完成的问题，直到秦智慧打头带着车队走了之后，才有了答案。 不得不说，江队长也是个妙人，给秦智慧口头封了个副队长的位置，一下就把人心给拿捏住了。 殖民地为什么不是侵略者直接管辖，而是要扶持几个傀儡起来呢？无非就是吸引仇恨，培养本土得力打手，减小掠夺的困难，增加效率。与此同时，侵略者还能扮演和善的救世主角色，手中不沾染太多的血腥。没看现在不少国人对小日子恨的牙根儿直痒痒，对其他列强反而有着别样孺慕之情的可笑现状嘛！这就是侵略者温和高效的手段啊！ 江队长跑到地磅房和新认识的好朋友周哥聊天打屁去了，除了联络感情，还获得了优先过磅的资格，中间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大口袋这辆车现在是专车，自然不用热汗汗的和车队一起拉煤跑车。作为现在车队里最懂开手扶拖拉机的人，也算是吃了林里离开的福。 一个人现在没事儿干，兜兜转转一会儿后，就又跑到了后头的修理车间那里，看起了修车补胎的热闹。 修理工带着几个学徒，在进行现场教育，大口袋过去听内容，也没有人阻拦。这矿上人们收入都不低，对修车这种技术性的东西反而没有多大的兴趣，做什么不挣钱呢！端着铁饭碗，何必给自己找活儿干，闲下来一起聊天儿打屁不也挺乐呵的嘛！ “你们看啊！这个位置要这样，才能那样，然后就把故障解决了。要是这里不这样，那里就不能那样，故障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弄的更严重。” 大口袋还是第一次看到需要打开柴油机维修的故障，在一旁看着修理工师傅眼花缭乱的操作，一时竟然看的呆了。 “师傅，拳头这么大点儿的个活塞，就能提供那么大的力气？这也太扯了吧！一头驴那么大呢！好像还比不过这么大点儿的个东西。” “不光是这个活塞，还有这里的变速箱，能够调节输出的力量和速度，需要力量的时候就挂低档位，需要速度就挂高档位。现在你们先学这里的事儿就行了，变速箱这个问题，已经是比你们早来一年师兄们的学习课程了，我不拔苗助长，你们先好好儿打基础，别落下课了。”筆趣庫 小学徒们听了之后虽然好奇，但没有机械类的知识储配，愣是想不出来变速箱这个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 大口袋不在学徒的列表里面，只要不被人驱赶，在这里想看啥看啥，自然不在约束的范围之内。 柴油机维修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什么心得体会，反而看的迷糊了。虽然心中疑惑颇多，但也没有随便开口。 又跑到变速箱那边儿看了两眼，就觉得这玩意儿和林里自行车的链子和齿轮似的，貌似是一种东西。于是情不自禁的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 “你谁啊？怎么跑到我们这里乱窜，这里是外人能进来的？” 一个学徒虎啊！见到有人进来就喷，修理工师傅急忙把他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劣徒顽劣，我代他和你道个歉。” “不用不用，前几天的时候我还过来补过车胎呢！今天也是闲着没事儿过来转转，打算学习点儿修车的技巧，碰到问题之后能稍微解决一下，要求不高，坚持到有修理铺的地方就行。” “进来看吧！看看又不会掉块儿肉。你刚才说的挺对的，这个变速箱的原理和自行车的链条齿轮很像。自行车要是多几个齿轮在车轴上，就可以叫做变速自行车了，听说现在就有这种类型的自行车售卖，只是一直没有见到过。” “自行车还变速？挂挡？” “嗯！挂挡的原理也就是变化齿轮而已，在链条那里安装个棍儿就能操作，没什么可神奇的。你过来啊！我指给你看。” 一帮学徒平时混日子，学技术也不怎么积极。 第491章 做人做事 今天有大口袋这个外人参与进来，修理工师傅竟然发现几个学徒一改往日得过且过的懒散模样，竟然都有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就像渔船船舱里装满了沙丁鱼，再在里头放入几条鲶鱼一样，有猎物在狩猎，沙丁鱼会运动起来，可以大大降低沙丁鱼的死亡率。这让修理工师傅有了点儿变化教学模式的想法。 “谢谢师傅，不打扰你们修车和教学吧！” “不打扰，这个活儿就是一边儿聊天儿一边儿干的活儿。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反而没意思了呢！” 把大口袋拉到一群人中间，修理工师傅卖力的讲解了起来。一些根本听不懂的机械原理，弄的大口袋晕头转向，不过还是努力的思考着，很有学习的劲头。 到了实践操作的时候，周围都是争抢着递工具的学徒，大口袋没接触过修理工的活计，又对这里不熟悉，自然没有了刚才的优势。看到几个学徒对自己透露出来的若有若无的争斗心思后，也明悟了修理工师傅的想法。对看人家修车，更没有了心理上不好意思，全身心投入的参与了进去。 车队在秦智慧的带领下，一路油门儿差点儿踩进油箱里面，烟囱里都差点儿冒火星子了。火急火燎的一趟跑完之后，回到矿上才下午一点不到。比起往日松散的行程安排，今天的尝试显然很有意义。但也把大家累的够呛，都是麻的，下车后站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在地磅房里坐了半天的江队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儿给了秦智慧几包烟示意起散给大家，算是对大家的褒奖了。 本来一肚子怨气的拖拉机手学徒们看到这一幕，接过香烟，随着一缕青烟吸进肚子里面，心情也平息了下来。ъiqiku 地磅房里的周哥看着外面这一幕，对返回的江队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废物呢！没想到也是个能带领这么大队伍的能人，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周哥你可别笑话我了。我有啥本事啊！这都是临出发前我姐夫揪着我的耳朵耳提面命过的，差点儿把我耳朵眼弄出茧子来。要不是有他老人家在背后出谋划策力挺我，我现在搞不好都出洋相了。就这也是提心吊胆的在做事，你看看我这后背的衣服都让汗水浸湿了。” 江队长在同类人面前还挺谦虚，调转身体给人家看后背，真的是湿了一大片，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真的紧张出汗了。不过这种露拙式的自嘲也获得了周哥的好感。大家一起当废物多好啊！出来这么个不废物的哈士奇可就搞笑了。 “老江啊！你可别谦虚了，这有啥啊！不就是点儿办事儿的能力吗？好像我姓周的想学你似的，还想着法子的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我不问了还不行嘛！瞧把你吓的。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快交班儿了。你先把你的车队给安排着装车过磅，咱们一会儿找个地方吃点儿去。联络联络感情。” “那感情好啊！周哥，不是我说，你是除了我姐夫之外，来到这里之后最帮衬着我的人了。我刚才还愁呢！应该怎么短时间内把一天两趟的任务常态化改革，没想到你这动动嘴就帮我解决了，感激不尽啊！多谢周哥鼎力相助。今天这顿一定得老弟我来结账，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一顿饭嘛！谁请不是请啊！还能吃穷了怎么的。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就你来，到时候别怪我点的多嫌弃花钱就是了。见过抢着升官发财的，没见过你这么抢着付账的，饭还没吃呢就开始了。你啊！你啊！” “周哥这是打我脸呢！不就一顿饭嘛！我要是连个这都请不起，那我干脆也别混了。” 两人聊的投机，车队的事儿也安排了下去。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勾肩搭背的就朝外走去。一同前去的，还有周哥在矿上的一个小跟班儿，和唯唯诺诺被喊过来，吊车尾亦步亦趋的大口袋。 走进矿上的国营饭店之后，大口袋差点儿没让里面飘散着的香味儿给冲了一个跟斗。天可怜见，第一次进国营饭店，就被刷新了认知。 房屋虽然也是平房，但房顶很高，进去后空荡荡的不压抑。窗户上都是大块儿的玻璃窗户，阳光照来屋子里亮堂堂的，看什么都觉得清晰。 实木的大柜台上摆满了用大盆盛放的凉了的熟肉、烟、酒、豆腐干、豆腐皮、油炸后沾着盐粒的辣椒段儿、剥好的大蒜瓣儿，就连切成丝的咸菜上面都泛着油光，一看就是撒了香油的。 一行四人落了座，周哥也不客气。和相熟的老板要了个老样子，就坐在那里开始狂饮热水，一上午坐在那里一口水没喝，现在渴的厉害。也就是现在啤酒不算普及，要不然这家伙能直接吹两瓶。 “周哥，今天有新到的湖蟹，现在正是肥美的时候，要不要来几只尝尝鲜？” “啧啧啧，你这是看不起我呢！来你这里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我啥时候小气过。湖蟹是吧！别给我整那每人一只的小气劲儿，每人怎么也得来个四五只的，要不然都不算吃了蟹。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吃不起呢！” 大口袋小村子里头长大的，田螺、泥鳅见过，但螃蟹只是听过这个名字，哪里吃过这种东西，见都没见过。听人家说话，云山雾罩的。 看着和他一起来了之后又是端水又是倒茶的小跟班儿，他想做什么却不明所以，坐在那里不是个劲儿，站起来更显眼，只能佝偻着身形坐在凳子上，生怕自己露出一点儿失态的表情让人家笑话。 凉菜都是现成的，几人刚坐下没两分钟，就次第端了上了，还有吃肉解腻必备的煮鸡蛋、油炸辣椒段儿、大蒜瓣额，不过没有那盆看起来油光泛滥的咸菜，估计今天不吃吧！ 本来就拘束，再加上想着螃蟹这个事儿，随大溜儿跟别人夹了两筷子，味道很好，但竟然有些食不知味。江队长以为是他不好意思，还打趣了几下，把大口袋弄的更加脸红了。 “螃蟹来喽。这正是螃蟹肥美的时候啊！打开盖子，里面都是满满的黄儿。” “你可别吹了，再往前几年，这就是穷人的家常便饭。” 螃蟹上来了，一股大口袋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而且那玩意儿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还被麻绳捆着，整个儿的就这么端了上来，让他有点儿不知道怎么下嘴才好。 不过周哥和小跟班儿，还有江队长都是吃过的，拿起来嘎巴一声掰开盖子，对着蟹黄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大口袋受到了启发，也学着人家的样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摸索着。掰开后先尝了尝蟹黄，味道沙沙的有点儿像鸡蛋黄，不过肉味儿更足，一眨眼蟹黄就下了肚。应了个肉的名头，可就是没啥油水，一点儿都不实在，比不得猪肉来的实惠。httpδ:Ъiqikunēt 又看到蟹黄旁边儿一坨一节一节，筷子戳上去软软的东西，本来觉得能吃，但是见别人都丢掉了，他也没啥可犹豫的，随大溜儿就行了。殊不知丢掉的正是螃蟹的肺。 “哎？周哥，你怎么不吃蟹腿啊？” 周哥扒拉完黄儿之后就把带腿的螃蟹丢到了桌子上，继续吃下一只，显然没有吃蟹腿的意思。这和江队长之前吃蟹可有些不一样，他们家虽然比不上南方人用什么蟹八件儿之类的工具吃的那么讲究，但蟹腿里面也是有肉的啊！丢了多可惜。 “嗨！吃螃蟹嘛！吃黄就够了，咱又不是缺那么点儿油水。而且蟹腿儿那玩意儿吃的麻烦，如同鸡肋一般，还不如吃鸡腿来的爽利。再说了，每人四五只螃蟹，这么吃下去，今天中午的饭得吃两个小时，有那个时间回家贴秋膘多好啊！” 江队长被周哥这蕴哲理的话说的一个激灵，是啊！利益分配嘛！自己拿大头就好了，要是把这些好处都自己独吞了，那得引起多少人的不满啊！最起码自己的手下就容易有二心。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自己不分配，那就只能等着大潮流来冲刷这个世道，形成新的分配秩序了。 而且发财这种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是磨磨唧唧太过抓一些细节，那可真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萝卜快了不洗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估计就是周哥的意思吧！ 周哥的话似乎只是形容蟹腿，但江队长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话中的深刻内涵。对于周哥这种掌握着资源的人来说，来主动接近他的，无非就是为了利益，你江队长坐到了周哥位置上自然也不例外。一顿饭就听到了这种提点，江队长很受教。 “周哥，受教了。我敬你一杯。” 两人端起黄酒滋溜了一口，放下刚要说话，炖的软烂入味儿的一锅还在沸腾的羊肉就这么端了上来。让只吃过猪肉、野鸡，没吃过羊肉的大口袋差点儿把舌头给吞了。 “来，吃着喝着，你们俩也别闲着，弄的我们吃独食儿呢似的。吃饭嘛！在解决了温饱之后，那就是吃个气氛而已，来，我亲自给你们夹菜。” 周哥站起来用筷子剪彩似的给三人轮流夹羊肉，倒是把三人弄的都放开了不少。尤其是大口袋，一口烫嘴的羊肉入嘴，吸溜吸溜的吃的满嘴流油，这种刻入骨髓的香味，足够让他一辈子来回味。 肉戏过了之后，剩下的都是时间。 对大口袋和小跟班儿而言，现在这种热烈的场景才是他们所期盼的。 这个年头儿虽然没有醉驾入刑的法律，甚至没有酒驾这个概念。司机出车，东家都得让喝好了才行。 不过江队长和周哥不是那种把自己性命放在不靠谱人手里的人，所以席间只有两人喝酒。大口袋也得道了更适合他的补偿，人生中第一次喝到了汽水，还是冰冰凉凉透心凉的那种。无意之间又开创了一个第一次。 奇妙的体验让大口袋格外沉迷，但出了大门后，被微风吹过，立马就清醒了不少。回头看着似乎没什么变化的饭店，他进去和出来好像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好像是他提着打包蟹腿的手有些沉稳了，不似刚才进去时那样颤抖。 江队长躺在车斗后面，看着蓝蓝的天空，醉意袭来，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寝室的炕上。咽了口唾沫润滑了一下喉咙，刚要说话，就有人跑了过来。biqikμnět “江队长你醒啦！” “水~水~~” “哦~~马上马上。” 在地上守着的秦智慧闻言立马去把提前倒好的白开水拿了过来，一边儿还在偷偷在衣角上擦拭着沾了油的手指。 这家伙等江队长醒来的间隙，看到了大口袋临走前留下来的牛皮纸包裹。好奇害死猫，凑过去嗅了一口后，在香味儿的诱惑下，天人交战了一番后扯开一个角，见里面蟹腿多的是，就拽了一条出来吃。 以前虽然没有吃过这玩意儿，可咬碎之后看见肉就明白了。控制不住吃了几条打发时间，本想着东西够多，江队长发现不了，结果吃的就停不下来了。现在江队长醒来了，蟹腿被自己吃没了，这就尴尬了。 “咕嘟咕嘟~~啊~~爽啊！都回来了？任务也交了？” “都回来了，我都安排好了。晚饭吃过大家都睡了，临睡前都夸奖江队长有能力，一天能干两天的活儿，大家都开心着呢！” 事实真相是大家回来后就一个劲儿的嘀嘀咕咕，看向秦智慧的眼神里头都带着刀子。因为是第一天这样儿，大家还都撑得住，所以没人骂出口。不过累的也是够呛，有好几个都没有洗脚，躺到炕上就睡着了。 第492章 揽活儿 “哦~那是挺好，大家都很有干劲儿。那啥！你也忙活了这么久，快点儿休息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个长长的哈欠过后，江队长流淌出了两行拙泪。 “江队长您等一下，我吃过晚饭提前灌了热水，就等着你醒过来洗洗再睡呢！稍等啊！我这就去把盆和水壶端过来。” 秦智慧一溜烟儿跑了，江队长看着地上掉了一滩的螃蟹腿碎骨，不屑的撇了撇嘴。本来是想着回来去公安那里喂警犬的，但是~~唉！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这种人好用啊！丢不得。 “江队长，我回来啦！” “嗯！” 秦智慧又是一阵忙活，伺候着江队长洗漱之后，还贴心的把屋子收拾了一下。轮到地上一滩碎骨的时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嘿嘿~江队长，这玩意儿是啥啊！太好吃了。我本来就是想着没见过尝个味儿的，结果太无聊了没忍住，您可千万别怪我啊！” “哎！！老秦你这是什么话。今天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吃饭的时候你没能过来，我这心啊！难受着了。 这本来就是打包回来给你吃的。你是不知道啊！中午饭的时候我是和地磅房周哥一起吃的，席间还聊起你来着。只是你身上的担子太重要，才没能亲自去吃这顿饭。这不，吃完了之后就给你打包了一些嘛！唉！只是可惜啊！” “哦？江队长？可惜啥啊！” “可惜今天的湖蟹太少了，每人分了一只就没有了。无奈之下只能弄几条腿回来犒劳你了。” 秦智慧这个感动啊！有一个想着给你带剩饭的好领导，这种感觉，真的暖心窝子啊！ 一只湖蟹能有多大，秦智慧不知道。但鸡腿、羊腿、猪腿，那都是各自上好的位置，湖蟹也应该是这样吧！ “江队长，你对我太好了，无以为报，在之后的工作生活中，我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秦智慧一副要自荐枕席以谢恩客的模样，弄的弯腰洗头擦身子的江队长一个激灵，直接就站起来了。出水芙蓉用来形容他有点儿辣眼睛，但落水狗、落汤鸡这个绝对不带贬义的。 “咳咳~~老秦，都是为了工作。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工作也生疏，就只能全靠你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左右手啊！ 你能上点儿心把车队帮我打理的好一些，比什么都强。个人的享受那都是放在后面后面再后面的。以后我们吃饭，还给你打包。”筆趣庫 神他么左右手，要是江队长知道五姑典故后，能后悔死今天说了这话。撒尿的时候用手扶脸前都会出现秦智慧那张谄媚的脸，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停的哆嗦。 “呜呜呜~~谢谢江队长啊！我一定好好儿干，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绝对不带给你拖后腿的。” 江队长违心的露出了一个满意凝重的微笑，拍了拍秦智慧的后背，送走了对方之后，才一坐到了凳子上，打开藤条箱子拿出一小罐冰糖，给自己含了一颗。喝完酒就是有一点不好，嘴里头寡淡无味儿，不来点儿甜的就和没活过来似的。 又抽了好几根烟，这才把酒劲儿缓了过来。琢磨了一下今天的遭遇，上家解决了，那么下家呢？这个时候就体现出销售的重要性了。别管人家打电话多么让人感到烦躁，最起码给公司带来了利益是真的。而他现在就缺这样的人。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就打算明天的时候找找人。运输的问题他倒是能解决一部分，但投送的距离终究是短。大客户就别想了，人家去找矿上直接合作了，轮不到他这种小体量赚差价过活的二道贩子。 一夜无话。 林里大半夜就精神的睡不着，倒是淑芬睡的很踏实，甚至打起了呼噜。 起来后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憔悴的容颜，林里决定早早出门吸收太阳光辐射来补充夜里被强行吸走的阳气。而且白天也不能留家里了，要出去混才行。被堵到屋里头那是真的要人命了。 于是一大早偷摸拿了个冷馒头，从院子里掐了几个水灵的小葱叶子，就匆匆出了门。 到达铁匠铺门口的时候，小泉已经打开了门板儿，正在生火。 林里也不客气，走过去把冷馒头放到炉子旁边儿炙烤了起来，热了终究是要软和一点儿。这也是很多为什么要趁热。 “哎？工作丢了这么打击人的吗？都憔悴了，面无血色熊猫眼，嘴唇都是白生生的。要不要我和师傅说说，你直接来打铁算了，男人嘛！还是得玩儿些硬的。” 唉！林里还以为这家伙的对象怀三胎了，能刺激他长点儿脑子，谁知道受了这么大的精神刺激还是一窍不通。有个姓王的师傅也不靠谱啊！难道是因为不住隔壁的缘故？ 天底下最难的事情，无非就是和讲道理，林里也没有那个好为人师的闲力气，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等看到院子里的太阳灶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喝清晨的第一杯热水，这事儿闹的，要不是现在想起来，今天可怎么定点儿排泄啊！自律就是要体现在生活工作中的每一个细节上。Ъiqikunět “给老子弄点儿茶叶梗，来泡浓的。” “今天啥日子啊？还想让我给你这个待遇~那可是茶叶啊！” “可去你的吧！我又不是没有喝过，茶叶梗就茶叶梗，已经够高级了，还茶叶，那玩意儿你见过吗？我去弄热水，咱们分头行动，赶紧准备啊！” 小泉呲了一口气，两人分头行动。 朝阳虽然不够热烈，时间稍稍长了点儿，但终究是热了。 吸溜着喝了一壶茶水后，林里终于自律的去了厕所。在把肥水流淌到别人的农家肥收集器里之后，一脸舒爽的走出来。看到小泉师傅已经到了，就过去打了个招呼。 “这么早！还带着冷馒头，这是逃难呢？” 小泉师傅不愧姓王，看事情都这么透彻。不过林里可不想和姓王的聊这个话题，总觉得不得劲儿，急忙岔开了去。 “王师傅，你们不是需要煤炭嘛！我这里有消息了。” 林里有个屁的消息，只是贤者时间的时候充当了一次贤者。分析了一下江队长目前的境遇，得出了一些结论而已。现在他就是利用双方的信息差，开始招揽自己的生意呢！ 很多事情就在那里明摆着，就看你怎么去思考了。草莽起家除了靠时事机遇，胆子大，个人的实力和眼光也是不可或缺的。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是瞻前顾后想太多，太理想化，又没有执行能力导致的。 “哦？这么快？你小子不是不在那里干了吗？” 小泉师傅可比小泉成熟的多了，说话都这么考虑别人的感受，听起来就是舒坦。不在那里干了，不是人家不让你在那里干了。 “嘿嘿，小意思。毕竟待了那么久，咱也是有点儿能量的。你就说要不要吧！” “嗯~~市场价，四吨。” “嘶~~这个~~市场价，还不需要用煤票？” 这家伙糊弄呢！要是真的这么好搞，还要煤票配额干嘛！那不是有钱就能买？ “废话，我要是有煤票，早就自己买去了，还用在这里打听门路找煤炭吗？” “可是您这市场价没法儿弄啊！我自己贴脸倒是没啥，关键是办不了啊！” “好吧！我也不和你开玩笑了。市场价的基础上加一半，行不行吧！” 靠！老狐狸，一下就卡到林里预设的江队长心理价位上了，还真的要让他贴脸去啊！可是他在人家那里就没脸。 “不行不行，三倍！” “嚯~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市场行情嘛！煤票又不是大白菜，那玩意儿缺的很。又赶上储备过冬物资的前奏，价钱低了谁卖啊！” “那你也太黑了，三倍啊！” “不是我黑，是煤炭黑。三倍全包，这还不算找人的付出，说来你省了多少事儿。你这里的活儿可不老少，哪有那个时间出去找门路啊！我这是为你着想。” “可拉倒吧你。以前觉得你这娃娃是个好后生，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都是清澈的感情，与人交往从来不谈利益。没想到啊没想到，浓眉大眼的你竟然还是个利欲熏心的家伙，以前的伪装做的太好了。”Ъiqikunět “瞧您说的，好后生也得养家糊口啊！谈感情我和我媳妇儿谈去，和您啊！咱们就先小人后君子，然后再谈交情。” “切！说的我有空和你谈情说爱似的，我也有媳妇儿。” 提着茶壶过来添水的小泉听到两人这么说，把茶壶往地上一顿就冷哼一声走了。单身狗的日子就是这么难过，还好他有小薇妹妹，只是自行车颠簸的保留节目被砍了，他的快乐又少了一大部分。 “这傻小子，别管他。我也不和你掰扯了，一口价，一倍再多三成，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23倍，应该也可以了吧！ “成成成，您老人家都发话了，能不成嘛！哎呀！这是您亲自打出来的品牌菜刀吧！看着刃口上的寒光就知道是一把好刀，和小泉弄的那种完全是两码事儿，他要是想从您这里出师，估计还得二十年。我来一把，冬天的时候正好砍骨头。” “嘿嘿，小泉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啦！他一直在努力的进步，就是每次努力的时候都让女人给打断了进度，再想拾起来就难了，要不然他能有成就的。哎？你这就走了？” “走了，您忙，别送了，我自己认识路。” 林里背朝着手，手里攥着一把菜刀，小泉师傅看着林里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等反应过来对方没给菜刀钱的时候，发现林里早已不见了踪影。 心里正生闷气呢！从林里一句成交就知道自己喊价喊高了，现在又被占了便宜，小泉这个倒霉催的过来给师傅续水。看到师傅脸色难看，没过脑子就多嘴问了一声。 接下来就是被他师傅一顿输出，讲述着他工作中种种不如意的表现，人家言之有物他还不敢动，唾面自干有点儿跨张，可闭着嘴巴还能吃到唾沫，这穿透力也真是没谁了。 有了想法，那就去做。林里摇摇晃晃来到了之前每天都过来吃早饭晚饭的食堂，结果发现都这个点儿了，手扶拖拉机还停着没走。 看到老罗对着一滩大块儿的煤炭发呆，就想着过去聊聊，怎么说也是有交情的人了。 “罗师傅，这是干啥呢？那炭里头还能找到花儿啊！” “哎哟！你小子啊！这是闲下来了出来遛弯儿啊！唉！我要是能把它看着碎成花儿就好了，我那锤子被秦智慧拿走还没还回来呢！这烧火用的煤炭没了，这可咋办！”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抱起来一块儿直接往另一块儿上面砸。一下碎不了就两下，总有一下能碎掉的。” “我可去你的吧！我就是去铁匠铺那里买一把锤子回来，也不会那么干。怎么说也是个大师傅，干那事儿不得丢人啊！” 林里回头看了一眼手扶拖拉机，正要说话，大口袋这小子从屋里听到谈话声，自顾自的走了出来。 “哎？你小子今天要回家了？” “回家？我回啥家啊？” “你不回家不出车？是不是被开~~~” “嘘~~江队长没起呢！” 林里这个诧异，看向手扶拖拉机后斗的时候，才发现上面竟然还有褥子，真他么的会享受啊！现在那些轿车上的真皮座椅都不一定有这么舒服吧！ “咋说？” “昨儿个中午喝多了，现在还没走呢！秦智慧现在管理日常工作了，江队长还挺会用人的，一天两趟，直接提升了一倍的运力。你是不知道啊！昨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小子可没少挨骂，可人家也才不管这些呢！总算是知道啥叫‘一将终成万骨枯’了。” 第493章 双向奔赴 林里没想到才一天时间，大口袋就对江队长刮目相看，看来人家也的确是有能力的。就目前看来，最起码用人这方面，还算有眼光。活儿自己没咋干，功劳却不小。这才是用人之道啊！岂能用简单的好人坏人来区分。Ъiqikunět 很多人都说好人当不了官，这才是正确的结果啊！好人有个屁用，他上去了能做得了啥事儿？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才是他的现实体现。天天就是家长里短的被人欺负了。终究还是要有强力的火车头带着列车劈波斩浪破开风阻，才能跑的更快。 林里正琢磨事儿呢！江队长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伸懒腰伸到一半儿，看到林里在院子里，愣了一下，愣是给憋回去了，这得多难受啊！ “哎呀！江队长，早啊！” 江队长见林里主动问好，也应了一声。对林里的到来显然有些摸不透。想了一下转身回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斧子。看得林里他们三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林里见状不自觉的拿出了自己手里明晃晃的菜刀，老罗和大口袋吸一口凉气往开让了两步，嘴巴还喋喋不休。 “林里啊！你还年轻，想想你的老婆，想想你的孩子。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我，我，这是弄啥咧。” 林里看了一下手里的菜刀，赫然笑道。 “别误会，这是我早上路过铁匠铺买的菜刀，这不是快冬天了嘛！等留着砍骨头吃。” “咳咳~~老罗啊！你要捣炭是吧！斧子拿我屋里忘记往出拿了，我门也不锁，你需要直接进来拿就是了。” 老罗没想到江队长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急忙带着笑过去把斧头接了过去，也不急着捣炭，而是进屋把锅里温着的饭端了出来。 “江队长，这是秦智慧早上特意吩咐我留下的，您趁热吃。林里啊！我屋里的菜刀有些钝了，借你的先用用。” 老罗不着痕迹的把林里的刀子给下了，话还说的这么漂亮，让林里一点儿反抗的心思都起不来。 见林里没有了菜刀，江队长也敢过来了，还和林里友好的微笑了一下，天知道他刚才看到那把菜刀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惊恐。 “辛苦你了老罗，我起的晚给你添麻烦了。老秦这人也真是的，我以前就没有过吃早饭的习惯，来这儿之后一天能吃三顿饭了。” 江队长在林里眼中，就是一个后世的宅男。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嘿嘿，也没专门儿弄啥！我不用做午饭，白天空闲的时间比较多。那江队长你们聊着，我回厨房干活儿去了。” “去吧！你这个工作很重要啊！民以食为天，你现在就是代天巡狩呢！” 老罗被夸奖的肉乎乎的脸都笑出褶子了，可见江队长舌头的功力之深。 “额~~我也去发动车。” 见两人可能火星撞地球，大口袋这孙子选择了远离交战地点，倒是给了林里和江队长说话的便利。 “江队长，你这能力是这个。” 林里比划了个大拇指，江队长还以为对方是嘲讽他呢！谁知道竟然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真诚，这就了。他可是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他给无情的开除了啊！ “额~呵呵，一般一般，世界第~~咳咳~~有事儿说事儿，咱俩关系可算不得好。” 江队长嘴巴一秃噜，差点儿成了三哥，还好刹车及时，没酿成惨祸。喝了一口玉米糊糊，也没烫着，心中赞赏了一下老罗的细心，抬头看着林里等答案。 “也没啥！就是铁匠铺王师傅和小泉是我的朋友。你也知道现在煤炭供应紧张，他们的生产任务又重，知道我在这里干过活儿，所以托我过来打听打听有没有计划外的煤炭买点儿，可以加价。” 江队长心中明了，不过还是好奇的问道。 “你以前也是拖拉机手，在这里干了一个多月，不会没帮着他们顺手弄点儿吧！” “嘿嘿，那时候刚开始干这行，云山雾罩的，生怕出了岔子，哪里有空生出那个想法啊！ 再说了，这进出都要过磅，车队里又那么多人，我哪里有那个本事。也就是前些日子前任队长有一天有事儿没过去，我帮着去地磅房看着，那里的周哥和我聊的还算投机，把手扶拖拉机上小数点后头给抹了，才给他们送了不到一百斤的煤面儿。可那玩意儿打铁不好用，量还少。人前好面子答应了下来，这不舍了老脸来求您了嘛！” 江队长也有过很多次在别人面前，然后提着礼物找人打脸的经历，自然明白林里这种遭遇的可怕之处。 这年头儿规则不怎么完善，办事情有着很多的空子可钻，人情往来自然很普遍。知道你在部队当兵，就敢找你要手榴弹去炸鱼，总觉得很简单的事情似的。殊不知这是给人添麻烦。 “行啊！你要多少？” “他们要四吨煤炭，没有煤票，但可以出到市场价23倍的价格。” 江队长闻言就是一愣，随后就是一阵欢喜。这说明他选的地方没错，一转手就是13倍的利，除去给底下人分的点儿好处和正常的开销，一倍的利虽然不怎么靠谱，但一半呢？可以干啊！ъiqiku “还有零有整的，你这就把底价给我透露了？不怕我开的价格砍不下来？然后你为了面子还得往里头搭点儿？” 这么透底的谈判江队长几乎没见过，有些怀疑林里隐瞒了一部分，又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傻，嘴巴要是不严，那可是啥啥都玩儿完。 “嗨！反正我也没打算挣这个钱。我老丈人你肯定听说过的，帮忙就算了，要是把这钱拿回家里去，那可真是会打死我的。” 江队长听到这里，啥啥都明白了。呵呵一笑，庆祝自己第一单生意谈成的同时，也对市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些资讯，可不是坐在这里就能得到的，刚来又没有个能交心的人，秦智慧就算了，他那个脑子干不了这事儿。 本以为要蹉跎许久才能开张，可今天偏偏还遇到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四吨也不是个小数字了，这年头儿拖拉机才载重多少啊！ “成，就这两天吧！我按照一倍的价格给你。到时候直接送到铁匠铺门口去，包卸车。” “别呀江队长，我不能挣这个钱，要是让我老丈人知道了。我得被赶出去。” 哦~是了。江队长这才想起来，这位貌似还是一位上门儿女婿。碰上那么个牛脾气的老丈人，还真的可能把家都给弄没了。 “那成吧！就按照23倍的价格来。你等我一下啊！” 江队长把碗里的玉米糊糊干了之后，回寝室逗留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包裹。交给林里后示意他打开看看。 好家伙，林里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就喜欢上了。竟然是一条这年头儿很难见到的中华，这玩意儿要是拿着求人办事儿，那肯定无往不利啊！ “这~~不止03的差价了吧！” “哈哈哈，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比我更富有，没有人比我更有权力。我看你这人实在，瞅着顺眼。说来那天拿你开刀，还真是误伤了友军。这样，你要是有这样的关系，尽管往这边带，别的不敢说，煤炭管够。” 林里有个屁的关系户，这年头儿家家户户都缺燃料，柴禾都不够烧，可钱缺的更厉害，要不然太阳灶这种东西怎么会火起来。而且要不是公社想往下推行这种东西造福群众，普通人家一年的收成能买一个就不错了。 不过明面儿上不能这么说，谁还不要面子的啊！再说了，答应下来万一真的有人闻风而动找自己当中间人，到时候也可以客串当一把良心中介呀！不说赚钱，混个烟钱也不错。 “那是肯定的。不过下次可不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知道江队长你这人欠了人的心里头不舒服，得尽快还了人情才行。可你要是老给我这好东西，我怕我会飘起来。” “哈哈哈，可算了吧！小心犯错误。” 靠！江队长这个老司机，也不看看这是啥年头儿，这个想法都敢有。筆趣庫 “哈哈，那啥！您这日理万机的，耽误您时间了。我也要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铁匠铺王师傅去，让他也高兴高兴，打铁的时候都能多抡两锤子。” “去吧！捎你一段儿。我饭也吃了，也是时候走人了。” 江队长太热情，非要让林里坐人家花两块钱一天高价租来的自己的拖拉机，林里也推辞不过。大口袋这小子现在干活儿没压力，车开的很稳，专门儿挑好路走，再往后头垫了干草的褥子上一趟，这就是人生啊！ 到铁匠铺门口把林里放下，手扶拖拉机晃晃悠悠的走了。 在里头看见林里的小泉立马就迎了上来，手里头的锤子还在呢！看起来比刚才江队长可惊悚多了。看着手扶拖拉机远去的背影，就觉得托付林里的事儿有门儿了。 “成了？” “哼！什么叫成了？那是成了！不要加疑问的语气，你哥哥我是谁啊！我是林里啊！别看姓江的前天才把我开除，可是今天我俩就是铁哥们儿，这是啥？这是人格魅力！懂不懂啊你？” “人格魅力？就你？这样吧！你要是真有人格魅力，那就回车队上班去啊！” “我车都回去了，我回去还不是简简单单？只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和你透漏，你师傅呢？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不见人影了？是被你师娘叫回家了吗？” “啥呀！他老人家把活儿丢给我出去转悠去了，说是他在铺子里头，我会不自在，就只会按部就班的抡大锤，我这么下去永远只能是个学徒。” “他老人家说的对，你就只能永远是个学徒。” 文字游戏玩儿的挺溜，要不是小泉脑子不错，都听不出这里头暗藏的玄机。 “快滚吧你，闲的没事儿干来这里打击我，说吧！过来有啥事儿啊？” “成了呀！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吗？你怎么还问？听不懂我说话怎么的。” “成了？真的成了？” “废话，没看见我是和江队长一起坐拖拉机过来的嘛！我闲着没事儿干过来拿你逗乐玩儿怎么的？” “还怎么的？茶叶梗要不要来一壶啊！” “算了吧！你那茶叶梗估计还是早上那壶，几泡下去都没味儿了。行了，我过来就是让你们别心焦，事儿办的妥妥的。要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你这里烟熏火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熏肉的地方呢！” “卖熏肉倒好了，别的不说，最起码每天过手一块儿肉，做饭的时候伸手进稀饭锅里头涮一涮，这一顿饭的油水就出来了。” 让小泉这么一说，林里就想起《舌尖上的美食》里头卖金华火腿的那个店铺了，人家一天天的用猪油擦手，冬天连护手霜都不需要。 “哎！想啥呢？怎么流口水了。” “废话，刚才你把我的馋虫给钩起来了呗！这年月，吃肉都费劲，还熏肉，滴滴答答的得浪费多少油啊！败家子儿。”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泉师傅步伐轻盈的就从不远处小跑着走了回来，看到门口闲聊的两人，还有个笑模样，一看心情就很好。最起码小泉出来偷懒儿的行为没有被呵斥。 “干啥呢你俩？怎么不进去喝茶水啊！” “可别了，早上那一撮儿茶叶梗现在还喝着呢！都没味儿了，茶汤都是白开水的颜色。” “嘿嘿，进屋聊，今天给你们弄好吃的。” 小泉师傅把手里头提溜着的包裹在两人眼前扬了扬，合着这老头儿是去邮局拿包裹去了。 “师傅，这里头装的是啥呀！？你一辈子也没出过这里，估计也没啥外面的亲戚朋友，肯定是你哪个孝顺儿子给你寄回来的吧！” 第494章 蹭饭 “我那大儿子不是在南方当兵嘛！距离太远回不来，不能床前尽孝，就想着法子的给我寄包裹回来。你们猜猜这次给我寄回来的是啥好玩意儿？” “嗯！我瞅着~~瞅不出来。” 小泉这个家伙拉胯的厉害，鼻子像是整容失败失去嗅觉了似的，装模作样瞅了半天没结果。 “这不会是腊肉吧！” “哎？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么明显的吗？” “嗨！离的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烟熏味儿，再加上这上面写着邮件发出的地方，川省，这不就对上了嘛！我也就是随便瞎猜的。” “哇！说曹操曹操到，今天可要开荤了啊！” “什么曹操不曹操的，你俩说啥了？” 林里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小泉师傅也觉得不可思议，更加要请两人吃一顿了。 “师傅，我说你这么干行吗？别被师娘知道了揪你的耳朵，让你跪炕沿。” “可算了吧！你师娘就不是那小气巴拉的人。再说了，没看我选的是最小的一块儿嘛！这就留在咱们铺子里头打牙祭算了。” 三人围着包裹，把外面的包装完整的取下来，入眼的就是几条串着绳子的干硬腊肉。嗅一口那种被桃木烟熏过的味道，林里仿佛回到了后世吃腊肉的时候，口水不自觉的流淌了下来。 小泉师傅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条掂量掂量，再拿起一条掂量掂量，终于选择了最小的那条肉。可那也有足足两斤的样子。也怪不得小泉感到惊讶。 “嘿！把你的臭手拿开，别弄脏了我的腊肉。” 小泉也想像他师傅那样摸两把腊肉，结果手还没有放过去，就被他师傅一巴掌给拍了开来。啪的一声脆响，听的林里都牙碜。 “师傅，这玩意儿就是被烟熏过的，吃的时候还得洗干净呢！这摸一把咋了？又脏不了。” “你看看你那黑爪子，还说不脏？” “我这黑爪子洗洗就干净了，可这玩意儿都被熏进肉里头了，哪个干净不是一目了然嘛！” “别，别和我说这个，在我心目中，你就是脏的。” “行行行，谁出肉谁有理，我脏不就行了嘛！师傅，这条肉打算怎么吃啊！用辣椒炒了吗？” 别看小泉来的地方比较偏好甜口清淡的饮食习惯，但他的口味儿来这里熏陶了这么久，已经变化了很多。毕竟乡下地方，也就辣椒这种东西最容易激发味蕾的刺激了。吃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去去去，这么大一块儿腊肉，你想一顿吃了啊！美的你，古时候皇帝家都没这么败家的。省着点儿吃了没事儿，要是一顿吃了，让你师娘知道了，我那才叫完蛋了呢！这样，小泉，把你的大米贡献点儿出来吧！” “啥？啥大米啊！我咋不知道！” “别装了，你小子就是属耗子的，有点儿东西抠抠索索的藏起来就算了，关键是脸皮子还薄，不懂得拒绝别人，生怕被别人看到了没有理由推辞，给吃了去。你以为你藏在房梁上我就看不到了？你住的房子可没有吊天花板，房梁那么矮，我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好不好。” “啊！！师傅，你是不是偷吃我的大米了？那可是我妈寄给我补充营养的啊！” 小泉一声怪叫，就跑进了房间，踩着小板凳儿把房梁上的大米袋子取下来，掂量了两下发现没少，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个时候林里和小泉师傅已经走了过来，不懂得拒绝的他只能商量着少来点儿。httpδ:Ъiqikunēt 要说腊肉怎么吃好吃。那排在首位的自然是用辣椒炒，这是林里吃过最霸道的菜肴。尤其是那股子烟熏味儿配上辣椒，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可惜，那道菜需要的油不少，他们三个可没有那个条件。而且这边儿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孕育了独特的食物烹饪方法，无非就是蒸煮。 “去我那屋儿把砂锅拿出来，咱们就吃那个啥！我儿子来信和我说过来着，那叫啥来着。” “砂锅？” “不是，砂锅哪里有大米啊！” 林里很想说有，不过还是顺着人家的思路想象了下去。 “难道是煲仔饭？” “对对对，就是煲仔饭，一锅大米上面趴几片腊肉，蒸熟之后那个好吃啊！我儿子说他一个战友是粤省那边儿的，抽空给他们做了一次后，念念不忘。” “那是，有肉吃谁还能忘记了啊！别说是一锅米饭上面放几片腊肉了，就是嗅着腊肉的香味吃一锅米饭都行。” 小泉把砂锅端出来，弄了点儿水洗刷了一下。外面看起来很陈旧，但是里头都是油亮油亮的反射着光泽，看起来很好看的样子。 “哎！林里啊！我觉得小泉的提议不错。就这么干了。” “干啥呀师傅？我也没说啥呀！” “你刚才明明说了，煮上一锅米饭，嗅着腊肉的味道吃啊！林里可以作证的吧！” “对，没错。而且我觉得吃米饭又不是吃腊肉，不用那么节省，三个人吃一砂锅米饭，无端的被人笑了去。咱们干脆一人一锅，否则别人以为咱们吃不起，嘲笑咱们铁匠铺抠搜呢！” “嗯！是这么个理儿，到时候米饭熟了，这方圆百米都是香味儿。不愁别人不羡慕咱们。” 眼看手里的一小袋大米就要被一顿干完了，小泉也很无奈啊！他是真的不懂得拒绝。前对象连工作名额都能让给人家，现对象更是能把二八大杠车圈给压瘪了的主儿，他都不拒绝。 “额~~那~~只有一个砂锅，而且肉还是要吃的嘛！” 见小泉被两人联合起来耍的不轻，相视一笑，差点儿没笑的缺氧了。 “你来咋了？笑啥呀？” “你个二，我们和你开玩笑呢不懂吗？一天天的，这么老实，活该你前对象给别人怀三胎。” “滚滚滚，林里你个生儿子没xx的货，就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泉看来是放下过去的不堪回首了，现在说这种话都没有被打击到，简直不可思议，当初那个要死要活的家伙呢？唉！时间啊！就是这么让人善变，那么真挚的感情竟然都淡了。” 小泉也懒得理会林里的骑脸打趣，把砂锅刷干净后，又弄了两碗米进去淘洗干净，加入水，伸出中指比划了一下，满意的抬头朝林里昂了昂头，简直自豪。 小泉师傅打了一辈子菜刀，刀工自然也是了得，洗干净的腊肉端详了一下，摆了个稳当的姿势，刷刷两刀下去，薄如蝉翼的两片腊肉就这么下来了。要是现在放到书本上，别管红肉、白肉的位置，肯定能看到书本上面的字。薄如蝉翼夸奖他都有些不够格。https:ЪiqikuΠet “停停停，师傅，这可是腊肉啊！你是怎么切成这样儿的？” “无他，唯手熟尔！” 见师傅还要继续切，小泉算是撑不住了。急忙拦了下来。 “师傅，腊肉这玩意儿吃的就是个嚼劲儿，您弄的这么薄，放到嘴里都直接化了，哪里能吃的出来腊肉的精髓所在啊！咱们切的可以稍稍厚点儿。” 小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用手指头比划就比划呗！关键是这个手势太具有侮辱性了，要是后世的棒子国，这妥妥得罪了一个国家的男人啊！ “你那是稍稍厚一点儿吗？瞅着都快有一毫米了吧！” “不至于，也就您现在五片肉的量而已。” 小泉拿起两片肉从指缝中间穿过，果然没有擦边儿。 “你俩别用看铁公鸡的眼神看我，之所以切成这样儿，那完全是因为我喜欢吃涮肉，才把肉片儿切成这样的。这都是习惯，习惯成自然都懂的吧！” “师傅，我来您这里也蛮久的了，您怎么就没有请我吃过涮肉啊！您这一天天就是回家和师娘吃独食儿。”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啊！那是我和你师娘养了好孩子，对我们老两口的孝敬，你小子这个年纪，可没有那个福气去享受。要是你愿意与怀三胎的前对象，帮人家养孩子我没意见。” 小泉师傅竟然也学会贴脸放大了，小泉差点儿没被气的背过去。 师傅两人一边儿白话，一边儿干着各自的事儿。林里也没闲着，铺子里头这么多菜刀，不用白不用。把尖椒切成小丁，打算一会儿凉拌一下下饭吃。 考虑到烹饪后味道的变化，今天破天荒的没有使用屹立在院子里头的太阳灶，而是把砂锅放到了煤炉子上。怕味道不够，又弄了点儿柴禾过来燃烧，增加米饭被蒸出来之后的香味。 把切好的肉片儿摆放在米饭上头，虽然泡了水，但那样煮出来的米饭应该会更有闻到。 林里简单的弄了点儿盐、醋，把辣椒一拌，越是简单的烹饪方式，越是能激发食物本来的味道。 三人也不嫌弃炉子前头热，围了一圈儿闲聊着，等上了气之后，每隔一会儿就揭开看看。刚开始还没啥味道，但是等冒了一会儿蒸汽后，味道就出来了。煮米饭本来就够香的了，但现在夹杂着腊肉的咸香，更加引人垂涎。 当两个大碗分出三分之一的量后，砂锅直接就被小泉给端走了。非要说砂锅里头的最有味道，其实他就是想吃锅底的锅巴而已。话说倒油进去味道会更好。 “唔~人间美味。” “是不错，尤其是腊肉，嚼起来够味儿。” 小泉埋头苦吃，生怕两人吃完了再过来和他要。筆趣庫 过了几分钟，三人都见了底。林里把辣椒碗底带着辣味儿的陈醋一口干了，爽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小泉这家伙更鸡贼，早就准备好了热水，饭后来一碗涮碗水，好像是这边儿特别的饮食习惯了。三顿饭顿顿这么来，好像一天下来都不用额外喝水的。也怪不得《走近科学》里头有一位大爷说几十年没有喝过水呢！因为大家对喝水的概念理解不一样，饭后涮碗的水，那叫热汤。 “江队长这么好说话？你去找他他就这么同意了？没有提其他的要求？”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么点儿小事儿~~” 在小泉师傅的注视下，林里编不下去了，而是把这里头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以他老人家活了这么久的人生智慧，肯定能听明白。 “哦~~那也没啥了，我现在就把钱给你吧！” “别呀，这么急干嘛！等来货的时候一起算呗！” “你小子，咱们现在是有求于人，自然得主动点儿。你以为我今天出去就是为了专门儿取包裹的？”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这种。当着别人的面儿给钱，的确有些不好影响。 林里也不便推辞，毕竟交易是人家做的。自己只是个中间人而已。 就这样，林里走的时候，身上又多了一笔钱。想着还得专门儿去给人家送一次钱，就觉得太麻烦了。现在要是有移动支付的手段多好啊！ 中午饭解决了，也不愁了，晃晃悠悠在外面转悠了半天，等到实在是躲不过去了，这才硬着头皮回了家。 本以为会被林副书记两口子说教一通，埋怨责怪一番，结果发现没啥事儿。 不过林里还是太年轻，这年头儿没有工作会被认为是盲流，那个名声可不好。林副书记为此犯愁也很合理吧！ “林里啊！明天和我去公社上班吧！” “嗯？去公社上班？上什么班？” “你忘记了？就俩小子过满月那天？” 额~~林里怎么会忘记，那可是第一次有小汽车到林家庄，还是参加双胞胎儿子的满月宴，造成的轰动可不小。 “爸~这，我也没上过班儿啊！” “没事，最近办公室主任换人了，新上来的有些拿不住人，正是缺人手用的时候。有我给你分说，你去了直接到他手底下打杂就是了。准保有你的事儿干。” 办公室？我~~ 林里要是有那写文章的能力，公考的申论算个屁啊！随便写写六七十分，加上七十分出头的行测，早就上岸了好不好。 第495章 新工作 “爸！还是不要了吧！我要不回还是村吧！出来这么久，眼看就要收秋了，过去后就是冬天，这平房肯定不如咱的窑洞好住。还得回去呢！” “这你就别管了，大不了到时候给你按照公社下派到大队那么个规矩一个相关的位置就是了，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你不成？” 老头儿封建思想还是很浓重，对子承父业看的格外重。也对，留下的资源不能这么浪费了去。 “可是，我也不会办公室里的那些活儿啊！难道是贪图我有自行车，打算让我骑自行车取文件？” “取文件？那是人家邮递员的职责。” “现在不用取文件？” “不用，都是上级走邮政邮寄的，你小子想当邮递员？有自行车倒是合适。不过不会吧！那可是个苦差事啊！风里来雨里去的，我看你就不像能干那个活儿的料。” “嘿嘿，我的确不是那个料，还是算了吧！不过我去了办公室能干啥啊！” “抄写、打扫、跑腿、端茶递水。嗯~~我现在就能想到这么多了。” 淑芬见林里一副吃噎着了的表情，偷偷笑了起来。想到林里这个在家里都做不了多少活儿的家伙突然要去伺候人了，总觉得好笑。 “淑芬也别觉得好笑，进了单位，谁也是从这么个阶段过来的。那不是低三下四，那是历练。你以为领导谈话的时候让你进去倒水就是让你干苦力呢？那是对你的信任，对你的栽培，至于是什么原因自己先想，想不明白再来问我。” 林副书记说完话，就到院子里头看菜地里的菜去了，留下林里在屋里忐忑。 没想到啊没想到，林里他小小年纪竟然有了这么多的经历。现在更是要正式上班了。看来当初给他这个位置的时候，就没有让他不上班的想法，估计是家里头孩子还小，特意给的假期吧！这帮老狐狸天天算计人不累吗？ 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到街上等着江队长回来的时候把收到的钱给他，到时候他们直接交接就行，自己懒得参与了。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中山装~~” “唱什么呢？怪好听的。” “没啥，我这不是要上班了嘛！整理一下仪容，别让人挑出岔子来。” 林里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按压着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头发，让它们尽量待在该在的位置。自从不留短发后，林里就格外的重视发型，倒不是有着发型不可乱的执念，而是梳头就梳的好点儿，乱糟糟的还不如剃光头呢！ “你那头发太硬了，现在沾水压回去，等干了风一吹还是乱的。” “唉！我也没办法啊！要是有吹风机吹一下就好了，能定型。” “吹风机？” “就是一种插电，专门儿用来吹头发，给头发定型的家用电器。” “真是什么人都有，用这种东西吹头发，会被认为是不正经吧！” 额~~林里不说话了，后世他还买了个品牌吹风机吹头发呢！他也是个正经人好吧！筆趣庫 “咳咳~那啥！你过来帮我摁好了，我自己老是弄歪了去。中间分开的线都不明显。” “麻烦。一个大男人，整天瞎打扮，也没见好看了多少。” “那是，我本来就帅气逼人，这点儿打扮，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你帮我摁好了啊！我要开始扇了。” 林里手中拿着一本书，对着按下头发后露出来的头皮上扇风，试图定型。不过风力太小，效果不怎么明显。 “要不我把蒲扇拿过来给你扇吧！书本的风力还是小。” “赶紧的啊！” 淑芬把蒲扇找来后，帮助林里用手放到正确的位置上把头发固定住后，用蒲扇就扇了起来。头发是湿的，这么一扇，林里总觉得头皮发凉，别被弄的感冒了。 “林里啊！怎么还不走？” “他在梳头发呢！” 听到屋里头这么回答，林副书记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林里捂着头发让淑芬拿蒲扇扇，愣是前前后后看了一通。 “还好不是汉奸头，要不然我非得你给用剪子剪了去。我就说你这个会理发的人眼光不可能那么差。” “嘿嘿，我这是标准的三七分，梳起来最能凸显青少年男性的风华，可不是五五分那种汉奸头。哦对了，也可以叫汉奸头。所能比你的。爸，您要是想梳这样的发型，提前留两个月头发就行了，到时候我给你解决后面的事儿。” “可拉倒吧！我留了这么些年的短发，爽利着呢！而且我也不相信你说的话，到时候你给弄个汉奸头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林副书记和淑芬闻言大笑，对林里准确的形容感到好笑。 “行了，到了单位可别这么活泼，终究是正经的工作单位，要严肃，板正。” “没问题，我准备好了，那爸，咱们走？” “走吧！路上我再简单的给你介绍一下人事。” 翁婿二人一路步行，林里一边儿护着头发，风吹过来乱了，还甩一下让它归位，一路上没少被林副书记说教，偶尔还要挨一脚，在林副书记心目中，已经是快要成长起来的二流子了。 有了林副书记的脚踹，很快就到了公社。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公社是真的穷，房屋什么的没啥区别于民房的标志，也就院落的格局稍稍大了些，门户较大而已。 林里在这里有一间电工的库房，不过就来过一次。说起来那卷行李也不知道发霉了没有，都这么长时间没过来了。 “行李没事，我过来之后专门儿去看过，就是土多了些。走这边，我带你见见新上来的主任，也就是你以后的直属领导了。” “主任姓啥？” 林里刚问完话，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青年就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林书记，今儿个挺早啊！这位就是您女婿林里吧！小伙子一表人才，看起来精神的很，不愧是能生双胞胎儿子的。” “哈哈哈，还凑合，不过的确是个好后生。林里啊！过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李主任，咱们公社的青年才俊，别看现在已经是主任了，但人家可只比你大七八岁。”biqikμnět 嚯！林里心中震动。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主任，放在后世也算是仕途有为了。不过想到现在上班要比后世早上个几年，也就好像平常了些，但依旧能说明人家的能力。 “李主任好，我是林里，以后在您手底下工作，请多多关照。” 日剧看多了，什么多多关照、拜托您了之类的客气话张口就来，林里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日系了。文化入侵真是防不胜防啊！不就是看个电影嘛！ “哈哈哈，好说好说。你是林书记的女婿，咱都是自己人。这样，林书记你要不先带着林里在咱们公社转悠一下认认门儿，待会儿再来我这里报道。” “嗨！他以前就来过，格局什么的都熟悉。至于认门儿之类的，送两趟文件就啥啥都知道了。直接来我这儿吧！正好有事儿分配给他呢！” 林里心中p，就不能先转悠一下再进去干活儿吗？刚来就做事？ “哈哈哈，你呀你呀！还是这么个急性子。转悠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既然有事，那林里你就直接去吧！听从李主任安排，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做不好，别说李主任骂你，让我知道了，回家我得给你执行家法。” “林书记，不至于这样，林里同志的事迹我又不是没有听过，这可是位全才啊！要不是我这工作实在是需要一位大将来帮衬，我可不敢有用他的想法，太屈才了。” “哈哈哈，他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有啥可惜的。反正现在是你手下的人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林副书记走了，一旁的林里听的不是个味儿。还好现在人际关系还比较纯洁，要是放在后世，林里真怕碰到什么的领导。 “林里？林里？” “啊！李主任，您有事儿就吩咐。” “哈哈哈，没啥，跟我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哦！！好的。” 林里跟在李主任身后，没有往里头走，而是到了大门进来正对着的第一排房子这里。最靠近中间通道的两间房，就是办公室。距离门房也不过十来米的距离。要是再往外点儿，林里都以为自己要做看门儿大爷了。 推门走进里面，屋里的纸看着不少。 两间房是通着的。不过因为建筑材料不行的缘故，中间的一条房梁底下还打了一根柱子顶着，中间的空间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不过柱子显然也有用处，上面钉了几颗钉子，挂着日历和一些小布袋子放东西。 在远离门的位置，放着两张并列的办公桌，上面摆着满满的纸质文件，看起来就让人头疼的样子。 “诺，靠窗户那张桌子就是你的，特意收拾出来的。” “哦~~谢谢李主任。我现在干点儿啥！”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桌面空荡荡的，打扫的很干净。在书写的位置上，还盖着一块儿玻璃，下面暂时没有相片什么的东西，那里等着林里去用时间来装饰。 至于凳子，就是纯木料打制的凳子，没有靠背的那种。坐上去硬邦邦的，不过很舒服。林里就不喜欢沙发、人体工学椅什么的东西，总觉得那太让人放纵了，一天天的净瘫着去了。 “今天你刚来，也没有别的，这是一份文件，下午开会的时候要用，你先抄写十份下来吧！哦对了，你写字怎么样？听说你是初中生来的。”筆趣庫 到了考校的时候了，林里自然不退缩。以前的字还难看点儿，但是经过这一年多的写字经历，林里早就摸索出来了。 掏出胸口插着的钢笔，接过文件和李主任递过来的一沓白纸，对着文件，提笔就写~~ 额~~完蛋，竟然忘记检查钢笔里头的墨水够不够了。 李主任见状把隔壁桌子上的墨水瓶给林里递了过来。 这会儿用的都是纯蓝墨水。这种墨水怎么说呢！很淡，写出来的字迹不怎么真切，要是放置的时间久点儿，只剩下个印子都是寻常。 林里拧掉笔杆子，里面的墨水囊已经干枯。这是时间久不用，墨水自己风干的表现。不过李主任并未因此而轻视了林里，毕竟新成立的运输队跑了这么久，又参与了一次抗洪救灾，哪里有空写字啊！能有一支钢笔就很好了，根本没那个需求。 “李主任，可以了。嘿嘿~~” “没事，你写吧！说来你这段时间可是够忙碌的。” “嗨！没啥！都是拖拉机在出大力气，我也就是上去操作了一下。” 李主任被林里说话的样子弄的笑的起来。司机现在可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岗位，被林里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没啥可炫耀的啊！ 林里看了看文件的内容，不深究其意的记在心里，提笔写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生疏，毕竟很久没握笔了，总觉得手指僵硬的厉害。 但是写过十来个字之后，就流畅了起来。李主任在一旁越看越欢喜，终于可以把这份差事交出去了。 “不错，那你先在这里写着，我出去看看今天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儿。” “李主任您忙。” 送走李主任后，林里换了个姿势，左右脚往凳子腿的连接横杆上一踩，舒服的直打哼哼。这才他么的是人体工学凳子啊！要是脚上不踩点儿什么，那才叫反人类呢！ 坐姿舒服了，写字的效率自然也高了。 不过麻烦的是一份文件大概一千字，林里抄写了一份结束后，手臂都酸了。看了看时间，一千字写下来用了接近半个小时。这还是自己写字比较快的缘故。 又看了看时间，算了一下十分抄写完怎么也得五个小时。全抄完了得下午三点的样子，赶得上下午的会议吗？ 第496章 适应 “赶得上，下午要在三点的时候开会，肯定能写完的。” 嘟囔的时候李主任回来了，把林里吓了一个激灵。 “李主任。怎么需要这么多份啊！” “不就是太阳灶那个事儿嘛！产量上来了，自然要开始普及了。文件上不是都写着呢嘛！你抄写的时候没读一下？” “嘿嘿，忙着抄写呢！还没来得及看内容。” “你刚干这个活儿，不知道一天坐在这里抄抄写写的有多么枯燥，坐在这里一天写下来，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这胳膊啊脖子啊之类的那个疼啊！不过等你熟悉了之后，把文件内容通读一遍，再写的时候就不用那么扭头一眼一眼的看了，写过三遍都能记住了。” 见李主任说起这话一脸严肃，还条件反射的自己的脖颈。林里就一阵体寒。刚才见面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看到李主任年纪轻轻的脖子竟然有些前倾，再加上现在不舒服，颈椎病不是妥妥的。 “谢谢李主任指点，我明白了。” 林里把凳子往后拉了点儿，伸出拳头到桌子前比划了一下，按照小学时候学习的正确坐姿，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趁着休息的工夫，把文件通读一下，原来是要趁着农闲的工夫把太阳灶进一步普及到乡村。前段时间不是弄过了吗？httpδ:Ъiqikunēt “嗨！那时候产能不足，因为咱们是最先做出这个东西，并且已经着手推广的公社，所以就把咱们这里当成了试点。不过咱们也只是选定几个村，再从几个村里选定几户人家作为试点，通过回访，确定东西确实好用之后才考虑普及的事情。对了，前几天村里的回访记录已经报回来了。” “不会还没有统计吧！” “哈哈哈，肯定是统计过了啊！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份文件了。” 林里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要是有电脑，直接输入就行了。但要是纯纸质的统计，那可就要累死人了。 “本来前几天就打算让你履职的，但是你那时候还在车队里工作，就没有找你。没想到新来的那个什么队长这么没眼光，竟然把你给开除了。你是不知道啊！当我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半夜差点儿没笑醒。” 林里苦笑的看着李主任，这家伙，完全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啊！天知道林里有多么想开拖拉机，在外面浪，总比在办公室里头抄写文件来的舒坦吧！ “谢谢李主任这么看中我。我一定不负众望，好好儿干活儿，对得起您的看重，一定让您满意。” “哈哈哈，小意思，你按照今天的劲头干就很好了。那啥，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去做，先走了。” “李主任慢走。” 李主任验收了林里这边儿的工作成效，很放心的走了。但林里坐下后，觉得如坐针毡。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个高级的椅子，直接瘫在上面会很舒服吧！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把活儿保质保量的干完才是最重要的。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林副书记的面子。怎么说也是结婚的人了。 揉了揉已经有些变形的食指，正打算继续抄写文件，就有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里抬头一看来人，不认识，但是身上那身衣服很熟悉，这不是邮递员吗？ “你好，我是来送报纸的。” 呼~~林里提着的心顿时掉回了肚子里头，还好不是来了文件。 “没事儿，以前放在哪里，今天还放在哪里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是曹规萧随总是没错的。 果然，邮递员听完后就开始自己干活儿了，林里在一旁想帮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帮，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人家干活儿。 “你是今天新来的吧！我第一次见到你哎！” “对哦！我今天早上刚到。以后就在办公室工作了。我叫林里，你以后叫我林里就行了。” “林里你好，我叫赵俊。叫我老赵、俊子什么的都成。” “哈哈，那我就叫你老赵好了，这样显得亲切。” “你们办公室以前那个姓李的是不是成了主任了？” “额~~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今天刚来。不过我们主任的确是姓李。” “那就对了。看来是真的了。以前这些都是他包揽的工作，看来现在是交给你了。” “这个，也还没正式说明呢！今天下午有会，我现在抄写文件呢！” “哦~~抄文件啊！那你加油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这可是个辛苦活儿啊！” 老赵很有经验的对林里同情一笑，扭头儿就跑了。看得出来，他对文字工作很抗拒。 林里叹了口气，看了一下放在不远处，还带着油墨香味的报纸，终究还是没去拿过来看。现在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啊！ 不一会儿，李主任又回来看了看林里的进度，把报纸分作几叠，抱着又出去了。看样子是去各个办公室送报纸去了。也不知道以后这个活儿是不是林里的了。 赶在中午下班之前，林里坚持着把文件抄写完成。学习了李主任传授的法子，林里发现自己抄写的速度提升了很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林里抄写过三次之后，竟然差不多就记住内容了，偶尔记不起来，看一眼立马就能想起下句话是什么。别小看这么个扭头的工夫，那可真的能节省很多时间。 这个技能林里以前没有注意过，毕竟文字方面的重复工作没有遇到过。如果这是一个穿越的新技能，虽然不及其他人那些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已经算是相当炸裂了。 如此这般，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林里越来越确定了它的存在。之后的枯燥工作中，甚至有空分心哼哼小曲儿给自己助兴。 办公室就是整个公社的大管家，开会、打扫、后勤、分发，总之没有它不干的。 中午在食堂自费吃了顿饭后，林里正想着去自己的电工小屋休息一下，结果就被李主任提前给拦截了下来。因为他俩要布置会场。 这年头儿的会场很简陋，就是个空旷的大房子中央用几张桌子拼接了一下，上面盖上一层桌布，就完成了会议桌的安置。 布置会场也不需要做过多的工作，因为卫生有专人打扫。他俩过来也就是摆一摆文件，布置一下座签位置，别闹出笑话就行。 这年头儿除了会议记录什么的，这种小会议，也没有资格用稀缺的照相机留存影像资料作为印证，所以开会显的比后世轻松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没有电脑打印机，全部靠人手写字的时代，稍微出一点儿笔误，就需要推倒重来。涂涂改改，打个草稿还行，用在正式场合，那是要让人笑话的。筆趣庫 “李主任，这会议记录，是不是还是您写啊！我初来乍到，根本写不了。更别说我没有学习过速记，到时候肯定漏重点。” 李主任闻言也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啊！ “嗯！那好吧！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活儿我先干着，但是你也得尽快学习速记的写法，以后这摊子事儿还是要交给你的。” 林里苦涩的笑了笑，后世有录音笔，写个会议记录在会后都要翻来覆去的听才能写完整，现在还要学习速记？那不是要人命呢嘛！有时候想想，摊上这么个喜欢给自己安排苦活儿累活儿干的老丈人，也不知道是祸是福了。 “行嘞李主任，我一定好好学习。” 两人合力把会场布置好之后，李主任带着林里回到办公室，特意给他弄了个新本子，美其名曰，先去会场体验一下气氛，能记下多少就记多少，在实践中找寻自己的不足之处，然后反哺到学习中，让学习更有目的，节省时间不说，学习效率还高。 林里报之以微笑，心里却是骂开了。这他么都是什么事儿啊！虽然没有升职加薪的画大饼，但这种增加压力催人上进，好像更让人无法拒绝啊！ 林里早已经养成了一年四季午休的习惯，无论春秋冬夏，中午不睡个一刻钟，一个下午都觉得乏力，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所以当林里终于能去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闹钟。在家的时候随便睡，在车队的时候有同伴提供叫醒服务，而在这里，晚了好像就出丑了啊！ 在电工小屋里转悠了一会儿，转的脑袋都晕了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干脆扭头儿回家睡觉去了。ъiqiku 距离虽然不远，但大中午刚吃完饭昏昏沉沉的，，被太阳这么当头一晒，那就更难受了。走到路上差点儿没找个背阴的地方直接睡过去了。 这个时候赶路总是不美。所以当林里被淑芬叫醒后，干脆就把自行车骑上了。 淑芬还以为林里是打算去炫耀一下自己的座驾，也就没多理会。这年头儿，能炫耀的东西不多，适当的体现一下自己的家庭实力，在新单位里面往往能少不少的事儿。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虽然晒着火辣的太阳，但凉风习习吹过来，还是挺舒服的，冰火两重天也比不过。 果然，虽然知道林里的家庭背景，但是亲眼看到林里骑着自行车过来，李主任还是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对林里的态度也好上了不少。敬罗钐好像是人的劣根性了。物质了些，但好像也正常。 职场，林里真的是第一次待。但他也不是个啥啥都不懂的二。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下了自行车，推行走到了公社门口。 “哎呀！这二八大杠都骑上了。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 “嘿嘿，都说婚姻改变命运，我这不是歪打正着赶上了嘛！” “哈哈哈，你小子啊！弄的结个婚和扶贫似的。” 李主任有点儿泛酸，不过林里听了也不恼。经历过后世网络戾气浓郁的熏陶，对这种浅层次的咸酸话有着完全抗体。 “李主任，要不您试试？依着您现在的收入水平，三个月就能买车了吧！” “哎呀！我哪里能和你比啊！家里两个正式工挣工资，林书记工作年限又长，还没娶过儿媳妇儿，这么多年下来，这家底儿算是给你攒上了。 我就不行了，我老婆是村里人，没有城镇户口不说，还没有正式工作，家里头好几个孩子嗷嗷待哺，每个月的那点儿薪水拿回去，养家都费力气。这买车的事儿啊！还是往后推吧！” 额~~这年头儿也没有什么个体户、私营经济。要么进体制、企业，要么就在家务农，没有第二个选择。妇女就业那就更难了。对李主任的家庭遭遇，林里还是挺同情的。 “嘿嘿，村里有地，再加上你的供应粮，吃喝应该能解决个差不多吧！一个月攒个十块八块那不是和玩儿似的。我这也不是新车，正好赶上一位要去外地任职的职工走的时候带不上，找人中间说和了一下，就以一个合理的价格给拿下了。没用自行车票。” “你这是好命啊！这种事儿都能赶上。让你这么一说，距离开会还有点儿时间，我倒是想亲自试试了。” “来啊！我在后头扶着，这玩意儿结实，不怕摔。” “他不怕摔，我怕摔啊！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是小娃娃们那种皮猴子了，耐摔的。” 也不知道李主任家孩子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七匹狼沾凉水总不少吧！ 李主任扶住自行车把的时候，激动的脸都红了。这可是试驾自行车啊！ 学着看来的别人骑自行车的动作，踩了几下脚蹬子，右腿抬起来就跨上了自行车，要不是林里躲的快，这一脚能直接蹬脸上去。 但与想象中稳稳当当的骑车不同，李主任都没有走两步，就东倒西歪的落腿支棱着保持平衡。要不是有林里在后头扶着，这会儿肯定摔了。 “哎呀！这玩意儿可真是不好骑啊！要不是我见机得快侧了一下身子，刚才就卡着裆了。” 第497章 打交道 “你腿长，调度得宜，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再试试，这次先不要上车座，先骑在横梁上踩着脚蹬子尝试保持一下平衡，找找感觉。身体适应了这种感觉就好了。骑自行车都是熟能生巧练出来的。” 李主任闻言也很主动，照着林里教授的方式，尝试了几次后还真的能溜达一下了。成年人学习骑自行车就这么点儿好，会总结，遇到紧急状况也能及时蹬地不轻易摔倒，心理素质稳定，学的总是比孩子要快些。 仅仅过了几分钟，李主任就找到了门道。开始尝试着上车座。 不过这个时候，要来开会的各村支书这会儿都朝公社门口走来。人一多，场面就容易热闹起来。会议开始前夕在公社门口搞这个，显然不怎么好看。 李主任依依不舍的把自行车还给林里后，招呼着众人进了会议室。香烟、茶水往上一倒，众人就开始闲聊了起来。 通讯落后的年代，即便是邻村的人，见面也有些难。自从电话通了之后，众人的联系才紧密了些。不过相比见面，隔空谈话还是多了几分生疏。所以凑到一块儿之后，气氛相当的热烈。会议室的空气都是蓝汪汪的，呛人。 领导干部们见多识广，能说会道。这个时候凑到一起，香烟一点，吸溜着茶水，聊起各种见闻来，那是绘声绘色，让闻者无不捧腹大笑。尤其是讲到一些段子，后世的那些什么脱口秀、相声演员，连当弟弟的机会都没有。 林里带着本子坐到了第二排最边缘的位置，履行着新人进入职场后遵循的多看多听少说的原则，忍不住打开本来把这些段子记录了下来。这要是回去讲给淑芬听，应该会促进夫妻感情吧！ 不对不对，不光能用在淑芬身上。幽默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喜欢围拢交往的对象。到时候和大口袋他们讲一下，还不得乐死人啊！ 几人从外面走进来，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化。烟熄灭了，笑话也不说了。 林里正把一个段子记录了一半，半路刹车总是那么让人不爽。抬头才看到是各位公社的领导到了。也就把本子揭过去一页，坐正姿势开始认真了起来。 “各位最近的日子都过的怎么样啊？” “好啊！肯定是好。马上要丰收了，心情好的不得了。” “哈哈哈，这倒也是。今年不光风调雨顺，还用上了增产效果很好的化肥。的确是不错。不过今天叫各位过来可不是谈论这个事儿的。诺，你们面前都有办公室今天赶出来的文件，看了之后再说吧！” 一众干部刷拉刷拉的翻阅着文件，不时有人互相低声交流一下，没过几分钟，就把短短的一份文件看了个通透。 之后的内容自然枯燥乏味了一些。要不是林里手里头还有活儿，这会儿直接能睡过去。 除了在场的几个领导，其他人都不怎么认识，这也是会议记录中的一个难题所在。不知道谁谁谁，那怎么记录啊！总不能甲乙丙丁往下记录吧！ 还好座位上有座签，林里布置的时候就把顺序都记录了下来。这会儿随便一个人说话，他都能准确的和自己本子上画出来的座位示意图对上，随后挑肥拣瘦，把话语中的关键性字词记录下来。等接下来写详尽的会议记录的时候，直接往里头填充东西就好了。biqikμnět 林里正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偷乐的时候，会场突然响起的一阵掌声把他弄的迷糊了起来。不过也没有落下他，急忙随大溜儿鼓起了掌。 交通不便，又不能开电话会议，众人聚一次很难，所以下午的议题很多。 一会儿一个话题，一会儿一个主题。 变换之快，弄的林里头昏脑涨的。好像分工上面所有的类型都有涉及。但转折总是那么的丝滑，让林里一点儿断句的机会都找不到。 可会议记录又不能是一锅乱炖的类型，这就让林里觉得挺无语的。这可怎么写啊！ 持续两个小时的会议在林里的懵逼中还是顺利闭幕，大家纷纷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即将回到各自所在的大队传达会议精神去了。 林里则是拿过李主任手里的会议记录本，开始翻阅了起来。 不得不说，老油条就是有本事，别看推工作往外推的那么丝滑，但这本子上是真的有东西。和自己的对比一下，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让林里有点儿灰心丧气，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人家的脚步啊！ “别看了，这可是我几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多琢磨琢磨就行，不是什么难题。对了，下个月应该有一个培训，你要不要去啊？” “培训？培训啥啊！” “速写啊！各个公社都开始进行人事调整了，有一批新人上位，自然要进行业务培训。” “额~~到哪里培训？培训多久啊？” “去市里头。估计也就五六天吧！我当年参加的时候是六天。” 李主任朝林里夹了夹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现在的普通人出门那是个大问题，但是这种借着出公差的机会出去走走，无疑是一种变相的福利。当然，前提是能把事儿给办了，要不然回来得挨骂。 “好像也不错啊！到时候我要是没事儿的话，一定去。当然，还得李主任您推荐放人才行。要不我可去不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这都是小事儿，我现在就你一个兵，不让你上让谁上啊！到时候要是走不开，就把活儿给我，反正我也干了好几年了，不差这八天的。对了，下午除了会议记录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你有啥打算啊？” 现在下班不行，办公室里头离不开人。 “打算？我打算从头到尾把李主任你的会议记录学习一遍。我的重点虽然圈定的还算可以，遗漏的不多。但是细节太模糊了，后期补充肯定有些费劲儿，这些都是我需要改进的。” “嗯！不错，理解的很到位，我刚才看了一下，和你得出的结论如出一辙。不过学习这种事儿，既要苦读钻研，也得讲究一个劳逸结合。刚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现在都五点多了，再去学习文化知识，效率就有些低了。” 李主任这话带着点儿暗示，林里自然不会不上道。 “那要不去骑自行车吧！咱们公社周围也没啥好劳逸结合的地方。骑自行车是我生活中为数不多能够放飞自我的运动方式。就是有前提要求，必须有自行车。” 林里说着就笑了起来。李主任哪里不明白林里的意思。两人把文件会议记录什么的收拾好放回去后，就一同来到了公社前头的一段结实路面上。 因为有了开会前短暂的骑行体验，这次李主任上手的很快。已经能够双脚离地短暂的行驶。林里也适当的在后面放了手。 教人家骑自行车这种事儿，实在是个累活儿。要是教个心爱的女性，自己家的孩子还好，教一个大老爷们儿，那可真是累的够呛。身体上的接触倒是没啥，就是心里头腻歪的不行。ъiqiku “林里，我会骑车啦！哈哈！” “李主任加油，你是我见过学习骑车最快的，没有之一。” “哈哈哈，哦~~” 李主任学习的还挺快，都会叫了。 在空旷的地方绕着圈子骑了几圈后，李主任的心也大了，在林里的注视下，选择了一条行人车辆较少的路，歪歪扭扭的骑行了出去。 刚开始林里还在后面追着跑了几步，到后来见人家骑的越来越好，走的越来越远，也就懒得管了。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这么无微不至的呵护。 趁着李主任自己撒欢儿的机会，林里找了块儿石头坐了下来。在没有多少噪音的时代，那是真的可以安静下来。 “哈哈哈，林里啊！我学会骑自行车了。” “李主任威武。李主任霸气。” “你小子，就和古时候皇帝身边的那些个太监似的，就会拍马屁。” “没有，李主任刚才骑自行车的英姿，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面。不信？不信也没有办法，又不能把脑子掏出来给你看。” “可行了吧你。” 李主任踩半圈儿，控制着速度，绕着林里转了几圈儿，转弯半径逐渐减短，骑行的难度也渐渐提高。到最后龙头一歪，捏着刹车就停了下来。 “哎呀！这玩意儿就是好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买它呢！就这么长距离的路，一圈儿骑下来一点儿都不带累的。等有了钱，我一定要买一辆自己骑。” “还有票。” “要啥票啊！我就专门儿去信托商店买半新不旧的去。这玩意儿质量好，只要不是太暴力的用，买个八成新的既经济又实惠，那才是首选呢！” 林里看着李主任，总觉得人家的消费观念相当领先时代。 新旧在众人的印象中相当重要，这年头儿买二八大杠的，有多少是因为使用方面的需要呢！这种考虑自我实际，以需求为导向的消费观念，即便是在后世，也不见得有多少人有。 “李主任，要不培训你去吧！市里头地方大，人也多，信托商店里头的好东西肯定多，到时候你闲暇的时候去逛一圈儿，不啥啥都有了嘛！顺带的事儿嘛！公私两便，啥啥都不耽误。” “你小子，是不是答应我去培训答应的后悔了？这可不行，答应下来的事情要做到底，不能半途而废食言而肥。”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嘛！这不是考虑到李主任的切实需求才这么说的嘛！既然李主任不愿意，那我就去呗！” “嘿嘿，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比如，你可以帮我带一辆自行车回来啊！” “啊？带自行车回来？去市里那么远的路。我骑不回来啊！” “你傻呀！你可以把自行车带上火车带回来啊！” “自行车带上火车？” “当然了，你不会没有挤过火车吧！” 后世的火车林里挤过，这个时代的前身来这里之前也挤过。但是~~他有点儿不敢坐火车。之前坐特快火车硬座三十多个小时差点儿没把他给逼疯了，现在这种落后的绿皮车厢，不得要人命啊。 “这~~可是大件儿啊！” “嗨！我买它来又不娶媳妇儿用的，别的都不重要，好骑才是关键知道不？” 李主任的消费观念就是一个实在。林里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反正我认识的人里头，就你有自行车。到时候你骑着合适就行。听说信托商店那边儿东西的标价很实在，不会坑人的。”Ъiqikunět 这个倒是真的，这年头儿主打的就是一个实在。道德水准相当之高。蒙骗人的也有，但都是一些遗留下来的残毒，暂时没有拔除干净罢了。 “那行吧！预算多少啊？” “预算~~我琢磨琢磨。这事儿我一个人还下不了决定，得回去和媳妇儿商量一下。家里的钱都是她在掌管呢！” “哦~~那您今天把车骑回去吧！有个实物作为参考，嫂子下决心的时候也能增加点儿良性引导嘛！到时候是好是坏，都有个参考，不至于只盯着它的坏处看。” 嫂子都叫上了，哥哥还远吗？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么放手给我了？” “没事儿，就是个自行车而已，哪里比得过你李主任的面子。要是李主任起了贪念，那我还赚大发了呢！” “赚大发了？什么意思？” 李主任对林里的逻辑思维有点儿跟不上，如此问道。 “您要是贪图我这么个自行车，肯定就不敢来上班儿了。到时候咱们公社缺了主任，我不就直接顶上去了嘛！” 李主任愣了一下后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逻辑也就大家开玩笑的时候说说。实际操作中，难度肯定相当的大，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但那是相当之难。进入体制一两年后还算有可能，就林里这样昨天刚来的，说啥都不行啊！ 第498章 指路明灯 “你呀你呀！你就是看上我的这个没啥权力的位置了。好，我答应你了，把办公室的日常都交给你了。” “别，我会议记录还没有搞清楚呢！您就别给我加担子了。” “年轻人嘛！担子还是要加的。这样，以后咱们办公室的报纸分发也交给你了。邮递员你今天也见过了，那是干了好几年老人了，都不用怎么操心就能完成的任务。” “哎！李主任，别这么搞我啊！我的活儿真的够多了。” 李主任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林里一眼，哈哈一乐，骑着自行车颤抖着走了。 林里站在原地看着这家伙的背影，在自己嘴巴上来了一下。这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啊！自行车被骑走了不说，还给自己加了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提拔了呢！这么急着表现自己。 ‘送礼’，是一门大学问。 林里无意间的一次社交行为，竟然让他完成了和顶头上司友好交流的目的。虽然是以自己惨败告终。 第二天走着早早来到单位后，忙着干分内事，连杯水都没来得及接。 单位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没有个尽头。 正忙活着呢！外头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跑出去一看，竟然是李主任来了。相比昨天回家前带着点儿忐忑的神情。今天过来之后可谓春光满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老婆坐自行车了。 “早啊李主任。” “早，你也早。看到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先走一步。” 李主任扭头就走，林里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但这时候也觉得公社里头特别的安静，看看时间，也不像是平时这个时候该有的情景啊！ 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门房一问，才知道今天是星期日。怪不得刚才他来的时候，门房的大爷看他就像看二似的。 星期天啊！这真是妖兽了。 怪不得早上他吆喝林副书记上班的时候，人家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杜撰了个其他有事儿要办，暂时不去公社的借口，就把他给打发了呢！还叮嘱他年轻人刚到单位要多做多学习，早些去没坏处，鸡汤一碗一碗的灌。 林副书记心态也是年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涮人玩儿呢！ 不上学，不上朝九晚五的班儿就是这样，过日子不过星期几，过几号。猛的变了作息，都不怎么适应了。 离开门房后，本着来都来的想法，把手里的活儿干完后，看看时间还算早，就在街上逛了起来。 唉！商业落后的时代，真的是逛街逛着逛着就到了铁匠铺子。这地方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 相比往日，今天的铁匠铺子明显拥挤了不少。 开始还未发现这种变化，直到进了房间感觉拥挤了很多，才知道腾地方存煤了，才变成这样了。 “江队长够快的啊！” “那是，昨天傍晚的时候，一辆拖拉机直接停在门口，我们还懵逼呢！一群人就把炭给我们搬进来了。唉！你是不知道啊！当时还以为是来打劫的了。” “打劫那是往外搬，不是往你们屋子里头搬。” “都说了当时懵逼了，你怎么还咬文嚼字呢！对懵逼一点儿了解都没有。” “那是，我多聪明的一个人啊！” “嗯？你昨天怎么没过来？干嘛去了？” 林里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小泉听的眼睛都直了。 “我~~我擦！你这是山鸡变凤凰了？一步登天？” “去，什么山鸡山鸡的，我是个好人。” “山鸡和好人不搭边儿吗？” “算了，不和你掰扯这个了。既然你们这里的事儿解决了，那我就不用挂念着了。先走一步啊！你们忙着。”biqikμnět “不是，你自行车呢？我打算借用一天。” “借一天？难道是要去~~” “嗯！嗯！” 看到小泉那个腻歪的样子，林里就觉得恶心，这是属于爱情独有的酸臭味。刚想找个合理的理由拒绝，才想起自行车好像不在手里啊！ “我擦！我的自行车昨天就被我们李主任骑走了，今天看到我都没有还我。” “什么？骑走了，没有还？你怎么搞的。那可是自行车啊！你就借给别人过夜了？” “什么话呀这是，借车还不能过夜怎么的？再说了，你上次骑走我的车不光是过夜了，还把我自行车给弄坏了。” “我那不是修好了嘛！为此还遇上了毛贼打劫，被踹了两脚呢！” “那是你运气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那不是你自己导致的结果嘛！” “哎呀！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干嘛！反正你们那个什么李主任借车又不能不还，到时候他要是还了，你就借给我，我有事儿。” “你们这里赶工赶完了？能给你放假出去浪了？” “我们这里忙起来没白天黑夜，闲下来天天是假期，又不是那帮子卖冰棍儿的，到了冬天还放寒假，小学生似的。” 嗯？ 林里听到这个消息都懵逼了，只知道现在的冰棍儿只有在夏天才能吃到，完全不知道做冰棍儿的还可以放寒假？这好像比当老师还爽吧！吃冰棍儿也就那么几个月。 “想啥呢？怎么懵逼了？” “什么懵逼，我是想事儿呢！” 林里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小泉怅然若失，看起来很不正常。 “怎么了？你也有每个月精神不振的那几天？” “来个屁的事儿，我才想起来，我那个前对象，人家已经从厂里调到学校当老师去了。” “让她怀三胎的不是校长吧！” “不是校长，是~~滚！问这个干嘛！和你有关系吗？” “行吧行吧！来客人了，看样子是个修粪叉的。” 小泉往后看了一眼，不满的对林里说道。 “那是九齿钉耙，你没文化呀你。” “小泉，别在外面瞎比比了，你的强项来了。” “强项？” 小泉师傅从里面喊着，这个爆料很令人震惊，没想到小泉这家伙也是有特长的啊！ “滚。你不是走呢嘛！赶紧走。” 小泉这么一说，林里反而来了兴致，打粪叉没啥，可是修粪叉就少见了。虽然那粪叉刷洗的干干净净，但谁让用途那么别致呢！ 凑到前面看着小泉拿过粪叉评估损伤，只见老农又从兜里掏出一截，人家是来修补的。 “大爷啊！您这粪叉干啥了？歪的歪成这个熊样，断的干脆就两截了，断的还这么利索，摸上去都划手。您老可没吃观音土掺石头子儿吧！” “嗨！我要吃也是吃钢铁啊！那玩意儿耐消化扛饿。” 老头儿也是个乐天派，一句话就把众人整乐呵了。 “大爷，咱们还是说事儿吧！” “这不是前些日子有空，去河滩上开辟了两分的荒地当菜田嘛！谁知道地差不多弄好了，往外头划拉土里头的石头的时候，才知道下面有一个比驴还大的石头藏着，咱弄不动啊！眼看着就这么毁了好大一片的地，一生气就把粪叉砍上头去了。咣当一声，火星子四溅，就这样了。能修不？” “能，当然能了。我们这里就没有不能修的铁器。” 小泉拿起钳子，把固定粪叉的钉子拔了出来，用锤子敲打着粪叉头，没两下就把木棍给卸了下来。 粪叉洗的再干净，可终究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小泉刚把木把子拔下来，露出来的木棍上就有一层水润的脏东西，看着恶心。 “不好意思，在水里头洗的老干净了，谁知道还是有地方没搞到。来，给我，我拿到外面抖搂两下就好了。” “没事没事，我直接丢进火堆里头烧一下就好了。” 小泉说罢！把粪叉头丢进去，又把木把子伸过去烤了一会儿。那个味儿哦！ “咳咳~差不多行了。” 小泉脸色憋的通红，用夹子捞起粪叉后就开始敲打了起来。歪了斜了的好搞，这断了的就糟糕了。ъiqiku 虽然这个年代电焊非常少见，但小泉的一顿操作，还是把林里给看的眼花缭乱。这修修补补的手艺还算不错嘛！“嘿！能修锅吗？” “能吧应该！我没有试过。不过道理是一样的。” 想起后世大街上罕见的修锅匠人，林里突发奇想，这年头儿啥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要是小泉这家伙闲下来没事儿干，出去修锅、掬碗什么的多有意思啊！ 林里可以跟着一起喊：豆~~腐~~~~ 谁知道把这事儿一说，小泉还不乐意了。 “那可不成，咱怎么说也是店铺里头有正式工作的打铁伙计，出去跑单帮算个什么啊！要是被人家抓着了，还不得给你弄个罪名啊！再说了，我也不稀罕那三分两分的。” “想回城不？” 虽然有前对象瞒着他怀三胎的事儿在那里顶着，可回城谁不想啊！最起码回去了生活环境会好很多，亲人也能常见面。 “有办法？” 林里用眼神示意小泉，让他看粪叉。别说，小泉看了两眼好像懂点儿门道了。 “哦~~你是让我去村里给别人修粪叉，然后评选劳模？” 靠！林里就不能对小泉抱有太多的期望，这都能会意错误。再说了，修粪叉是怎么和劳模挂上钩的啊！这个生产效益也太低了，一点儿启发人上进的元素都没有。 “我是说，你完全可以做好事不留名，然后上报纸。以此为资历，完成你回城的梦想啊！” “啊？还可以这样？那不是学习谁来着，专门儿做好事？” “对呀！都说三分两分的不稀罕了，不要钱投入也不大，顶多就是累了点儿。” “哎？这个点子好嘿。不过这得做多久啊！水磨工夫，怎么也得好几年吧！” 想起后世那些网红的快速崛起，林里觉得投入够的话用不了那么久。 “我看几个月也可以了。” “怎么说？” 两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一阵子，小泉听的眼睛越来越亮堂。这年头儿人们都实在，干完了好事儿不收钱，肯定不能让人家白干，给东西不要，请客吃饭不吃，那委婉的提出给单位寄个感谢信什么的很正常吧！要不是锦旗投入大了点儿，小泉高低得给自己弄两幅回来。 “嘶~~这算不算是弄虚作假啊！” “你帮人家修东西了吗？” “修了呀！” “要钱了？” “没有啊！” “人家是给你真心实意的寄感谢信吗？” “是呀！但是~~” “没有但是，不要提但是。你就说合理不合理吧！” 小泉想了一下，把‘但是’后面的东西咽了下去，抿嘴用力点了点头。 “这么做还真的可以成功啊！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心里头这么虚呢！” “小泉你哪里虚啊？不是说去见对象吗？怎么还没有走啊？哎呀！林里，你过来啦？” “师傅，我是心虚，你可别说成别的了。” “有吗？见对象和虚有关系吗？男女大防还要不要了？虽然你是我的徒弟，但是你敢做什么坏事儿，我一样大义灭亲。” “哎呀！我的师傅哎！我们刚才就是闲聊来着。没有别的意思。” “闲聊啥呀！说来让我听听。” 小泉和他师傅也没有啥好隐瞒的。毕竟做这个事儿，还得他师傅在背后支持才行。要不就光是一个整天不在铁匠铺里头忙活，那就是明晃晃的旷工了。biqikμnět “啧啧啧~~这是好人能想出来的点子吗？怪不得林副书记看上你了呢！你小子有才华呀！” “这是偏才，根本蹬不得大雅之堂。” “没事儿，做事情嘛！不偷不抢的，达成目标就行了。使些手段不算什么。想当年我追我们家那口子的时候，她死活不乐意。但是耐不住我有办法啊！最后她还不是乖乖的从了我嘛！” “师傅，你是怎么搞的？教教我呗！” “滚！这也是能教的东西？说说怎么追的还差不多。” 小泉的师傅不愧是姓王的，听什么话都觉得有事儿似的。这都能理解错了。不过小泉的领悟能力就差了不少，思维发散不够厉害。竟然没有听明白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第499章 备胎上位 “那您快说吧！我都等不及了。” “哼哼！想当年我们家里也不算穷，有手艺传家的。但是无奈你师母当时心里头有喜欢的人啊！对我们家提亲的想法那是嗤之以鼻。两家大人都同意了，她就犟的驴似的不同意。” “后来呢！” “后来两家大人还以为没戏了呢！总不能违背妇女意愿吧！但是我不这么想啊！俗话说烈女怕男缠。从那天之后，我每天早早起床，脸都顾不上洗，就去他们家担水、扫院子、出驴圈、喂猪、喂鸡，就差掏茅厕了。反正什么事儿活儿都干，什么活儿都能干的好。 刚开始她看见我这么干腻歪的慌，也往外赶我，但是我这人脸皮厚啊！就赖着不走，你过来赶我，我还能趁机和你多接触一下呢！何乐而不为啊！结果时间这么一久~~” “你俩就好上了？” “呸！刚才都说了，她犟的跟驴似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我给俘获了芳心啊！要真的那么心软，我父母带着媒婆上门的时候事儿就成一半儿了，哪里还用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啊！” “小泉别打嚓！正听王师傅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呢！” “嘿嘿，下面就有意思了。时间一久，人家就习惯了我的存在，看见我就和没事儿人似的。”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长时间的在她眼前晃悠，结果她对你的存在习以为常。等到你突然有一天不来的时候，她反而担心起了你。心里头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等你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你在她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我说的对不对啊师傅！” 林里都傻了！小泉这家伙要是改行写小说，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都说了不要打断不要打断我说话，你小子怎么老是不听呢！就你这样儿，活该你没有漂亮对象。” “师傅我~~” “停停停，别我我我我的了。先听我说。” “结果时间一长，周围人都把我理所当然的当成他们家已经内定的女婿了。哈哈哈~~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她听说这个传言的时候，回家里大肆发了一通脾气，还要赶我走。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你被她打了一顿，然后她出于人道主义给你疗伤。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声炸雷从天而降，她惊慌之下，一头就扑进了你的怀抱。然后你们俩~~” “停停停。老子是给你讲爱情故事呢！不是让你小子添油加醋给我搞黄色。再说下去都够的上判刑了。” “嘿嘿，师傅，您继续。” “唉！那是拿鸡毛掸子追着我打啊！院子小甩不开，又舍不得让她丢人丢到外面去。咱又舍不得还手，把我打的那叫一个遍体鳞伤衣衫褴褛。就这，她也没有表露出一丝的不忍。我当时心里的确是有点儿凉。但是，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她喜欢的那个人闪婚了。” 闪婚这个词用在这个年代，林里怎么听着觉得怪怪的。 “闪婚？” “对呀！闪电结婚呀！你们不懂这个意思吗？” “是形容快的意思吗？” 林里适当的猜了一下正确的用法，结果~~ “当然不是了。都带闪了，那肯定是闪电啊！还是小泉深得我心，林里你不行啊！” “还是赶紧接着说吧！别岔开话题。” “事儿还得这么讲啊！那男的被追求者哄骗到野外去了，遇上雷雨天，两人都淋雨成了落汤鸡。躲到一处破庙里头避雨，一个炸雷下来之后，把两人吓了一个激灵，就这么抱到一起了。哈哈哈~~”筆趣庫 “额~~他俩，那个那个了？” “没有。” “唉！” 小泉提起的兴趣再次降了下去，王师傅讲故事一环一环的勾搭人，真是够缺德的。 “然后呢？这和闪婚有关系？” “哼哼！然后两人不是抱到一起了嘛！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从破庙的犄角旮旯里面冲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正义使者，其实就是那个女追求者的堂哥、表哥、亲哥哥之类的人，把那个小白脸瞬间打翻在地，从他怀里救出了哭哭啼啼的女追求者。正义使者扬言要治他一个xx罪，让他知道知道正义铁拳的厉害。 如此这般，他父母为了保护他，为了家里头的名誉着想，就捏着鼻子把那个女人给娶了。你师母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 “哦~~原来闪婚是这个意思啊！我刚才猜对了。然后师傅你趁虚而入，也闪婚了？” “呸！我是那种人吗？我即便是，你师母也不是。不过从那之后，你师母心里头没有了这个锚，对我的看法也渐渐改观了很多。直到有一天我生病了没有再去，你师母感觉心里头空落落的，她提着东西去我家探病，我俩这才有了戏。” “哦~~您这个坚持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铁杵磨成针的成语故事嘛！我童话书上头看过！” 小泉师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泉，总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但真挚的表情又看不出第二种情绪来。 “啊！对对对。” 林里趁热打铁，给小泉坟头上添土。 “师傅，我承认你的办法很好。但是你讲的故事和我回城有啥关系呢？” “你傻啊！林里教授给你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一个等价交换。你用无偿付出换取别人的好感和感谢信而已。无偿付出是真的，至于你捎带着获得了什么，那都是附带的。我娶你师母的时候，也没带着孩子啊！”https:ЪiqikuΠet “又不是娶寡妇！还带什么孩子啊！” 啪！小泉脑门儿上被王师傅来了一下，瞬间老实了很多。对他师傅提出来的说法也深思了起来。毕竟回城不是一件容易事，在这里待的久了，人也失去了回去的希望。他甚至看到了一些外地来的知青，和当地人结婚生子定居了下来，回城的希望更加渺茫了起来。眼前的林里不就是一个嘛！ “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我干嘛！我今天又没有啃骨头，哪里有给你的骨头啊！” “滚！你才是狗。我就是想事儿呢！” 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结束了，有点儿简短，不如乡村爱情那么常来常往，还部部经典。 三人各自品味着其中所蕴含的意义，一时之间，成天钉钉作响的铁匠铺竟然难得的有了一丝安静的氛围。 正在这时，叮铃铃的声音响起，三人都诧异的看向了砧板那里，结果空荡荡的没有人打铁，几人还以为是田螺姑娘出来烂好心了呢！再回头，才看到李主任骑着自行车过来了，铃铛按的飞起。小泉师徒二人虽然不认识李主任，但认识林里的自行车啊！ “林里，赶紧的，回公社。” “现在？” “对呀！就是现在，赶紧的。事情紧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被李主任这么一催，林里也慌了神。他就不是个能处理紧急问题的人选，循序渐进还好。 “林里，有事儿你就先走吧！咱们改天继续聊天。” “啊对对对，单位的事情重要。” “那好吧李主任，咱们走吧！” 林里走了两步，回头见李主任单腿落地撑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看着林里的背影发呆。林里也跟着发呆了起来。 “李主任，事情不是很紧急吗？咱们走呗！” “嗯？什么意思？” “上车啊！你没看到我朝后座努嘴吗？这么明显的暗示你看不明白？” 林里诧异的抬手指着自己，这才多长一段路啊！至于坐上他的副~后座儿吗？ “赶紧的，再不上车就晚了。” “哦~~好的好的。” 在李主任的催促下，林里战战兢兢的爬上了后座。但李主任扭头诧异的看着林里，似乎不满意的样子。 “李主任？干嘛这么看着我？” “人家坐后座不都是侧着坐吗？你怎么骑上来了。” “啊？坐后座就要侧着坐吗？还有这样的说法？” “那是，你看看人家电影里面那些个女的，不都是侧着坐嘛！” “你也说了，那是女的。可我是男的啊！你看电影里面有男的坐自行车是侧着坐的？” “好像没有。” “肯定没有，侧着坐也太娘了。李主任，咱们的事儿不是挺急的吗？还是赶路吧！” “啊对，还要赶路。坐稳了啊！我要出发了。” “出发吧！我抓的紧着呢！” 李主任确定林里坐稳后，双脚蹬地助力了两下后，一脚踩上脚踏板，自行车嗖一下就冲了出去，把本就紧张的林里龇牙咧嘴的还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骑车的李主任弄的分了心。 距离短，又这么快的车速。李主任没蹬几下脚蹬子，就到了公社。林里本来都做好下车的准备了，结果李主任非要骑进去，还特意贴着路边儿走，美其名曰：磨练技术。 “您才刚学会骑行，还不到磨炼技术的时候呢！” “唉！不行了啊！昨晚上骑车回去后，你嫂子她想坐后座的很，结果我不敢带她，为此我俩还闹别扭了。后来商量买车的时候，情绪才好了过来。” ‘然后她就好生奖励了你一次？’ 林里心里头这么说。这就和夫妻二人讨论中了五百万怎么花，半夜吵架报警让评理似的。但人家两人都是受益者，还增进了夫妻感情，自行车也太重要了。只是把林里当做练习带人的工具算怎么个事儿啊！ “李主任，咱们今天忙啥啊！” “打电话！” “打电话？” “对，就是打电话。前几天不是闹玉米红蜘蛛病了嘛！虽然发现的及时，解决的也及时。但上级单位知晓情况后很担心今年秋收的产量，所以开了个会后就下发了统计的通知，这不，咱俩的活儿来了。”筆趣庫 “一共也就十几个村吧！” “不是十几个，而是二十三个。每个村都要打电话。唉！刚开始接触电话的时候，总是能想起电影里面那些打电话的场景。尤其是把手放在摇柄上那么一摇，喂喂喂的大声喊着说话。要是在战场上，还有炮火连天的背景音。但是接触到后这种想法就变了，打电话多了耳朵疼，喊的嗓门儿也难受。” 现代社会，打电话还伴随着炮火连天的声音，肯定是上演了小日的剧情片。 “所以就带我来了？” “嘿嘿。这不是带你体验一下打电话打腻歪了的感觉嘛！怎么样？试试呗！” 林里深呼一口气，他又不是没参加过流调，一天两百多个电话，还是和不同口音带着情绪的人，二十三个电话这种，洒洒水啦！ “喂？是林家庄吧！对对对，我是公社，是这样的，需要你们抓紧时间统计一下受灾的面积。。。对对对，就是那个劳什子玉米红蜘蛛病。好，弄好了给我回个电话啊！” “喂？是作头吧！我是公社啊！是这样的~~~” 一连十个电话打下来，林里的嗓子都冒烟儿了。灌了一口李主任晾凉了的白开水，这才缓解了一下喉咙的不适。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啊！不光是打电话的时候要喊，听电话的时候还得忍受失真杂音超标的听筒里发出的声音，差点儿没把耳膜给震裂了。这年头儿的电话真是落后。 “怎么样？不好受吧！你才打了十个。用时超过四十分钟。” “咳咳~~还凑合。要是加把劲儿，剩下的也不是不能一口气做完。不过还是劳逸结合的好。” “那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来来回回重复说一句话，本来就是个麻烦事儿。接下来我顶一下，顺便儿给你打个样。随后还要等电话记录他们报回的数据，那个才叫麻烦呢！” 李主任熟练的摇着电话。因为人家工作时间久的缘故，所以到处都是熟人，三两句连吹带捧，外加闲聊打趣，就把事情吩咐下去了。弄的就和拉家常似的，和林里那种正儿八经的工作语气一点儿都不一样。 第500章 心态改变 “别看了，我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磕磕碰碰也算是过来了。这里头还有几个和我吵过架呢！现在不也相处的这么亲近嘛！” “这人和人之间发生了冲突之后，还能和好如初？” “人又不是玻璃瓷器，磕碎了就难以重圆。即便让修补匠缝缝补补弄好了，还总是会有裂痕。感情这种东西啊！有时候经历过了风吹雨打，才会越发柔韧亲密。我和这些干部们的关系也一样，有冲突有相互理解。人终究是群居动物，无法超然物外，独自掌控一片天地。有时候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才是长久之道。” 林里吸溜着加了热水后烫嘴的水，听李主任说话越来越有感觉。如果不是两人的衣服拉他回到了现实，还以为自己是遇上了修真大能了呢！这也太像修仙世界里那些走在前头的前辈了。 “李主任，我怎么觉得您这话里有话啊！和我谈的可不像是什么简单的职场工作智慧啊！” “哈哈哈，你听出来了？” “嗯！尤其是后面的那几句话，让整个主题一下子就升华了。要是还听不出这里头隐藏的话语，那我干脆别活了。” “你老丈人不是找我了嘛！说你小子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一天天活的特别的封闭，老是怕你小子整天胡思乱想变成了。所以就想着法子的给你安排活儿，让你出去和人们打交道。 这次本以为在车队里头干活儿，能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在道上跑跑总是好的。谁知道让人给来了个下马威，活儿丢了。” “嘿嘿，那您觉得我这次被赶出车队是什么原因啊！” “还能是什么？一个团队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公平分配啊！你一天天的开着个手扶拖拉机，拉的少，跑的慢，挣的却和大家一样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干事儿，没空思考这些。但是时间一长，尤其是第一次发放了补贴，那就麻烦了。 要说这位新来的江队长，如果不是个人能力出众，那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你看他刚来第一天，那一顿连消带打，又是开除你立威，为大家谋公平。又是请客吃肉喝酒拉拢人什么的。瞬间就拿捏住了局势。随后再付出一点小利来提高业绩，把那些本来在后头等着看他笑话的利益相关方也给弄的没了想法。这三板斧砍的可算是刀刀致命啊！” “李主任，斧子可砍不出刀来。” “斧子用的好了比刀子威力更大。斩骨刀可不如斧子来的快。程咬金的三板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得住的啊！” 两人感慨了一番，林里才发现没有抽烟。谈事儿的时候不来一支，总觉得不爽快。 两人点上烟，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说人人平等，那是虚的。什么叫分的均？是按照人头分吗？我觉得不是。你看看现在生产队的现状，大锅饭从前两年的人人追捧，到现在的散伙儿各自回家。那都是因为分的不均啊！ 壮劳力吃的多油水大，无可厚非。可是体弱的人呢？放开肚子吃的不比壮劳力少。再延伸到性别上呢？女的就比男的吃的少吗？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有些东西，是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的，后天改变的很少。https:ЪiqikuΠet 照着现在的架势下去，估计再过几年，这种集体化的劳作也会成为历史的。干得多也就能得到那么多，干的少还是那么多。那么干的多干的少，不就没啥区别了嘛！太平均了，反而不公平了。” 林里看着李主任其貌不扬的样子，这一刻才知道这位竟然还是一位实践出真知的实践者啊！有多少基层干部都是得过且过，推一下走一步的。这要是将来能上去，当个小地方的首脑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李主任说的对，您这看问题的角度也刁钻。从实际出发，可比那些精神上的公平来的更切合人心。” “人都有私心。谁不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过的更好一点呢！哎呀！今天一时感慨说多了，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往外传，这些话传出去，可就不是个小事儿。” “明白的，您就这么一说，我也就是这么一听。我嘴巴严实着呢！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兴许是林副书记的家风给了李主任信心，交浅言深说的就是此刻他的行为。林里对此很感动。 “中场休息结束了，来画表格吧！” “表格？” “是啊！一会儿加减乘除一大滩，写一堆乱糟糟的太麻烦了。做一个表格出来，咱们一点儿一点儿的往里头填，那样直观明了，统计也很方便。” 之前做表格，都是用软件的。点点鼠标设置一下数值就行，快捷，方便。 但是现在都是纯手工。尺子逼着铅笔，算计好距离后，划拉划拉就这么画了起来。httpδ:Ъiqikunēt 干部们对自己管辖区域心里头都有底，稍微下去一摸排，情况也就明了了。 电话一个一个的打回来，数据也填充到了表格里面。 二十三个村来一轮电话轰炸，带来的效果是显著的。 嗓子哑了，耳鸣了。但工作做好了。 “放心吧！以后还会有这种机会的。” “啊~~为啥？” “这就是电话的妙用啊！让信息传递变的简单了起来。事情自然也就多了。从以前隔一段时间碰头开个会，到现在隔三差五一个表，信息更新越来越快。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一天联系好几次了。” 可不是嘛！要是用上智能手机，奴才们都是将‘好的’、‘收到’用成常用词汇了。信息化时代还是来的晚一点比较好。别一整天不是这里出了事故，就是那里死了人，所处的世界都不平静了。 “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我汇报一下咱们就走吧！” “嗯！” 返程林里婉拒了李主任骑车送他的想法，一个人贴着墙走在大街上。结果因为分心，差点儿被墙角矗立着的石头给绊倒了。要说墙根儿底下也是路，但这里走的人和车总归是少了点儿。 一来走这里有擦墙的风险，墙头上也老是容易掉东西，还可能被人家误会。总归是距离远点儿安全，所以有些人家为了保护自己家的墙体，也会搬块儿石头在这里提高人们躲避的距离。 二来嘛！就是相遇的人会减少，增加心理防线被触及的距离。以前的林里就是这样，总是不融入到生活中去。说好听点儿叫超然物外，说不好听那就是浑浑噩噩混日子。 但是现在嘛！得知林副书记跟着他操了这么大的心，想了那么多的办法，心里的防线就松动了些。想着融入到生活里去了。 要说林里的心理防线，除了突然闯入到这个世界天然生成的防备外，也有着自己心理方面的防线。年少得志傲立同年，青年时期却泯然众人，甚至工作落实都是个不小的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了，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和家庭温情的疗养，林里彻底放开了自己。 “哎！林里，你下班了？过来坐坐？” “好啊！” 再次见到小泉，林里表现出了不一样的一面。小泉愣了一下，仔细看了一圈儿后，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挠挠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小泉，干嘛呢这么傻乎乎的！你不是等着找林里问计呢嘛！赶紧进来说啊|！再晚一会儿可得留饭了啊！” 小泉心疼他的大米，立马就不迷糊了。 “马上，马上就来。” “问什么计啊？” “就是问你进村免费修破锅烂碗的事儿啊！” “嗨！这还有什么计谋啊！有空闲时间直接去就行了呗！这种事儿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要是太刻意了反而让人心生警觉。咱们老百姓的警惕心多重啊！不过事先还是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什么事情？工具吗？” “不是，是记者啊！你要明白，很多人默默奉献了一辈子，临死的时候都不见得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付出。可是有些人仅仅是在笔杆子下，在镜头下做了一件顺应人心的事情，那么他就是英雄。明白了吗？” ‘哎呀！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看见有趣就去拍了。没想到发到网上突然就火了。’ 类似这种的言论，林里可是没少听。怎么听怎么反胃。这么大的世界是没有正事儿报道了？ “记者啊！我都没见过吧！长什么样子呢？提个公文包，胸口再挂个相机？” “胸口的口袋上要插一支英雄钢笔，鼻梁上还要架一副眼镜。”biqikμnět “说话文绉绉的，很有礼貌，身上很干净的样子。” 师徒二人凭借自己的想象详实着记者的外在形象，完全就是照着知识分子的形象来说的，也就加了个相机。 “咳咳~~有啥想法没？” “我来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这类人。” “我儿子小学校里头的一个同学好像是在报社上班。但是我没有和他联系过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耷拉着两条鼻涕的小脏人儿，这会儿估计也长大了吧！” “其实你们可以找找关系，多请两顿饭差不多就能请到记者了。” “嗯！人和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两顿饭差不多能打听出来了。不过现在准备会不会太早了啊！能做记者的，那见识可不浅薄啊！我们这点儿小道行，怕是经不起人家的推敲啊！” “嘿嘿，先干活儿，干几天之后‘凑巧’一起吃个饭。饭桌上酒劲儿上来了，认识了之后肯定闲聊啊！然后机会不就这么来了嘛！” 师徒二人恍然大悟，不经意的透露才是最真实的。 明了了行动方针，接下来就是在王师傅的帮衬下，给小泉置办行头，以及划定的维修范围。单枪匹马出击，选择权重最大的种类就行了，没必要品类齐全。而且还不能过重，避免在路上耗费大量的精力。 如此这般。小泉最终被确定要掬碗、补锅，带上一块儿磨刀石，顺带磨剪子磨刀。 补锅还好，铁匠活儿，但是掬碗可是个技术活儿。小泉也不会啊！ “这个简单，我教你啊！” “啊？师傅，你还会掬碗？” “哼哼！小意思。技多不压身嘛！关键时刻，这很可能是你谋生起家的手段。” 王师傅的儿子们都很出息，孙子一年到头儿都不回来几天。所以一身的手艺总是担心没有了继承人带进棺材里头。但现在不一样了，小泉这家伙竟然听信了林里的忽悠。别管去不去，最起码现在开始学习了。 要说掬碗也简单，就用一个自制的带钻头的工具用绳子来回的来拽手柄，往复旋转后在碗上打眼儿，接缝处涂抹粘合剂，然后用扣子或者铁制的钉子钉紧结实就行。 如果是在后世，大街上出现这个手艺活儿，看热闹的人一定很多。开个直播比打工都要强的那种。 这个年代，自然也不会失去观众。 小泉在一旁看着他师傅一顿操作，眼睛都放出亮光了。 至于教学用的，是一块儿破碗片儿。据说是小泉当时刚来，打了几下铁后虚弱的不行，吃饭的时候直接把碗给丢了。碗掉在铁块儿上，摔了个粉碎，连维修的价值都没有。之所以没丢，完全是因为丢不丢没啥区别，留着还能往墙头上插，防贼用。 “怎么样？我这也算是宝刀未老了吧！这碎瓷片接的，除了一条浅浅的缝隙和几个铁钉子，别的啥玩意儿没有。” “我摸摸。” 小泉兴奋的拿起碎瓷片儿着，竟然感觉不到多少刮手的感觉。还拿起来对着太阳照了下，没有漏光的小孔，不由对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师傅，您这手艺，就是破了个口子，您都得给他修好了不可。” “哈哈哈，小意思小意思。坦克抛光，飞机钣金要是做得的。” 看着两个家伙进行这么拙劣的互相吹捧，林里撇撇嘴。商业互吹不是这么搞的啊！ 第501章 出发 “行了，这个钻头借给你用，一会儿去河边儿捡点儿石头自己练练去。你有打铁的底子在，手上有劲儿，很快就会稳定下来的。” “师傅，要练多久才能达到你现在的水平啊！” “我当年练了一年就差不多有这技术了，剩下的全都是依靠维修经验的积累。你小子有我在一旁指点，很快就能上手的。” 小泉欢欣鼓舞的提着篓子去河边儿捡石头去了，林里则是晃晃悠悠的回了家。都说铁杵磨成针，也不知道小泉练一个月下来，钻头磨秃了咋办？ 刚进门就被一股炝辣椒的刺激味道给弄的打了个喷嚏，进屋里看孩子怎么样，结果发现娘儿三个不在家。 “妈，淑芬他们呢！？” “我是你爸！” 哎呀！应该是娘儿四个都不在家。林副书记竟然破天荒的套上围裙在灶台边上转悠，这可不常见啊！ “咳咳~~爸！怎么突然想起炝辣椒吃了。” “嘴里头淡的没味儿。这两天应该是要变天气，吃点儿辣发发汗不容易生病。过来尝尝，我这可是裹了面炸的辣椒段儿，咀嚼起来嘎嘣脆。” “嗯！味道果然很好，要是能再加点儿花生米进去就更好了。” “你可得了吧！这么一块儿，吸的油就有好多。一口下去嘴巴都油乎乎的，还花生米，花生米有这么多油吗？” “这玩意儿吃多了不会上火吧！秋天正是干燥的时候。” “没事，都快过中秋了，天气凉了。” 一阵风吹过院子，树叶哗啦啦的响。呛人的味道散了不少。 锅里头的油不少，林副书记顺便儿做了个菜，又弄了个蛋花汤。这时候淑芬娘四个也回来了。看样子是串门儿去了。 晚饭有了辣椒，一家人吃的红光满面。只是后遗症也有，孩子突然不喜欢吃奶了。一口下去嘶啦嘶啦的叫。 “看样子是到断奶的年纪了，想当年我给你断奶的时候，还得摸东西上去才勉强断了的。没想到这俩小的还挺疼人，刚长牙就不喜欢吃奶了。” 淑芬笑的尴尬，娘儿俩的经历不是太雷同。 辣椒这玩意儿的火力也是大，能把林里弄的那么火大。 另一头的林里，这会儿吸溜着嘴角的燎泡，疼的龇牙咧嘴的。说话不敢张嘴。 “老弟啊！你这晚上怎么过的啊！是不是虚不受补了？” “没有的事儿，天气不是转凉了嘛！炕烧的太热，又吃了点儿辣椒，一晚上捂出来的。” “啊~~我也是一宿没睡啊！尽做梦蹬自行车了。要不是你嫂子给我几巴掌打醒了，我能把她们娘儿几个都给踹地上去。” “您这是骑动感单车呢？那么大的劲儿。” 李主任不知道动感单车是什么，可字面意思却能理解。 “可不就是动感嘛！骑的快了，在那路面上来回抖，想不动感都不行。哎！应该是邮递员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邮递员一如既往的准时且专业。分门别类把几种报纸往桌子上一丢，就坐到凳子上休息了起来。ъiqiku 在这里算是一家人，都是有编制的。互相之间能闲聊几句休息一下。 要是赶上个天气不好的时候，还是个避风的港湾。 邮递员成天走南闯北，在大街上来回的打转，是这个年代里消息最灵通的一类人。闲着的时候也不忘说点儿所见所闻，真是让林里对这个时代大开眼界。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又到时候说拜拜。 邮递员走后，两人还未说话，就接到了电话。一通喊叫后，终于又领到了上级的任务。 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林里把报纸一一搭配，然后抱着就往各个房间里送去。有的领导在，那就笑着打个招呼，有个不在的，那就丢到桌子上就行。 枯燥而乏味的生活，再次占据了林里绝大多数的时间。偶尔能在中午上下班的时候碰到在街上往返的车队。人更黑了，但也更壮实了。车技磨炼的越发好了起来，驾驶起来很丝滑的感觉。 至于大口袋，林里没见过。听成虎一次给隔壁邻居送煤的时候说，现在人家是专属司机，吃的都是小灶了。 “小灶？” 林副书记吃饭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儿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这就有小灶了？他才来了多久啊！也不怕被底下人看他不爽？” “据说是因为外流的煤炭不少，大家都跟着受益了。” “哼！只要不影响到工厂的正常运转，他们倒卖一些无妨，但是量多了不行。这个我得回去好好监督一下。不能无法无天了。” 林里第一次见识到了林副书记的变通，有些诧异，不应该啊！难道是权力让他迷失了自我？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胸口有奶啊！” “咳咳~~不是，我就是觉得您老好像变了。” “怎么会？这么半辈子都过来了，我临老了还得来个十八变怎么的？我可没那承受能力。” “那您怎么会变通了啊！” “不是我负责的事情，我管那个干嘛！再说了，你小子现在变了才是真的大喜事。”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从在办公室上班后，因为事务繁杂，没空思考那些太过深奥的人生哲学，所以世俗了不少。关键是眼神都变好了。以前看远处的东西灰蒙蒙的带着一层纱布似的，但是现在看哪里都觉得真切。 “那是，环境改造人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办公室里的活儿也渐渐熟悉了起来。林里也越发感觉到了自己不足，开始朝着更好的方向学习。 丈母娘还是那么贤惠。这天吃晚饭的时候，丈母娘给了林里一个袖套，是用做衣服剩下的材料做的。两头还缝着猴皮筋，用起来很舒服。 “怎么就给他不给我啊！又不是用不起这么点儿布料。”biqikμnět “他一天天在办公室里头和墨水打交道，衣袖脏的快。你一年写的字都比不上他一天写的多。” 林副书记别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每天写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林里有时候猜测，领导的签名好看，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嘿嘿，爸，您要是需要，这就拿起用呗！总要先紧着您的嘛！” “去去去，一点点儿意思都没有。培训的时间定了吗？” “定了，估计过个两三天就出发。” “这么早？不是说要往后一个多月才去吗？” “提前了吧！再拖下去都要过中秋了。到时候时间还得再往后推，接下来又是国庆节，很多计划都打乱了。” 一家人吃完饭，就开始给林里琢磨需要带着外出的行李。 因为提供招待所居住的缘故，行李不用带的。但换洗衣服还是给带了两套。还有毛巾等洗漱用品。 这年头儿拉杆箱几乎没人见过，更别说用了。尿素又未大行其道，还是林副书记当年带回来的一个老式提包起到了作用。但这也塞了满满一包，提起来很沉。完全比不上有万向轮的拉杆箱好用。 行装都打点好了，林里突兀的觉得自己心跳在加速。离家远行，对于一个恋家的男人来说，格外的残酷。 每次想到要外出时火车出发时的汽笛，心脏都会跟着抽抽一下。 但这一天终于是到了。拿着一张小小的车票。被李主任带着来到了县里的火车站。 下车站定后，看着那恢弘大气，但略显低矮的年代建筑，总觉得这个车站要是后世还能够存续，必然是网红打卡点。 “这就是距离咱们公社最近的火车站，每天有两趟车路过这里。” “两趟车？客车？” “客车和货车。” 林里突然爱上了这份车站里头的工作，如果一天只接待一趟客车的话，那日子过的可以说相当的清闲。 “林里啊！记得收着点儿腰。要不然容易露馅儿。” 没有电子钱包的年代，造就了特殊的出行方式。带口袋的苦茶籽再次派上了用场。如果是穿大棉裤的冬天还好说。现在天气还不冷，衣着单薄。林里本来是有弧度的，现在被这些身外之物一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情激动呢！让别人误会是流氓就糟了。 “知道了李主任，你放心，我就是把我这个人丢在市里头，也绝对不会把你买车的钱给丢了的。”biqikμnět 李主任捂住林里的嘴巴，警惕的看着四周。还好其他出门的旅客距离两人较远，没有听到这边儿的谈话。要不然李主任能拉着林里让他等待明天的车再出发。 “你小子，出门在外可千万要记得财不露白的道理。要是被贼听到了，还管你藏在裤裆里头？哼哼！你以为人家的刀片割不下去？那可快了，挨一刀进宫就糟了。” 林里闻言夹着裆大吸凉气，千万不能赌这年头儿小贼的手艺啊！李主任这家伙警告人的方式都这么别致的吗？ “知道了李主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对了，就咱们到了吗？一个县得几十号人吧！” “快了，两个小时以后才发车呢？” “哈？” “哈什么哈？你以为为啥火车站现在人这么少？就是因为咱们来的早啊！” 林里听到这里都无语了。这年头儿的城市都小，火车站建的也不是太偏远。从公社骑着自行车也用不了两个小时到啊！还至于提前两个小时来送林里？ “李主任是有什么安排？” “嘿嘿，这不是让你早点儿到，好在这里的广场上骑车玩儿嘛！你看看这石头铺就的路面，就是那么平坦瓷实，在公社都没有看到过这些路面，我一想起来就心头痒痒。” 于是，人流逐渐增加的火车站，出现了李主任绕着圈子，变着法子甩花活儿练习自行车特技的奇景。这样的景象，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驻足观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耍猴儿表演呢！林里都打算拿个铜锣绕着收钱了。 “老李，你小子闲的没事儿干啊！回去说啥也要给你宣传宣传，还有耍猴儿的天赋。这猴儿骑车整的，技术高超。” “去去，老高你个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来送你们办公室的人才啊！” 来人是县委办的办公室主任老高，单位级别上去了，这说话的方式都不一样。 李主任停好车和人家握了握手，两人聊了几句自行车的事儿，就转移到了公事上。这也算是共同话题了。谈起来特别投机。 林里在一旁看着，才知道自己小觑了李主任。区区一辆自行车还不至于他特地送林里一趟，这家伙哪里是来送林里的，明明是来和上级单位的人凑趣尔来了。想升职的李主任明显很会找机会。 带着行李，身上一股子墨水味儿的人渐渐来了三十来个。林里一时有些好奇，这年头的一个县这么多公社的吗？后世林里所在的县，也不过才十三个乡镇而已。镇就两个，其他全都是乡。 看了一下火车站周围的出行方式，几乎都以走路为主，自行车的出现，都和后世小乡镇里头出现的劳斯莱斯一样显眼。 唉！落后的出行方式，决定了很多公务只能服从就近原则。正常走路，一天也就几十里地，再多就要超出自己的补给范围了。 不像后世，骑着一个小电驴，充一次电，差不多能走七八十里地，算下来也不过个把小时。人的腿长了，农村都空了，乡镇自然要裁撤合并，大势所趋。 “来，去培训的都过来集合点名了。人齐了咱们就进站了啊！” 听到带队人员的召唤，各个乡镇多来的人都凑了过来。 组织性和纪律性在这个年代，那就是很普及的事情。所以整个点名过程，就好似军训似的。就是什么建国、立党什么的重名比较多，喊一句好几个人答到。后来干脆把公社的名字带上，这才好了些。就是那个工作人员的嗓子好像变声了。 “带上自己的行李，别丢下东西啊！准备上车啦！” 狂吃狂吃，呜呜呜~~~~~ 第502章 打牌 年代剧里特有的蒸汽火车来了，一股带着煤灰和淋水刹车味道的蒸汽将车站笼罩，隔着栅栏门看的很清晰。而林里他们此刻还没有进站。 第一次出门的同行者，露出了急躁的表情，领队急忙安抚。 “大家不要急，已经提前和车站沟通好了，咱们走特别通道。” 啧啧啧，林里再次享受到了权利的滋味。工作人员早已和车站进行了报备。这年头儿的安检根本就没有，想带啥带啥。一群人排着队在另外一个专门打开的入口，一个个的进，车站工作人员站一旁查票，领队数着人头，一个没差，谁也放心了。 至于坐车，现在是出行的淡季，车厢里头比较空。 一群人踩着紧促的楼梯爬上绿皮车后，把行李放好。有那擅长交际的，就挨个儿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几乎都能找到几个互相认识的人，现场就更热闹了起来。 其中一人比较喜欢打牌，从包里拿出两盒扑克牌，就现场摇起了人。 “我来我来。” 都是陌生些的人，别看刚才聊的还可以，但对于这种群体活动还是有些放不开。也可能是平时接触的少，不会玩儿，不懂其中规则又不好意思问。 踊跃参加的，加上拿牌出来的那小伙子，也就三个人。 玩儿个斗地主什么的也可以，但是两副牌掺和一起，明显玩儿不了，那两副牌不是白带了嘛。 恰好林里和他们坐在同一个座位里头，被邀请了一下，也就掺和进去了，四个人玩儿顶个蛋，也叫打对家，四个人两副牌，那还不得炸弹满天飞啊！ “二三四。” “你可真是浪费，一个单四而已，单着出就行了，还非要搭个二三。我三四五就管上了。” “还要带一个三，浪费，我四五六。” “不是，你们三个怎么搞的啊！都是单四？我也没有五个四啊！” 三人急忙看了一下手里的牌，掰开看了一下，最先打出二三四那个反悔了。 “哎！这都下来快一轮了，怎么能反悔呢？没你这么玩儿的啊！” “哎呀！不就是反悔一下嘛！又不影响什么的，你还能把三拿回去拆开了出牌，万一能领先一次，那不是更爽？” “可算了吧！我四五没六，腾出来一个三不是正好？赶紧的，这都下来了，没有反悔的说法。” “就是，我的四五六好不容易出来了，哪里能这样啊！买定离手。大家也给评评理嘛！哪有这样玩儿的啊！我们的牌都漏了。” “就是，愿赌服输，可不能这么干啊！” “我觉得也是，要是真的这么干了，那一把牌得打到猴年马月去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笑了起来，拖拖拉拉的，打到最后，大家手里头有啥牌都知道了。直接明牌玩儿算了。 “好吧好吧！我又不是输不起，三个小五就管死了。” 那人也不生气，反正就是玩闹而已。说着还真的甩出来三个小五，只比三个小四大一点点。 “哎哎！你们都走过了，轮到我，我还没走呢！你这三个五出来的有点儿早了。” 林里把三个五捡起来丢还给那人，手里的顺子早就拆好了，能走鬼才不走呢！ “哎呀！你倒是早点儿嘛！打牌都不积极，不得让人捉到家里去啊！”筆趣庫 “嘿嘿，按照顺序走的，又不是要参与你们的火拼。五六七顺子清一色。” “又不是玩儿炸金花，清一色有啥用啊！三个小五。” “停停停。不对呀！你这扑克牌有问题啊！” “怎么有问题了？这就是两副牌掺和起来的。张数够够的。” “你这张数不张数的不知道，但是这五有点儿多啊！” “两副牌八个五，现在落地仅仅五个五而已，还五有点儿多？哪里多了？” 说话那人琢磨了一下，哦，原来是两副牌啊！怪不得他手里有三个王呢！这就解释的清楚了。、 “不好意思，刚才没搞明白，继续继续。” “三个五过不过？不过我可要走顺子了啊！” “对儿四。” 林里手里头五个四，等的就是这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炸弹进行回收。六个一副的炸弹，能镇压他的，只有比它大的，和四个四。 “嘶~~这真是~~对六！刚刚好。哈哈哈。” 三个五下去换来了对六的离开，出的都是他想出的牌，好像也没啥损失。就是让敌对方家里加了一副炸弹而已。算算还是有点儿吃亏。 “对k。” 战友很给力，出牌顶下家让他难受，是在正常不过的战术了。尤其是对方表现出跃跃欲试，想要跟着放牌的时候。 “不就一对k吗？虽然我没k，但是我有三个小六。” “三个九。” “四个八。” “过！” “七八九十双轱辘，碾人专用的，谁能挡我。” “四个q” “停停停，我要起牌。” 拦住上火的几个牌友，林里把三个四甩下去，拿回来四个q的同时，也获得了q脱单的好处。 “你说说你们，打了一圈儿连个五连发都没有，多埋汰人啊！” “要不是你有三个四没出来，我们早就打了。也就是我着急上火忘记这茬儿了，要不然那四个q我还得等等。” “先别哔哔了，还是想想我这三个四让不让占一地吧！” “最小的炸弹，还想往外捎牌？三个小六。” “三个八！” “五个a。” “！你烧的啊！三个八用五个a打。” “我也想丢五个k，但是我没有k啊！好遗憾啊！” 说罢还瞅了林里一眼，明显是知道林里有五个q了。压了林里两头。 靠！那小子隐藏不露，怪不得234这种缺德链子都敢往外丢。 “过！” “要不要？？要不要？赶紧的啊！别琢磨了。” “哎呀！走了走了，不就是让你一次嘛！小意思啦！” “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五六七八九十双轱辘，往你脸上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你有这牌，你怎么不先走啊！丢下来肯定能占一次地，再出二三四也不迟啊！顺序反了。” “哎呀！小意思啦！咱牌好，兜得住的。要不要吧！” 林里看着这小子那个头疼，吹牛逼不犯法是吧！ “五个q！” “好！打的好。让这小子嘴。” “不是，你哪头的啊！我和你是一家的。” “不好意思，不是你太能吹了嘛！我没忍住。”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笑声一片，就没有这么可乐的人。吹牛逼吹的自家人都看不过去，选择大义灭亲了。 “行了，不就五个q嘛！虽然我没有k。但是我有六个j。谁能管的着我。” 王挺多那小子看不下去了。只是三个王不怎么还用。两个就能解决的事情，打三个浪费，不打第三个，留下一个用处不大。可琢磨了一下，还是打了两个，谁知道后头会不会有其他单牌被打下来。而且还是选的留了一个大王，其他人手里还有一个小王呢！ “双王！！” “！不就六个j吗？双王浪费了。” “不浪费，都六个j了，很难再有比它大的牌出现了。” “过过过。”筆趣庫 “a234567。” 一大串刚打下来，就被一个小炸弹给灭了。这就是力量压制。 一局打下来，林里他们险胜。出头的椽儿先朽烂，说的就是能咋呼那小子。 围观的人群也明白了打法。和斗地主其实差不多的玩儿法，只是对顺子的要求更低而已，三人成伍，说的就是这个。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进贡、还贡的设定，第二局起好了牌，林里就从桌面上把一张小王和方块三捡了起来。琢磨了一下牌，丢下了个五九，单纯就是做清理。 那小子和他对家看着桌面上五、九、j、八，面面相觑。拿起来都是单牌不说，还连不成串子，就非常的削弱己方。 “我随意，你先选。” “好。那我选择j、八！” “那我拿五、九好了。” “人家封建社会时期的皇帝就九五之尊，你弄个五九，那不成太监了嘛！” “你的j、八也没啥好得意的。哼哼！” 这就有点儿涉黄了。男士听了都有些脸红，更别说那些女性了。https:ЪiqikuΠet 说这话的人也意识到了歧义，立马转变了话题，开始往外丢牌。这也是失败者的好处，能够拿到先出的权利。 “七八九十。” “爆发了啊！八这么快就出了？j呢？”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这也太有意思了。游戏本身凑合，最可乐的还是打牌期间的插科打诨。毕竟是玩儿这种纸牌类游戏，拌拌嘴才更有意思。也就是现在罐头比较贵，要不然赢罐头也不错。 第二局完了后，周围的人们对规则更加明白，想上场展露自己才华的人不多，单纯喜欢扑克的不少。 有人主动请缨加入了进来。五个人自然没有了打对家的说法，换成了五人大乱斗。 四五名给一二名进贡，而一二名回贡的四张牌不是直接让四五名先选择，而是选择给第三名挑选，还要往回丢同样数目的纸牌。 正常情况下，只要能控制住第三这个位置，那就是屹立万年不倒。就像封建社会的乡下土豪似的。别看人家不是大城市的，不出挑，没有高官厚禄荣誉等身。但是人家有子孙传承。只要不出现吃喝嫖赌的子弟，混一个世世代代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反观那些皇族，王侯将相，大起大落之后，后人泯然众人。潮起潮落，但海边儿的石头还是那么挺立。 后来看这边打的火热，又变成了七人大乱斗。到后来十个人围一圈儿，隔着椅子探过身子玩儿。因为牌少人多，每人只能分到十几张牌，一个小炸弹都能获得巨大的优势。而且越是打到后头，越搞笑。也许是一个q都能占一风，玩儿的更加欢乐了起来。 旅途的无趣寂寞，就这么被两副扑克给改写了。 到后来不能再加人进去，无奈周围想玩儿的又太多，又把打法换成了排位制，后三名直接推出排至队尾，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参与进这种群体性娱乐活动。 有一位县委办过来的，有着丰富的开会经验，还把随身带的签到表按照各个公社的位置，排了一个顺序出来，搞的就特别的专业。也让游戏弄的更加好玩儿了起来。 “来，我这边儿带跳棋了，要不玩儿跳棋打发时间也行啊！” “跳棋太费脑子了，我还是看打扑克儿吧！” “扑克虽然一般，不怎么好看。但我就是喜欢往桌子上摔牌，啪的那一声。那个脆生啊！我听的小肚子都转筋。” “你确定不是小腿肚子？而是小肚子？” 别说的那人脸色一红，赶紧挤开人群，找了个三个座椅的大排座椅躺着休息去了。 也就是这个季节的火车比较空，要不然蹲下来休息都是个麻烦。 纸牌游戏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但始作俑者之一的林里早已离开座位没玩儿了。因为加入进来的人普遍是都不会玩儿的新手，只是通过刚才的观看，弄明白了纸牌游戏的玩儿法。实践的时候总是那么拉垮，就连抓拍的手势都让人看着难受。 刚才被大家集体唾弃的反悔战术，现在反而成了每人必用的方法。到最后众人忍无可忍，纷纷制定了每人每局最多反悔两次的约定，就很离谱。看起来特别像那个臭名昭著的950美元法案。损失的都是底层小民的利益，何必去和社会对着干呢！ 林里怕上火，特意带了个大水壶。一路上没少喝水。这会儿尿意袭来，就走进局促狭小的厕所放起了水。 这年头儿的厕所，还是最老式的火车厕所。直接把脏东西冲到铁轨上那种清理方式。而且林里很好奇，火车轨道上那种脏兮兮的颜色，会不会就是农家肥脱水后的颜色呢？林里也真是佩服那些违规占地在火车道旁边盖房子的人家。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选择。 第503章 乘车 蹲坑与抽烟更配哦。 所以林里掏出火柴给自己来了一支。 现在的绿皮火车别说立硬币了，就是立一个轮胎在上面也会颠簸的倒掉。 所以林里站在这里只觉得有些站不稳，蹲下来之后就更惨了，腿部失去了绝大多数用来缓冲活动的空间来调整站姿，蹲厕下面都瞄不准，好几次来了感觉，愣是怕沾到身上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铛铛铛。里面有人吗？麻烦快点儿，嘶~~哎哟！！” 哎哟哎哟的叫，应该是憋不住了吧！ 林里看着手里头才下去半截的香烟。以往的他上厕所怎么也得一支烟的时间，现在被中途打断施法，可真是够不爽的啊！ “马上，马上。不要急，我马上就出来了。” “哥们儿，麻烦你快点儿，我吃坏肚子了。” 听着说话挺快的，看来真是逼急了。 “马上。” 草草收拾了一下残局，刚打开锁，门就被从外面拉开了去。那人也不管林里有没有出来，直接就挤进了狭窄的厕所开始宽衣解带，吓的林里急忙钻了出去。这么个不安稳的地方，碰上了一个着急忙晃释放的家伙，谁知道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筆趣庫 果然，林里匆匆出去，门还没有被拉上，就听到里面一阵鞭炮齐鸣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恶臭。还好门被啪的一声合上阻断了那股味儿，要不然能熏死人。 “呼~~” 站在车厢连接处继续未完成的抽烟大业，感受着四处漏进来的新鲜空气，林里第一次觉得绿皮车这一点是比高铁动车那种全封闭车厢好的地方。冬天除外。 还记得有一年春节过完后，林里开学去学校。 因为没有抢到座位，就硬着头皮买了无座的车票。晚上十一点出发，要乘坐整整八个小时。结果在车厢连接处站不动了，又累又困，就靠着墙壁蹲在了地板上。一晚上，从门缝里头一股股的寒风就往他身上吹，那个冷，一晚上下来差点儿没把给冻掉了。 唉！抽烟的环境真的很重要。耳边都是鞭炮的响声，再昂贵醇厚的香烟，也会失去味道吧！ 林里正要把嘴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烟丢到墙壁上的烟灰缸里头，一只黑黝黝的手就从林里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处伸了过来，准确的抓着烟头儿，唰一下又抽了回去。 正当林里往后让了一步，转身看到后面那人的黑脸时，一大口白花花的香烟已经从他嘴巴里吐了出来。 “呼~~爽啊！我说哥们儿，你怎么能那么浪费呢？明明还有那么长一截，撕开了抽一锅都够了，你咋就给丢了啊！一点儿都不知道节俭，你这是浪费社会资源知道不？” “额~~那啥！你要是想抽，我这里还有。” 被别人当面捡了烟头，是一种不太爽的感觉。林里可没有那种看着别人吃自己残羹冷炙的想法，没有那种恶趣味。 关键是这家伙流里流气的，这个年代陌生人相遇没几个喊对方哥们儿的。要知道九十年代的课上就讲过，不要逞能讲什么的‘哥们儿义气’，那是不对的。 “哎呀！别别别，我可不是贪图你的香烟，我就是见不得你浪费香烟而已。” 林里心说‘你小子还是算了，嫌弃自己的肺太健康怎么的？’ 后世林里上大学之前也是个一百二十斤的帅小伙儿。结果去了学校后，碰到一群同样是初掌财政大权的熊孩子。那时候林里人缘很好，见天儿的都有人请客吃饭，他也是来者不拒，毕竟他也是个喜欢吃的。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每次吃饭，都是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打扫战场。同学们以为他能吃，下次只会点的更多。再加上当地独特的饮食文化，有着吃宵夜的习惯，林里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晚上十点多还要出去吃煎饼喝椰奶。 就这么胡吃海塞之下，一个学期下来。林里的体重直接飙升了二十斤有余。胖起来容易瘦下去难。林里就这样痛失了大学四年的择偶权，终日与自己的肥肉为伴，倒也过的潇洒。最起码生活费全花到自己身上了。 眼前的哥们儿还是不知道抽烟抽多了的坏处，知道了肯定不会抢着抽烟了。 毕竟抽烟会导致功能下降，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那啥！那是我抽剩下的，还是来一支新的抽吧！” “什么剩下不剩下的，这就是香烟。你就不是个爱香烟的人，抽它白白糟蹋了。拿来吧你。” 这小子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可是手里头的动作一点儿没慢。要不是林里的手速够快，岂止是损失一支，那肯定是半包才对。 “哎呀！这香烟就是比旱烟香，软了点儿。对了，我是去市里头，你去哪里啊？” 林里有些疑惑的看了一下这家伙的来处，好像是一个车厢的啊！ “我也是啊！就坐在这个车厢。对了，你脸怎么那么黑？不会是没洗脸吧！” “怎么会呢！我可爱干净了，一天洗八遍。这黑是纯天然太阳晒的，这叫健康的肤色好不好，啥眼神儿啊！” 这家伙估计是个烟瘾大的，烟抽完没有丢，直接就接到了那支没有点燃的香烟上了。比林里接的时候可麻利多了，而且都没有烟丝浪费。手指捏上去用力一拧就把头给捏小了，熟练的一塌糊涂。 接好香烟后吸了两口，就在烟刚抽完，快要点燃香烟的时候，后面走过来两个身着的铁路职工。这小子好像后脑勺有眼睛似的，伸手拉开厕所门就往里头钻。 里头那人也是倒霉，进去的着急忘记反锁门了。一拉就开。白蛋子就这么进了林里两人的眼睛。 拆掉消音器后，鞭炮声瞬间放大，五人在车厢连接处这里都是一愣。那家伙也是狠人儿，不管蹲着的那位表情如何狰狞舒爽，猛吸一口烟直接就钻进去把门带上了。 在门快速合上的那一瞬间，林里甚至看到对方嘴角一下，肯定是闻到里面的味道了。 等铁路职工反应过来冲上去的时候，厕所门早已经被反锁了上去。任凭外面的人如何雪姨式敲门，厕所门就是死死关着没有打开。 等反应过来用列车上的万能钥匙把门打开后，里头只剩下那位坐在地上一愣懵逼的蹲坑男傻傻的看着厕所外面的人，以及那大开的厕所的窗户。 “让这小子给跑了，下次有逮到他的时候。” 这应该是老熟人了，坐火车不花票钱，也是真有他的。脸黑估计是蹭车的时候在煤堆里头滚的。 “哎！这位旅客，你和刚才那个黑脸认识不？” “唔~~” 林里急忙摇头，速度之快，脸皮都晃悠了起来。皮肤松弛一点儿，沙皮狗都比不上。 “以后见到这种人离他远点儿，这就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了，谢谢同志提醒。我就是出来抽支烟缓缓，谁知道遇到了这种事儿。还好你们两位及时赶到，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样的不良后果。” 这是林里的心里话。九年义务教育没有普及的年代，野蛮人太多了。做事全凭喜好不说，底线低的吓人。谁遇上谁倒霉。 两人也没有为难林里，检查了一下他的车票，顺便儿把厕所门关上，还贴心的从外头又给锁了回去。里头那位还坐在地上懵逼，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呢！两人就踩着很有节奏的鼓点儿走远了。 经此一事，林里也挺后怕。这可是能跳火车扒火车的年代，黎叔虽然不是生活在这个年月，可这个年月的賊只会更有技术含量，还是回自己的车厢安安稳稳坐着比较好，不敢瞎出来浪了。 “哥们儿~~” “嗯？干嘛？” 林里被厕所里头这一声哥们儿叫的一个激灵。筆趣庫 “那啥！有纸吗？” 林里九十年代的时候还用过土坷垃和墙角呢！你问他有没有纸？ “有啊！不过就剩下一张了。还是我知道出门，从旧报纸上面撕了几块儿带在身上以备不测的。” 这就是现在办公室里头的‘油水’了，总是会有旧报纸积攒下来。卖废品虽然也是个办法，但钱好卖，但是不好拿。轻点儿的看不起你，说你眼皮薄，重点儿的说你占公家便宜。而带一些回去糊墙当手纸什么几乎没什么人说，摸过猪肉还不让手里沾油水，谁能做到啊！ 唉！文明的进步会影响所在区域内人们的认知。 君不见咱们国家说‘手纸’，到了隔壁的新晋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人家说的是‘手指’。读音一样，用途类似，但是所代表的意思却天差万别。除了在某方面的用途。 “那啥！要不给我吧！我有急用。” 林里回忆了一下刚才厕所门被从外面打开时候的场景，这小子不光是坐在地上了，还把厕所弄的一团糟。 “一张够用吗？” “额~~将就吧！我下了车出去洗洗换身衣服就行。” 唉！这么隐私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林里要是不给，那不是耍人家了嘛！ 本着友好相交的原则，对方把厕所门拉开了一个口子，林里把手纸塞进去后，就赶紧脱离了这个地方。肺活量不大的他可坚持不了多久。要知道憋气后的第一口气吸的最深，直达肺腑。这大概也是岛国为啥会有禁欲后给伴侣戴帽子的剧情片吧！ 回到车厢，打扑克运动正在激烈的进行。淘汰赛打的有声有色。 有好事者干脆拿出笔和本子开始记录起了各方胜负的次数，积分都快搞出来了。要是国足能有这群人参与进来，它也和臭豆腐沾不上关系不是。成绩好了，捧臭脚的人多的是。 本打算蹭着众人回自己的座位的，但是见周围空出来的位置不少，就蹭着过道里头的人找了个空座位，直接就躺了上去。 这么一趟，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躺下来后觉得上衣有点儿顶，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样啊！ 抹了一把衣服，发现里头鼓囊囊的，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进去。 正琢磨着会不会是淑芬在他临走前偷偷给他塞钱了的时候，抽出来的一角吓了林里一跳。 这他么的竟然是一叠用橡胶圈儿固定起来的粮票。从大到小依次排序，总重有多少林里不知道，可他比55的新款星闪平板电脑要厚多了。 首先排除家里人，他们即便是给林里带粮票出差的时候用，也不会给这么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林里是要去天涯海角出差呢！ 然后，今天和他接触过的人，也就是那个抢他烟抽的那个黑脸小子了。记得他逃跑的时候碰了林里一下。当时还以为是对方慌不择路冲过来的，现在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好快的手。 在三个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对‘赃物’进行了偷天换日般的转移，还没有被发现。 接下来林里危险了。 对方既然敢把东西放到他身上，肯定就有把握能找回来。毕竟他们这群人目标太大，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是哪个地方过来的。要找到林里，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林里把兜里带着的东西都掏出来清点了一遍，没有少什么东西。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可是随身带了介绍信的。 这年头儿，这就是路引啊！身份的证明文件。没有这玩意儿，可以说寸步难行。筆趣庫 心里头有事儿，林里躺在座位上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想着对方会以何种状态出现在自己眼前找回粮票的时候，一个人坐到了林里对面的座位上去了。 初时林里没有反应，这样的举动在火车上简直不要太常见，座位都是公用的。但是当感觉对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良久没有移动的时候，这才警觉的看了对方一眼。 “嘿嘿，睡醒啦！看你刚才拿出来看来着，现在我人到了，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我可是特意回来拿寄存在你那里的东西的。” 第504章 李护 我。这一口小白牙！不就是刚才那个家伙吗？半截香烟夹在耳朵上，那还是林里给他的。希望对方记着这个事儿，对林里好点儿，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扭头看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围在那边儿看打牌看的热闹，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林里见状反而因此松了口气。不被关注，对方也不会太紧张。 “什么东西啊？”筆趣庫 “废话，当然是放在你衣服里头的一百二十斤粮票了啊！不信你从兜里掏出来数数。” 奶奶的，这家伙一定是在不远的地方观察过林里，确定林里的状态后才过来的。 “嘶~~你是什么人？” “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就当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自然人吧！” 说的还挺文绉绉的，自然人，这年头儿几乎没有这个说法吧！ “给你也可以，但是给你之后不能跟着我了啊！我只是出门办个事儿，不想惹事儿，但是我也不怕事。” “这你放心，我找你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就是找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林里把粮票从兜里掏出来，侧着身躲避着对方的目光掰开数了数，发现真的是一百二十斤。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不至于被对方冒领了去，特意问了一下各种面额的张数等对了一下，发现对方没有说谎后，这才还给了他。 “谢谢了哥们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目送黑脸小白牙离开后，林里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刚才那位瘫坐到厕所的家伙出来了。路过打扑克那边儿的时候，没用怎么挤，众人就给腾出来一条道，显然是被他身上的味道熏的不轻。 和黑脸小白牙两人擦肩而过，竟然没有发生什么交际，这是林里所疑惑的，难道这家伙都被弄的坐到地上了，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脸？ 嘶~~靠近了靠近了。我去，他竟然坐到了黑脸小白牙刚才坐过的位置，和林里正对着，这个味儿啊！ “咳咳~~” 林里被熏的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对面的家伙立马就脸红了。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重。但人来人往的也没法洗澡换衣服，只能局促的坐在那里抬头看车顶，试图无视林里幽怨的眼神。 “那啥！你要不到车厢连接处抖搂抖搂，那样的话味儿小点儿。” “哎？你是刚才给了我一张纸的那位同志吧！谢谢噢~要是没有你给的那张纸，我差点儿没出来。” 音色果然能够辨识人，初中物理没骗人。 “没事没事，出门在外遇到困难就是要互相帮助嘛！额~~那一张纸够用吗？” 林里对此很好奇，毕竟对方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嘿嘿！还好吧！我用的比较节省，而且我当时也带了不少出来。别看身上味儿重，其实那都是熏的。” 不就是上个厕所吗？这得多大的味儿啊！ “唉！这出门在外就是不好，上个厕所都那么局促。在村里的时候，除了漏天透气的茅坑，漫山遍野都是野放的场所，尤其是玉米地，肥田哟！” 这家伙也是个实在人。因为林里之前的帮忙，显然是把他当成能够说话的人了。心思单纯，倒是可以结交。 “那是。出门在外不比家里。” “可不是嘛！不瞒你说，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这次出门本来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谁知道突然闹肚子了，刚才也是没法子了才忍不住上的厕所。唉！真是丢脸啊！还好当时没啥人，你也帮忙了。” 这么一说，林里倒是明白了。腼腆的人出门总是顾计着别人的感受，反过来亏着自己个儿，不像其他那些大大咧咧甚至没脸没皮的人，出了门比回自己家还要自在，不可能出现这种憋着不上厕所的行为。 “我叫林里，你叫啥？” “哎呀！刚才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李护，嘿嘿，这次也一起培训。” 看得出来，这家伙身上还是有点儿墨水的。 别看两人都是干办公室的，但都是话少的人，对方现在身上又一股怪味儿，自然打不开话匣子。 林里见状掏出香烟给对方让了一根。一来是这会儿的车厢里头可以吸烟，也没有人站出来说呛着人家了；二来也是想压压味儿。李护显然也明白林里的潜台词，这样对双方都好。 麻利的接过烟，林里帮忙点上。一口烟下去，直接就咳嗽了起来。这小子看来还没有学会抽烟。不仅是不会抽，还有他拿烟的姿势，拇指食指捏着抽，怎么看怎么新鲜。 “李护同志今年多大了？” “咳咳~~今年十七了。” 青年才俊啊！这年头儿虽然上班儿早，但这个岁数就在办公室，显然不常见。 “真年轻，还没有成家呢吧！” 毛头小子一听到这个话题，立马就红了脸。一看就是没吃过肉的架势。 “那啥！已经定亲了，但是还没领证。不过也快了，今年秋收结束就办婚礼，到时候林里哥你可记得来赴宴啊！” 有眼色的小家伙，这就叫上哥了。只是刚见面就邀请参加婚礼算怎么回事儿啊！份子钱不是钱啊！结婚早就是这么不好，份子钱送的出去收不回来，这年头儿心理上又没那么受重视，几乎没听说有人为了所谓的圆梦和同一个人办第二次婚礼，林里觉得他们就是单纯的想收份子钱。 不过林里也知道，这年头儿邀请一个人参加婚礼，可不是后世那种拿着红色请柬满天撒网式的为了金钱的邀请，而是饱感情因素的，关系一般的几乎没有机会被邀请。 看一下改开成果显著时期的婚礼礼节和之前的对比就知道了。之前坐位置那都有讲究，亲属关系、身份考量，吃啥不重要，位置重要，要的是礼节。就知道人不是随便请的了。 “到时候有空一定去。沾沾喜气一个冬天都是顺遂的。” 李护闻言哈哈直乐呵。捏着烟抽了一口，慢慢的吸溜着，一副学习过的模样，显然在办公室里头也开始沾染成年人身上的不良习惯了。社交社交，毁了多少人的身体健康啊！不过这年头儿还是穷，多抽点儿也好，为了国防建设嘛！ 聊完了话题，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倒是身后打扑克的场面越发热烈了起来，扑克牌摔的啪啪直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群人围着看什么表演呢！ “林里哥，扑克牌好玩儿吗？” “好玩儿啊！你看他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不好玩儿绝对不会那样。” 李护探头看了看，深以为然。 “林里哥，你要不过去玩儿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就行，不用人陪。” ！我坐在这里是在陪你吗？我是在休息啊！ “没事，这边儿人少，座位空荡荡的，正好躺一下子。哎呀！好久没有出过门了，这绿皮车坐的腰疼。” “我腰倒是不疼，就是憋闷的厉害。这地方也太憋屈了。” “出门在外，不用自己走路就是好日子了。不敢奢求太多。这可是躺着就能到达目的地的交通工具啊！” 林里躺在硬座上舒展了一下身体，睡惯了火炕，躺在这上面也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些舒服。 李护见状也夹着香烟躺了下来，学着林里的样子放松了一下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享受旅途去了。 列车摇摇晃晃一路走，林里躺下后就被摇的有点儿迷糊。等被人拍醒之后，才发现列车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窗外的景色充满了时代的气息，高楼虽然不多，但已经有了现代化城市的一丝雏形，不是建筑有多么的现代化，而是路面上已经有了公交系统，那种拖着长长鞭子的无轨电车。 “林里哥，这就是大城市吗？”biqikμnět 林里在心中撇了撇嘴，这幅场景放在后世，也就是个偏远县城的规模，可谁知道几十年后会迎来巨大的发展呢！ “嗯！这就是大城市啊！你看看街上人们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而且皮肤普遍很白，衣着也很光鲜。” 李护很认同的点点头。 列车在龟速行驶，路边的住户很多，距离铁道不怎么远。而且不时有皮猴子们在铁轨周围乱跑，玩儿的很欢乐的样子。林里甚至看到有小屁孩儿等车走了之后跑到铁轨上捡碾好的铁钉，做小刀的简便方法，很实用。 哦忘了说了，林里现在脑袋伸出窗外看风景呢！谁让这个时代的火车是可以开窗户的呢！谁让刚才林里没想起来现在的窗户可以打开呢！被熏了一路。 列车即将停车，车厢里头的人也纷纷拿起自己的行李开始准备下车。最让林里不解的是他们竟然这会儿就开始挤着排队准备下车了，坐在一旁等人走的差不多再下车不好吗？ “林里哥，赶紧的，咱们准备下车了。” “好吧！” “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啦！不要落下东西在车里。来来来，咱们再点个名啊！别有人给漏下了。上次培训的时候，有一位学员去上厕所，结果错过到站下车的时间，还是我们专门儿联系车站，送到一列货运列车上才给捎回来的。” 嗯？靠站停车前列车员要把厕所里头的人赶出来，厕所门反锁，难道也有这个原因在里头？ “林里哥，你想啥呢？感觉你一直在走神。” “哦~没有，只是被大城市的繁华给迷晕了眼，看的有些入神罢了。” “林里哥，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临走前小丽特意嘱咐了我，让我离城里头的狐媚子远一点。” 做了一路车耳朵嗡嗡的，李护说话的声音不小，前头几个人听到后都回头看了几眼，把林里给臊的啊！这家伙不能给别人扣屎盆子啊！明明是他的问题，怎么受伤的反而是自己呢！ “对，你家小丽说的对，你一定要坚守本心，以法律为准绳，道德为底线，情感做牵绊，家庭为基石，恪守本心，不为外物所惑，在这里带走的只能是知识，留下的只有挥一挥衣袖的潇洒。”biqikμnět 林里郑重的拍了拍李护的肩膀，就像是一位长者对后辈的叮嘱，看起来十分的郑重。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好奇的瞅一眼脸红脖子粗的李护，总觉得这小伙子心里头不干净，老是想着龌龌龊龊的事情。不过年纪尚小，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好女人颜色一些也是情有可原。谁青春期的时候没观察过大姐姐、女老师、隔壁邻居阿姨啊！这都是生活啊！ 如果人的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李护现在死了不下八百回了，被眼睛杀死最起码500回，剩下的都是。 噔~~ 火车靠站的动静不小，刹车给的老猛了。随着惯性的带动，林里托了一把座椅靠背，站的稳稳的，但是现在轮到李护走神了，一下就扑到了林里怀里。 本来只够支撑一个人的重量，现在变成了两个人，让林里不自觉的往前靠了一下。抬头一看，还好是个男的。 “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就是没站稳。没事吧小伙子。” 李护被林里扶起来都傻了，刚才聊的那么火热，各自通报了姓名不说，还热情的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现在当着别人的面儿，怎么就小伙子了，还这么客套。 可是当他看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时，就一切都明白了。林里这个老银币，他就是专门儿让他出糗，不沾染一点儿尘埃呢！ “咳咳~~林里哥，你这么说就不厚~~” “下车了下车了~~” 随着前头列车员死命的打开沉重的车门，一位大嗓门儿乘客一嗓子喊下来，林里他们这边儿发生的这点儿小插曲瞬间失去了被关注的价值。提着大包小包的乘客开始往前凑，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李护连个拉林里下水的机会都没有，就挺伤心的。屎盆子扣头上，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像回到小丽的怀抱里被安慰一番啊！ 第505章 经验主义 李护和林里排在最后，跟着前面的人亦步亦趋的走着，连路都不用看。林里觉得轻松，但李护的精神压力可不小。虽然大家暂时忘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以后培训的时候只要说到他，肯定能想起来的。 “林里哥啊！你可是害惨了我啊！我老实人的形象都让你给毁了。” “李护，你要明白，生活是一辈子的事情。一件事情可改变不了你老实人的形象。而且做老实人有啥好的，天天被人欺负。” 李护撇撇嘴，能在办公室里头干活儿的，有几个老实人。老实人肯定让欺负死了，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说话的工夫，就轮到了两人。本以为下车会很简单。谁知道走到门口，才看到了围拢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等待登车的乘客，要不是列车员嘶吼着往后呵斥，早就一拥而上把下车的人顶回去了。 这都是去哪里的人啊！县里头的车站可没有这么多人。 “李护，拿好东西，我带你冲出去。” “哎呀！踩我脚了。” “不要挤不要挤，都能上去。” 林里拽着李护的衣领，另一只胳膊往前一抬，撑着前头的人群，拖着一个累赘，把周围的人顶的东倒西歪，愣是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出来之后两人的表现都不怎么好，衣服是歪的，行李是皱巴巴的，要不是脚尖儿擅长尴尬抠地，现在鞋都丢了。 “林里哥，刚才我都是懵逼的。要不是你在前面拽着我，我刚才能被人群给挤回去。” “没事，挤进去就挤进去了，那不是有窗户嘛！你到时候要是下不来，直接从窗户上往下跳就是了。” 秋高气爽之后，火车跑起来有点儿凉，开窗户的少了。刚才林里他们下车的时候，窗户还是关着的，但是等这波人有人上去后，车玻璃瞬间就被打开，往里头塞行李的，塞孩子的，还有托着大人往里头塞的，也不知道后世在车门处查一遍车票或者身份证和这个有没有关系，会不会是延续下来的登车流程。 “哎呀！还是算了吧！看着犯怵。我也没想过坐个火车会这么艰难啊！” “林里哥，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这趟车是进首都的。估计这都是进京办事或者回城的知青吧！” 哎哟！林里闻言赶紧调头看后面，难道自己就是坐这趟车来的？世事无常啊！ “行了，走吧！那边儿集合呢！” 提着行李快步走过去，领队见人齐活了，大手一挥就往车站外走去。 车票依旧要查看，否则不知道多少人沿途扒火车，大摇大摆的从车站往外走，时速三四十公里的火车，可算不得什么快车。Ъiqikunět 组织起来的集体培训，好就好在行程安排都是统一的，不需要个人为此付出多少的精力，随大流儿走就是了。 出了火车站，众人第一次看到了城市中的一角。和在列车上的远景观摩，这种感觉更加的贴近生活，身临其境的不再是思想。 后世的林里虽然见识过不少的现代化城市，但那种城市太过复制粘贴，除了高楼、车流，无甚特色，千篇一律才是真正的现状。 但现在的城市，给予他的完全是颇具地方特色的不同风格。发展依靠的完全是当地独有的社会环境和人文历史，外地文化的‘入侵’很少。不像后世，哪里的好，就有人去抄，毕竟创新真的是一门很费脑子的技能。没有卷起来的时代，还是很有特色的。 “哇！林里哥，这里的气温好高啊！比公社那边儿热太多了，我衣服都有些穿不住了。” 虽然是七十年代，城市化发展还很落后，但城市特有的热岛效应此刻已经开始发力。单纯的作为消费者的城市，除了产出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其他物理层次，产出的几乎都是和废弃物。根本没有农村那种蕴勃勃生机的场景。 “没事，一会儿到达培训基地，就能换薄衣服了。” “咦？林里哥，你是带了薄衣服来的？” “当然了，出差嘛！当然要准备的齐整一点儿。要不然我这么大的提包不得空着啊！” “额~~回去的时候不带东西吗？” “到时候弄个口袋往身上一丢不就行了嘛！多大的事儿啊！” 李护现在显然有些在意自己的身份，怎么说也是成功上岸了的。 在小地方来的人会被城里人称呼为‘山汉’的年代，来到大城市面对城里人都带着一股内在的自卑。能用提包就用提包，要是弄个口袋扛着，真的有些被人看不起。 不过林里是经历过尿素袋子、蛇皮袋作为顶流的年代，显然对这些外物看的不是太重。至于自卑？他可是二十一世纪回来的人好不好？面对这些城里人还会有自卑？那他得混的多惨啊！ “大家都跟上，前面那辆公交车是来接应我们的。大家有序上车，不要争抢，空间大着呢！以免磕磕碰碰。” “林里哥，拖着两条大辫子的是不是就是电车啊！” “对！这玩意儿我也是第一次见，看起来是真的大啊！” 林里后世在京城见过这玩意儿，不过那都是现代化改造过的了，这个年代的还是更有味道些。林里所在的地方经济发展一般，公交车也只是最普通的那种，没有像京城里头那种后头还拖着一截的手风琴公交。不过这些东西，在日常生活中都没有。后世的很多县城都不一定有公交车。 踩着楼梯从前门上车，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平坦如同火炕般的平面，那是发动机舱，夏天烫，冬天倒是暖和。 这年头儿的公交车几乎都是前置后驱，无论是噪音还是空间感都无法与后世的后置后驱相比较，很影响乘车体验。 一同上来的人不少，在大家占座位的时候，林里先知先觉的拉着李护就坐在了发动机舱盖上，弄的李护不知所措，看着靠窗户的车座直瞪眼。不过等很多人没有座位站在过道上的时候，李护才佩服起了林里的先知先觉。他们上来的时候可不算靠前。 “林里哥，我发现你懂得事情很多啊！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现在肯定站着了。” “没事，坐着有好有坏。好处是你可以坐着，坏处是你不能站着。” 周围的人听到林里说的这句废话，也都笑了起来。不过细细琢磨一下，好像也的确挺有意思的。 相比起站着，坐下自然是好事。但是坐下后再想站起来，的确要克服不少的困难。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想要坐下的时候，以前那个属于你的位置会不会还能回到你的底下。而像这样付出的，就叫做沉没成本。 “额~~林里哥，你是哲学家？” “不，我是生活学家，主要研究的就是怎么去好好生活。” “额~~这个我不是太懂啊！比如呢？” “比如你吃窝窝头的时候，如果把咸菜塞进窝头那个眼儿里头，那就太敷衍了。要是一口窝头一筷子咸菜，体验是不一样的。优雅懂不懂？”筆趣庫 李护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林里见状撇撇嘴，也懒得解释。 李护抓耳挠腮琢磨了一下，感觉也没差啊！不还是窝头就咸菜吗？ 正要开口询问林里这句话的内涵时，司机一拧钥匙，启动机工作，柴油机轰鸣了起来。坐在上面的李护吓的一个激灵就从发动机舱盖上弹了起来。 “哎呀妈呀！这是啥啊！” “别激动，这下面放着的是柴油机。” “柴油机在这里放着？是不是和拖拉机那个一样啊！声音也不一样啊！” “拖拉机那个柴油机是单缸的，消音器也一般。这个一般是四缸的，所以声音不是哒哒哒的那种，而是嗡嗡嗡的。你闻空气中的味道，就是柴油的味道啊！” 李护抽抽鼻子，渐入佳境。这年头儿的柴油、汽油不完全燃烧，味道特别的香，与后世有着明显的区别。 “林里哥，我太喜欢这个味道了。” “我擦，你是不是醉了，不至于吧！” “没事林里哥，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头晕。” 李护被林里托着放到发动机舱盖上，感受着底下嗡嗡作响的柴油机，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显然对这种感觉很陌生，心静不下来。 司机踩下离合，挂挡的时候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刺耳，听的人牙碜，一下就吸引了李护的注意力。朝林里使眼色，林里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不就是挂挡的声音有异常嘛！这有啥啊！这年头儿的破车能跑就不错了，你还要求挂挡的时候有什么吸入感不成？ 公交车司机开车一般都很猛，这位自然也不能免俗，离合松的格外快。起步一个猛的提速，差点儿没把李护给甩下去。 公交车在破旧的道路上摁着喇叭不停的用蛇皮走位超越行人和自行车，偶尔碰到一些轿车、吉普车也还是要避让的，这年头的轿车可不是普通人能坐的。 车内的众人看着窗户外的景色，叽叽喳喳的谈论个不停。李护因为有林里的提前的安置，占据的位置其实很好，前挡风虽然是分作两块儿拼接起来的，但没有人遮挡，所以看前方的景色看的格外真切，就是坐姿限制了他的发挥，扭脖子扭的有点儿过分。 “林里哥，你看路边的商店好多啊！” “嗯！是挺多的。就是买东西不光要钱，还要票，你小子别多想了。不过有空了去看看还是可以的，估计新鲜玩意儿不少。” 李护对林里的说法显然不在意。这年头儿的人都比较节省，不是生活必需品，一般不会浪费钱票去购物。但是开开眼又不要钱，逛街嘛！重要的是买东西吗？是逛啊！Ъiqikunět 咔咔咔~~ 额~~李护正高兴呢！突然觉得底下的动静不对劲儿，骨传导直接就传达到耳朵里了。本来以为是司机挂挡呢！但是见林里突然跳了起来，也急忙跟着跳了起来。 “林里哥，咋了？” “估计是出问题了吧！” 林里话音刚落，司机就打着方向盘往路边儿靠。车速减缓后渐渐停了下来。停车熄火拉手刹一气呵成。伴随着的还有司机的爆粗口。 “这破玩意儿，一天天的尽是事儿。” “师傅，这车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开锅了呗！” “开锅？师傅，咱们这不是电车吗？” 林里想到刚才自己的判断，顿时脸红了起来。上车前还说是电车，结果上车后还普及了一番四缸柴油机和单缸的区别。结果现在你告诉我弄错了？打脸！ “你看错了，那就不是电车的受电弓，那是行李架子。前几天开车的时候擦歪脖子树上了，真个行李架老惨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修嘛！看着就那个样子了。咱么这小地方，哪里用的起电车啊！有柴油给你烧就够意思了。” 司机抱怨着，一边儿把发动机舱的卡扣打开。 “来，帮着搭把手。” “哦~好的。” 李护反应很快，显然是不愿意错过这个能近距离观看发动机舱的机会。接过司机手里的盖子后，就眼神灼灼的盯着发动机舱里头看。 看到满是油泥的发动机舱内部还有些失望，不过司机操作了几下后，从里头提出一壶水，下车一顿操作，把开锅的毛病临时修复后，一拧钥匙，柴油机颤抖起来的那一刻，李护才真的感觉到了全自动的好处。 “林里哥，这玩意儿好啊！都不需要用手摇的。” “拖拉机也可以改的，就是稍微麻烦点儿。” 工业基础薄弱的坏处就是这样，工业品技术含量低不说，还老是出毛病。但凡会开车的，有几个不会修车。要是后世，拖拉机都给你改成电启动。 “你小子懂的不老少啊！我们这车也可以手摇启动，不过这启动机还挺耐用，用了好几年愣是没出毛病。” “师傅，这种话说不得啊！很可能下一刻就出问题的。” 第506章 到达基地 林里好心提示，司机也领情。路上走的时间长了，很多时候出问题一点征兆都没有，所以难免会来点儿迷信来解惑。当然，这是不能外传的思想偏差。 公交车启动后，拉着众人从城市中央穿梭了过去，很快就开到了田间地头。众人的表情从开始时候的激动，到后来的忐忑，再到失落，完美奉献了一出人类表情变化过程。要不是知道这年头儿的传销组织还未兴起，林里还以为他们是被哄骗来的新鲜血液呢！https:ЪiqikuΠet 很快，公交车一个拐弯，缓缓驶入了一处占地面积不小，但全部是平房的巨大院落门口。门房被喇叭提示后，跑出来把大门打开，还和司机笑笑，很熟稔的样子。 “林里哥，你说咱们这是来哪里了啊？” “诺！门口不是写着呢嘛！农场啊！” “农~~这是农场吗？不咋一样啊！” “估计是级别比较高一点的农场，毕竟是用来培训的基地，肯定和劳改的性质不一样。” 李护被林里说的劳改二字吓了一跳，他可不想和那个沾边儿。不说自己真的去劳改了，就是周围有亲戚朋友被劳改，那也绝对是让人抬不起头来的事情。 “到地方啦！大家拿好东西下车啦！不要落下了东西，虽然大概率能找回来，但是麻烦。” 众人把自己的行李带上，看着外面的场所惴惴不安。领队倒是熟稔，以前肯定来过，第一个下车后，排在最前头的林里和李护紧随其后。 第一次坐公交车，踩到地面后腿还有点儿软，再加上被热辣的太阳一晒，整个人晕乎乎的。 在众人下车的时候，从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跑出来两人。看模样是这里的管理人员，见了领队后一阵寒暄，又对着大家统一进行了问候。 “大家都累了吧！这么热的天坐半天的车，再被大太阳这么一晒，身上肯定乏的厉害。食堂的饭已经做好了，还有放在井水里头冰过的绿豆汤可以喝，大家赶紧填填肚子去，吃饱了好安排住宿休息。” 一听到有饭吃，众人的精神总算是好了些。这会儿也懒得先去房间安顿，直接提着行李就去了食堂。 刚进食堂大门，众人就情不自禁的哇出了口。不是大家没见过世面，实在是食堂里头和大家平时接触到的食堂不一样。 普通的食堂都是排着队带上餐具到窗口打饭，而这里的是类似自助的形式。用搪瓷的大盆盛放满了最起码六道菜品，还有用巨大的蒸笼摞起来的两堆馒头山，比猪八戒吃的那笼屉可大多了，一溜儿摆放在几张桌子拼接起来的长条台子上。碗筷等餐具都在一个位置统一规制好，给人一种自由度很高的就餐环境。 “林里哥，这是啥意思？没有人给咱们打饭，那还不是想吃哪个吃哪个？想吃多少吃多少？” “每个盆里面都有一把大勺子，而且没有大师傅掌勺，估计是这样的吧！” 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基地的领导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开始讲话。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基地。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大家不要把自己当外人，这里现在就是你们的第二个家。你们未来要在这里度过七天充实而忙碌的学习生涯。大家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食堂用餐形式和外界有所不同，那就是无限量供应，想吃哪个吃哪个，想吃多少就挖多少，但是杜绝浪费。” 说话的时候，两个食堂的员工抬着一个滴滴答答滴着水的铁桶从外面走了进来，往放置碗筷附近的一块儿空置的位置上一放，基地领导接着说道。 “这就是我刚才和大家所说的用井水冰镇好的绿豆汤，消暑解渴的好东西。当然了，因为白糖实在太贵了，又十分短缺，为了调整好口味，我们加的是糖精，没啥营养，但是味道好，大家千万别客气，争取都给解决掉，要不然留下就变成旧的了，肯定影响口感。”众人闻言后哈哈直乐呵。对陌生的环境也减少了很多的防备心理，顿时觉得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坐在车上不动弹，也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 “大家不要客气，一会儿菜凉了。开始用餐吧！” 初时大家都不好意思动手，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敢做出头鸟。基地领导自然也见的多了，知道说再多不如来一次剪彩式的亲身示范。带着领队，把臂同游似的每人拿了两个碗一双筷子，开始挨个儿的打饭。 六个菜品的确是有些多，所以基地领导在不挑食的前提下雨露均沾，但看到自己爱吃的，也不矜持，直接大勺大勺的往碗里面加。到最后再用筷子扎上四个馒头，和领队端着放到了圆桌上。 这还没有完，两人又一同过来拿了个碗，打了满满一碗绿豆汤，这才施施然的回到了圆桌前，有说有笑的享用起了丰盛的午餐。 有了现场教学示范，大家在心里头也有了谱，不用担心打多了、做错了丢人现眼。 林里见大家还有些矜持，把行李往墙角一丢，拉了李护一把就率先拿了碗开始打饭。打饭嘛！排在前头还不好？ 别看有六道菜，但大多比较素淡。尖椒炒土豆丝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子的香味，所以林里一路走过去，其他菜都是雨露均沾的来点儿，但是尖椒土豆丝直接来了差点儿溢出来的一碗。馒头很大，最起码有c+，后世估计得卖一块钱，还比不上人家一半儿的味道。林里适量取用，来了两个，没舍得用筷子穿糖葫芦，而是一手拿捏。 “林里哥，你这么大个子就吃两个馒头？够不够啊？” 李护这小子实在，直接用筷子穿了五个，一点儿都不矜持。也是第一次放开肚子吃饭，反正不是吃自己的，总觉得要多占便宜才会快乐。 “你小子，刚才没听说吗？咱们来这里要培训七天。这么一算就是二十一顿饭。人的肚子是有极限的，你这顿吃多了，下顿不就吃少了吗？所以要找一个合适的区间来干饭，要不然一顿吃撑，总体吃少，那才叫亏损呢！” 李护听了林里的道理，觉得挺有道理的。他也熬夜做过工作，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别说工作效率了，就是能把上班时间的工作坚持着做完就不错了。其实算一算总账，好像还是亏了的，而且人还累的够呛，好几天补不回来。看着自己筷子上串着的五个挤瘪了的馒头，再看林里拿在手里微微凹陷的两个完整的馒头，人家的真圆润啊！ “林里哥，要不~~” “别，我的饭量在这里摆着呢！两个馒头加这些菜够吃了。你小子今天也饿着了，直接吃了算了，咱们从下顿开始算，一顿两顿的也不影响啥。” 李护看看自己筷子上的馒头，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儿不舍得往外送了。毕竟都到了自己手上了，虽然那边还有很多可以随便拿。 “林里哥，咱们不弄点儿绿豆汤喝吗？冰镇的哎！” 林里扭头，就看到绿豆汤桶那边儿围了一圈儿人在用大勺子往碗里加绿豆汤。汤桶温度的确不高，外面硬是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雾在往下流淌着水滴，看的林里喉咙有点儿烫烫的。 “那还等啥啊！咱们过去弄两碗去，一人两碗。喝他个昏天黑地。” 两人相跟着走过去，每人拿了两个碗，别人都是一个碗，看着有点儿别扭。李护很扭捏的藏在林里身后，脸皮还是不够厚，把拿五个馒头的劲头拿出来不是啥都有了吗？ “林里哥，馒头是必须要吃的，但是感觉绿豆汤不是那么必须，所以脸皮厚不起来。” “没事，厚脸皮的事情我顶在前面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httpδ:Ъiqikunēt 轮到林里后，掌着勺子把底下沉淀的绿豆搅和起来，趁机给两人打满了浓稠相宜的四碗绿豆汤。 “啊~~舒服的啊！透心凉。林里哥，你说这糖精是个啥玩意儿啊！价格便宜不说，味道比白糖也不差。” “糖精糖精，顾名思义，它就是白糖的精华所在。” “哦~~这是从白糖里面提取出来的？就和蒸馏酒一个意思？” “当然不是了，我那是和你开玩笑呢！” “啊？那不是从白糖里面提取出来的，那是哪里来的啊？这么甜。” “化学工业制作的，就和制作肥皂、洗衣粉什么的道理差不多，只是其中的办法可能有些差异。。” “啊？那咱们现在喝的是加了洗衣粉的绿豆汤？” 李护这小子一惊一乍的，说话声音有点儿大，食堂里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包括领队和基地的领导。 毕竟是食物安全问题，大家虽然被冰镇的绿豆汤所吸引，但又不是非喝不可，外头凉爽的井水一样可以消暑解渴。所以纷纷停了下来，狐疑的在李护和基地领导之间来回看，明显是想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绿豆汤里头加洗衣粉，真的少见。 基地领导虽然是个领导干部，但对食品添加剂这个东西不甚了解，只是知道糖精这种东西可以替代白糖来使用，而且效果不错，别人用他也用，好像也没差啊！但是怎么和洗衣粉又挂上钩了呢？有那洗衣粉，用来洗苦茶籽不好吗？ “呃~~那啥！大家放心的饮用，我们这绿豆汤里头加的是糖精，可绝对没有洗衣粉这种东西。” 李护这家伙背对其他人坐，知道自己犯了错，佝偻着身子坐的很低，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点儿正面回应误会的意思都没有。这让面对着大家坐的林里如坐针毡，嘴里头咀嚼着的绿豆壳都变得索然无味。 “咳咳~~基地领导和各位同仁，这是一个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林里把刚才自己对李护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有那了解一些化学知识的人，立马就点头附和了起来。这可是个难得展露自己学识的机会，林里到后来干脆坐下来当起了魂游天外的听众，这样太折磨人了。饭还让不让吃啊！ “哈哈哈，让我们感谢这位学员~~” “基地领导好，我叫张俊，刚才只是做了点儿微不足道的讲解。在这里还要感谢您为我们提供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和伙食，我谨代表这一届学员向您表示感谢。” 林里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神他们你代表，经过我同意了吗就代表，这是想当班长的节奏啊！ “哈哈哈，张俊同学，小小年纪还挺会说话，你也好啊！对于你刚才表示的感谢，我衷心的接受，毕竟这一切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我没有权利拒绝其他同志辛勤劳作所换来的成果。不过作为基地的领导，还是要叮嘱大家一句，好的生活学习环境来之不易，大家可要刻苦学习哦！” 一说到学习，是个人就头疼。有了基地领导表现出来的亲和的一面，大家纷纷叫苦不迭，表达着自己的意愿。不限量供应的午餐在这一刻也失去了应有的吸引力。 “哎？你们赶紧吃饭啊！吃完了收拾东西入住，今天下午可没有课程安排，到时候还能休息一下在基地里头转转呢！” 好像这也是培训安排的应有之意，总不能和上高三似的，一天天就剩下补课了。 “领导，那我们可以去市里头转转吗？” “对呀！今天只是路过，走马观花都算不上，公交车可比马跑的快多了。” “是啊！家里还让我从市里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往回带呢！要是能去一趟，好像更加方便啊！要不然没有时间了都。” “停停停，大家的意思我都知道，不过今天只是报道的第一天，环境都还没有熟悉就去市里头逛，也不是这么个事儿啊！这样，趁热赶紧吃饭，吃完了后入住等其他事宜，至于去市里头的事情，我和咱们基地的领导商量一下再说。都吃饭吧啊！” ъiqiku 第507章 食堂用餐 领队急忙出来替基地领导解围。本以为这个带队的活儿比较简单，就是把人带出来看几天再送回去就是了，谁知道刚到地方就弄这么一出，没有一点点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不是当众给人难堪呢嘛！筆趣庫 基地领导显然也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直接要假期去市里头闲逛的。不是他们没有这个安排，而是计划中有去市里头，但没有放假逛街的说法啊！这都是哪里到哪里。 “咳咳~~那啥！这样。我和你们的领队研究研究，咱们先吃饭吧！就这样。” 基地领导和领队拿饭拿的不算多，开吃的又比较早，所以两人说完话把碗底的东西吃完后，就匆匆离开了，显然是商量对策去了。 留下一群学员和食堂的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之间没有了响动。 “张俊，你要不去和基地领导和领队沟通一下吧！我们虽然想过星期，但是绝对没有非要如此的想法啊！只是稍微提了一下看有没有。” “对的张俊，我们绝对不是不遵守纪律，只是想着多一些去市里的机会，毕竟出来培训的机会，好几年下来也没有几次的。要珍惜每一次才行。” “对呀~~~” “哎呀！你们干嘛啊！为什么要让我去，又不是我搞出来的事情。” 张俊没担当的话刚出口，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是，刚才是你说的啊！代表我们，代表我们。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时候你就随便代表，要解决问题了就没有你的事儿？谁让你代表我们了？白给的吗？” “就是，大家来自不同的公社，谁都不认识谁，你凭什么代表我们？溜须拍马之辈，你这种人竟然能进到这个队伍里头？不会是拍马屁拍来的吧！” 这可触摸到了张俊的逆鳞，他何止是拍马屁拍来了这个职位，他媳妇儿也不轻松啊！现在看到儿子越来越像之前拍马屁的那位领导，他就觉得脑门儿绿油油的，全球碳中和都要依靠他来吸收二氧化碳的那种。 “够了，你们没有一点点的集体观念，遇到事情当哑巴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怨我及时挺身而出来解除缓和刚才那种尴尬的场面，你们还是个干部吗？明明就是趋利避害的小人行径，你们才是拍马屁的高手。” 能参加这次培训的，十个里头有九个是托人找关系才进的办公室。林里在其中也不能免俗，但总归要比其他人坦然一些。所以对张俊的群攻技能没有太多的感触，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这简直是掀人家吃饭的桌子啊！ “张俊，你可不要胡咧咧，我们都是正儿八经通过自己的努力被上级任命下来的，可不是你说的溜须拍马得来的。倒是你张俊的大名如雷贯耳啊！领导需要泥鳅，你小子就花钱雇人捞泥鳅，一天二三十斤的弄。也不知道那些泥鳅最后用到谁身上去了。” 泥鳅有啥功效，众人没有尝试过，但也听人说起过。壮阳啊！再加上最后那句用到谁身上的调侃，众人再不明白这里头的含沙射影，那可真是白给了能在办公室里干活儿的脑子了。 哄堂大笑声中，大家的眼神老是不停的打量着张俊的头顶。 张俊的眼睛通红，脸色狰狞。本以为这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他们三个人知道，谁知道早已经泄露出去了。怪不得平时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这他么都是有原因的啊！ “你们够了，用这种下三滥的谣言来污蔑陷害一个自己的同志，你们是何居心。哦~~我明白了，你们就是嫉妒我刚才在领队和基地领导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学，误会我是想引起注意，从而得到更高的评价。哈哈哈，你们这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人，我羞于你们为伍，哼！” 张俊找了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一甩衣袖走了，连饭都没有吃完。孤独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被集体排斥而无法反抗的萧索。 就在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时候，一声大喊打破了此刻的诡异。 “那位学员，吃多少拿多少食物，不能浪费啊！你那剩下的可不老少呢！” 食堂的大师傅还在工作时间，刚才看了一出短暂的好戏，本来不关他的事情，但浪费食物可就问题大了，介入的刚刚好。 张俊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要遁走，但被大师傅这么一喊，进退不得。走吧！这事儿肯定得解决，转身回去拿着饭走？也只能这么做了吧！ “哈哈哈，不好意思，这位师傅，你们的厕所在哪里？我上个小号。” “额~~那啥！就在院子的西南角，你闻着味儿就能找着。” 大家正吃饭呢！听到两人的谈话，眼前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联想，纷纷放下碗筷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张俊夹着尾巴逃跑的背影，越发厌恶了起来。 “林里哥，这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就看到这种人，怪不得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呢！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些这里的道理。” “碰上这种恶心的人，你小子还顿悟了。赶紧吃饭，吃完了分房间，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睡，可千万别是大通铺啊！放屁磨牙打呼噜能给你凑齐了。” “嘿嘿，不管和谁睡，别和那个什么张俊分一起就行了，别人我都可以。当然了，现在和你林里哥最熟悉，咱俩要是一间那就更好了。” 两人稀里哗啦的吃着饭，林里觉得嘴巴有点儿淡，看了一下桌子上面，竟然有一个带盖的瓷罐儿，打开后竟然是干炒过的辣椒，看起来红艳艳的很，嗅一口，那种干辣的味道就更刺激味蕾了。 “来点儿，这个用火干烤出来的，味道应该很不错。” “我去，竟然还提供辣椒。要是用油炸了之后撒上盐那就更完美了。” “你在想屁吃，油多贵啊！” 两人每人夹了一条，放到嘴里咬了点儿，试了试辣度如何。结果发现辣度可以接受，味道还不错，用来下饭正合适不过了。 “林里哥，这个玻璃瓶里头放的是醋，给土豆丝淋点儿，味道更佳。” “嗯！我自己来。” 两人一点儿也不认生，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宾至如归完全是自己提供的。 “嗝~~林里哥，五个馒头真的好撑啊！我最多的时候吃过四个。” 看着李护手里头剩下半个的馒头，就知道这小子的极限到了。不过这小子还挺讲究，知道自己吃不了，所以剩下的半个是撕下来的，没用嘴啃过。 “这还不简单，塞兜里带走就是了。下午饿肚子的时候拿出来吃。我刚才扫了一眼，后头的空地上好像种葱了，到时候撕个葱叶子下饭。” “嗯！这是个好办法。” 李护看食堂工作人员没有注意这边，真的把半个馒头悄咪咪的塞进了兜里。不过心理素质一般，做这事儿的时候忐忑的很，做贼心虚的样子。 “吃饱了咱就带着东西走吧！虽然没说报到处在哪里，出去问个人就成。即便不出去也行，问问那位大师傅。” “哎？林里哥，你说张俊会不会不回来啊！我看那位大师傅一直看这边儿，好像就是盯着张俊的位置呢吧！” “放心吧！等人们走的差不多了，张俊肯定会回来的，那小子现在搞不好就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头看着这边儿人们的动向呢！” “哦~~要面子啊！我懂。那咱们过去问问大师傅哪里报到。” 这年头的大师傅社会地位很高，张俊要是敢撒谎，接下来几天就敢让他饿肚子去。所以林里两人过去后，脸笑的菊花似的，能多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就多留一个，没啥坏处。biqikμnět “这位师傅，麻烦问一下报到处在哪里？我们吃完饭了，就想着去报到，然后整理内务。” “哟！你俩够实在的啊！吃完饭还把餐具给收拾了。你们放在桌子上就行，一会儿我们会去收的。” “哎呀！事儿嘛！一人多做点儿就少了。放在那里一百多个碗，收起来也麻烦不是。” 林里和李护两人连吃带喝就用了八个碗，不知道的还以为吃的是八大碗呢！ “既然拿过来了，那就放这儿吧！报到处的位置也好找，出了食堂门口左转一直走，看到贴着写有‘报到处’的红纸的房间，就是报到处了。” 后世的报到处也是这么个调调，林里可熟悉了。 “谢谢大师傅，您的饭做的是真好吃，要不然也不会吃完的这么早。” 大师傅被林里恭维了一声后，脸色越发好了起来。见这俩小伙子岁数也不大，位置却挺重要，顿时起了结交的心思。 “没啥！我就是做这个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要敬业不是。反倒是你俩年纪轻轻的就能坐办公室，肯定是一地人杰，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不像我这个职业，上升途径有限。” “哈哈哈，这您可说笑了。这年头儿吃的东西少，您这可是掌控着独门儿的烹饪技术，谁家里头有个红白喜事的不得邀请您去啊！领导宴客都得请您掌勺呢！您看我俩这碗干净的，要不是绿豆汤喝了两碗，高低也得来碗热水涮涮碗。” 大师傅被林里拍的马屁爽到了，平时虽然也有人拍马屁，但今天咋就这么爽呢！ “你俩大小伙子吃饱了没？没吃饱就再加，盆里要是没了，厨房随时可以现做的。”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吃撑了。刚才有半个馒头没吃了，就等着下午饿了的时候揪两个葱叶子搬饥呢！” 李护悄悄捅了捅林里的腰，这种事儿说出来干嘛！多丢人呐！ “哈哈哈，葱叶子有啥好吃的，我这里有腌菜和辣椒油，那玩意儿吃起来才有劲儿呢！等着，我给你俩弄带点儿去。” 大师傅回头朝窗口里头的小徒弟说了两句，小徒弟心领神会，从里面揭开一个菜瓮，往碗里头捞了两筷子咸菜，又打开案板上的一个搪瓷盆舀了两勺辣椒油进去。一碗特殊加工后的咸菜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诺！这个小碗你们悄悄带着，饿了的时候夹馒头才好吃呢！过两天我腌的萝卜干就差不多能吃了，到时候给你俩多弄点儿尝尝，咀嚼起来咯嘣咯嘣的，爽口着呢！” “谢谢师傅，对了，和您说了半天话，还没问您姓啥呢！这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啥啊！我姓罗，你俩喊我罗师傅就是了。” “姓罗？我们公社不是成立了一个拖拉机运输队嘛！有一个做饭的大师傅也姓罗，和您是不是有关系啊！” “嗨！那是我大侄子啊！他那手艺，有超过一半儿是我教授的呢！” 天下就是小。随便聊了两句，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林里和李护各自通报了姓名，林里又把在运输队时候日子和罗师傅讲了一下，着重夸赞了那位大侄子罗师傅的手艺，两人更是一见如故。有关系在，那就不算是外人了。 “这个咸鸭蛋拿着吃，嘴寡的时候来一口，高邮那边儿学来的手艺，味儿正着呢！”httpδ:Ъiqikunēt “罗师傅，这又是咸菜辣椒油，又是咸鸭蛋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上却不停，自然而然的把咸鸭蛋接过去塞进了衣兜里，丝滑的一塌糊涂。看的李护脸都红了。 “不好意思啥啊！既然是小罗的朋友，那就是我老罗的晚辈。对了，晚上的饭菜一般，但是早饭一般都是吃手擀面不限量，而且还有有荤油的浇汤，记得晚上留肚子啊！” 听到早上吃面，林里顿时口水直流。多少年了啊！没正儿八经的吃过面了。 “谢谢罗师傅指点，那我们就先走了。” 和大师傅问个路就成，时间长了，别人看这边儿的眼神都不对了。林里他俩可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在，无论在哪里，太过出挑总不是个好事儿。 第508章 113 大师傅自然也知道林里的想法，和两人挑了挑眉算是打过招呼，又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出了食堂，找到报到处所在的方向，李护才开口道。 “林里哥，感觉你出门的经验好丰富啊！这才出来多久，就在食堂有自己认识的人了。这一次回去，你怎么也得胖好几斤吧！” “没事，一个人胖不算胖，到时候带着你一起胖，让你小子结婚的时候，成为人人羡慕的胖墩儿。” “哈哈哈，还是不要了吧！现在这身材也可以啊！我对象都说了，精干。” “经干？” 李护被林里上下的打量做法弄的一头雾水，听不懂林里调侃他的潜台词。 “林里哥，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咱俩的行李还没有拿吧！” “啊！对，我给忘记了，马上进去拿。” “停停停。行李的事儿不急，还是赶紧去报道吧！先把住处定下来再说别的。”https:ЪiqikuΠet 这农场改的培训基地还真是大，两人溜达着行走了快一分钟，才到了报到处的位置。看着那用毛笔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毛笔字，林里只觉得羡慕，将来有机会了，肯定也要练练书法陶冶一下情操，有人需要帮忙的时候装点一下门面也好啊！ 看完了报到处的牌子，抬头就看到桌子后面坐着的是一名二十出头文质彬彬的青年，林里急忙一支香烟递过去，那青年惊讶了一下接过，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味道，被林里递过来冒着火焰的火柴点燃后，热情周到的服务在陌生的地方迅速打开了路子。 “我和你们讲啊！我在这里都干了快五年了，没有比我更熟悉这里的人。这个113号房是院子里头最前面一排的房间，距离食堂和教室都近，全天光照，日照充足，房间里头一点儿霉味儿都没有。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屋里头被白天的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床铺上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干爽干爽的睡着可舒服呢！” 依着两人刚接触后一支烟的交情，目睹了分配好房间的纸张上，‘张俊’和另外一人的名字下方修改后写上了213，而林里和李护则写上113的时候，李护的世界观都刷新了。就一支烟而已，至于这样吗？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我一看到213这个数字就头晕。” “哦？你这是咋了？我在这里五年，接触的学员也算不少了，见过吃鸡蛋过敏的，见过吃葱腹泻不止的，还见过不吃荤的，你这对213这个数字过敏的，还是第一次见啊！” “嘿嘿，没啥。就是这个数字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能避免当然最好了。要是避免不了，那也服从组织安排。” 林里这话说的漂亮，给足了报到处这位青年面子，人家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 拿了两把钥匙后，两人直奔113。 别说，113和食堂在同一条线上。而且路上的时候，还路过了好几间办公室，窗明几亮，一看就是最近重新收拾过的房子，一点儿老态都没有。 到了标有113数字标识房间的门口，把门上挂着的“永固”门锁用适配的钥匙捅开，推门就闻到了里头一股原木的味道。 房间只有十平米的样子，两张单人床分立贴着东西两侧的墙壁，铺着的褥子上布满了正午的阳光。两张床中间只有仅容一人过的通道。而在房间唯一的窗户前，有着一张陈旧但很干净的写字台，上面还贴心的铺了一块儿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居住环境，让两人也不禁感到满意。比想象中那种大通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里哥，这地方比我家里还要好些。就是可惜没有火炕，要不然睡上去会更暖和。” “这要是一条炕，那咱们就住成大通铺了。这么长的炕，不睡四个人都对不起这火炕里头烧的柴禾。” 李护闻言一愣，也庆幸的舒了口气，还是睡这种窄小些的单人床好啊！ 说罢！两人各自扑上了自己选定的床铺。被晒的发虚的褥子果然很舒服。林里直接一把把被窝拽过来夹在腿上，舒坦啊！ “林里哥，这113的环境果然很好，咱们要不去看看213的宿舍环境吧！” “着什么急啊！现在过去看有啥意思，在食堂发生了那种事情，那张俊回去的肯定晚，不如到时候直接过去看他怎么抱怨。这样，先来支烟躺着休息一会儿，然后顺便儿出去找咱们的行李去。” 刚吃完那么多碳水化合物，是个人就迷糊，不午睡一下都对不起这顿午饭。两人刚躺下，能起来就有鬼了。 李护借坡下驴答应下来后，两人强撑着把一支香烟抽完，确保没有火灾隐患后，昏昏沉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一阵拍门声响起的时候，林里吸溜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一滩口水，打着摆子去把门拉开，阳光照射的眼睛睁不开，只能看到来人的一个黑影。 “林里啊！也不说过去拿行李去，这食堂都下班儿了，见你们的行李还在，我就给你送过礼了。” “哦~~是罗师傅啊！哎呀！真是对不住，食堂的饭菜做的太好了，我俩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报到完本想过来认一下门儿，结果就给睡着了。” “哈哈哈，这不是正常嘛！中午不休息一会儿，一个下午可不好过。” 两人合力把行李放进屋里，李护这会儿也打着哈欠坐了起来。两人睡的正香呢！罗师傅也不是那招人讨厌的人，就想着说两句告辞。 “按照之前培训的路数，下午四点的时候会打铃通知集合，现在也才两点多，你俩还能睡会儿。我家里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啊！” “哎呀！罗师傅，刚进来怎么能走呢！抽烟，抽烟。” 林里摸了两下，从兜里把压的皱巴巴的软盒香烟拿出来，罗师傅也拗不过林里的热情，抽了一支出来后，发现香烟被压的裂开了。 “额~~咳咳！！换一支。” 结果半盒烟抽出来五六根，一支比一支裂的离谱，除了还有一丝丝的烟纸连接着，差点儿就给断了。 “哈哈哈，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可现在不行了，别管一天多劳累，晚上多晚睡觉，睡眠浅的很，别人翻个身搞不好就醒了。” “唉！这睡的也太快了啊！半盒烟就这么压坏了。” “没事，我有烟杆子。” 罗师傅从兜里一摸，摸出来一支奶白色的烟嘴出来，短了的香烟直接扯成两截，拿一截塞进烟嘴里头，这比过滤嘴用着都爽吧！ “哎呀！您这是玉的？” “不是什么好玉吧！虽然不懂这里头的门道，但看着不咋通透，在一个地摊儿上头买的，觉得好用就留下了，没花几个钱。诺，你看看。” 罗师傅朝林里眨了眨眼，地摊儿这个说法可就有意思了，明显就是鬼市啊！ 林里接过烟嘴，入手感觉就很润，外表早已经被盘的包了浆，材质看上去的确一般，里头雾色很浓，一点儿都不通透，但看起来云山雾罩的，感觉很有韵味。不过用起来应该很有逼格。 “这玩意儿您还有见过的吗？直接抽烟总是觉得熏牙，装一个烟嘴应该会好用好多。”httpδ:Ъiqikunēt “哈哈哈，你试试看呗！我又不是不用这个抽不了烟。” 罗师傅说完，自顾自的又从烟盒里头抽出来一支香烟，揉了揉把断掉的部分接到了一起，点燃后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李护醒了一半，迷迷糊糊的更随意，拿一支香烟出来，直接用手指虚捏着断裂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吸溜着抽了起来。 林里在袖子上把烟嘴擦了一下，含在嘴里感受了一下，还不错，比后世那些塑料的触感强多了。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一个小孔中簌簌激流而来的温热烟气着口腔，感觉更好了。 不像后世那些塑料烟嘴有一个过滤系统，总是把很多香烟中的焦油给过滤的没了味道。这样的烟嘴用起来显然是享受。 “呼~~感觉真好，您是真的会享受啊！” “哈哈哈，也是碰到了随便买来用的。要是不嫌弃你拿去用。” “哎呀！这怎么可以，这可是玉石的啊！更是您的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算了。” “你这可就见外了，就凭借你和我大侄子的关系，一个烟嘴算啥啊！这又不值钱，我不是还能买着嘛！嘿嘿，你不嫌弃就留着用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林里自然没啥抵触的地方，男人共同含一个烟嘴也没啥吧！ 不过这刚认识就送小礼物，这罗师傅到底是会做人还是有所图呢？林里脸皮厚，可不会为了这个烟嘴的交情而答应什么要求。 “谢谢罗师傅，我们真是出门儿遇贵人，今天您帮我们良多啊！” “嗨！这有啥！都是老乡，碰上了顺手帮个忙不是很正常嘛！那啥，你们先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罗师傅说完站起来就要走，两人急忙跳起来相送。 “您看我们这刚住下来啥也没安顿，连口水都没给您倒，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我食堂当大师傅的，还怕没水喝啊！你俩听着点儿外头的动静，别耽误了集合。” “罗师傅您慢走。” “留步，留步。” 目送罗师傅走了之后，两人才算是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后反而没有了睡意，这找谁说理去啊！ “林里哥啊！这罗师傅太热情了吧！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估计咱们是老乡，还有小罗师傅关系在里头的缘故吧！人家是亲叔侄，又有师傅授艺的恩源，咱们也是碰上了。现在睡不着了，收拾一下行李吧！衣服挤在一起放的久了皱巴巴的没法穿了。” 两人把烟头儿丢掉后，打开行李各自安置了起来。墙壁上用钉子钉了一个用铁丝加工出来的细长铁艺衣架在上头，挂钩短了点儿，但是能挂住，还算好用。 “林里哥，这里有个暖壶，咱们打点儿热水去吧！顺便外头转转去。” “转转就转转，一觉睡起来我都尿急了。” 被林里一说，李护也来了感觉。 膀胱是最会骗人的器官，五分之一的储量还不到就会开始报警，但你真的憋回去，等上厕所的时候又滴滴答答的不顺畅，就很无奈。 出了房门伸了个懒腰，院子里头无所事事闲逛的培训学员不少，见面后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也有热情的见两人提着暖壶，帮忙指了个打热水的方向，都很热情。筆趣庫 这么大规模的基地，普通的铁锅烧水已经满足不了热水的消耗速度。所以用钢铁做了个烧煤炭的茶炉，上面两个水龙头，拧开就是滚烫的热水，因为有蒸汽加压的缘故，水流还很急促。让第一次这样接水的李护感觉到新奇。要不是林里拦着，能把手伸过去试试温度咋样。 “林里哥，这玩意儿真好使，你说咱们公社能不能配一个用啊！” “你傻啊！这玩意儿耗煤着呢！就咱们公社哪有那个财力啊！不过我们公社都开始普及太阳灶了，你们公社没有？” “太阳灶？好像从哪里听说过一耳朵这么个玩意儿，不过没有见过实物。林里哥你见过？那玩意儿好使不？用太阳烧水，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这一片儿第一个投入实际使用的人就在眼前，李护真是有点儿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过林里还是耐着性子给李护讲解了一下工作原理，想要普及推广，实际效用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要不然依靠政令强行推广，群众的抵触情绪上来了，再好的东西也难推广，还会影响干群关系。 “夏天的时候水盆里头的水能被太阳晒热了我知道，但是这把光线聚集起来还真的是没想过。” “有没有用放大镜烧过蚂蚁？” 第509章 玩儿老鼠 “哈哈哈，不光烧过蚂蚁，我还烧过蚂蚱。尤其是蚂蚱腿，掌握好火候，烤出来之后是香喷喷的，吃起来脆脆的有一股鸡肉的味道。就是那点儿东西太少了，淡个嘴还凑合。” “就没琢磨着把整只的蚂蚱烤了吃？” “咦~~还是算了吧！里头都是绿油油的汁液，身上肉乎乎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好恶心啊！” “好吧，不说这个了。和放大镜烤蚂蚱腿一个道理，它们都是聚光的，只是形状看起来有点儿不一样。一个是透镜聚光，一个是反射聚光。等你回去有机会了一定要来一台，用了就知道好不好了。” 李护有一定的知识功底，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科学道理，忙不迭的点着头。出来才一天不到就长了这么多见识。 “李护，咱的水还没有满吗？” “啊？我看看？额~~嘿嘿，刚才试了一下给关了，没注意到。” 再拧动水龙头，一股水流聚集后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不到一分钟，就把水给添满了。 两人提着暖壶又上了个厕所，这才晃晃悠悠的在基地里头转悠了起来。 后面的房子间距不算大，晒太阳不影响，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局促。再加上窗户都是纸糊的，晒太阳的效果肯定一般。两人看着房间上的标识牌，一路走到213门口，就看到张俊握着一个笤帚在那里怄气似的用力扫地，阵阵尘土被抛起来，看着像刨地似的。 “你俩住哪儿啊？这213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没有独立的床铺不说，破炕都不能烧。问了一下说是烟囱坏了，真是倒霉！就这还不成，老鼠洞多的要死，地上的老鼠屎和土层像是进了工地似的。” 两人凑过去顺着张俊的指引看了一下里头的格局，和林里他们那个其实差不了多少，只是把床铺的位置换成了一条较为破旧的土炕而已，当然，还加了一个灶台，不过上头没有锅，而是盖了一块儿木板变成了办公桌，靠近窗户的位置没有办公桌空荡荡的，用来放尿盆更合适。 墙角的耗子洞果然不少，一溜儿一溜儿的，林里怀疑这房子是危房。从地上那被打洞时候弄出来的土层和老鼠屎的混合物，就知道夜里这里头的哺乳动物有多热闹。 李护悄悄拍打了林里的手臂两下，对自己的幸运遭遇表示了无声的感谢。 “没和这里的后勤人员要几个铁猫支上？不弄死几只老鼠震慑一下，你晚上能被老鼠给啃了。” “唉！怎么可能没要去啊！但是他们说暂时没有，得去不远处的公社供销社买才行。但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去，说是今天先给我找老乡借猫去，你说这事儿闹的。” “猫屎可臭啊！最好提前弄个猫砂盆，要不然这屋里晚上都没法睡觉。” 张俊对此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显然也是被猫给臭过的。他媳妇儿就有一只‘别人’送的猫，每天钻他媳妇儿被窝撵都撵不走，他抱到自己被窝里头人家都要跑，和它主人一样样的没有道德。 三人说话的时候，林里打量了一下门头上挂着的标识牌。也不知道写这些字的人是不是在练毛笔字，213三个数字写的很紧，看起来‘2b’似的，还好没过来这边住。筆趣庫 “那啥！有啥需要帮忙的不？我俩现在暂时没事。” 虽然张俊这人拉胯了些，但谁让人家有个观念开放的老婆呢！交朋友嘛！总得有所图啊！朋友朋友，朋的是‘有’的，至于有什么？那就见仁见智了。 “我弄的差不多了，这扫起来的土都懒得倒了，直接堆墙角当猫砂用算了。有老鼠屎在里头掺着，看起来更像厕所。” 被张俊的说法逗乐了，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正琢磨和张俊一起住的那位怎么还没过来，就有一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过来。和三人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噗呲噗呲就放了两个屁，一点儿背人的样子都没有，表情看起来很自然，就知道这位经常这样干。 “你们仨在这里干嘛呢？咱们这个2b宿舍要住四个人吗？炕看着有点儿小啊！” “是213宿舍，不是2b宿舍。写牌子那人文化程度低，写的靠一起去了，13看起来有点儿像‘b’。” “哦~~这就是丑国人用的那个‘b’？话说他们的字真难看，就搁这儿画圈儿了，他们肯定没有书法。” 李护的眼界还挺宽，肯定偷偷用单位的旧报纸练毛笔字了。这年头儿写个大字什么的，还是毛笔字的天下，干办公室的得会这么点儿技能。 “书法？他们这个洋码子好像也没法写书法吧！” “啊~~你们一说这个我就头晕，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那啥！怎么在来时候的火车上没见过你啊！” “嗨！这两天不是回家了一趟嘛！离这里不远，没去会合一起走，我就自己直接过来了。” 哟！这家伙别看没啥教养，但却是官二代的家庭背景啊！ “别误会，我爸是刚从咱县里调到市炼焦厂的工人，我搬家的时候顺便过来认认门儿，这不是赶一起了嘛！” 三人互相看看松了口气，还以为官二代这个德行呢！那这个国家可就完蛋了。 “对了，刚才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张军，小名儿叫军儿，你们随便喊。” “我是张俊，俊俏的俊，叫起来听着差不多。” “我叫林里，他叫李护，我俩住113号房。” “你们怎么在外面不进去啊！” 张军说着往屋里看了一下，表情没啥变化，，迈步走进去把行李往靠近灶台改造的办公桌那边儿的铺位上一丢，松了口气。 “这边儿没有公交车过来，背着行李一路走过来，差点儿没累死我。你们也进来坐啊！在门口站着多累。” “张军，你没看到墙角的老鼠洞和地上的老鼠屎吗？这个房间里头老鼠多啊！” “嗨！不就是老鼠嘛！我早有准备，出门前就预备着呢。” 张军把行李打开，从里头抠抠摸摸掏出来五六个收起来的铁猫，还有两三个破碗，把三人看的一阵疑惑。 “我爹娘以前都在县炼焦厂上班儿，晚上经常有生产任务回不了家。那时候岁数小，晚上家里就我一个人不敢睡。老鼠跑出来的时候特别的害怕。后来我攒钱买了铁猫，和大人学习了套老鼠的方法，这么多年玩儿下来，早就熟悉了这种生活，哪天不逮一只老鼠玩儿玩儿，那一天就过的没意思。” 张军说着话，从行李包袱里头掏出来一个用铁丝编织的轮胎形状的笼子出来，中间位置有一条粗铁丝做的轴穿过，外面连着一个可以提的铁把手，看起来和关松鼠的笼子很像。而在笼子里头，有一只重见天日后惊慌失措吱吱乱叫的灰老鼠，看到屋里的情景后，就在笼子里头奔逃了起来。 不过独特的设计方式，让它的奔逃变成了一场滑稽的表演，哗啦啦旋转的笼子让在场的众人看的哈哈直乐。尤其是张军还在笼子上头装了几个小型的铃铛，甩起来叮铃铃的响，声音和风铃差不多。 “张军，你真是会玩儿啊！有这么个玩具解闷儿也不错。不过这老鼠要养的吗？让别人知道了不好吧！” 人还不够吃，要是用粮食喂老鼠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不得挨批斗啊！ “不会，粮食多么珍贵啊！人还不够吃，我怎么会用来喂老鼠。这是我昨天晚上从家里逮住的几只老鼠里头挑选出来的最壮实的一只，等把它玩儿的没精神了，再处理它。” “哦~~原来是这样啊！高，实在是高。” 林里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这个张军和零零发有些类似，喜欢把老鼠当动力。 “哎？你就只这么玩儿？没弄点儿别的？”httpδ:Ъiqikunēt “别的啥啊？还有其他玩儿法吗？” “有啊！切割磁感线可以发电，你用老鼠提供动力，弄一个小型的发电装置，装个小灯泡，以后晚上的时候屋里就不缺灯火了。” 几人的文化水平还算不错，总算是把初中课本里头的物理知识想起来了。貌似是这么个道理啊！ “哎？这么一说还真的有门儿啊！u型磁铁好找，学校物理实验室就有，我让我弟弟偷两块儿回来。其他的铜线也不是很难搞啊！灯泡先用手电筒上的。哎呀！说干就干，我这就给我弟弟打电话去，让他早点儿弄，我好早点儿实现用电自由。” 张军说到激动的地方，把笼子往下一丢，就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找这里的领导借电话去了。 “啧啧啧，真是个玩儿老鼠的痴人啊！一听到能折腾老鼠，乐呵的把打扫房间都给忘记了。” “我看你也别打扫了，晚上还逮老鼠呢！” “唉！合着我打扫房间还弄错了。咱们要不把他的铁猫支起来？哎呀！这耗子要跑。” 老鼠笼子被张军丢到床铺上不管了，老鼠有了落地的机会，隔着笼子一顿蹭，虽然有效果，但终究被笼子给拖累了。掉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又想着逃跑，奋力爬到同胞洞府洞口位置的时候才发现有笼子束缚着进不去，这个悲催啊！ “唉！这张军得是个什么人啊！老鼠都让他折腾的开启了灵智，要是放虎归山，这老鼠还不得把族群都给教聪明了啊！” “不至于，它一个外来户在这里一点儿跟脚都没有，还是逃跑过去的，估计没有老鼠会亲近它吧！” “那可说不准，这万一是只母老鼠呢？” 张俊想问题的方向有些奇葩，不过李护还是饶有兴致的把笼子捡起来从下往上看人家的性别，但他哪里懂这个啊！看着看着脖子伸老长不大舒服，就把笼子拿到了头顶上。恰好此时一股热流从天而降，给李护头脸上浇了一股，恶心的他怪叫着一把把笼子甩到了地上，人一扭头就冲出去了。ъiqiku “呕~~~” 这种遭遇，一辈子不一定有一次能亲眼所见，更别说是亲身体验了。李护冲到门口趴下吐的昏天黑地，老鼠被笼子带着在地上摔滚了几下后甩甩脑袋，已经恢复了过来。 铁笼子是张军自己用铁丝和钳子自制的，铁丝纵横交错的位置没有条件焊接，只是利用铁丝过去的时候打一个节固定一下，是可以活动的，做工肯定粗糙，平时把玩还算凑合，但连着摔了两次，结构早已松散。在笼子里头被摔的发疼且受惊的老鼠死命挣扎突围，还真的让它弄出一个能伸出头来的洞。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了一处松动，铁笼子也开始瓦解，很快两条前腿也伸了出来。林里和张俊眼睁睁的看着老鼠即将脱困，都紧张了起来。但碍于这是张军的一次性宠物，两人也不好给打死了，谁知道人家玩儿够了没有。 “林里，咋办？” “我用脚虚踩着它的脑袋，你在外头喊张军回来。” 林里说干就干，右脚伸过去控制着力道，虚踩着老鼠脑袋，就听到脚底下剧烈挣扎吱哇乱叫，显然是有些吃疼。 “哎呀！还是你胆子大。操心着点儿，别被老鼠把你鞋底给咬个洞。” “不至于，我这鞋底是用轮胎做的，结实着呢！” “轮胎也能做鞋？” “汽车都能用轮胎撑起来，更别说一双人穿的鞋了。你赶紧叫去吧！时间久了我怕把老鼠下巴给踩脱臼了。” “哈哈哈，踩脱臼了张军估计能接，人家是专业玩儿老鼠的。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家的牙齿踩掉了，到时候吃不了饭不得饿死啊！” 张俊阿谀奉承的功力很深，面对同样工作的林里他们也没有什么傲气逼人自视甚高的架势，聊起天来给人一种很幽默的感觉。估计当初他媳妇儿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中能做出那种事情，也是被他这一张巧嘴给说服了才痛下决心的吧！ 第510章 集体照 张俊跑门外喊张军去了，李护在门口不光把中午的四个半馒头和菜都吐了出来，黄胆水都快吐干了。这会儿没的吐之后，才算是缓了口气。回头看见林里脚底下踩着露出半个身子的老鼠，恨的牙根儿直痒痒。https:ЪiqikuΠet “林里哥，你怎么不踩死它给我报仇？” “这是张军的财物，咱们不能私自处决了啊！等他回来看他咋说吧！” 李护嫌弃的抹了一把脸，凑到鼻子下头闻了一下味道，恶心的又是一阵干呕。 “赶紧洗洗去，现在还能洗掉。” 李护朝一旁吐了几口唾沫，一脸晦气的朝水房跑了，那边儿也有凉水水龙头，培训基地用水这方面还是很方便的。 张军和张俊联诀归来，看到门口的呕吐物也没表示吃惊，一看就是张俊把这里的情况给张军讲过了。进门看到林里还友好的控制着他的一次性宠物没有弄死，的确是惊喜了一下。 “林里，你直接一脚踩死它算了，还等我回来再处理？不至于。” “嘿嘿，这不是想着留给你这个主人处理嘛！越俎代庖可不是好习惯。” 都是这个口子上头混的，自然知道越俎代庖的含义。分工职责很重要，逾越可不是个好事情。 “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就等李护回来让他亲手处理，让他出一出心里头的恶气。” 张军不愧是逮老鼠的高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活扣，和林里配合着把出逃被制止的老鼠脖子拴了进去，一提溜绳子就给提了起来。老鼠被迫上吊，挣扎的厉害，要不是怕弄死了，张军肯定有办法直接人道毁灭它。 “李护，你回来了？” 李护的头脸湿哒哒的，胸口的衣服也湿了一片，一看就是大清洗了一番。张军亲自道歉后把提着的老鼠递过去让他撒气。这小子心眼儿虽然小，但受到的屈辱不是一下就能卸掉的。眼珠子一转悠，立马想出了个办法。 等李护一行人爆发出一阵刺耳狞笑的时候，老鼠的五肢已经被分别套上了绳结，随后把延长的绳子缠绕到门板后方打结，被绑到了房门外的门板上。活脱脱一个挂件儿的存在。 “咋样？我想出来的办法还凑合吧！”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没两天就得死，这能让你泄了心头火？” “嘿嘿~~” “我去，你不会是想~~” “嗯~~” 看到李护对着那摊出自他口的呕吐物狞笑，三人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虽然恶心了点儿，但喂门板上的老鼠，总好过直接收拾处理了强吧！能量这种东西，重在合理的流动，才能增加循环利用的可能。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吧！我来还要回去收拾房间呢！逮老鼠的铁猫也得布置。” “对，那铁猫布置还算简单，但是三个破碗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了。” “什么？破碗还能抓老鼠？” “就和筛子套麻雀的原理一样，只是不需要人拉绳子而已。布置的过程还是有些技术含量的。” 张军得多么恨老鼠，玩儿的这么花。这个办法用在打猎上，冬天不愁肉吃。 “我先提水回房间了，还有半个中午剩下的馒头呢！我给你取过来。” “哎！” 三人的借口都找的很烂，但说完也不等李护分辩两句揭穿他们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的卑劣行径，各自散去。喂老鼠这个种事儿，还是折磨它的人来做的好。 林里走了还算离的远，但姓张的两个就有点儿不够意思了。房门一关就不理窗外事，躲避的手段明显有些粗劣。 “啊~~” “怎么了？你俩干啥呢？叫的这么惨。” “张军被铁猫把手指打了。” 这就尴尬了，张军这种老行家还能被铁猫给打了手，指头断不断的不知道，这几天手指肯定是不好用了。 “我去，终日打雁被啄了眼，这几个铁猫陪伴我多少年了，用的比手指都熟悉，没想到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儿。” “手指还可以吗？骨头伤着没有？” 张俊早已掰开铁猫把张军的手指解放了出来，但情况不容乐观，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肿胀了起来，中指茁壮成长，就是黑乎乎的看着有点可怕。 “骨头没事，我刚才活动了一下。就是肉肿了，吃饭的时候抓馒头受影响。” “没事，到时候用筷子串糖葫芦啃。” 林里拿起一个铁猫掰开试了试手感，发现劲儿有点儿小，不如家里头那几只新买的紧。 “我用了好多年了，打了不少老鼠，弹簧有些松弛了，要不然今天这手指怕是得断了。以前的时候一下能打死一只老鼠，现在老鼠被打到后拖着铁猫跑，吱呀乱叫。” “哈哈哈，那不是更有意思，周围铁猫弄的多一点儿，不得多挨几下啊！李护现在最想看到这种场景了。”biqikμnět 李护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脸上还有那个味儿。 “张军，要是打到老鼠还活着，千万不要弄死了，我要过来折磨它。” “一只还不够你玩儿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一个地方的老鼠啊！没有亲缘关系，诛九族轮不到它们。” “我现在讨厌的是这个种族。” 这话要是放在后世的西方，还不得成了种族歧视的定罪证据啊！沃尔玛购物袋都是性别来的。 “行吧！都给你。我这个笼子修一下暂时借给你用，等u型磁铁到了咱们就做科学小实验。” u型锁、种族歧视，咦~~林里怎么感觉有一种身在西方正确的时代，这也太魔幻了。 “对了，我那边有红花油，我给你拿过来擦一下。” 林里小跑着回宿舍把半个馒头咸菜碗带上，又把行李里头的半瓶红花油带上，锁门直接又跑了回来。 张军忙着给自己按摩擦红花油，李护饿的前胸贴后背，三两口就把咸菜和馒头塞进了肚子里头。 张俊也对抓老鼠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把铁猫支好，又忍着恶心弄了点儿李护出品的诱饵过去。一切做完后院子里头响起了电铃的声音。 三人上学那会儿，打铃用的还是人工敲击的方式，初次听到这个声音还有点儿陌生，也就林里后世听到过这个声音，知道这是集合的通知，喊上三人急忙跑出了院子，随着人群聚集到了旗杆下方。而领队和基地领导已经等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一名守着台式照相机的照相师傅。 “哎？这是要拍大合影了吧！不是结业的时候拍吗？” “开班仪式吧估计是，现在是下午，阳光也比较柔和，不至于拍照的时候弄一群瞎子出来。” 张军的吐槽惹来周围人群的一阵窃笑，估计这小子没少拍那种闭眼相片。 “来，我先点一下女性的名，看人来的齐全了没有。男的跟着基地的工作人员去搬一下照相需要用到的凳子架子出来。” 负责这事儿的工作人员，正是报到处的那位。林里远远的和他打了个招呼，两人也没凑一起说话去，实在是除了那次py交易没有其他可说的。 这年头儿人们干活儿相当实在，按照这次照相的人数来算，其实有两排凳子，也就是大约四十张就够用了，更别说凳子不够，最后排要用木板搭架子才行。而男性~~在这里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领队看到现场留下的寥寥几个女性，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人都走完了，也就尴尬一笑，和大家闲聊了起来。女同志嘛！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嘘寒问暖了解一下食宿方面的需求，也是体现领导人文关怀的好机会。虽然当着的是基地领导的面儿，但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几人聊的还算火热。也有那胆子大的女同志，‘吐槽’这里太偏僻，下课的时候想见识一下市里的繁华都没有机会。基地领导也对此做出了回应。 “这个你们放心吧！大家出来培训除了学习文化知识，提升工作能力之外，还会有参观当地名胜古迹、重点企业、先进工作团体的安排。到时候时间会安排的松一点，不会耽误你们逛街的。” “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和同事淘换了几张布票，到时候可要看看市里的供销社有啥稀缺的布料，买回去也好做几件漂亮衣服。” “都有都有，基地这边也给每人安排了点儿小礼物和票证，今天晚上的开班仪式上会下发的，你们先不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这边儿闲聊谈话的时候，林里他们已经来到了将来几天要上课的教室。从后墙这里抬了几条长长的木板后，其他人又拿了十多条长凳，这就差不多够用了。这一点和林里预估的有差距，现在用的还是两人甚至三人共坐的长条凳子，几乎没有单人的。 照相师傅总览全局，招呼着大家把凳子摆好。因为有着充足的经验，所以整个过程没浪费什么时间。 凳子上坐了一排，后头再站一排，再后头上木板站一排，与预想中的三排不同，这次直接排了四排。 好处是不需要拼接胶卷就能洗出完整的照片，照片篇幅也要小一点，容易洗。坏处是最前一排要蹲下。而这个位置往往是女性待的地方。但今天女性人数明显不足，所以空出来八个空位等着男性去填补。 “林里哥，咱们个头都不矮，不会被抽~~” “那个男同志，就是你，刚才说话的那个，来这边儿蹲着来。” 李护的担忧终究成了现实，还是首当其冲的那位。在边缘位置，总是容易被击中。 “同志，我个儿也挺高的啊！在前面蹲着会不会影响到后面的人？” “不会，我在基地照了两年半的开班仪式照片了，早已熟练的不得了，挡不挡的看一眼就知道了。快点儿过来，时间紧任务重，别不好意思，蹲着拍照可是能照全身的。” 神他么全身，光膀子穿个背心儿用腿一挡，和没穿似的。 当众被点了名，李护也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而已，怎么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回头向林里用眼神求救的时候，才发现林里一脸端正的目视前方，完全无视了他。这个伤心呐！ “那位，那位，就是刚才这位同志旁边儿的那位，你也往前蹲。哎！那位同志，说你呢！” 旁边儿的人生怕林里不回话，照相师傅为了赶进度忍不住会调转苗头牵累到自己，一拍林里肩膀，指着照相师傅就是一顿解释。得！林里现在连假装听不到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八个位置的空缺，平摊到众人头上，概率不是一般的大。在林里和李护最先把边缘的位置蹲住了之后，后面过来的六个男子汉都埋着头蹲到了里侧。李护得意的碰碰林里的胳膊，这还是他最先想到的最后挣扎，现在看来还是占便宜了的。 “林里哥，你说一会儿拍照的时候要笑吗？” “随便吧！笑不笑的都行，不过表情不要太夸张，这毕竟是个正式严肃的场合。一定不要闭眼。” 下午的阳光虽然柔和了不少，但林里他们摆出来的是一个微微弯曲的u型阵容，而林里他们刚好在前排的左侧，刚好和阳光来了个直视，虽然不至于晃的睁不开眼，但目视前方久了，被太阳照的眼泪汪汪的很难受。https:ЪiqikuΠet “李护，先不要目视前方，等摄影师调整好开始拍照的时候再往前看。” “唉！林里哥，你说咋不背朝太阳照啊！那样就不会有人闭眼了，坚持半分钟都没问题。” “废话，现在光线这么好，照出来是亮堂堂的，背对太阳拍出来黑乎乎的，都是黑脸蛋儿。连人影都看不清楚的。” “那为啥不往前挪一下啊！大门那边儿有个背阴，也不算太暗啊！到时候拍出来的照片也不至于黑脸吧！” “你先回头看看队伍后面正中的位置是什么？” 第511章 电气鼠进化 李护回头看了一下，恍然大悟，那是旗帜啊！这种场合要是没有这么个标志，完全不符合主题要求。而且带着照片回去后，别人都看不出来他们参加过这种级别的培训。 “林里哥，还是你懂的多。” 林里哪里是懂得多，分明是见识的多。 “好了，人员调整到位了，都端正坐姿目视前方，坚持一下不要眨眼啊！咱们马上就开始拍摄了。” 摄影师埋头在黑布下头指挥众人调整了一会儿，预设效果达到了，出声提醒大家。 林里和李护也闭上了嘴巴，蹲在地上抬起头目视前方，眼神不悲不喜，和照身份证免冠照片似的，加把凳子就是正襟危坐。 “好，大家看镜头，不要眨眼，坚持一下啊！听我口令，一二三~~咔嚓~~”biqikμnět 摄影师两只手分别抓了闪光灯和遥控器，口令下达后砰的一声巨响后，电视剧里头特有的拍照现场出现在了林里的眼前。这都啥年代了，怎么还用这种老古董拍照啊。 “好，不要动，不要动，我们再拍两张确保没问题。” 咔嚓~~ 咔嚓~~ 又是两声巨响后，闪光灯晃的林里眼睛发酸，空气中还弥漫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好了好了，拍完了。男同志搭把手把凳子木板放回原位。” 结束了拍照，大家一哄而散。林里蹲在前头，腿都有些麻木了，也就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林里哥，这相机真老，只有电影里头才见过吧。” “嗨！单位嘛！用的都是这些落后时代的东西。” 看看后世公家单位的网站和电子设备就知道了，落后时代一代那不是正常的嘛！关键是价格还遥遥领先。 “额~~林里哥，这是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我瞎说的。” 李护挠着头发，总觉得林里刚才对他的笑容别有意味。但就是闹不明白什么意思。看了看时间又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回寝室躺着等自然更爽。 没想到张俊和张军两人干完活儿也凑到了113，总想看一下对方的居住环境。结果打开门之后差点儿自闭。待遇差别这么明显的吗？ “唉！你们这是啥运啊！我看了好几个房间，也就比我们那间强一些，但完全达不到你们这间这么好啊！你看看这床铺，你看看这玻璃窗户，这哪里是来培训来了，明明是疗养啊！” “对，地面都是水泥砌过的，踩上来结实的很，老鼠洞都没有一个，这可怎么比啊！” 李护知道这间房子的来历，对眼前这两位被一支烟弄到如此境地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要不是林里在他后头接连掐了几下胳膊，搞不好嘴皮子一吐噜全给露馅儿了。 “哈哈哈，这都是运气啊！你们说咱这一批次这么多学员，咋就我俩分到这边儿来了呢！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啊！你们要是喜欢这里，就常来串门儿，抓老鼠又不是只可以晚上抓，其他时间只要房间里头没人，再设置好诱饵，依着张军多年磨炼出来的炉火纯青的技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我也就是稍稍有些心得而已，你们要是想学，我一定倾囊相授。对老鼠这种四害，我的观点就是赶尽杀绝，有你们加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嘿嘿，你们这边儿条件这么好，我们肯定过来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们的休息啊！” “这有啥的啊！都快过中秋了，午休早没了，你们不过来，屋里就我们俩人还觉得孤单呢！人多了热闹。” 三人三言两语就确定了之后共享房间的决定，李护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虽然夺取了对方的机缘，但好歹也补偿回去了，心理问题解决了之后，李护的情绪明显改变了不少，也参与到了三人的交流中。 张军弟弟的办事效率很高，刚打完电话几个小时，就赶到了培训基地。门卫大爷用大喇叭一喊，张军几人都急忙跑了出去。 张军弟弟是骑自行车过来的，这会儿正衣衫半解的扇着凉风，看年纪也就十四五岁，正是好动的时候。估计这个活儿能让他暂时逃脱父母的管理，还能远途骑行才欣然接受的任务吧！ “哥，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去找了，别说，实验室里头这玩意儿好几个呢！我没有全带过来，只给你拿了两套。” 两个类似烟盒，但盖子是可以拿下来的那种绿色塑料盒放到了张军手里。拿掉盖子把里头的东西抽出来，不光有u型的马蹄铁状磁铁，还有好几个圆柱形、六棱柱形状，两边分别涂装了红色和蓝色作为两级标识的磁铁棒，相互吸在一起，拉开后靠的近还会崩的一下吸到一起，看的几人感到新奇。这可不是后世废旧家电随便拆，到处都能找到磁铁玩儿的年代。 “嘿嘿，就是这玩意儿。辛苦你了，跑这么远一趟。诺，这是两毛钱，拿去买零食吃。” “嘿嘿，谢谢哥，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有事儿记得给门房打电话啊！我一准儿给你的妥妥的。”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给你零花钱的事儿别告诉咱爸妈啊！” “放心吧哥，我又不傻，走了啊！” 张军的弟弟得了好处，骑自行车都不觉得累，站起来蹬脚蹬子，两下就把速度提起来跑的没影儿了。 几人想看老鼠发电的奇景，顾不上想别的，拿了东西就往张军他们的破屋子里头跑。结果刚推开门，就看到地上有一只老鼠身上夹了三个铁猫在挣扎，满身大汗。实验材料来了，众人哪里敢让它受伤，急忙过去解救。 “哎呀！我的笼子还没修呢！” “耗子你别管了，交给我们就行，你赶紧补笼子去。” 张军做这活儿久了，包里随身带着材料，拿起铁笼子一阵折腾。而这边儿，三人配合着把老鼠解救后绑了起来，用的还是无师自通的岛国绳艺，看的林里直皱眉，看来这不是文化入侵啊！这是糟粕被淘汰之后在异国他乡发扬光大了而已。 “老鼠受伤了没有？要是不行就用门上那只，我养了好久都过来了，喊啥口令它能听个大概。” “张军，你还会牲口？村里的小驴、小牛、小骡子什么的都得老一辈的才会，你要是会这手艺，每年二月二牲易市场上，必定有你小子一份儿工作啊！” “嗨！大牲口我不会，也就老鼠玩儿的年头儿久了，会了那么一点点。” “听说那些江湖术士就会麻雀、老鼠什么的，用它们来犯罪。” 张军抬头白了张俊一眼，这室友也太不会说话了。他张军就是穷死饿死从这里跳到坑里摔死，也绝对不会犯法的。 “哎呀！你看我这嘴，平时这方面的故事听多了，不自觉就和实际联系起来了。对不住啊张军。” “没事，这方面的故事我也听说过。刚开始还以为是假的呢！但是老鼠被我的越来越听话通人性，我就有点儿信了。做好了做好了，那老鼠没受伤吧！” “没有，刚才绑它的时候蹬的可有劲儿了。要不是还要留着它当动力来源，早摔地上弄死它了。” 被绳子绑着的老鼠听到这句杀气腾腾的话，立马就停止了挣扎。黑色的眼睛提溜乱转，在思考着鼠生的未来，它发现自己好像要被当做牲口用了。 “放进来，放进来之后隔着笼子给它解扣。” “放心吧！我刚才打的就是活结，绳子留的还挺长的。” 配合着把老鼠丢进新家，隔着笼子把绳结一拉，抖搂了两下铁笼子，老鼠又配合着挣扎了两下后，立马就解除了封印。重获自由后老鼠爆发了潜能，一阵扑腾着跑，把铁笼子带着飞速的旋转，看的四人连连点头。biqikμnět “赶紧把笼子固定住，现在不是它发力的时候。别一会儿要它出力的时候没劲儿了，那可没意思了。” “哎呀！刚才就应该绑住它的，现在解开了反而不好固定了。” “算了算了，林里，你说说这发电机咋搞啊！手电筒我倒是带着的。” 张军家里经济情况不错，这玩意儿都随身带，可见人家家里的家用电器不止这么一件。httpδ:Ъiqikunēt “没问题，把材料都拿出来，我先做一个试试。” 粗糙的发电模型很好做，铜线也很柔软，不需要借助工具就能轻易弯折。只是没有木板和螺丝钉固定原件，这一套东西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不正规，不过先解决的是有无的问题，大家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转子、定子都很好做，只是用来连接铁笼有些麻烦。如果金属互相连接，那电不是反馈到铁笼上头了？到时候肯定会影响输出的电力。好处就是在里面跑的老鼠被电刺激之后会跑的更欢实。林里把问题一说，三人眼光大亮。灯泡亮不亮的现在不重要了，看老鼠被电应该会很有趣吧！用自己发的电电自己，想想就刺激。为爱发电就是这个原理吧！ “电压不大，估计效果不明显。” 又不是后世一块钱打火机里面的高压放电装置，一瞬间能放出那么大电压的电刺激，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别管成不成的先试试呗！反正也不浪费啥。” “对呀！现在不干这个，也没有其他的不导电的东西来连接这玩意儿啊！总不能做好了不用吧！” 林里一想也对，就把转子拉出来的两条铜线接到了铁笼子上。为了增加动力传输的稳定性，还特意问张军要了两条短一点儿的铁丝连接，增加连接的强度。 在四人共同的瞩目下，张军拿过包袱皮包着手抓牢了铁笼子，倒不是怕被电，而是不想增加电流消散的方向，影响到电老鼠的效果。 老鼠这会儿已经适应了所待的环境，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任凭张军怎么转动笼子，都一副随便折腾死不动弹的状态。 这里被老鼠伤的最深的李护哪能见到这种场景，拽过一个铁猫拉开后猛地放开，啪一声巨响在老鼠耳边炸开，存在记忆中前不久的可怕声音顿时吓了它一个激灵，弹起来带着铁笼子就跑个不停，即便位置没有多大的移动，依旧跑的乐此不疲，看的四人纷纷乐呵了起来。 “这傻老鼠，鼠目寸光这个成语说的就是对，跑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它自己在原地没动过吗？” “这叫无用功吧！我记得物理里头有讲过，这个光有速度没有位移，白白消耗了力气。” “可是铁笼子动了呀！它要是没有做功，那铁笼子的运动状态是哪里来的啊？” 四人都是阔别课堂已久的职场青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课堂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中学生。面面相觑后纷纷用咳嗽掩盖知识全部还给老师的窘迫，急忙岔开了话题。 “那啥！它这么不要命的跑，不会是被电的吧！可是我也没看到电火花啊！” 在u型磁铁里头的简易定子被带的转动出了残影，可老鼠依旧不知疲倦的跑个不停。四人看到这一幕，都怕老鼠这么跑累死了，下一只老鼠还没有着落呢！忧患意识如此强大的国人，没有个备份怎么能行呢！ “把导线断开试试。” 李护听张军这么说，就要动手把接头给拆开，让林里一把打开了手。 “把转子拿出来不就行了嘛！还要拆导线，不用那么麻烦。” 刚伸手接触到转子一角，就感觉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手指上传来。对体型庞大的人类不算啥，相当于是接地了。但对老鼠，这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果然，有了林里的分摊，老鼠有了喘息的机会，速度慢了下来。 林里见状急忙抽离了手指，老鼠重新被迫回到了巅峰状态，看得其他三人都来了兴致。 把林里挤到一边后，纷纷伸出罪恶的小手，开始隔空操作老鼠的悲惨鼠生。 第512章 发电设想 这会儿也不说拆导线拿转子了，把手指往导线上一放，就能给予老鼠苟延残喘的机会，再把手指抽离，就能让老鼠感受到脚不沾地的快乐。最爽的体验，无异于操纵活物的快乐。 “哈哈哈，这个真好玩儿。” “我怎么有种隔空操作老鼠的感觉呢！就像民间传说中那些会隔空取物的江湖高手似的。” 这么一说林里就明白大家为啥这么高兴了，这不就是遥控的快乐嘛！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即便科技如何发展，时代怎么进步，对遥控器这种玩意儿都情有独钟，尤其是~~嘿嘿~~ “林里哥，你想到啥好玩儿的办法了，怎么笑的那么渗人啊！” “跳~~咳咳~~没啥。我就是觉得，如果铁笼子不动，老鼠会不会被电的原地弹跳啊！” “林里哥，你是不是傻啊！老鼠不动弹，哪里来的电呢！” 还是后世的玩具好啊！都是自带内置电池的，震好几个小时都不带虚的。这耍老鼠的小玩意儿，还得人家自带电力，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唉！我还想着怎么玩儿一下呢！这样，该试验的都试验了，咱们还是连接灯泡吧！” “诺，手电给你。你说会不会把灯泡给喷了啊！” 灯泡喷了，就是因为电压电流过载等原因导致的灯泡钨丝熔断损坏。这年头的手电筒灯泡用的还是类似白炽灯那样的小灯泡，所以有这个担忧很正常。 “哎呀！这个我可保证不了了。” 拧盖子打算拆灯泡的林里手一顿，换灯泡也是要花钱的，虽然不贵，可人家要是这两天用手电筒，那弄坏了可暂时赔不了人家。 “没事，你接着干，我就是随口问问。对了，这灯泡拆下来怎么连接导线啊！” “螺纹口那边直接绕两圈儿，底部接触点咱们把导线弄一个类似垫片的样式出来扣上去，顶部用手先按住，能用了咱们再改。” 小灯泡被拧下来了，林里拿起来看了好几眼，这玩意儿后世差不多都快消失了，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按照自己刚才说的办法把灯泡和导线连接好之后，又把另一头连接铁笼子的铁丝拆下来，撕了点儿兜里的报纸垫了一下形成一个绝缘层又拧了回去。后世那些超高压设备内部都是用纸绝缘呢！估计他们也可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刚刚停下来的老鼠还在剧烈喘气，就被迫不及待的被几人催促着重新上了阵。失去了电力的支持，“电气鼠”也开始消极怠工了。“电气鼠”？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一想起来就有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林里哥，咋办啊？它不跑。” “这还不简单，用铁猫再给它来一次。” “得嘞，这个我熟啊！” 啪~~ 吱吱~~ 受惊的老鼠再次狂奔了起来，接好的手电筒灯泡也开始闪烁着放出了阵阵光亮。四人这会儿也不管灯泡会不会因为电压不稳损坏欢呼了起来。只是老鼠不给力，跑了几秒后就从受惊状态脱离了出来，刚亮起来的灯泡就暗淡了下去，只有被烧的红彤彤的灯丝证明现在还有电。 “！这死老鼠，敢消极怠工？看我再给它来一下。” 啪！~ 又是一声铁猫被触发后的声音响起，老鼠只是被吓了一跳后就恢复了正常。老鼠也不傻，适应了这种声音后，感觉也就那样。 “用电池，我两节二号电池是白带的？赶紧连接在铁笼子上电它。” 有了林里先前的示范，张俊也起了玩儿的心思。用铜丝接在电池的正负极上，往铁丝上一接，老鼠一个哆嗦之后，继续加速飞奔了起来。灯泡终于亮了起来，虽然光芒有些暗淡，但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如果是在黑黢黢的夜里，不比后世那些小夜灯的光芒更暗淡。ъiqiku “哇！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咱们发电成功了。” “哈哈哈，发电厂的电，会不会也是用老鼠发的啊！” “你可真逗，合着灭四害是抓它们去发电为人民服务啊！” 这句话把大家都抖的哈哈直乐，老鼠都有这个觉悟了。 “唉！要是再能亮一点就更好了。” “这还不简单，弄个变速箱就行了啊！” “变速箱，那是啥玩意儿啊！” 林里把汽车变速箱的原理结合着大家见过的自行车齿轮讲解了一下其中的原理，几人果然来了兴致，只是制作这么小的变速箱可不会像这个简易的发电机这么简单了。 “你们把问题想复杂了，咱们又不需要做的那么精致，档位那么多，能用就行了啊！” “可是咱们又没有齿轮什么的，该怎么做啊！” “用铁丝弯折成一个轮子的形状，弯折的过程中多弄几个类似齿轮的凸起出来，然后把它贴着铁笼子的边缘扎进孔洞里被铁笼子带着跑，这不就解决了嘛！对了，直径要弯折的尽可能的小，增大转动速度。” 林里说了一下要求，角速度线速度这种概念有点儿深奥，也就没有多说。张军就开始按照要求弯折了起来，自行车齿轮他是见过的，林里所说的无非就是模仿链条和齿轮之间的关系而已，简单。 其他人看着原本平平无奇的铁丝在张军手里飞速的发生着变化，自然又开始吹捧了起来。张军闻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开始炫技，别说，加工的那是又快又好。因为明白林里的要求，还特意把凸起的铁丝增加了一个微微翘起的弧度，增加接触时的力量，减少滑脱的几率。 “来来来，继续。” 刚休息了一下的‘电气鼠’再次感觉到了人类的恶意，本来摆烂不想动弹，但被电池释放的微弱电流一击，速度比以前更快速了起来。因为李护这小子觉得铁笼子会减弱电流，直接往‘电气鼠’身上怼了一下，所以这次比以往都要跑的飞快，把伸进去来不及抽出来的铜丝都给打歪了。 “哇！！好亮啊！把灯碗扣上去试试。” 手电筒的灯碗和太阳灶类似，明晃晃的聚光效果很好。张军说罢自己就拿起灯碗扣到了灯泡上，被聚拢的光瞬间打到了屋顶上。虽然是白天，但屋内昏暗还是能看到一个明显的圆形光区域。 “哈哈哈，这玩意儿也太好玩儿了吧！太神奇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感觉把发电厂的原理讲的明明白白的。” “可惜这老鼠不够持久，断断续续的不说，还得有人在旁边看着，这个比较麻烦。”Ъiqikunět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效果后只想找到更好的效果。林里毕竟是看过《大内密探零零发》的人，对那个按摩床的内部结构可是了如指掌，当下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说白了也就是和发动机的气缸数目类似，气缸越多，运转起来越是平顺，所以三缸大佐玩沙漠才会被人喷，为了挣w连智商都被冲没了。 “着啊！不就是这种铁笼子嘛！只要铁丝足够，我十分钟一个都是手慢了。只是这怎么把几个铁笼子连接在一起啊！很难吧！” 传动结构而已，林里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这类机械，但是原理都差不多。即便做不出来，那就弄一个蓄力的装置出来，无论是转化为重力势能储存，还是转化为弹性势能，都是很不错的办法。 “厉害啊林里老弟，你这知识储备，待在这个圈子里头屈才了，应该到那些研究单位才好，一展所长。” “嘿嘿，也就是中学生水平而已，给人家那些科学家提鞋子都不配的。对了，咱们这材料够不够啊？顺便弄块木板螺丝钉什么的把这个固定才好使，老是这么乱糟糟的不是个事儿。” “哈哈，这有何难，我一会儿给我弟弟去个电话，给他一两天的时间估计就能弄好了。” 张军如此笃定没问题，其实和他父母从事的职业有关，虽然不是机械厂的职工，但这年头儿的生产厂家技术普遍落后，专门儿配一个维修班组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正常。大型一点的工厂，直接弄一个机修厂出来作为配套都是寻常。与其说是让他弟弟想办法，还不如说是去厂子里头找边角料用呢！ “一两天的也不耽误啥，反正这个时候老鼠储备也不够。等万事俱备，直接上马咱们的发电项目。” “唉！咱们培训才几天啊！这一等就是一两天过去了。” “张俊，以后咱又不是没有机会见面了，不至于这么伤春悲秋吧！” “虽然有再见面的时候，可哪里还会有这么志趣相投的机会啊！想象一下就不想分开。” 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这么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就有了这么深厚的感情，也足以证明张俊这小子是个重情义的。 “哎呀！不说这些伤心情的话了。这老鼠也被玩儿累了，咱们先让它休息休息，喂点儿东西，晚上的时候咱们再继续。对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去，早说早办事儿，我弟弟现在应该回去了。” 张军说罢就匆匆往外走去，剩下三人看着在笼子里头生无可恋的‘电气鼠’，总觉得命不久矣的感觉。 “林里，还有啥好玩儿的赶紧说出来，别过两天才想起来，到时候可就晚了啊！” 林里这个无语，好像他是“玩家”似的，他也不会啊！ “张俊，你比我们都年长，经历的事情多，还是你带我们玩儿吧！就我这点儿想法，那都是灵光一闪，做不得准的。你让我想玩儿的，估计是没戏了。” “我也不会别的啊！这里又不能打牌，象棋又没有。别的好像也没啥玩儿的了。要不咱们到外面转悠去吧！我平时没事儿都是去野外感受大自然的，心胸一下就开阔了。” 照传言来分析，张俊那肯定是屋里没有他待的地方，出去发泄情绪去了。不过找个山沟沟喊一嗓子心情的确会好很多。筆趣庫 “哎！准备准备走了，已经有人往食堂那边儿去了，估计是要吃晚饭了。” “这也没打~~” 铃铃铃~~ 话还没说完，开饭的铃声就响了。几人想起中午的饭菜，都觉得肚子空空，尤其是李护，早就空了。 “快走快走，去晚了好菜都被其他人给打完了。” 有了李护带节奏，大家也不管别的，把门一锁都跑了。 晚饭很简单，咸菜馒头稀饭，不过有馒头的存在，倒是丰盛了不少。李护发挥了自己饿肚子的优势，三大碗稀饭就四个馒头，再来上半碗咸菜，一顿饭吃下来面色都红润了。 “满足啊！从未有过这么满足的时候。” “中午你都吃剩了，还好意思说这话？” “那不是又给吐~~” “嗯？？” 看几人面色不善，李护急忙换了个说法。 “那不是又给从肚子里头溜走了嘛！我也不想的啊！从未得到何谈失去，可是得到之后再失去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了。” 哎哟！这是步惊云和楚楚的对话啊！这小子还挺有思想深度的。 “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回去看看老鼠还活着没有了。” 张军刚才吃饭的时候，偷偷撕了点儿馒头放到了口袋里面。拿去喂老鼠的确有点儿浪费粮食，但一想到它能发电，顿时觉得不亏了。 “赶紧回家，走。” 四人把碗一放，匆匆而去。 到了门口也没急着开门，因为他们竟然看到里头有一抹橘黄色的灯光，凑到窗户纸上，还能听到里头里面有铁丝的摩擦声。那明明就是铁笼里头老鼠跑时候的动静。 “哎呀我去，这死老鼠还学会装死了。咱们不在家，它还偷偷玩儿起来了。” “它是不是怕黑啊！所以自己发电玩儿，驱散黑暗给予自己力量。” 林里的冷笑话一出口，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生怕影响到里面老鼠的自娱自乐。 “还是把这只先喂一下吧！别咱们走的时候它都挂在门板上臭了不好收拾。” 第513章 动力保障 “不至于，这几天天气开始凉了，晚上不穿个外套，身上凉飕飕的。” 刚吃完饭不觉得，要是饿着肚子，穿衣服身上也是凉飕飕的。 不过这种天气，老鼠死了即便曝尸荒野也的确不容易腐烂。 张军把馒头拿出来递到老鼠嘴边儿，老鼠着鼻子嗅了几下后，就张嘴大吃了起来，一股今日有酒今朝醉的豁达模样，倒是让四人围观了起来。 “你们说咱们把它绑在这里这么久了，它会不会脚麻啊！” “它脚麻不脚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举着馒头喂它，胳膊有点儿酸了。” 这老鼠饿了一天，吃起东西来没个节制，不一会儿就消灭了一小块。张军说完话就把馒头收了起来。 “它现在就是个挂件，不死就行。不像咱们里头那只，还等着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呢！这馒头还是留着给里面那只吃吧！” 张军说罢，张俊就打开了房门。正在里头感受着自己运动带来的光亮的老鼠，远远看着进来的四个人，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灯泡也渐渐熄灭，屋内陷入了黑暗。 吧嗒~~ 拉盒声响起，吊在屋顶的白炽灯瞬间亮起，几人都不适应的闭了闭眼，这才看向了一脸懵逼盯着屋顶灯泡的老鼠。 “你们说这老鼠是不是外地来的啊！它要是这边儿的，也不至于没见过电灯泡啊！” “你这可就不懂了吧！它们一般都是没人的时候出来活动，有人的时候都躲着，见着灯泡的机会不多。而且这只和其他的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哪里不一样。” “它可是这片儿第一个亲自发过电的老鼠啊！见多大世面，亲身体验过科学的进步，人家的好奇心自然也要比其它没有被人类文明熏陶过的老鼠要多一些嘛！”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过来了，都说情趣是最好的老师，所以~~。” “咳咳~~别瞎说，什么情趣情趣的，那叫兴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李护挠挠头发，好奇的看着林里，这小家伙无意间推开了一条门缝儿，虽然暂时没有看到啥，可好奇心已经被勾搭起来了，想要恢复以往的平淡生活，怕是有点儿难了。筆趣庫 “林里哥，这情趣和兴趣有啥区别啊！” “这叫用词不当，换成兴趣就正规多了。行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赶紧喂老鼠吧！别把它饿的透支了补不起来。” 几人脑袋晕乎乎的被林里转移了话题，开始喂起了老鼠。老鼠也豁达，今天下午经历的太多，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空虚的厉害，看到有从未吃过的馒头，尝过味道之后连忙大口吞咽了起来。 “哎，你们说~~” 叮铃铃~~ 打铃声响起，几人都竖起了耳朵，听到院子里头有好事者大声喊着“教室集合”的声音，纷纷起身准备走。 “把笼子放倒吧！咱们不在家的时候省的它偷偷浪费力气发电玩儿。” “对，没人的时候开灯浪费电，咱们走了它肯定想着玩儿发电器，放倒了好。” 张军一想也对，不光把铁笼子放倒了，而且还用铁丝固定了一下铁笼子，让老鼠想折腾都折腾不动。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走，咱们上课去。” “你那铁丝看着也不粗，它咬不断吗？” “短时间肯定是咬不断，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不过上个晚课这么短的时间没问题。” 几人确认没问题后，就紧随着人流跑到了教室。 搬东西的时候空荡荡的教室，这会儿已经坐满了人。与后世人们上课培训都喜欢往后坐不同，现在的人们都是紧着前排座位抢，空下的大多是后面的位置。这倒是符合了林里的想法，可其他三人都有些闷闷不乐，好位置都没了。 “你们三个哭丧着个脸干嘛？在后面不是一样的学习？” “唉！后面的和前面的能一样吗？人家距离老师的位置最近，听的最清楚，而且有机会和老师互动，提问题也方便。咱们后头就不一样了，和上学时候似的，好学生都是坐前面的啊！” “对，不过现在前面坐满了，咱们怕是没机会了。” 林里站起来看了看前面，对三人说道。 “咱们也不一定坐在一堆儿啊！前面零散还有几个位置是空的，你们过去坐就是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觉得林里的提议很不错。为了好好学习，也就不追求坐一块儿了。但几人过去找了几个座位后，都灰头土脸的又回来了。 “怎么了？不让坐啊？” “嗯哪！” “人家那都是给舍友占的位置。” 林里站起来看了一下布局，因为坐的都是长条凳子，长条桌子，所以都是两个人共用一套桌椅板凳。横着一共四套桌椅共八个人，可不就正好和宿舍分配对上了嘛！出门在外，除了之前的熟人，能共住一个屋檐下，也算是亲近之人了。 “唉！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暂时委屈坐后头了。不过咱们运气也挺好的，坐的是倒数第二排，最起码不是最后。” “林里哥，一共八排，咱们坐的可是第七排啊！” “哎呀！坐哪里无所谓啦！听得到声音看得见黑板就行了。对了，你们都没有佩戴眼镜，不是近视眼吧！”https:ЪiqikuΠet “当然不是了，又没有读多少书。” 整个教室里头，戴眼镜的不超过三个人，眼保健做的够好的。再加上近视眼和读书多少挂钩的想法，怪不得这年头儿戴眼镜总是和知识渊博挂钩呢！不像后世，那是电子设备玩儿多了的结果。 “可是坐在后头看黑板，总觉得和看电影儿似的那么一个小框，不得劲儿。” “没事，凡事有好有坏，最起码擦黑板轮不到我们啊！” 四人正叨逼叨说话的时候，领队和基地领导走了进来，基地领导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正要说话，抬着东西的四个男同学也走了进来。扭头对他们说道。 “先给同学们把东西发一下。” “好的领队。” 四个男同学分别从两条过道把整个教室分做了两部分发放了起来，一个教室里的人好奇的站起来，发现发放的竟然是笔记本和钢笔。 “啧啧啧，培训就是好啊！不光是吃的好，住的~~也还行，竟然还给发笔记本和钢笔，一分钱没花纯纯的赚了啊！” “赚啥啊！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水杯。” 不像后世水杯那么普及，哪里都能买到。林里现在已经没有喝茶的习惯了。但是出来培训，没有个水杯连喝水都是问题。 “林里啊！你就别这么多要求了，还水杯。不过茶缸应该会发吧！开会培训什么的这个东西少不了。” 张军父母是厂里的，这种阵仗经历的多。果然，他话音刚落，从外面又走进来两个男同学抬着一个箱子，挨着桌子的给发茶缸，还是带盖子的那种。 “可以啊张军，知道的不少嘛！” “嘿嘿，猜的嘛！出来培训行李不好带，钢笔笔记本都给了，配个茶缸当做三件套也在意料之中啦！” 很快，发东西的就到了他们面前，钢笔只是普通的塑料皮钢笔，但握持在手里后手感很好，而且笔尖隐藏的比较深，防护性很不错。笔记本也是普通的笔记本，外面的封皮是红色塑料皮，摸起来很柔软，虽然比不上真皮，但也很耐用。 而且除了钢笔，每两个人还有一瓶墨水。林里看了一下，是纯蓝的。也不知道纯黑墨水生产难度高价格昂贵怎么的？感觉这个年代对纯蓝墨水格外的青睐，外出钢笔没水都不怕加错了颜色。 茶缸也很快发了下来，搪瓷摸了一下很厚实，整个杯壁足足有好几，结实耐用。外面画着有年代气息的画，还有一条拱形的祝贺文字，看起来很振奋人心。 “林里哥，这下不怕没有水喝了吧！” “嘿嘿，要是能有点儿茶叶那就更好了。” “切！可得了吧！茶叶梗有的喝就不错了。还茶叶，你真是会想。” “我觉得咱们晚饭吃完了用暖瓶灌点儿米汤回去保存起来喝不错，那玩意儿养人，妇女坐月子的时候都喝那个，可见营养有多好。” 张俊这家伙不愧是结婚过日子了的人，竟然能拉下脸来做这个决定。 “我觉得行。反正咱俩的宿舍那个样子，要是每天在屋里洗漱，估计潮的都不能睡觉了。咱们直接去林里他们那边洗漱算了，暖壶用不上，就贡献出来用作盛放米汤的容器好了。还有最重要的灌米汤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能者多劳嘛！毕竟是你想出来的办法，我们都不愿意和你抢这个功劳。” 一脸懵逼的张俊被张军说的忘记了回答。林里和李护也急忙连连点头，还下任务似的用力拍了拍张俊的肩膀，三个人投票，这事儿显然是定了。 “洗漱用的水归我俩负责，没意见吧！” “没有意见”x2 “哎哎哎！！不是，你们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决定了？这一点儿都不民主啊！” “嗨！四个人里头三个人同意，这算是大比例优胜了，没有比这个更加民主的了。少数服从多数嘛！你反抗也没用的，还是乖乖接受大家的推举好了。” 张俊还想挣扎一下，结果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好了好了，大家先安静一下。东西都发下去了没有？有没有缺了少了的？”筆趣庫 见大家没有意见，便继续说道。 “开班仪式定在明天上午的课上。因为是此次培训的第一节课，又赶了个晚上，大家劳累了一天精神头儿都不好，所以今晚咱们开一个‘班前预备会’，主要目的是强调培训纪律、选定班委成员、明确班委的职责。” 哗啦啦~~ 热烈的掌声响起，其他的都是虚妄的东西，这班委选定可有讲究。和大学时候选班委似的，别管别的，最起码人家是个班级里头的领导啊！对之后的评优、人际交往、择业就业都有好处，更别说走上了职场之后的培训了，在此期间表现的好，被领导重视提拔，比别人早走一步，搞不好将来就是好几级的差距。所以大家格外的踊跃，没看到林里身边的三个家伙都兴奋的面色发胀。 “哎哎，你们三个鼓掌鼓那么热烈干嘛？是打算选班委吗？” “对啊林里哥，这可是为大家服务的岗位，踊跃参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林里哥你懂得那么多，到时候我一定投你一票。” “别别别，我不想选班委。” “啊？为啥啊？你是不想为大家服务吗？” 三个扑街都看向了林里，显然对他的想法有点儿搞不懂。 “不是，你不要乱讲话哦。其实我还有着其他的任务。” “什么任务？”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我的字写的丑啊！以后公社的会议记录是归我的，你们想想，一爬的字能让人看吗？代表的可是公社的脸面。因此我不得不抽出时间来练字啊！为同学们服务我也想的，但这不是没时间和精力嘛！还是把这个光荣的岗位留给更有能力人干吧！这叫谦让。” “林里哥，你好厉害啊！写会议记录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交给你了，我们办公室都是老同志来写的，没有三年以上的工作经历，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得到这么重要的工作分工啊！” 林里心里吐槽着，一个办公室就两个人在，主任干腻歪儿了，自己可不就得多干嘛！ “没有啦！只是我们公社里头最近重要的事情多，大家都抽不开身了才让我赶鸭子上架了呢！” “忙？忙啥啊！” 最讨厌李护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法，不过张军和张俊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让林里不得不开始编瞎话。 “太阳灶知道不？” 三人有摇头的有点头的，林里见状又不厌其烦的讲解了一下这个玩意儿，三人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后才算是明白了其原理和用法，纷纷伸出了大拇指。 第514章 一笔带过的选举 “哎呀！怪不得呢！这么重要的事情得赶紧做才行，太阳灶这玩意儿要真的那么好用，冬天的时候用处可大了呢！” “就是，每年冬季取暖是个大问题，柴薪普遍不够用，有了这个东西用来烧热水做饭，能省下不老少呢！偶尔擦洗一下也就是多耗费些水而已，估计大家不会吝啬那份力气的，卫生运动更能落到实处。”筆趣庫 见三人被忽悠住了，林里悄悄松了口气，举起拳头放在胸口用力拉了一下为三人打气，这才算是度过了一劫。 “好了，咱们预计设立班长、女副班长，组织委员、学习委员、生活委员、纪律委员六个岗位为同学们服务，有意竞选的都上台来介绍自己，随后进行不记名投票。好了，这就开始吧！” 领队话音刚落，划拉一声此起彼伏的凳子拉动声音响彻整个班级。林里看了一下，除了他之外，也就寥寥几人没有站起来，除此之外大家都很踊跃。包括和林里坐在一起的李护，这家伙别看岁数不大，但是起来的那一瞬间，凳子差点儿被他一顶飞了出去，还好林里肉大压住了。 “哎呀！好好好，大家都很踊跃，我十分的欣慰啊！不过这凡事都要排个顺序才行，一窝蜂上去七嘴八舌的也没法讲话。” 众人都不好意思的笑笑，三三两两的开始坐了下来。领队继续说道。 “那就从门口站起来的这位同学开始吧！自我介绍前先按照座位的位置把名字写在黑板上，随后一列一列的上，一条龙衔接。那位同学，你来吧！” 门口靠墙坐着的同学闻言兴冲冲的就走了上去，一点儿也不怯场，用粉笔在黑板靠近左上角的角落处一笔一划的写好名字后，转身站在讲台上开始大大方方的介绍起了自己。 不得不说，这年头儿的人做事都很干练，一点儿也不像后世那些人，私底下啥话都敢说，啥事儿都敢做，到了人前就一副腼腆放不开的样子，判若两人。 尤其是体育课上，这种表现更加明显。迈不开腿张不开臂，跳不像跳，跑不像跑，扭捏的自以为保持了良好的形象特别的帅气，其实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不知所谓的猥琐模样，拉胯的很。 各人的自我介绍很简短，但很有重点，分的清主次，大方得体，每一次的自我介绍结束，教室里都会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让现场的氛围更加好了起来。比起面试两道题的考公现场，一点儿令人乏味的感觉都没有。 在台上进行着一个又一个的介绍的时候，台下自然也不是全然没有事儿干。林里一边儿给钢笔吸墨水，一边和其他三人小声交流着。毕竟接下来就是匿名投票，他总不能不知道三个家伙都打算竞选什么岗位吧！ “嘿嘿，我没啥想法，就是觉得应该锻炼锻炼，让我干啥都行。” “李护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办，一会儿投票的时候都不知道给你投啥票了，总不能每一票上头都写你的名字吧！” “不用不用，林里哥千万别那样，我可做不了那么多岗位。” 噗呲~~ 李护受惊后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搞笑，三人都笑了起来。还是张俊岁数大一些，急忙开口说话解了李护的围。要是一直问这个倒霉孩子，估计也说不出啥来。 “我打算竞选班长，在单位做工作时间久了，总是想找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能力，培训班的班长只有短短几天时间，而且任务应该不重，即便出了错误也能及时纠正，不至于造成太大的不良后果，我觉得我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那你选班长，我就选纪律委员好了。这个地方虽然不算熟悉，但市里头我以前算是常来，带着大家在市里头逛逛还是很方便的。我爸在市里工作能有五年了，这次我妈工作调动到这边儿我们一家才搬家过来的。” 张军稍微解释了一下竞选纪律委员的缘由，大家听了觉得正合适，纷纷点头。轮到李护，这小子小脸红扑扑的，见三人都盯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想选副班长来着。” “什么？副班长不是确定由女生那边出人吗？你一个男的，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女生就那么几个，有一个副班长的位置，也够解决培训期间学习、生活上的事情了。按照人数比例来看，还占便宜了呢！ “额~~这个！！我这不是原计划嘛！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打算竞选生活委员。” “生活委员，你一个没结婚的小雏鸡，懂什么是生活吗？” “切！上学的时候，班级里头的生活委员都结婚了怎么的？” 李护的反驳很有道理，举例说明玩儿的挺溜。张俊被反驳了也不生气，而是继续问缘由。 “我一看，就六个位置，你俩锁定了两个，那留给我选的也就那么三个。组织委员得有组织领导能力，我不行。学习委员肯定得学习好，我估计比不过其他人。所以只能选生活委员了。” 好强大的理由，三人竟然无法反驳。 再看向林里的时候，他正在擦拭钢笔外头还挂着的墨水。笔杆子已经贴在墨水瓶内侧控了一会儿了，这会儿擦拭也不算浪费。https:ЪiqikuΠet “别看我啊！我没打算竞选。刚才都解释过原因了。” 几人看着林里擦拭的钢笔，突然想看看林里写的字如何。 “这个还不简单？你们瞧好了。” 林里打开笔记本倒着翻到最后一页，提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下了四人的名字，看的其他三人连连点头。 “林里这个字的确是要静下心来练练了，要不然拿不出手去。” “嗯！我带了一本字帖过来的，可以借你用几天。” 张军和张俊都很乐于助人，造假了的林里闻言笑笑感谢两人的帮助。心里却偷偷一笑，终于躲过去了，别人问起来的话，也有人为自己解释了。就是在这里培训的时候得写难看的字才行，也不知道培训结束后会不会退步练不回来了。 一条龙很快到了坐在边缘的张俊，这家伙也不怯场，迈着稳健的步子上了台，走了一遍流程。只是那天在食堂时候给大家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而这次竞选的又是班长的位置，属于班子里头的领头羊角色，所以大家对他的期待不是很高。张俊明显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还是坚持讲完话才走了下来。 一个班级六十余人，一条龙下来，即便速度再快，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那大家先中场休息一下，上厕所的活动手脚的赶紧去，十分钟后咱们开始投票。” 领队吩咐完，自己先走了，而且还带走了两个刚才搬东西的男学员，看样子还有事情吩咐。 坐了一个多小时，林里早就待不住了。出门后活动了一下手脚，被李护拽着上了个厕所后，十分钟差不多就过完了。 又给每人发了一张裁剪好的纸张，投票正式开始。 林里也没有避着几人，把三人的名字照着黑板上岗位的顺序写了一遍后，又写了几个自己看好的人选，对折了一下也就交了。 收选票的当口，领队把黑板擦干净后写下了竞选人的姓名和对应的竞选岗位。如果加上表格线，就是一个标准的excel横纵表格。只是接近五十多人的名字有点儿长，格子挺窄的，正字写不了几个。 “接下来开始唱票。班长~~~” 随着对应格子里面“正”字一笔一划的写下来，参加竞选的众人纷纷提起了心脏。领队一丝不苟的唱着票，大家在下面监督，干的还挺正规。 领队是见过世面的，培训班的多了，自然也有了经验。小小的格子里，果然都没有写几个‘正’字，胜出和出局的往往只差几票，没啥悬殊。 结果毫无悬念，张俊没有选上班长。张军因为身上特有的那种工人家庭中养成的硬朗做派，如愿拿下了纪律委员的位置。李护因为形象的缘故，生活委员的岗位没有拿下。四个人里头有一个班委，这么算起来，四分之一的比例，也够了。而且还是纪律委员来的，迟到早退逃个课什么的好像也挺方便。 “好，让我们这次培训期间选出来的六位班委上台与大家见面。首先有请班长。” 林里不是什么刚出社会的小雏鸡，对于这种场面早已经心如磐石失去了兴趣，在笔记本最后一页纸上肆意的发挥着自己的想法，写出了一篇烂字。看在其他三人眼中，林里不选班委在这里勤奋用功练字，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好同志。httpδ:Ъiqikunēt 枯燥乏味的班前预备会就这么以一轮的自我介绍和选出班委而落下了帷幕，林里虽然坐在倒数第二排，但下课的时候也没急着走。懒得凑那个热闹，晚睡半个小时啥都有了。 可其他三人不这么想，算算时间，‘电气鼠’这会儿也该消化恢复体力了，正是发电的好时候，去的晚了搞不好要睡觉了。要是一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他们的小发明，那可真是长脸。 “不是，你们急什么啊！也不怕让领队和基地领导给镇压了啊！” “怕啥！这是科学小实验，长知识的东西，领导们看到了估计都要过来夸赞咱们几句呢！” 被纪律委员张军一把薅住胳膊，就这么被拽走了。 三个怂包虽然嘴上那么说，但真到了实践的时候，反而把房门关的紧紧的。就这还不放心，顶住门之后还把窗帘给拉上了，生怕透光让外头人看了去。可这年头儿的窗帘也就挡个视线，光线不能完全挡住，从外面看有人影再正常不过。 “咳咳，要不开门透透气吧！这个味儿哦！” “啥呀！这是中药材夜明砂啊！” “别瞎说，老鼠屎那叫五灵脂，夜明砂那是蝙蝠的屎好不好。” “你俩能不能先别讨论这个问题了，它不光拉屎，还尿了啊！” “嗨！这不是废话嘛！谁上大号光拉不撒啊！又不是鸡。”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咦~~你小子一天天的干啥呢？怎么尽留意这种下三路的问题啊！能不能阳光一点儿。” “滚！我可是纪律委员，那德行能差了啊！？赶紧的，擦一擦，咱们开始发电。” 张军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条满是孔洞的破旧抹布，上面的绒毛都磨完变成了光面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就这还丢到了张俊怀里，把张俊弄的一个激灵蹦起来就飞了出去。 “我说张军啊！你小子出门培训还随身带这种破抹布，你脏不脏啊你！” “哎呀！抹布嘛！不脏那就不叫抹布了。赶紧的，你擦一下桌子，我来弄铁笼子，时间紧任务重，早点儿玩儿完了早点儿准备睡觉，我一会儿还得查房呢！” 没错，住在荒郊野外，又都是临时集结起来的队伍，管控措施不严厉一点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光是纪律委员查岗，准确的说是班委集体查岗，带花名册点名的那种。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不在寝室，那问题就大了，轻则批评教育，重的直接和单位联系说明情况。 “应该不会有人大半夜的夜不归宿吧！这荒郊野岭的，我到外面上厕所都觉得瘆得慌。” “夜的黑色只能让胆小的人害怕，那些胆子大的，可都指着这个时间犯下罪恶呢！” “咦~~别说了别说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不是，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怂呢？万一晚上想上个厕所，不会真的憋着等天亮吧！” “哪能呢？憋着不得憋坏了啊！” “哦~那还凑合，胆子不算小，知道憋不住了出去上厕所。” “我这不是出门的时候带了个夜壶嘛！小号儿随便上。除非半夜肚子疼，要不然没几个人大晚上的上大号。有一个夜壶就够用了。” 第515章 人鼠情缘 张俊把桌子擦干净后，也从自己的行李里头掏啊掏的，掏出来一把铁制的夜壶在几人面前晃了晃，随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炕头正对着的地面上。要是晚上需要，伸手就能抓到，主打的就是一个方便。 “哎哎！你小子没事儿吧！夜壶放在行李里头？那得多味儿啊！” “不至于，我家里还有一把陶瓷的夜壶，那才是常用的。出门的时候就用这把铁的，主打一个耐摔不容易坏。” “可它是夜壶啊！” “用的次数少，一年都用不了几次，而且我洗的勤快啊！老夜壶的味儿为啥重？还不是因为浸日久嘛！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不是，张俊~~” “停停停，我们俩的名字发音一样，我觉得还是改一下称呼的好，不看字都不知道是在喊谁。” “嘿！你是张军，我是张俊，发音不一样的好不。” “又不是普通话读音那么标准，方言还给你说这个？” “行！你就是当了纪律委员看不上我这个竞选班长失利的舍友而已，随便你。” “嘿嘿~~别这么说嘛！我只是不想让外头人说起夜壶的时候和我挂上钩。” 在场的几人都笑了起来，张俊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儿生气。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是叫张俊，是你改名字。” “对了，这才是我想说的。” “可是你改啥啊？” “我叫张军，改一个意思不变的，就叫张解放好了。” “解放军，解放军，你小子的小名儿不会就是解放吧！” “这你可就猜错了。我的小名儿叫东方红。” 瞎掰扯了一会儿后，发电装置重新布置好了位置。张俊关了灯，‘电气鼠’都不用电击启动，自己就哼哧哼哧的跑了起来。 黑暗中的一抹光亮照亮了几人求知欲满满的脸，‘电气鼠’一边调整速度，一边看光的亮度变化，玩儿的不亦乐乎。 “哎呀！感觉家里头养两只老鼠也不错啊！省一口吃的下来，电费都省了。” “那你家对光亮的要求可是够低的，有大灯泡不用，非要用这小灯泡，还要忍受一股子尿骚味儿，关键是它输出也不稳定啊！” 说话的功夫，‘电气鼠’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唉！等我弟弟把东西送过来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多抓几只，弄一个十二缸的交替着用。话说你们有啥办法多抓老鼠啊！我觉着以我往日的战绩，做不到短时间内抓那么多的老鼠。” “那还不简单？你现在是纪律委员，号召大家培训的时候除四害不是正合适嘛！最好能制定一个标准，作为考核培训成绩的一部分。嗯~~这样的话最好和领队以及基地领导商量一下，取得他们的同意。人居环境可是会直接影响到身体健康的，这么做合情合理。” 拾粪成绩好都能上大学的时代，抓老鼠列入培训成绩之中，蛮合理的啊！ъiqiku “这个办法好，发动群众才是制胜的法宝啊！我们对此有着充分的发言权。不过抓老鼠的工具哪里来？就咱们这几只铁猫两个破碗？不够吧！” “铁猫破碗自然不够，我去这里找找后勤工作人员，他们肯定有工具。” 张军说到这里，看了看已经快要停下来的‘电气鼠’，把铁笼子放倒后，灯都没开，直接拉门就走了。 “嘿！纪律委员的行动能力是值得称赞的。” “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睡觉吧！我都要瞌睡死了。” 林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一屋子人弄的哈欠连连。看了下时间，纷纷散去。 行走了一天，鞋都没有离过脚。中午睡觉的时候竟然没有脱鞋，这个后悔啊！捂的难受。 和李护把鞋子一脱，屋里瞬间就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撺了上来。两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说话，谁也别嫌弃谁。 “林里哥，我去打水。” 趁着李护没回来的时候，林里坐在床边儿把粘在脚上的袜子一点儿点儿的撕了下来，黏糊糊的脚，脏东西早就泡起来了，抠的那叫一个爽。 还特意把热水袋拿出来，打算一会儿灌个八分满的水放到被窝里头暖被窝。没有带淑芬出来就这么一点儿的不好，都没有给别人暖被窝的机会。 “林里哥，泡泡脚吧！晚上睡的舒服。” “嗯！好，你也一起来吧！不光省时间，还省水呢！” 李护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这年头儿人与人的关系亲近可不是光嘴上说说，那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 一壶水啥也没干，就放在脸盆旁边续水了。等一壶水用完的时候，两人的脚都泡的起皮了，皱巴巴的轻了二两。而反观盆底，一层脏东西漂来漂去的，很肥田的样子。 “林里哥，我再去打点水洗脸。” 李护说完又跑了，让林里坐在那里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泡完脚享受余韵呢，竟然被这小子给抢了先，可不是林里他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啊！ 端起脸盆把沉淀的东西搅合起来，这才想起刚才没有洗一下盆内侧，直接用来洗脸不好吧！要是冲洗一下还浪费水。本着自己脚用过的原则，伸手进去又洗了下盆，结果从内侧搓起来一层脏东西。自己这是有多脏啊！ 用力把脏水泼到院子里头，一道小小的黑影鬼鬼祟祟的贴着墙角就想往开门亮着灯光的屋里冲，林里刚想把搪瓷脸盆丢出去，丢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急忙收了回来。脸盆丢出去咣当咣当的，让人看到得骂他损坏公物浪费可耻了。情急之下直接一抬脚就把踩倒鞋帮子的鞋给甩了出去。 在农村地区生活过的都知道，傍晚时分蝙蝠出来觅食的时候，把鞋丢到空中，蝙蝠小概率会钻进去，从而在鞋下落的过程中束缚住蝙蝠，最终逮捕到它。 老鼠虽然和蝙蝠有点儿像，但完全不会飞。随意用脚甩出去的鞋子本身没什么准头，砸到墙体后反弹下来掉到地上，距离老鼠还有半米多的距离。但老鼠好死不死的却非要往过冲，好奇害死的不止猫咪，还有出来觅食的老鼠。吃惯了的它们还以为有人‘投喂’呢！ 李护提着暖壶走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林里金鸡独立站在门口全神贯注的看着地面，压低脚步声靠近后就见到一只大老鼠摇着尾巴，身子钻进去鞋子一半儿不知道在干啥？疑惑的看了看同样疑惑的林里，把暖壶放下来抄起一只鞋子就飞奔过去一鞋底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在老鼠身后响起，老鼠受惊后慌不择路直接钻进了鞋子里头，李护手拿把攥就把鞋子捡起来，仅仅摁着鞋帮子俘获了老鼠，不费吹灰之力。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玩儿贼溜。biqikμnět “眼瞎没事儿，能跑就行。” “李护，你脚怎么踩地上了？” “没事儿，冲一下就好了。倒是这老鼠抓的轻松，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俊、张解放去，出来一起抓老鼠也不是不行。” “哎！我的鞋！” “这是我的鞋。” 李护一边儿跑，一边儿回来把地上丢下的鞋子捡起来套在脚上，一溜烟儿的跑掉了。林里这个无语啊！捧臭脚见过，捧着臭鞋跑算怎么回事儿啊！ 把水壶捡起来回屋灌上热水袋，被子来开弄的整整齐齐贴服在床铺上，热水袋往中间一丢，坐下搓了搓已经干了的脚板，都不需要冲洗了。 不一会儿，班委集体来查房，连敲门都不需要就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只有林里一个人，还好奇的问道。 “房间里居住的另一位学员呢？” “去后面张俊他们那个213宿舍去了。” “去那边儿干嘛？大晚上的都要睡觉了，现在串门儿可不是个好的选择啊！” 面对女副班长的（认真负责）咄咄逼人，林里瞟了一眼在一旁缩脑袋不说话的纪律委员，显然这家伙让人家拿住了，心里头有鬼，要不然早就站出来给林里结尾了。 “问你话呢！眼睛乱飘什么的？” “咳咳~~副班长，李护他刚才在门口逮了一只老鼠，但是不敢杀，找张俊帮忙去了。” 女副班长还没反应过来，张军这家伙倒是立马瞪圆了眼睛。杀老鼠？那还了得？ “副班长，我和张俊一个宿舍，也是213的。老鼠这东西浑身都是细菌，可不能在房间里头乱搞啊！我这就过去看看去，你们继续查房。” 一帮班委倒也没说啥，人家就是那个宿舍的，过去捂捂盖子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人情社会就是这样。 “行了，没事儿洗洗睡吧！今天折腾的够晚了。明天一早还要跑操呢！” 女副班长说完就要走，林里急忙伸手拦了下来。 “副班长，早上跑操？” “对呀！跑操啊！学习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忽略了体育锻炼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本钱不够可压服不了敌人，到时候脑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人家一拳头的事儿。” 林里诧异的看了眼其他鹌鹑似的班委，总觉得这女副班长才是大家的主心骨啊！班长那个怂包样子，和上台演讲拉选票的时候完全是两回事儿啊！ “几点啊？” “现在是秋天，天长了，不能太早，不然会影响到白天的正常学习，所以就定在五点半吧！跑着跑着就习惯了。 一会儿记得通知给纪律委员，咱们这个班子没有体育委员，就由他把这摊子事儿一并代理了吧！五点半集合，不能有人迟到，人要是喊不起来，就让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叫人，总之不得有误。” “好的班长，我亲自传达。” 班长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低眉顺眼的领取了跑腿传达的任务，逃也似的跑了。 把林里看的一阵无语。这俩人岂止是颠倒了职权，简直是主仆关系啊！而且他们寝室还是第一个被通知早上要跑操的寝室。 “行了，把门关紧了别让老鼠进来。培训基地的财产不容有失，走了。” 副班长一声令下，班委们争先恐后的出了门给人家让道，随后一群人又雄赳赳气昂昂的穿过夜色去了下一家。httpδ:Ъiqikunēt 林里挠挠头单腿跳到房间中间，光脚探到房门用力一钩，啪一下就关了起来。外套脱掉后直接钻进热了一片的被窝，蜷缩着抖擞了一会儿后终于舒展了开来。 虽然不知道213宿舍现在什么情况，但林里还是决定先睡。之前跑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早起过，更别说锻炼身体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来了。房间里开着灯，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兴奋的李护。这家伙，吃到了新鲜的五灵脂了怎么的？ “林里哥，刚才抓回去的那只和以前的那只不是一个性别。嘎嘎嘎~~” 林里脑子懵逼了一下后，反应了过来。这家伙笑的不正常啊！ “所以你们看薯片了？” “没有，我们都是接班人，怎么会看那种东西。当时都关灯了的。” 李护脸红的猴似的，关了灯就不能看了？可以打手电筒啊！ “不是~~你们疯啦！看那个，跨越物种的爱恋？” “就一个铁笼子，我过去后都不知道装哪里，只能丢到铁笼子里头暂时存放一下。谁知道两只老鼠见面就撕把开了。张俊当时捂着我的眼睛就往外跑。要不是后来张军过去，我连后续都看不到。” “三人成虎啊！你们三个是真的虎，啥都看，这么饥渴吗？” 教学用品是少了点儿，可跨物种学习这种事，真的不提倡。 “不是我们想看的，刚开始我们担心它俩打架受伤影响后头的事儿，拼命的摇晃笼子，但两只老鼠被摇的昏头后竟然变了形式。要不是张军急忙打断，可就来真的了。” 林里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身边没有这种。 “你这么放心就回来了？后来咋整的？” “后来张军把那只老鼠绑到门板上了，说这叫物理隔离。” 第516章 换宿舍 “哎？等等？刚才查寝室的时候那个女副班长就没有说什么？” “他们根本没过去，朝里有人好做官嘛！” 看到李护正在兴头上，林里开始浇冷水。 “从明天开始，早上五点半跑操。” “跑跑跑操。跑的什么操？” “不知道啊！女副班长在这边查寝时候说的啊！至于跑的是什么操，明天我们拭目以待吧！哎呀！累死了，刚才正迷糊的快睡着了，结果让你给吵醒了。赶紧睡吧！” 李护被林里刚才的话闹的心绪不宁，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觉去了。 但是半夜的时候老是听到吱吱吱的有东西在叫，刚翻了个身就听到旁边的李护哎呀一声惨叫，随后就是蹬蹬蹬光脚在地上跑的声音，等灯亮起来之后，林里才发现这小子竟然裸睡，苦茶籽都没套一个。 “林里哥，有老鼠啊！” “有就有呗！老鼠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它钻被窝儿咬我的雀雀啊！” “咬到了？” 千古奇闻，听说过猫钻被窝抓男主人‘老鼠’的，这老鼠咬‘同胞’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这个咬雀雀听着怎么那么不和谐啊！跨越物种的爱恋？ “没有，它刚爬到我大腿我就感觉到了。然后我一把抓住把它给甩出来了。” 哦~原来是被迫害妄想啊！ “甩出来了？” 林里听到这个甩字，就一下清醒了过来。李护下床撩起来的可是靠近自己这边的被子，他往哪里甩顺手呢？ 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儿没把热水袋给踩爆了，提着被子一抖搂，一只翻滚了几下后被卷到褥子上四肢抽搐的老鼠就这么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什么运气啊！一天天就和老鼠打交道了。 “好粗啊！” 林里为难的低头看了一下，一个男人这么夸奖自己，总觉得好尴尬啊！换个女人说这话多好。 “还好吧！嘿嘿，也没几个人这么说。”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也没有别人说啊！” 李护这小子傻的可以，林里扭头正要说他两句呢！谁知道人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还在扑腾四只脚的老鼠。，这小子说的是老鼠？ “额~~可能是基地里头有食堂的缘故吧！总会有点儿剩菜剩饭烂菜叶子什么的吃，营养好了，长的壮实一点儿也正常。” 这小子是没见过南方的老鼠，比猫还要大。小日子全家杀一只，足够吃一顿的。 “哎？林里哥，这地方为啥这里这么多老鼠？不会是有老鼠窝吧！” “废话，哪里的老鼠没有窝，又不是灯塔国，那么多流浪汉连个窝都没有。” 李护被林里说的迷迷瞪瞪的听不明白，林里也懒得讲解，急忙岔开话题。 “要不给它拴根绳子，放生了让它带咱们找窝去？” “可以啊！不过还是叫一下张军吧！他对这玩意儿的习性熟悉。” 李护说完披了件上衣就要甩着往外跑，还是林里急忙拽掉他的衣服让他冷静了下来。 “赶紧穿上，这么跑出去不得给你小子正法了啊！” 李护急忙把婴儿指套牙刷捂住，钻进被窝一阵淅淅索索，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没和林里说话就这么跑掉了。过了一会儿后，张军也穿戴整齐跑了过来。看两人的样子，有通宵找老鼠窝的想法，手电筒都带来了。 “哈~~要不张军你今晚住我这边儿吧！我去你那头睡去。” “当然可以了，你们这边条件这么好。不过这老鼠怎么还不醒啊！总不能学习赤脚医生里头的人工呼吸救它吧！”筆趣庫 张军把看书学来的一套急救措施都用上了，只剩下人工呼吸没有用，关键是下不去嘴。但老鼠就是颤抖着四肢不起来，估计是被李护甩的丢到墙上去了，摔出了强烈的内伤。 “去把你的电池拿出来，顺便弄点儿铜线，我教你个方法。” 张军也不问，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 《宝贝计划》里头能用汽车电瓶给婴幼儿电击起搏心脏，他林里今天晚上就能用电池帮助老鼠还魂。https:ЪiqikuΠet 用被罩当绝缘层，铜丝连接好后，估摸到老鼠心脏的位置，扎进毛发里头接通回路后，老鼠颤抖的更厉害了。 “一个电池不够，把那个也接上。” 15v看来还是小了。 砰~~ 3v的电压给上去，老鼠终于有了那种给做电击起搏该有的表现。一旁的张军看到这种急救方式，也立马来了兴致。 “林里，让我试试呗！” “诺！记得瞄准位置啊！要不然会起反作用的。” “嘿嘿，小意思。” 张军手里抓着铜丝，回忆了一下林里刚才的操作，对准位置啪的一下。老鼠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接连电击没有什么大效果，张军就急了。次数多了之后，记忆中的位置也开始出现偏差，结果又一下子下去，老鼠颤抖了一下后直接把东西给甩了出来，整只老鼠四肢伸的笔直完全不动了。 “这是啥啊？不会是尿了吧！” “尿了？不应该吧！咱又不是没有见过老鼠尿尿，量不至于这么少啊！还那么急促。” 李护可是被老鼠尿淋过头的，记忆尤深。 林里回忆着中学时期的生物课内容。总觉得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这不就是手握法和电刺激法吗？就给动物采集遗传物质的那堂课。 “咳咳~~那啥！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吧！都开始挣命了，估计是活不了了，都电击这么多次了。” 还好刚才把老鼠弄到书桌上了，要不然林里的被窝现在是没法睡觉了。。 “不行，今天说啥也要把它救过来。这可是咱们发电的动力来源啊！顶不顶用的先不管，多一只是一只，最起码看起来有信息。” 兴许是李护把刚才用它找老巢的想法说给张军听了，张军现在很亢奋，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做派。 林里也懒得再说什么，大半夜的正瞌睡呢！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带上热水袋，想了想又把温水倒掉灌上暖壶里头的开水，这才裹着衣服小跑着去了张军的寝室113。 推门而入，张俊那小子正披着被窝打着口哨，半蹲在炕上使用铁夜壶呢！让林里推门而入这么一惊，好不容易出来的涓涓细流就这么吓回去了。 男同胞们众所周知的一件事，蹲着撒尿真的很考验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一不小心可能就把小号上成大号了，毫无准备的那种，所以张俊现在的半蹲着，甚至是跪着都比蹲着更安全。 “我去，林里你倒是敲敲门再进来啊！吓我一大跳。” 张俊也顾不上夜壶不夜壶的了，直接把被窝一抖，整个人连同夜壶被被窝盖了个严严实实。一起洗澡肯定不至于这样，但在被窝里被看到这个样子，就莫名的有一股羞耻的感觉。 “大半夜的屋里又没有亮灯，敲门才是不对的好不好。要不你先撒着？我在外头等等？” “咦~~还是算了吧！让你这么一折腾，我在炕上哪里还出的来啊！还是穿衣服出去一趟吧！现在是一点儿睡觉的感觉都没有了。” 又一个半夜穿衣服的家伙，林里今天这是看到的第三个了。算上自己是第四个。 “出去好，要不然屋里头一股子尿骚味儿。又不是婴幼儿，奶味儿足。” “你咋过来了？和张军换宿舍了？” 林里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被放在墙角的老鼠听了个正着，吱吱两声后屋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张俊出去上厕所了，林里上炕撩起张军的被窝闻了闻味儿，没有那种老臭味，看来基地的卫生工作做的比较到位。 暖水袋丢进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也丢了进去，感受着被窝传递给自己的柔软，林里再次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蒙蒙亮，睡的正香，院子里头的大喇叭就唱起了慷慨激昂的歌曲，似乎还伴随着号角的声音。脑袋捂到被窝里头坚持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早上要跑操。 “张俊，张俊，起床啦！跑早操了。” “哎呀！别烦我，再睡一会儿啊！大清早的这是干嘛呀！” 林里翻了个身摸出香烟，打算抽一支再起床。结果刚点着爬在炕上的时候，才发现支在墙角的铁猫被触发了几个，揉揉眼睛一看，灰嘟嘟的好几只老鼠就那么被夹在铁猫里头动弹不得。这是撞大运了？这么多老鼠，一晚上没让老鼠给咬了，林里都有些佩服自己昨天和张军换宿舍的决定。 “起床啦起床啦！跑早操啦！” 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门外的大嗓门儿，一听就是张军那小子在外头搞怪。大清早的有人在外面喊，真的很考验人的耐受能力。林里跳下地把门栓往起一抬，又赶紧钻进了被窝。被这么一折腾，算是彻底醒过来了。 “嘿嘿~你俩可真是睡的着啊！大喇叭这么大的声音都吵不醒你们。大丰收啊大丰收。算上昨晚上找到的那个老鼠窝，算起来咱们十二缸的事儿算是成了。” “成了？你逮了多少啊？” “不多不多，也就七八只的样子。” 张军臭屁显摆的时候，一脸萎靡的李护提着一条绳子走了进来，上面隔一段距离就拴着一只老鼠，一条绳上的蚂蚱见过，这老鼠这么绑可不多见。 “咋样？这可是我俩一晚上的劳动成果，要不是耗子窝四通八达跑了几只，收获绝对比这还要多。” “它们为啥不跑？是老弱病残孕吗？” “不是，是晚上搭伙儿出来觅食的一个小团伙儿，让我俩给堵个正着。张军手里头有强大的诱饵，老鼠闻到了欲罢不能的那种。要不然早让我俩身上浓郁的男子汉气概给惊走了。” 这种神奇的诱饵，只会存在于后世电视广告里那些违背祖宗的决定里面吧！现实生活中还真的有？ “别听李护瞎吹，也就是点儿偏方儿配出来的东西，我也是做一行爱一行寻摸来的。” “谁给你的？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嘿嘿，一个走街串巷偷摸卖老鼠药的老头儿。白胡子没看着，白头发倒是一脑袋。 效果虽然没有他卖给我时候吹捧的那么好，不过也有个六七分的样子。你不会以为昨天李护来喊我，我一点儿准备都没做就跟着去了吧！要说白天还能掏老鼠窝，晚上那就难了，大半夜的，老鼠精神着呢！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就撒丫子跑了，你还很难追上。” “诱饵呢？给我看看，好用的话给我来点儿，我出钱买，买回去灭四害。” “嗨！都是朋友，说的我好想见钱眼开似的，不就是点儿诱饵嘛！找对了方法有的是。” 一旁的张俊这会儿也醒来了，看见一串儿老鼠还挺新奇，伸出胳膊刚要拿过来提溜着看看，结果膀子一出被窝又给冷的缩回来了。 “你俩可真成，一宿没睡吧！” “不至于，也就搞到个三四点才睡的。中间这几只老鼠凑一块儿差点儿没给绳子咬断了，还好我们醒来的及时。” 知道老鼠还有这种团队精神，张俊不迷糊了，套上衣服就下了地，提溜起老鼠凑过去看。一串儿老鼠被转的头晕目眩吱哇乱叫，把张俊逗的哈哈直乐。 “怪不得张军喜欢玩儿这种玩意儿呢！活物就是好啊！有趣儿。比那些什么陀螺、抽汉奸强多了。”httpδ:Ъiqikunēt “你要是想玩儿，那就养条狗啊！那玩意儿护住，还会自己找食物，最关键的是通人性，可比老鼠强多了。不说这些了，赶紧收拾收拾起床早操了，这大喇叭响半天了，女副班长一会儿来屋里往出拽你俩。到时候我这个纪律委员脸上也没面子。你们是我的室友，那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听到女副班长这个称呼，林里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女驸马这个称呼，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那么有才华，反正看长相不像黄奕那么漂亮，身材更不知道了，穿的那么保守，能看出来个啥啊！ 第517章 早操 “这女副班长姓啥啊！总不能一直女副班长女副班长的称呼吧！没礼貌，不像话。” “昨天人家在台上的竞选演讲那么出彩，领队和基地领导都鼓掌了呢！你竟然不知道？” “嗨！我一个结婚的男人，关注人家女副班长的姓名干啥啊！又不是你们这~~两个单身汉。” 本来想说单身狗来着，怕侮辱性太强，就临时改口了。 张俊认同的点点头。男生宿舍嘛！谈论的肯定是女生。至于女生宿舍？那谈论的肯定是男生。没看张军和李护都脸红了嘛！一宿的疲惫一扫而空，面色还红润了呢！ “林里哥，你别瞎说啊！我也是即将成亲的人了。咱们四个里头，估计也就张军还是单身汉吧！” “啊？哈哈哈~~” 现场迸发了一阵激烈的大笑声。正在穿衣服的两人也终于下了地。 “你们别乱说啊！虽然我还没有对象，但也绝对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 “哎哟！谁这么说了啊？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我也没有，生活作风是个大问题，你可千万不要乱给我扣帽子啊！” “俺也一样。” 张军被三人的无耻做派弄的七窍生烟，本来没啥呢！让他们一说，好像还真的有了点儿啥！可女副班长那么暴虐的一个人，他还是吃不消啊！柔弱一点儿的小妹妹多好啊！ “你们可千万别乱说，要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这年头儿，这种玩笑还是不能乱开。所以三人也适可而止的停止了开玩笑，而是回归了刚才的话题。 “女副班长姓吕。” “咳咳~~那这也没啥改变吧！不还是吕副班长？” 女（nv）、吕（lv），在一些l、n不分的地区，那就是一个读音。牛奶=刘莱。 “人家叫吕秀。” “哦~~是秀儿啊！” 一声秀儿，把其他三人给弄懵逼了。纷纷看着林里，不知道为啥突然叫人家这么亲热，话说两人也不认识吧！ “看我干啥？根据咱们这边儿的习惯，这吕副班长的小名儿肯定是秀儿啊！这还需要猜测的吗？” “不是，林里哥，叫人家一个女生的小名儿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啊？” “当然不合适了！所以我没有出去叫啊！” 几人被林里的逻辑弄的一脑袋星星，所以就可以私下里叫人家小名儿？ “你们还跑不跑操了？这大喇叭都快唱嗝屁了吧！” “去啊！怎么能不去呢？你倒是等等我们啊！我们还没有收拾好呢！” “你们快点儿的，一个个做正事不积极，就知道拖后腿。” “林里，你个~~” 张俊的大嗓门儿喊了一半儿停了下来，钻出房门的脑袋突然又缩了回去，屋里两人还以为这小子怎么了？正打算调侃两句，结果就看到从门口进来一人，顿时噤若寒蝉。这不是秀儿嘛！ “你们三个大男人干啥呢？磨磨蹭蹭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大喇叭响了那么一阵儿，耳朵塞驴毛了听不见？要向人家林里同学学习，要不是你们拖人家后腿，至于现在才出去吗？” 吕副班长前面的话，三人听了还没有意见，刚才拖拖拉拉的的确有点儿久，挨骂也是应该的。但是后头这一句，三人就没有一个同意的了。林里明明比他们都能磨蹭，要不是他跑出去的快了一步，也肯定被堵到屋里了。 “吕副班~~” “都这个点儿了，哪里有和你们闲聊的工夫。外头早就站好队等你们两个宿舍了。我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归队，过了时间不到，我报告给领队和基地领导。哼！” 吕副班长冷哼一声，甩着两条麻花辫子就气冲冲的大步出了房门，路过林里身边的时候，还把林里给带走了。显然是打算让林里远离落后分子，免得被世俗污染了白莲花。Ъiqikunět “我擦！林里这小子这是走了运吧！他跑出去有五秒钟吗？就和我们成为了秀儿嘴里两个世界的人？” 这下子，没有人对吕副班长‘秀儿’这个类似外号儿的称呼抗拒了。这么喊两下，好像还挺爽的。 “不够，也就那么两三秒的样子。秀儿也真是的，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妄下定论，咱们虽然没受冤枉，但让林里混成了被咱们拖累的积极分子，这可不成。” “就是，凭啥呀！咱们明明是一起玩儿的，而且他比咱们还会玩儿好不好。现在他成了积极分子，咱们反而是落后分子，这哪里说理去啊！” 既怕兄弟过不好，又怕兄弟开路虎。这事儿就不能忍。 “哎哟！这老鼠抓我腿，把秋裤都给抓穿了。” “我去，你裤腿上爬了一串儿老鼠。” “赶紧往下撕，这他么的还怎么往外跑啊！这不是给秀儿咆哮咱们的机会吗？” 三人这会儿不想别的了，直接上手抓着绳子往下拽。老鼠被绳子勒的吃疼忙着挣扎，，也就松开了。随后汲取昨夜老鼠差点儿咬断绳子跑了的教训，把老鼠往墙上的衣架上一挂，垂到地上的绳子另一头还绑在了张俊的铁夜壶上，生怕老鼠有爬绳子的技能跑了，随后关上门就冲了出来。 刚才吕副班长进来的时候，怕大家的小秘密被发现，提溜着一串老鼠的李护站在两人中间，愣是忍着老鼠趴在腿上肆无忌惮的挣扎强忍了那么久没叫出声，这都算坚强的了。 当三人跑着到院子中间的时候，横平竖直的四列队伍已经静静在院子里等了好久。站在队列外的吕副班长看着手表上的秒针一帧一帧的往过走，当见到三人喘着粗气归队的时候，一口提起来的气缓缓又咽了回去。还好这三个落后分子踩着限时的结尾跑了过来，要不然今天扫院子就有苦力了。就挺可惜的。 “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稍息。目标，两千米，齐步走~~”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吕副班长不知道是不是早期的体育生，竟然从衣襟里头摸出来一个用绳子拴在脖子上的哨子，开始给大家吹起了节奏。 自从昨天坐着公交车进了这个院子，就没有人再见到过门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走起路来带着期盼。 看门儿大爷显然是得到了通知，早早就打开了大门，站在门房门口看着这队人齐步走出了大门，觉得这才是有朝气的年轻人该干的事儿。 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批次的培训，人来人往见识了不少。但像这样昨天才来，今天就早早出早操的队伍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回头和基地领导反映一下，怎么得也得见贤思齐不是，就应该把这种好传统传承下去。 随着队列齐步走出大院，初到外面，众人都东张西望的看起了这个郊外的景色。如同农村一样，这一片种的都是已经接近成熟的庄稼。 与后世追求经济利益、方便收割播种、少操心几乎全部种植玉米不同，现在有黍、黄豆、黑豆、向日葵、土豆、胡麻等庄稼，一片一片的看着一点儿都不杂乱，反而是参差不齐的那种美感扑面而来。微风吹过，庄稼成熟后特有的味道钻进了鼻腔里，香的林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里啊！你这身体一般，就这还打喷嚏了？是暖水袋没把你保护好吗？” 张军见状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怎么说他也是纪律委员，今天竟然成了落后分子，还是一个拖累别人进步的落后分子，这可不能忍。 “就是，大半夜的还起来给热水袋换了回热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病秧子呢！” “哎呀！你们也别怪人家，搞不好是每个月都不舒服的那几天呢！” 张俊这小子就是个老流氓，也不怕正义审判了他。 “一二一，一二一。”筆趣庫 随着哨声一变，吕副班长喊起来了号子。众人的脚步一变，终于结束了热身模式，开始随着队伍跑了起来。 干燥的土路没跑两步，就卷起了阵阵尘土。林里他们排在最后面一排，轮到他们走过的时候，呼吸到的空气可想而知。咳嗽才是主旋律。 “哎哟！你们几个是怎么了？连跑步都跑不了吗？这就咳嗽了？要不要我亲自出面和吕副班长给你们要个特权啊！毕竟身体不好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现实的苦楚还未吃够，林里的毒蛇接踵而至。恨不得冲过去踹林里两脚，但吕副班长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放慢脚步后和林里他们这一排并排跑到了一起，一边儿喊号子，还一边儿注视着四人的动作，要是有一点儿不合适的地方，准备马上就纠正出来。 后世的林里，一千米考试跑了五分多，没及格，汗出如浆是真实的写照。随之而来的是呼吸急促，眼底发黑，头脑发晕。 而此刻的林里，却感觉越跑气越顺，仿佛胸口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似的。 反观其他三人，虽然没有林里这么轻松，但跑的也算有模有样。这大概就是大环境下所导致的结果吧！毕竟体力在这个年代真的很重要，日积月累就锻炼出来了。 吕副班长跟着跑了一会儿见没啥问题，提高了速度又跑回了队伍的中间，继续为大家服务。 这年头儿的鞋子最常见的就是布鞋，皮鞋那些都是家境好或者有社会地位的人穿的。而林里他们这种公社里的底层，布鞋不打补丁就不错了。不像后世那些新型材料制作的鞋子，即便是便宜些的，也有着很好的避震作用，能更好的保护双脚。 林里跑了一会儿后，只觉得脚后跟以及双脚的边缘摩擦的火辣辣的带着点儿疼。这就是鞋底不避震带来的副作用，而且林里的鞋底还是用轮胎做的，更硬。 “林里，你没事儿吧！感觉你跑步的姿势有点儿奇怪啊！” 张俊这家伙刻意报复，说话就说话，嗓门儿那么高干啥？没看把吕副班长都给招过来了吗？ “怎么了？林里。” “吕副班长，我脚后跟蹬的有点儿疼。” “哼！银样镴枪头。” 噗呲~~ 人群中迸发出一阵憋不住的哄笑。这年头儿结婚普遍早，这一个班里头有大半都结婚了，对吕副班长这种说法自然明白。但可惜吕副班长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对此并不太了解，还以为大家在嘲笑林里呢！ “加油，不要在意他们的嘲笑，你可以的。” “吕副班长，我想请假。” “嗯？” 林里踉跄着停下了脚步，吕副班长也一副吃惊的停了下来。犹疑的看着林里，有些不明白他怎么没有因为她的鼓励而奋起直追，这不符合时代背景啊！ 林里也不想用唇舌解释，效果不好还有被怀疑有作假的意图，而是一坐在地上把布鞋脱了下来，袜子剥掉，抬起脚板，露出了那被频繁撞击留下一圈红痕且表皮发白的脚掌。年纪轻轻的脚后跟就有点儿发干，岁数大了脚后跟都要爆开的。Ъiqikunět “嘶~~你这怎么搞的啊？不就是跑个步吗？就弄成这样了？” “吕副班长，我的鞋底硬。” 吕副班长不信邪，把林里拿起来的鞋子抢到了手里，用力掰了一下鞋底，发现回弹很快，而且材质很瓷实，就是没见过这种鞋底。 “这是什么鞋底啊！” “轮胎鞋底。” “轮胎？” 林里把自己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遍，吕副班长越听越吃惊，从未想过废旧的轮胎还能有这么多的用途。价廉物美不说，关键是结实啊！ “这个好嘿！结实耐磨，取材方便。不过你这脚也太嫩了吧！我见过很多小孩都不穿鞋子的，脚上都是一层硬壳，哪里的路都走，也没看见像你这样啊！”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原来是吕副班长和林里停下后，其他的学员也没有了跑步的心思，而是凑过来看热闹来了。谁让三个损友也一起掉队了呢！队列就像拉开的弹簧一样，人一层一层的往后落，拉力到达顶点的时候，把前面的人也给拽回来了。 第518章 接连受挫 “这脚也太嫩了吧！白生生的，还有点儿小，看着比女人的脚都白净。” “嗷~~你小子真是会比喻，生动形象，不过你说的对，这肯定是天天捂着捂出来的。” “噗呲~~又不是古时候缠脚呢！还捂出来的，我看人家就是白，你们没有发现吗？人家的皮肤比咱们白好多呢！” 人群里的几个女生也下意识的和自己的脚比了比，发现还是林里的白净，都不知觉的笑了出来。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人们嘲笑的对象。 “你们别乱说啊！我就是脚汗大而已，没有别的问题。不信你们闻闻。” 林里把脚拿起来四周扫了一圈儿，一群人都散开了。倒不是脚上有什么味道，而是捧臭脚这事儿太敏感了，先躲着再说。 “不信你们看看我的袜子，湿哒哒的。” 风吹过来，加速了汗液的蒸发，林里的脚感觉蛮凉爽的，张开五个脚趾头让风吹过去，疼痛感立马下降了很多。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昨晚上洗脚的时候没洗袜子。 “行了行了，一场早操就被你这么毁了。既然你是病号，那就做一个病号该做的，其他人继续跑，两千米的任务得完成。真是日了怪了，就没见过跑不了步的人。” 在众人长吁短叹鬼哭狼嚎中，吕副班长重整队伍，吹着哨子继续跑了。林里赤脚踩在鞋子上悠哉游哉的欣赏着风景，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竟然觉得格外有趣。有一种中学时期跑操的时候请假观看的感觉。 “哎！那个后生，你坐在地垄上干啥呢？” 一位上了岁数的农民爷爷戴着草帽，手里拿着根鞭子从路的一头走了过来，显然是把林里当成有所图谋的人了。 “大爷别误会，我是基地里头培训来的。我们今天出操呢！我脚疼在这里歇一歇等他们跑过来。” 大爷顺着林里指的方向看了看，见一群年轻人成群结队的组织起来跑步，也就放松了警惕。林里适时递上一支烟，两人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httpδ:Ъiqikunēt 上了岁数，每天觉短，这年头儿的人睡觉普遍又早，所以大爷每天天蒙蒙亮，也就鸡鸣的时候就起来了。也就是现在人的精神压力小，要不然人是醒了，脑子还迷糊呢！ 恰逢收获的季节，挨过饿，打过仗，过过苦日子的大爷自然有了每天出来遛弯儿的想法，看着这些庄稼一天一天的变得成熟，心情都会很好多。因为岁数大了，家里的活儿也不用他干多少，但男人嘛！出门在外怎么能不拿根棍子玩儿呢！总觉得手里缺点什么。 “你可别胡说，我拿这棍子可不是玩儿的，而是打狗。” “打狗？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狗啊！哦~~您不会是想那啥那啥，然后回去炖个狗肉锅子补补吧！” “你可别瞎咧咧，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嘛！还有啊！瞪大你的眼睛瞧瞧，这里怎么就是荒郊野岭了，就这里，往那边走个一二里路的就有村子了。也就是现在庄稼地遮挡的厉害，要不然一准儿能看到那边儿的村子。” 林里挠挠脑袋，好像是这么个说法啊！毕竟没有人每天跑到七十公里外的耕地上劳作，期间还要跨越一条据说每年淹死十几人的河流，那得多遭罪啊！ “你小子哪里听说的这些奇葩事儿啊！谁家脑子有毛病，天天来回跑一百四十公里的路，还要跨越一条艰险的河流。又不是流沙河，就不能修座结实点儿的桥？” “嘿嘿，我这不是道听途说听来的嘛！那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您老该如何应对呢？” “废话，大多数人都是要么不种那边的地，要么就直接把家安在那边。你以为村落是怎么形成的，不就是有水、有田嘛！那地方既然能种田，那就是有水有田，搬过去才是正经选择，只要地方够大，估计十几年时间就足以形成一个新的村落。不说一百四十公里一天打来回不现实，即便能打个来回，那时间精力不是全用在路上了嘛！一年下来吃啥啊！又不是干邮递员的。” 林里挠挠脑袋，狐疑的看着农民爷爷。 “干啥？看人能不能用正眼啊！我是不配你小子正眼瞧怎么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但是又怕有些冒昧。” “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和谁学的啊！看你那脚白的，一看就是小白脸儿。” 林里把脚塞进了鞋子里面，也懒得解释这些。 “咳咳，您什么学历？” “学历是啥？” “就是问您，学习到几年级，文化程度如何。” “哦~~这个啊！初级扫盲班毕业，拿过小红花的。要不是年纪大了，我肯定积极参军戴大红花。” 让这位一开口，林里对扫盲班的印象停留在了幼儿园。 不过一位近乎文盲的农民爷爷都知道的道理，没道理人均九年义务教育毕业的网友们不知道啊！包括什么失禁的新闻姐之类的。她们肯定不傻，就是单纯的坏。 “嘿！想啥呢？烟头儿烧手指了。” 林里吸了口凉气，把烟头儿甩掉后不停吹着手指的夹缝。话说那些山贼手指夹香记时睡觉怎么做到的，起了水泡之后打枪到底影响不影响。 “没想啥，那啥，大爷，刚才您走过来，我还以为是带的鞭子巡逻呢！” “以前我就是生产队的羊倌儿，岁数大了这不是退下来了嘛！这鞭子跟了我大半辈子，所以临走的时候就带走了，皮鞭拆掉留下杆子，正好当拐棍儿用。恰好这些日子老是出来溜达，被一群修狗汪汪的厉害，拿着赶狗了。” 林里接过棍子试了试，果然很趁手。上面已经被盘的包浆，最重要的接地的那一头的铁铲子还没有拆掉，还可以铲土用来往出丢。这农民爷爷一定是个投掷方面的高手。 汪汪汪~~ 哎呀~~快跑啊啊！ 林里正琢磨着怎么玩意儿一下子呢！跑操的那队人拿出来了吃奶的力气往这边儿跑，鬼哭狼嚎的，看的林里一阵迷糊。 “呔！终于让我等到了。” 手里的棍子被刷一下抽了出去，光滑包浆的外表很滑溜，没有像电影里面那样把手掌心的皮搓起来一层，只觉得一阵摩擦后的温热。 老年羊倌儿把带铲子那一头往地上一插，一起，嗖的一下，一坨干硬的泥土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绕过人群丢到了他们的身后。 汪汪汪~~ 修狗大队的汪汪声越发靠近了，老羊倌儿接连刨出土蛋，在人群身后画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有那胆子大的修狗想挑战一下，结果脑门儿上挨了一下呜咽着调头跑回去又开始朝这边犬吠，但却不敢再进一步。 “大爷，您好厉害啊！那么多狗被您一条鞭~~棍子给打跑了。” “哈哈哈，我这本来就是鞭子，只是把皮鞭卸掉了而已。你们没啥事儿吧！这边儿老是有一群散养的土狗成群结队的圈地盘，你们今天是跑到人家的领地了。”筆趣庫 “嗨！当时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跑进去了而已。难道我们的早操计划就要就此断绝了吗？” 听到吕副班长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其他人也纷纷‘惋惜’了起来。一会儿是安全，一会儿是平安的，总之就是附和吕副班长的负面情绪，用安全第一为理由，想要尽早结束这种大清早空着肚子出来找罪受的白痴做法。 “嗨！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么多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咋就被几条狗吓成这样。放在打仗的年代，你们这就是逃兵，就是丢盔弃甲失去斗志的败兵。” 老羊倌儿估计是经历过百年国耻，所以对这种行为很看不上眼，当即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可一群大男人知道自己丢脸了，也只能低眉顺眼的受着，谁让自己刚才没啥抵抗的想法呢！ “大爷，您别这样儿，我们也就是没组织起来，毕竟昨天才凑一块儿，这不是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嘛！而且那可不是一条狗，那是十几条狗，蹭一下从地里头窜出来，吓了老大一跳了。” “哼哼！你们就是找借口为自己开脱而已。看我的。” 老羊倌儿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众人前面。用铲子铲起来一锹硬土，嗖一下又抛了出去，打的狗群隔了老远汪汪乱叫，可就是不敢上前一步，白白被无法躲避抵御的空中袭击弄的心烦意乱，最终在头狗的一声号召下，纷纷撤退。 “大爷威武，大爷霸气。” “嘿嘿，这只是点儿小意思而已。你们这是跑步锻炼呢？做人呢？不光要磨炼自己的体魄，还要锤炼自己的意志才行。精神上的建设说起来其实比肉体上的锻炼更重要，有多少平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成了一滩烂泥啊！为啥？他没有信念。” “对对对，大爷您说的对。我们今天这两千米虽然没有跑够，但有一半儿的距离是在狂奔，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才两千米，我们那时候~~咳咳~~既然你们跑够了，那就回去吧！” 老羊倌儿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也没有了再继续谈话的兴趣。把铲子那头拿起来在手里擦了擦，弄干净后哼哼着无名的小曲往狗群那边儿缓缓走了过去，看样子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行了行了，别看了，咱们得回去了。早饭前把自己收拾干净，一身的灰上课不像话。” 张军这个纪律委员出来收了个场，一群人灰头土脸如同打了败仗似的往回走。不过有说有笑的，抗争得到了成果嘛！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出来培训还参加早操。 回到基地后，众人一哄而散，看的看门儿大爷一脸的震惊。这才多长时间两千米都跑完了？这帮子年轻人可以啊！筆趣庫 林里他们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张俊他们那边。毕竟还有一串老鼠挂着呢！死了不要紧，瘸了腿才吃亏呢！ 结果刚打门，一只打着饱嗝的狸花猫就从里面闲庭信步的走了出来，嘴角和胡须上的鲜血昭示着人家吃的是生肉，还是活生生的那种。 “我的苦力啊！” 张军一声哀嚎冲进了房间，把狸花猫吓的立马炸了毛。等确定不是冲着自己之后，又懒洋洋的开始起了白手套和其他地方的毛发，没几下工夫，就把收拾成了人畜无害的可爱猫咪。一声声柔弱的‘喵呜’叫起来，把几个大老爷们儿的心都要叫化了，完全忽视了人家已经步入中年，而且还是一只公猫的事实，纷纷伸出邪恶的小手rua了起来。 “这猫好，肥嘟嘟的一看伙食就不错，而且还是自己赚来的。” “就是，比那些电影里头被贵妇人抱着喊儿子的强多了。你看这蛋蛋，多壮实，这一带它的孩子肯定不少。” “唉！有时候真的是羡慕人家这些动物，播完了种啥也不管了，带孩子那是母猫的事情。” “哎？张俊，你这个着眼点有点儿不同啊！难道是生活带给你什么启发了？” “去去去，别拿我寻开心，我这不是随便感慨一下嘛！咱们还是赶紧进去看看老鼠咋样了？张军这小子进去有一会儿了，怎么就没有声息了呢！” 众人好奇的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挠头发的张军。只见那一条绳子上拴着的几只老鼠，有一大半儿都嗝屁了。这还不算，最下面的两只已经成了残尸状态，只有拴住的那条腿还完好的挂在绳子上荡秋千，不断的把自己被霍霍的一面展示给众人观看，看起来血渍拉忽的好不残忍。让众人无法和刚才的那只柔弱小猫咪挂上钩。 “你们说这狸花猫也真是的，吃就吃呗！怎么这么浪费呢！好歹吃完一只再吃一只啊！这半只半只的吃，剩下的不是不新鲜了嘛！” 第519章 吃油条 “你懂啥啊！人家这是圈地呢！吃进肚子里的虽然是自己的，但这种吃剩下半只的，将来也是人家的，跑不了。毕竟你们用不了又不吃。” 张俊说的很有道理，几人纷纷凑上前去看上面的几只有没有损伤，结果过去一看，还真的是进气少出气多，个个带伤。要不是绳子拴的的确够结实，这会儿早就掉到地上了。 “哎呀我擦，我的夜壶被弄脏了。”biqikμnět 可不是怎么的？夜壶就在老鼠串儿的正下方，狸花猫撕把起来，那不是有啥往下掉啥嘛！ “这以后我还怎么用啊！不会传染上鼠疫吧！” “没事儿，弄一壶开水回来浇两遍啥都给它弄死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串儿老鼠咋办？放在屋里显然不是个办法啊！” “我就想知道那只狸花猫是怎么进来的？咱们出去的时候，房门虽然没有锁，但却关的严严实实，狸花猫绝对推不开这扇门，毕竟它受潮了，很紧的。而且刚才回来的时候，房门也是紧闭着的，那么狸花猫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把门关上的呢？” 张俊想了想，弱弱的说道。 “昨天不是这边儿老鼠洞太多了嘛！我就和后勤那小伙子提了一嘴，想弄几个铁猫过来防备着，结果人家告诉我基地没有，出去买最快也得明天，最后答应去附近老乡家借只猫过来顶一阵子。不会是咱们早操出去的时候，人家打开门给塞进来的吧！”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这年头儿乐于助人的人简直不要太多。而且放一只猫进来，又不需要进门，主人不在家，那是不礼貌的行为。 张军缓缓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儿撞到那串老鼠上，林里几人急忙从后面护住，纷纷开解了起来。 “张军，节哀啊！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想看到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啊！就不要作自己了，还是想想上午的课怎么上吧！” “是啊！老鼠死了不能复活，我们还是要向前看。人活着嘛！啥事儿都能遇到的。” “张军，我今晚不睡觉了，陪你再抓这些的两倍去。保准咱们的发电项目能够正常运作。” “是啊！死的不丢活的不来，当务之急是把它们都给丢出去，要不然影响内务，吕副班长来查寝咋办。还有啊！你不要为了老鼠而，不值当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看到张军那发紫的面皮。刚才他就想破口大骂来着，但因为情面没有开口，但现在一个个的把老鼠当成自己的伴侣了，这不是找骂呢嘛！ “行了行了，我刚才就是蹲久了站起来的时候头晕，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搞笑。我可是专门儿杀老鼠的好不好，你们也真是让我无语。” 张军说完，把绳子拆下来大步走到门口，用力把死了的，半死了的老鼠死命往下一拽，纷纷甩到了远离门口的位置。狸花猫虽然只负责生不负责养，但多少还是有份血缘关系在，刚才之所以多吃多占，完全是想打包了带点儿回去，结果被几人早归一阵惊吓才弄的不得不第一时间往外跑。现在见有这样的机会，跑过去叼起一只最为肥大的，立马爬上房顶几个跳跃不见了踪迹，看的林里一阵心驰神往，这种技能，没有几个男人不喜欢吧！ 叮铃铃~~ 早餐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而他们四个还是灰头土脸的没有洗漱。吃饭的人数不少，短时间也不用去抢饭。于是，张俊和李护搭档，拿了两个暖水壶跑了。留下林里和张军收拾屋里的残局。 这间房的地面没有用水泥硬化，地上少量的老鼠血用脚擦了两下也就差不多干净了。再拿着张俊的铁夜壶到院子里头抠了点儿土回来垫上，也就这么着了。 把身上的外衣脱掉在门口甩干净，张俊两人这会儿也跑了回来。四个人分作两拨轮流洗漱后，一溜烟儿的跑到了食堂。 食堂的早饭不算丰盛，千年不变的稀饭依旧是主角。大概是为了迎接新学员的到来，竟然炸了两大盆的油条。为了供应大家的消耗，小小的油锅还在冒着缕缕油烟，深深的吸一口，心旷神怡。这个年代，油烟味闻起来都是那么香甜。 “油条？今儿啥日子啊！这么大方，这么多油，炒两大盆菜不是更好？油汪汪的肯定好吃。” “大早上的吃什么炒菜啊！你以为坐席呢！” “要几个啊？” 来的晚，几乎不用排队，没两下就轮到了他们。炸油条的大师傅循例问着排在最前面的李护，这小子也不害臊，一巴掌伸出去，这是手指的极限，不是他的极限。 “五个啊？饭量一般！” “大师傅，我明明是要六个。” “六个？” 大师傅疑惑的看着李护伸出来的手掌，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被油烟熏的发酸的眼睛，他么的，竟然是个六指。 “嘿！你小子这占便宜啊！一巴掌就六个。” 后面的林里等人听到前方对话，伸过脑袋看到了李护的手掌。在大拇指的侧面，还有一只小指头，除了稍微有些不搭大拇指，竟然栩栩如生。上面竟然还长指甲。 “李护，可以啊你小子，竟然是个六指。能用吗？动一下试试？” “昨天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啊！李护，你小子隐藏工作做的够好的啊！” 李护嘿嘿一笑说道。 “我是左撇子嘛！昨晚上右手抓着馒头，馒头那么虚，直接就陷进去了，你肯定看不到啊！” 李护动了动自己多出来的手指，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在这个左撇子都要被打回右手的年代，他家里的教育好像还蛮开明的。 用筷子串着六根油条走了，排在第二位的张俊想了想，直接伸出了个‘六’的手势。轮到张军的时候，胃口大，一只手伸出去，极数‘九’。等轮到林里的时候，大师傅还想看看林里能摆出什么手势的时候，林里一句话让厨师感觉到很无语。Ъiqikunět “给我来十五根，谢谢。” “哎？这位学员，你怎么不摆手势啊！” “手势有极限，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无限，十五根油条谢谢。” 这年头儿的油条，可不是后世加了膨化剂后看起来很大，一巴掌rua下去瘪成小小一团的那种油条。香味什么的就不说了，色拉油炸出来的能有什么好味道，更别说面也不是一个面，据说里面加了一种食品添加剂叫什么‘肥料’，吃起来有点儿呛人。 “唉！小伙子，你可要想清楚哦！这一根油条就二两的量，十五根可是三斤啊！你确定吃的下？吃不了可是浪费粮食啊！” “嘿嘿，大师傅，我胃口大，肯定不会浪费的，你放心好了。食物有多么的珍贵，我也是饿过肚子的。” 大师傅闻言也懒得再说，这些年可是见识过不少大肚汉，林里这种也只是寻常而已。 因为林里要的多，筷子已经串不下了。大师傅直接弄了个小盆给林里满满当当的弄了一盆。看着林里离开的背影，确定他坐到某个位置之后，才收回了目光。不过偶尔扫过的视线，还是表明了他比较关注这边的情况。 见林里端了一盆油条过来，几人也立马热闹了起来。他们之所以要了那么几根，不是胃口小吃不多，而是觉得拿多了不好意思，哪里像林里这么厚脸皮，吃个早饭吃出了自助餐的感觉，回本只是基本操作。 “林里哥，你确定能吃的了这么多？” 林里下手抓起两根丢给了李护，弄的这小子手忙脚乱的接住，疑惑的看着林里。 “当然吃不了啦！这不是有你们三个呢嘛！我为什么要这么多？还不是看你们几个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多要嘛！这个耗费脸皮的事情我来干，咱们一起吃的饱饱的。毕竟昨晚上都不好过，身体亏空的厉害。” 几人见林里这么不要脸，纷纷从盆里开始拿油条。 新炸出来的油条外表酥脆，内里松软，再加上一点甜甜的味道，让几人吃的格外舒服。配上一口稀饭、咸菜，容光焕发，早就把房间里的惨案甩到了脑后。 “嗯！这个好吃啊！我都多少年没吃过油条了。对了，早饭这么好吃，午饭会不会更好吃啊！” 李护一口油条卡在喉咙里噎着了，张军大巴掌拍在后背啪啪直响，一口稀饭灌下去才缓了过来。 “你小子没吃过油条啊！这么急？给给给，先紧着你吃。” “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噎着的，我就是觉得，早饭都这么丰盛，那午饭会不会更丰盛？咱们早饭吃的这么油，这么多，吃午饭的时候不是没肚子装饭了吗？” “你傻啊！这才几点？七点都不到，午饭十二点开饭，那就是五个小时，要是那会儿不饿，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嗯！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可咱们来这里是学习，又不用下地干活儿，早饭吃这么多肯定有点儿多啊！” 张俊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几人都看向了林里，就剩下他没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都看着我干嘛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早饭是早饭，午饭是午饭，怎可混为一谈。再说了，你们是没经历过上课的烦恼。都说穷老师饿学生，就没有几个学生上课不饿肚子的。我现在还长个儿呢！要是吃的好点儿，搞不好能长个五厘米。”httpδ:Ъiqikunēt 几人上学的时间都短，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已经模糊了记忆。除了在课堂上和同学偷偷打闹，以及下课放学后充满童趣的野外活动，几乎没有了关于在课堂上饿肚子的记忆。 “长高五厘米？你以为是庄稼浇水之后呢！夜里头嘎巴嘎巴的长？” “长高我是不想了，只想着能长一点儿。没有见到过深渊的魅力，你都体会不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啊！” 张俊的话说的其他两人一阵恍惚，毕竟还没有开窍，知识点知道的少也是正常。 “哎呀！赶紧吃吧！放的一会儿凉了咬不动了。接下来要连着培训好几天呢！今天吃多了，明天少吃点儿不就行了嘛！有啥啊！” 几人一听也对，便放下心里那点儿占便宜的小心思，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已经熄火收拾灶台的炸油条大师傅看着林里他们这边儿，见几人聊了几句后继续开吃，而且吃的更加狼吞虎咽了起来，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真的碰到了大肚汉，一会儿不会还要生火接着炸吧！ 早饭后也没有给学员们休息的时候，上完厕所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紧接着就进了课堂。 也不知道是吕副班长作妖还是怎么的？反正是挨个儿进行了点名答到，结束后老师才开始和大家见面。 第一节正式的课，讲的是办公室职责以及日常事物的正确处理方式。大家学习的能力本来就差，又出社会这么多年了，听的脑袋发晕，再加上早饭刚吃完超量的碳水，几人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因为坐在倒数第二排，所以也不明显。手撑着脑袋眯眼打着瞌睡，在课堂上睡觉竟然格外的香。 几人睡的正香，哈喇子都快拉丝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几人条件反射般的坐正后鼓起了掌，一边还在吸溜着口水。提溜乱转的眼睛想从其他人那里获得一些信息分辨此刻的缘由，但大家都是哈哈之乐，显然他们刚才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片段。 “林里，咋回事儿知道不？” “不知道啊！我也打盹儿呢！” 林里瓮声瓮气的回答着，实在是吃完饭又打了个盹儿，嘴里的味道差的很。这年头儿又没有口香糖嚼。端起水杯灌了一口漱了漱口又咽了下去，才感觉嘴里的味道好了些。 “！你没吃饱也不用把塞牙缝儿里头的冲出来吃吧！多恶心啊！这炸油条就这么香？” 第520章 厕所风云 “再恶心也是自己牙缝儿里头的东西。” 张军被怼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护凑过来耳语了几声，张军也被熏了一下，脑瓜子一转，就捂着嘴巴哈了几口气出来，差点儿没被熏死。 学着林里的样子灌了一口水漱口，看的李护不知所措。恰好此时张俊又凑过来和李护说话，李护有样学样也给自己来了一口。 接连三人漱口，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几人不想太引人注目，俯低身体逃避着大家的目光。 “我去，他们看着咱们没完了，不就是漱口嘛！谁不漱口似的。” “可你俩的声音也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刷牙呢！” “好，一个小时的课程暂停，大家出去放放风，上个厕所，十五分钟后咱们继续。”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欢送老师，迎接课间休息。 四人站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展了身体后，急忙跑了出去。教室里温度有点儿高，热的慌，脑瓜子晕乎乎的。到了外间冷风一吹，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啊~~这个回笼觉睡的就是舒服啊！好多年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在课堂上睡觉就和猫偷腥了似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刺激。而且我还做了个梦，在梦里回到了小时候上学的课堂上和小伙伴儿们做小动作。” 张俊好像在揭张军伤疤似的，提啥不好非要提猫偷腥，没看张军的脸色都不好了嘛！ “是啊！我当年不上学了，在家里晚上睡觉睡不着，坐起来抱着被子才睡着的。第二天起来胳膊差点儿都不是自己的了。” “哎？别光在这里站着啊！上个厕所呗！你们说女人为啥上厕所都是成群结队的啊！” “难道她们也要到厕所里围一圈儿偷偷抽烟？还是好几个人一起抽一根的那种？” 林里适时的把香烟拿出来每人散了一根，聚在一块儿点燃后，就听捏着烟的李护这么说，差点儿没一口烟从眼睛里喷出来。七窍可是相通的。 “应该不是，你们看，厕所那边儿只有男厕所有烟冒出来，女厕所那边儿没有。”筆趣庫 也不怪林里的眼尖，而是男厕所那边烟气冲天，好像比厨房的烟囱都要来的猛烈。 “唉！要不等一下再进去吧！现在进去抽烟都觉得浪费，直接吸空气不就行了。” “不至于，走吧！天气冷消化的快，我觉得膀胱都要炸了。” 四人叼着烟进了厕所，结果发现坑位太少，小解都轮不到。见墙体上有水渍，干脆就扭脸对着墙冲了起来。 厕所里头比大小，几乎是所有男厕所的保留节目。四人歪扭的排了一列，你躲我我躲你，可终究还是躲不开，大家稍稍斜眼看一下就能看出个大概，毕竟是同性，了解着呢！ 比如张俊，虽然现在比棒子强一点，但再给他五厘米的确是个猛男。 张军就要强上不少，毕竟五大三粗的，小时候家里条件也好，营养跟的上。 李护昨晚的时候已经见过了，但用大拇指和六指夹着撒尿的，林里两世为人真的是第一次见，就和夹了根香烟似的，特别的有喜感。 三人也见到林里的了，看之前一脸探究，看到后一脸吃惊，随后就是不自然的挪动身体侧对着林里避开他的目光。 无声的比试在此刻进行的如火如荼，也给上帝视角的观看者活色生香的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幸福的由来。奋斗在此刻没有了意义，天赋才是最终衡量的标尺。 “咳咳~~你们说这墙头还能坚持多久啊！我总觉得快要坍塌了。” 话题转移的不算生硬，低头比较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墙体的基础位置。 “怎么说？” “你们看墙根儿，被尿腐蚀的都少了一半砖，至于剩下的酥成什么样还真的不知道。” 噼里啪啦，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激光扫射没看到，可炮火连天却是实打实的。估计是哪位仁兄早上起来的晚忙着跑操没来得及上厕所憋的慌，到了释放的时候打开闸门就不由人了，完全遵从了身体的本能，冲劲儿十足。而且饭菜的油水大了之后那个味儿哦！林里都屏住呼吸借着抽烟的功夫来呼吸了，可还是上头。 “不一定吧！青砖结实，而且这墙看着有些年头了，这几天天又凉，过几天估计就要上冻了吧！轻易是倒不了的。” 可不是嘛！豆腐渣冻上了都是块石头，香蕉弄个尖儿出来冻结实了也是把杀人的刀子。 几人撒出来的尿都开始冒白气了，而且结束后几人哆嗦个不停，仿佛要把灵魂抖出来似的。 “嘶~~爽啊！咦？张俊？你小子怎么还在稀稀拉拉的流啊！” “唉！憋的有点儿久，出来的慢。” 几人正抖搂着，还没有来得及提裤子，就听到后头哎呀一声。 刚回头，就看到刚才一泻千里那位刚要站起来提裤子，结果因为蹲的太久，双腿一麻一个踉跄就朝前方冲了出去。这年头儿的厕所普遍逼仄，墙体和坑位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所以这位往前冲的时候直接撅着腚双手就趴到了墙上。Ъiqikunět 张俊这个乌鸦嘴，说啥来啥！推动墙体的这位不就来了嘛！ 早已经风烛残年摇摇欲坠，依靠上冻还能坚持一个冬天的墙体被这位仁兄一冲，连这个年都过不去了，摇晃了一下顺势就朝外扣了下去。在几人绝望的呐喊声中轰然倒地，惊起了阵阵尘埃。 在有人能穿透渐渐消散的尘埃看过来之前，面朝人群的几人慌忙提起了裤子，包括稀稀拉拉一时之间刹不住的张俊。两权相较取其轻，裤子湿了也比漏了鸟强。 “厕所墙倒啦！厕所墙倒啦！” 听声音又是那位好事的大嗓门儿仁兄，这种人不知道是体质原因还是怎么回事，每次都能冲在吃瓜的第一线，妥妥做记者的材料，在办公室待着算是屈才了。 “哎呀！赶紧跑。” “张俊，你小子别捂裤子啊！” “不捂裤子捂哪里啊？总不能让人家看到我裤子湿了吧！” “你应该捂脸。这年头儿大家穿的差不多，混进人堆儿里面就分辨不出来了。你把脸捂上比啥都强。” 张俊一听觉得有理，急忙调转了位置。但是手上湿哒哒的，紧张起来也没有顾得上分辨这些，直接一把就捂到了嘴巴上。刚开始不觉得有啥！可跟着林里他们混进人堆儿之后，才觉得一股骚气直勾勾的扑向了面门，关键怎么躲都躲不开，抽着鼻子确认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捂的太紧，糊了一脸。这会让被风一吹，干透了擦都擦不掉。 “呸呸呸~~” “哎？我说这位同学，你怎么站我后头唾唾沫呢？我这今天刚洗的头。” 前面看热闹的家伙冷不丁的被后头一阵夹杂着口水的急促气流打中了脖子，感觉飘逸的头发瞬间都蔫儿了，一脸的不乐意。 “不好意思啊这位，就是刚才灰尘太大，进嘴里了。你看我这头发上都是灰，我是今天早上刚洗的头。” 张俊为了不让对方接着埋怨自己成为人群里头瞩目的那位，瞎话张口就来。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还伸出舌头把手掌打湿，顺势把口水抹到了头发上，没两下就弄出来一个油光锃亮的发型，看的前面那位自卑不已，嘴里嘟囔了几下后扭头继续看热闹去了。 看到对方回头，张俊松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自己嘴里的味道十分恶心。想呸几口出来清理一下，但有了刚才的经验，又有些不敢轻易尝试。但嘴里的味儿实在太重，只能把衣领拉起来捂住嘴巴用力的擦啊擦，这才好受了些。 恰逢此时，灰尘渐渐淡去，众人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刚才那位罪魁祸首本来就处于失控状态，冲过去后没刹住车，直接跟着墙飞了出去。 这会儿众人看到的场景，就是那位仁兄倾斜朝下扑倒在倒地碎裂的墙体废墟之上，洁白的腚以四十五度呈现在众人面前，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在站起来之前是擦了腚的，所以没有太污秽的场景出现在众人面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救人，赶紧救人啊！” 吕副班长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即便不是身处副班长这个位置上，林里相信她依旧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即便那是个光腚的男人。谁说女子不如男。 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显然有男人不愿意被比下去。不是出于什么性别之类的歧视，单纯就是因为觉得不能被比下去而已。 所以随着吕副班长一动，刚才吃瓜的其他同学也立马冲了出去。很多时候，我们缺少的是有勇气的领头人，而不是勇敢的人民群众。 趁着这个机会，张俊佝偻着身影朝水房跑去。林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差点儿没笑死。天知道目睹了一切的他刚才憋笑有多么的艰难。不过现在更不能笑了，面对这样的天灾人祸，笑出来别人打不死他，也得好一通教训他！ 这个时代一间男厕所的围墙而已，长也不过就是两三米的样子，高也就一米七八，还没有顶棚，建材用的少之又少。 一群人冲过去都没几个人动手的位置，三下五除二就把最上面趴着的那位仁兄拽着给拖了出来。 本来摔的七荤八素晕乎乎的仁兄被揪起来的时候还是晕的，但刚一拖拽，满脸蜈蚣般的血管就暴涨了起来。林里差点儿以为要脑血栓了。 “啊~~~” “哎呀！你们别拖他，抬起来，抬起来走。” 清醒过来的仁兄只觉得下身一阵火辣辣的疼，听到要被抬起来，立马想起墙倒下去这一过程中自己的状态。用力挣脱几只马上要把他抬起来的手，呲溜一下就把裤子给提起来了。 “我没事，我没事。你们还是看看里面的四个人吧！墙倒的时候他们就站在墙那里呲呢！别被砸着了。” 听到这里，林里觉得自己要走了。和他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张军和李护两人。三人对视一眼，夹着胳膊猫腰就给跑了。 另一边的张俊，冲进水房后水管子打到最大，双手捧着凉水呼哧呼哧用力搓洗了好一阵的脸，不时还把嘴怼到水管子上喝两口漱口，就这觉得脸上嘴里还有味儿，最后干脆把脸伸到水流下冲洗了起来。 等过了一二分钟，才如获新生般的站了起来，眼睛里透出了一丝解脱的清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本打算就此出去。但当看到胸襟前湿哒哒的一片，立马萌生有了一丝不成熟的想法。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几位同学自告奋勇来打热水给那位仁兄洗漱，裤子还湿哒哒的张俊知道不能再犹豫，立马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用力放到水管口一挤压，激烈的水流顺着顶开的缝隙四处飞溅，在张俊有意的控制下直接呲了一身，把那点儿位置完全给掩盖了下去。恰好此时，那几位热心肠的同学拿着脸盆走了进来，看到张俊后就是一愣。 张俊见自己的目的达成，收敛了笑容一脸无奈。 “唉！第一次用自来水管不会用，结果弄了个这。你们先用，我回去换身衣服去，这么冷的天，别弄的感冒了。” “额~~你也不要急啊！刚才外面发生事故了，上午的课还不一定能上的了呢！” 张俊闻言就是一愣，随后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得了人家的好意提醒，不说两句话显然说不过去，只能停下来不自然的和几位热心肠的同学闲聊了几句，这才赶紧小跑着往房间冲去。ъiqiku 路过人群围着的地方，还抽空看了两眼。 那位仁兄显然没有啥大碍，但还是被抬着送往了医务室，看样子要进行一个现有条件下的全面检查才能安心。这年头儿的人都皮实，估计没啥大问题，很快就会正常上课。 第521章 故人重逢 跑回房间的时候，林里他们三人早已或躺或坐，悠闲的抽烟闲聊。更别说还有休息了大半天后养精蓄锐的老鼠，正在铁笼子里头悠闲的小跑着，带动小灯泡发出阵阵无用的光亮，当做谈话氛围中可有可无的装饰。 铁笼子是关押老鼠的地方，但同时也是保护老鼠的温室。尤其在其他几只失去行动能力老鼠的诱惑下，狸花猫完全失去了对它动手的兴趣，这才逃过了一劫。经历过生死的老鼠像是想开了，变的格外乖巧听话，虽然不通人言，但多教两次也能明白大家想要的效果，这不就开始在铁笼子里面跑圈儿了嘛！ “嘶~~你们可真是悠闲，也不说等等我。自己就先跑回来安逸的享受来了。” “嘶~~呼~~我们能帮你啥啊！帮你洗裤子？还是帮你呲水啊！你小子反应还是挺快的，知道把裤子打湿了掩盖一下，不错不错，有急智，适合在办公室生存。” “切！有啥呀！这种突发事件我经历的多了。小意思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张俊难免有些心虚，刚才也是看到衣襟湿了被外面的脚步声逼迫了一下才临时想出来的主意，没想到效果还挺不错。 “咳咳~张俊，你出门随身拿夜壶是不是因为淅淅沥沥的原因啊！” “滚！我那明明是憋尿憋的太久造成的不良后果，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会是有前列腺炎吧！” 说这话的时候，林里一张帅气的脸庞上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油腻的模样，看的张俊一阵火大。虽然不明白啥是前列腺炎，但一听这个词就不是个啥好玩意儿，套用在男人身上，杀伤力不弱于、。 “你可别瞎咧咧，你才有前列腺炎，都有前列腺炎。” “林里，啥是前列腺炎啊！也是张俊的这个症状吗？” “滚滚滚，我这是憋的，暂时的而已，又不是永久。” 一说到永久，林里才想起来主任交给他买车的任务，千万不能忘记了啊！ “林里哥，你别发呆啊！啥是前列腺炎啊！”筆趣庫 “啊~~前列腺炎啊！就是张俊这种憋尿后的症状，多喝点儿水吃点儿清热利尿的食物养养就好了，小问题都不算的问题。” 张俊哪里听不出林里话中的敷衍，还要发作，却突然熄火儿了。有这么个解释，总算是不用背负什么不好的名头了。 “哎呀！行了行了，没看我身上湿完了嘛！赶紧给我腾地方换衣服。” “都是大男人，怕啥啊！不就换个衣服嘛！难不成你是代父从军的花木兰？” “就是，都一起上过厕所了，谁不知道谁啊！你有啥可害臊的。” “滚滚滚，我要换衣服，都出去。” 被张俊一阵推搡，三人还是被赶了出去，不讲武德的张俊把门给反着插上了不算，还拉了窗帘，防备措施做的很足。刚才那些只是玩笑话，人家裤子都湿了，哪里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换啊！ “唉！外面还是闹哄哄的，看来上午的课是没戏了。” “张军，你是纪律委员，班子成员，你确定就在这里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抽烟打屁？不过去履行一下你班子成员的职责？” 张军一听这话，立马就把烟头丢到地上跑了出去，边跑还边说道。 “你们两个瓜怂，也不说早点儿提醒老子，老子被你们害死了。” 李护憋着笑和林里对视一眼，终于小声笑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怪不得两人能做室友呢！ 上午的课终究是没有上成，发生了厕所倒塌这种事情，培训基地里的气氛都不怎么好。男的没有地方上厕所，女的则是不敢去上厕所。男的漏了还好说，女的漏了可就麻烦了。 基地领导紧急联系了上级，汇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后，挨了一顿骂！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据说修墙的人员立马就能到位。 这不，不消一个小时，一堆带着家伙事儿的工人就赶到了基地，随之而来的，还有小半车的砖头。 拉砖的那两个林里还认识，不就是成虎和大口袋嘛！还有他的手扶拖拉机。这俩人业务开展的挺好，都跑到市里来干活儿来了。 “你俩咋来了？” “我俩拉煤呢！临时被征用了呗！” “拉煤？就用这破拖拉机拉煤？烧的油都比煤炭值钱了吧！” “嘿嘿，江队长家不是在市里面嘛！在公社做出了成绩，这不是荣归故里？？” 成虎眨巴着眼睛，林里立马就明白了。这是回家朝家里人显摆自己的战绩来了。至于拉煤，都坐专机回家了，捎带点儿当地的土特产回来不是顺带了嘛！ “你俩可以啊！这都成了心腹了吧！秦智慧那家伙呢？怎么没摊上这回的好事儿啊！他舔的可厉害啊！” “嗨！林里哥，人家秦智慧现在是有实无名的副队长，天天抓生产运输，都快成了队里头的周扒皮了，天天让人在背后痛骂。至于我俩，你可真是想错了。现在秦智慧一天天的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江队长想用辆车回家一趟，直接就把手扶拖拉机给推出来了，说是怕影响生产任务，把江队长弄的都快有脾气了。 不过我确确实实是受益者，和大口袋是一个村的，干脆就让我俩搭档一起出来了，说是有个伴儿。不光能来市里看看，还能乘机休息两天。” “你俩啥时候来的？” “在你出发前两天的时候就走了，今天不是正准备回家嘛！结果在路上就遇到这么个活儿。我俩正琢磨缺钱花呢！就给揽了下来，谁知道能在这里碰到林里哥啊！” 三人刚交谈了几句，那边立马就开始动工了。这年头儿人和人职业区分还不算那么分明，所以一大群男女同学上去帮忙。清理废墟是第一步，但本着资源利用最大化的原则，还要把能用的砖头挑选出来，用刮刀一点儿一点儿的清理干净上面残留的水泥，才能接着利用。 但男厕所里头的墙有多脏，用过的人都知道。浓痰、鼻涕啥啥都有，更别说最下面的尿液了，砖块本来的颜色都被浸染了。所以干了几下后，有两个女生悄悄退了出去，实在是受不了了，那味儿辣眼睛。 而另一边，成虎发动拖拉机把车开到了水房附近，一根水管子接出来，林里急忙跳上了马槽，接过来就开始阴砖。 想要让砌墙的砖和水泥贴合的更加牢固，砖头必须是带着水分的才行。陪伴着水泥慢慢一起变干，才能更加的贴合在一起。 “林里哥，这水管子呲水应该很好玩儿吧！” 那可不怎么的！林里居高临下，手里拿着水管子往砖头上放水，一边儿还捏着水管子一阵呲，比玩儿水枪可有意思多了。续航能力简直逆天。 “你想玩儿啊！给你。这水冰凉的，冻手。” 大口袋接过后掌控着水管子肆意妄为，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水管玩儿水呢！大地方就是不一般。筆趣庫 “对了，你们俩就这么回去啊？也没看见车里头有啥东西带回去。” “钱倒是有点儿，但是没票。这不就没有买多少嘛！底下的箱子里头放着呢！安全。” 几个月的打磨下来，小伙伴儿们身上的稚气少了些，越发成熟了起来。想问题看事情都清明了不少。 “哎？你俩回去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啊！出门在外的，耽搁几天不是很正常嘛！要不是江队长懒得管我们，招待所吃住太贵，又不敢把拖拉机放下四处乱逛，我们肯定还要住两天的。林里哥，你有啥打算直接说，我们没有不迎合的。” “就是，好久没看到林里哥你了，今天不走了。不过我俩一会儿得找个地方吃饭，睡觉的话这几天也不算冷，我们带着厚衣服呢！” ！这不是打林里的脸呢嘛！来了这里，还能让俩人风餐露宿？对了，先找找后勤那个小伙子，要求不高，能遮风挡雨就是了。至于吃饭，食堂的大师傅也是自己人，两包烟应该够了吧！反正这么多人加两张嘴而已，多个人多双筷子。 “你俩先干着，我去找人问问去。”https:ЪiqikuΠet 说干就干，马上中午了。作为来帮忙维修厕所墙壁的人员，这顿饭还是没问题的。但住宿就有些麻烦了，怕是没有房子。这个也没啥，大不了挤一挤。不像后世居住条件好了之后都要求单独的空间，一个人睡一间房一张双人床，奢侈的不像话。这年头儿两个成年人一被窝里头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情，不鲜见。 作为基地的后勤人员，给林里行过方便的青年显然也在现场处理事务。 因为厕所的墙年头儿长了，又倒了一片，女厕所那边的坑位少，墙体只有男厕一半不到，一群人凑过去商量了一下，干脆喊上两个工人，用力朝里面一推，一会儿重新垒一下就就好了。反正新砖旧砖加起来有富余，又费不了什么工夫的事儿，捎带着也就干了。 等人家处理完了事务，林里适时的凑了过去。张口就是领导。把青年弄的连连喊停。 “别别别，我可不是啥领导，就是一个基地里头跑腿的小卒子而已。你要是不嫌弃，喊我文辉就好了。” “你好，我叫林里。” “知道，那天的时候我还亲手写你的名字了呢！” “真是不好意思，那天刚到基地，脑瓜子嗡嗡的，都忘记问你叫啥了。” “嗨！多大的事儿啊！你也忙着呢不是。对了，你过来找我是？？” “哦对了，有这么个事儿。那边儿拖拉机上头阴砖的那两位，是我一个村里头的好朋友，现在在公社成立的运输队里头开拖拉机，这次来市里头是办事儿来了，结果半路碰到这么个活计，这不是热心肠嘛！见不得咱基地学员没厕所用，立马就跟着施工队过来了。 也是碰到了他们，我才知道他们也过来了。知道咱这几天可能去市里头见世面，我就想着能不能带他俩一起见见世面。毕竟他们是过来送货的，来往都有时间要求，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敢乱窜。而且知识的力量他们也是知道的，想学习还得看咱们基地的才行啊！” 文辉一听林里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说白了就是想蹭培训学习。这一点也不让人反感，毕竟这年头儿想学习知识，那可真是难的很。而一个上进的人，在这年头儿，可没几个人讨厌。 “文辉你放心，他们在此期间的食宿费用肯定不能少，有这个学习的机会，他们就很满足了。你也千万别给他们节省，司机嘛！腰包里头鼓着呢！” 林里说着话，就掏出两包烟不着声色的给文辉塞了过去。这小家伙一看就是个喜欢抽烟，但显然不舍得买烟的家伙，估计是工资都上缴家里帮忙存着等娶媳妇儿呢！林里还是特意回房间里拿来的呢！ “哎呀！这~~这~~其实用不着的。” “拿着吧！就是抽着玩儿的东西。男人嘛！哪里有不吸烟的啊！别客气，咱俩相识也是缘分来的。” 文辉半推半就接过了香烟，但收了东西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啥也要给林里退一盒儿回去，可林里哪是那种拿了东西还往回收的人啊！在这里你来我往，显然不是个好选择，文辉只能默默收下了香烟。不过两盒烟送出去，文辉立马就给林里做出了解决方案。 “要说基地里头的房子那是有数的，拢共就这么多。尤其你们这一批来的学员还不少。正儿八经的宿舍其实都住满人了，要不然也不会启用213那破房子。 不过还有一间杂物间空着没人住，房间不漏雨，里面有炕有锅灶，就是没有办公桌。还有就是杂物堆的有点儿多，空间小不说，条件还要比213房间的还要差一些。这~~” 第522章 技多不压身 “这有啥！出门在外，有个片瓦遮身就够满足的了。还要啥更好的条件啊！” “没啥。被窝我能解决，都是现成的东西，这个没问题。就是房间得打扫一下。吃饭就随着大伙儿一起吧！应该够吃。” “嘿嘿，食堂罗师傅我认识，他侄子就在公社成立的运输队里头做饭呢！我去办公室之前在车队里头干了两个来月的活儿，那辆手扶拖拉机当时就是我开的。我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 “哦~~原来你还是个拖拉机手啊！看着文质彬彬的，一点儿司机身上的那种味道都没有。” “嘿嘿，哪里啊！当时也就是无意间学了一手，谁知道还有机会跑运输啊！那文干事你忙着，我去罗师傅那里说说去。” “去吧！吃完了午饭记得来我办公室找我，安排住宿。” “没问题。” 林里走了之后，又带着成虎去找了一趟罗师傅。他也认识罗师傅的侄子，两人说起话来肯定更加的有说服力。关系嘛！就是七大姑八大姨这么拉起来的。 果然，罗师傅听到是自己侄子的同事，忙不迭的就把事情答应了下来。两盒烟也没推辞，这行里头干的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视若寻常，知道了来往的重要之处，不像文辉，在基地里头埋头干事，做人做事都还嫩的很。 刚出食堂，成虎就拍了林里的马屁。没想到林里刚到这里不到一天就这么吃的开，彻底树立起了林里很有能力的形象。回去把这事儿一说，大口袋乐的差点儿没把水管子弄两人身上。不过听到还要上课，立马就把脸垮了下来。 “这事儿是不是可以再谈谈，只吃饭睡觉不上课行不行？” “行啊！回家去就可以了啊！咱不在这里受这个鸟罪。” “别呀林里哥，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这么走岂不是亏的慌，这可是培训啊！我热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林里和成虎白了大口袋一眼，最讨厌这种好吃懒做还假话连篇的人了。 “那边的，把车开过来拉砖了，都阴一下。” “马上。” 旧砖不光是要阴一下，估计还得清洗。太恶心了。 林里用铁质夹子一次夹四块砖往下卸车，其他人则是徒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拉的砖，竟然还用工具用。 手扶拖拉机里面有积水，旧砖直接摆放上去，差不多就能泡不少。不过还是把拖拉机开到了水房门口，继续冲洗。 相比于水泥，砖头还是易得。所以这次垒墙，根本没有水泥用。黄泥掺着植物的秸秆也能用，不过用黄泥掺和着头发和成泥垒墙会更加坚固，只是不如水泥罢了。ъiqiku 黄泥直接从院子外头取就成，很方便，但头发~~基地又不是理发店，哪有那种东西存着。 “大家顺便剪个头发，女同志不强求，但是男同志尽量不要拒绝。” 基地领导脑瓜子灵活，这么多人还缺头发？一号召，大家纷纷自告奋勇。但理发师就难找了，于是林里这个干过这事儿的，也就顺势站了出来。不是他多么的有奉献精神，而是怕来一个二把刀理发师把推子贴着自己的头皮刮，那这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一年内算是完蛋了。 “你还是理发师？” 文干事从后勤仓库拿出来一把电推子，据说这是刚刚入库的新鲜玩意儿，暂时没人会用，。他本来还想强行享受一下电推子在手里震动的呢！结果就被林里这么截胡了。 林里本来已经做好三天之内右手过劳的结局，但是电推子的到来让他分外欣喜。这可真是想啥来啥。 “那可不，我们林家庄老少爷们儿的头发都是林里哥打理的。还有不女同志也是林里哥帮着理发呢！” “林里哥会的发型不少，上岁数的喜欢容易清理的发型，但是青少年都想有点儿个性，所以林里哥还专门儿捣鼓出几种发型出来。你们看我这小平头，就是林里哥给剪的。” 峰回路转啊！本来以为培训结束会顶着个光葫芦回家，谁知道学员里头有能人，居然出了个能设计发型的理发师，这可是意外之喜。 众人看着大口袋那油的成了片且乱糟糟的头发，外表是差了点儿，但发型的底子还是能看到的。 “林里同学，给我弄个小平头吧！我之前就是。” “额~~这样，要不先让理短发不做发型的男同志来吧！那边儿工人师傅们和泥急着要用，我先给他们理，争取短时间内多弄点儿头发出来。”ъiqiku 听林里这么说，大家也想到了这次理发的主要目的，想着做发型的，纷纷把前头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张军本来就是最简单的发型，平时打理还是蹭工厂里头的福利。这会儿见林里有这技术，谁也不知道好坏，但作为纪律委员以及林里的朋友，自然当之无愧的坐到了院子中央的板凳上当了小白鼠。 “作为纪律委员，我先给大家打个样探探路，要是头发凑够了，后面不想理发或者没有想理发型的同学，也可以不理发。保留自己头发的同时，还能让林里同学少操劳一番。” 众人闻言纷纷笑出了声，贡献要是没有被用上，感觉也挺不好的。张军这么一说，可以说是两全其美各得其所，现场的氛围更好了些。 “文干事，咱这里有喷壶吗？” “啊？喷壶？要那干啥？浇花吗？” “不是，有些同学的头发比较长，不打湿了很容易卡剪刀，不光对电推子不好，还会挂着头发往下拔，总归是用水润滑一下的比较好。” “哦~这个啊！简单，我拿个浇花的喷壶灌些温水来。别弄的感冒了。” 文干事走后，林里拿梳子给大口袋帮忙围上了围布的张军梳了梳头，发现没啥打结的地方，就打开电推子，直接从脑门儿这里给来了一道。让围观的同学们立马乐呵了起来。 “林里，你小子给我正经点儿，别拿我取乐儿。” 张军知道这是理短发的第一剪，很正常的一个操作。但是在这么多同学和领导面前，这就丢面子了。大家虽然没有嘲笑的意思，但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脸皮终究还是不够厚啊！ “别着急啊张军，马上就好。” 嗡嗡嗡的电推子贴在张军的额头上弄的他大腿一阵酥麻，噌噌噌的声音骨传导到耳朵里头，心里头一阵发慌。刚才那一剪刀来的太急，他都没来得及紧张。 “张军，你别抖啊！这是剪头发，不是剪脑袋。” “哈哈哈~~” 围拢着看热闹的同学们又是一阵笑。不过想一想一会儿自己也要坐在凳子上头顶贴着冰凉的电推子剪头发，心里就一阵悲凉。 “我抖啥抖啊！是这玩意儿震的我耳朵发麻。嗡嗡嗡的像是一只蜜蜂贴了上来。” “没事的，马上就完事儿了。你没有感觉到脑门儿凉飕飕的吗？” 张军听完林里的话，果然觉得头脑一阵清明，散热加快，cpu运行的都快了。微风拂过，凉飕飕的直缩脖子。剃光头发微，迅哥儿说的果然没问题。 张军适应光头的同时，林里已经拿起一块儿旧毛巾给他擦起了脑门儿上的碎发。文干事适时的递过来一个秃头了的笤帚疙瘩，林里抓过来对着张军的脖子一阵扫，弄的这小子缩头又缩脑，看起来更加搞笑了。 “林里，你就是趁机报复我呢！哪有用笤帚嘎达给人扫头发的。” “你就忍忍吧！只有这样才能短时间内最大程度的把碎发弄下去，要是掉进衣服里头，刺挠的你比虱子跳蚤都难搞。好了，走你。下一位。” 林里把围布一拆，抬起来把头发抖下去后用力一抖，第二位同学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林里哥，你负责推头发就行，这些边角杂事让我来干就是了。” “对，我俩不会垒墙，做这个正合适。” 老搭档成虎和大口袋自告奋勇的走了过来，把林里手中的笤帚和围布接了过去。林里朝两人笑笑，往第二个同学脑袋上淋了点儿水，把板结刺挠的头发理顺后，电推子刺啦一下就怼了上去。 有了两人的加入，林里把精力更多的放在了理发这件事情上。三人默契的配合，立马像是回到了林家庄的巅峰时期，不到两分钟一个脑袋，还没有坐热，男同学就一脸懵逼的摸着发茬走到了人群里头，被相熟的同学一阵。 “哎呀！这头发理的好啊！发茬整齐，没有漏掉的。摸起来滑溜溜的。关键是脑门儿还反光。” “别摸了，我还长个儿呢！” “想着一会儿我也要理这样的发型，这不是多看看嘛！凉不凉快？” “凉快！噗呲~~凉快的都着凉了，你先看着，我回屋里弄个帽子戴。这要是夏天的时候理就好了。秋天终究是有点儿凉。” 林里那边一直没有停，完全是流水线操作。凳子四周已经积累了一滩毛发，文干事拿扫把及时的归置到了一起，弄了大半个簸箕的量。看着有点儿少，其实也的确不够用。 基地领导和领队站在人群外头探头看着里面，不时啧啧称奇，手伸进帽子里头摸了摸自己的地方支援中央，硕果仅存，终于还是压下了上去奉献一把的想法。 “这小伙子是个多面手啊！理发都这么麻利，听小文刚才和我说，他之前还是拖拉机手来着。” “哦？这么厉害的吗？卧槽，这年轻人。” 领队这么吃惊，完全是因为短短时间，理短发的人都给弄完了。接下来的是一位男性，要求也不高，小平头而已。httpδ:Ъiqikunēt 林里拿起推子贴着腮帮子把两侧和后面推起来，至于上面的，那就用剪刀一通剪，把周围等待剪头发的男同学看得一阵激动。甚至有些女同学摸着长了的头发开始琢磨要不要剪掉。用热水不方便的年代，留长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下一位。” 随着林里一句一句的下一位，垒墙那边儿的土也终于取够了。看着文干事用簸箕端过来的头发，工人师傅伸手抓了抓，惊喜的说道。 “差不多够用了。还是你们这些新时代青年有觉悟啊！这么短的时间就给凑齐了。” “嗨！一点儿头发而已，大家也到了理发的时候了。关键是我们有一位手艺好速度快的理发师同学，哦对了，人家还是拖拉机手呢！” “哟！这还是个全才。” 工人师傅摘下帽子摸了摸被压的一团糟的头发，显然也是起了理发的想法。 文干事别的没学会，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要不然在这人来人往的培训基地，不定啥时候就会得罪了人。来这里培训的，说不准有啥有能量的人。 “师傅，这干活儿也有一阵了，要不干脆休息一下，去那边儿让林里同学帮着理个发？” “嘿嘿，这个~~可以吗？” “嗨！都是自己人，顺便理个发而已，你们都是过来帮助我们搞建设的，和林里同学说说，准成。” “这毕竟是临时提出来的，要不麻烦文干事先去说说，我们这直接过去不合适。” “没问题，等我好消息。” 文干事过去自然不会直接找林里，而是找了他的上级基地领导。经过几句简单的沟通，林里忙着理发，连头都没有回就把这事儿给应下了。 工人师傅们来了，但因为干活儿而且戴帽子的缘故，头发湿哒哒的摸起来很滑溜。再掺和着头油，摸起来手感更差了。 林里充分的发挥了‘托尼带水’的理发师传统优势，把人家工人师傅弄了个落汤鸡出来。不过下推子也的确丝滑了很多，没两下就换了下一位。 因为林里卓越的理发技术看起来赏心悦目，丝滑流畅，围观的人像迅哥儿著作里头看杀羊似的，要不就是修驴蹄子、给牛接生、挤痘痘，龇牙咧嘴看的特别爽，聊天的人都少了。 第523章 剃头 “完成。女同学们有没有理发的啊！？” 几位女同学互相看了看，吕副班长直接走过来坐了下去。 “给我剪短就行了，怎么方便打理怎么来！” 得！这很符合吕副班长的性格，追求的就是个实用。 林里也不含糊，弄了个符合时代女性的短发出来。轮到扫碎发的时候，大口袋和成虎看着林里，男女大防显然让他们不好意思过去扒人家姑衣领。林里就没这个想法了，接过笤帚疙瘩完成了这一程序。毕竟后世的泳衣那是扒开才能看见的，他见识的多了。 “哇！吕副班长，这个发型好漂亮啊！关键是方便打理。”ъiqiku “我也要这么理。” 其中一个留着大粗辫子，下摆能垂到腰部的女孩子看着吕副班长的发型眼睛都拉丝了，当即就着辫子想把它剪了。 “哎呀！你这头发这么好，剪了多可惜，这得多少年才能长起来啊！” “是啊是啊！虽然难打理了些，但是留着多好。” “我也想留着，可是现在工作了，总觉得打理太占用时间。而且家里头用钱的地方多，打算趁这个机会剪了算了。” 听到这个理由，大家都不说话了。贴补家用这个理由太过强大，谁也不好劝。 “林里同学，我想把辫子给剪了。” 林里瞅了瞅对方的头发，发量真的很大。这年头儿的人吃不饱，但是也不知道搞的，头发一个比一个的好。难道化学洗发剂真的对头发伤害那么大？ “这位同学，你这头发要是剪了多可惜啊！你看看，这发带扎起来，都快有手电筒那么粗了吧！” “是啊！但是没办法，卖了能贴补家用，而且还方便打理。” “这个，怎么说呢！其实想要补贴家用，也不一定非要剪头发啊！” “啊？不剪头发怎么办？怎么卖头发啊？” “你每天梳头吧！” “是啊！早上起来肯定得梳头发，，要不然乱糟糟的不适合出门。” “掉的头发多不多？” “嗯~~虽然没有数过，但是每次怎么也得十几根几十根吧！” “你觉得你有多少根头发？” “啊？” 女同学显然被林里问的话惊讶到了，谁会无聊到数头发啊！ “有多少根啊！” “我也不知道啊。” 女同学被林里的回答弄的懵逼了，他怎么会说这么多废话，刚才理发的时候明明很麻利的一个人。 “我是想说，你可以把每天掉下来的头发收集起来，等数量到了一定的时候，可以把攒下来的头发拿去卖，比剪头发划算。” “啊？可以这样吗？” 林里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过一个发量很大的博主（男女未定）收集自己掉的头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段时间后，掉落的头发比脑袋上留着的都多。 “这就和薅羊毛似的，只要保持一定的量就没问题，毕竟头发是再生的。当然了，你可千万别为了卖头发就从自己脑袋上使劲儿的往下薅，伤到毛囊秃了我可不负责啊！”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办法这么~~不靠谱呢！” “这个简单啊！你从今天开始收集自然脱落的头发，然后数一下数量。再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数数根数，比较一下粗细不就是了。很简单的。” 女同学被林里说的有些心动，这么长的头发留起来，倾注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见大家都劝自己，本就不坚定的想法，立马就动摇了。 见都理完发了，林里把工具打扫干净收起来还给了文干事。基地领导和领队这会儿也过来表扬了林里。显然，林里现在已经在基地扬名了。 头发够了，接下来自然是和泥。头发丢到土里面用铁锹不停的翻，把两者和匀了后才开始加水。工人师傅干这个早已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清理了一下垒墙的地基，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里已经没林里什么事情了，酸涩的手腕和手掌，在院子里头转悠了起来。想了想，又和几个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同学跑到大门外头的玉米地里面转悠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被门房大爷给拦住了。 “会不会剃头啊？” “啊？剃头？这个~~技术不好，怕是要出血。” “没事儿，剃头有几个不出血的。进来帮我弄弄。” 门房大爷不知道姓什么，估计不会是~~ “我姓周，你叫我周大爷不吃亏吧！” “不吃亏，不吃亏，就您老这岁数，叫一声爷爷也不吃亏。” 周大爷为了剃头早有准备，自己早就接了两暖壶的开水和一茶壶的凉水进来。把林里让到小火炕上坐下，人家自己个儿开始洗头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来的缘故，洗头用的热水温度很高，至少林里过去摸了一下，烫手。 “唉！这地方太偏僻了，平时想剃头都得去附近村里找人帮忙。要是每一期都有一个会理发的学员过来就好了，剃一剃头爽利。” “您这头皮不凉吗？” “一年四季的戴帽子，早习惯了。” 也是，人家墙壁上挂了一顶这年头儿常见的那种老式帽子，后世还能在村里见到有老人戴。有的人头比较小，戴上去撑不起来，帽檐老是往下掉，所以会在里面塞报纸进去做支撑固定，看周大爷那大脑袋，显然没有这个烦恼。 “行了，我剃刀都磨好了的。” 抓着沉重的剃刀，林里小心的把刀打开，一抹寒光就从刀刃上散发了出来，看的林里一阵手抖。这一刀要是弄偏了，不得削掉半个脑袋啊！ “周大爷，您这剃刀可以啊！寒光闪闪的，刽子手用的刀都没有您这个锋利吧！” “哈哈哈，那是，刽子手那刀再好，可材料不行，不像我这个，这是铁匠用给打制的，手艺虽然糙了点儿，可这锋利却是一等一的。是不是怕了？” “真有点儿，用电推子顶多留一道痕迹拔两根头发，用您这个刀，怎么也得刮一层头皮起来啊！” “别墨迹了，手艺糙就慢点儿，别下死手。” 周大爷已经给自己弄了块儿抹布塞到了脖领子里头，林里把剃刀在自己袖子上试了两下，发现自己手艺还凑和，没有割破衣服，就走过去从最光亮没毛的头顶开始尝试。 “嘶~~舒服啊！” 噌噌噌刮头皮的声音响起，周大爷浑身一个哆嗦，把林里吓了一跳。自己老了不会也有这种烦恼吧！ “别奇怪，人上了岁数就觉得身上不爽利，能刮掉一层皮也是舒服的。” 和老头子们泡澡似的，温度越高越舒服，反正林里现在岁数小，怕把蛋给煮熟了，泡澡最多一刻钟，而且温度还不能高。 “周大爷，您要是吃疼就说话。” “没事，不疼的。” 林里小心翼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四周刮着，开始剃刀不敢太倾斜，就这么一点点儿的刮着，到后来手艺练起来之后，也就不那么小心了，开始了正常的操作。 不过即便如此，周大爷还是抻着脖子一动不动的坐了能有一刻钟，才把脑袋给剃干净。 “手艺不错嘛！就是时间长了点儿，我这老胳膊老腿老脖子都木了。”筆趣庫 “嘿嘿，这顶上工夫可不就得小心点儿嘛！更别说我是初学者了。” “嘶~~有点儿落枕了。你帮我从柜子底下把那个小瓦罐拿出来，对，还有那几张纸。” 林里被周大爷指点着从柜子最下面拿出了人家想要的东西，然后就看着对方从瓦罐里面弄了些黑乎乎的东西涂抹到了泛着黄色的正方形纸片上面。 “把煤油灯给点了。” “哦~~周大爷，您这是干嘛啊？” “贴膏药，你没见过吗？这是狗皮膏药来着。” 狗皮膏药？林里想了一下，好像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过类似的场景，也不知道效果和后世的膏药有啥不一样的。 “这玩意儿可好了，老方子熬出来的。身上有个关节疼、落枕什么的，来上两贴就差不多了。来，我教你怎么用。” 只见周大爷把抹着膏药的那一边凑到煤油灯侧面，开始烤制了起来，等温度上来后，就交给林里，露出脖子指点着林里，贴了上去。 “你小子有没有个什么腰酸背痛啊？来一贴试试，这玩意儿贴上来可舒服了。” “我没~~” 被周大爷这么一说，林里突然觉得腰有点儿不舒服，难道这就过劳了？可这岁数也太小了啊！以后怎么办。 “是不是睡冷炕睡的？春秋两季的时候温度低，你们那房间估计是又没有烧炕，不腰疼才有鬼了。” “啊！咱们基地不给烧炕吗？那冬天有学员来培训咋办？” “那时候肯定是烧炕了。只是现在柴禾还没储存，烧不起来。” 可林里他们113是床啊！冬天也没法烧，这年头儿也没见过谁家有电热毯啊！这不坏事儿了。 “那就不是冬天时候住的房子。后面那排才是。” “可我见213的灶台上面放了个木板，给弄成桌子了啊！” “拿开，从后勤那边儿找小文领个火盖子不就行了嘛！多简单个事儿啊！哎！你要不要也试试，很管用的。”Ъiqikunět “额~~那就来一贴？” 林里现在的感觉很奇怪，衣服扒起来趴在炕沿上，周大爷在后面托着膏药伸手在林里身上找患处，一股不纯洁的想法油然而生，还好不是给痔疮上药，这他么也太污了。 “啊~~嘶~~” “别动，贴膏药就得力道大点儿，要不然贴不紧。没见我刚才自己伸手摁了好一会儿才停止的吗？” “周大爷，您老的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这哪里是贴膏药，这明明是拍好不好。” “我岁数大了，贴哪里能贴的紧了，就得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拍才行。”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吃啥奶啊！个老不正经的家伙。 “哎呀！贴上了，把衣服拉下来的时候小心着点儿，别糊到衣服上去不好清洗。” “嘶~~知道了周大爷。” 林里把上衣缓缓拉下来，把衣服整理好后，感觉后背贴膏药那一块儿热乎乎的，把腰眼弄的很舒服，扭腰的时候好像都不难受了。 “效果哪有那么快，那都是我帮你按摩的结果。” “明明是火烤热了的，哪里有您什么事儿啊！” 周大爷说话的时候已经坐到炕上开始把大块儿的纸张往小了裁，又制作了几个小点儿的膏药出来。 “您弄这么小块儿，这是往哪里贴啊！” “脑门儿上，觉着有些头疼，把寒气赶紧往外拔一下。这两天要变天气了，记得多穿点儿，别在这里落下了什么病根儿。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到了老了一身的病痛。都成了天气预报了，一变天气，身上准疼。” 原来是老病根儿了，林里保养的好，完全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不过贴出来的效果应该会很搞笑吧！影视剧里面的师爷太阳穴那块儿贴膏药的比较多。 “变天气？这都深秋了，不会是要下雨吧！” “一场秋雨一场凉，看着吧！根据我这身上的疼痛程度来判断，肯定是一场中雨，就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秋收了。” 不光自带天气预报系统，还能感知程度，这可比那些气象卫星强多了。 “应该没问题，庄稼虽然开始成熟了，但还不到能够收获的时候。搞不好这场雨还能多滋润一下庄稼增加产量呢！” “但愿吧！” 事情已经了了，林里也不方便多留。主要是和一个老头子待在一起感觉没啥共同语言，和周大爷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厕所的墙已经砌了一个底座打好了基础，阶段性的工事结束，恰好碰到开饭的铃声响起，林里急忙和几个相熟的同学，兼成虎大口袋一起到了食堂排队。 相比昨天迎接大家到来的午饭，今天显然要稍稍差一些，不过还是很丰盛。尤其是菜里头的油明显要比昨天多一些，看起来油汪汪的特别有蘸馒头的想法。 第524章 新人加入 而林里也的确是这么做的。https:ЪiqikuΠet 把馒头撕成小块儿塞到菜里头裹上满满的汤汁一口塞进嘴里，那种满足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林里觉得三哥家的糊糊蘸馒头肯定好吃，只是“干净又卫生”显然不能打动林里的味蕾。 当林里从菜里面吃到油条碎片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了。这是用早上炸油条的油做的菜。 因为上午同学们体力劳动比较多的缘故，差点儿没把锅给砸了。林里他们几个也破天荒的和昨天吃的差不多。充分证明了早上的那点油条不算多。 “嗝~~我觉得饭菜已经顶到嗓子眼儿了。” “大口袋，打饱嗝不要对着人。” “嗝，我怕低头会吐出来。这是我人生中吃的最好吃的一餐饭。” 林里无奈的看着这个扑街，合着他们之前打平伙吃的肉白吃了？这个白痴。 “因为这里吃饭不要钱啊！” 好强大的理由，林里扶额，这句话真的无解了。 “走吧！还得带你俩看房间呢！” 找上文干事，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文干事说的那间闲置的库房。打开后倒是没有多大的霉味儿，就是灰尘积累的有点儿多。而且长时间没有烧火，屋里有点儿湿气。 房间的确是当杂物间用的，破损了没有修补的桌椅板凳占据了大多数，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在里面。把一间房占的也就剩下个落脚的地方。不过成虎和大口袋没啥意见，还强撑着去领取了两套干净的被褥。回来就是开始打扫房间。 有张俊他们几人过来帮忙，半个小时时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接下来就是烧炕。这也是这间房和213不同的地方，灶台上面没有木板制作的桌面扣着，而且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锅。 燃料是去水房里面找的。不得不说，周大爷说这里不烧炕是因为柴禾准备的少的缘故，林里是不信的，煤炭那么多，何苦只盯着柴禾看啊！ “哎呀！你们这边儿还是暖和啊！昨天睡林里的床，早上起来身上不得劲儿，估计是着凉了。” 张军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打着盹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大家都认同的点了点头。林里则是突然想起了自己腰眼上贴着的狗皮膏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的热乎乎的，而且那种热量直接就往肉里头钻，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如同火炉，舒服的同时，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裤子有点儿紧了。这追风膏和常见那种贴上去凉飕飕的不同，竟然是温热的。 “林里，你咋还出汗了？不就是烧了个干锅嘛！至于这种表现！你啥时候这么虚弱了。” “可去你的吧！我这是发汗呢！门房周大爷说这两天要变天气了，我这不是提前增加点儿抵抗力嘛！” 说话的时候，房门外头开始呼啸起了西北风，有几个破洞的窗户纸被吹的呼啦啦的响，屋内的热气好像都少了不少。 “嘿！还真的是要变天气啊！” 几人跑到门口打门，带着潮湿的冰凉空气吹在脸上，瞬间一股凉意袭来，整个人都不自主的战栗了起来。 “！真的变天气了。咱们那冷炕还怎么睡觉啊！” 李护看着林里，满脸都是焦急。人家最起码还有烧炕的条件，他俩就一张硬床，一晚上不得冷死。 “要不，咱们去找文干事弄个火盖子烧炕吧！我和李护你们一间房里头塞一个，这炕还是挺大的。” 谁知道昨天还是其他人眼里头香饽饽的113房间，现在竟然会被弃若敝履，世事无常啊！ “简单，把你们的行李搬过来就是了。” 说干就干，几人分头行动。而其他宿舍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纷纷去找文干事求援。文干事干脆拿出本子让大家按照宿舍登记后，打开库房下发了一批火盖子和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火盖子和锅撤走干嘛！这不又得往回搬了嘛！ 快到两点的时候还没有打铃，也不知道基地里头是怎么安排的，难道下午不上课了？ 众人领了煤炭，把屋里的火盖烧上之后可劲儿的烧火，火盖都被烧的通红，空气中一股干燥炽热的味道，屋里的温度蹭蹭的往上涨。 只是桌面摆放在窗口这里有点儿阻挡视线，光线进不来屋里有些暗，反而透着阵阵红光。不过有‘电气鼠’的饭后锻炼，倒也能顶点儿事儿。 “你们可真会玩儿，老鼠都逃不出手掌心。” 吱吱~~ 几人正打算说话，就听到一阵老鼠的叫声，纷纷停止说话，看着墙角的老鼠洞。 ‘电气鼠’减缓速度后支棱着耳朵吱吱两声回复了一下，张军气的打算一巴掌把它拍到地上去给它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结果一只老鼠灰突突的脑袋就从洞口伸了出来。 ‘电气鼠’见状继续交流，那老鼠嗖的一下又钻了回去。张军正要骂‘电气鼠’，被林里给拦了下来，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林里听过一个关于‘羊奸’的故事，谁知道‘电气鼠’这会儿会不会已经叛变了呢！ 果然，几人目不转睛的等了一会儿，洞口不断有老鼠开始涌出来，数量之多，看的林里众人瞠目结舌，这是出来打土豪来了。 张军见状立马来了兴致，自从今天早上遭遇滑铁卢之后，他就没啥心思继续发电大业了。但是‘电气鼠’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内心壁垒，要是能把‘电气鼠’这种技能用到极致，别说发电大业了，那算个啥，以后帮着各个单位除四害估计就够他忙活的了。 几人无声的比划了一通，如同老师不在教室，维护班级秩序的小学生班委似的，严格执行老师不让说话的命令，只靠呜呜和手势传递信息。也不知道懂了各自的意思没有，反正是开始各干各的了。 鼠目寸光早已得到了验证，而立在窗口的桌面成了林里的首选目标。对于老鼠这种没什么攻击力的动物，想活捉，断其后路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其他人显然也和林里想的差不多，蹑手蹑脚拿簸箕扫帚的，拿张俊铁夜壶的，还有从怀里摸出半个馒头撕下来一点点往地上丢诱饵的，不一而足。 待到大家都准备好后点头示意自己的主攻方向，随后纷纷动手。老鼠洞被堵了大半，手里没工具的干脆就用双脚往上头踩，有一部分感知到危险的老鼠开始吱吱呀呀的呼唤那些忙着吃诱饵的老鼠，但后路已断，徒之奈何。 “哈哈哈，发了发了，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别打嚓，我数数儿呢！” “还数啥啊！赶紧抓吧！抓到手里才是自己的，那时候再数也不迟。” 说着是抓，可大家对这种东西还是不敢徒手抓，只是用脚踢着围拢起来，面面相觑。 吱呀一声，在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打算民主投票选一个倒霉鬼出来的时候，房门开了。文干事手里抱着早上那只让张军李护一夜操劳化为乌有的狸花猫，笑吟吟的从门缝儿探进了头。 “这猫今天早上我给放进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给跑了，这不是帮你们送回来了嘛！哎？屋里这么多人啊！额~~你们干啥呢！啊~~喵呜~~” 文干事乍然看到地上那么多团团转的老鼠，密集恐惧症立马就犯了。一声惊呼之后，狸花猫挣脱束缚脱手而出，差点儿把文干事弄的人仰马翻朝后摔了出去。这家伙今天吃了那么多还打包带走，现在竟然还想吃，没完没了了。biqikμnět “快快快，拿开它，别让它从咱们嘴里抢食啊！” “快，给张军留点儿吃的，饿着了咋办？” 靠！张军抬头瞪了一眼张俊，这小子毁他声誉呢！抓老鼠结束后一定要好好儿治治他。 “我打~~” 文干事终究不是文弱书生，刹那间的糟糕表现后立马反应了过来，从外面随便拿了根棍子，推开门对着地上的一只老鼠就抡了上去。其实棍子不是这么用的，它杀伤力最大的时候应该是怼才对。 但老鼠那小身板儿也是肉做的，哪里顶得住这么一下子，一阵轻微的声响过后，地上炸开了一片，如同一只碎掉的西瓜，看的张军眼睛直抽抽。他站立的位置最靠近，鞋面儿都污损了。最可怕的是他的劳动力又少了一只。 “我打~~” “别打，别打。” “哎呀！我的苦力啊！” 这会儿大家也顾不上抓老鼠了，纷纷阻拦起了文干事打老鼠，更别说房门打开，已经跑了两三只老鼠出去了。 “干啥？这是四害啊！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来不及解释，先把门关上抓老鼠，把那只肥嘟嘟的狸花猫丢出去，别让它吃了。” “哦~~哦~~” 文干事被林里一喊，也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场面是怎么回事，只能木讷的按照林里的吩咐做。伸手把嘴里叼着一只老鼠的狸花猫抓起来丢到了院子里头，自己进来把房门一关，屋里顿时统一了战线，开始有组织有计划的收割老鼠。 曾经有一位领导和林里说过这么一句话，为啥会议这么多，一个问题要反复研究？是那帮子人一天天吃饱了闲的没事儿做开会来体现自己的权利威望吗？ 当然不是了，谁不愿意自己的生活中事情少一点儿，属于自己的时间多一点，享受生活的美好愉悦呢！春暖花开面朝大海。 在一次次的会议中，大家都在表达着自己的立场诉求，遇到问题那就调节，碰到难题那就解决。如此这般，在一次次的会议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统一思想认识，最终在真正做事的时候，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把内耗降到最低。实现全过程通力合作。 林里对文干事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不过文干事能听话就好。碰到突发事件，可不就得这么做嘛！这个时候，才是体现权威的时候。 经过七人一刻钟的奋战，老鼠都被捉拿归案，除了沾在地上和被狸花猫叼走的那只。 “哎呀！你们抓这玩意儿干啥啊！以前听老一辈说过饿的急了吃老鼠的事情，咱们食堂饭菜也挺好的啊！你们要是缺肉，我和领导说说，一期培训吃个一两次肉还是可以的。”httpδ:Ъiqikunēt “滚，你以为我们要吃老鼠啊！这玩意儿脏了吧唧的谁吃啊！” “那你们抓这些玩意儿干啥？总不会是拿来玩儿的吧！养条狗不行吗？还能看家护院。最重要的是通人性。” “额~~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啊！林里，你说呢？” “别问我，我累的很。” 林里锤着腰，倒不是腰不行了，而是身上出了汗，感觉腰眼上的膏药要掉，赶紧往紧了贴一贴。现在他的腰眼真舒服呢！ “弱男。” “若男？若男是谁啊！张军，你小子有心仪的对象了？” “滚。我是说林里呢！他就是个弱男，才干了这么点儿活儿腰就废了。” “咳咳~~张军，结婚男人的苦楚你现在是不会懂的。” 成虎还没有说话，张俊就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眼看就要变成一场结婚后的男人和没有结婚的男人哪个更累的讨论，林里急忙叫停。 “行了，结了婚就知道的事情，在这里讨论个啥！过两年结婚不就知道了嘛！张军，你还是给文干事解释一下为啥要这样吧！” “哼！弱男。” 张军还以为林里真的累了呢！暂时放过了他，把这个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把文干事带到‘电气鼠’那边，亲自给他介绍起了发电项目的原理，还让‘电气鼠’现场演示了一下。大口袋和成虎也蹭过去看了个大概。当看到灯泡亮起来的时候，眼睛也越来越亮。不知道是照的还是自己发光。 “原来电就是这么来的啊！好神奇啊！这可解决我老大的疑惑了，我之前还以为是拉着电线把天上的闪电给接下来了呢！” 第525章 比赛规则 “那发电厂得养多少老鼠才能发那么多电啊！一只老鼠带动一颗手电筒灯泡都费劲，一颗家里的灯泡就顶得上十几个小灯泡了，再加上其他用电的东西那么多，粮食够吃吗？” 张军难得的有了眼界上的优势，下巴都朝天了。臭屁的把发电的原理说了一通，不管三人听不听的懂，就把抓老鼠的用处说了出来。其实这就是废话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嘶~~还是你们狠啊！我平时除四害顶多就是当场打死，你们更厉害，得把人家身上最后的油水都要榨干净。这只老鼠能活的过今天吗？” “哼哼。我们经过讨论，一致决定让它长命百岁。” “老鼠活那么久不就成了老鼠妖了？不是说不让成精吗？而且这个物种活的了那么久吗？” “。长命百岁是你这么理解的吗？” “额~~抓这么多用的完吗？别还没有用上就给饿死了吧！” 张军呵呵一笑，再次说起了林里提供的想法。听的几人眼睛越来越亮。不过文干事立马又问了个问题，把张俊打击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用眼神求助林里。 “用人力提供储能不就行了吗？就铁皮玩具里面那种发条也可以啊！抓老鼠多费劲呐。你看看大家累的都成狗了。” “这就是除四害的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副产物，顶不了什么事儿，充其量就是增加一下大家抓老鼠的兴趣嘛！同时还能学习文化知识。天天打打杀杀的何时是个终点，但是把灭四害和趣味学习结合起来，那作用可就大了。” 后世天天叫嚷着趣味学习，林里就不明白了，天天那么乐呵，眼角不长皱纹吗？在学校过的太过乐呵，出了社会抗压能力能够吗？天天乐呵那不成二了嘛！ “这个好嘿！到时候是不是可以举办一场赛鼠比赛，让这种活动更加的吸引人眼球，增加大家除四害的热情。” “还可以这样吗？怎么比赛？” “简单！就和割茎儿似的，比赛谁的老鼠发电时间最长，灯光最亮啊！” “要是有这种活动，我一定参加。” “我也是，白天灭四害，晚上开运动会，多乐呵的事儿啊！要是能推广开来，我一定把所有能找到的老鼠都给抓回去挨个儿挑选。” 看大家聊起这个话题这么多想法，林里干脆上炕躺着去了。结果越躺越迷糊，直接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屋里的一片欢腾声吵醒的。 睁开眼一看，屋里竟然挤满了人，乌泱泱一片，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就连炕上都满满当当的，要不是林里躺着先占了一片地方，坐起来肯定就躺不下去了。 “哎？屋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发明人林里醒来了，就是这小子发明的这好耍的玩意儿，大家伙儿还不赶紧呱唧呱唧。” 张军喊完话，现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把林里睡醒后最后一点儿朦胧睡意都给扫除干净了。 “怎么回事儿啊？” “哈哈，大家听咱们寝室这么热闹，就过来一探究竟，谁知道看完了老鼠发电就不想走了。不光如此，还呼朋唤友来了这么一大家子。刚才看你睡的香没有打扰你，咋样？和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乐呵啥呀？有啥可乐呵的？” “哈哈哈，你赶紧过来看啊！这里有好东西呢！” 张军搂着林里的脖子把他往前拉了一段距离，就整个人凑到了用砖头撑着四角搭起来的桌面上。 这桌面也就四块砖那么高，蹲在地上都觉得矮，不过这可是刚才大家围着看的地方。 只见在原本那套粗糙系统旁边，又多了一套类似，但更加精致的发电系统，以及一只明显是张军手艺的铁笼子。 “这是谁搞的？这线理的很规整，而且布局合理，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就不一般。”biqikμnět “诺，当然是我们的吕副班长了。” 林里吃惊的看着坐在桌面一角的吕副班长，女性在理科方面普遍较弱，没想到这吕副班长看起来风风火火的，竟然还是个搞理工类的人才啊！ “吕副班长好手艺。”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的奇思妙想。都说男的理工科好，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吕副班长话里话外一股落寞的气氛，弄的林里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急忙调转话题。 “所以你们这就开始比赛了？” “当然，你猜文干事为什么不在这里？他去库房找材料去了，说是要多做几套出来，大家一起努力把基地周围的老鼠来个一网打尽。” “啊？打的尽吗？这里没有了老鼠，周围的老鼠会搬家过来吧！” “打不尽也得打得尽，不打永远干净不了，打了还能更干净一些。只是现在灭鼠的方式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不过我觉得这点改动，会让大家灭鼠更加富有。” 文干事及时的出现在了门口，后面还跟着几个去帮忙的男同学。只见几人手里拿着铁锹、大小扫帚、簸箕，甚至在后面一位同学的手里，发现了凑数儿的铁锤，这是要制作新鲜肉饼怎么的。 “文干事，这是要组织灭鼠活动了？” “当然了，培训时间表本来就专门儿预留了半天的时间用来给学员们表演才艺，主办文艺汇演，丰富大家的娱乐生活。但我和基地领导反馈了一下，大家一致觉得这种形式新颖又具备实际意义。恰逢秋收将至，咱们这次集体活动要是做的好，能保住农民伯伯不少的粮食呢！”筆趣庫 “集体活动？这文艺汇演大家都参加过，即便没参加过也见识过，那都有章程可循。可是这集体抓老鼠~~” “啊？你没经历过这些？” 说话的学员明显是个温室里头的花朵，在这年头儿可谓十分少见。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给这小子普及起了小时候经历过的各种灭四害活动。除了帮忙看晒场赶麻雀这种小儿科的，竟然还有人用去粮仓里头打过老鼠，这位可真是见多识广啊！可不便宜。 “嘿嘿，虽然没啥既定的章程可循，那咱们就现场定章程嘛！就在咱们基地周围一百米范围内划定几片区域，咱们这些人自由组合形成几个队伍，分别在划分出来的片区进行灭鼠工作。然后你们挑选用来参赛的老鼠，按照人头分，一人最少一只啊！多了没限制。 这比赛呢！因为咱们的比赛器材较多的缘故，采取一局定胜负的比赛规则，第一轮淘汰一半，第二轮再淘汰一半，以此为例，等最后只剩下前八的时候，正是进入决赛圈。怎么样？大家对我的安排有啥异议没有？集思广益啊！我也就是临时这么一说，不代表最终结果。” “我们就想问，前八有啥奖品没有？” 大家一阵哄笑。真没点儿奖品什么的说不过去。之前的文艺汇演肯定也有礼品相送，文干事也不怯场。当即就把奖品给宣布了出来。 “所有参赛选手每人一条毛巾，这是人人都有的。进了八强的，加一块儿枕巾。第四名加一条床单。第三名加一张被面儿。第二名床单加被面儿。第一名床单、被面儿再加一本荣誉证书。怎么样？满意不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 “第二三名能不能加一张奖状啊！咱们六十多人呢！一本荣誉证书不容易分啊！” “对呀！拿回去往墙上面一贴，灭鼠小能手，想想就激动。” “哈哈哈。” 跑到培训这里得了个灭鼠小能手的荣誉称号，这位也是个妙人。 大家又是一阵乐呵，心里也在琢磨着怎么能抓到更加强力的老鼠参赛，毕竟第一名除了荣誉证书，光是那一整套的床上用品就够让人眼红的。多少人家，买一套新的床上用品还是在结婚的时候啊！ “啥时候开始啊？”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和食堂那边打个招呼去，早点儿开饭，简单吃点儿垫吧垫吧肚子。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咱们也学一下南方人的习惯，来一顿宵夜。 至于比赛的事情，咱们就定在饭后如何？反正也就几十个回合的事儿，稍微晚点儿睡没问题吧！” “没问题啊！不过大家有手电筒的不多，太阳一落山就得回来了。再晚也晚不到哪儿去。依我看咱们现在拿着东西组队就走吧！晚饭比正常估计也晚不了多少时候，连着吃两顿有点儿吃力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几乎都没有那么晚吃过饭，真的那会儿吃饭，吃完了一准儿瞌睡，到了比赛的时候，可就没精神了。 “这倒是也行，我和食堂那边说说去，晚点儿开饭。大家组个队，随意组合，几个人无所谓，就是让大家有个一起行动的队友，地方不熟悉别落单了，干活儿的时候也有个搭把手的人。” 文干事说完又急匆匆的走了，大家互相找一天间熟悉起来的同学室友当队友。林里他们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六个人呢！一块儿也不是不行。但不知道吕副班长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带着几个女同学非要加入林里他们这一伙儿来，这可是占据了所有学员六分之一的人数啊！ “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怕是找不到几只老鼠吧！即便找到了，也不够分啊！太聚集了。” “我可是听说张军是抓老鼠的小能手，这些老鼠都是他抓来的，怎么样？不会是想着包揽前八，不乐意我们这些弱女子加入进来拖后腿吧！” “吕副班长可千万不要胡说，什么弱女子，明明是半边天？你们要是这么妄自菲薄，我可是要向基地领导举报你了。哼！” “切！别想用这种方式来敷衍我。就说让不让我们加入吧！” 张军无奈的看着林里和几个其他男同学，这几个扑街一点儿都不想担事儿，纷纷低头调头吹口哨装作没听见，不愿意和张军对视，把问题丢给了张军来处置。 “行。你说啥就是啥！谁让你是班长来着。” “副的副的。还有，别用这种理由来搪塞我。还副班长，你还纪律委员呢！你给我说说，今天好多场合怎么没有你的身影？你小子跑哪里躲事儿去了？” 张军让问的哑口无言，急忙转移话题。把放有‘电气鼠’的笼子拿起来，和里面‘电气鼠’那黑黝黝的眼睛对视着。经过一个下午有目的的接触，张军越发肯定了这是一只‘鼠奸’的事实，要是利用的好了，人均一只老鼠给引诱出来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最重要的是怎么抓？总不能抓蚂蚱似的往上扑吧！ “这还不简单？用铁锹啊！” “铁锹？” “是啊！铁锹铲起来拿捏好力度颠不就行了？到时候老鼠跑都跑不掉，很简单的好不好。” 吕副班长说罢！就拿着手里的铁锹从地上铲起一截烟头用巧劲儿颠了起来。别说，力度拿捏的相当好，烟丝都没有掉出来多少。 颠了两下后，眼睛移向了林里他们之前的收获上，说啥都要给大家现场表演一个颠老鼠绝技。 “别了吧吕副班长，好不容易抓来的，现在放开了不得跑了啊！放鼠归洞，又要损失多少粮食啊！更别说它还可以生子，子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这个地方得多出多少老鼠啊！到时候你就是罪人。”筆趣庫 “切！你们几个配合起来抓了这么多老鼠，就一只老鼠就把你们难住了？开玩笑的吧！再说了，咱们挑选一只公的出来不就行了？母少公多，多这么一只也没啥吧！” 吕副队长的思维能力显然更加偏向理科方面，要是有机会进入到更加专业的学科学习，绝对会成为一代理工大拿。 吕副班长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军还能说啥。从串起来的绳子上解下来一只抓捕过程中受伤，行动不是太方便的出来，和吕副班长确认过后，丢到了她的铁锹旁。 第526章 魔幻现实 吕副班长也不含糊，一铲子下去，就把准备翻身要逃跑的老鼠直接‘接’到了铁锹上。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随后就‘顺势而为’，预判着老鼠的动向，适时调整铁锹的动向，把老鼠颠来颠去，老鼠始终没有逃出铁锹的中心位置，同时竟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可见力道时机掌握的有多好。 老鼠初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四处乱跳，只为逃出一线生机。但被颠的久了，竟然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如同小孩子玩儿蹦床似的，玩儿着玩儿着竟然找到了它从未体验过的快乐，开始在铁锹上顺着铁锹翻动的幅度调整起了自己的姿势，看的张军在一旁牙根儿直痒痒。这怎么还成了伺候老鼠的保姆了呢！ “哎呀！你看它还叫了呢！肯定玩儿的很开心。”筆趣庫 “吕副班长，我以一个纪律委员的身份警告你，给予敌人这种待遇，完全是不合理的。你看到它就应该直接一板锹拍上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啊？” 吕副班长一愣神，没有接住老鼠。老鼠掉到地上后一个翻身，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找到洞口后刺溜一下就钻进了距离它最近的老鼠洞，逃之夭夭。 额~~ 张军怒目圆瞪看着尴尬不已的吕副班长，用力出了几口气后，终于没有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讨伐对方也没有多大的意义，除了出一口恶气，留下的只有破碎的同学友谊。 “额~~那啥！我今晚一定逮两只赔给你。” “算了吧！你别再放走两只就行了。” 吕副班长也是个要面子的人，闻言冷哼一声就要出去体现自己的价值。旁边的几位女同学都拉着不让她单独行动。这个时候走了，再想回来，没有相应的成绩只会更尴尬。 正在几人拉扯的时候，洞口传来了一阵吱吱的声音。几名女同学急忙制止了吕副班长还要呵斥她们松手的话语，一同看向了老鼠洞口。 只见那只走路一瘸一拐的老鼠从洞口钻出来之后，又朝后叫了几声，一只个头儿很大的老鼠就从里面钻了出来。大家吃惊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那老鼠竟然带着胖老鼠朝吕副班长矗立在地上的铁锹走了过去。见铁锹立在地上，还伸出小爪子在上面碰了碰，发出了如同敲门般的声响。 “这，它们是要玩儿刚才的颠簸游戏吗？” “嘘~~声音小点儿。” 几人急忙捂嘴，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指指点点的互相交流。不等吕副班长有所动作，洞口接连有几只老鼠爬了出来，看来这一家子是来迪士尼玩儿来了。竟然还有几只小老鼠混杂在里面。 “吕副班长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刚才那只老鼠是回去通知家里人这里有好玩儿的东西？这也太魔幻了吧！伤疤还没有好呢！就把疼给忘记了？” “嘘~~” 张军示意吕副班长继续，‘电气鼠’带给他的震撼可不少。要是能利用好这只瘸腿老鼠，逮老鼠比拾粪都来的轻松。 吕副班长也知道大局为重，翻白眼夹了张军一下后，开始颠起了铁锹。轮着把几只老鼠颠完了送走后，吕副班长发酸的胳膊，她现在有点儿讨厌这份技能了。 “接下来就不用你颠了，到时候咱们来个一网打尽。” “一网成擒。” “对，打光它们。” 几人怀着憧憬的情绪盯着老鼠洞，左等右等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什么老鼠的声响。但几人有了刚才的见识，也没有急着做什么改变，而是继续紧守岗位。毕竟老鼠洞有多深，下面有多四通八达，他们之前几乎都见识过。 等老鼠的间隙，几人也无聊了起来。散了一圈烟，就抽了起来。这年头儿的女性一般很少有不允许男人在其面前抽烟的，所以没有发生后世那种呵斥、指责、命令等不和谐的场景。倒是吕副班长闻到烟味后咽了口唾沫，像是要抽烟的样子。 “吕副班长，来一根？” “滚！” 额~~这就没话聊了。林里弱弱的收回递过去的香烟，这就尴尬了。Ъiqikunět “笑啥笑？笑个屁！” 见林里这么气急败坏，几人更是放肆的笑了起来，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笑都给笑完了。 “闭嘴，要是把老鼠家族吓的不敢出来了，我就把铁锹拍到你们的头上去。” 吕副班长就是这么一视同仁，笑容不会消失，只是转移了而已，现场瞬间就剩下林里目露喜色了。 “为啥不是把他们放到铁锹上颠着玩儿呢？” “我是个人，不是胳膊上能跑猛将。还颠着玩儿，一铁锹拍下去都拍不死。” “吕副班长已经饶了你们的狗命了，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不用不用，跪谢就免了。毕竟不告而诛是不对的，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要是下次再犯，一铁锹拍不死那就两铁锹，拍死为止。” 几人看着林里和吕副班长一唱一和的唱着二人转，眼睛没来由的就翻起了白眼珠子。正在几人停下交流，马上开始下一轮的交流时，洞口再次出现了一个灰突突的脑袋。把一众盯着洞口的人立马吸引了过去。 有了上一次的实际操作，这次大家准备起来就有模有样的，分工十分明确。再加上几位女同学生力军的加入，更加填补上了之前可能存在的漏洞。 瘸腿老鼠在老鼠家族中的地位估计不低，回去这么长时间，吆喝来了相当多的老鼠。这次也不仅仅局限在刚才的老鼠洞，而是四面出击，处处开花，钻进来的老鼠围着铁锹打转，看的林里这个局外人头皮发麻。关于老鼠的电影可不老少，要是老鼠突然暴起伤人，逃也逃不掉。所以林里急忙开始行动。其他早已等的焦急起来的同学纷纷动手动脚。 丢三落四，可能是现在用来形容他们几人最恰当的形容词。 因为手里没有趁手的归纳工具，几人忍着恶寒，抓三只丢四只，抓了一圈儿后发现还是手里这几只。他们光想着抓了，竟然没想起来还有安置这一流程。老鼠来的实在太多了。 “咋办啊？怎么解决？老鼠好像还在往外涌。” “我鞋底子都快被咬破了。” 大口袋那个扑街，也不知道命里缺啥了，多倒霉的事情都能轮到他。让你堵洞口，你把鞋底子喂老鼠干嘛！ “吕副班长，先打死几只再说。” “我怕它们闻到血腥味会发狂啊！啊~~它们已经开始往人身上爬了。” 强硬如吕副班长这样的女汉子，被老鼠爬了裤腿竟然也会紧张，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林里转身，发现大家都很在意自己的裤腿。 “你们一群大男人干嘛呀！夹着裆是怎么回事儿！” “林里哥，老鼠会爬裤腿啊！大象最怕老鼠了。” “额~~有道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苦苦挣扎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文干事那张带着点儿疑惑的脸从外面伸了进来，和他一同伸进来的，还有怀里抱着的那只狸花猫。 “你们怎么还不出去~~啊~~喵呜~~”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出现了林里几人的面前，与第一次对狸花猫的讨厌不同，这次完全是当做神兵天降来对待了。 一声看到猎物后兴奋到喵呜的猫叫，把大家从焦急慌乱中拉扯了出来。 最先受益的是大口袋这个扑街，兴奋的叫喊着老鼠终于不用它的鞋底磨牙了，刚才已经感觉到了对方嘴巴上呼出的热气，差点儿就被咬了。 之后就是被老鼠爬上裤腿的吕副班长，打田鼠游戏玩儿的不亦乐乎，说是手忙脚乱也对。被狸花猫这么喵呜一声，吓退了一半老鼠。 但随之而来的，老鼠为了躲避天敌的撤退大潮也给大家带来了危机。 比如最先受到益处的大口袋，脚底的老鼠跑了，但堵在洞口的脚面上面扑上去一大推，竟然开始啃鞋帮子去了。 “哎呀我去，我的袜子破了。” “你傻呀！抬脚甩开它们。” “那它们可就跑了啊！” “那就用脚踩死。文干事，你的棍子呢？怎么和上次不一样？冲进来的这么慢？” “棍子被他们拿走了，我在外面找石头蛋呢！” “屋里有闲置的扫帚，赶紧进来。” “马上，马上。” 文干事大声答应着就跑了进来，林里把扫帚丢过去，文干事一把接住，趁手就给啪一下拍了下来。 因为是扫帚头落地，打的面积大，但力量分散，且有缓冲，所以被打中的老鼠爬起来就跑，一点儿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抡大锤习惯了的文干事哪里能接受这种结果，四处看了一圈其他人手里的家伙事儿，就选中了吕副班长手里的铁锹。快速换了一下后，马上一板锹就拍了下去。 “文干事，温柔一点儿，不要这么残暴。” “哼！它们是我一生宿敌。没有温柔可讲。” “为啥呀？” “我对象给我寄来的信件我都攒了起来，平时看的时候生怕弄坏了，提前洗三次手，小心翼翼的如同伺候西太后的小李子。结果它们可好，给我啃的不成样子了。哇呀呀呀~~~” ~~ 如此快速的频率，林里脑海中浮现出了声控灯那个梗。这老鼠在文干事心里可比在床上玩儿声控灯可恶多了。 好巧不巧，杀红了眼的文干事遇到了满脚老鼠却还在看老鼠惨状的大口袋，无差别攻击之下，大口袋这个扑街也生受了一下。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不要聚集看热闹。 “嘶~~啊~~” “大口袋，断了没有？” “滚！老鼠垫着呢！” “文干事，咱们的比赛还要继续啊！你再杀下去，比赛道具都没有啦！” “比赛？什么比赛？哦~~想起来了，额~你们继续。我歇会儿先。” 林里不敢打扰沉浸在复仇中的文干事，抓紧时间和其他人把吓的瑟瑟发抖的老鼠捡了几只起来。想了想把老鼠尾巴当绳子绑在了一起，别说，尾巴长有长的好处，自带束缚材料。 “林里哥，你怎么不早点儿把这个办法拿出来和大家分享？我们错过了多少老鼠啊！”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别打岔，现在也不晚，赶紧收拾现场，受伤了的直接淘汰掉。把狸花猫抓过去让它咬。” 狸花猫除了开始时候的疯狂，这会儿看着满地的新鲜食材，已经有些挪不开道了。前腿之间还遥遥控制着一只被玩弄了有一会儿的老鼠，敢跑出一定范围，两个兜就抽过去的那种俘虏。 有了林里的率先示范，其他人有样学样，把四五只老鼠的尾巴打上活结，丢到地上都跑不了。甚至在后续老鼠少了之后，闲着没事儿干看起了四五只老鼠进行的拔河比赛。因为没有统一的组织纪律，也没有能掌控局势的大拿，所以四分五裂就成为了主旋律。往往拉扯了好一会儿还在原地打转。 吕副班长的手脚最重，打结的时候怕活结控不住，每次都用力拉扯几下，老鼠尾巴哪里受得住这么用力，受伤是最普遍的现象，甚至有的老鼠尾巴已经彻底折断失去了原有的功能。虽然林里也不知道它原有的功能是啥。人类把尾巴都进化掉了，它们没进化掉留着肯定是有用的。 “吕副班长啊！你弄的这些就给狸花猫做饲料吧！它们已经不完整了。” “切！跑起来的时候尾巴疼才会跑的更快吧！” “啥？” “骑时候得用鞭子抽马才能跑的更快。同理，老鼠要是把尾巴折断了，那跑的不是更快了？反正比赛是一次性的，用完丢了就是。做狸花猫的饲料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确定这一只狸花猫能吃这么多？” “没事的。这只狸花猫在这一带很受母猫的喜欢，村村都有丈母娘。”ъiqiku 吕副班长对文干事这种带着荤腥气息的回答显然不满意，不过也没有说啥。 第527章 误中副车 其他人听到吕副班长的高论，都觉得很有道理。偏偏林里是个知道赛前训练重要的人，主要是考试考多了，对临阵磨枪很有心得。所以~~ “为什么要先来一场模拟比赛啊！有什么用吗？” “当然是为了试验一下吕副班长在短时间内压榨老鼠体能的办法好不好用啊！咱们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 “那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怎么感觉你这个办法~~有点儿~~” “都说了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吕副班长企图为自己辩白，但林里他们哪里顾得上她的清白啊！继续聊着。 “有点儿投机取巧。” “对，就是这个意思。总觉得这样不太公平啊！” 哼哼~~你的孩子不补课，我就给你孩子的竞争对手补课。他们还是没有经历过那么卷的年代啊！ “作弊了吗？” “唔~~没有！” “那不就行了嘛！我们只是做一个实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是冲着作弊去的。再说了，我们做实验的时候人家在外面抓更多的老鼠来优中选优，我们不是也吃亏了嘛！别说了，直接来一场吧！” 林里从所有的收获中挑选出来一只，又从吕副班长那里挑选出来一只无论是体型、个头都差不多的老鼠出来，尽量制造单一变量的比赛条件，减少对结果的影响。 吕副班长那里就糟糕了，活结绑的比死结还结实。关键老鼠吃疼还在奋力挣扎，弄的林里下手有些畏畏缩缩的。再怎么说也是活物，总是会有恻隐之心。 其他人见状过来帮忙摁住几只，林里忙活了半天才解下来一只心仪的。看着扭曲变形的尾巴，总觉得尾椎骨一阵寒意袭来。 “剩下的还绑吗？” “你们也挑选一只出来试试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一起先玩儿玩儿。” 林里把两只老鼠丢进不同的笼子里，想了想又撇了一根扫帚棍儿塞进去捅了两下老鼠，见没啥动静，就又捅了一下另一只老鼠的断尾。吃疼之下可不就是跑嘛！和尾巴点火的牛似的，跑的那叫一个快。小灯泡也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亮度。至于另一只，只能摇动铁笼子来启动了。看来斗蛐蛐儿的办法有点儿不适应这里。 ‘电气鼠’被张军塞进了裤兜里，怕它跑了，还特意用手护着顺便保护它的安全，一举两得。 林里觉得这个办法比较危险，裤兜距离蛋黄派也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电气鼠’要是藏点儿坏心思，那就完‘蛋’了。上衣口袋比较合理一些。 对于两只老鼠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光亮的差距比较明显。而且从刚开始到现在，已经两三分钟的时间过去了，断尾老鼠的速度快不说还平顺持久，那只完好的老鼠就要差一些，跑着跑着就慢了，还得人在一旁用言语‘激励’它，用棍子戳也不太不现实。 “那当然了，这老鼠尾巴长，跑的时候都拖着地呢！尾巴断了，跑起来的时候本来就疼，尾巴再一甩一甩的拖着地，那可比抽在马的皮鞭子来劲儿。” “听着好残忍啊！就不能一下打死它吗？非要这样来玩耍？” “嗯~~也可以，不过那样提不起灭四害的兴趣。” 头皮做的靴子见识过没有？要不是头皮被赋予了值钱的标签，能剥下来换取大量的赏金，也不会被白皮杀成保护动物啊！为此还建立了专门儿的保护区，白老爷们真仁慈。 “对，效率肯定要降低。如果不是掏鸟窝有鸟蛋吃，有小鸟玩儿，谁愿意冒着危险爬树上房顶呢！这就叫兴趣使然。” 那女同学还没那么圣母，只是看着有些残忍而已，生了怜悯之心，但是一想到老鼠的所作所为，也就没说啥了，还饶有兴致的挑选起了断尾老鼠，打算一会儿也来一局练练手。 “这个办法貌似可以哎！咱们现在就要把老鼠尾巴全都弄断吗？”Ъiqikunět “别急，开始比赛的时候再弄。那时候疼的新鲜，跑的更快更持久。” 众人被林里描述的场景弄的一头冷汗，这小子看着白白净净的是个小白脸模样，没想到心里却是这么残忍。就连下狠手时候的吕副班长都被吓了一跳，天知道她刚才只是想绑的紧点儿才出现了那种不良后果，论狠，比林里差的远了。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你说的是对的。” “对说一个就行了，不需要重复，我耳朵又不聋。” 其他人本来就是被林里带着打算玩儿一下的，但是现在一个个的都不敢伸手了。纷纷推辞说要为灭四害尽一份心，把手里的断尾老鼠丢到了地上。再打结他们做不到啊！ 在一旁看的脸色通红，心情激荡的文干事可没有这么想。他再次学习到了复仇更解气的新方式，比起林里现在的玩儿法，他以前看见就拍死，简直是弱到爆了。爽一下和爽一时他分的清。 “林里，这次的荣誉证书一定非你莫属。” “哈哈哈，不至于，我也就是随便想了个点子而已，至于夺冠这个想法可从来不敢有，天下能人何其多，也许有其他人想出更厉害的点子呢！ 咱们现在的收获也不少了，是要出去继续抓呢？还是就用现在的收获来迎接比赛的到来啊！” “我出去找一圈儿吧！碰碰运气逮几只野外的，估摸着体力更好。” “我出去顺便透口气，走先了。” “我灶台里面火估计该灭了，我看看火去。” 各个的借口都找的那么烂，一点儿新意都没有。不过林里也理解他们的想法。屋里很快只剩下了林里和文干事，还有那只狸花猫，他们只是不想收拾残局而已。 “林里，老乡家的狸花猫今天吃的太多了，我先把它送回去再说吧！人家养了好几年呢！别给撑死了。” “哎？哎~~别走啊！留着和我收拾一下啊！”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答应晚上的时候给人家送回去的。做人呢！要讲诚信。” 文干事的借口更烂，这年头儿谁家的猫不是成天在外面撒野啊！哪个不是自己往家里走，也没见过走丢了几只。 面对地上一滩一滩的老鼠，林里犯了愁。用铁锹把地面铲了一圈儿后，才算是收拾了个差不多。为了让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一点儿，林里干脆从灶台里面掏了一摊冒烟的煤炭出来。别说，这年头儿用来烧火的煤炭品质差了些，可那缕缕蓝色烟雾总是带着一种好闻的味道，让林里仿佛回到了童年。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嘿！你小子别中了煤毒啊！想吃烤肉你好歹弄到屋外边儿烤啊！屋里头空气流通的慢。” “啊？什么？文干事，你这就回来了？腿脚这么快吗？” “对呀！那狸花猫通人性，在这边儿生活的时间比我都久。每次借用完想让它走，放到墙头上人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自己回家，根本不需要真的送到老乡家。 要不然今天早上从你们屋里出去，没有这点儿默契，人家早回家了。” 林里心里p，你倒是说话说清楚了啊！大半夜走好几里路送狸花猫回家，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儿，因为他怕黑。 “那可不一定，咱们这里有这么多老鼠吃，还有那么多过来培训的学员撸它，它舍得走？” “切！不要怀疑我在这里待了几年的经验，那么好身手的狸花猫，走到哪里会吃不到老鼠？行了，不说这个了，话说烤老鼠能吃吗？你皮都没剥啊！”biqikμnět “可去你的吧！屋里的血腥味儿太重了，我这不是弄点儿火炭出来熏一熏嘛！还烤老鼠，你怎么不去食堂弄点儿油裹上米饭炸一下呢！” “油炸老鼠就够不可思议的了，为啥要裹米饭呢？这是什么地方吃法？” “不知道，没见过。” 文干事也不只是看热闹，帮林里把屋里的死老鼠清理出去后，还贴心的把门关了起来，熏就要熏的彻底点儿，开着门算怎么回事儿啊！ “等熏的差不多了把炭灰弄进灶台里面，咱们也出去吧！虽然逮的够用了，但谁也不嫌多不是。” “你是本地人，听你的。” “这和本地人外地人有啥关系？” “本地人了解本地的运行规律，当然要多听本地人的意见啊！” 文干事疑惑的挠挠头，有些不明白的问林里。 “这和我刚才说的有啥关系吗？” “没有啊！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是，那你刚才说的就是一通废话啊！” “对呀！就是废话，两个大男人刚认识两天，不说废话聊啥啊！万一你给我分享和你对象的甜蜜恋爱故事，我会睡着的。” “睡着？我的故事有那么无聊吗？” 废话，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林里，对这种摸一下手都算逾越的爱情故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反而是那些狗血故事更能让人茅塞顿开。现在的系统流、重生文不都是靠狗血活着呢嘛！ “唉！我孩子都两个了，对这种故事真的是提不起兴趣来。” 文干事嘴唇抖了抖，把倾诉的欲望压了下去，转身推门，一股烟气从里面冲了出来，呛的两人练练咳嗽。 “再熏下去，被窝都是这个味道了。” “已经是这个味道了吧！我觉着开了门窗两天都散不尽。” “还等啥！赶紧灭火啊！” 两人捂着口鼻冲进屋里，把剩余的炭火铲进灶台里后，就开始用簸箕扇风促进空气流通。不知道是这样干活儿算激烈运动，还是空气中二氧化碳含量超标，总之没两下就觉得头晕。扛过了这一阵后，情况渐渐好转了过来。凑过去嗅了一下被子上的味道，一股老烟熏过的味道，很上头。晚上要是窝在这样的被窝里头睡觉，肯定睡不好。 “门开着吧！咱们去外面看看去。” “是得去看看了，这些老鼠好像活不久的样子。” “什么？蔫儿了？”biqikμnět “你看，这软趴趴的一点儿精神气都没有，估计是憋死了。” 文干事用脚踢了两下地上瘫软的老鼠见没啥动静，又用鞋底捻了一下老鼠尾巴，老鼠也只是微弱的挣扎了一下后失去了动静，要说不是快要挂了，真的很难相信这是刚逮到没一会儿的老鼠。 “靠！损失大了。你还说我今天能得荣誉证书呢！这么下去，我怕连比赛的桌面都上不了。” 林里揪着尾巴打的结将一坨老鼠丢到了院子里头，新鲜的空气一冲，老鼠还真的好转了不少。不过就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没有一会儿缓不过来。 “真是失败，咱们还是走吧！今天要是不抓两只，估计晚上真的上不了比赛的桌子了。” 文干事憋着笑走在林里的后面，不愿意听他无聊单纯的爱情故事，那就出来挖老鼠窝好了。 之前虽然分了片区，但大家初来乍到也没啥地域概念，几户是混在一起干活儿。 凭借多年和老鼠斗智斗勇积累下来的经验在地面上找老鼠洞。方法也简单，看到疑似的洞口就上去开挖。又不是在家里，地面上的洞口就是老鼠洞，所以成功挖开老鼠洞的几率不大。狡兔三窟，老鼠也不傻，即便被挖到了，人家早就拖家带口跑掉了。只是储备的物资就得放弃掉了，存人实地嘛！ 路过几个挖开后没啥收获的老鼠洞，林里特意下午观摩了一下老鼠洞的内部结构，结果发现没啥好看的地方，就是个洞口连着深入的一个洞而已。生活环境还不如林里家风箱掏出来的受气鼠呢！最起码在人类居住的屋子里头，环境好。 “看来老鼠也不富裕啊！你看看窝里的东西，都是啥啊！粮食就那么一点点？我怎么之前听说老鼠窝里头的粮食很多，最多好像有六十多斤。” “那种是冬天的时候开挖的，现在还没收秋呢！想存粮食也存不下啊！” 第528章 比赛 “这样能抓到老鼠吗？” “老鼠再厉害，也不过就是那么大点儿的东西而已，行动能力有限，洞口打的再多，但跑不远，肯定在这一片。人多点儿怎么也能找到它们，就是费点事儿而已。” “为啥不用火攻呢？” 文干事看白痴似的看了林里一眼，带它来到庄稼地的边缘揪了一片叶子递给林里，火星子在这个时节的野外可不安全。 “还火攻！你怎么不直接把庄稼地点着和老鼠来一次同归于尽呢！” “嗨！那边那两个，离我们村里的地远点儿，别想着蹭过去偷粮食啊！” 这个声音真讨厌，上来就把人当小偷抓。 两人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正想看一下是谁这么讨厌，竟然看到了一个都认识的人。 “这就是狸花猫的主人，康大爷。” 原来这老小子姓康啊！有被偷妄想症似的，看见谁靠近庄稼地就觉得对方偷庄稼。 “大爷，咱们昨天才见过面，我们不是偷庄稼的。” “哦~是见过，不过古人常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这点儿道理不会不知道吧！你说你们既然不是偷庄稼的，靠这么近干啥？” “不靠近怎么看庄稼地啊！现在可是收获的季节。” “哼哼！也是小贼们收获的季节。” “这位大爷，你怎么看见我们就和吃了枪药似的这么大劲儿，我们要是想偷也不会现在这个时间过来啊！” “晚上过来也没戏，我的窝棚就在那边儿呢！一直到秋收结束，我一直住那儿。人上了岁数觉少睡的浅，半夜过来也没辙。” “嘿！这天气，你睡外头也不怕冷？” “人上了岁数怎么能不怕冷呢！夏天时候我里头穿的都是秋裤。这天气虽然冷，但是用玉米秸秆儿弄了个草房，厚实着呢！晚上除了虫子老鼠多点儿，别的也没啥！” “老鼠？” 文干事和林里对视一眼，这不是想啥来啥？ “康大爷，我们今天有学雷锋做好事活动，专门儿抓老鼠来的，您要不带我们过去瞅瞅，万一能解决两只老鼠呢！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不是。”httpδ:Ъiqikunēt “行啊！你们做好事我肯定鼎力支持啊！走着，带你们游览一下我的田园茅草房。” “玉米秸秆可不是茅草。” “这不就是这么一说嘛！你怎么还抠字眼儿呢！一看你小子夫妻生活就不和谐。” 林里懒得和这老头儿一般见识，从田垄上的一条小路走进去，是一个小小的土丘，因为用水不便，所以没有耕作。窝棚就是类似搭起来的枪架，用木材搭起框架后往两侧丢玉米秸秆挡起来就行，位置刚好是个下风口，因为土堆比较高，所以还挺窝风，住起来应该比较暖和。 但林里看这地形，平地起波澜，形状又那么熟悉，总觉得是个大坟。 “你小子可别想用这种低级的鬼故事来吓我，我每年都来这里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还大坟，你咋不说是秦始皇陵呢！喏！那个茅草屋就是我看庄稼地临时的居所，搭起来有两年了。” 林里和文干事走过去看了一下有些腐朽的玉米秸秆，就知道老头没有说假话。用脚适度的踹了一脚玉米秸秆，刷刷刷从地下跑出来三只小老鼠，打草惊蛇了。 “这么多？” “那可不！这地方暖和，还能偷吃到东西，老鼠安家也正常。” “可你平时不打吗？” “咋不打，我还推倒重建了一次呢！可老鼠流动性大，随时能安家，除不干净的，只能隔一段时间敲打一下，老鼠和我都习惯了。” 林里和文干事绕着转了一圈儿，摇头走进了窝棚。里面的陈设更简单了，一张用木板和石头搭起来的简易床铺，一台小炉子，应该是烧柴禾的，其他就是一些水壶之类的生活用品。林里坐在床铺上试了试，还挺稳当。 “小年轻儿就是小年轻儿，一上来就试床稳不稳。” “咳咳~~康大爷，您都这岁数了，咋还这么色呢！” “男人永远是少年嘛！我住这里闲的慌，看见你们过来，这不是亲切嘛！” 康大爷从床铺下面摸出来一个篮子，里面放的都是些野生的东西，好多林里都不认识，见文干事调了几个拿起来擦擦就吃，表情还挺销魂，林里也忍不住摊手拿了几个不惹事的野果吃了起来。别说，味道还挺好。在深秋季节还能吃到这些，感觉挺稀罕的。 “大爷，您这窝棚看起来和猪八戒偷西瓜遇到的那个瓜棚似的。” “那肯定的，一脉相承的手艺。” 这登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吃完了零食，和文干事又敲了几下棚子，又有两只老鼠跑了出来，不过是大的。两人也顾不上惊叹这里的‘资源’丰富，踢足球似的用脚就拦截了起来。谁知道人家老鼠悠然的看着他们，往棚子底下一转没影儿了。 “看吧！这就是难做的地方，我总不能为了几只老鼠把棚子拆了吧！对了，你们这做好事有数量要求？” “每人最少一只，今天晚上睡觉前要见成果。” “不难吧！就说这两只，你们拿我那个盆准备好，我给你们往一边儿赶，找准机会扣上去就差不多了。小意思。” “那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 康大爷对老鼠的窝在哪里门儿清，走到外面准备好后通知了一下里面的两人后，就朝着窝棚踹了两脚，还一边儿制造吓唬它们外逃的噪音。httpδ:Ъiqikunēt 有了被‘熟人’驱赶经验的老鼠也不大当回事儿，但为了表示对康大爷的尊重，应付差事似的往约定俗成的角落跑去，漫不经心中忽略了走过路面的时候四只大脚。 等两只老鼠就位后，早就猫腰等候的两人一看时机已到，把手里举了半天的洗脸盆就给扣了下去，当啷一声响起后，受惊的老鼠开始在盆里面发慌，没头苍蝇似的四处顶撞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林里和文干事却笑了。 “你俩少用点儿劲儿，我的洗脸盆虽然只破了个小孔，但是漏的慢还能用啊！让你俩这么一搞，小孔都变大孔了。” “哈哈哈，康大爷，您这可是铁的，我们用的劲儿也不大，反而是这两只老鼠一点儿邻居情面都不讲，对着您的盆就是一阵猛撞，你听听，这还卯上劲儿了。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搞不好能把脸盆给啃烂了。” 瞧康大爷那抠搜的样子林里就想笑，一句邻里之间就把他给堵死了，老鼠也是邻居嘛！现在遭了他的毒手，好像还挺有趣的。 “康大爷，老鼠窝在哪里？搞不好下面还有小老鼠呢！” “就那儿，床后头挡着呢！我老胳膊老腿的不方便动手，你们年轻人身体灵活，帮着弄弄。” 把床铺卷起来拿到一边，床板一块一块的搬起来拿到外面，文干事兴奋的伸出复仇的小手对着里面掏啊掏的，脸色变幻不定。 “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啊！” “找到了就弄出来。” “马上，我就是盲摸一下几只小老鼠。” 话刚说完，一个完整的老鼠窝就被从下面拽了出来，里面一窝红扑扑的小老鼠眼睛还没有睁开，估计是刚出生没几天。 “哎呀！我的红色啊！” “什么红色？” “我前些日子一条苦茶籽找不到了，还以为是放在外面晾晒的时候被风给刮走了呢！我在外头找了好几天没找到，谁知道竟然是被老鼠偷回去做窝了。” 原来这两天康大爷天天见是出去找红裤衩去了。怪不得说话那么冲，见人就说人家是小偷。 康大爷冲到前面把老鼠窝一翻个儿，小老鼠被抖了一地，吱呀乱叫了两声后，脸盆下面的老鼠越发亢奋了起来。把没有人压制的脸盆推着跑，眼看就要路过一个坑跑出来，一只大脚踩了上去。 “嘿！你说这些老鼠真是可恶，偷走做窝就做窝，还非要给我撕咬成一条一条的，这缝都缝不回去了，倒霉啊！” “康大爷，等我们把老鼠打死，一定用它的皮毛给你做个真皮苦茶籽，冬天的时候穿上，一定暖和，撒出来的尿都得四十多度。” “哈哈哈，林里你可别扯了，那冬天上厕所还不得被水汽洗脸了啊！” “你们俩坏小子就编排我吧！还四十多度，也不怕鸡蛋煮熟了。不过这窝是做的真好，软和的厉害，用来放个鸡蛋什么的肯定稳当。” “那可是老鼠用过的东西，还有您的苦茶籽呢！放鸡蛋会不会不合适啊！” “烧火总行了吧！” 康大爷撕扯开老鼠窝，看着里面红艳艳已经成了条捋状态的苦茶籽，心里疼的滴血。把窝撕扯了两下揉成一个长条，塞进小炉子里头就点燃烧了起来。干燥又细碎的柴禾被老鼠弄的十分蓬松干燥，烧起来火焰很旺，很暖和。 在林里凑过去烤火的时候，文干事伸出留着长指甲的拇指抓住一只小老鼠，两指掐下去缓缓朝两边掰开，咦~~小老鼠裂开了。 两只老鼠听到外面的惨叫，越发癫狂了起来。 康大爷和林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文干事复仇的决心也太大了。 “咳咳~~那啥！要不出去透透气？” “好啊康大爷。” 两人走到外面，被吹过来的风弄的又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后背心凉飕飕的。 等一切尘埃落地后，把两只心如死灰见识过文干事残忍的老鼠往手里一提溜，两人就晃悠着回了基地。路上看到其他人，收获也都还算不错，尤其是挖了个老鼠窝的那队人，收获普遍不错。甚至还在野外开展了一场追逐战。 放在外面的几团老鼠也渐渐缓了过来，不过精神萎靡活不久的样子，但文干事踩了一下老鼠尾巴，老鼠团立马又开始元气满满，就知道今晚上有好戏看了。 不过和林里一队的人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他们都找借口跑去偷懒儿看热闹了，没有kpi要求就是这么悠闲。但回来后看到老鼠这个样子，能不生气才有怪了。 “哎呀！这也不怪我啊！我不就是想熏一下屋里的味道嘛！当时咱们地面上的惨状你们也看到了，那都是我打扫了的，有功无过啊！” 张军急忙跑过去嗅了下被子上的味道，还好，煤炭的烟还比柴草烧起来好闻一些，但也有限。 “你说说你，为了得个荣誉证书，都开始对自己的室友下手了，你小子够阴的啊！” “说的好像你是我夺冠路上的绊脚石似的，你小子也配？” “哼哼！我有这只老鼠，估计也够这个资格吧！” 怎么把‘电气鼠’的存在给忘记了。不过张军那样儿也不是个舍得给‘电气鼠’用绝招的家伙，还是有得比拼的。 有收获的同学陆续回来，没有收获的也不担心，门口几团老鼠绑着尾巴，需要的话拆一只出来就是了。当然，也有干脆放弃了的，在一旁没有胜负欲看起了热闹。 排在第一位的是吕副班长和一位不知名的同学，两人一开始就吸引了打量好奇探究的目光，初次总是那么吸引人眼球。随着一声令下，房间里面的灯泡瞬间暗了下去。 一声老鼠的惨叫响起，微弱的灯光开始亮起，而另一只老鼠的思维还处在刚刚落网的阶段，对周围格外的警惕，进了笼子后就站在最低端一动不动。无论它的主人怎么转动笼子，老鼠始终都是一脸警惕不动不叫，尤其是那一声老鼠的惨叫响起，微弱的灯光照着它黑黝黝充满恐惧的眼睛，更加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筆趣庫 “结果出来了，吕副班长胜。” “哈哈哈，我晋级了。” 和吕副班长对阵的男同学看着笼子里头的老鼠一脸晦气，他就很好奇，吕副班长拎着的那只老鼠好像也不怎么精神的样子，跑起来怎么就那么厉害呢？尤其是那一声惨叫，会不会不是惨叫，而是冲锋时候的喊声呢！ 第529章 比赛结束 “吕副班长求指教啊！” 吕副班长看了一眼损招发明人林里，对那个男同学说道。 “这可是秘密，等比赛结束的时候再揭秘吧！” 男同学也很通情达理，站到吕副班长身边，打算看一下和她一组的同学会不会这门儿秘诀。一会儿第二轮的时候也能凑过来看不是。 第二轮上场的没有林里他们这一队的人。把老鼠放进去后屋里再次黑暗了下来，但灯光久久没有亮起，两个同学都在大声的催促老鼠，还用力拍打笼子，把张军看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忍住说两人这么暴力的话。 其中一位男同学显然有些想法，黑黢黢的也没人看到他的动作，偷摸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那种折叠后穿在钥匙串上的小剪刀伸进笼子下面，对着老鼠就是一剪子。也不知道剪到哪里了，吃疼的老鼠吱呀一声惨叫立马就跑了起来，灯光竟然比吕副班长刚才的都要亮一些。 房间里面的电灯被打开，林里他们这一伙儿都有一种秘密被窥破的尴尬，还打算决胜一击呢！这么早就泄露了。聪明人还是很多的嘛！ 那位男同学抹黑下手也没有个轻重，看到桌面上掉着的鲜血大家就知道惨叫的秘密了。只是他这种有些太一次性了，也就过了个第一轮的海选而已。 “哦~~惨叫原来是这么来的啊！我懂了。” 一位男同学兴奋的过去把自己的老鼠丢进铁笼子里头，也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把小剪子支起来后，就一脸兴奋的看着和他一同比赛的男同学。 那男同学也淡定从容的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重复了对方刚才的动作，看的林里一阵头大，学会这种一次性的方法就算了，但是你们腰间的钥匙串是怎么回事啊！这么统一的吗？还都有小剪子？ “林里，完蛋了，你这个办法这么快泄露了，而且人家的招式好像比你的更加有效果。”Ъiqikunět “唉！荣誉证书离我越来越远，咱们还是看文干事的吧！他肯定有招儿。” 果然，有样学样后，有小剪子的就用自带的，没有那就借一个。反正也没啥正经的，大家就是凑一块儿玩儿呢！ 一声声的惨叫响起，千篇一律的比赛，大家也看的很热闹。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黑暗中发光的小灯泡，每一次看到亮起来，总是觉得那么神奇。 “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上场了。你们的办法不行，太千篇一律了，一点儿创新都没有。” 文干事是基地里面的后勤人员，大家都认识，对他的调侃也没啥反感的，反而是看着对方把煤油打火机打着后拆出来一盏类似煤油灯的小零件放到了笼子下面，见火焰有点儿高，还往小调节了一下。众人看的不解。 “三国演义里面的七擒孟获知道吧！这火对动物来说可是一种很厉害的玩意儿。关键时刻能让它们爆发出极大的潜力。” 刚把新抓回来的老鼠丢进铁笼子里面，感受到来自脚下的灼热的炙烤，不等电灯关掉，老鼠就发狂般的跑了起来。等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已经跑了有一会儿了，但小灯泡发出的光亮依旧十分明亮，毫无疑问，文干事以优异的成绩轻松胜出。 “厉害，都说刀尖儿上跳舞，谁能知道还有火焰上飞奔这个说法。不过文干事，你的老鼠是不是烤熟了啊！我都闻到燎毛味了。” 文干事不慌不忙的一口气把煤油打火机吹灭收了起来。老鼠虽然依旧吃疼，但火焰的炙烤已经停止，剩下的就是烧伤带来的伤痛。 张军终于看完了全程，从兜里把露着脑袋看的瑟瑟发抖的‘电气鼠’掏出来塞进了铁笼子，‘电气鼠’站在笼子里头不时回头看向张军，生怕这小子也给自己照着其他人那么残忍的来一下。 “电气鼠，跑。” 电气鼠也给力，虽然瑟瑟发抖，可干的是它已经熟练了的工作，跑起来也算得心应手。但隔壁比赛同类的一声惨叫，立马把电气鼠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畏畏缩缩的回头看向张军，见对方在摇晃着胳膊喊加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后，使出吃奶的力气跑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电气鼠获胜，一种是吃疼下的生理反应，另一种是发自内心不得不跑的主动迎战，后者自然要更胜一筹。输了的那位同学也不生气，学着前面其他人的做法，直接了解了老鼠，这本就是它的归宿。 “第二轮正式开始。” 天渐渐暗了下来，得知有这种活动并点头首肯的基地领导和领队慢悠悠的来到了213宿舍门口，听着里面充满的呐喊，两人还感慨了一番年轻人充沛的精力，回忆了一番当年自己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 “哎呀！基地领导和领队过来了。” “领导好。” “哎哎！你们好你们好，别管我们，继续比赛。你们这个办法好啊！我当年要是有这么个玩意儿支撑着，灭四害肯定能再多出几分力气。” “领导，现在也不晚啊！我们没用上的老鼠还有不少呢！您要不也挑选一只来试着玩儿玩儿，重在参与嘛！”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玩耍吧！我还有其他事情得处理呢！” 两人露面也只是表达了一番关怀和重视，就像在ktv或者酒桌上团建似的，领导们过来喝杯酒就走了，要真的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唱歌，总觉得有些那么拘谨。 领导走了，大家比赛越发激烈了起来。 经过第一轮式的比赛后，第二轮参赛的选手身上必死的决心也多了起来。但物理攻击的效果明显下降了不少，尤其是用剪刀的那几位，没有得到有效的止血和治疗，这次的爆发也只是昙花一现。 林里本来想靠着掰尾巴的办法获得一个好名次的想法也几乎没了可能，因为开始时候是掰断尾巴，所以后头还能用剪刀再来一下，和吕副班长分别获得了第四第三名。夺冠之战，还是要看文干事和张军的。 “我的‘电气鼠’通人性且没有伤。” “我的小宝贝儿虽然浑身烧伤，且体力透支，但结果嘛！谁知道呢！” 文干事也是个残忍的，打火机这么烧了几次，那只老鼠的皮肤都开始抽抽了，要是彻底冷却下来，估计能抽抽的伸不开腿。 电气鼠的状态也虽然也不算好，但好歹没有受伤，不过吐着的舌头还是能看出对方的疲惫。 “那就开始吧！比赛完了好吃晚饭。” 咕噜噜~~ 听到晚饭这个字眼，现场好多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噜的叫。吃饭时间推迟了不说，还在外头跑了半天，要不是挨饿的能力比较高，现在早就萎靡不振了。 “快开始吧！比赛出来后咱们就能吃饭睡觉了。话说明天还得上课呢！” “是啊！也不知道厕所现在能不能用，要不然上厕所还得跑到外面去呢！” 厕所的墙今天下午已经砌完了，但是还没有干透。 “应该不影响吧！那只是墙而已。不呲墙不就行了。” “听说坑位也重新用剩下的砖头修缮了一番，黄泥应该还没干呢吧！” 众人被这个消息惊到了，有几个腿长的急忙跑了出去。等几人返回来的时候，比赛还没有开始，显然是想听最后的结果。 “厕所门口被几条木棍拦住了，我往里面凑了凑，发现真的用砖头重新铺过了，这两天估计是用不了了。” 林里一想到一群人三哥家似的，大半夜打着灯笼拿着手电筒相约跑到野外露天排泄，就觉得凉飕飕的，厕所里头有隔板都要收着劲儿生怕出了丑，到了野外也没有个遮挡，一群人蹲在那里，会不会因为不好意思导致便秘啊！ъiqiku “林里哥，你想啥呢？” “大口袋，我就是在想咱们基地外头有哪里适合上厕所的地方。” 想起小时候放假去亲戚家住几天，人家家里竟然没有厕所，这是他最想不到的事情。去了陌生的地方本来就拘谨，每天早上早早起来还得在陌生的地方走个几百米跑到一处大家约定俗成露天排放的地点，看着不同性别陌生人历史遗留下来的地雷，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林里就一阵头大。更别说量大了之后堆起来一不小心还会坐上去，那个暖和啊！就是太恶心了。 “林里哥，你为难这干啥啊！不就是找个地方蹲坑嘛！这里又没有野猪追你，天大地大，哪里不是为所欲为的地方啊！” 忘记了，大口袋这家伙土生土长的，肯定适应这种情况。可林里都多少年没有随地大小便过了。这个愁啊！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头疼上厕所问题的时候，桌子前最后一场比赛也终于开始。文干事依旧是老办法，烧伤有些严重的老鼠被放大了数倍的火焰加热后，跑的更加快了起来，整只老鼠完全淹没在了火焰中，不怎么流通的空气中都是满满的燎毛味，闻起来有些恶心。但效果也是好的，老鼠完全是在搏命挣扎抽搐似的跑，速度超过了通人性的电气鼠。 张军见状有些着急，在场外对电气鼠进行了拳击教练般的指导。但电气鼠听点儿简单的指令还勉强，让它听懂张军那些复杂的话语还是有些难。但比赛进行了这么久，胜负它还是知道的，但经过多轮比赛，也已经有些力竭。不过电气鼠能听懂张军的命令，显然智商也是蛮高的。身下虽然没有火焰炙烤，但它也有自己的办法，舌头伸出来一点，微张的嘴巴快速合拢，咬了舌尖的电气鼠吃疼，速度立马提升了一大截，灯光终于从刚才不相上下提升到了略胜一筹。 “哈哈哈，文干事，我的电气鼠也是个厉害的啊！这一局你输了。” “哼！比赛还在进行，你有什么得意的。我还有后招。” 文干事满脸得意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粉嘟嘟的小东西，林里距离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从康大爷窝棚那里擒获的小老鼠。 正疑惑文干事一脸邪笑要干嘛的时候，这家伙直接把小老鼠放到了笼子里老鼠的面前，用手指在小老鼠尾巴上用力一掐，一阵惨叫响起。笼子里的老鼠林里分辨不了公母，但肯定是有血缘关系，当着父母的面儿这么搞这只小老鼠，结果可想而知。 吱吱吱~~ 几声悲悯响起，笼子里面被炙烤的老鼠还是压榨出了一丝力气，带动铁笼子更加飞速的转了起来。 “哈哈哈，咋样？这个亮度已经不逊于新电池装上去的亮度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破我这一局。” 文干事的得意，看起来有几分鸠摩智的味道。他刚才的话要是换成“如果我拿出这份攻略，不知阁下将如何应对？”估计会更加有感觉。 “唉！输了输了，我认输还不成吗？你这也太残忍了，怎么还有小老鼠作为人质威逼大鼠的啊！我的电气鼠那是孤零零一个，没有威胁到它的东西。” “嘿嘿，输了就是输了，找那么多借口干嘛啊！咳咳~~我宣布，第一届培训基地灭四害赛鼠大赛正式落下帷幕，本人文辉，区区不才正是在下侥幸夺得冠军。张军不敌斩获亚军，吕副班长季军，林里四强。不过因为我本就是基地的工作人员，不列入此次排名。所以其他三位排名顺次递增，分别获得冠军、亚军、季军。” 张军白了在那里口花花的文干事一眼。没有参赛资格你倒是别来啊！非要等获得了冠军之后才站出来说这种话，显的你小子大度怎么的。这个荣誉证书虽然拿到手了，但拿的真是憋屈，还不如林里的四强呢！ 吕副班长和林里就没有这么多想法了。吕副班长本来就有奖状，第二第三无所谓。林里则是对奖状什么的没啥想法，反而有点儿烦。排名第四多好，实力得到了承认，还不用领奖状当典型，可惜不如愿啊！ “好~~” 第530章 权责统一 看过了这么精彩的比赛，其他人也不吝啬掌声。这也预示着终于可以吃晚饭了。更别说还看了文干事有些狠辣的做法，虽然行事风格狠辣了些，但灭四害嘛！好像也没人觉得不对。 老鼠死了一滩，又得往外清理，还好人多，大家一人做一点也就干完了。 “大家集体到水房洗手，刚玩儿过老鼠，吃饭的时候别把脏东西吃到肚子里头去了。” “哈哈哈，文干事放心，我一会儿非得用热水好好儿泡一下才行。” “顺便把脚也泡了，吃饭的时候还能加点儿味儿。” “滚！” 众人打趣了几下后，纷纷跑出去清洗去了。好看的节目看完后，吃饭才是最当紧的。 张军感慨的看着还在笼子里头瘫着的电气鼠，打开铁笼子把它拿出来后还感慨的看着有了淡淡痕迹的擦痕，摸了一把铁笼子的轴，正想感慨一下钢铁磨损的话题，表达一番对铁杵磨成针亲眼所见的震撼，就猛的把手收了回来。 经过那么快速的摩擦，那铁轴能不烫手才怪。张军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摩擦生热的知识点，弱弱的爆了句粗口之后悻悻的和大家走了。 晚饭本来就比较清淡，但因为今天有比赛且晚饭比较晚的缘故，所以特意加了个菜。基地领导得知了最终的结果，在开饭前也来到了食堂，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授奖仪式。林里没有预估错误的话，这次培训的优秀评选算是提前结束了。 摸着薄薄的一张奖状，心里头还美滋滋的。只是缺少了领奖的背景音乐，就运动会那个统一的音乐，总觉得不怎么完美。 奖状上面用来写毛笔字的墨汁很臭，隔了这么远闻着都有点儿熏人。而且这奖状和结婚证的样式很像，和吕副班长两人分别站在拿着一本荣誉证书的张军两侧，看起来张军像是拿着喜帖在宣读证婚词，林里和吕副班长各自拿着自己的结婚证在等待结婚的新人似的。 至于下面那些呐喊鼓掌起哄等待吃饭的，像极了来随礼等待开席的亲朋。基地领导和领队也有身份，证婚人嘛！总之站在这里，怎么看觉得怎么怪。 “下面有请冠军获得者张军来给大家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张军闻言有些慌乱，显然没做准备，这么小的比赛，而且是玩乐性质居多，还要发表获奖感言？ 但张军好歹是工人子弟，见多识广，工厂里头开会的时候也偷偷溜进去参加过，稍微琢磨了一下，这小词儿就给抖出来了。还加了点儿关于灭四害文件精神的宣读，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了起来。、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素质培养这个说法范围太过宽泛，但绝对不仅仅是指学习成绩。 “好！开饭。” 基地领导一声令下，早已饥肠辘辘的学员往自己嘴巴里头塞起了饭菜。林里他们本来收起奖状要下去干饭了，结果~~、 “你们三位明天上课的时候记得上交一份一千字左右的心得体会上来。” “啥？啥心得体会？” 林里还没开口，吕副班长就张嘴了，看来这个理工女对写报告什么的有着天然的抗拒，没见平时一脸淡定的模样，现在竟然大张着嘴巴和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吗？ “文干事，啥，啥心得体会啊！” “当然是此次灭四害行动获奖的心得体会啊！得了奖，写一个心得体会很合理吧！” “可~~可~~文干事，我不会啊！” “哎呀！大家都是有文化的干部，而且都是在办公室干活儿，这写个材料那不是信手拈来嘛！看你们一个个吃惊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艰巨的任务要强迫让你们完成呢！” “文干事，你就是让我抓一百只老鼠我都不带皱眉头的，但是这心得体会，还一千字，那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啊！文干事，打个商量，这奖要不让给其他同志吧！写心得体会，那是比要了我 https:ЪiqikuΠet的命还来劲呐。” “张军同学，你这种思想觉悟是很危险的。奖怎么能让呢！你是想让培训基地和你一起私相授受倒买倒卖荣誉，助长不正之风吗？荣誉在你看来竟然是可以让的？这不是弄虚作假吗？” 哎？文干事这话说的让林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以前看年代剧，工作岗位可以顶替、让，考察的从来不是学历、技术、人品。而且荣誉这种好像真的可以让，叫他么的什么发扬风格，不让就是不团结同事，没有集体观念，大帽子扣下来还能得到很多人的支持，弄的有鼻子有眼的，关键这个过程中还老是伴随着很狗血的故事，这就挺让人恶心的。但是听文干事这么说，好像培训基地这边对这种行为很抗拒？ “文干事，你看这样行不行，和我一个寝室的张俊，这不是竞选班长失败了嘛！但他真的是个有能耐的好同志，而且和我同名同音，要不我发扬风格让给他咋样？” 想啥来啥！林里终于要见到现场版的发扬风格了。 “嘶~~你说说你，哪儿能来这么多想法啊！还发扬风格，那不还是私相授受吗？荣誉是能让的吗？你想让得到荣誉的人都是名不副实的冒牌货不成？那荣誉不就失去它本来应该有的意义了嘛！难道你要让这些冒牌货做大家的榜样？” “可是，之前我们厂里可以这样啊！” “你们厂里是你们厂里，培训基地是培训基地，我们这里只要名副其实的，而不是一些滥竽充数的。” 文干事有些生气的说完，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走了，饭都不吃了。 张军有些纳闷儿的看着林里和一脸懵逼的吕副班长，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剧本了。这事儿不是这个年代常见的操作嘛！而且发扬风格那位还会被众人称赞，虽然大家心里都认为他是个。 “这~~文干事是不是有啥难以忘怀的过去啊！与发扬风格相关的。” “吕副班长，这个怎么说？” “咳咳~~会不会是文干事之前也进行过类似的发扬风格的行为，结果被发扬风格那位拿着本来属于文干事的东西跑了。”biqikμnět “我怎么没大听明白啊！” “吕副班长说的，很可能是诸如文干事的对象拿了他发扬风格的类似工作岗位、荣誉之类的东西远走高飞了，还是和其他男人。” “对，双宿双飞。” “嘶~~那不是戴绿帽子了嘛！” 张军这小子是个直肠子，说话没个把门儿的，嗓门儿还大。见周围有人听到了关键词“绿帽子”，三人急忙小碎步跑出了食堂，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他们三个在基地没好日子过了。、 “张军你小子嘴上就没有个把门儿的，说就说吧声音还那么大。是真的，肯定不能往外说，不是真的那就更不能往外说了，造谣知道吗？” “我这不是吃惊嘛！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拿了人家给的东西，反过来和别人一起分享去了。” 要说这事儿，林里还真的见过。小两口都是乡村里头的代课老师，婚后有一个闺女，夫家有些关系，通过一些门路弄来了一个教师的转正资格，经过女方家里和婆家人两家人商议，转正资格给了女方。结果可好，不到一年，女方就和男方闹离婚，孩子的姓氏都改了。那大绿帽子戴的，方圆十里的笑柄。都说男方家傻，这给儿子也不能给媳妇儿啊！结果人家跑了。 不过还有一个类似的故事，结尾完全不同。有门路的变成了男方的亲叔叔。女方有了正式编制后看不起没编制的丈夫非要闹离婚，男方的叔叔也厉害，一句“我能把你弄上去，也能把你弄下来”直接把女方干的熄火儿了，日子反而过下去了。 所以发扬风格这种事情，林里觉得不是不能存在，但普通人就别掺和了。普通人受制于眼界认知，拥有着朴素的价值观，对人心阴暗面见识的少，对感情看的很重，最容易意气用事，不考虑实际利益。最容易受到伤害，无论是经济利益还是感情需求。 在很多小说、影视剧中都有类似的情节，权贵富人和普通人做了交易，最常见的是就是谁家的女儿被强娶，被纳妾，而承受的反抗力度很轻。说白了就是维护自己利益的手段更加多样强硬而已。利益嘛！都得靠实力来维护的。 所以普通人抓住机会不松手才是正确的选项，真发扬了风格，这辈子估计也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在管理混乱，人情后门盛行的时期，林里村里有一户人家的亲戚是个主管招生的小官，手里头刚好有一个上师范的指标，见他家孩子年龄合适，就送给了他们家，希望自己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 这家人目光短浅，总觉得人家当权，能给一个，就能给第二个，这对人家来说都是抬抬手的小事情，就以两千元的价格给卖了。师范那就等一年，钱有了，学也能上了，两全其美。换来的钱修房子贴补家用增加存款，好是高兴了一阵子。 但等到第二年等着亲戚来给指标的时候，人家没来。厚着脸皮上门去要，被骂了一顿赶出来了。原因很简单，给你一个就不错了，你还想要第二个，指标是白来的？你知道卖两千块钱，我傻不知道啊！钱留着自己花不好吗？ 结果这户人家的孩子没有上师范，农村没啥出路，子承父业务农了。 之后的日子过的和咬牙掏了两千块买指标那户人家大相径庭，给很多人留下了生活中为人处世的反面教材真实案例。林里时常还能听到这个故事的后续发展。比如儿子打零工钱不好挣，孙子娶媳妇儿没钱支付相关费用之类的。而另一户人家早就搬离了乡村，三年都不见回来一趟的。总之很魔幻。 “咳咳~~别人的条件是文干事能比的吗？” “什么意思？” “比如文干事让出去的是上大学的资格，那人家女方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跃成为了金贵的大学生，身边都是大学生，聊天都有话题，文干事这不就被比下去了嘛！ 四年之后毕业肯定会被分配到好的工作单位。平时打交道的人，接触的事和物，看待事物的眼界等等等，那都和文干事拉开了距离。两人在一起估计都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显然不合适啊！” “嗯！人家平时接触的同龄男性，肯定也是很优秀的那种。文干事显然落了下风。无论是从身份背景，未来发展，共同语言，感觉文干事都不占据优势啊！” 张军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林里和吕副班长说的东西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东西。 “张军，你们厂长有闺女吗？” “有啊！我们厂长家的闺女可漂亮了，不光学习成绩好，还会唱歌弹琴呢！”筆趣庫 “哦~~那你喜欢她不？” “咳咳~~林里同学，不要开这种玩笑，有损人家女孩子的清誉。” “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你们厂长家的闺女会嫁给你吗？” 张军被林里问的一个踉跄，怎么今天的话题不是情就是爱啊！不过还是情不自禁的琢磨了一下林里的问题，也就是这年头儿大家获取‘知识’的方式很原始，别说影视教学了，就是文字描述都难得一见，还冒着很大的风险。要不然以张军对厂长家千金的爱慕之情，墙都能刷几遍‘清漆’了。 “呃~~咋说呢！你这个问题问的本来就很没有道理啊！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能那么主观呢！哎？咱们不是愁心得体会怎么写呢吗？为什么要把这个话题引到我身上来？” “咱们不是在聊发扬风格嘛！聊到这里也很正常吧！” “正常个屁，问题都问到我头上了。那我反过来问你，假如你在厂里当工人，你觉得厂长家的千金会嫁给你吗？” 第531章 野放打闹 “会啊！” “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有长相，有身高，说话好听不说，还特别的幽默。” “切！说的好像女人嫁人就是看这些似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能养的了人家？” “哎呀！都有工作了，还怎么养不了啊！再说了，我现在就是入赘呢！连行李都不用带，自己来个人就行，结婚时候穿的新衣服都是媳妇儿她们家提供的。” 张军和吕副班长闻言一脸震惊。林里这家伙看着就像小白脸，没想到还付诸于行动了。稍微有点儿骨气的男人都不会这么选吧！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们是因为爱情才在一起的，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吃软饭。至于门户之见，我提醒你们最好不要有，这都啥年代了，人人平等知道不？” “切！小白脸儿。” “吕副班长，我告你人身攻击啊！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同学这样呢！” “林里啊！我看你小子浓眉大眼的，有思想有文化，怎么就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呢！这比你给我讲的故事都要冲击大啊！” “啧！都说了是爱情了你不信。依着你这个思想境界，人家厂长家的闺女倒贴嫁你你都不敢娶，怕别人说你吃软饭。让你靠自己的实力去娶，你没有那个实力，你们注定没未来的。可我得提醒你，吃软饭这种事儿，别人说你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嫉妒你，谁让他吃不着呢！” 这傻小子，软饭多好吃啊！不磕牙，味道还好。、 “不是，大男人不就得靠自己的双手成就梦想吗？” “可是等你小子的梦想靠双手实现了，黄花菜都凉了。你得打拼到多少年之后，才有可能和人家厂长家的家境相契合啊！到时候人家厂长家的闺女，孩子都他么的上初中了。” “哈哈哈~~” 吕副班长笑的很违和，尤其是在张军被说破心事的时候。 “吕副班长，你也觉得这个事儿很好笑？” “当然好笑了啊！你要讲一个门当户对，还非得看上人家厂长家的闺女，你这不是作呢嘛！你们厂长是什么时候当的厂长？” “嗯！大概~~好像我见到人家的时候就是副厂长了。那时候他得有三十几了吧！” “那好啊！你经过多年的奋斗，运气好的话，也可以三十几当上厂长。到时候你再和人家厂长家的闺女提亲吧！” “还是别了，我都三十几了，人家不长岁数怎么的？估计人家的娃都上中学了。还提亲？不得让人家男人给打出来啊！” “说全乎了，是打出屎来。”https:ЪiqikuΠet “哈哈哈~~” “滚滚滚，林里，你就会嘲笑别人。你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软饭男。” “唉！都说了我不是吃软饭的了。不过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最起码吃的是人家公社副书记家闺女的软饭，之前还是大队书记呢！今年刚刚升职。谁让我旺女方家里呢！这都是我该着了。” “我~~” 相比张军的咬牙切齿，旁边儿的吕副班长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林里的一番插科打诨，好像说的没啥问题啊！要是介意门户，那就别强求嘛！要是喜欢人家，就别介意门户嘛！还非要两全其美，难不家家里遭个大灾日子过的落魄了才配的上你？ “唉！好吧！你们说的有道理，我就是有些瞻前顾后了。” “这就对了嘛！你现在的职业也很好啊！你这个岁数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很好了，何必要想着一步登天呢！真要有了你想象中的实力，厂长家的闺女都配不上你了，到时候你就要追求更好的媳妇儿了。” “不可能，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还没有得到人家呢！就想到始乱终弃了？” “就是，得陇望蜀是人性的常态表现，能做到从一而终的终究是少数。或者迫于现实压力，或者迫于人言可畏，总之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等到没有了道德法律的约束，谁知道人会怎么变化呢！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回去吃饭吧！忙活了这么久，我肚子都饿了。” 说起吃饭，三人也没了继续聊天的想法，回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进入了喝汤模式。三人各自去打了饭，美美的吃了一顿。 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但今天林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一起往基地外的黑暗中走去，为的可不是长寿，而是存活。虽说憋屎能行千里，但憋尿却寸步难行。 “早知道外面这么黑，就应该把手电筒组装起来了。也不费什么事儿啊！这黑黢黢的也太渗人了。” 张俊虽说是个男的，但胆子不大，六个人一起出来上厕所，这家伙畏畏缩缩的站在五个人中间，还老是左顾右盼，不时还要突然回头看一眼，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张俊，你要是害怕，回屋用你的铁夜壶去吧！” “那是小号用的，大号用那个你今晚还睡不睡了。我自己倒是没事儿。”筆趣庫 “算了算了，我们也上大号，凑一块儿热闹。” 这就是林里不想出来培训的原因了，什么都是公用的，还是和一帮只认识了几天的人一起用，撒尿都不得劲儿。 “前面那片玉米地咋样？” “要不换一个地方吧！过两天人家收秋踩上了咋办？到时候不得骂娘啊！” “反正现在也是晚上，找个没啥遮挡的地方，应该也很安全吧！” “下风口，一定要找下风口。” 六人摸黑找了一路，找到了一个路边的水渠，蹲在路边儿虽然没有遮挡，但大晚上的也没人能看见。而且水渠下面比较深，用起来也方便。反正这个季节也没有浇地的需求，用了也就用了。 “哎呀！终于到了释放的时候了。” 林里选了个边缘的位置，虽然没有人帮自己挡风，但味儿也吹不过来，就是凉飕飕的。 “我一般都是早上上厕所的，唉！谁让这几天早上天亮的早，起不了那么早呢！也就屈就一下晚上来了。” “贸然改变时间会不会导致~~” 张俊话还没有说完，张军就是一阵轻松释放，这他么根本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好不好。 “张军，你小子吃的啥啊！怎么这么顺畅。” 张俊一句半话刚说完，那边张军就开始擦了。从开始到结束，充其量也就半分钟，直肠子都没有这么快。丝滑！ “啊？张俊你说啥？” “没事了。你继续。” 张军三两下提起裤子，走到五人一排的对立面，居高临下开始评头论足了起来。什么畅通无阻、滴滴答答、放屁不响。听的五人一阵头大，可感觉来了又不能打断施法，蹲着和人家斗嘴又没有优势，动手那就更拉垮了，站都站不直溜。 “张军，你小子要是再这么搞，小心下次出来上厕所，我们五个弄你一个。” “哎呀！有明天一天，厕所差不多也干了，到时候直接上厕所就是了，谁还没事儿干放着厕所不上跑出来野放，我又没这个癖好，你们有是不是？” “张军，你小子给我们等着，等我们起来~~” “哎~~等你们起来，等你们起来~~” 张军这个家伙，直接捡土坷垃往人家上丢，丢完了都不用跑，距离本来就远。大家好不容易来了点儿感觉，被来那么一下子又吓回去了，拖着拖着，都凉透了还没结束。 “张军，你小子今天别想着睡觉了。我们五个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 “哈哈哈，你们这会儿都过不去了，还想着晚上呢？看打。”、 啪~~ 虽然被张军轮番攻击，大家早已有些习惯了这种屈辱的场景。但当再次被攻击的时候，心里头积蓄的怒气还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张军，我和你讲。” “哎！再来一下。” 张俊被撩拨的有点儿忍不住了，掏出兜里的纸就要起来。谁知道张军等这一刻等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健步冲过去就把纸给抢走了，让懵逼的张俊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目瞪口呆。 “！张军你个不要脸的，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厂长闺女。” “哈哈哈，张俊，蹲着说话多没溜儿啊！你站起来啊倒是。” 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再生气也不会把个人卫生当小事。 被张军这么欺负了好一会儿，是个人就有脾气。于是五个蹲着的，开始合力对付起了张军。办法也简单，从地上弄点儿碎土、小块儿土坷垃什么的制造张军进攻的障碍，然后让张俊收拾个人卫生。虽然两个姓张的一对一有点儿不够看，但能拖一分钟，就能多出四个生力军。 果然，五人联合后张军很着急，土坷垃什么的也不躲了，就是想着怎么把张俊的进程打断。 于是，在夜晚的野外突然有了这么个特别有意思的场景。五个光大老爷们儿蹲在地上裤子也不往起提，和另外一个对打，就感觉很搞笑的样子。尤其还是白的，在夜晚点点星光的点缀下，还挺好看。 “咯咯咯~~” 似乎有女人的笑声传来，被抓着一只手的李护突然低声叫了起来，这家伙耳朵灵敏。真要是让女生那边看到这个场景，不死也活不成了。 “哈哈哈，李护啊！你就别想着来这套了，我不吃你这一套。还和我玩儿心眼子，你小子还嫩着呢！” “张军，我，真的有女人过来了啊！我骗你是孙子。” “我他么厂长的女儿还没有娶上呢！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孙子，你可别给我增加娶媳妇儿的难度啊！人家看我有这么大的孙子，还以为我一把年纪了想着吃嫩草呢！” “张军你这个龟孙子，真的有女人过来了，还打着手电筒呢！” “你们可别想骗我回头，我一个人对你们五个就够累的了。” “张军你这个的，我骗你是孙子。” 李护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开始发怒说脏话了，张军也有些迟疑，稍稍侧头看了一眼，，真的有人打着手电筒过来了，而且听几人聊天的声音，可不就是女人嘛！ “咋办啊？也就二十几步的距离啊！” “咋办，赶紧过去拖住她们，别让她们走过来了。快点儿啊你，你想让我们丢脸丢死怎么的？” 张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林里给他出了主意，这才硬着头皮丢下手里的小土坷垃往那边儿走去。事情是他搞出来的，这个时候不过去，那晚上真的完蛋了。 林里他们几个急忙匆匆了事后起身，可张俊一提裤子，脸色不对了，林里还以为这家伙刚才活动的动作太大侧漏了没弄干净，正要给他点儿纸过去，结果这家伙哭丧着个脸说话了。 “我他么现在来感觉了，林里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啊？什么？刚才那么一会儿你干啥了？” “酝酿感觉啊！” “现在酝酿出来了？” “都是他么张军搞出来的好事儿，我回去和他没完。” “给你纸，赶紧往地里头钻，我过去也给你拖延一会儿去。” 林里说罢就要走，但张俊这小子胆子小，一个人不敢留在这里，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心的林里，哪里能放过他，急忙抓住手腕就不让走了。筆趣庫 “你还是留下来陪我吧！现在过去和她们碰面多尴尬啊！这可是出来上厕所啊！” “哎？对啊！好像现在碰面是挺尴尬的，也不知道张军那小子现在咋样了？李护，咋们一起钻玉米地呗！让张军一个人留在外面尴尬吧！” 大口袋和成虎都不用商量的，反正大家一伙儿的，林里咋走他们咋走。 于是乎，五个被拖延了好一会儿，还有人没完成‘任务’的家伙，反而往黑暗的深处走了走，随便找了个玉米地，小心翼翼的直接走了进去，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第532章 紧急时刻 另一边，张军怀着忐忑的心情三步一回头的迎着灯光走了过去。来人自然是吕副班长一行女生，平时上厕所都要成群结队，今晚这种特殊的情况，更得抱团了。、 “你是谁？站住，不要往前走了。” 吕副班长很警惕，手里的手电筒可不是吃素的，直接就把灯光怼到了张军脸上，把这小子照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两只胳膊抬起来挡在眼睛前面，狼狈的厉害。 “嘿嘿，是我啊！张军。吕副班长，把这手电筒收一收，晃的我都睁不开眼了。这大晚上的，你们也出来上厕所啊！还打着手电筒呢！” 呃~~ 张军本来还想来句歇后语的呢！急忙收了声。 气氛有点儿尴尬，吕副班长正要把手电筒换个方向呢，被张军弄的都不想理他了。 这小子打招呼就不能委婉点儿嘛！哪怕弄一个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的养生借口呢！httpδ:Ъiqikunēt 张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扑街怎么还不过来，把自己推出来当挡箭牌算怎么回事。 “咳咳~~张军，大晚上的你跑出来干嘛啊？也不说早点儿休息，是不是想趁着夜黑风高，出来偷老乡家的玉米烤着吃？” “就是，鬼鬼祟祟的还不带灯，一看就没憋着好事儿。不光是偷玉米烤，估计还想拔人家的黄豆回去燎着吃呢！” “还有土豆，今天咱们寝室烧火了，放到灶台里面一烤，弄点儿咸菜睡前吃一个，那叫一个香。” 这几个家伙，说的这么煞有其事，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了吧！ “不是不是，我就是和他们一起吃完饭了出来转转，谁知道碰到你们了，这不是特意过来和你们打招呼了嘛！他们几个脸皮子薄，不敢出来，一点儿礼貌都不讲，你们看，人都看不见了。” 吕副班长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张军身后，也没看见人啊！只看到水渠边儿上有一团用过的纸随风摇曳身姿。吕副班长一下就猜到了张军来这里的目的。啥其他五个人之类的都是借口，他就是出来埋雷的时候碰到了她们，企图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才编的瞎话。 “咳咳~~张军，做人要诚实，不要编瞎话，林里他们我都见过，不是你说的那种人。那啥！你赶紧走吧！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时间长了不方便。” 孤男倒是真的，寡女就有点儿过分了。 张军被嫌弃了，几个女生绕过他直接就往里头走了。期间有女生还回头看了他一眼，把他当狂防着，生怕他尾随跟上来偷看。那种被冤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心里头念叨着林里他们去哪里了，不敢上去找，又怕林里他们和吕副班长撞到一起弄的十分尴尬，心里头就很急躁。不时为自己刚才的幼稚行为检讨。 一直在后头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吕副班长她们可一直留意着他的动向。跟着人家走那就更不行了。眼珠子一转立马来了主意，扯着嗓子朝林里他们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张军蹬蹬蹬就跑了。 “林里，吕副班长她们打着手电往你们那边儿走过去了。” “这张军就是有病，走就走吧！还非得让咱们提心吊胆的，这不是瞎咋呼人嘛！” 吕副班长不放心的用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路过飘荡着纸团的地方时，还捏着鼻子刻意往水渠里头照了一下，还没有看清楚里面有啥东西的时候，就被玉米地里头一阵刷拉刷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还有林里那熟悉的声音。 “吕大班长，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干啥？烧火的炕不比这野外暖和吗？” “哎？你们几个真的进去偷人家玉米了？张军刚才是帮你们放风呢吧！” 林里抱着怀里的玉米棒子一阵无语。要不是这里还有六颗地雷没有埋好，何必选择用偷东西这种自污的手段来让自己躲在玉米地的行为更加合理呢！也就不知道面子重要还是名声重要了。 “啥偷啊偷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这么冲呢！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们乱扣帽子，没有调查可没有发言权啊！” “你们怀里抱着新掰的玉米，一群人大半夜的从人家玉米地里头偷偷摸摸黑着出来，这不是偷玉米是什么？难道是帮老乡收秋，做好事不留名？” “嘿嘿，我的吕大班长啊！你这可就理解错了，我们这个真的不是偷的。就咱们基地外头老是碰到的那个老大爷你见过没？人家姓康，专门儿在这里看庄稼的，就是怕被人偷了去，影响了产量。我和他近距离的打过两次交道，这不就有了打算买点儿玉米棒子回去自己煮的想法嘛！今天天气冷，烧炕的火干烧着不烤点儿什么吃的，总觉得亏的慌。 这不就趁着出去抓老鼠的时候和人家康大爷商量了一下，买了点儿发育不良的小玉米嘛！我们可没有掰人家的大玉米棒子，掰回去也吃不完啊！咱们基地食堂的饭菜就很不错了。也就是夜里无聊，弄来当个嚼裹打发时间的。”httpδ:Ъiqikunēt 林里把怀里用衣服兜着的玉米展示给吕副班长看，吕副班长上手拿起几个棒子撕开外皮看了看，还真是小玉米棒子。籽粒不饱满就算了，一个棒子上还没有多少籽儿，缺粮的时候这是人吃的粮食，要是粮食丰收，喂生产队的驴也只做寻常。 “可是，这都快熟了，你们怎么吃啊！烤熟了(￣～￣)嚼！的动吗？别把牙齿给崩了。” 站在后头的大口袋直接走过来，掰下来两颗玉米丢进嘴巴里，嘎巴嘎巴的咀嚼了起来。看那沉迷其中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什么山珍海味呢！ “好吃，外皮酥脆，里面软糯，玉米面在唇齿间爆开的瞬间，让我嗅到了属于玉米特有的味道。嘶~~不行，我得现场来一棒子才行。” “大口袋，别冲动啊！那可是生玉米，硬邦邦的不好吃，崩牙。烤熟了之后更加酥脆，味道更好，咱们还是等一等回去再吃吧！” “咱们有锅，煮了吃也行啊！你千万别仗着年轻就冲动，老了就知道牙齿的重要了。” “不行，成虎你别拦我，刚才掰玉米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了，现在还让我等，你是想让我馋死啊！给我，给我。” “不行，不行啊！口袋兄弟，这个真的不行啊！走两步就回家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们还有时间呐！” “口袋兄弟，我包里带盐了，有点儿咸味儿更好吃啊！你现在吃了可亏的慌，肚子放的东西有定量的啊！” “不行，我就要吃，我忍不住了。” 一个大口袋发起疯来，疯狂的捧着玉米棒子啃，后头冲上来的几个人都拦不住。 吕副班长一行人看的双目圆瞪，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没想到这年头儿的司机怪癖这么多，走哪里都吃的好，还挣钱，竟然迷恋上了这一口，生冷不忌了属于是。 “那啥！林里，你们要不先走吧！早点儿烤上也好，新鲜的玉米放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神他么新鲜的，再过两天就能脱粒了。 “吕大班长，这大晚上的，你们几个女的在这荒郊野岭的走不怎么安全啊！让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放心的下啊！还是留下来陪你吧！至于这个吃货，让他自己回去，又不是不认识路，那么好的晚饭都堵不上他的嘴，山猪吃不了细糠，真是白白糟践东西了，明天不让食堂大师傅给他打饭了，毛病，出了你家的家门谁惯着你啊！” “别别别，我们虽然是女的，但这么一群一起出来，坏人肯定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更别说离基地很近了，喊两嗓子就有人来帮忙的，没事，你们先回去吧！回去的晚了玉米就不新鲜了。” 听到林里要留下来陪她们一起，这个可怎么行啊！要不是迫于生理需求，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出来一趟，谁愿意大晚上跑出来闲逛，被窝里头不暖和怎么的。 “没事儿，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陪你们一起就行了。而且这个玉米棒子上的玉米籽儿太少了，不够我这个嘴馋的兄弟吃，我们还得再掰点儿回去呢！ 你是不知道啊！平时掰玉米，挨个儿往下掰就行了，不用挑挑拣拣的。但是我们和康大爷有约在先，只能挑着掰，这黑灯瞎火的就很费力气。要不你们也一起加入吧！人多力量大，力气用在生产上，这不比闲逛来的实在嘛！” “啊？那啥！我们~~不行不行。” “怎么了？你们是不爱劳动吗？” “爱，爱！我们爱劳动。” 吕副班长被林里说的连回话都做不到，还是旁边儿一个女同学接了下句。这个年代的人，不爱劳动怎么行呢！ “哎呀！原来咱们的爱好竟然还是一样的啊！那就好了，都说志趣相投就是好同志，一起吧！这么大一片玉米地，够咱们奋斗到天亮了。”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做的。这边暂时顾不上啊！” “哦？大晚上的出来还有事情做！你们难道也是来找好吃的？别呀！有好事儿带我们一个啊！我们都是好嘴的，大口袋和成虎还有几个朋友，我们一起在村里隔三差五就打平伙，一个冬天都不带闲着的。还有张俊、李护，都是喜欢吃的啊！有啥好吃的推荐？看咱们兴趣是不是一样。” 林里身后的几人急忙点点头，别管真的假的，先把吕副班长的注意力转移了再说。谁让现在他们的脚边就是刚才蹲过的水渠呢！ 你以为刚才林里为啥要从玉米地里走出来，大口袋来那么一番自虐式的表演是为了让吕副班长她们一行相信林里他们真的是来掰玉米回去吃？ 错啦！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趁着拉拉扯扯的时候，制造出来的那点儿混乱的片刻时间，用脚把土往水渠里面铲呢！不说埋雷，盖一层土把气味、外观改善就行了。 “哎呀！不行不行。” “吕副班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和你毫无保留的分享，你竟然藏私，这可不行，对待自己的同学怎么可以这样，你还是班长呢！更应该以身作则，大公无私才行。” 吕副班长被林里怼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唱高调谁不会啊！ 双目圆瞪看着林里，气喘如牛，双手攥的紧紧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的。https:ЪiqikuΠet “哎呀！林里哥，算了吧！人家不想说就别说了，谁还没有点儿小秘密似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咱们似的，没有啥心眼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对自己人毫无保留。” 他么的，张俊这小子是把林里往死路上逼迫啊！以为叫一声哥就能让林里消火儿，美的他。 “就是，不和她聊了，刚才说了那么多还对咱们有保留，真是的。” “嗯！她还先怀疑咱们是偷老乡玉米的賊呢！不和她做朋友。” 林里这么一试探，见后头几人都帮腔，还把林里往死里坑。不过林里也立马就明白过来了，赃物处理完毕，没见大口袋都不挣扎了嘛！ “林里，我绝对不是你们想那个的那种人，其实我们几个一起出来是打算~~唔唔~~” “行了行了，我们不听，我们不听。弄的好像是我们逼迫你似的，我们可没有这么干啊！哎！走了走了。” 吕副班长被挤兑的不轻，要不是旁边儿人手疾眼快捂嘴捂的快，就把真实目的给自爆出来了。关键是林里也怕对方真的爆出来，那就太尴尬了。 还好这时林里身后的几人也反应的快，拖着林里就赶紧走了。要是动作慢点儿，依着吕副班长的脾气，挣脱束缚之后搞不好得拉着林里一行人一起去一趟现场，亲自观摩确认了没有说谎，才算是洗脱了林里给人家泼的脏水。 第533章 男人友谊 一群男女各自回归了正常的路径，分开后倒是都松了口气。 吕副班长挣脱束缚后气没地方撒，又不能怪刚才捂嘴的那个女同学，这事儿要是说出去，她自己事后都觉得后悔。手里的手电筒又舍不得丢，只能用脚往地上撒气了。 可拉扯之间位置早就挪动了不少，一个不留神就踩到了水渠边缘，踉跄了一下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就跳了下去。 虽然上面盖了土，可到底硬度不够，踩上去软绵绵的脚感很不对劲儿。就和踩屎感的鞋子似的，关键是吕副班长没有穿过啊！ “哎？这水渠里头有啥？不会是死老鼠吧！” 灯光刚打下去，吕副班长就再次瞪起了双眼，这他么是能看的？ “你咋了？别发呆啊！赶紧上来，死老鼠踩上去还了得？不怕污秽的东西沾到脚上吗？” 污秽的东西？脚？ 吕副班长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手脚并用就从水渠跳了上来，无意间照到水渠上面凌乱的脚步，和用鞋底扒拉过土下去的痕迹之后，就一切都明白了。这几个家伙，明明有着一样的目的，却过于注重脸面了，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厕所用不了是事实啊！ 万幸的是刚才拖延的时间够长，土盖的够多，鞋子没事，要不然得一路走一路偷偷的往地上擦了，总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踩屎了吧！再被大家一联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前后起因很容易就推断出来了，到时候那脸还要不要了。 “没事，就是一只暴毙的老鼠死水渠里头了。刚才咱们聊到哪儿了？被他们几个坏家伙一打嚓都忘记了。” “哦~~刚才我们聊到这里黑黢黢的，不会有其他人也过来上厕所吧！突然有点害怕，被别人看到了咋办？基地就咱们几个女的，到时候可就没脸见人了。”筆趣庫 额~刚才真的聊到这里了吗？ “咳咳~要不咱们去玉米地试试？那地方有遮挡，天色又黑，被人知道也不算个事儿，情况特殊嘛！” 吕副班长说着抬腿就要往林里他们刚才出来的玉米地里头钻，被一起过来的姐妹给拉住了手。 “他们几个虽然说是掰玉米去了，可谁知道会不会顺便解决一下啊！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瞅着这边儿的玉米地外头没啥脚印，应该没有人来过的样子，这边保险。” “哦~对，这边好，那咱们往这边走。” 几个女同学想的很周到，相互搀扶着上了地垄，扒拉开玉米叶子次第钻了进去。 另一头，林里他们几个抱着玉米一路上满满的都是庆幸，说到张军的时候那是恨的牙根儿直痒痒。要不是那个孙子拖延大家如厕的时间，何至于闹出这么紧急的危急时刻。 “一会儿回去咱们杀年猪。” “杀年猪是啥？基地里头也没听说明天吃杀猪菜啊！” “哈哈，此杀年猪非彼杀年猪。成虎、大口袋，给他们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好生讲讲啥是杀年猪。” “嘿嘿，杀年猪嘛！这个游戏可是林里哥先带我们玩儿起来的，具体的顺序是这样~~” “哦~~原来如此，杀年猪啊！我们也会了呢！” “那还等啥，咱们早点儿回去和张军盘道盘道，让他知道知道过年的绝望。” 几人听完杀年猪游戏的玩儿法后，个个儿眼珠子冒绿光。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实践一番了。好像已经看到了张军在他们一群人的围攻下苟延残喘的表情。 “可是咱们带了这么多的玉米咋办？真的烤着吃？这都老了吧！” “肯定老了啊！我嚼鸡骨头都嘎巴嘎巴响的牙，今天就嚼了两粒老玉米，差点儿没把牙齿给崩了。要不是想着做戏做全套，当时我都想罢演。” “可是这都掰回来了，不能浪费啊！难道送人？” “送人送谁去啊！门房大爷人家牙齿估计都掉光了，嫩玉米吃着都费劲，更别说老玉米了。食堂吧！人家有吃的粮食，咱们这点儿太少，还没处理过。而且送过去还得解释一番来源，那不是更麻烦嘛！至于丢了？？？” 李护的话刚一出口，周围四双眼睛都看向了他。粮食都敢丢，不怕挨揍？ “我这不是列举了各种可能性嘛！又不是真的要去干，你们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啊！大晚上的本来就变天气了，现在后背凉飕飕的不像话。”biqikμnět “这种事情想都不可以想，更别说做了。你小子也就是刹车刹的快，要不然你可完蛋了。我们非得给你野外杀猪了不可。” “野外杀野猪？” 几人回头上下打量着张俊。 “这家伙长的也不像野猪啊！” “张军是野猪，张俊是家猪。” “滚滚滚，你们才是猪呢！我是人，人知道吗？活生生的人。” “哎呀！别这么激动啊！咱们刚才不是琢磨回去杀张军的年猪呢嘛！你俩名字想象，给弄岔劈了。咱们赶紧走吧！这家伙别回去把门反插了咱们进都进不去。” 几人说完拔腿就跑，被说成是家猪的张俊想找人斗嘴都找不到，只能无奈的也跟了上去。 回到寝室后，张军这小子烤着灶火还在逗弄电气鼠，房门被大力推开的时候，这家伙才懵逼的回过了头，然后就彻底懵逼了。 在林里他们三人的指导并亲自参与下，张军这小子被摁在炕沿上好一顿‘杀’。惨叫声甚至惊动了其他同学，不大的屋子瞬间挤满了人。 “干啥干啥！大家都是同学，千万别打架。” 文干事得到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从人群中强势穿来后，看到炕上的情形也是一愣，立马误会了几人的打闹，还以为是打架呢！ “文干事，你别误会，我们打闹呢！” “不是啊文干事，我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了。” “文干事，我们在玩儿一个很好玩儿的游戏。” “杀年猪。” “对，很可乐的。文干事，你也来一下。” 一把玉米客串的‘刀’递到了文干事手里，还有已经被搓的发红的张军的脖子。杀猪匠不都是别人帮着摁好了之后再动手的嘛！这不就来了。 “真的是这么玩儿的？” “真的啊文干事，没听到刚才张军叫的有多惨了吗？那就是杀年猪的正常反应。” “我可去你们的吧！你们怎么不伸着脖子让我来杀！” “你是猪，怎么能说人话呢！” 张俊一巴掌拍到了张军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巴掌的白印儿之后，立马又红了起来。 “张俊，你小子等着，今儿晚上非要用夜壶把你打个半死。” “文干事，你看这小子还嘴硬呢！赶紧给他来一刀。” 文干事手里拿着刀比划了两下，正在找下刀子的地方呢！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培训基地的干事啊！哪里能参与他们这种游戏呢！还是当着这么多学员的面儿。 “咳咳，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同学之间应该相互友爱，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才行。这个刀不错，我没收了。赶紧松开张军同学，看他脸都憋红了，憋屈的久了要脑出血的。 我说张军同学你也是的，堂堂公选投票出来的纪律委员，竟然被他们几个联合起来开玩笑，我都觉得你是不是能管理好班级的纪律了。” 张军刚被松开，揉了揉搓疼了的地方就要抱怨两句，结果被文干事这看似无心的话给刺了一下。别他么来这里几天就上演一出被免职的糟心事儿吧！这可真是够丢人的。档案里头被记上一笔‘此人无领导之才’的评语那就更糟了。 “嘿嘿，文干事，其实我们就是闹着玩儿来着。男人嘛！又是一个宿舍的舍友，一顿饭的工夫就熟悉了。这不是刚才出去~~唔~~唔~~” “哎？李护，你为啥要捂他的嘴啊！让他说啊！我才听了个开头。” “文干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休息吧！明天的课业估计会很重。这么多同学在这里耽误着宝贵的休息时间，别影响了明天的正常教学。” “别呀！我们对张军同学的经历很好奇啊！毕竟大家虽然来自五湖四海，那都是兄弟姐妹，但时间长没见面，还是容易生疏，我们也想学习一下快速拉近同学关系的秘诀。” “嗯嗯！现在才这个点儿，也不到睡觉的时候呢！按照课程表排课，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呢！” “对，教学任务虽然暂时没有开始，但我们还是可以通过真人现身说法学习人家的经验嘛！毕竟活生生的人，还是和我们一起的同学，那说服力肯定强。” “可参考的点也比较多，毕竟他和我们一样是学员，不是那种已经功成名就的前辈，我们学习起来更加容易一些。” “交流无障碍，有啥说啥。” “来都来了。” 文干事挠头，林里几人却紧张了起来。好朋友之所以能成为好朋友，就是因为大家的糗事多啊！共同的小秘密多。交情就是这么来的，这要是说出来，那不得当场社会性死亡？ “唔唔~~” “哎！你们放开张军啊！让他说说话。” “就是，得给人家说话的机会啊！言论自由嘛！” “放开吧！捂了这么一会儿，不得捂死人啊！” 李护见大家都看着他，手不紧松点儿。张军瞅准机会摆脱了舒服，顾不上唾唾沫清理口腔，张嘴第一句话就是~~筆趣庫 “张俊培训自带铁夜壶。” “嚯~~” 要不是林里在现场，还以为是看相声呢！ “闭嘴，闭嘴，张军你这个大嘴巴！你们别信他的，谁出门还带夜壶啊！还是铁的。” “哎？这是个啥！” 站在墙角的一个同学条件反射的就看了一下墙角，随后在地上低头瞅了一眼，捡起来的一个东西，那个形状，是个男的就不会不认识。 “夜壶！这玩意儿我认识，我们家也有，只是没这么精致。” “真的有铁夜壶啊！这大半夜的贴上去凉飕飕的，确定撒的出来？” “谁家的夜壶是被窝里头捂着的啊！不都是凉飕飕的嘛！你用的时候得用手~~” “咳咳~~这里还有女同学呢！别瞎说。” 说曹操曹操到，以吕副班长为首的女同学们现在也回来了。本来想直接过来找林里他们一行的麻烦呢！当然不是明着问刚才遇到的事情，而是借着突击查房的当口找些错处，最好是能抓到他们浪费粮食的把柄。谁知道刚过来就看到一群人把寝室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就被一脸懵逼的让了进去。 “你们都看着我干啥？” “没什么，没什么。” 抓着夜壶的同学把夜壶收起来了，张俊第一次觉得女性其实也是很好的净化环境的一股力量。不过张俊没看过后世的小作文，要不然能让气死。 “不对劲儿，你们一群男的凑到这里是想干啥？这里发生了什么？” 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玉米被带回来之后放到灶台上没动过。 “你们现在不也凑过来了嘛！真的是没啥事儿啊！我们就是过来串串门儿。回味一下刚才的比赛。” 周围的男同学虽然没有说话，但一个个的笑容可假了。这也不怪他们，张军这小子爆料的水平太差，第一个大料竟然是张俊的铁夜壶，男的也就罢了，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现在来了女的，再这样可就过分了。 “真的？没骗我们？” “真的，比真金都要真。说谎话的不是好孩子。” 见大家纷纷点头，吕副班长也不知道说啥了。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发现现在没法儿弄了。众目睽睽之下玩儿手段，漏洞太多。 “那就早点儿睡吧！忙了一天了，记得明天的早操啊！看大家精神头儿都不错，可别给我请假啊！不批。” 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吕副班长已经走出了院子。右脚在地上擦了擦，虽然没沾上，但心里头却有些不舒服。 几个女同学被糊弄走了，那么张军的爆料还要继续。 第534章 爆花炒黄豆 “好了好了，明天还要早操呢！大家都收收心回屋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情嘛！还有那个谁，把张俊的铁夜壶留下，这小子尿不尽，你带走夜壶他晚上可就躺不下了，第二天准得感冒。” “林里，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别给我造谣。” 大家闻言笑的更厉害了。见过认床的，就没见过认夜壶的。最关键的是林里说的尿不尽症状，更是摸到了众人的。想当年林里他们初中的时候听到尿频、尿急、尿痛、尿不尽这些广告语的时候，每天课间休息上厕所凑一堆儿有多热闹。 “走了啊张不尽。” “哈哈哈~~” “滚！张军，林里，我张俊和你们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怎么可能，还要在一起琢磨玉米怎么收拾呢！灶台就在不远的地方，心狠一点儿直接塞进去烧了算了。不过都是挨过饿的，做不出那种丧良心的事儿。 玉米剥下几粒放到被烧的炽热的锅上面，哗啦啦翻炒着，不一会儿表皮就变的微焦，熟了。 “嘶~~这玩意儿真烫，拿手里头就和拿了块儿烧红的炭火似的。” 大口袋急着吃，抓了两粒放到手心儿捧着来回倒腾，最后还是被烧的丢到灶台上捏耳垂去了。 其他人也凑过去尝试了一下，但是发现这玩意儿别看个头儿不大，但储存的能量却十分巨大，烫的几个人龇牙咧嘴的。 林里突然奇想，把玉米拿起来用力往炕沿上摔了一下，但铛啷啷一阵反弹之后掉到了地上，没啥改变。 “林里哥，烫的又不是你，你拿它撒火儿说不过去啊！还是得我来。” 大口袋也不知道脑袋抽抽了怎么的，捡起掉到地上的那粒继续摔，其他人也没脑子似的纷纷争抢着摔那粒玉米，玩儿足球还可以理解，这玩儿一粒玉米算怎么回事儿啊！哪怕踢个纸团儿玩儿呢！ 很快林里也参与了进去，不过没玩儿两下，玉米粒掉进了老鼠洞，一行人都傻眼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其实刚才林里摔那粒玉米，也是想着能不能人为打破玉米品种的限制，不用粮食放大器也能让这种自然条件下难以爆花的玉米粒爆成爆米花，但是他的尝试显然失败了。 “奶奶的，便宜了洞里头的老鼠，还送它们一粒熟了的玉米，八辈子都没吃过吧！” “正经人家炒玉米吃啊！你听说过吗？” “今天咱们不就炒了？你这么说不也证明老鼠走八辈子的好运吃到炒玉米，是跟着咱们沾光了不是。” “行了吧你，一粒炒玉米够几只老鼠吃的。小心人家尝到了甜头，晚上跑出来啃你的裤子。” “可拉倒吧！我晚上穿裤子睡觉。外边儿包着被子呢！” 几人闲聊着，炒过的玉米粒也凉了下来。捡一粒起来吃，嘎巴嘎巴的，还是有点儿香味儿的，但是太费牙齿了，得不偿失。而且外头那层坚韧滑溜的外皮贴在口腔上很难搞掉，进一步降低了众人炒着吃的想法。ъiqiku 正在几人面对玉米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了一下后推开了。进来的是带着笑脸的罗师傅。 “哎呀！罗师傅来了，里面坐。” “不了不了，天儿有些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知道你们晚上没课，年轻人这个点儿睡不着，闲的肯定无聊，给你们弄点儿打发时间的吃食，别送了，我走了啊！” 罗师傅这么客气，大家自然不能真的不送一下。一行人在门口送别了罗师傅之后，才回屋里头看向了放在里头窗台上的一个小布袋子。打开后是炒的爆开了花儿的黄豆，看那爆花儿里头还有反光的物质，肯定是盐分。 “唔~~好吃好吃，酥脆咸香。比咱们烤的玉米好一百倍，哦不，一千倍。” 大口袋不愧是好嘴的，大家刚看了一眼，人家一把就给塞嘴里头了。看那鼓囊囊的腮帮子，不知道这家伙吃了多少。 大家虽然吃过炒黄豆，但是爆花儿的还是第一次见。大街上的炒货店之所以能开起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家有做炒货的技术，不是仅仅炒熟而已，味道还要好，口味还要多。各自分了一把后，成虎拎着布包掂量了一下，算上大家刚才吃的那些，差不多得有小二斤。 “这罗师傅真是个慷慨的人。咱们虽然和小罗师傅有些交情，但这么一见面就送了这么一包好吃的，也是难得。” 林里也是亲身体验了一番这年头儿人情的厚重，听完后吃着手里头捧着的黄豆，不禁想起了后世炒的爆花的蚕豆，原味的虽然好吃但是费牙。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还年轻，貌似可以仗着年轻潇洒两年啊！ “哎？咱们这里有卖蚕豆的吗？咱们买点儿来炒着吃吧！干炒蚕豆，好吃。”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哥，蚕豆得炒到红脸儿带着黑圈圈的才好。不过这会儿蚕豆还不怎么干，买来了也没法炒。等入冬的时候就差不多了。成虎，给我来一把，别藏着掖着的。” “才这么点儿东西，让你那么吃，二十斤也不够。你倒是和大家学学，吃的时候一粒一粒的吃，不要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头塞。知道的是你好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了吃的不要命了似的。多吃多占要不得，刚才吃了的算你占便宜不计较了。但是这剩下的，咱们可得平分。” “平分？又没有称，怎么平分？” “简单，咱们按粒分。” “二斤黄豆数粒分，你不是怕大家睡不着吧！再说了，先数一通，得到总数后算出每人分多少再连着数五次，你确定睡着之前能数完？还是论把分吧！多几粒少几粒的没啥，谁也不计较那点儿得失。” 大口袋数学思维还挺好，竟然能算出来六个人平分数五次。平时小看人家了。 “哼哼！没听罗师傅说了嘛！这是送给咱们解闷儿的。光吃怎么能解闷儿，那得增加点儿节目才行。再说了，依着你那个小脑瓜子，也就能想出那么点儿耗神费力不讨好的办法了。” “靠！你敢这么说我。那你想出啥好办法了？” “简单！咱们坐到炕上围一圈儿，顺着一个方向每人挨个数十粒炒黄豆归自己，至于是吃还是留着，那就看个人了。怎么样？我这个办法不错吧！既能打发时间，还更加公平。” “可以啊！我没问题，来，上炕。” 十之内的加减法，大家都不觉得难。 六人围坐在炕上，看着是要打扑克牌似的。褥子中间用力往下压了一个坑出来，随后倒了点儿炒黄豆进去，选了个顺时针的方向，大家挨个儿数了起来。 一次十粒，不耗费什么时间，短短几分钟，众人面前都有了一小堆炒黄豆。 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儿，大家都格外珍惜，就连一把一把往嘴里塞的大口袋，也变成了一粒的一粒的吃，每次都细细的咀嚼，感受着炒黄豆带来的美味，不时挑一挑眉毛，还监督着其他人数数儿，生怕自己吃了亏。 炒黄豆吃的多了，嗓子眼儿发干。暖壶里头虽然有热水，但那是早上时候打的。再加上那暖壶还是个凉壶，一天下来早凉了。不过好歹是白开水，大家喝着也心安，就是有点儿凉，把白开水喝出了一线喉的感觉，从嘴巴到肚子都凉飕飕的。 “嗝~~~真舒服啊！这炒黄豆带着咸味儿，口感就是好。不知道罗师傅怎么炒的，你们说咱和他学习，人家会教给咱们啊？” “那你可是做梦，人家估计就靠着这一手给领导们加餐呢！让你学了去，那不是技术外泄了吗？你是人家的儿子还是孙子啊？” “瞧你这说的，不就是个炒黄豆吗？这还涉及到技术？” “那你炒一个看看。” 大口袋撇撇嘴不说了，不过还是想着怎么去讨罗师傅欢心让人家教一下，但想到来这里也就几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软磨硬泡得到人家的同意，这份想学习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 咕噜噜~~ 炒黄豆就凉水，这个段子只要听过相声的，估计没有人不知道。 大口袋率先偷偷放了个屁，面不改色。 俗话说的好，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种蔫儿屁最来劲。众人正聚精会神的数着呢！就纷纷捂住了口鼻。瓮声瓮气的抱怨着。 “谁啊！偷偷放屁，还这么臭。咳咳~~” “不是我，我一直正襟危坐，放屁它也出不来啊！” “我看到成虎抬了，肯定是他。” “大口袋你小子别造谣啊！我刚才那是倒黄豆的时候溅出来一粒，我挪开是为了把它找出来放回去，不让公共资产流失。倒是你，这么急着举报我，肯定是想让我给你背黑锅呢吧！” 噗~~ 大口袋还要说话，但感觉来了之后憋的难受。分心之下抬，力道一个没控制好，直接崩出声儿来了。 这下破了案了，大家纷纷捂着鼻子往边儿上挪，黄豆都不要了的往一边儿跑。 “！怪不得老一辈说吃黄豆喝凉水放臭屁，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屁是没有颜色的，看不到，你顶多是闻到了。” “别说的这么恶心，好像你没有闻到似的。” 林里忍不住跳下地打开门跑了出去，房门没有关，清新的空气进来后众人脸色都好了不少。但黄豆屁最重要的几个特点，除了量大、味儿浓之外，还有一个凝而不散，其他人强忍了一会儿后也撑不住了，开始往外头跑。 跑出来大喘气了一会儿后，才开始说话。 “哎！成虎，你把袋子拿走了干嘛？刚好轮到我数了。” “不数了，今儿就先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分，我回去准备休息了。” “哎！等等我，我也回去准备休息了。” 大口袋把他面前的黄豆归置到口袋里头，跳下地就要走。直到现在，张军他们三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屋子。让别人这么霍霍了一通，总觉得吃了大亏。 “哎！你们走就走，别把门儿给我关上啊！不散散味儿怎么睡觉啊！” “这都变天了，房门开的太久，屋里好不容易烧火存起来的那点热气都散了。都这个点儿了，总不能还接着烧干锅吧！哪有那个时间啊！你们不睡觉了？啊~~瞌睡死了，这数数儿真的是熬人啊！” 林里他们三个拍拍走了，留下张军三人原地懵逼。合着提供了场所，还要面临这种艰难的抉择。怪不得后世麻将馆要抽水了，人家又不是开善堂的。 “这三个家伙，怪不得能臭味相投，原来都是没的货。” 噗~~ “唉！还是想想今晚怎么过吧！肚子里头存货太多了，这一个接一个的，憋着不是，放了也不是。” 噗~~ 一阵冷风吹散了炽热的臭屁，也带走了几人身上的热量。打了个寒颤之后，才发现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套，最终在现实的驱使下，冲进了味儿还没有散尽的屋里。还顺手把房门给关紧了。 另一头，林里他们跑到宿舍门口，很有先见之明的先等了会儿排了排气之后，才推门进入了温暖的寝室。 大口袋这家伙一进来就找水喝，这次倒不是嗓子干，而是吃的太咸了嘴巴干舌头涩。天知道这小子刚才回来的路上还恬不知耻的从布袋子底下抠出来点儿掉下去的盐塞进了嘴里。美其名曰加点儿咸味儿，别浪费了那些掉下去的食盐。 “啊~~以前就没吃过这么咸的，今天才知道吃咸了要喝水。”https:ЪiqikuΠet “你小子还是收敛点儿吧！屋子就这么大，是咱们夜里唯一的归宿。你小子太过分，咱们今晚没法儿睡了。” 噗~~噗~~噗~~ 大口袋也想收敛，但感觉来了真的是把持不住。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不一样的声音传来，预示着这个屁的不一般。 第535章 萎靡的早晨 站立的情况下后头有阻碍，吹哨子似的，就那么个原理，所以还带着点儿颤音。 听的林里和成虎都憋不住了，精神攻击还加倍了，直接把大口袋这个人形臭味制造者给丢了出去。 “哎！开门呐！我外套都脱了，你们把我赶出来，也不怕我感冒生病传染给你们？” 房门瞬间打开，大口袋的脸上的笑容还未笑出来，一件外套丢出来罩到他头上，房门瞬间啪的一下又关了回去。 “你先在外头清一清肠胃，啥时候不放屁了再回来。” “喂！这么晚了，你们倒是让我进去啊！外头冷啊！” “大口袋，你别挣扎了，外头那样的环境才利于你排气。冷有冷的好处，能快速把你吃进去的黄豆劲儿给放光了。你还不用承受它不好的后果。” 门外一阵排气声传来，门里的林里和成虎对视一眼，满满的无奈。两人相继放了一个后，跳上炕直接把被窝往头上一闷，躲着去了。筆趣庫 大口袋敲了一会儿门，也知道暂时进不去了。而且现在大家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有一半，不想在这安静的夜晚把自己出糗的一面给暴露出去。悄默默站在门口安静的停了下来。 想到林里和成虎对他的无情，报复似的对着房门一个劲儿的排气。臭不到人也得让他们听到后觉得恶心。 点燃一支烟再把鼻腔位置的空气强行改变气味，也觉得不那么冷了。但站的久了，夜晚的冷风吹的大口袋一阵打颤，放屁的时候都是带着颤音的。 冷空气中的丝丝潮湿气息袭来，空气湿度的增加，更加让他觉得冷的受不了。轻轻瞧着房门，对里头求饶。但换来的是一阵沉默。 看着死死关着的房门，一阵火气袭来，发着狠，但还收着力道的推了一下房门，门竟然就这么开了。 “哎？你们没有反插门？” “没有，你不推门之后就把插销给下了。” “干嘛躲在被窝里头说话啊！没这么冷吧！” “外头味儿重。” 成虎说着话，还撩开被窝放了一个，用腿控制着把味儿快速散出去后，又急忙把被窝给盖了回去。 站在外头鼻头都有些冻木了的大口袋回屋里适应了一下后，就闻到了那股浓郁的味道。再加上成虎刚才的骚操作，更是让这种嗅觉上的感觉增加了不少分量。 “咳咳~~呕~~” 能让大口袋捂着口鼻干呕着跑出去，屋里的味道可想而知。可厚厚的棉被起到了隔绝作用，再加上被窝里头自己的体味掩盖，闷着被子的两人倒也没觉得味道有多冲，主要是呼出来的气是热的，太保温了，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另一头，张军他们寝室，和林里他们这边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三个人都蒙着被子当起了鸵鸟。不时还撩开被窝来一下，将互相伤害演绎到了最佳。 在铁笼子里头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电气鼠都被熏的有点儿头脑发晕。在黑暗中阵阵发困，作息时间竟然被强制改变了。倒时差估计也是这种原理了。 至于老鼠洞里的那些老鼠，成群结队出来觅食的时候，刚露头就被熏了下去。今夜的213宿舍竟然有些安静。只是偶尔会响起排气的声音，有些不怎么符合当下的情景。 张俊翻来覆去的翻着身，终于还是忍不住膀胱给他的警告，撩开了被窝的一角。一只赤裸的手臂伸出来在炕下方的位置摸了几下，找到铁夜壶后瞬间收了回去。 躺着撒尿，这可是个艰难的姿势，相信张俊今晚过的绝对不会安稳。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的几人早已适应了屋内浑浊的空气。蒙头的被子早就在半夜睡着之后蹬了下去。 起来后打了个哈欠后，还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实。把衣服随意穿在身上，跳下地刚打开门的那一刻，竟然有了一种新生的感觉。屋外的空气湿哒哒的很新鲜，还带着泥土的清香。地面上也是湿哒哒的，土壤被浇成了深色。 “哇！下雨了，你们快出来看啊！” 成虎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句，结果内里的早已适应的气味让他差点儿没有呕出来。嗅过香甜的空气，就像吃过充满自由气息蜜蜂巢里产的蜂蜜似的。回头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儿，想死的心都有了。ъiqiku “喂！你们赶紧起来啊！里面都快臭死了。” 噗~~ 一晚上了，劲儿还没过去，不过在外头解决，感觉咋就这么舒服呢！ 屋外清新潮湿的冷空气进了屋里，睡梦中的林里晕乎乎的在炕上翻了个身，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起来。 “呕~~” 干呕了一下后赶紧往外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这他么再睡下去，估计就活不过来了，甲烷含量太高。 “林里哥，那边女生宿舍的人起来了，你赶紧回去穿衣服去。让人家看到了还以为你有啥怪癖呢！” “擦！是不是马上跑操了？” 伸脑袋出去看了一眼，吕副班长已经掏出哨子准备吹了。闭上眼睛，听到的哨声更响亮了。 “五分钟后集合出早操，所有人抓紧起床。” “哎呀！我擦！这可真是难熬了。濛濛细雨不是雨吗？” 林里冲回炕上，对着熟睡的大口袋就是一脚。这家伙睡的特别死，一脚下去挠痒痒似的，稍微翻了个身后，说了两句梦话，一撅来了一个后，继续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大口袋，起床出早操了。” “林里哥，我和大口袋不是来培训的，应该不需要出操吧！” “不需要个屁，我们出们也得出操。” “大口袋，起床啦！” “哎呀！谁呀大早上的，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咋说话这么大声呢！” 大口袋捂着半边儿耳朵睡眼惺忪。这家伙好像也真是很久没有睡过懒觉了。 “林里哥？这么早叫我起床干嘛？也不用出车了吧！” “不用出车，但是得出操啊！” “出操？什么出操？” “就是大家早早起来列队后一起出去跑步，两千米，每天。” “哈~~林里哥，我又不是你们正儿八经的学员，不用这么做。” 林里哪里管这个，抓住大口袋身上的被窝，一把就给扯飞了出去。 “我擦！大口袋，你这家伙竟然裸睡。让人家后头来的人怎么睡觉啊！这被子还能用吗？” “林里哥，赶紧把被窝给我拿回来，大早上就搞这么一出，凉飕飕的怎么过日子啊！这事儿你不说出去，我不说出去，谁知道啊！该盖不是还得盖嘛！” 这家伙脸皮够厚，扯回被子之后继续睡觉去了。林里可就麻爪了。听着外面依旧在响着的哨声，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上就跳下了地。最起码上厕所这事儿是憋不住了。 但刚冲出房门，天空中的濛濛细雨渐渐变大，成为了雨幕。赶出来的同学也愣住了，总觉得今天跑不成步了，一个个的都有些犹豫，但慑于吕副班长威，又不敢张嘴问询，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培训不是军训。吕副班长别看要求严格，但也知道抓住主要矛盾。今天这样的天气要是出去跑步，回来后感冒生病的人绝对有。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也背离了她发起早操的初衷。 “大家返回寝室继续休息，今天的早操取消了。解散。” 唉~~ 出来站好队的人装作唉声叹气的各自散去，不敢有所怨言，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虽然大清早的被折腾了这么一番，但像是个朝三暮四的猴子，本来就是自己的时间重新回来后，竟然有了收获的感觉，也是够神奇的。 吕副班长看了一下冲到门口的林里，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大早上的，不适合上门。 林里可没有了继续回屋里休息的想法，冲进雨幕后，才看到厕所依旧处在停用状态。大门虽然开了，但跑到外面有些远。回想了一下培训基地的布局，找了个犄角旮旯躲避开众人视线，拉开裤子就解决了起来。 反正现在下雨，地面上湿了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导致的。只要别冲坑、冲墙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就行。和光同尘才是出路。 等林里一脸舒爽的走到213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房间的门似乎今天就没有打开过。正打算过去敲门，结果就听到屋里有爆燃的声音，还伴随着丝丝火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 “林里哥，外头这么大的动静，又是哨子响，又是人说话的，他们咋就没醒来呢！不会是中毒晕过去了吧！” “屁有个屁的毒，应该不至于。成虎，你往开推一下门。快点儿的，别磨叽。又不是让你冲锋陷阵。” 成虎捏着鼻子跑过去一脚踹开之后飞速后退，两人站在雨幕中远远看着里面的动静，电气鼠还活着，貌似已经开始做上了早操，看来有毒的可能排除了。 灯泡一闪一闪的不要紧，的电线接口总是有电火花，甲烷含量足够的话，好像真的能爆炸。 “林里哥，又不会煤矿里头的瓦斯。就是几个人频繁了一点儿的排气而已。不至于。” 兴许是感受到了寒意和清新空气带来的朝气，三人拽着被子紧了紧，有的还翻了个身，继续睡。 铛啷啷。 额~~ 从张俊的被窝里头掉出来一个东西在地上微弱的弹跳了几下后，留下阵阵湿迹后停止了移动。那竟然是张俊的铁夜壶。这家伙竟然搂着睡了一宿。被遗弃的冰红茶桶里头的液体是个味道，相信不会好闻。biqikμnět “走吧！让他们清醒一下也是好的。门别关太死，留个缝儿给他们。” “哦~~” 回笼觉，这是林里之前从未接触过的。解除膀胱危机后，躺在炕上听着大口袋的呼噜，自己也钻进了被窝，不一会儿就睡意袭来。 刚要睡着的时候，食堂的铃声又响了。林里强撑着坐起来，总觉得精神头差了不少，这回笼觉越睡越瞌睡。 “哎呀，吃饭了。林里哥，林里哥，赶紧起来，开饭了。你咋还在睡觉啊！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 都说十五分钟就能养成一个习惯，猪听惯了打铃声就知道是要开饭了。但大口袋才来了一天啊！ “大口袋，我他么衣服都穿好了，该快点儿穿衣服的是你吧！” 大口袋的衣服做的没有林里的这么贴身，但人家松垮垮的好穿，随便找对了口子往里头伸四肢就是了。松有松的好处。 “赶紧的啊林里哥，晚了吃不着热饭了。” 林里无奈，跳下地还觉得头有点儿晕乎乎的。而且穿着衣服睡了一会儿，总感觉身上哪里哪里都不舒服。 出了外头才好了些，路过213宿舍的时候，房门洞开。张军在炕上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李护在叠被子，张俊则是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在地上收拾那一滩湿哒哒的痕迹。 “走了走了，吃饭了。你们这是干啥呢？张俊大早上蹲地上数蚂蚁玩儿呢！” “嗨别提了。晦气。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好了。” 张军出来后用上衣甩着把全身上下都拍打了一遍，看的林里若有所思。拽着衣领闻了一下衣服的味道，也赶紧做出了和他同样的操作流程。这他么的一夜时间，都入味儿了。比卤肉都来的快。 “成虎，那点儿炒黄豆还剩多少？” “额~~小半斤？” “先别分了啊！我后头有安排，到时候咱们拿出来一起吃。” 听张军这么说，林里已经猜到他要干啥了。一群男人在一起要待好几天，不喝一顿联络一下感情怎么行。只是不知道这酒要从哪里搞了，应该是他神通广大的弟弟，只是说好的材料怎么还没送来。 “张俊，赶紧走了啊！房门开着就行。吃完饭回来了再说。” 张俊闷闷不乐的出来后行尸走肉般的走着。看的林里一阵好奇。暗中碰了碰李护的胳膊，这家伙凑过来说了几句悄悄话，林里才知道了缘由。 第536章 培训课 原来是张俊的铁夜壶掉地上磕碰了，这家伙早上起来后看到心疼的厉害，捡起来的时候光顾着看夜壶了，一壶液体倒了一地，一滴不落。成年男性的液体捂了一夜，那个味儿哦。所以张军才会说晦气。 乒乓球瘪了，林里倒是有办法恢复。但这敞口的夜壶就没办法了。小泉那个等级的铁匠都做不到，更别说林里了。 食堂正常用餐后，几人相继洗漱了一番，为了祛除异味，地上撒了不少水掩盖，弄的屋里有点儿潮，不过下雨天也没啥影响。 今天终于走上了培训的正规流程。但刚吃完碳水的学员们都迷迷糊糊的，讲课的老师又擅长照本宣科，寓教于乐一点儿都没有。知识点虽然丰富密集，但教室里的气氛有点儿沉闷。再加上今天是阴雨天，屋子里昏暗闷热异常，竟然有人控制不住打起了小呼噜。 林里强撑了一会儿后，终究抵不过瞌睡虫的袭击。因为有着充足的课堂休息经验，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觉，而是用手托着脑袋，最起码看着不是那么明显。 果然，责任心格外重的吕副班长从前排站起来默默记住了几个名字后写在本子上，随后和讲课的老师示意了一下，走到被她记录的同学面前敲一敲桌子，在对方懵逼的抬起头后指了指后墙那里。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后面就站立了七八位同学，其中没有林里。充足的经验让他逃过了一劫。 老师被打断讲课，不仅没有任何的不爽，反而很和善的朝吕副班长点了点头。继续开始催眠大法。 “好了，大家先下课休息十分钟，接下来我们继续上课。” 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教室瞬间恢复了生气，刚才还只是唱独角戏的教室，瞬间人声鼎沸。不过大家很有默契的开始往外走，往基地大门外头。 大白天的，没有夜色遮掩，大家很有默契的进了就近的玉米地。这个时候了还遵循着男左女右的方向，约定俗成的规矩果然很好用。 康大爷还是那么尽职尽责，摸着点儿的就过来了，因为下着小雨，所以特意穿了蓑衣。 林里见状急忙跑了过去。昨晚上造的孽，得早点儿解决了，要不然人家发现后闹误会就不好了。 “啥？你掰了多少？” “没多少，就五六个棒子，还是挑的那些歪瓜裂枣，不信我带你到宿舍看看去。要不是为了遮掩我们出行的目的，何苦要糟践粮食啊！”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就是上个厕所嘛！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拉屎放屁的，就是天上的仙女儿也是如此，要不然人长两瓣儿干嘛啊！长个整的不是更好看？” “一瓣儿？那怎么穿裤子啊！” “人家都是穿裙子的，穿裤子干嘛啊！要不怎么体现仙气飘飘呢？” “不是，你怎么知道人家仙女儿不穿裤子？人家里头穿。” “行了，不和你掰扯这个了。玉米棒子你先留着，反正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的东西，弄回去估计也是直接喂驴。别丢了就行，明儿上午这个点儿你们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记得带上就行。忘了也没啥，不会有人浪费粮食的，看见了自然有它的去处。” 和康大爷达成了一致，林里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个事儿。心情舒畅了起来。 玉米叶子上的雨水不少，被别人打了前站，林里身上没沾染到多少雨水。紧赶慢赶上了个厕所后，一行人顶着小雨又急忙回到了教室。刚放过风，精神头儿自然足崩。开始听课后才知道讲的是公务礼仪，这时候就有这课程了？ “老师，不是说人人平等吗？那为啥还要分左右，分先后呢？大家随意坐不好吗？”筆趣庫 有学生提问，作为老师来说，那是很开心的。自己干巴巴的唱独角戏也瞌睡啊！ “这位同学的问题问的好，有类似想法的同学请举一下手，我看有多少人存在类似的想法观念。” 唰拉一下，举起来十几只手臂。老师抬手压了压让大家放下后，问了一个问题。 “咱们班这一批培训的有六十多位同学，现在都在教室上课呢吧！” “在~~” 大家回答的挺齐整，老师四处看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咱们教室有前后两个门，无论是早饭后上课，还是刚才下课休息，出去的同学应该不少吧！虽然不是全部，但五十个同学进出过这个没错吧！” 老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继续说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大家既然认可人人平等的观念，那么出门进门的时候，是如何排序的呢？” “额~~先后顺序啊！” “可不见得，刚才宣布下课休息的时候，门口可是挤满人了。包括上课的前夕，门外头的人也不少。” 老师说的是事实，大家也很认同。 “可是老师，我们说的是领导和普通职工之间的关系啊！同学们没有级别差距吧！” “对呀老师，你在偷换概念。害我想了半天这个事儿。” “老师太阴了。” “哈哈哈，我承认，刚才的确有点儿偷换概念的这个意思。不过大家先忽略这一点，琢磨一下我刚才的问题。门就两个，大家都要同时进出，这个能不能实现。” “肯定不能啊！门就那么宽，那么高，我们一起叠罗汉也出不去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叠罗汉这个说法太有意思了。 “既然不能同时进出，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何在不拥堵的情况下实现进出。” “简单，大家坐的不是一个地方，走过去肯定有先后，按照先来后到不就行了嘛！” “可刚才堵了呀！” 那个同学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又不是所有人听到下课后都拔腿而出，人家坐着等人少了再走也正常啊！ “额~~那咋办？” “一个呢！就是排队的先来后到，晚了的等着。一个就是插队，这个当然不提倡。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总不能把门这边的墙体都砸了做成门用吧！ 同样的道理，放在领导和职工这个上头，其实也适用。正常情况下谁来了谁先走嘛！但我说的公务接待这一块儿，主要突出的就是‘公务’和‘接待’这两个词。 ‘公务’那就是公共事务，讲的不是私人之间的地位如何如何，而是在公务方面的职位。比如公社书记，谁在那个位置上对应的是谁，而不是特定的某一个人。‘公务’。” 大家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这一届张三，下一届李四，谁在对应谁。 “那么接下来说一下‘接待’，你家亲戚去你家，你怎么对待？冷眼旁观？热情招待？” “如果是恶客临门的话，冷眼旁观显然不够。”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谁家还没有几个让人厌恶的亲戚呢！尤其是在这个众多亲戚聚居在小范围内生活的年代，那七大姑八大姨的可就多了。 “可正常情况下来说，拿出家里的香烟、好吃的招待总是没错。有一天你去了亲戚家，肯定也不希望人家不搭理你吧！” 大家认同的点点头。 “那么‘公务’和‘接待’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呢！” 大家再次认同的点点头。都觉得这位老师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讲清楚了。 “老师，可是为啥讲话要坐在台上啊！” “好，那我不站讲台了，我到下边儿讲去。” 老师说完话，从讲桌下面抽出来一个凳子，走到过道中央坐了下来，给大家讲起了课。老师混在人堆儿里头，看一眼都费劲，更别说没有板书配合了，体验感可以说十分的差。 “老师，领导讲话又不用在黑板上写字。” “可我刚才讲的内容也不用在黑板上写出来啊！”https:ЪiqikuΠet 额~~提问题的同学再次哑口无言。 “谁讲话的时候，谁就是当时的主角，为了能让所有人看到你讲话，领导呢，就是坐在台上，而坐在下面的职工讲话，自然要站起来让大家看到你才行，要不然容易失去目标，就像我现在这样。” 大家比较了一下，发现老师说的挺对。 “电影都看过吧！” “看过。” “大家不都是以幕布为中心坐的位置嘛！总不会有人坐到幕布后头去看电影吧！” “你们平时和别人怎么讲话？面对面讲话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大家想了一下后和同桌模拟了一下，总觉得怎么做都别扭。看着眼睛吧！好像要恋爱似的。看别处眼神又有点游离，像是心虚似的，对方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注意力不集中。抬头往上看，有点儿二似的。被老师这么一问，竟然忘记平时怎么面对面说话的了。 “按照正常的要求，两人面对面谈话的时候，要看着眼睛，短时间还凑合，但看的时间长了也不像话，难受着呢！你们和同桌试试。” 林里被迫和李护对视，两人看了几秒后都不自觉的扭头看向了别处。太他么难受了，眼睛老是觉得想流泪。 还好没有出现男女对视的场景，要不然现场得轰动了不可。 “老师，让你这么一说，我把平时面对面讲话怎么做都不会了，以后会不会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啊！” “当然不会了，老师能让你把以前的东西忘记了，也能让你学会新的方法。”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总觉得这个老师也不是那么古板，寓教于乐貌似还很合格，能与同学们打成一片。 “好了，我现在教大家正确的方法。那就是不要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看的多了肯定难受。” “不看眼睛看哪里？” “看鼻梁。距离眼睛近，但是又不会对视。看的鼻梁久了，那就再看一下眼睛。这样的做法还是比较合适的。大家试试看。” 刚才的同伴再次现场体验了一下，比一直看着眼睛肯定要强上不上。而大家又有了新的疑问。 “老师，为啥非要看着人呢！大家不看对方行不行？” “好，这位同学站起来和你同桌一起演示一下你刚才说的场景。” 张俊还是这么爱出风头，而他唯一的同桌就是张军。 张俊站起来后居高临下看着张军，张军无奈，又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直接就站了起来。 “好，别直接看对方的眼睛鼻梁，可以开始说话了。” “老师，说啥啊！” “想说啥说啥！正常来说坐同桌的都是同寝室的，你俩就闲聊呗！有啥说啥。” 张军清了清嗓子，率先说道。 “张俊同学，你说中午食堂吃啥啊！” 听到这种开头的对话，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罗师傅肚子里头的蛔虫。不过要是能选的话，有肉就行，我也不挑。” “哈哈哈~~~” 张俊说出了同学们的心声，有人的肚子竟然都响了，更是让课堂欢乐了起来。Ъiqikunět “别停，继续。” “你可拉倒吧！还有肉就行，这里耗子倒是不少，你要吃的话我可以给你逮几只。” “那不成，猫吃老鼠是规律，我怎么能和它抢食呢！” “没关系，老鼠从古到今就没有灭绝的时候，说明还是猫吃的不够多。有你的加入，相信今年的鼠患能缓解一下。” 逗比无厘头的对话让大家再次笑了起来。要知道以往的课堂上，大家都很拘谨，哪像现在，像是在看相声。 “好了好了，不能让你们再继续下去了，再下去不知道聊到哪里去了。你俩先说说各自的感受。” “老师，不看对方看着别处说话，总觉得不在状态，就像和空气说话似的，听声音也有点儿费劲，不是那么真切。” “嗯！不光如此，不看人说话，就像在被老师家长训斥似的，心里头感觉不舒服。”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谁还没有被老师家长镇压的时候啊！那么一说还真的挺形象的。 “大家也别光看着听着，也尝试着和同桌对话一下。体验一下。” 第537章 联络感情 有了张俊张军的示范，很快，教室里头就响起了各种二笔对话。听的林里都不知道，这年头儿大家的娱乐生活其实还挺丰富的。有些人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游离的目光看着别处，实在是有些搞笑。 “大家感觉如何？”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总结起来就是，看着对方的鼻梁和眼睛说话比较有感觉。不像看别处说话似的，觉得是在和谈恋爱时候的对象说话一样。 “谁，谁说的，仔细描述一下。” “老师，是他，就是他。” “来，这位同学，你站起来说一下谈恋爱的具体感受。” 李护本来是壮着胆子混在大家声音里头说的，但是谁让老师耳朵尖呢！也是他描述的太符合现实状况了，说到老师心坎儿上了。 在众人起哄的起哄声中，林里也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旁边还有张军、张俊起哄，李护当时就被架起来了。迎接了六十多双眼睛的直视，这小子身体发虚，差点儿没一再坐下来。Ъiqikunět “这位同学工作多少年了？” “额~~一年多点儿。” “一年多点儿啊！不错，也到了谈恋爱的时候了。” 哈哈哈~~同学们中有不少已经成家生子，但看到还在谈恋爱的同学，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对感情朦胧的年代里，含蓄的表达注定是主流。大家几乎都是相亲结婚，这自由恋爱喊了多少年了，不是人人都适用的。 “额~~就是觉得不好意思看对方的脸，怕被人家说流氓。而且看的对方次数多了，她也害羞啊！” 李护也不扭捏，能自由恋爱是人家的本事。不过林里怎么记得他是相亲来着，这家伙也挺会自我催眠的。 “不错不错，总结的很好。请坐吧！那么问题又来了，你和自己的恋爱对象说话都这样，那你用同样的方法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对方会怎么想啊！” 唔~~~ “好了好了，大家听明白就好了。那么接下来讲一下为啥要分左右，分先后的问题吧！人一多了就容易混乱，如果没有一定约定俗成的规则来对行为行为进行引导规范，那么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让位置。你进入一个场合，都是不认识的人，那么该如何分辨哪位是过来的领导，哪位是~~~” 经过了一系列的插科打诨，解决了大家几个小问题的同时，也调动了大家上课的积极性。接下来的课知识点依旧密集，但睡觉打瞌睡的几乎没有了，上课的效率变的前所未有的高。 一节课下来，众人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下课后不急着上厕所，反而开始聊起了以前见到过的一些场景，分享着各自的疑惑和心得。看得出来，这节课很成功。 “李护，等等我们啊！别走的这么急。” “别碰我。” “哎呀！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呢！那是老师听到后点的名，又不是我们把你推出去的。” “那也是你们把我架起来的，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用站起来被大家当笑话看。” “李护你没搞错吧！谁把你当笑话看了。照你这么说，谈恋爱就是当大家的笑话，那还提倡啥恋爱自由啊！国家政策总不会错吧！” “我~~政策肯定是没错的，但大家都是相亲结婚，我自由恋爱，那多不合群啊！就像是煤堆上的雪花一样那么显眼。” 张俊伸脑袋凑到李护胸前抬头看一下，把李护吓了一跳，把着张俊的脑袋就给弄到一边儿去了。 “看啥看，凑这么近，我可没有啥怪癖啊！” “你小子也太自恋了。我都结婚的人了。我就是看看你小子脸白不白。别说，李护脸挺白的。” “滚。你才小白脸呢！” “哎呀！这自由恋爱啊！那说法可就多了。不是长的好看，就是有才华，要么嘴皮子溜，要不就是家世好。普通人哪有自由恋爱的机会啊！整日里为生活奔波，没那个空闲时间啊！你说是吧！林里。” “嗯！对，太对了。而且自由恋爱耗费时间啊！大家都在忙着挣生活，可没空卿卿我我的谈恋爱，经人介绍，差不多合适，见一面就结婚才是正常。对了，你对象干嘛的啊！” “额~~招待所的服务员。” “嘶~~招待所？那里头的女服务员可漂亮啊！你小子捡到宝了。” “嘿嘿，我家邻居。” “哦~~青梅竹马。那就更好了。知根知底的。啥时候结婚定了没有？都工作了，就别拖着了。” “嘿嘿，打算明年吧！不想太赶了，她刚工作半年，稳定稳定。”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继续开始上课。 相比他们几个现在上课很有积极性，大口袋和成虎听了一会儿后有些瞌睡，毕竟昨晚睡的又不是太好，不用签到，自然趁着下课的机会溜走了，估计是回去补觉去了。 下午自然又是上课，日子终于规律了些，有了培训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张军的弟弟下午骑车又过来了一趟，给张军带来了他打电话要的东西不说，还带来了两瓶白酒，以及一点下酒的东西，花生米。所以晚饭过后，六人回到寝室后把房门一插，又用棉被支起来挡在窗户上遮光，盘腿坐在炕上开始喝起了酒。 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后世培训都不让聚餐饮酒呢！这个年代只会管理的更加严格。 炒黄豆的威力大家昨天都见识过，但下酒菜匮乏，还是捏着吃了起来。为此还专门儿热了一锅水，为的就是喝热水。 “来来来，咱们走一个，大家都不咋说话，喝两口就好了。”https:ЪiqikuΠet 六个人两瓶酒，怎么看怎么少。不过大家喝的都很珍惜，抿一口就放下了。 “林里啊！你小子可厉害，会玩儿。” “可别夸我了，我就是喜欢瞎琢磨，毕竟平时没有个玩儿的，也太无聊了。” “嘿嘿，林里哥，你可别谦虚了，张军你是不知道啊！林里哥在我们林家庄那可是小能手，想当年~~” 大口袋是个喜欢白话的，把在林家庄里的事情桩桩件件说了一通，众人看林里的眼神都不对了。入赘、手扶拖拉机、理发，好像没有他不会的。 “哎呀！别呀！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大口袋，别瞎白话，白酒还堵不住你的嘴巴。走着。” 几人又碰了下茶缸，房门被敲响了。 几人互相看看，都示意自己没有喊人过来啊！那么来人是谁呢？ 别管来的是谁，先把东西藏起来再说。 几人把茶缸往被窝底下一塞，东西也都各处藏了一下，见没啥漏出来的，才开口问话。 “是我，文辉。你们躲屋里头干啥了？我去隔壁敲门没人搭理，就知道你们凑一块儿了。你们挤在一起黑灯瞎火的在里面干啥坏事儿呢！赶紧开门，查房了。” 文干事来了，那不得不开门。 张军过去把插销打开，文干事抱着狸花猫就走了进来。在空气中嗅了一下，用手指着几人笑骂道。 “有酒喝也不说叫我，关起门来偷偷喝就算了，还用棉被把窗户给堵上了，这谁想出来的办法啊！以前都没有见识过。” 众人一同指向了林里。林里无奈的笑笑，他也是和村里那些大白天看碟的人学的，他那时候还小，都没看过，只是学了点儿遮窗户的小技巧而已。 “你们一个个的没义气，亏我帮着你们。文干事赶紧上炕，一起喝。你们几个真是没眼色，也不说把东西大大方方的拿出来，藏起来干嘛，留着下崽儿啊！被窝里头臭烘烘的，也不怕弄脏了。” “刚才是你让藏的，没有你的通知我们也得敢拿出来。” 大家说完后都笑了起来，开玩笑打趣的话大家还是能理解的。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又都拿了出来，而狸花猫已经被放开，凑到铁笼子旁边，呼噜噜的对着里面的电气鼠蠢蠢欲动。“文干事，怎么又把这位祖宗给借来了？” “嗨！它一天天的也在外头逛呢！咱们这边儿它也常来，看见了就抱过来了。对了，你们的那只老鼠还养着呢？” 张军把林里的想法又说了一遍，这次有了材料，自然讲解的更加的详细。林里也不负众望，当着大家的面一顿操作，张军把几个笼子编制好之后，林里又进行了合理的连接。 在屋里找了一下没啥重物用来储存能量，就把张俊手上的铁夜壶给挂了起来，因为重量有些轻，还往里头加了些水。 只是大锅里面的水是热水，灌进去之后促进了分子运动，一股难闻的味道从里面钻了出来，把围观的一群人给弄的连连咳嗽。 “张俊，你小子能不能勤快点儿啊！大晚上的窝在被窝里头用这玩意儿，你也能睡的着。” “嗨！这不是不方便嘛！要是在家里头，我都是早上清洗干净灌满水，中午回去把水倒了，倒扣着放外面控干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肥水咋处理的？” “去去去，别打嚓。赶紧弄你的玩意儿，话题怎么老是往我这边偏。” 林里也不瞎比比了，把夜壶用绳子吊好，做出来一个类似定滑轮的装置。人为的举高后松手，带动下头的传动系统转动，灯泡发出了稳定的光亮，宿舍里头的一群家伙激动的恨不得把房顶给掀了，还好文干事弹压及时，才没有太过扰民。 “这个好理解，不过其他的就没法试验了，没有老鼠啊！” “简单，一只也行，只不过有些累而已。” 林里朝张军使了个眼色，这家伙对着笼子吹了个口哨，电气鼠收到消息后，立马就不要命的跑了起来。势单力孤，力量虽然不足，但有类似齿轮结构的变速装置在，夜壶在被稳稳的向上拉动，速度是慢了点，但也正常。 其实林里做出来的是一个类似油电混动，但发动机烧油只是为了发电，不参与提供动力的这么一个新能源装置。电气鼠跑的再快，转化的也是夜壶的重力势能而已。 “嘿嘿，文干事，你把狸花猫先弄出去，我给你表演一个绝活儿，让你知道知道为啥我留着这只老鼠不弄死。” “这还有玄机？不就是一只老鼠嘛！行！应了你就是了。” 狸花猫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带动铁笼子转动的电气鼠，研究眼前的这一现象呢！就被文干事抱住放到了门外，抠了几下门板后见屋里没啥动静，就懒得再抠了。 电气鼠和张军这会儿已经发展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不用张军说啥，电气鼠就朝着洞口吱吱呀呀的叫了起来。文干事也有耐心，盘腿坐在炕上缓缓的喝着酒，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经过上次的诱捕，林里和张军对电气鼠能起到的作用都有些不放心，生怕老鼠那边儿传开了关于鼠奸的事情。但今天喝酒也没啥事儿，单纯的图一乐儿而已。喝酒嘛！能有个啥正经事。 过了几分钟后，电气鼠叫的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大家还以为要失败了呢！结果洞口探出了一个灰色的小脑袋在警惕的观察着外头的动静，把坐在炕上聚精会神看着的众人惊了一下。这他们也太神了。 “嘘~~” 鼠群有了上次损兵折将的经历，这次的老鼠明显警惕了不少。 应该是鼠群放出来探路的侦查兵，试探一下外头的局势。 先锋不负众望，在地上四处试探了起来。文干事把手里捻开的半粒花生米丢到了地上作为诱饵。老鼠很快就跑到了那一片，警惕的尝了尝后发现没啥陷阱，就赶紧叼着半粒花生跑了回去，似乎是打算作为自己侦查结果的凭据。筆趣庫 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些千篇一律。但收获也着实不少。笼子里头安置满之后，竟然还有富裕出来的当做备份，看着几个互相配合着工作的铁笼子，文干事的眼睛都被小灯泡晃的睁不开眼了。 第538章 罗师傅的请求 “这只老鼠真的是抓老鼠的好帮手啊！要是以后能有它的帮忙，抓老鼠灭四害应该会更加简单吧！张军，能不能把你老鼠的秘诀教给大家啊！到时候如果有效果，全国推广开来，得有多少人因此而受益。得益于这么重大的功绩，你小子肯定能评选一个先进。” “额~~文干事啊！这个~~” “咋地，支支吾吾的，有门户之见，不愿意传授？” “不是不是，哪有那个想法啊！只是这只老鼠也是偶然抓过来，偶然发现的这个功能，我根本没有怎么过它，不信你问林里张俊他们，这是在咱们基地前天才抓到的，他们都是参与者，亲身经历的。” 看林里他们一头，文干事就知道没有说谎。一般人出门也不随身带老鼠啊！而且张军的弟弟过来了两趟送东西他也是知道的。 当得知这只是偶然的相遇后，文干事难免有些意兴阑珊。不过本就是当一件奇事来看的，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心态调整的很快。 “来，喝酒喝酒。大家走着。”筆趣庫 基地的管理虽然严格，但有了内部人员参与，晚上这一顿喝的也挺尽兴。送走了文干事，几人也心满意足的各自散去。 第二天依旧上课，日子好像突然正常了起来，除了上厕所有些麻烦，大家的饮食方面稀的少了不少。但是晚上快下课的时候，突然被宣布了外出参观的消息，在基地待了三天的学员们，立马就沸腾了。好似自己的提议有了结果一般，被人重视，这种感觉真的不一般。 “去市里？去市里哪里？” “去市里，至于具体的地点，我在这里卖个关子，你们明天就知道了。因为要出门的缘故，明天早饭后收拾一下就准备走，中午不回来吃饭，找地方休息后下午接着参观，晚上的时候才能回来。” “这得走挺远的吧！” “去市里肯定走的远啊！来的时候又不是没走过这条道。” 林里他们几个在底下窃窃私语，聊着明天可能碰到的事情。一起畅享着未来。 晚上的时候，屋里灯都没有开，就用那套装置发电来照明。为了保持老鼠的充沛精力，狸花猫也被带过来看场子。老鼠但凡懈怠一点导致夜壶落下来太低，狸花猫就冲上去对着铁笼子一阵发飙，老鼠被惊吓后使劲儿的奔跑，保持了充足的重力势能储备。 近则不逊，也不知道这套以猫治老鼠的法门能用多久。 “哎呀！科技改变生活啊！” “张军，你不会真的打算养老鼠吧！” 后世养老鼠都不被多少人认可，更别说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了。 “怎么会，养老鼠干嘛，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不过电气鼠得带着，养它一只容易，不光能帮忙诱捕老鼠，还能废物利用发电呢！对了，明天出门带啥啊！不会就光着什么都不带就去吧！” “别说这天已经冷了，就是六月三伏天，我们出门肯定也穿衣服啊！不像你，都敢光着去。又不是去澡堂子，你小子也真是敢哦！不怕被巡逻的逮起来游街啊！” “不是，我是说不带什么东西，直接就一个人去。你脑子想啥呢！还光着，你这不是耍流氓呢嘛！还好我是个男的。” “谁敢对着男的耍流氓！这胆子这么大，让我康康。” “哎？罗师傅来啦！赶紧坐，炕上暖和。” “你们这一个个的，大晚上不开灯就靠这个撑着，好玩儿新鲜，但屋里头这么多老鼠，也不怕得了疫病。” 额~~几人互相看了看，光顾着玩儿了，竟然把鼠疫这个事儿给忘记了。林里这种经历过大型疫病，且对现代医学知识较为理解的人，身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这年头儿可没那么好的医疗救助措施啊！ “那~~这~~处理了？” “处理就处理了吧！这不是还有只垂涎欲滴的大肥猫呢嘛！你们把老鼠喂给它，让它给你们打工不就行了。” 几人一听，觉得有门儿。不过这狸花猫和文干事熟，怎么也得他来做配合吧！ “别看我啊！你们也就是闲的，晚上睡觉睡的那么早，弄这个干啥啊！能省多少电费？有那个工夫，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不是更好？” “嘿嘿，不说这个了，给你们又带了点儿吃的。” 罗师傅说完，就从袖子里头抽出来一个细长的布袋子，看的林里他们一阵眼热。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年头儿当个厨子，饿不着是真，婚恋也容易，娶仙女儿都正常。 不像后世，普通人娶媳妇儿不容易就算了，稍微有些姿色的竟然还抛弃了实体店，去做了网络主播，真是世风日下，网络害人啊！ “诺，今天刚炒的蚕豆，正是好吃的时候。” 哗啦一下，罗师傅抓着布袋子的底端往上一拉，红皮黑脸的大豆就从口子那里滚落了一炕，清脆的碰撞声很好听。 “罗师傅，这会儿蚕豆还没收呢吧！” “刚收没多久，今年新产的，我今年炒制的第一批，尝尝味道怎么样？” 蚕豆的皮没有炒爆开，里面籽粒饱满，手指捏下去根本捏不开，只能用牙齿咬开一个裂纹，然后一点点剥开。 里面的籽粒炒的黄黄的让人看了很有食欲，丢到嘴里缓缓的用牙齿嚼碎，外表坚硬，但是内里酥脆，那种蚕豆特有的香味直冲脑门儿，香的林里一口气吸进了肚子里，过了好久才吐出气来。 “好吃。干炒蚕豆味道就是不一般。罗师傅有没有门路？咱今年也买点儿，上班儿的时候带着当零嘴儿吃，这也太香了。” “你可拉倒吧！这本就是基地搞来的一些准备留着招待客人的东西，今天让我炒了些，也是尝尝味道咋样。” “好吃是好吃，就是干巴巴的有点儿拉嗓子，我去喝点儿水。” “吃着这么好的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山猪吃不了细糠。” “张军，你小子倒是从大锅里头喝热水啊！茶缸里头的都凉了。” “凉了的喝着爽快，一口干。” 张军把半茶缸的凉水一饮而尽，得意的擦了擦下巴上流出来的水渍，又坐回炕上继续吃起了蚕豆。几人有了昨天的经历，就知道今晚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哈哈哈，看你们这个脸色，昨晚上不会是一宿没睡好吧！” “那可不，被子蒙头睡了一夜，热气喷在脸上弄的汗流浃背，早上起来的时候鼻子都是臭的。” 张俊说着还抠了抠鼻子，这是大家都忽略了的问题。纷纷开始抠鼻子。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估计早上一大碗面下肚之后，清理鼻涕的时候都给弄干净了，这会儿哪里还有的剩啊！” “罗师傅，你这一天天的不是给我们送炒黄豆，就是送干炒蚕豆，不会是想着看我们出丑吧！” “对呀罗师傅，你这肯定有啥目的呢吧！是不是把我们当老鼠来做实验啊！” “切！我当了多少年的厨子了，还用拿你们做实验。这不是林里他们是我侄子的同事嘛！要不然你们几个家伙，我才懒得管呢！唉！好心当做驴肝肺，那就算了，这么多蚕豆给你们吃多浪费，我带着自己回屋吃去，反正我也是自己睡，放再多的臭屁也是自己的事情，影响不了别人。” 罗师傅说着就要收拾炕上的蚕豆，大家急忙七手八脚的各自收拢了一把。筆趣庫 “倒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啊！罗师傅一起吃啊！” “吃个屁啊！你们都给瓜分了。” 噗~~ 张军真的很给力。说啥来啥。 “嘿！小子，你磕碜我是不是？你们还要在这儿待好几天，我有啥好吃的可就不给你们送了。” “张军，赶紧给罗师傅道歉。” “赶紧的，你弄出来的破事儿你处理。” 味道实在太冲，大家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张军也是个狠人儿，道歉的方式很特别，伸长脖子对着自己周围的空气一通吸，空气净化器都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停停停，别恶心我们了。唉！其实我也真是有事儿找你们帮忙。”httpδ:Ъiqikunēt “哦？罗师傅有啥困难尽管说，我们帮得上肯定没问题，帮不上也给你想办法处理。” “唉！事情是这样的，我家有三亩自留地种的都是玉米，这不马上秋收了嘛！我前天去看的时候，那玉米棒子都熟透了。” “罗师傅，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收秋吧！” “嘿嘿！队里的活儿有大家一起干，但自留地那都是自己家的，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忙，不可能有人有空帮你。我家里孩子少，长大的外出就业了，小的又不大扛事儿，剩下一个女人身体又不大好。” “三亩地有啥啊！我们这里六个大后生，半天就弄完了。再加上还有拖拉机在，妥妥的。只是，这培训的时候能给咱们半天外出的时间吗？” “嘿嘿，每年这个时候，也就是你们这一批培训的学员，都有帮助当地困难家庭的安排。你们就是不去我家，也会去被安排去别家的。” “啥？还有这种安排？在哪里？就附近的村子？” “嗯！就近原则嘛！基地距离他们最近，得和当地搞好关系才行。” “额~~冒昧的问一句，罗师傅不是城市户口？” 这年头儿的厨子大多都是带编制的，尤其是这种有编制的部门。 “是啊！不过我媳妇儿不是，所以在村里还有自留地。” “你们结婚时日也不短了吧！怎么没想办法办一下户口？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当然不难了。只是我媳妇儿这人恋旧，父母没送走之前，故土难离。再加上饿怕了，怕没有了土地里的收成饿肚子，所以她还是农户。” 大半夜的吃着蚕豆，竟然还听到一个这样的爱情故事，林里他们都不知道咋说话了。 “你们放心，基地这边分配的事情我搞定，你们到时候直接去就行了。” 几人自然毫无压力的答应了下来。给谁干活儿不是干，反正又跑不掉，最起码这边罗师傅还能给开个小灶。 就这样的，获得了应允的罗师傅又坐了一会儿，高高兴兴的走了。 “唉！罗师傅也真是的，光给吃炒货，也不说给弄几根烟抽抽。” “看着也是个妻管严，估计抽烟不敢吧！” “男人哪里有不抽烟的啊！他家女人管的太宽了。” “你是没见过抽烟抽了十几年的人，嘴里头一股子死烟的味道，距离你半米远说话都能让人闻着恶心。更别说咳嗽的那叫一个厉害，能把肺管子给喷出来的那种。而且还吐痰，呸呸呸的，躺在炕上往地上吐，地面都被吐的包浆了，恶心死了。” “张俊，你小子知道的怎么这么详细？” “废话，我媳妇儿她爹就是这个情况，每次陪她回娘家遭罪的很，吃顿饭听的都是咳嗽声，更别说晚上休息的时候了。” “没事儿，睡过两天也习惯了。” “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刚才不是说起明天出去带啥了吗？都带啥啊！” “能带啥？你有啥！就把钱票介绍信什么用得着的带上，再弄个包袱一打包，出去了买点儿东西也有个装的地方。这就不少了，要不然呢！你还想把你的夜壶也带上？怕上厕所的时候出不来？” “滚滚滚，你才会有这种怪癖呢！这两天不说别的，你俩要是没有我这夜壶，晚上起夜一定得着凉。” 林里他们三个不在这边住，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好奇。这夜壶混着用张俊也能接受？要知道那就一个口儿啊！三个人用，也真是不知道脏净。 “唉！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想这样子的啊！可是夜壶就在地上放着，他俩大半夜的起夜懒得出去，就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的用，等我半夜要用的时候，都快满了。” “嗯对，要不是他量少，等他要用的时候，得跑出去上厕所去。” 第539章 黑夜中的火焰 想象了一下三人描述的场景，林里总觉得这和留宿客人后，发生了ntr有种异常的相似。都是大被同眠，偷偷摸摸的，当着人家的面儿，偷偷的用。等主人家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灌满了。啧~~ “你们三个呢？晚上不上厕所？” “不去，晚上睡觉前少喝水，睡前再去排空，早上又起的早，哪里需要那个啊！也就你们三个奇葩有夜壶用，才这么奢侈的吧！这么晚了，喝水都是半茶缸半茶缸的灌。” “有了当然要用，要不然依着张俊频繁的使用，那点儿量，早上起来也就一个壶底的量，那他这不是白带了吗？” 白带了，林里差点儿笑出来。还好其他人都笑出来了，只是笑的点不一样而已。 “滚。我那是给自己带的，不是给你。你偷着用就行了，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噗~~ “张军，你小子能不能讲点儿公德心？一堆人坐着呢！你就来这事儿。” “唉！我是一个不会作假的人，有啥来啥。刚才还是我考虑到给你们一个准备的机会，才出声音了，要不然悄咪咪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得闻我的臭屁。” 张军一个臭屁，把五个人熏的都跳下了炕。再看人家，自己的不嫌弃，坐在那里对着剩下的蚕豆可劲儿的进攻，而且还多吃多占往兜里塞。士可忍孰不可忍。 几人正要过去抢夺，结果就听到外面一阵鬼哭狼嚎。跑出去一看，院里头黑黢黢的，停电了。林里心说这也不是上课呢呀！至于这么开心吗？ 和后世停电后大家的不适应不同，现在大伙儿没啥感觉，只觉得稀疏平常。毕竟现在的电力用途太少，大家还未亲身体会到电力发展带来的好处。 “嘿！照这么看，咱们屋里好像还挺亮堂的。” “那可不，橘黄色的灯光，虽然比不过电灯泡的明亮，但是它温馨啊！” “哎呀！有人过来了。赶紧把蚕豆都收拾了。” “啊？” “啊什么啊！就咱们这里有电，一会儿来的人会更多，到时候咱们那点儿蚕豆还够吃吗？” “哦~哦~马上马上。” 一群人逃也似的冲进了还弥漫了臭味儿的房间，七手八脚的瓜分了炕上剩余的蚕豆，又用脚把地上的蚕豆皮踢到了角落里头，屋里昏暗，只要不用鞋子踩到，倒也不怎么容易发现犄角旮旯里头的这些东西。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之后，就有人推开了房门。进屋觉得屋里气味有异常，不过被林里他们呼哧呼哧净化的差不多了，又被那盏生物能小灯泡吸引了注意力，也就忘记了探究屋里的异常。 “这个是真不错啊！前天的时候过来看，还觉得只是个小玩意儿，透着点儿新奇而已，谁知道今天一停电，这优势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这家伙一句话刚说完，房门打开，又有人走了进来。此后房门就没有关上过，闲着睡不着的众人挤进了屋里，炕上地上或坐或站来了好一帮人。 都是年轻人，都能聊到一块儿去。再加上坐火车时候那小子掏出了两副扑克牌，这下子就更有活儿干了。光线不好的情况下，偷牌，换牌玩儿的賊遛，打打闹闹好一会儿，等到文干事拿着一堆库房里存放的煤油灯挨个屋子发放的时候，夜色已经相当深了。筆趣庫 “文干事，都这么晚了还发这个？马上要睡了。” “反正库房里头放着呢！不用白不用，有点儿光亮总是好的。” 林里也好长时间没用过煤油灯了，点燃后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就觉得这玩意儿不比抽烟带给人的损伤小。 “你们玩儿着，我去别的寝室送煤油灯去。” “哎呀！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天都这么晚了，回屋里洗洗睡吧！” 一群人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想到明天要出去参观学习，立马就跳下了地。 等人走后，一脸便秘模样的张军长舒了一口气，几人还没说话，这小子撅起就是帕拉拉一阵响。臭的几人赶紧捂着鼻子跑。 放臭屁得有放臭屁的缘由，不吃的好点儿，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张军忍了这么久，也真的是把吃独食儿给表演到了极致。 说来也是巧合，地上没地方放煤油灯，而且刚才人多，灯放的低了不安全，容易被撞倒，所以就放到了炕上。 张军身子一歪，正好对准了煤油灯的火焰。初时浓度不够，没啥变化，但等到浓郁的气体靠近后，突然就窜出来一条粗壮的火苗，那爆燃后的火光照亮了房间。受到惊吓的张军完全来不及收敛，火苗就顺着气体的来处窜了过去。再加上张军这小子受惊之下泄了气，火苗更加大了起来。ъiqiku 从前，林里只在短视频里头见过类似的场景，而且还是凑过去才点燃的。张俊今天也就是来的密集，浓度够大才能弄出这种令人震撼的现场。 这一场景让在场的几人都不禁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直发愣。 “我擦！靠！救我。” 动物对火焰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张军拍打着被烧得有些炽热的裤子，在炕上跳来跳去，站在门口的林里他们都看傻了。 “林里哥，这是咋回事儿啊！” “这应该是沼气吧！” “沼气？” 沼气其实在这个年代已经开始了实际应用，后来之所以没有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不安全、制造麻烦，投入大，被更加方便的电给完全取代了。但想找使用沼气的村落，其实还是有的。 “沼气是啥？” 林里和他们讲解了一下沼气的来源，听的几人一阵迷糊，屎还能做燃料？还是气体的。 林里就看到过一个新闻，据说哪个国家来着，研究人员在牛胃里头插了一根管子，外头连接的是一个屁包，专门儿用来收集牛屁。而牛屁收集起来之后，直接可以点燃。如果用在轿车上，一头牛一天放的屁，能够驱动轿车行驶24小时。也就是说一头牛放一天的屁，够一辆小轿车跑一天，这么想的话，养牛户可就赚大发了。百公里八个油来算，一天收入不得几百块啊！ “驴粪牛粪能烧，沼气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嘛！发酵知道吗？产生气体。” “哦~~知道了，蒸馒头的时候不就要加入酵母嘛！起面的时候就有气体产生。” “李护，你小子能不能不要用这个举例子，明天的早饭还怎么吃啊！” “你就说对不对吧！” 几人正在激烈的讨论沼气，张军惊魂未定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心虚的看了一下外面没有外人围观，立马松了口气。着火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可就真的没法儿活了。 “咳咳~~刚才只是一个意外，那啥！我这里还有些富余的蚕豆，这玩意儿吃着腮帮子都是酸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还好张军的蚕豆塞到了上衣的口袋里，要是裤子的口袋，估计没人愿意尝试一下这种被火燎过增加了别样滋味的蚕豆。 “那啥！你们刚才没看见啥吧！” “没有~~刚才黑灯瞎火的，天儿又这么晚了，我们能看见啥啊！” 张军被噎了一下，那么大的火光瞬间爆燃，在这黑黢黢的夜里，瞎子估计都能看到。对了，后世人家开始改口了，不叫瞎子，改叫视障人群了，这柔弱的内心啊！骗骗人而已，换个称呼还不瞎了怎么的？老美精神疗法的那一套学习了个十足十。 “咳咳~~吃蚕豆，吃蚕豆。” 知道张军脸面受损，其他人也不触他霉头，不过还是聊了一下沼气的相关知识，算是侧面给张军解答了一下心中的疑惑，要不然这家伙不明事理之下，一个屁竟然给着火了，那这几天的精神压力得多大。 暗探人体之复杂的同时，心里未必没有一丝想要继续探究的想法。灯泡塞嘴里的，有几个不是看了相关案例后想要亲自尝试的。人呐，就是这么充满了好奇心。 张军听完后打了个哈哈，说自己要出去上个厕所，也没有邀请林里他们同行。 林里他们也没有跟上去。谁知道这位是不是想跑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释放去了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方便做些事情。要不然老祖宗怎么会说君子慎独呢！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间暴露出本性。 等过了一会儿，感觉张军差不多完事儿的时候，林里他们几个才准备出去上厕所。 这几天因为厕所暂停使用的缘故，大门一直开到很晚才关。林里他们晃晃悠悠的刚出大门口，就看到一个黑影提着一盏纸灯笼从远处快速走来。夜里视线本来就不清楚，走过来那人又只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为了更加透光，灯笼又是用白纸糊的，飘忽过来的时候，看多了鬼片的林里被吓的一个激灵，冷汗出了一头。 “哎？那是不是看庄稼的康大爷啊！穿着蓑衣，瞅着有点儿像。” “康大爷~~” “哎！是我是我。” 听到那人回应，林里只听得几人同时松了口气，原来大家都害怕啊！ “我们才不怕呢！只是怕遇到什么坏人对付不了。” “哈哈哈，我也怕黑。” 林里打趣了一下，结果别人没听懂他所说的这个梗。 “康大爷大晚上的不睡觉，提着个灯笼跑过来干啥？” “我远远儿的看到这里突然亮起了一股火光，这不是赶紧过来看看哪里着火了嘛！秋高气爽的，别一把火把今年的收成给烧没了。” “不会是有人抽烟擦着的火柴吧！” “不是，肯定不是，那么大的一捧火光，突然出现后，又消失不见了。我隔了那么远都能看到，绝对不是火柴着起来的那么点儿火。你们几个刚出来？”httpδ:Ъiqikunēt “是啊！刚出来。” 几人听的后背一阵凉意，张军这小子是啥时候摸到他们几个身后的，猛不防的搭一句话，真是吓了他们一跳。 联想到康大爷的描述，几人算是猜到了康大爷口中那种特别怪异火焰的始作俑者了。 “嘶~~这里也没看到着火的地方啊！难道是我眼花了？” “康大爷，今儿晚上停电，您这又打着灯笼，估计是看错了吧！”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康大爷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和自我怀疑中。林里看出了张军这小子的刻意隐藏，刚才康大爷看到的火光和这小子估计脱不了关系，急忙给他打了个掩护。 “咱们前天不是从地里弄了几棒子玉米还没有还给康大爷呢嘛！张军你腿快，赶紧回去给拿一下。昨天上了一天的课，脑袋晕乎乎的，把这事儿都给忘记了，还好今天在门外碰到康大爷了，要不然这事儿等想起来得猴年马月。” “对，康大爷您稍等，我这就去拿，耽误不了多大的功夫。” 张军听完后感激的看了林里一眼，拔腿就跑，等把几棒子玉米拿出来的时候，时间只过去了很少。 “唉！着什么急啊！你们也真是的，这都快熟了，随便掰两棒子应应急就是了，还专门儿挑选了一些差的，难为你们那么紧急的时候还想着收成的事情了。” “嘿嘿，都是饿过肚子的，将心比心嘛！那啥康大爷，时间也不早了，您早点儿休息。” “成，那我就走了啊！” 康大爷把玉米棒子往腰间的布腰带上一插，连手都懒得占，就打着灯笼一路三回头的走了。看样子他对刚才的解释明显有些怀疑。 “张军，你小子赶紧说说，刚才干啥了能把康大爷从窝棚里头给招过来。” “没有，我就在玉米地抽了一支烟，谁知道这老头儿眼神儿这么好，竟然找过来了。只是难免岁数大了，再好的眼神，也有看错的时候。” “张军，你小子要是不说，我这就把康大爷给叫回来，让他老人家亲自盘问盘问你，到时候有什么不良的后果，我可不负责啊！” 第540章 参观 林里说着就作势要喊康大爷，结果嘴巴被一双手给捂住了。那个味儿哦。差点儿把林里给熏死。饭前便后要洗手，可这家伙明显就没洗。 “呕~~呕~~张军，你小子不得好死。再不说，咱们新仇加旧恨一起算。” 被几个求知欲旺盛的同伴给控制起来的张军，这会儿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低垂着头一五一十把刚才自己干的事儿讲了一遍。虽然干巴巴的没有啥艺术加工，但听的在场的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https:ЪiqikuΠet 原来有了在屋里的一次意外事件，张俊对无色有臭味的气体来了兴致。恰好自己也有足够的气用来做实验，于是这家伙就按耐不住一个人跑了出去。 到了玉米地后找了个比较宽阔一点儿的地方，先扯了点儿地上干枯的杂草和玉米叶子点了一堆小小的火，然后双手掬着存了一些气，就给丢进了火焰里头。 看到一股在火焰上方迅速爆燃的空气，这小子竟然想起了煤气这种玩意儿。工厂里头有时候会用到这种燃料对钢铁的某些部位进行定点的加热，所以他比较熟悉。想着着火的时间短，喷头不会升高多少温度，就想亲自试试。 结果这家伙刚背过身控制着释放后，一股火焰瞬间出现，摸着没啥变化的棉裤，这小子懊恼的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脱裤子放屁有时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这般，这小子光着腚，从距离远的短促，玩儿到了无限抵近的长时间输出。看见火苗的变化后，越玩儿越开心，到了最后，竟然决定放个大招。 有了前头断断续续的助攻，这小子成功引起了康大爷的注意。等最后一个大招的时候，直接就把康大爷给吸引了过来。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正事儿没办，光顾着玩儿了。等一切结束后要出来的时候，才看到顺着火光找来的康大爷在和林里他们几个闲聊，瞅准机会摸黑撺到了林里他们身后，凭借着大家一起胡闹的默契，事情这才被遮掩了过去。 “呕~~呕~~” 林里这次是真的吐了，这孙子拿手玩儿屁就算了，竟然还过来捂他的嘴。 “林里兄弟，你千万别介意啊！我也就是着急忙晃之下才失手了。你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张军，咱俩这算是结下死仇了。你要是不给点儿什么好处，这事儿咱俩没完。” “就是，张军，你夜里背着我偷偷用我的夜壶就算了，竟然还敢用玩儿过屁的手捂林里的嘴巴！你也真是太大胆了。不付出代价那是不行的。” “这个只要还有回旋的余地就啥都好说。这样，明天咱们去了市里头，我请你们吃泡馍咋样？要不羊杂碎也行啊！都是好东西，平时我都舍不得吃，路过人家的摊儿都是流着口水走的。” “你咋这么抠门儿呢！一点儿道歉的诚意都没有。泡馍前头的羊肉哪里去了？被你给吃了？羊肉泡馍和羊杂碎非得选啊！就不能两个一起来？你是小瞧我们的肚量咋地。” “就是，都说宰相肚子里头能撑船，你要是想让林里和张俊原谅你，你就得盼着他们有宰相那样的肚量才行。要不然你这么恶劣的事儿，搁谁身上也不是那么解决的。” “不光如此，这市里头的东西丰富着呢！光是这两样儿才哪儿到哪儿？怎么的也得再来几样才行。不混个肚圆儿把肚子给撑满了，那这气可就有存着的地方。” “听说城里头还有好多好吃的糕点，甄糕听说过没有？又甜又糯，关键是还粘牙。” “还有凉皮，红油倒进去一拌，给个皇帝都不换啊！” 一行人说到好吃的，一个个的都来了劲儿。几乎都是小地方出来的，见识有限，这些好吃的东西还都是听说的，想象力也就这么些了。但从各自的口水量来看，这已经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了。 “你们可别说了。算上我，一下子六个人。别说吃你们说的羊肉泡馍、羊杂碎了，就是吃烙饼，那也能把我吃穷了啊！更别说还有粮票这玩意儿卡着呢！可不是有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啊！” “不就是粮票嘛！这次出来培训，谁身上不带一点儿似的，本来就是留着进市里头开开荤见世面的，现在钱的问题解决了，那粮票还不是有多少用多少啊！” “对，我们还可以把省下来的钱用来和其他同学淘换点儿粮票，毕竟谁出门儿不带的富裕点儿啊！是吧几位。” “可不是咋地，穷家富路，出门在外的，谁还能真的一点儿富裕的都没有啊！你带的少了，家里人该担心路上吃苦了。” 张军看几人吃定他的模样，一扭头儿背过身去从裤裆掏出来一个小包，沾了点儿唾沫之后就擦擦擦的数了起来。结果发现自己这次出来带的钱有点儿多。按照他们几个的要求那么吃可丁可卯的，这就糟了，难道真的要花完？撒谎的不是好孩子。 “额~~哥儿几个，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出来培训的，身上带的钱财有限，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你家不是在市里嘛！我们路过你家，怎么也得进去拜会一下叔叔阿姨，要不然显得我们失了礼数。人家大禹才三过家门而不入呢！我们和人家可不一样，讲礼数，懂人情。” “嘿嘿，见过了弟弟，不见见弟弟的爸爸妈妈怎么行！” “咱们去你家是给你长脸呢！毕竟谁家的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外头交到朋友啊！我们往你家门口一站，你爸妈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对，就是。” “我们就是你踏入社会混的风生水起的证明啊！” 张军看着几个刚认识的同学，一脸无赖的神态，一点儿都不带收敛的。显然是吃准他了。关键是还不能反抗。 “靠！你们几个真是不要脸。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哪里啊！我们都是挚爱亲朋，手足同学，为你着想是应该的。谁让你小子占了地方近的便宜呢！要是距离我家近，说啥也得带着大家伙儿好好儿吃一顿解解馋啊！要不然都浪费了这本地人的优势。” “我不是本地人啊！我们家也是刚刚才搬过来的。” “那不是正好嘛！你家亲戚都不在这边儿吧！搬家燎锅底不热闹怎么行？这就叫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叫适逢其会应该更合适一些吧！”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哟~大家看着张俊，这家伙的理由找的是真好啊！不过燎锅底要带礼物上门才行，这么做也不至于让张军破费太多，好似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啊！ 张军长出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被张俊给说到心坎儿里去了。搬新家就是要热闹才行啊！要不然不是啥好兆头。说是燎锅底，其实更像打平伙。 “行行行，带你们去还不行嘛！真是的，脸皮真厚。希望你到了我家，还能保持你现在这种乐观积极向上的态度。别见了大人和老鼠见到猫似的那么拘谨就行。” 张俊可不杵这个，当即就点了点头。筆趣庫 事情谈妥了，大家一起去上厕所。张军一个人站在黑黢黢的大门口有点儿害怕，加上刚才也没上厕所，只能再次一头扎进了玉米地。 回到寝室，本打算分别睡了，但一想时间还早，蚕豆还剩下不少，几人又坐在炕上吃了起来。 但吃着吃着，几人都觉得今天屋里的味道怪异。不是屁味儿，而是燎毛的味道。 李护皱着鼻子噗呲噗呲的不停在四处嗅，嗅到张军身上的时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张军，你小子身上怎么一股燎毛的味儿啊！干啥去了？玩儿火自焚啊！” 玩儿火自焚？这家伙刚才好像真的玩儿火了。 “别瞎说，还燎毛？可能吗？你看看我的头发，有问题吗？” 张军摸了几把头发，用手指夹着往下捋，又不放心的摸了摸眉毛，发现没有被火烤过后蜷缩的毛球儿，当下底气就足了起来。玩儿火了不假，但是绝对没有自焚。 李护这家伙对自己的鼻子格外自信，被张军反驳了也不生气，继续在张军身上嗅了起来。张军自我检查后心里有了底，也不惧怕李护这么做，反而乐的配合，洗刷冤屈多好啊！ “咳咳~~张军，明明就是你身上的味儿啊！我肯定没有闻错。” “不可能！我都说了我头发眉毛没事儿，怎么可能还有味儿啊！” “真的有，不在上头，在下头呢！” “下头？哪个下~~” 张军顺着大家的目光一低头，刚想反驳，还真的闻到一股味儿。用力吸了几口气，这~~好像是真的啊！ “为什么下面会有燎毛的味儿呢？”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李护，这家伙这么大岁数了，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难道是白虎堂的？ “额~~那啥！这个，李护啊！燎毛味儿肯定是有毛才会被燎到啊！” “额~~不懂哎！” 李护挠头皮挠的很用力，头屑乱飞，一股子头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护，你用的是什么头油啊！” “啊？头油？不洗不就有头油了？还要怎么用吗？没有头油的时候和有头油的互相蹭？” 还以为是司丹康呢！结果鸡蛋汤都不是。 “不是，林里你别打嚓啊！给我们解释一下呗！” “这个不用我解释吧！有我们的当事人在场，还用我解释？越俎代庖了吧！” “滚滚滚，这还解释个屁啊！赶紧休息了，明天还早起呢！”biqikμnět “别走啊张军，咱们这些日子哪天不晚睡早起啊！也不在这一天上。把今天的事儿说说呗！你是怎么办到的啊！怎么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就是，燎毛蛋难道没有感觉？” “滚，你才燎毛蛋呢！” 一行人呵呵笑的暧昧，只有李护一脸懵逼。 “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听明白。” “小朋友，你长大后，额，你长大了不一定明白，结婚了~~也不一定明白，毕竟人和人也不是都一样。” 成虎这小子骚起来，那可真是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 张军借着大家闲聊的当口想跑出去检查一下，结果又被拽了回来。 “你今天要是不讲一下，就别想走。嘿嘿~~” “！！我讲个毛啊！我要是发现了，肯定早就处理了。” 张军一甩胳膊跑了，至于去干什么了，留在房间里头的人大多是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张军起了个大早。偷偷摸摸穿好衣服也没敢惊动炕上的两人，摸出院子后，见外头没人，一溜烟儿跑到无人的角落，悄咪咪把用玉米秸秆挑起来的抓了下来。摸了一下凉飕飕的，应该是干透了，直接跑到外头的玉米地，跳着脚穿上后，才舒爽的释放了一夜的库存。 太阳照旧升起，早饭过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众人带上各自的东西后在院里集合点名。 雇佣的公交车来的很准时，直接开进了院子里头。 大家都是年轻人，也不在乎坐啊站的，有序上车后，闻着车厢内浓郁的柴油气息，随着晃晃悠悠的公交车向市里驶去。 这几天看惯了庄稼地的景色，当再次进去破败的市区时，依旧发出了阵阵感叹。 第一站选在了市，说是参观，其实也就是被领队、老师们带着到市的二层小楼里头转了一圈儿。除了听取一些各个科室的职能介绍，根本不可能靠近参观。而且一路还要承受着有些人那种看不起乡下泥腿子的白眼，参观的过程着实不咋滴。 不过这也没有坏了大家的心情，毕竟是出来涨见识。再加上自己内心中也有着深深的自卑，也就无所谓了。 从头到尾参观，半个小时都没有，一行人就依次走了出来。 虽然没有得到多好的待遇，甚至还受到了歧视，但心情依旧美丽。 第541章 参观厂子 接下来是一家市里头的国企。肥皂厂。 和想象中进门口就是一股浓郁肥皂香味不同，除了这年头儿落后的生产模式，还有那股化学原材料特有的气息，让在场的人闻到后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肥皂这种东西，竟然是用这些东西生产出来的。 相比后世那些险些被淘汰的老国企，诸如活力28那样突然起死回生的老旧国企，人家用的好歹也是机器，但现在的生产模式明显还是人工当主力。偶尔有一台机器，也还是很原始老旧那种，看着脏兮兮的，一点儿高科技的影子都看不到。 直到走到了最后一道工序，众人才对这里有了些改观。 看着从模具中拆出来的一块儿块儿形制如一但有些粗糙的肥皂布满了眼帘，被熟练的工人以极快的速度，用包装纸包装后放入包装箱，随后封口，一阵赏心悦目的操作后，众人难得的感慨了起来。 就和后世有些直播流水线生产似的，外人听起来神秘，提桶跑路也不过是一个梗而已，总是让那些没有进厂打螺丝的人看的连连惊叹，但其实枯燥乏味的很。 这还不算完，到了生产基地，不带点儿什么走，显然不符合此次参观的结局。在获知每人可以不用票，在这里以出厂价购买不超过五块儿肥皂带走的时候，一帮来培训的学员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肥皂都不需要按照人头准备，直接就在生产末端的位置用现成的包装纸打包就行。自己家的东西，总觉得廉价，所以也没啥人监督，只有两个打包的，一个记账收钱的工人在。 对这些东西，林里还是很喜欢的。后世洗澡的时候用的都是香皂，所以此刻看见充足的肥皂，难免动了多买点儿的心思。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林里虽然对这里的人不熟悉，但当一盒普通香烟塞到负责给大家包装肥皂的工人手里的时候，林里为了放东西张开的包袱皮里，瞬间比别人多了一倍的肥皂。 这年头儿的东西都讲究一个实在，粗糙打包的两个五块儿肥皂往包袱里头一塞，肩膀都重了不少。拿着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钱自然是照常支付，在工厂里头就能多卖点儿，人家巴不得呢！卖谁不是卖。记账的工人也没说啥，反正那盒烟里头有他的份儿，没看人家刚才都互相暗暗使眼色了嘛！Ъiqikunět 张军等五人一看林里有这骚操作，也立马来了精神。除了住在市里的张军想着这里便宜，多买些回去用之外。其他几人几乎想的都是来都来了，不买点儿实惠带回家去，总觉得错过了百万大奖，说起来家里人也得骂他傻。其实，乡村地区，这会儿用肥皂洗衣服的还特别少，拿回去当去亲戚家的礼物倒是不错。 五人凑出来一盒香烟递给林里，不是他们不愿意过去送，而是还从未这么做过，脸皮子薄，也怕手法不到位，漏出来可就糟了。 “师傅，这一块儿肥皂多大分量啊！” 林里伸手拿了一块儿在手里，润，滑溜溜的很沉，那盒烟自然也趁势放到了箱子的一个缝隙里。工人看到了，也心领神会，乐的配合。 “你掂量掂量，觉得有多重？” “哎呀！这你可难为我了，经验少，摸不出来，就是觉得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具体的就猜不到了。” “嘿嘿，这都是日常消耗品，做的小了不值当的，这样的一块儿能有一斤重，不至于太小，用起来也不至于太重拿着吃劲儿，滑溜的抓不稳。 要是觉得大了，回去拿刀横着直接切开也行。买回去洗衣服，节省一些的家庭，这么一块儿能用一两个月呢！” “嚯！这个好，量大实惠，就是不容易买到啊！要票呢！” “没事儿，你们今天算是厂里来的客人，虽然领导发话每人最多卖五块儿，但是多几块儿也是可以的，带回自己家里用，走亲戚当礼物也行，别太过了就成。” 别太过了，自然是别拿出去贩卖的意思。没被抓到，顶多说明这人贪心不足，蝇头小利都要贪，不值得深交。要是投机倒把被抓了，那人家厂子里头也难办，肇祸呢！ “嘿嘿，家里两个皮孩子呢！别人家一两月一块儿可以，我们家估计一个月就得一块儿。” 林里作势要把手里的肥皂放回盒子里头，那位工人抬手示意了一下，林里也不客气，塞进了开着口的包袱里面，看的围在林里周围的张军等人一阵眼晕。一盒烟散出去，多买了五块儿不说，还又白拿了一块儿，赚了好不好。 “师傅，这几位都是此次参加培训的学员，也是我的好朋友，您看~~” “好说~~” 工人师傅直接让他们几个过来，每人的包袱里都塞了十块儿进去，把几个小子激动的脸都红了。 “那师傅我们先走了啊！” “慢走啊！后头人多，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林里压着速度，让后头几个心情激荡，步履匆匆一看就很紧张的家伙放慢了速度，免得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这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而已，这几个家伙怎么像是偷人家东西了似的，一点儿都沉不住气。 等远离了人群，张军竖起了大拇哥，笑眯眯的凑过来说道。 “林里你真是厉害啊！和陌生人三言两语都能搭上关系，这就多比别人买了五块儿肥皂啊！价钱低不说，还不用肥皂票，简直离谱啊！” “林里，我们家一年多的肥皂有着落了。” “嘿嘿~~” 相比两位姓张的还能说出话来，其他几位干脆就剩下傻笑了。不停用手捂着包袱，生怕东西丢了似的。 “瞧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几块儿肥皂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捡到金元宝了呢！” “林里，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像我家在厂子里头上班儿，环境恶劣，还能有些这方面的配额，可是~~” 张军看了一眼其他人，没有把话说出来，可啥意思，大家都明白。不过也没有对张军说的话有多少别样的感触，毕竟这是事实。 “好了好了，别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外物上头了，主次还是要分清楚的，今天咱们是出来参观学习的，你们说接下来咱们会去哪里啊？” “这都快十一点了，应该快安排吃饭了吧！话说咱们今天的午饭怎么解决啊！国营饭店吗？这么一帮人，得花不少钱吧！” “不知道啊！哎！你们看那边，是不是要集合了啊！” 林里刚说完，吕副班长让集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话说吕副班长把班长给压制的厉害，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到现在林里都不知道班长的姓氏，只知道是个男的。不过众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毕竟被吕副班长带着跑操已经好几天了，都习惯了。 这次集合后没有登车，而是在老师们的带领下，朝隔壁的工厂走去。刚进来还没有看出是生产什么的，但是看到产品是带着点儿粉红色的纸卷，林里就有了一种猜想。但是心里头也挺疑惑的，生活中常用的卫生纸是洁白的啊！后来因为怕有荧光剂损害身体健康，就又开始有了淡黄色的原木卷纸，这些怎么会带着点儿粉色啊！ “咳咳~~那啥！别瞎看。” “啥呀？瞎看啥呀？也没有不能看的吧！” “那些东西。” “哪些东西？”筆趣庫 “那些，那些。” 张俊扭扭捏捏的指了指这家工厂里生产的产品，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看的林里他们一阵挠头。不就是纸吗？这有啥不能看的啊！ “那些都是给妇女用的。” “啥呀？这还挑性别？” 林里顺着李护的想法，也琢磨了一下，结果没想出来。 这又不是卫生巾、卫生棉条什么的，再说了，后世的时候，卫生巾都有男的用了啊！更别说军训的时候学校里还会有人光明正大的拉一车劣质卫生巾来售卖，主打的就是当鞋垫儿用。也没有人觉得不好意思啊！ “哎呀！反正就是给女人用的。你们看吕副班长她们就知道了。” 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些女同学，果然，在吕副班长和其他几位窃窃私语中，那几位的脸色也越来越红了。 林里第一次见到卫生纸，还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而且那时候的卫生纸质量一般，老是有碎屑往外飞，掉渣。上面也没有方便撕扯，机器打出来的一排排孔洞，用起来的体验比书本纸好点儿，但比2020年的卫生纸，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他是做梦也没想到七十年代竟然有卫生纸了，大概是只有农村才没有吧！ “听说这叫卫生纸，一般女人们才用呢！” “为啥只有女人们用啊！男人们不能用吗？” “嗨！男人们方便呗！不像女人们那么麻烦，事儿多。” 除了林里、张俊、成虎几个结婚了的心中了然，其他几人都被张俊的解释弄的摸不着头脑。他们到现在甚至没有搞明白卫生纸是干啥用的。 “咳咳，卫生纸，顾名思义，那就是保持个人卫生的用品。也就是擦用的。” “擦用的？那得多浪费啊！白点儿就能当信纸用了。” “哦~~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为啥女的能用男的不能用啊！” 想到《王贵与安娜》这部年代剧，林里差点儿没把男人洗的情节给描述出来。但是又怕被几人误会自己平时也是这样，急忙闭上了嘴巴！家庭地位很重要的，男人在外的脸面啊！Ъiqikunět “女的麻~烦~啊~！” 张俊再次解释的时候，都开始咬牙了。真是恨透了这些没脑子的货，本来一个眼神一句提示就能意会的事情，非要别人掰开了揉碎了讲解才行，关键是没人有脸讲解那么细致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果然是分人的，他就不明白这个事儿。 “行了，别问了，以后你就明白了。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优惠活动，记得能买多少买多少，别吝啬钱财，这玩意儿带回去总会用的着的。” 不管搞明白这玩意儿是干啥的，总之林里说的话得听。几人偷偷摸摸凑了一会儿，也没有搞出一盒烟来。出去买烟又要烟票，他们几个都没有啊！ “咋办啊！这不送点儿东西，感觉办不了事儿。咱们还怎么多买。” “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送他们一块儿肥皂。不过我看是没戏，这玩意儿别看体积大，但是虚的很，这要是买了，估计也带不了多少。” “大家有序排队，路上多看少说，不要触碰生产车间里头的东西，跟着老师出发了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接，总算是确定了接下来参观的流程。 一行人有了刚才两次的参观经验，算是有了一定的流程概念。林里十分怀疑，第一个参观地点定在市，应该是特意安排过的。去那么威严的地方参观，纪律几乎不用怎么考虑，之后的参观大家都有了第一次的经历，也就好管教了很多。 造纸厂林里当年也是参观过的，去的还是大企业清风。想当年上大学后才开始买抽纸用，综合品牌和质量，选定用的就是清风，买的都是超市里四合一大包装那种实惠装，物美价廉，的确是不错。 同时也开阔了眼界，生产过程中，除了分装车间给人一种高度自动化的感觉外，带给他震撼的莫过于食堂里面的那一个餐巾纸大纸卷。 一个钢管焊接而成的架子上面，架着一条钢管做轴承，中央位置有一圈直径足足有一米二三，宽度为正常纸巾宽度的超大卷纸，为来食堂就餐的人员提供免费的餐巾纸。 林里还抱着占小便宜的心态多拽了人家点儿随身备着，毕竟出门在外，又是集体行动，补给不是那么方便。但和那些在公厕使劲儿薅卫生纸的大妈们可不一样，差人家远着呢！ 第542章 工厂午饭 “这这这~~这么多的纸，这得多少人才能擦完啊！” “咳咳~~大口袋，闭嘴。” 大口袋这家伙，说话就说话，还非要那么大声，周围的人们都听到了，眼神看过来之后，林里他们逃也似的和这家伙拉开了距离。但谁让大口袋和林里关系较好呢！他反应过来后也觉得丢人，愣是往林里身后躲藏，弄的林里也很没面子。 负责讲解的工厂工作人员，听到后倒是没啥鄙夷的神情，想着给大家讲解一下吧！可这玩意儿这会儿还是用在下三路的，怎么讲呢？？呵呵一笑就过去了。像极了初中时候生物课上的那么几个章节，老师板着脸不给讲，大家自习才是正常的。 “大口袋，记住多看多听不要说，再给我带来这种丢面子的场景，我们就把你当做不认识的人了。” “哎呀！我这不是吃惊嘛！不过林里哥，我是真的羡慕你们，我以前觉得出来培训就是和学校里头上课似的，今天之前也是这么觉得，谁知道你们的培训生活这么丰富，竟然还带着出来参观，这次没走留下来，我真的是赚到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出来就是增长见识来了，看见的肯定是一些平常见不到的东西，要不然以后处理事物的时候，那得多土鳖啊！还怎么好好儿的服务人民群众啊！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在说你。” 大口袋被几人围起来笑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虽然来这里的人没有见识过这种场景的，但这个时候比拼的不是你见过没见过，而是你在面对新鲜事物（突发状况）时候的表现，没几个人会喜欢那些一惊一乍的下属。 “得嘞，我这嘴巴现在就缝上，一会儿我就是哑巴！” “嗯，不错不错，有觉悟，好好跟着看啊！” 统一了思想，几人吊在队伍的尾部继续往前走。一个流程走下来，又到了工厂源头带货的时刻。只见那些纸张被硕大的液压铡刀切下去，就像是切豆腐似的。有的同学就有了想法，觉得这些纸不过如此，会不会在使用的过程中捅漏了。 “这么说吧！我们厂生产的纸，还是很有品质保障的。只要你不是拉稀跑肚，用力硬抠，绝对破不了。来，给你一张试试。” 那位提出疑问的同学获得了一张纸作为奖励，在大家噗呲噗呲的笑声中，做了几次尝试，又是拉扯，又是硬捅的，竟然发现质量还挺好。想到刚才工作人员说的话后，往上面吐了口唾沫，别说，这下就轻松多了。 “哈哈，你这也太稀了，着凉着的够彻底的。” “别开黄腔，这里还有女同志呢！” 吕副班长什么人，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她要是不搭腔才是奇怪了呢！https:ЪiqikuΠet “女同志怎么了？女同志不上厕所啊！没听刚才这位同志介绍说了嘛！这些现在主要的服务人群是女性，你们男的糙，树皮土坷垃用着就挺好的了。” “咳咳~~不和你说了。” 男人流氓不可怕，女人流氓起来那才叫可怕。把男的都给弄的一脸无奈。 “好了各位，既然来了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工厂源头价格，每人限定五卷，不要票，算是给大家的一个福利，有需要的直接在这边交钱拿货，大家抓住机会啊！要是去供销社买，那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男的这个时候也知道谦让了，等红着脸的女同学买了一波之后，才一窝蜂的冲到了前面。林里他们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排在了队伍的最后，这个时候做些人情往来还是方便的。 回想了一下两次在工厂里头的参观，要不是时代不同，物资匮乏根本不愁销路，林里差点儿都要这是销售的什么套路呢！不过实惠也是真的实惠，有用过的同学说，这个价格，只能算是外头的六折，要是算上票据，那就更便宜了。 这次卖东西的都是女性工作人员，林里毫无疑问被推举成了六人的头头打头阵，一块儿肥皂塞到人家手里，两声姐姐一叫，哪个女的不放松警惕。 “干啥？我这个岁数都能当你小姨了。” 小姨就算了吧！毕竟林里脑海中的小姨，都是黑丝、轻熟、丰满类型的，这位就算了。 “嘿嘿，这不是媳妇儿孩子都缺少这些紧俏的物资嘛！想着您能不能松松手，多卖我点儿。” “刚从隔壁厂过来？” “嘿嘿，知道您两边儿距离近，都是兄弟厂，互通有无不缺这个，不过我目前也就只能拿出这么点儿东西了，您千万别嫌弃。” “瞧你说的，这居家过日子不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嘛！倒是你，少了这么一块儿，回家怎么交代啊！”biqikμnět 林里装作谨慎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 “我在那边也多买了些，都是生活中用的着的，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了这个店了。今年来过一次，以后还不一定能来这里呢！” 女性工作人员听完了笑笑也不说话，直接就给林里按照双份儿的装。不过这玩意儿体积大，分量倒是轻，拿在手里也没啥压力。 接下来又是其他几人的超量购买，工作人员也只作寻常，并未再多问什么，人家一看就是一伙儿的。 本来以为午饭是在外头的国营饭店里面吃，谁知道基地领导早已安排好了吃饭的地方，就是这家厂子。 食堂有接待客人的经验，为此还专门儿开设了一个窗口，减少大家等待的时间，着实是照顾的周到。只是那种超大卷的餐巾纸这里没有见到，估计是卫生纸的更多用途还未开发出来呢！现在还是手绢儿流行的年代。 “这工厂里头的饭菜也不错啊！种类丰富，油水够大，价格实惠，而且还是咸口的，吃着过瘾。” 这会儿餐盘还不多见，因为林里他们没有带自己的饭盒儿，所以用的是厂里的粗瓷大碗。一个碗里头啥啥都有，捧着吃的香甜。 “林里，吃完了怕是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啊！” “嗯？有地方躺肯定好啊！但是去哪里找地方？” 又不是后世，钟点房到处都有。据说一个的男的烧烤摊儿上吃宵夜呢！一个买烟的功夫就出去朴了一次，关键是还被警察扫黄给抓了，在烧烤摊儿上等他回来的老婆和朋友们都惊呆了，可见后世住宿的方便快捷。 “这不就看你了？” “看我？看我干啥？” 林里一抬头，和他坐一桌儿的几个家伙都看着他，明显是把他当成领队的用了。 “看你怎么解决问题啊！毕竟你的能耐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要求不高，有个躺上去腰不凉的地方就行。” “还得大，咱们几个都能躺下才行，出门在外，我可不想和你们分开。” “还是先等等看吧！别一会儿领队他们有什么安排，咱们找了也白找。” 偌大的食堂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人，对于林里他们的到来，也没人觉得奇怪，估计培训班过来参观学习都成了这里的老传统了。唯一让林里感觉到熟悉的，还是那个打饭的“窗口”。 没错，人家这会儿的窗口真的是窗口，不是后世那种下面没有玻璃的一个空格了。里面就是厨房，不开饭的时候，窗户是关起来的。想起噙满四合院和其他的那些年代剧，林里忽然有一种自己生在了年代剧中的感觉。唯一可惜的是，他咋没有穿越到充满四合院的世界里呢！也能亲眼见识一下秦淮茹的未亡人风情。 “想啥呢林里哥，怎么还走神了？” 呸呸，你才走肾呢！都走肾。 “没事，咋了？刚才领队他们说啥了？” “领队刚才说，中午饭过后到下午三点这段时间，大家自由活动，到时候在这里门口集合就行。” 听到这个，大家很自然的就把躺一会儿的想法给抹去了。 “这么好的吗？他也不怕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 “人家当然是有要求的，最起码要三人以上一起出行才给放行，而且还要提前和人家报备。咱们现在六个人呢！报备是没问题，不过咱们一会儿干啥去啊？” “没啥去处，大街上随便乱逛呗！东西带着累赘，不行先留下让他们留守的帮忙照看一下，带着出去转悠太麻烦了。” “我们主任想要一辆自行车，让我帮着寻摸寻摸。” 几人听到林里这么说，立马就来了精神。这可是买车啊！不比后世买汽车来的简单。 “要买啥自行车？新的？给你票了？” “给啥呀！人家要是有票，直接自己在公社的供销社就买了，还用让我跑这么远代劳？” “嗯？你这帮着人家买车，还得搭一张自行车票进去？” “嗨！不是这样的，我之前那辆不就是旧的嘛！主任骑了感觉不错，听说城里有信托商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还不用票，这不就让我帮着看看嘛！” 林里说完，张军这个新的坐地户就给大家普及了一下信托商店这种特殊的存在，大家听完后也来了兴趣，也想见识一下旧货市场里头有啥好玩意儿等着他们淘换。花小钱办大事儿，谁也想来个捡漏儿不是，去处就这么一下就给定了下来。 这年头儿的市级城市，真的比后世那些中档一些的县城还有不如，无论是基础设施，占地面积，亦或者人口数量，上街都不用坐公交，顺着这条大街一直转悠，差不多就能找到所有想去的单位。从南走到北，估计二十分钟就能做到，小的可以。ъiqiku 行李包袱什么的留下让别人帮着照看，一行六人吃饱喝足后，如同脱缰的野马就冲上了街道。路边儿有那种卖零嘴儿的小摊子，林里花了几毛钱买了点儿炒好的麻，大家每人分了一把，边走边磕，走起路来忘记了疲惫。 而且这会儿还没有什么创建卫生城市的政策要求，噗噗的往地上吐麻皮，也不会有居委会大妈跑出来拦着罚款，吃的还是蛮开心的。 “大地方真好，卖啥的都有，要是在村里，想吃这种东西，还得自己种自己收自己炒呢！” “废话了不是，你要是给我钱买，我也这么给你这么多的麻，享受谁不会啊！大口袋，掏钱，我手里头这些都是你的。” “滚滚滚，你小子真是胆子不小，竟然敢做生意了，小心我去举报你小子去。防止万恶的资本家死灰复燃，影响到社会的安定团结。” “嗨！你小子嫌弃村里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这会儿让你有一个过的好的办法，你还拒绝了。再说了，我完全可以回去在我们小队成立一个村集体的单位，到时候客户就你一个人，专门儿卖给你东西，想要啥我直接给你寻摸去，你掏钱就行。” 成虎真的有这个实力，他老爹就是小队的队长，到时候也就一个公章的事儿，反正也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进出多少，那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去去去，你就惦记着我这点儿私房钱了，我还留着娶媳妇儿用呢！” “你可拉倒吧！这个夏天，你小子存的，加上你家里给你备着的，娶媳妇儿估计是绰绰有余。你现在应该和林里哥那位主任似的，考虑的应该是四大件儿。再不济今天有看得上的自行车说啥也得来一个。来市里头，这都得碰运气，下次不一定是什么时候来呢！” 说到这里，大口袋情不自禁的蹭了蹭自己的大腿。林里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裆里头藏着钱呢！估计金额还不小。 “公共厕所哪里有啊！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有点儿尿急了。” “靠！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也想上了。” 这么一说，大家一个上午好像就没有去过厕所，还真是能憋啊！ “你们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前面应该就有一家，我闻着味儿了。” 第543章 环境造就的不文明行为 李护还是那么厉害，间隔这么远，竟然都闻到了那股味道。 但有时候嗅觉太灵敏了也不是啥好事。这年头儿大城市里头的公共厕所，可不是后世那些网红厕所，环境优雅，配置先进，造型独特，做一处景点都不为过。 这会儿城市里头的厕所，也就是个简单的挖个坑，上面弄几个水泥抹的蹲位，男厕所还有小便池，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厕所里头的水泥，时间稍微长一点儿，那股恶臭是根本散不掉的。人流量大，维护也只是简单的清扫，定期清空脏东西而已。真的比不上农村自家小院儿里头的旱厕。刚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就闻到了一股子陈年老厕所的味道，呛的大家连连捂鼻。 “这个味儿哦！距离这么远就能让我流泪了，这要是把墙上那些白花花的硝给扫回去，怎么得也能做点儿火药出来了吧！” 初时林里还不知道墙体上那些白生生的东西是啥，以为是尿液干了之后留下的固体废物，不过被李护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以前看的一本在明末崛起的小说，这不就是做火药用的硝嘛！ “咳咳~换个关注点，那玩意儿也太辣眼睛了。” 轰隆，好似死亡小学生似的，走到哪里都死人。 林里他们是走到哪里，哪里的厕所就要出毛病。这不，还在厕所对面徘徊犹豫要不要进去呢！结果男厕所这边儿的墙就给毫无征兆的塌方了，还好是男厕所，要是女厕所还了得？ “干嘛去啊？你小子傻愣愣的往前冲干嘛？” “救人啊！” “哎呀！人家的墙是朝外倒的，没有砸到人。话说刚才是不是有几个男的对着墙呲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窘迫的样子？” 说起这个，在场的四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当天就在那个位置上呢！想起来就丢人。 “唉！一时半会儿的这个厕所怕是上不成了，咱们咋办啊？”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啊！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张军是坐地户，人家说啥就是啥，一行人跟着他脱离了繁华的街道，开始往小巷子里头走去。要不是知道这年头儿幽深的小巷子里头没有那么多等待一对一帮扶，连衣服都穿不起的失足妇女等着他们去定向扶贫，看张军那熟练的动作，林里还以为这小子要带着他们开荤呢！ “这，这，可以吗？” “你看看墙上面的印儿就知道可不可以了。”筆趣庫 这样的场景林里还真的见识多，两千年的时候，社会治理、基础建设还没有那么好，乡镇里头根本见不到一个公共厕所，所以来了感觉也简单，麻烦点儿的找街道附近的人家借个厕所，不过以女性为主。男的就简单了，找个僻静，甚至是稍微僻静点儿的地方，把身体背过去就行了。就生理结构而言，男性的确更方便。 “可是，这里住户不少，还有妇女从这边儿过呢！” “没事儿，你背过身去，各干各的，谁也不影响谁。” 有了张军打头，其他人虽然不想这么干，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膀胱的紧急通知，背过身就闭着眼默默放空着脑海，试图从这种尴尬的气氛中精神性的脱离。但越是想脱离，越是紧张，尤其是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就更紧张了。 还好，估计是住在这边儿的这几位妇女对这种现象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路过他们后头的时候，脚步的节奏都没有变化多少，仿佛林里他们这几个不存在似的。 “呼~~出来了！” 大口袋这一声出来，林里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了直播间，这也叫的太销魂了。 “大口袋，要注意影象啊！人家女同志们还没有走远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背着身子在这边儿干啥呢！” “能干啥啊！不就是上~~” “呔！你们几个坏小子又跑到我家门口撒尿来了。” 还未开始插科打诨，就听到一个老大爷愤怒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一回头，一头白毛的大爷从大门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今年新制作的大扫帚，那两米长的大扫帚，须都有吸管粗细，长能有一米二三，柔韧坚硬不说，头部还很细，这要是被跑过来扎一下，眼睛脸什么的都不重要，被人家把两个鸡蛋扎坏了就可惜了。 “啊~大爷，我们刚来啊！以前都没有在这边撒过尿。” “哇呀呀呀~~~” 大爷哪里管你这个，在人家院墙外头撒尿，抓到一个还分辨一下是不是初次？美的你，扫帚头儿朝前，大爷来了一招突击前刺，就冲着林里他们几个扎了过来。看着有些拼刺刀的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部队养老的老战士。 冬天，墙外头都是一滩一滩的冰疙瘩在墙上挂着，人走过去都能照镜子了，碰上几个量大的，积攒起来流淌下去，路面都能结冰。夏天更惨，尿骚味儿冲天，墙里头都是阴湿了的痕迹，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大爷啊！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过来。” “哇呀呀~~” 林里他们六个，急忙踩下了急刹车，这种硬生生憋回去的感觉，真的很差，有一种强塞进去的痛苦感觉。而且是边跑边提裤子，速度根本起不来。还好老大爷腿脚不麻利了，虽然怼着一个大扫帚在后头追他们，但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靠！李护你小子玩儿啥！画地图呢？” “我停不下来啊！” 这小子刚才肯定憋坏了，存量又大，提着裤子叉着腿就往前跑，前头还顶着一把小水枪乱呲，水流方向左突右出极其不稳定，反过来还把裤子提起来的林里他们压制在了他身后。 “你小子，小心前面有人冲出来，对面儿过来人肯定能看到你的小只因只因。”https:ЪiqikuΠet “我刹不住啊！” “给你。” 解决的办法也有，成虎这不就从怀里把给他媳妇儿买的头绳拿出来了嘛！虽然没有橡皮筋儿好用，但好歹是能拴住。 “滚吧你，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还能信了你这种馊主意。” 几人仗着年轻力壮，放风筝似的把老大爷吊在后头，比拼起了体力。老大爷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啊！跑了一会儿后就坚持不住了。 停下来后望着一条水渍尽头的几人狼狈而逃，颇有一种‘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公然抱茅入竹去’的悲凉感触，只是他没有啥文化，喘着粗气骂了一通乡间俚语后，拖着垂在地面上的大扫帚骂骂咧咧回家去了。路过湿哒哒的墙体时，忍不住往上头吐了口浓痰，这也没法清理啊！ “哎？这是哪里啊？” 脱离了险境后，几人终于找了个更加偏僻的地方，顾不上休息，让完全释放了的李护在外头放风，才把刚才中断的事情解决了一下，爽感没有了，这会儿还觉得小腹有点儿涨呢！ 脱困的同时，也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几人看见路口就瞎跑，也来不及辨识方向，到了张军这个新的坐地户都不认识的地方。简单来说，他们跑的迷路了。 “现在咋办啊？这地方不认识。一会儿咱们还怎么回去啊！” “这个还不简单，李护不是鼻子灵光吗？一路还给留下了导航的线路，咱们让他负责找路不就行了嘛！” 张军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感觉李护这家伙越发像狗了。不光嗅觉灵敏，关键是还有撒尿标记防止迷路的法子。 “滚，你才是狗呢！找不到路不打紧，咱们鼻子下头可长着嘴呢！” “好，这个问路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一会儿别胆怯。看，过来一个大姨，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好脾气的，赶紧上去问路去。” 李护虽然不情愿，可被架在这里了，又被几个损友推了一把，这才悻悻的走了出去。不过面对一位城市里头的女性，还是有些发怵。不过那位大姨人也不错，对李护的问路很是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番。李护也趁机多问些信息回来。 “问明白了，这是市里头的二道街，比起一道街的繁华虽说差了些，不过这边儿也有一家信托商店，据说里头的老玩意儿不少，价格也相对亲民，是大家淘换居家用品的好地方。” 哦~~这就是档次了。高档商业区的当铺，和这种偏僻的当铺，主体经营的范围肯定是有些差距的。不过自行车这种玩意儿，现在还算奢侈品吧！这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成色好点儿的。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又不会掉根毛儿，走着。” 来就来了、大过年的掌控了中国人这么多年，林里他们也没有逃过被掌控的命运。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信托商店的大门关的紧紧的。不过上面有玻璃在，正午的阳光照去，亮堂堂的看着很暖和。 推门进入，在房门上吊着的风铃一阵轻响，一位趴在柜台上打盹儿的店员坐了起来，扫了一眼进门的顾客，表情不咸不淡，验证了不能打骂顾客的真实性。 不过这种暴力情况也分门店，这种买卖旧货的信托商店贩卖的都是些寻常的东西，相对顾客来说没啥稀缺性。不过人家好歹是正式工作，有编制的，这年头儿好像又没有绩效这个说法，卖多卖少的都是发那么多工资，巴不得天天闲着呢！ 店员懒得理他们，他们也没有张口，而是看着不大的两间店面内的货架子和房间正中央的一堆旧货开始打量了起来。 自行车自然也有，而且擦的锃亮，看起来就很新，很有一种后世二手车贩子那种套路。东西好不好的先不说，最起码洗的是真干净，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不自觉的提高了心理价位。 “林里哥，这好像是永久自行车。” “对，这是永久的。八成新，前年上的牌照，收回来刚七天。” 嘶~~头七啊！不过这玩意儿看着是真的好。未亡人嘛！一个系列来的。 “多少钱？” 店员竖起两根手指。 “哦~~八十？” 这个价钱够实惠的，这年头儿的大城市，车也卖的这么便宜吗？ “呸！你咋不说八块呢！八折，八折，这是八折知道吗？土老帽儿。” 额~~这就尴尬了，弄岔劈了。不过谁他么报价伸指头报八折啊！。也让林里见识了一下这个年代售货员的脾气，真是火爆啊！ “咳咳~~不好意思啊！还以为你是在报价呢！对了，这车出过事故吗？” “啊？事故？一个自行车能出啥事故？” 林里表情又是一滞，心说人家说的也对，可万一原车主脑残，骑自行车别大公共被碾压了呢！这个谁知道啊！ “能不能便宜一点儿？” “这个不行。原车主放在这里寄卖是定了价格的。因为十分爱惜的缘故，这车几乎天天都要擦一遍，虽然年限长了点儿成色只有八折，但几乎是崭新的呢！要不是家里急着用钱，也不会拿出来卖啊！ 你过来看看，这辐条，这车圈，都是锃亮的，放在太阳底下都晃眼。再看这轮胎，胎毛还没有掉完呢！再听听这后轮儿的动静，蹬蹬蹬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啊！” 店员抓着脚蹬子转了半圈儿，停止转动后，后轮轴承发出了规律的响动，听起来很悦耳。 店员介绍车况的时候，还顺带着把鸡的诞生原因讲解了一遍，也是个博学的人。 “再看这刹车皮，你看，才磨下去那么点儿，可见原车主骑起来速度控制的相当好，刹车片都没怎么磨损。还有啊！再看这脚蹬子，花纹儿都还在呢！再看这真皮座椅，就和新的一样，知道为啥吗？” “为啥？” “因为以前人家爱惜，用毛线打了个座套儿，磨损全都磨了座套了，这里面保护的好着呢！知道为啥这里没有座套吗？因为人家拆了之后又去打毛衣去了。再看看座椅下头的弹簧，弹力还是那么好。” Ъiqikunět 第544章 兔戴帽 “是，是不错。” “而且啊！这辆车还配备了摩擦发电装置，你看看，这玻璃片擦的锃亮，里面的灯碗闪闪发光，里头一点儿尘土都没有，晚上的时候都能骑车，前头照的一片光亮。而且拐弯儿的时候，灯光也随着车头方向的改变而改变，先进着呢！” 这家伙这张嘴，嘚吧嘚嘚吧嘚，一个摩擦发电的灯，差点儿吹成了问界的智能大灯，你配吗？ “摩擦发电？” 听到还有这么个玩意儿，大家立马就围了过来。店员还以为林里他们这些土老帽没见识过这种新鲜玩意儿呢！却不知道，林里一行是看到了和老鼠发电装置类似的玩意儿，来了兴致，想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是吹的那么厉害。 “来，我教你们啊！把这个玩意儿掰下来放到轮胎上，然后转动车轮子，这个灯就亮了。骑的越快，灯也就越亮，晚上前方的视野也就越亮堂，和大白天出门似的。” 店员卖弄似的显摆着自己掌握的知识，其他人则是把车头抬起来用力转动前轮，别说，还真他么亮，就不知道大晚上的骑那么快，掉沟里算谁的。 “可以试试吗？” “额~~这个~~” 店员也为难，人家六个大小伙子，他就一个人在看店，万一人家骑车跑了，其他五个人，他怕是一个都拦不住啊！ “这样，我们有介绍信，你看成不？” 一张公社开的介绍信递给了店员，接过来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这种小地方在哪里啊！而且刻个萝卜章往上头一盖，那不是简简单单。打电话过去核实吧！长途连线又太麻烦，一个电话打完，估计得半个小时。 “我们也带了呢！每个人都有。” 店员一张张的接过来看了一圈儿，发现这六个人来自四个公社，就很稀奇。林里他们解释了一下来市里的目的，店员恍然大悟。 “我还说呢！你们这来的地方也太分散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郊区的那处培训基地我知道，每年的培训任务不少。不过他们一般参观的都是肥皂厂和纸厂，中午解散休息的时候也大多是去头道街逛，来这边儿的也有，就是少了点儿，这边儿远嘛！ 得，既然有这层身份在，我也不为难你们，想试试，那就试试吧！只是别骑出去太远啊！我这也担着责任呢！” 店员也是属狗脸的，确认了林里他们同样体制内的身份，天然就亲近了不少。但心里头还是有着提防。 大口袋兜里~~哦不~~裆里有钱，自然有了买自行车的雄心壮志，对试车有着莫大的兴趣，当即就一把把自行车给扛着调了个个儿，推着就出了门。 帅气的迈腿上车没看到，大口袋跨骑上车后左脚蹬地，右脚踩着脚蹬子不断加速，没几秒时间，就骑出去老远。 “这加速也够快的啊！看来车子的性能不错。” “嗯！不错，哎呀！这大口袋也太不爱惜了，怎么还站起来蹬，这也太费车了吧！” “谁说不是呢！大街上人也不少，他还急刹车了呢！这得磨损多少刹车皮啊！哎哟~还过了个大坑。” 大口袋骑车确实是狼狈了些，看得一行人站在信托商店门口一阵肉疼。 “哎？干嘛干嘛？你揪着我衣领子干嘛？” “是啊这位同志，你这么做没来由啊！我们的衣领都被抓皱了，赶紧松开，这人来人往的，还以为我们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呢！多丢人啊！”ъiqiku 几人正在看大口袋试车，没想到店员突然就把林里和李护的衣领给揪住了，而且脸色很差劲，带着愤怒。 “刚才怎么和你们说的，试车归试车，不要骑出去太远，我担着责任的。要不是你们随身带着公社的介绍信让我相信了你们体制内的身份，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现在呢！他骑着车跑了，都没影儿了，我不抓着你们让你们跑不了，我半年的工资都得赔出去。” 店员还不算太傻，知道抓着人不放。碰上那二杆子，搞不好丢下店铺追自行车去了。 “哎呀！同志，我那朋友喜欢自行车好久了，这次见到这么好的，兴许是忘记了刚才的嘱托，上了车就撒欢儿，你先松开，我们有话好好说。”ъiqiku 这边儿的异常让街上的人看到了，一个个儿都凑了过来。后世娱乐产业那么发达，打发时间的东西多的是，可大家依旧喜欢围着看热闹，更别说这会儿的人了。说话的时候，就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起来，弄的林里都头大了。 “各位老少爷儿们，大娘大姐，你们给我评评理，我~~” 店员声嘶力竭的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周围的看客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出声附和的同时，看向林里他们一群人的目光也带着审视。弄的林里他们几个人羞臊的不行，心说大口袋这个没溜儿的，一会儿回来了肯定好好儿治治他，瞧瞧这干的是啥事儿。 林里正要张口为自己等人辩护，不料被人从后面拽了拽衣服，回头一看，张军眨巴着眼睛朝他发电报呢！张军啥意思林里搞不明白，可朝着他使眼色的地方一看，娘啊！刚才用大扫帚追他们那个老头儿这会儿晃悠着出来逛街了，这要是不小心被人家看到，两件事情一叠加，不是他们干的也是他们干的了。 “低头低头。” 林里和成虎两人使眼色后，其他三人虽然茫然，但也有样学样的低下了头。店员见状，还以为自己判断正确了，围观的人群见状，也心满意得的获得了某种爽感，今天也算是干了件大好事儿。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里有钱，我先把那自行车钱给了，我的同伙儿~~不是，我的同学一会儿准回来，不会有错的。” 林里从兜里掏出了买车的款子，厚厚一叠，看着就够一辆自行车的钱，店员有些犹豫，毕竟现在还未确定是不是犯罪团伙儿作案，好像先把车钱收了才是现在急需的。 “小伙子，你可别听信他的鬼话，这是他们这些骗子团伙儿的惯用伎俩，得手了就一阵风似的逃跑，没有得手，就用这些提前准备的金钱来破财免灾，关键是还买到了东西，不亏。你今天放过了他们，他们接下来肯定还得去别处流窜作案。” “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们几个头低的比都低，看着就是一四条腿儿的凳子。等我们这些急公好义的群众一散，他们瞅准了机会就得报复你。敌在暗你在明，到时候你可天天就等着心惊胆战过日子吧！” “而且这些天杀的坏人不光报复你，你的工作单位，还会选择报复你的家里人。小伙子啊！大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大爷的话你可得好好儿想想啊！” 林里听的这个无奈，要不是有那位大爷在附近，他何苦要把头低的这么低啊！还让人家误会成板凳了，这是极大的侮辱。 而林里他们这种没脸见人的表现，也让大家更加确信了几人认罪伏法的态度。有那想让林里他们丢脸的，自然就从人群钻了进来，想着让几人露露脸。毕竟骗子、小偷什么的最讨厌、肮脏、下流。被抓了也判不了多久，比起拿着刀子玩儿命的劫匪，他们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恶心人。 “来，抬起头来，让大家伙儿看看你们这丑恶的嘴脸。” 林里被捏着腮帮子把头给抬了起来，看见不远处已经有人开始用旧报纸折高帽了，距离游街还远吗？ “大爷，大爷，你还认得我们吗？我们就是刚才往你们家墙外头撒尿的那伙儿小伙子啊！刚才我们撒尿的时候，你还用大扫帚追我们呢！” 大爷看样子是个有素质的人，看见这边儿围着人，看了两眼就要走，一点儿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林里这么喊，也是寄希望于对方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轻易为难他们。这个时候，不挨揍才是最大的福利啊！ “林里哥，你疯啦！现在喊他过来，咱们可就完蛋了啊！数罪并罚，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别急，咱们先用他拖拖时间，你们也不想稀里糊涂的挨揍吧。” 张军这个着急，还拖时间呢！这不是提前行刑嘛！ 听林里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围观的人群都傻了。心说这孩子是不是失手被抓后得了失心疯，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呢嘛！ 大爷大老远的也听到了林里的声音，疑惑的调头看了一眼，一二三四五，缺一个，没六儿。有点儿对不上啊！ 围观的人群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很快就自发空出了一条窄窄的路径，让一脸懵逼，搞不清楚林里他们这是在干啥的大爷给迎了进来。 “大爷，刚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往您院墙外头撒尿了？” “啊~~那啥！瞅着像。撒了，我还用大扫帚出去追他们了呢！但是他们腿脚快，我没有追上。” 大爷心说，他们还光着腚边跑边撒，就知道欺负他一个老人家，很是恶心人。但一想到事情还未搞清楚之前，生怕激化了矛盾，自然也就先把这事儿给隐瞒了下去。毕竟往他院墙外头撒尿的人多了，他他么差点儿都要习惯了。 “哎呀！这可真是丧尽天良啊！在人家院墙外头撒尿，简直不当人子。” “就是，这会儿自己一屎，不躲着就算了，竟然还敢招惹老大爷过来，猖狂，太猖狂了。这是不把咱们这些急公好义的群众当回事儿啊！” “哎呀！别说这么多嘛！咱们倒是看看他们要做啥，看着眉清目秀高高大大的，也不像是得了失心疯啊！估计是憋着啥臭屁呢！” “嗯！很有可能啊！这些个小白脸儿心思可歹毒了呢！啥陈世美估计都比不上他。大家可要擦亮眼睛啊！一会儿别被他给糊弄了过去。” “哼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想蒙蔽咱们的双眼，简直是痴心妄想。” 周围看热闹人群的猜测声此起彼伏，听的林里脸色都青了。你才是小白脸儿，都是小白脸儿。 “笑啥笑，笑个屁啊你，你没有被抓着怎么的？” “噗呲~~林里哥，我就是觉得大家说的对，你就是个小白脸儿。嘎嘎嘎~~” 李护这小子心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说的就是他。不过他小子还是太年轻，出社会混的日子还短，这不，马上就被一个脾气火爆的汉子上来啪一个兜打到了后颈部，大脑猛的震荡了一下，这家伙反应都慢了两拍，反抗忘记了，只知道傻愣愣的看着对方发呆。筆趣庫 “笑你xb呢！很好笑吗？你个小比崽子，犯下了这种罪过，还能笑的出来。” “打得好，这种人就该揍他，不劳而获的人都该死。” “哎呀！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打人就怕打错了啊！” “有啥错的，我都看明白了，那个挨逼兜的小子，一看就是个扮演的，专门儿用来博取同情。 另一个被抓着的，就是那个小白脸儿，用来迷惑一些心肠软（好男色）抵抗力低下的妇女同志。 后头那三个也好分辨，一个没脑子的打手，一个扮演正派人士迷惑群众视线的坏蛋，最后那个，一看身子就虚弱的很，专门儿以此来博取同情，被抓之后跪在地上哭丧的。 骑自行车跑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飞毛腿，练过轻功的那种练家子。周围肯定还有在外围帮他们打掩护的人，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得防备好了，别让他们趁咱警惕性低劫了法场。” 有时候不得不服人民群众的想象力，一位大聪明把林里他们六个都给安排了分工，关键是听着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周围人闻言连连点头，警惕性也立马起来了，对着周围不停的张望，想看看外围在哪里。 第545章 他乡遇故人 外围是那么好见的吗？人家白天养足了精神，晚上辛苦些，就有五位数的酬劳，吃香喝辣，怎么会大白天的来大街上逛哒呢！又没有奢侈品店铺。 林里闻言都差点儿点头赞成了。可立马就又反应了过来，这他么差点儿就给认罪了。要不是刹车及时，估计更麻烦。 “小伙砸！你们这是干啥呢？” “大爷，是这么回事儿~~” 大家的倾诉欲望很强烈，七嘴八舌，还他么添油加醋，但还好有一点，主线剧情没有改变，要不然老大爷得让他们给弄懵逼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大爷，估计他们去您院墙外头撒尿本身就动机不纯，挂羊头卖狗肉。” “对，肯定是踩点儿呢！这不光是一帮骗子，估计还是小偷，入室抢劫的犯罪团伙儿。” 层层加码，就是这么来的。 “我听说现在的犯罪分子，每天就是走街串巷的踩点儿，观察完哪一户人家，就在大门上或者墙上头用粉笔画一些他们内部的黑话，就等着下次来的时候直接干坏事儿呢！” “咱们得找公安去，让公安把他们几个罪大恶极的家伙抓进去坐牢枪毙，还我们这儿一个晴朗的天空。” “对，还得让他们交代团伙儿，交代余罪，不能就这么让他们逃脱了。” 林里一边儿应付着眼前的麻烦，一边儿伸着脖子看大口袋那家伙啥时候回来。脖领子被人家拽着，真是难受。 “老实点儿，再把脖子伸的和个长颈鹿似的，我就把你腿打折。” 这可真是遭罪，林里现在也只能顺从。碰上群体件，打错了就打错了，还能怎么着啊！ 眼看报纸折的高帽被递了过来，林里这下开始慌了。店员一指里头，说里面有臭墨汁和破毛笔，一会儿给这几个家伙脸皮上划王八用。林里的大脑飞速运转，总算是想出了办法。 “等等，等一下，麻烦给我们培训基地打个电话，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的情况。虽然是在郊外，但是距离不算远，还是市话的范畴，打电话很方便的，肯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听林里这么说，张军他们也叫嚷了起来。而且张军家刚搬过来，给他父母的厂里头打电话也行啊！刚才还怕今天的事儿说出去丢人，但是现在的局面更刺激了，权衡利弊后，赶紧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你小子骗我们的吧！刚才怎么不说，不会那是你们团伙儿成员的所在地吧！” “拖拖拉拉这么长时间，同伙儿肯定知道这边的消息了。这会儿再打电话过去，那有啥用啊！只会中了对方提前设下的圈套。” “哎呀！这电话哪里还能打错了啊！都是有单位地址的。” 店员正在迟疑，倒不是怕冤枉了人，而是怕闹个虎头蛇尾，自己没面子。 正犹豫呢！穿着公安的两位公安就被人带着走了过来。看样子还真有去报警的热心群众啊！ “这是咋了？围了这么多人，赶紧都散了，一个个儿的又不是社会闲散人员，该干嘛干嘛去。” 被公安一呵斥，立马走了一圈儿人。虽然不情愿，可留在这儿没那个胆子啊！ “公安同志啊~是这么个事儿。” 又是一阵吃瓜群众的狂欢，林里甚至从里头听到了较为完整的故事线，把他们前面缺失的剧情都给补齐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怪不得后世的春晚小品抄袭网络段子呢！合着是人民群众的想象力太牛叉了，不服不行。 公安办案也讲流程，虽然这年头儿的程序粗糙了些，主观执法是主流。但有介绍信什么的都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是看看的好。 这么看了两眼，觉得没啥错漏的地方。但无奈一个小伙子骑着人家的自行车没影儿了，案值比较大，不能轻易放人。虽然刚才呵斥走了不少人，但这里围观的群众还不少，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不可挽回的群 httpδ:Ъiqikunēt体件，老成的公安见状，干脆把人往附近的街道派出所里头带。反正带回去肯定是没错了。 店员看着空荡荡的店面，干脆把门给关了去。也跟着去了。 公安走在最前头的中央，林里他们五个被热心群众押着走在两侧，要不是没有绳子，现在得被串起来。还好他们在人家老大爷院墙外头撒过尿了，要不然现在得喊一声“解手”。 乌泱泱一群人闯进了派出所，所长都急忙跑了出来。问明白后又喊了几个人出来维持秩序，把一帮号称自己是目击证人的好事者拉到一旁做笔录去了。 正要带林里他们做笔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林里的眼帘，瞅着眼熟啊！ 那人看着林里狼狈的模样，皱眉想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林家庄的林里？” “您是柳所长吧！好久不见了啊！” “哎呀！还真的是你啊！自从上次一别，咱们可是好些日子没见面了。哎？你们这是咋回事儿？怎么还让人给押过来了。” “我们~~哎~~”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柳指导员，这人你认识啊！” “认识啊！我调到这里前那边儿的。咋回事儿啊！” “哦~事情是这么回事儿~~~” 两位公安抓住主要线索讲了一遍，柳所长哈哈大笑。心说怎么感觉这林里老是往犯罪上头凑啊！见了两次，都这么狼狈。 “估计是误会了。他老丈人是个老干部了，不会招你们说的那种女婿进门的。估计是中间有什么误会，这样，咱们稍微等等。对了，信托商店那边安排人了吗？万一你们两头走岔劈了，那可就麻烦了。” “指导员，没事儿的，那边儿还有人守着呢！我过来的时候吩咐给附近的商家了。他要是骑车过去了，一准儿能找着地方，相隔又不远。” 有了熟人好办事，看在和柳指导员认识的份儿上，林里他们的身份得到了验证，也算脱离了控制。嫌疑洗去了一大半，但自行车总得找回来啊！要不还是走不了。 趁着大口袋这个扑街还没有滚回来，林里他们干脆就站在院子里头抽起了烟。这会儿叙旧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事情未明了之前，总是要先避嫌的。httpδ:Ъiqikunēt 等啊等，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影。店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有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终于，听到门外一阵吱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众人往外看，才看到了正在狼狈下车的大口袋。这家伙估计是骑车有点儿快，前头一个烟头儿长的头发，竟然被吹的朝后倒了下去，颇有一种发哥背头的感觉。 “林里哥，我来迟了啊！” “靠！你小子还有脸回来。让你试车试车，你骑着直接跑了，这么久才回来。我们都让当成骗子团伙儿给逮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想试试这车能骑多快，一上车就把你们给忘记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迷路了。” “骑出去多远啊！” “不知道啊！反正都快到郊区了，我又往回赶。结果走到了头道街，认不得路，我又到了倒塌的公共厕所那里开始循着咱们来时候的路走，碰了好多次壁后才到了信托商店。然后就找到你们了。” 事情搞清楚了，林里总算松了口气，而看到这样的结果，看热闹的哄一下就给散了。 店员在大口袋进来之前，就冲出去把自行车一把抓在了手里，看着上面的泥土，心里那个疼啊！不过想到林里刚才手里的那一叠票子，立马就有了主意。 “嘿嘿，你们刚才不是说要买下来嘛！这车你们也试过了，要是不满意，肯定也试不了那么远，要不咱们在派出所公安同志们的监督下直接交易吧！你们看咋样。” 大口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弄出这么大的事儿，好像真的非买不可了。拉着林里走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后，又神采奕奕的走了过来。 “什么价钱？” “额~~看在闹出这么大误会，你们又诚心想要买的意思，这样，这个数？” 想到这里，林里对这家伙的手势显然理解了个透彻。 “七五折？” “对！一口价。” 林里和大口袋装模作样的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对价钱表达意见。周围的张俊他们刚才也吃瘪了，这会儿哪里还能坐得住，纷纷和那店员砍起了价钱。 “哎呀！不行不行，这哪里是打半价，这明明是骨折价啊！少了七四折不卖。” “怎么会，我刚才试车了，你这个灯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亮。大白天打开，找到背阴处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哎呀！大白天的谁还开灯啊！你这不是抬杠呢嘛！那得晚上用才行，谁家里没事干大白天的点灯啊！七三，七三折，不能再低了。” 在张军他们用笨拙的语言和身经百战店员讲价的时候，林里来到了柳所长，现在的柳指导员办公室里，开始交流起了不见面这段日子各自的变化。双方一番交流，发现各自的日子都是向好发展，聊的自然更加投机。人情往来，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会用上人家。 等外头讲价的声音停止后，林里看了看时间，也到了告别的时候。出了外头才知道，价格谈到七二折的时候就谈不下去了，店员宁愿不做这单生意，也要坚持底价。 “真的是最低价了，公安同志也在这里，这个成色的车子，不能再便宜了。这个价位我们店里已经不赚啥钱了。” “嗯！你这价钱确实公道。不过刚才闹了点儿误会，双方虽然没啥损失，但终究是伤了和气。这样，我做个中人，出个主意。价钱不变的情况下，你再给他配个打气筒，弄上两根气门芯儿，算是赠品好了。他们住在村里，打气什么的不方便，还得另外购买新的呢！” “额~~既然有公安同志为你们说话，那我就再加点儿，和和美美嘛！大家都不容易。不过我们开信托商店的，可没啥新玩意儿，要的话，只能拿旧的。” “嗯嗯！能用就行，我们不嫌弃。” 这年头儿的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皮实耐用，旧的也未必不是好的。 林里刚要走，就被柳指导员给拽了一把。成虎他们见状也知道人家故人相见，肯定还有些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说的话，只留下一句信托商店等他后，就跟着大口袋去交钱去了。 “柳指导员还有啥指示？”biqikμnět “嘿嘿，我这里有罚没的自行车要不要？本来是内部福利来的，不过前些日子破获了一个案子，缴获不少。能退回去的都退了，只剩下一些无人认领的留了下来。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挑一辆走。” “白给啊！” “咦~~想啥呢！都是要钱的。本来有我一辆，但我不是有了车子嘛！儿女们发展都挺好，也都用不到，刚来这里不久，也没啥亲戚之类的，放着也算是浪费了这个福利。咱们以前就有过交集，现在出门在外，能在市里头碰到也是缘分，我做主把这个名额给你了，不过钱还是要付的，那是给公家的，肯定比市场价格低一些就是了，这也是我们办案经费的来源嘛！” 有这好事儿，林里哪里还能拒绝，司法拍卖的东西本来就不贵，更别说这种内部交易了。 他总也忘记不了，一个朋友的舅舅在交警队工作，他花费了600块就买了一辆被扣押三年的九成新弯梁摩托车，把林里羡慕的不行，咋就没有那种好舅舅呢！ “着啊！这不是瞌睡来了枕头嘛！我要，我要。额~~那啥！能上牌儿砸钢印吗？” “嗨！你都要带回乡下去骑了，那里哪有查这个的啊！砸钢印上牌还不得多花钱嘛！到时候给你开一个所里的证明，遇到查车的给他看就是了。里外里能省不老少呢！” 第546章 坑货柳指导员 林里一想也是，2023年的时候，他们小镇里头的摩托车和驾驶员都没有牌照和驾驶员，更别说这个年代的乡下了。推行依法治国的时候，也没看到乡下执法有多正规，不是不想，而是面对一群法律意识淡薄的人，你实在是讲不通道理，除非是涉及到刑法，否则大多还是以基层特有的方式进行执法，人情总是免不了的。 “在哪里？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在后头的库房里头，我带你去看。” 柳指导员喊了一个小公安前头带路，来到后院儿打开一个有些破损的房间后，林里进去就看到了类似杂物间的地方，那真是啥啥都有，貌似还有带血的刀具，这他么就是个证物室啊！ “这里呢！你自己进去看看吧！别动别的东西。” 林里进门口往窗口的位置看，果然贴着墙有好几辆布满了灰尘的自行车在那里停放着。走过去抹了一下灰尘，黑乎乎的，弄到手上搓了两下变成了黏糊糊的泥丸子，这得多脏啊！ “你试试成色，挑一辆好些的，别弄回去天天掉链子修车，那就没完没了了。”Ъiqikunět “我试试吧！” 啪啪！！咳咳！~~ 拍了一下座椅，一捧灰尘起来后，林里被弄了个灰头土脸，柳指导员一点儿共同担当的精神都没有，直接就捂着鼻子跑到外头了。还是那个小公安有些眼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条褴褛的破抹布递给了林里。林里随便擦拭了几下，又看了看各自的链条、车圈、轮胎，挑了一辆综合考量后最好的推了出来。 “你可真有眼光。” “咋了？这车还有故事？” “当然有了，这是一个特务逃跑被击毙时候骑着的，带着魂环儿呢！你看这龙头有些歪，就是那时候摔的。” 奶奶的，这简直就是大事故车啊！ “哟！那可真是赚到了，这竟然还是缴获敌人的战利品啊！骑着肯定得劲儿。” 反正买回去是给主任骑，魂环儿不魂环儿的有啥呀，又不是林里用。再说了，没有魂环儿，这么新的车也不会这么便宜啊！这里外里一算计，中间能落下不少呢！正好大口袋那家伙和他借钱用了，好些的还真有些不凑手。 至于发票，那个应该也好搞吧！这年头儿的发票都是手写的，质量也差的很，即便有啥后患，隔着千山万水呢！主任应该不会发现吧！ “多少钱？” “六十？” “呸！六折好不好，啥眼神儿啊你！想啥美事儿呢！虽然是带着魂环儿的，但是这自行车最起码也有九成新吧！六十块，那是卖，完了我们所里的经费可就没有着落了啊！” “啊？这是怎么说的啊！我感觉你们城里人怪怪的，做生意谈价钱不讲钱数，非要讲一个几折几折的，这不是怪麻烦的嘛！我还得把原价带进去算呢！” 几折几折的算法，看的林里头疼。每次看到商家“一折起”跳楼价促销的广告语，林里就和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毕竟进门一问，人家一折的东西是个，那可真是了。更别说原价还能随便改，谁知道呢！ “嘿嘿，这你可不懂了吧！说价钱人们比较不出来有多么的优惠，但是说几折就知道优惠力度有多大了。一百块减价到六十，和商品打六折，那能是一个概念嘛！” “行行行，六折就六折，不过你也不能让我就这么骑走啊！带着魂环儿多膈应人啊！” “咋的？你还想弄几个跳大神的过来给它开个光去去晦气？” “别别别，封建迷信搞不得。你是谁呀！你是人民公安啊！怎么能弄这个呢！这不是带头败坏社会风气呢嘛！” “哼哼！还算你小子拎得清，知道啥该干啥不该干。” “嘿嘿，这不都是您柳指导员的熏陶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在您身边儿待的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有了这觉悟。” “打住啊！咱俩打交道也就那么两三次，可没有你说的那么频繁，能够把你影响的这么深刻。你小子肯定没有憋着好屁。说吧！憋着啥坏呢！” “就知道瞒不过您这火眼金睛。刚才我那一起来的兄弟不是也买车了嘛！您还亲自给出面调解，信托商店可是送了一个打气筒和两条气门芯呢！” “哦~~这是想让我送你点儿东西？你小子可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我这人多豪爽啊！你开价六折，我不也没有还价嘛！送点儿什么小玩意儿也是应该的啊！” “切！你小子可真会说话。这样吧！送你点儿就送你点儿吧！咱们走着。” “啊？不在这里啊？” “仓库和仓库是有区别的，这边儿都是大件儿的，价钱高，东西好，送你哪个都不合适啊！咱们去隔壁的小破房子~~呸~~小破~~小仓库里头挑一挑。” 林里满脸黑线，这‘小’、‘破’都不离口，估计平时这里人都这么叫吧！里头要是能有啥好玩意儿，林里把脑袋拧下来给柳指导员当球踢。 小公安前头带路，憋笑憋的很辛苦。林里刚开始还以为是人家看两人这么斗嘴觉得好笑，但是碍于领导在面前笑不出来呢！谁知道到了那小破仓库，林里才知道为啥了。 一间屋顶破了个大洞的低矮土房子，门板很大，大到这破房子一扇门就把一间房的正面给占据了大半。之所以能看到屋顶破了大洞，完全是因为房子太矮了，站的稍微远一点儿就能看到房顶。 “柳指导员，你这是和我开玩笑呢吧！这也叫仓库？这是以前大户人家锁犯事儿的下人的地方吧！” “对，这里充满了奴役贫苦劳动人民的罪证，不过人家之前是柴房来的。后来因为太小了没太好的用处，而且房顶还塌了点儿，又没有修缮的价值，那就更不需要修理了。” “所以这里头放的肯定是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吧！” “说啥呢！没有价值的那叫，早丢了，还在这里存着？” “不对，你应该说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才对，这样才能显得里头的东西更加值钱。” “哎呀呀！不愧是有文化的人啊！这话说的就是有道理。既然你这么看重里头的东西，那就进去随意挑选吧！只要是这辆自行车能带走的，你都把它们打包带走好了。” “你这哪里是送我东西呢！你这明明是喊我来帮你们收的。你还不如叫收购站的人过来呢！”筆趣庫 “唉！叫过了，人家没要。” “切！破烂儿也得分好破烂儿和坏破烂儿啊！” “是啊！所以我们白给人家都不要，反过来问我们要钱，叫什么清理费用。你说说，现在的人啊！真是把钱看的太重了。” “什么？给人家钱都不收？” “嗯！你说说，怎么会有这种人，一点儿都不知道是放错地方的资源。我一想起你来，就知道你的眼光有独到之处，否则我也不会叫你过来看了。” 林里看着小公安捅了半天锁子眼儿没效果，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就知道这门估计锁起来就没有打开过。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门都打不开了。” “没事的，他马上就回来了，办公室离这里近着呢！” 果然，话音刚落，小公安就拿着铅笔和小刀回来了。 把锁头倒立起来，铅笔芯儿放在锁芯儿外头顶着，用小刀刷刷刷就把刮下来的铅笔芯儿掉进了锁眼儿，一点儿都不带浪费的。 “啧啧，你们这里有聪明人啊！要是我，肯定先刮到纸上，然后再倒进去用。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啊！” “唉！你是没吃过苦啊！用你那个办法，不光浪费纸张，还浪费铅笔呢！这就是苦日子过多了的好处啊！开源节流，开源难，但是节流很容易啊！要不然何苦把带着魂环儿的自行车也推出来卖呢！经费不够啊！” “行了，你可别和我哭穷了。要是还在公社，你这么说我信。你这都到市里头的单位了，还这么哭穷可不那么讲究了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又不会拉着让你请我吃饭。” “你只看到了市里头的繁华，哪里知道长安居不易的苦楚啊！” 两人间掰扯着呢！小公安三下五除二就把润滑过的锁给打开了。 房门吱呀吱呀打到一半儿就被里面的东西顶住了，东西塞的满不说，还有砸下来的屋顶。霉味儿不大，毕竟开天窗了呢！就是积土有点儿厚，下雨后一泡，干了之后就是泥了。 林里估计，最起码也有个一两厘米的。想到那种细微的尘土积累起来的灰，身上没来由的一阵痒痒。那玩意儿太细微了，防不胜防，弄完了之后洗手都洗不干净，还是干巴巴的，特别难受。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还得回去集合呢！这都要超时了。” “没事，刚才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就给你们领队所在的肥皂厂打过电话了，下午的时间都是你的。不和他们一起走了。” “啥？你还认识他们？” “当然了，打过交道嘛！虽然不在一个系统里头，可我也去那里培训过，有点儿交情嘛！他们的流程我熟悉着呢！” “哎！等等，人家不会参观完毕后不等我们就走吧！那边儿没通公交车啊！那我们怎么回去。” “简单，都有自行车了，哪里还能走路回去啊！” “不是，我们六个人呢！” “这自行车，结实着呢！驮个五百斤都是小意思。六个人怎么了？一辆自行车前杠坐一个，后座坐一个，两辆自行车不就带走了吗？” “那是人家一家三口，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算怎么回事儿啊！” “哼哼！那是你见识少，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特务啊！逃跑的时候就是三个人一辆自行车一起跑的，要不是速度太慢，我们也抓不到人家。” “哈？什么？你的意思是这辆自行车不光是有魂环儿，还是三个？” “嗯！三个一个的有啥区别啊！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的枪打的有多准，全都打在人身上了，自行车要不是后来摔倒了碰了一下，肯定是完好无损，六折？不说这里头的事儿，八折都卖的出去。” 林里扭头看着无耻的柳指导员，皮厚心黑的典型代表，这种带三个魂环儿，还是横死的车，怪不得丢在库房里头落灰卖不出去呢！人情社会里头，谁还没有个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七大姑八大姨啊！卖出去都有鬼了。 “不行不行，这车我不买了。这哪里是车啊！这明明就是用来添堵的东西啊！骑着膈应人，不买了不买了。” 林里丢下车就要跑，可柳指导员哪里能让他跑，直接一把就把他给拽回来了。 “谈好的生意怎么还反悔了？哪有你这样的啊！” “怪不得都说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两刀。你这交易还没有结束呢！就开始洋洋得意的臭显摆了。” “嘿嘿，这不是和你关系好嘛！” “这哪里是关系好？这明明是看我日子过的好，专门人恶心我来着。” “行啦行啦！和你开玩笑呢！一点儿都不经逗。” “开玩笑？怎么开玩笑？” “废话，都说是特务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怎么还会想着带两个累赘同伙儿跑路啊！甩下他们才是正常的。” “哦~~也对啊！分头跑好像更对一些。” “当然了，你这脑子这不是转过来了嘛！好多事情都得符合常理才行。三个人一辆车跑路，想想就不现实啊！” “哦~~呵呵，你这车没有魂环儿是吧！” “有，真的有，当时那个特务就是后心挨了一枪后直接扑在了龙头上，下坡的路面啊！一直往下溜，还加速了，无人驾驶。当时我们在后头追，眼看追不上了，还以为让他给跑了呢！结果后头一群人就开始集火，五十多发子弹打下去，自行车愣是没倒。” https:ЪiqikuΠet 第547章 坑货柳指导员（2） “然后呢？” “眼看自行车越跑越远，我们在后头追了一路，跑的气喘吁吁，脚后跟直打后脑勺，眼看追不上，还以为被人家跑了呢！ 还好当时带了军犬，闻着血腥味儿愣是从路边儿的沟里头把人给找到了。你是不知道啊！这辆车被找到的时候，哎哟，被那人给压在身下，那个血渍拉忽啊！碎肉啊！结了冰的血啊！人愣是和它冻一块儿了。” 林里算是看明白了，柳指导员这是变着法儿的恶心林里呢！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是进里头看看有啥吧！” “别呀！我再和你讲讲里头的故事啊！” “可算了吧！我怕今晚上做噩梦。” “哈哈哈。” 柳指导员看着林里吃瘪的模样，笑的开怀。林里也懒得和他再掰扯，别说，这家伙讲故事的能力还是有的，最起码那个场景在林里脑海中已经烙下了印记。 从门缝里伸脑袋进去看了看，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棍子，往里头扒拉着挑了两下，都是一些破桌子烂板凳，好像也没啥好东西啊！ “这玩意儿烧火不行吗？这立马就入冬了。”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也太麻烦了，哪里有煤炭来的合用啊！七支八架的，还那么多老土。修吧！这玩意儿又没啥利用价值。” “可你给我也没用啊！我带不走呀！” “对呀！因为你带不走，所以才给你呀！哈哈哈~~” 林里歪头看着眼前这个和以前性格迥然的柳指导员，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穿越大军给夺舍了。毕竟是这么负责任的公安，天天和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要是哪天真的壮烈了，好像也~~呸呸~~ “唉！你就是耍我呢！” “废话，那老大爷是我们所上一任的指导员，人家就是那个位置上退休下来的。你们六个坏小子在人家院墙外头撒尿，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哪里能不帮着人家出出气啊！” “哎？刚才在外头瞅着，你们关系也一般啊！都没有搭话。” “唉！老同志讲原则，不愿意退休之后和所里的人员有太多交际，怕遇到和他们家有关的事情后，获得到不该有的照顾。” 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林里挠挠头，干脆又扒拉了两下里面的一堆破玩意儿。这年头儿的木质家具都是实木的，可不是后世那些用压起来的板子。不说找点儿什么好材料，弄根棍子拿手里玩儿也是好的啊！ “别扒拉了，里头能有啥好东西啊！都是些破家具而已。” “哼哼！就是，我也得刨出好东西来。要不然辜负了你柳指导员的一番教导。” 柳指导员也懒得管林里，见林里钻了进去，干脆在外头和小公安两人抽起了烟。林里忍着里头破败的环境，一阵扒拉后，还真的从最下头找到了一根半米多长的圆柱形棍子，笔直而又润手，竟然都盘出包浆了，怕不是擀面杖。 “那是木驴上头拆下来的部件，你要是喜欢就拿着吧！几百年的老物件儿了，也算是古董吧！” 咦~~这都是啥玩意儿啊！不是说里头都是家具吗？这玩意儿也算家具？明明是刑具。 “丢了干嘛呀？带回去玩儿呗！怎么说也是个棍子。男性对棍子的喜爱，恐怕是普遍的吧！我家孩子小的时候，手里头就离不开棍子。”Ъiqikunět 可这明明是用来折磨女性的棍子啊！到底是谁喜欢来着。 “那也得分是什么棍子。行了行了，就这样吧！赶紧带我去洗洗手去，这都脏的没法看了。” 柳指导员算是把林里涮了一把，见状笑呵呵的带着林里走了。到院子当间儿的压水井那里用凉水洗了手，林里从兜里掏出钱来递给了柳指导员。但人家不接，而是让小公安接过来入账去了，顺便儿给这辆车开一个合法的证明。 “到我屋里坐一会儿吧！估计还得等一下呢！” 林里刚才吃了亏，哪里还敢去。不过还是被柳指导员强硬的带了进去。这次柳指导员没有为难林里，而是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个铃铛递给了林里。 “拿着吧！那辆车没有铃铛。” “哪里的？还有单个的铃铛。你们怕不是把人家修车店给抄家了吧！” “抓小偷儿缴获的赃物没有找到失主退不了呗！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小毛贼，偷车不敢，但是偷点儿配件还不是简简单单。不说别的，那什么铃铛、车灯还算值钱的，竟然还有人偷气嘴儿、脚蹬子呢！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哦！烦死人了，但是又不得不出警调查，谁知道这种毛贼不管，天长日久消磨下来，老百姓对我们的观感会变成什么样子。”biqikμnět 柳指导员感慨的时候，林里凑过去看了一下他的抽屉。纸笔本一点儿没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倒是放了不少。刚才说的东西都有，林里赶紧抓了一把往自己兜里塞。多不多的不重要，关键是属于你才是重要的。 “哎！别呀！这都是赃物，得退给人家的。” “你刚才都说了，这些是退不回的。铃铛这些还好说，难道说你的气嘴儿也是能退回去的？” “攒一段儿时间，就能拿去修理铺换钱了啊！留在我这里多浪费，这也算是促进资源合理的流动了。” “可拉倒吧！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我又没有拿你多少。哎！有没有摩擦的那个车灯啊！我也想要一个。” 柳指导员白了林里一眼，还真的从下面的柜子里头拿出来一个，把个林里给美的直冒鼻涕泡。 “别说我不照顾你啊！这个算我个人送你的。” “拿来吧你。” 林里一把抢过来，在手里拧着试了试，发现还挺费劲儿，估计功率还不小呢！不过想到以后自己的自行车也能用上这种玩意儿了，心情还挺美，就是膝盖的压力又大了些。 “得了，我也得走了。有没有什么往回捎的东西啊！我可以帮忙的。” “不了，有东西给以前的老同事，直接给他们邮寄就是了。这么远的路，让你帮忙带，那可就麻烦了。” “我们可是开着手扶拖拉机来的，回去的时候三个人加两辆自行车，只要你不搬家，我们问题不大。” “开拖拉机来的？多远啊！现在也不是出行旺季，不至于买不到火车票吧！” “来的时候我是坐火车来的。成虎和大口袋有他们的事儿呢！不得不开拖拉机。” 柳指导员哦了一声后，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家都搬过来了。还往回带啥啊！” 林里正要继续聊天，小公安拿着收据和开好的证明走了过来。林里接过看了看，写的还挺全乎，这算是自行车的身份证了。 “行了，东西到手就赶紧走吧！一会儿你们还有事儿呢！” “事儿？什么事儿？我们的行程打乱了，也没有安排其他事儿啊！” “还什么事儿？去给人家大爷清理院墙啊！总不能撒完了尿就跑吧！” 我擦！这是什么操作。 “别愣着，快去吧！人家家里有铁锹扫帚呢！肯定不会让你们用手清理。” 柳指导员刚说完，就被其他人给叫走了，估计是所里还有其他案子要处理，就这还不忘回头朝林里使眼色，催的很急。 “唉！去就去吧！自己撒的尿，自己解决后果。” 小公安估计是和柳指导员熟悉了，带着林里说说笑笑，就把他送出了大门。 林里回头看着这处老旧些的院子，总觉得规模挺宏大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地主老财的地方，家里还收藏木驴。 把容易摩擦到的地方擦了擦，省的把衣服弄脏掉。林里跨上自行车就朝信托商店赶去。别的不说，有了车谁还走路啊！ 因为龙头还没有调整回来的缘故，所以车把有点儿歪，骑起来感觉怪怪的。路过一家修车棚的时候，林里赔着笑脸借用人家的工具拧了一下后，才继续上路。至于铃铛、车灯什么的，那就不可能给它安装，回去后自行车要给主任呢！到时候拆了去，成虎他们还以为是林里小心眼儿贪墨了呢！ “哎！林里哥过来了。” 大口袋买的自行车就停在窗户口这里，人就对着窗口站，里面几人闲聊扯来扯去，都没有让他分心。要不是店员不让停进来，非得推进家才行。也不知道这家伙回去晚上还能不能睡着觉。 “我们这个好等啊！终于是过来了。哎？这哪里来的自行车啊！” 林里推门进去，恰好听到了后半句，就把刚才的事情暗示着讲了一下，明着那不是找事儿呢嘛！魂环儿的事儿没说，主要是也没啥好说的，说出来也是膈应人。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这派出所里头有人，就能找到这种实惠的东西，不错，又省了一笔，你们主任交给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嘿嘿~~额~~现在都三点多了，咱们是不是错过了集合的时间，迟到了？” “我擦！那咋办？人家不会不等我们吧！” “不会等的，柳指导员已经和那边咱们游览的厂子打过电话了，这会儿人家估计都走了。” “啊？那咱们今儿晚上咋办？” 大口袋这家伙，显然是做好回不去的准备了，十好几里的路呢！说着还把视线看向了店员，店员可不敢应承这种事情，急忙调转视线吹着口哨用鸡毛袋子打扫柜台去了。 “有自行车怕啥啊！脚蹬子一转，那还不是手拿把攥？” “咱们六个人啊！一个自行车哪里够用。” “大家轮着骑嘛！剩下的人走路或者跑步，这样不就行了嘛！” “不对，还有林里哥~~~” “行了行了，相比于怎么回基地这件事儿，其实还有一件事更加让我们心忧。” “什么事儿？” “当然是被老大爷用大扫帚追的那件事儿啊！” “这事儿现在又提出来了？” “别看大爷人家心胸宽广不计较走了，人家是刚才那派出所前任指导员任上退休下来的，到了人家以前的地头，谁不得给人家两分薄面啊！今天人家不计前嫌给咱们解围，事后也没有找咱们麻烦就不错了，给人家打扫一下不是挺正常的嘛！有这个时候在这里瞎哔哔，咱们还是赶紧去吧！” 和在店里陪了好一会儿的店员打了个招呼，六个人也没有骑车，倒不是嫌弃坐不下，而是不认识路了。biqikμnět 这里头唯一走过两次这条路的，也就大口袋了。因为刚买车，所以骑车的兴致很高，这家伙骑上车来来回回的在小巷子里头穿梭，找着来时候的路，费的劲儿不大，时间还节省了不少。到达了老大爷家门口，林里他们在外头互相推搡着，都不敢进去当出头鸟。第一个进门的兄弟，总是会头破血流。 “来，咱们翻手背吧！” “可去你的吧！还翻手背，幼稚不幼稚啊！这样，今天谁尿的多，谁去叫门。” “凭啥呀！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不要了嘛？” “滚，既然平等，他就不能撒那么多尿。谁是尿最多的，那负的责任应该比其他人更加大才对嘛！” “别争执了，我都有点儿饿了。咱们还得早点儿去食堂吃免费饭菜的呢！” “不是，咱们干活儿的时候，这两辆自行车，总得有个人看着吧！被人推走就糟糕了。不过为了选出这个人，咱们还是选尿最少的吧！毕竟人家造孽造的也浅啊！” 几个尿量大的互视一眼，议论比较，言语中还带着点儿炫耀的意思，和小时候比谁撒的远差不多。正常来说，一般的男人都不会介意有这样的比较吧！迎风尿十丈的诱惑啊！ “哎哎？什么意思？我都顶着跑了二里地才尿完，是咱们一伙儿里头尿的最多的，你们怎么就选我了啊！” “和你开玩笑呢！这种机会，你在尿的时候就已经失去这项潜力了。这样，你先敲门去吧！我们在这里选一位幸运儿出来。” 第548章 无巧不成书 五个人懒得理会李护伤心欲绝的内心挣扎，约定后开始翻手背。看着形同儿戏，其实出结果也的确挺早。五人随便翻了一下，就把倒霉蛋儿大口袋给选了出来。不过这家伙也不觉得有多么的丢脸，毕竟能陪着他的二手新车，整个人的心气儿都不一样。 ~~ 李护这小子毕竟是大家公选出来的，他自己也得承认，他尿的确实有点儿多了，姿势还那么销魂，拉仇恨的很。 大门被敲响后，几人还没咋等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人正是那个刚才追他们，但又没有落井下石的小老头儿。 “哟呵，几位这是打算敲开我的门，当着我的面儿再往我家院墙上撒尿吗？” “嘿嘿，大爷，您怎么会这么说，我们咋会是那样的人呢！我们此行是来乐于助人的。” “乐于助人个锤子。你们敢说你们不是？那我外头这一片尿骚味儿十足的尿渍是哪里来的？现在还没有干呢！” 大爷激动的拽着李护的衣领，跑到外头指着那一片痕迹已经淡薄了不少的地方说道。 “大爷，我们知道错了。这不是亲自登门道歉来了嘛！只是我们都是外地的，随身带的东西都用不上，得借您家的工具用用，给您把这面墙好好儿打扫一下。” “哼哼！还算你们几个有点儿良心。” 老头儿神色虽然缓和了下来，但林里这时候才想起来，登门道歉竟然没有买东西过来，这可真是失策啊！ “大爷，您抽烟。” “哟呵，你们几个可以啊！抽香烟，还有两辆自行车，你们是干什么的啊！不会真的是骗子吧！” “不是不是，我们是来培训的。” 张军急忙解释了一下，但老大爷越听脸色越难看。当干部的就这素质，人家脸色能好就有鬼了。 不过到底是有涵养的人，骂人是不会的，但活儿也是真的多。筆趣庫 “嘿嘿，院墙都快干了，你们六个能干个啥！就是湿哒哒的也没办法让它变干变干净不是。还是给我收拾院子来的更好，都省得我老胳膊老腿儿的干这脏活儿累活了。” “大爷，还是您人老成精啊！我们这活儿干的是心服口服。” 老头儿退休赋闲在家，又不喜欢天天大街上晃悠不干正事儿当街溜子，干脆就把小院儿开垦了出来，种植了很多蔬菜，只是看样子没啥经验，种的稀里糊涂乱糟糟的，连席都没有分开。而且这家伙管种管吃不管收拾，已经枯黄衰败的植株就那么东歪西倒的倒伏在院子里头，看着有些破败，现在都是林里他们的营生了。 “大爷，您这种的是啥菜啊！植株烂的都看不出来了。” “黄瓜、茄子、萝卜啥的，随便种了点儿。” 怎么还都是条形蔬菜啊！吃叶子不好吗？还省牙。 “蔬菜吃过一季，差不多就能种白菜了，你咋没种点儿白菜冬天吃？” “有配额，又花不了几个钱，够吃。” 该死的，忘记人家是城里人了，院子里头种菜，完全就是为了打发退休生活中无趣的时间。 “那啥！这些整理出来的东西往哪里丢啊！” 这些东西，在农村基本也会丢了去，用来烧火不咋好，丢到粪堆上还能沤肥。 “门口出去往左拐，走个十几二十米的就有一个堆，有环卫工定期清理，你们丢到那里就行了。那里也是找不到厕所的人们解手的地方，往我墙上撒尿的，你们是我退休后见到的第一拨。” “要不是今天有个公共厕所的墙倒了，我们也不会往这边跑啊！话说您家的这个位置可一般，虽然临着大街，但是容易招尿骚味。” “可不是怎么的，以前我不在家，逮不到人，不过这下闲下来了，估计能抓到不少夯货。” 老头儿看林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夯货似的，让林里心中不大舒坦。当着人家的面儿骂人，关键是还不能还嘴。 “大爷，您这有啥合用的工具不？用铁锹和粪叉往外丢这些东西，得跑多少趟啊！” “没有，你们不是有自行车吗？后衣架打开往上装就是了，多方便啊！” 大口袋瘪嘴看着林里，目光中闪烁着不忍。得，用林里给主任买的车呗！反正是特务骑过的，用带着乡土气息的杂物给他净化一下。 院子里头顶多三分的地，六个大小伙子都是做过农活儿的，没用半个小时，就收拾了个干干净净。要是工具再齐全点儿，搞不好还能给这老头儿翻一翻地。 “来，忙活了大半天了，过来喝点儿热水，吃点儿东西。” “喲？您老人家还给准备东西了啊！” “那是，地主老财家用完了长工还得管饭呢！你们几个坏小子虽然做事不大妥帖，可好歹也不是心里头坏的，这点儿东西我还是招待的起的。” 老头儿说着话，还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给每人散了一根。林里他们端起盆里面的白开水，轮着咕嘟咕嘟喝了一气，解了解乏。 “您这么大的院子就自己住啊！” “老伴儿去给孩子们看孩子去了，我懒得过去，就留在家里了。” “哦~~独居啊！” “什么独居，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啊？” 合着人家都在一个地方居住呢！林里还以为这位是留守老人呢！ 正抽烟打屁休息呢！门外进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小，几人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只见那女的长的还不错，珠圆玉润唇红齿白的，很有轻性的风韵。其他人看了一眼后红着脸调过了头，只有林里看傻了，这不是苏萌嘛！就供销社那个。 “爸，家里有客人啊！” “哦，你妈~~” 听着像骂人的话，但后头确实进来一位老太太，应该就是苏萌的妈了。 “老头砸，家里来客人了？” “嗯！几个路过的小年轻儿，看我在院子里头干活儿辛苦，特意进来帮忙的。” 林里他们六个急忙起身露出微笑，迎接着老太太的审视，大爷给大家一个很好的台阶下，他们也得进入相关的角色设定。看这殷勤的表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给那位小找拉帮套的呢！ 苏萌忙着停自行车，也没大注意这边儿的动静，等停好车从前面的篮子里面拿出自己的布包，回头打招呼的时候，才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脑海中一个惊雷响起，恍若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苏萌苏萌。” “啊？妈，怎么了？” “我问你话呢！淘淘和皮皮在家里可还好？” “额~~还好还好。他们爸爸在家呢！我下班儿闲着没事儿，骑车送送妈。” 林里在一旁听的若有所思，按照他俩的日子来算，这两个小不点儿明显是双胞胎啊！ “妈，那啥！我突然想起来有点儿事儿，我先走了啊！” “哎！你这孩子，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现在天短，黑的早，晚了回家不安全，我得早点儿回去。要不然淘淘和皮皮该饿了。” 苏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儿就把布包塞进篮子里头，推着车出了门骑车跑了。女人不愧是天生的演员，要不是林里知道这里头的事儿，也得被她给骗了。 那边儿老太太和老头儿抱怨呢！女儿好不容易有空过来一趟，刚进家门就走了，怪姓苏的老头儿管的太严厉。白眼一翻，显然也怪林里他们几个陌生人在人家院子里头留着不走。 “苏大爷，那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了啊！” “去吧去吧！回基地也不算太近，得早点儿走，我就不留你们几个了。” 林里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和张军他们一起出了院门儿。和到大门口送别的黄大爷挥了挥手后，很有礼貌的走了。毕竟是自己那有实无名的老丈人啊！这不得悠着点儿。biqikμnět “林里哥，刚才那个女的真水灵。” “岂止是水灵啊！让人看着就有一种想有个家的感觉。”“我相亲的时候，一定得找个那样儿的。” 大口袋买了车之后，整个人的心气儿都不一样了，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自信。就是希望这家伙别自信过头了。毕竟这年头儿打光棍儿的一般只有三种人，一种家庭成分不好或者自己太拉胯，为世人所不容；二一种是家里实在是太穷，嫁给他还不如不嫁给他；第三种就是大口袋这样儿的，挑挑拣拣把自己给耽误了的。当五保户嘛！各有各的缘由。httpδ:Ъiqikunēt “林里哥，你觉得刚才那个女的咋样？” “一般般吧感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看吧！” “咦~~你这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那样式的媳妇儿娶回家里去，我得当奶奶供着。” “啧啧啧，你这就是说的外行话了，谁家娶媳妇儿回去是当奶奶供着的啊！那不得~~嘿嘿~~” “嘿嘿~~~” 一群小流氓嘿嘿完，就看到刚才骑自行车走了的那位小在街巷口那儿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看着这边一群嘿嘿直乐呵的小流氓们满脸寒霜。 “咳咳~~快走快走，别让人家拦住了。” 几人装缩头乌龟想走，结果人家推着自行车往路中央一站，意思很明显了。 “这位大姐，我们刚才就是口花花呢！在这里和您道个歉，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知道了人家老爹的厉害之处，该认怂认怂，能屈能伸方为丈夫，不丢人。 “你们先走吧！他留下。” 苏萌的手直接指向了林里，其他几个家伙见势不妙，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就枪着跑掉了，把林里丢在了这里，顺便还把林里的自行车给推着带跑了。这是打算继承林里的遗产啊！ “你来我家干嘛？” “意外，纯属意外，这次我出来是~~” “闭嘴，我不听你的解释，咱们之间从未有过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赶紧走。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额~~真是狠心的娘们儿，用完了人家一句谢谢都没有，就这么赶他走？那就走吧！不是林里没有气节，而是他么的就不想食嗟来之食，好像谁不吃一口这个就活不下去似的。 “你也真是自作多情，我来这里是培训的，至于遇到你，这完全是意外。” 林里回头看了看还能在墙体上看到的六摊印记，那是他们相遇的源头。 “最好是意外。我现在过的很幸福，你不要再来了。” “哎？等等，问你个事儿。淘淘和皮~~” “停，他们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是我和我丈夫的孩子。” 林里听到这里，嘴角着笑了一下。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啥都不明白，这么大岁数不是白活了嘛！ “现在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赛着生孩子，你就两个，不够吧！还是说你打算给他们生几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出来。这样的家庭不会和谐的。” 苏萌听林里这么说，心底未尝没有一丝忧虑。谁让她丈夫这两月来念叨着趁老人身体好再多几个小家伙儿呢！可是他~~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还有两三天就要回去了，明天估计还有到市里参观的课程安排。下次想要见到我，估计得猴年马月了，你好好儿想想，早点儿给我个答案。要不然你得去我家找我。” 这年头儿人与人联系的方式很少，完全比不上后世那么方便。苏萌转身推车要走的身影顿了顿，也在想这里头的事儿。林里前后看了下见没人，拽着发呆的苏萌就进了旁边儿窄小隐蔽的小巷。 “松开，你干嘛！大白天的拉拉扯扯，小心我喊抓流氓。” “那你喊吧！用力的喊。到时候，哼哼~~” 苏萌对林里这种赖皮的做法很看不上眼，但人家有自己的把柄在手里，说句不客气的，人家说一句‘夫人，你也不想怎么怎么’的话，自己肯定得就范吧！现在最起码还在谈条件拉扯。 “你赖皮。呜呜呜~~~” 第549章 八卦与现实 “哎！你别哭啊！我又没有怎么着你。你这么做，让过路的人，甚至是你的父母看到了，这不是诬陷我欺负你嘛！” “呜呜呜，你就是欺负我，你甩不掉的。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出现，打破我本来宁静的生活，我明明已经跑到市里头了，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相遇，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哎呀！我也没怎么样你啊！那不是为了你着想嘛！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都俩儿子了，他也没啥不知足的了。对了，姓啥呀！” “姓白。” 林里还挺吃亏的，被人家白嫖了俩儿子啊！姓白的赚了。 “姓白好啊！清清白白的。那啥，时间也不早了，我现在在公社办公室工作，你要是有事儿联系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电话号码是~~走了啊！” “嗯~赶紧滚。” 林里在苏萌腰上捏了一把，在对方羞臊到能吃人目光的注视下，先走一步。嗅着对方身上的奶腥味，总觉得有些鼻腔痒痒。 有一个很不错的小和林里说话，其他五个人自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就和中学时期一样，哪个男同学能和女同学单独说话，结束后可就是同学们的不厌其烦的盘问和臆想了。 林里推着自行车从小巷子出来的时候，那五个扑街已经在大道口等了有一会儿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胆的猜测着林里的种种嫌疑，可就是没有往事实那方面想，真相有时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人生经历不够，猜了也白猜。 “等久了吧！咱们走吧！” “停下，刚才那女的和你啥关系啊！怎么把你拽走了呢！有啥话不能当着咱们的面儿一起说呢！” “是啊！那么漂亮一女的，在院子里头碰到的时候不说话，非要等出了外头再和你单独说话，你要说这里头没有事儿，打死我都不信。” “嗯~嗯~~” “哎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能早点儿回家吧！你们也不想大晚上的赶夜路吧！” 说话的时候林里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小巷，发现苏萌悄咪咪出来后推着自行车回她爹娘家里去了，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这个时候出来，让这几个坏小子看见，不定发生什么事儿呢！ “你别想着转移话题，大晚上的怎么了？大口袋的自行车有车灯在呢！看得着路。” “就是，要我说啊！干脆咱们找个招待所住一晚算了。明天估摸着他们还得坐车出来，虽然是花了点儿钱，但是能少跑一趟，省不少时间精力呢！话说我还从来没有在大城市里头过过夜，这次正好是一个机会啊！”筆趣庫 “还有，我还没有在市里头的国营饭店吃过饭呢！大城市里头的菜色一定很丰盛，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六个人凑份子，花销肯定要少上不少。要不咱们和基地那边请个假，留下来过一晚？” 几人一琢磨，好像有道理啊！关键是六个人留下住宿，也不用单间、标间的，直接一个大通铺就给住满了，住宿费肯定较为低廉，负担的起。 自行车直接存在招待所里头也丢不了。每人再出点儿钱去外面吃点儿喝点儿，饭后转悠一下，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关键是可以趁热打铁，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探讨一下林里丰富的情感生活，这年头儿人们的审美还很正常，白幼瘦之类的都是异类，苏萌那种带着点儿轻熟风韵的女性才是最为人欣赏的。 “我觉得不行，咱们是培训基地这一批里头的学员啊！怎么能带头请假逃避教学任务呢！这样是不对的。尤其是张军，还是咱们这一批次里头民主投票的纪律委员呢！你不说怎么履行你的职责，但是你也不能带头不遵守规则啊！这个带头作用可不好。” “林里，你心里啥小九九我们都明白，你不是说张军是民主投票选出来的吗？那么我现在提议，咱们今天留下住一晚，也见识见识大城市的繁华，大家什么意见？” “同意！”4 “听到了没有，群众的呼声很高啊！六个人有五个投的赞成票，至于你，无论是弃权、反对还是赞成，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 “就是，少数服从多数，更别说是五比一的高额票选了，你是逃不掉的。” “嘿嘿，既然决定了今天的去向，咱们下一步是干啥？我听说招待所里头间，都是中午十二点退房的，至于的日期，好像在这一天内随便一个时间都可以，价钱都是按照一天的算。咱们要是早点儿过去，不说能找一间称心如意的房间，还能延长一下居住的时间呢！” “对，李护说的对。不过咱们去之前是不是先应该请个假啊！要是基地的领导不同意，咱们开的房间也退不了啊！到时候白花了冤枉钱就不好了。” “额~~有道理。咱们直接去招待所吧！那边儿有电话，毕竟打算在他们那里间，提前借用一下电话应该没问题吧！电话费搞不好都省了呢！” “你小子算计的真是对，就这么办。” 大口袋摩挲着车把，今年一年算是白干了，钱都用来买这辆自行车了，不省着点儿，总觉得日子过的会很紧。还欠着林里的外债呢！ 五个扑街帮林里推着车，还勾肩搭背的揽着他，生怕跑了去。路上偶尔有人看着这种行为也是嗤之以鼻，这简直就是街溜子的行径。 很快，几人问路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就到了市招待所，派了两个代表进去打电话，剩下的四个在外头看着自行车等人。五分钟后，垂头丧气的两人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成了吗？” “成个屁啊！给基地领导刚打过去，话还没说完就被臭骂了一顿，还留下来住宿呢！听基地领导那口风，恨不得站在咱们面前一人领两个兜呢！” “为啥呀！咱们也没干啥天怒人怨的事儿吧！” “你他么都进派出所了，还想干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一听这话，几人都蔫儿了。这可不是后世那个滥讼的年代，地铁检查液体都能让人家告上法庭，奇葩事儿特别多，不断挑战着人类思维的下限，关键是这帮破壁玩意儿还老是能让媒体追逐，引发人们的“反思”，就他么的很奇葩。 不像这年头儿的老百姓，有着足够的道德底线。估计除了一些必要的证明才会不情愿的走进派出所去。 “唉！那咋办？” “还能咋办？两个小时内必须回到基地，要不然基地领导就要给咱们所在的公社打电话通报相关的情况，你说咱们不走干啥？” “那还磨叽啥！总不能回去之后挨领导臭骂吧！” “咱们六个人怎么回去啊！出来的时候坐车估计都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吧！这么远的距离，难啊！” “六个人两辆自行车是紧张了点儿，但是咱们中途可以换人啊！有不会骑自行车的吗？” 大口袋本来想说自己功夫不到家，不敢带两个人，但是见几人没有说话，也就低头不语了。今天他都在城市里复杂的街道上跑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觉得自己行了。 “好！那就分为两组，每组三人。我瞅着咱们的体重应该都差不多，干脆翻手背分人吧！林里和大口袋必须不在一个组。” 问：六人同行，有两辆不一样的自行车，其中自行车所有者林里和大口袋分别选择自己的自行车而不互换使用，每辆自行车平均分配三人共骑的条件下，共有多少种安排方式？筆趣庫 这是一道高中的排列组合题目，也是公务员行测那十道，随后上涨到了十五道的数量关系中必有的类型题。林里稍微一想，就算出了结果，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6种吧！ “翻手背，翻手背，翻手背~~翻！” “哎？林里、大口袋，你俩他么什么情况啊！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不是，怎么每次你俩都选择出一样的啊！咱们可得赶时间呢！你俩别给我玩儿啊！” “张军，这就是你不讲理了，这出什么不都是随机的二选一嘛！我和林里哥隔了一个你站位，连嘀咕使眼色的时候都没有，我们怎么作弊啊！” “那你不是更坐实了心有灵犀一点通嘛！话说我听说这个成语是形容男女之间的，你俩大老爷们儿不合适吧！” “也就你脑子里头只想着男女那点儿事儿。这个七字成语它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有这会儿瞎掰扯的时间，结果早就出来了。赶紧的，赶时间好不好。” “翻手背，翻手背，翻手背，翻~~” “翻你头啊！这怎么搞的嘛！” 又经过八轮的不断尝试，林里和大口袋的双手仿佛是抓在了一起出面儿似的，每一次的变化都相同，反而是他们六个分配的很均匀，每次都是两个不同的面儿。 “这样，反正林里和大口袋都是骑自己的车，只要确认其他四个人分成两组后坐谁的车就行了。所以林里和大口袋只用一个人参加就行。” 几人想了想也对，就再次通过民主投票的方式把林里给踹了。林里闻言也不恼火，只要今天不是留在市里头住宿，经过这么两个小时的尘土奔波，到了晚上谁还有力气口花花打探自己的隐私啊！赚了好不好。不过这个时间得拖延的久一点。晚归之后连饭都没吃，精神头儿能好到哪里去啊！ “翻手背，翻手背~~” 这次只翻了两下，张军就有点儿崩溃了。剔除了林里这个变数后，大口袋只能出一种面儿。但随后发现，他们四个人竟然开始不和谐了。不是4：0、3：1，就是0：4、1：3，二呢？？？ 林里和的大口袋又是一个寝室，没法按照寝室来划分。那就~~ “靠，不翻了，大家见车就上，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林里很鸡贼，最起码不想在人多的地方丢人。比如现在，他就直接跨坐在了自行车的后架子上。虽然这上面没有垫子没有避震器，坐上来硌得慌，可在路况还比较好的城市地区还不算难熬，更别说街上都是行人。无论自己骑车还是横跨横梁都不是个雅观的姿势，那样子看起来卿卿我我的，关键还是两个男的。 不知道两个姓张的怎么想的，直接就跑到了林里这边。都是大老爷们儿也不用避讳什么。张军见林里在后头坐着呢！就急忙给自己抢了个骑车的活儿。为了能把地方占下来，直接一抬腿给林里来了个尿骚头，要不是林里躲得快，这会儿一鞋底子就踹太阳穴上了。 “我擦！这怎么坐啊！就一根横梁。” “你他么不坐就自己跟在自行车后头跑吧！我还能省点儿力气。要相信自己啊！你可以的。” 心灵鸡汤在现实面前，可没有几个会上当。 “等等，你先别启动，给我个上车的机会啊！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在前面还有一个小座椅。” “那就别哔哔，赶紧的。” 张军松开一只车把，把张俊让进来之后，张俊红着脸扭捏了一下，一抬胯就跨上前面的横梁。成年人终究身量高大，横梁和座椅高度也没差多少，张军坐在座椅上挺起腰来，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看着有点儿磨鬓厮耳的感觉，再加上后续的一些动作，让林里在后头紧张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姿势看着，不就是尔康和紫薇骑马在大草原上奔驰的那个画面吗？ 要是再配上我满了，你满了我就要溢出来了这种羞耻的对白，林里觉得自己能吐张军一后背的午饭。 不过现实终究不是神剧，张军和张俊也不是散发着酸臭味的无脑情侣，聊天谈话的内容总是有些贴近现实。 果然，还未启动，林里预想中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Ъiqikunět 第550章 归途趣事 “张俊，你低着点儿头啊！这么大个人，坐在前头直挺挺的，把我挡的严严实实，啥啥也看不见啊！” “哎呀！我这本来就坐的窄吧！你还让我低头，难受着呢！挡你的是我宽阔伟岸的肩膀，可不是脑袋啊！低头没用。” “你低头我还能伸着脑袋看看路，还宽阔伟岸的肩膀，你不这么的我骑不了车啊！反正一会儿还换位置呢！你坚持一下，为了咱们能早点儿回到培训基地，每个人都要有所付出的啊！” 张俊叹了口气低下头，拱起的腰直接顶进了张军的怀里，两人从侧面看，差点儿就要融合在一起了。 “走了。” 张军用力一蹬地面，林里在后头落地的两条腿也配合着蹬着地面稳定兼顾加速，龙头摇摆了两下，让抓着龙头固定身形的张俊一阵晃悠，要不是张军的力气比较大，这会儿车把都得给扔了。 “哎哎哎~~哎呀~~” 这边三人刚起步，旁边就听到了一阵叫声。三人好奇的回头，才发现和林里他们现在坐姿差不多的另一辆自行车倒了一半儿，要不是有中间和后头的两人撑着，放缓了自行车的倾斜，前面那人刚才指定得带着自行车背朝地摔倒碰着后脑勺。 “哎呀！赶紧过来拉我一把啊！你们三个别看热闹了。” “马上马上。” 抓着车把，靠自行车杠支撑，躺在别人怀里的李护现在最想的就是落地，最不想的也是落地。还好林里他们反应的快，过来后托着点儿自行车把三个人摆正后，也就解除了危机。 “吓死我了，刚才以为后脑勺要磕在地上了。到时候我不得成了啊！” “现在你也差不多了。刚才你挣扎的太厉害，身体又柔软，这不，裤裆给扯了，都露底了。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挂空挡呢！有碍观瞻。白花花的我都不惜的看。”https:ЪiqikuΠet “靠！” 刚把李护这小子拽起来还没站稳，这小子就撒手摸了一把下头，别说，不摸一把不知道，下头竟然有点儿凉飕飕的。 “我看看？怎么还白花花的呢！又不是露了。” “滚，看啥看，你小子是想耍流氓？” “耍流氓也不可能和你耍啊！你自恋个什么劲儿，你有的东西好像咱爷们儿没有似的，非要看你的怎么着。” “既然你们有，那就去看自己的，别看我。” 虽然时间紧迫，可扯裤裆这事儿可不常见，尤其是别人挂空挡的情况下，所以五个扑街这会儿也不急着赶路，反而围着李护绕了一圈儿，低头打量着人家的下三路，要不是李护捂得紧，那乐子可就大了。 “靠！你们也是真没溜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们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行行行，谁让咱们是一起落难了的同学呢！这个面子就给你了。不过你小子今天尽占便宜不出力了啊！” “这话怎么说的？我能是那种人吗？” “当然了，你今天能横跨横梁，能并着腿坐在后头，岔开腿跨上去坐都可以，但唯独骑不了自行车啊！要知道咱们刚才商量的，可是轮着骑车的。” “就是，你只坐车，不骑车，这可不就是占便宜嘛！除非你也骑一段儿路才公平。” 城里头人多，骑车双腿上下来回运动，不露底是假的。至于到了郊外，可保不齐另一辆车上的三人在一旁调笑自己。甚至不客气的讲，到时候五个人可能轮着去坐另一辆车，目的就是看自己露底。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咱们还是先走吧！最起码我现在是坐在前头的。至于后面怎么排序，到了时候再说。” “公主请上车。” “哈哈哈”5 “咋不是王子，而是公主啊！人家是男的。” 林里笑笑没解释，他就是玩儿梗呢！说多了他们也不明白后世的某些个女性有多么的自信自大。还是不说的好，别被人家误以为自己是抹黑女同志呢！ “我估计坐这个位置的一般是女性才这么说吧！” “这个位置经常坐的明明是小孩子。前头带一个大姑娘算怎么回事儿啊！穿街过巷，那得多伤风败俗啊！” 相比后世两个裸男戴头盔搂在一起在闹市中骑摩托，这年头儿男女的界限就是这么宽。美好的时代啊！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天真的黑了。” 好玩儿的事儿还在后头呢！林里他们的乐子也不在这么一时。 继续上车后，林里控制着车速骑到了另一辆自行车的右侧。看着李护那跨在前杠上吊着的，被大口袋的右腿不停的顶啊顶的，本来不大的口子，也渐渐越裂越大，白都露出来一抹，就觉得好笑。 李护正襟危坐，佝偻着身子给大口袋腾视野，顺带着连路人好奇的目光都给过滤了。 “你们别笑了，小心哪天也轮到你们扯裤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哼！” “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这是和你学习的，到时候再说呗！” 一阵笑声渐渐离开繁华的城市，进入了人流稀少的郊区。已是深秋季节，有些村落已经开始收秋，看着火热的劳动场景，车速越来越慢，不过看时间不早了，几人继续加速上路。 乡间小道主要为农业生产服务，这年头儿驴车用的多，所以一条道上有三个“路面”，中间一条比较低矮且满是虚土，供拉车的牲口走，与两侧之间的路面各有一道茂盛的野草，有驴粪偶尔的浇灌，长势十分喜人。 林里他们的自行车只能选择走外侧的两条压实的窄道。但因为较窄的缘故，还带着两个人，所以走起来晃晃悠悠的跑不快。 “这可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李护，你小子下去跑步吧！在我前头嘚吧嘚，烦死了。”biqikμnět “这不是想着啥时候才能回去嘛！你们倒是没有烂裤裆。” “哈哈哈，烂裤裆。” “哎哎哎！别停车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又不是属叫驴的，怎么这么犟呢！” “不是我犟，是人前头来车了，咱们得给人家让路。” “啊？” 李护抬头，前面有一辆驴车相向而行，拉的都是满满当当的收割后的庄稼。因为密度小，重量轻，所以装车的时候都往外扩了不少，平车两侧各炸出来一个平车的宽度，看着和只因你太美的发型似的。要想会车，就得林里他们扛着自行车走下路面。这也是最正常的让道方式。 “别愣着了，赶紧下车，咱们给人家让位置。” “唉！这一天天，流年不利啊！怎么啥破事儿都让我给碰上了。” “别说了，下来让你的下肢过过血，这么挤在一条横梁上，你也不坐的腿麻啊！” 自行车停下后李护一出溜就跳下了车，但双腿猛的一软，就脸面朝地，朝天撅了起来，平沙落雁式都没有这么标准。看的林里等几人噗呲噗呲的笑。 “嘚儿~~” 驴拉这么重的车，本来就吃力，只能依靠速度来减缓自己的压力。 赶车的那位中年汉子走在前头拉着驴缰绳控制着方位，分摊一部分驴看路的压力，减少出错的可能。 高高摞起来的庄稼堆上，还坐着两三个穿着开裆裤大呼小叫露着豁牙的小屁孩儿。因为车速过快的缘故，中年汉子开始预判提前减速，并大声的朝林里他们提示危险。省的到时候前面那个软脚虾走不开被驴给蹬上去。人死了伤了没关系，就怕驴腿断了，影响今年的秋收进度。后世都有人喊收割机爹，这年头儿的一头驴可是重要的劳动力。 “前头的，赶紧走，快着点儿。” “李护，你小子赶紧的，再不走驴蹄子可就踩上去了。” “到时候你就成驴踢的了。哈哈哈。” “，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有过腿麻胳膊麻经历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接近瘫痪的状态，大脑发出的信号是一回事儿，但是到了执行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根本拿不出哪怕一丝丝的力气，甚至连抬起胳膊腿的都是一种极致的考验。 “赶紧过来帮忙，把他拽下去。” 除了大口袋和林里忙着把自行车往地垄下头搬，其他几人都过去帮着转移李护了。 三个人上手，能上手的地方无非就是四肢。 坐在自行车上颠簸的时间久了，再加上姿势的缘故，李护现在的裤子本就是朝下松弛的厉害。三人一上手，再加上李护的错误配合，刺啦一声，本来就破了口子的裤裆，立马就被撕扯开了一截。 “，你们悠着点儿啊！” “驴蹄子马上就过来了，你小子别挣扎。” 一个抓着两只手，其余两人各抬一条腿，就把李护抬起来往路边儿上运。这个羞耻的姿势让李护觉得下身发凉，但是一接触到林里和大口袋带着调笑的炽热目光后，立马又羞耻了起来。 “你们倒是给老子留点儿脸面啊！” “走你。” 李护挣扎的厉害，三人看已经出了危险的范围，下面又是个小斜坡，也就懒得这么上心。使劲儿悠起来一丢，李护落地后滚了两圈儿平安落地。三人也一个起跳下了地。 刺啦作响的摩擦声从身边传来，中年汉子紧赶慢赶，又是拽缰绳，又是拉磨杆的，总算是在撞到人之前顺利的让他们离开了主路。 “哦~~大人穿开裆裤喽，大人穿开裆裤喽。” 居高临下的小屁孩儿看着倒在地上晕头转向，面朝天空看着蓝天发呆的李护。嘲笑声不断。林里几人回头，赶紧一脚把李护支棱着的腿给踢歪了去。不干净了得靠洗，这么晒完了该湿哒哒的还是得湿哒哒的。 驴车过后，留下了一种秋天特有的成熟气息，收割后的庄稼散发着的粮食香味。闻的几人肚子咕噜噜的叫，也不知道今年的新粮什么时候能吃到。 “走了走了，还在这儿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想在这里过夜呢！” “别碰我，我现在晕乎乎的，就想好好儿睡一觉。” “回去再睡吧！，现在有太阳呢还凑合，到晚上冻不死你个龟孙儿。” 李护这会儿已经连脸面也顾不上了，任凭几人怎么拽，都是一副死鱼的状态。 叮铃铃，又是一辆脖子里头拴着铃铛的骡子拉着车走过，因为有妇女跟随在后收工回家的缘故，李护直接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用地垄挡着自己的羞处。 关键部位是挡住了，但妇女们路过的时候满脸红霞，都觉得李护这小子有病，你蹲坑好歹是找个有遮挡的地方啊！这么在路边儿蹲着，虽然没有露下身，但实在是有伤风化。 女的嗤之以鼻，男的那就更看不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对着妇女耍流氓呢！一位戴着头巾，正在嘬烟杆子的老大爷看到后，从地上捡起一个土坷垃就丢到了李护头上，打的这家伙哇哇叫。还好林里他们拦的及时，才没有把李护这家伙拧着耳朵拽起来泄了底。ъiqiku 驴车、骡车、牛车，偶尔还有马车经过，不宽的道路被人家占用后，林里他们回家的路途更加艰险。林里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出类似人在穷途，要是苦尽甘来能中个彩票就好了。要求也不高，大乐透追加后的特等奖就行。 扑啦啦~~ 一阵飞禽翅膀震动的声音响起，几人看到庄稼地里头有一只大斑鸠在带着一群刚学会飞行的小斑鸠在地里头穿梭，估计是林里他们的动静惊动了人家一家人的团聚。 “哎？这是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今天晚上搞不好有肉吃了。” “斑鸠小是小了点儿，但能喝两口汤也是好的啊！” “别逼逼了，赶紧的，钻地里头抓啊！一会儿跑出这一片儿，人家直接天高任鸟儿飞了。” 李护自觉的留下照看自行车，主要是怕在庄稼地里头穿梭的时候刺挠的痒痒。 第551章 坑货康大爷 看其他几人躲避着成熟后沉甸甸的穗子，抓捕的动作总是那么的变形。可又不能把人家的粮食弄的掉一地，光在原地看着揪心了，又不能高声提醒，怕引来了争夺猎物的村民。比看中国足球都要揪心。 百无聊赖之间，为了不让自己得心脏病，干脆把大口袋的自行车放倒，开始转着轮子玩儿起了车灯。 另一边，林里他们几个确实有点儿放不开。在人家地里头抓野味儿就够过分了，要是再把成熟的粮食弄的满地，那可真是得被拉去打靶子玩儿。 “林里哥，往我这边儿赶。” 扑棱棱~~ 大斑鸠挣扎了好一会儿，可就是逃不出包围圈。几次起飞都被人为打断。这次终于找到了好机会，从一个较为空阔一些的地方成功起飞。至于在庄稼地里头寻找出路逃生的子女，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没有任何反击手段的动物，逃生就得积极点儿。 嗖~~啪~~ 一块土坷垃掉着帅气的渣子从天而降，直接打在了大斑鸠的身上炸开一朵土花。看着大斑鸠毫无反抗的落到了地里头，五人激动的欢呼。 “谁打的？这么准。” “我~~”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人回头，竟然看到了阔别一日的康大爷。在这里见到了康大爷，难道他们已经快要回去了？ “康大爷，您这又出来巡逻呢？” “不是，我是来闺女家串门儿的。看看他们这边儿今天收割的粮食咋样，确定一下我们那边收割的时机。你们不好好在基地培训，怎么组团儿跑人家地里头转悠去了，要不是看你们几个还算克制，肯定一土坷垃就砸你们头上了。” “我们抓野味儿呢！碰上了自然不能放任它离开啊！正值秋收，也能减少一些粮食的损耗嘛！” “你们这运气还算不错，竟然碰到了一窝，赶紧抓去吧！小心躲着点儿人家的庄稼，种了一年不容易。” “康大爷，给我们在一旁掠阵啊！到时候分你两只带回去吃。” “巴掌大的斑鸠顶个屁用，喂猫都不够。” “那就带回去弄点儿糠什么的养一养，到了冬天也是一道好菜。” 康大爷手里的铲子插在土里头看着林里他们的动向，等一窝小斑鸠都落网后，才缓缓抽了出来。 “康大爷，看看咋样？我觉得能有个一斤半。” 康大爷接过被抓着翅膀，还在挣扎喘气的大斑鸠掂量了两下。 “差不多吧！洗剥干净了，能有一斤都是走大运。” “哈哈哈，一会儿找村里人换点儿今年新挖的土豆儿什么的，晚上咱们一起煮一锅，香扑扑的吃一顿。” 土豆炖排骨的味道大家都知道，但是用斑鸠炖土豆，那种味道只会更好。这年头儿的土豆沙的多，容易熟，再加上斑鸠本就美味，混在一起煮出来弄上一锅，简直人间美味。 几人边聊天，边想着怎么做今天的晚饭兼宵夜，就看到李护一个人无聊的蹲在路边儿从裤上撕开的口子那里往外抓虱子跳蚤，听到林里他们的动静后，急忙站了起来。 “咳咳，你们都回来啦！抓了不少啊！” “对了康大爷，这里距离基地还有多远啊！” “嗯~~走小路怎么也得十几里地吧！” “十几里地？还是小路？” “小路大多路段也能走自行车，其他的地方抬着走一段就行，相比走大路，还能抄一下近道。”筆趣庫 “那就走小路吧！咱们七个人两辆自行车也带不走。” 斑鸠被用田垄上挑选出来的还未枯黄的野草编制的草绳子绑了个结实后挂在了自行车把上晃悠着，两个人推车走在后头，康大爷带路正式走上了小路。 说是小路，其实也不算路，而是有人为了抄近道走出来的一条窄窄的路面。真的应了迅哥儿那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不时翻越一道土梁，跨下一道沟壑，起起伏伏的路面走的人气喘吁吁，路是近了，但是得走啊！ “康大爷，今晚上你可得多准备点儿吃的，我们是着了你的道了。还不如走大路来的省事儿呢！” “哈哈哈，不找你们几个陪着我一起走，那路上我一个人走得多无聊啊！咱们一起搭个伴儿嘛！没事，晚上我多挖两个土豆儿，啥都有了。” “有红薯吗？晚上在火堆里头埋几个，我都好久没吃烤红薯了。”筆趣庫 后世大街上的烤红薯，林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恶心’。烤的时候特别，香味在冬日寒冷的大街上能飘散出二里地。一块小小的红薯看着不大，但是当过称的时候，会告诉你什么叫分量。但是当吃的时候，只有寡淡无味和那水了吧唧黏糊糊的红薯，哪里还有那种的香味。吃，味同嚼蜡，丢，舍不得。 “这还不简单，一根红薯藤就能满足你的要求。” “红薯藤？怎么说？” “提溜着一把提起来就行，下面的红薯不老少呢！大大小小加起来能有十几个。” “哈哈哈，这个意思啊！去哪里挖？” “前面就有。” 林里警惕的前后看了一圈儿，见荒郊野岭的没人，靠近康大爷偷偷的问询道。 “康大爷，你不会是想~~偷偷的~~” “哎哎！不要这么说啊！都是种地的，挖几个红薯吃，算什么偷啊！你看路边儿上的田垄。” 林里不明所以，但还是凑上去看了看。只见靠近路边儿的田地外侧，种植了诸如向日葵、土豆、红薯等农作物的田地，普遍都有被收割、挖掘过的痕迹。 “这个怎么说啊？这不算偷？” “路边儿上嘛！有人路过，不论是弄点儿回去尝尝，还是看一下今年的收成，这都不算个啥，只要不是以不劳而获为目的大批量的挖，那就不算偷，即便被地主人看到了也没啥。”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掰几个向日葵盘子路上吃喽？” “额~~也不是不行，咱们就当是尝尝今年的籽粒饱满不饱满吧！” 康大爷也有点儿做贼心虚，悄咪咪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后，跑上路边儿的田垄，用手里的铲子当刀，在向日葵后头的软处用力划开一道口子，朝口子相反的方向一掰，嘶啦一下，向日阔的盘子就拿在了手里。 “哎哟。这还有胶呢！粘的挺黏糊。” “康大爷，一个不够分，再来一个。” “你小子差不多行了，这么大个盘子了，直径能有二十厘米吧！” “咱们七个人，分七份有点儿难。您再弄一个比这小点儿的搭配一下，到时候大的四等分，小的三等分，七个人不都有了嘛！” 康大爷琢磨了一下林里的说法，对着盘子看了看，赞成的点了点头。有了上次的做法，这次都懒得看人了，结果向日葵盘子刚割下来，就听到后头有人一声暴喝，吓得七人一个激灵。 “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 “我擦，还以为是隔壁大姐呢！” “这是不是看地的啊！咱们赶紧跑吧！” “哎？康大爷~等等我们。” 康大爷这个老六，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刚一回头，就见人家已经跑出去好几米。再看后头追上来的大爷，手里提溜着一个棍子，怒气冲冲，明显来者不善。 “紧跟康大爷步伐，赶紧跑吧！别傻愣着了。” “林里，等等我们啊！自行车，自行车帮着抬一下。” 前面是起伏不定的羊肠小道，后头是拿着棍子怒气冲冲的看地大爷。七人分成了三部分，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为首的自然是老当益壮康大爷，中间是以林里为首四个没有累赘的家伙，断后的是大口袋和露底李护推着自行车在追赶。 队形拉的有点儿长，但七个里头除了康大爷有先发优势，其他六人都是年轻人，体力好，跑得快，后头两人虽然被自行车拖累，但偶尔路过一处平坦的地方，还能踩着脚蹬子代步遛一段儿距离，填补中间落下的路程。 所以后头那位大爷别看和七人的距离在缓缓缩短，但因为喊的太早，提前打草惊蛇，失了先机。等你追我逐三四里地跑出去之后，就被甩的没影儿了。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累死了。” 张俊身子骨弱，失去紧迫感之后，就一坐到了地上。擦着脸上豆大的虚汗，估计身上已经汗流浃背，衣服都糊住了。 “啊~~咱们跑了多远啊！康大爷，报个数。” “后生啊！从那个土梁，到这边儿的这个小沟，平时走路要半个小时呢！” “咱们跑了多久？” “十分钟总是有的。” 林里目测了一下，怎么也得两千米。按照4分25秒一千米的及格线来算，林里这个两千米其实跑的超时了。 “康大爷，刚才那人谁啊！很厉害吗？” “估计是村里马瘸子的弟弟，这老小子别看岁数不小，但身体好的很。往年看地的人就是他。” “你们认识？” “在这一片儿活了这么多年了，认识的人不少，不认识聊两句也能找到几个认识的人。” “你刚才跑那么快是怕被人家抓了丢人吧！” “哎呀！被抓了现行总是不好的嘛！能跑谁会被抓啊！来，把向日葵分一下，大家闲着没事儿吃两颗解解馋。” 康大爷手里的小盘子已经被撕成了三份儿，林里接过一份后，用手把向日葵籽粒上面的一个个花骨朵用力一扒拉，唰拉拉一片片的往下掉。等把外面这一层扒拉干净之后，从侧面撕开的裂口处，拽下一粒葵花籽放到前门牙的位置一磕，皮有点儿软，不过里面的籽儿已经发硬，吃起来水分不多，但依旧甜丝丝的。 “过上半个月这就能收获了。到时候晒干了放到锅里一炒，那个味儿哦！” 康大爷吃的很快，显然是个嗑瓜子有瘾的家伙。林里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家伙今天来这边儿是打着去闺女家看收秋的名目，为的是不是就是回来路上的这些向日葵。 “康大爷，您这日子过的不错啊！前门牙嗑瓜子磕的竟然都有缺口了。”筆趣庫 向日葵是油料作物，要不就是当零食来吃，除非家里条件好，要不然田地里头一般不种这玩意儿。 “哼哼！那可不怎么滴。想当年村里唱大戏，我奶奶搬个小板凳儿带着我，板凳上面挂着一个小布袋子，一晚上三斤瓜子，我俩包圆儿了。” 听康大爷这么一说，林里小时候好像还真的见识过这样的老人。无论是板凳儿上头绑着装满炒瓜子布袋子的老太太，还是鸡蛋大的烟锅一锅一锅抽的老头儿，都是童年唱戏时候最常见的场景。 “现在咱们村里还唱戏吗？” “唱啊！大前年的时候还唱来着。不过以前的老曲目不让演了，都是一些新出来的戏曲，听不大懂。而且前几年收成不行，嗑瓜子都少了，看戏的时候总觉得缺点儿什么。呸呸，这新瓜子，怎么还磕出来个臭虫。” 康大爷吐了几口唾沫出来，又扒拉着向日葵盘子从里面找出来一条白嫩的虫子，丢到地上后踩两脚还犹不解恨的搓了搓。 “康大爷是吃到半条虫了吗？” “呸！这孙子生了好几窝小的，我吃了它半窝。” 呕~~ 林里几人被弄的一个激灵，差点儿没吐出来。 “行了，留着回去后磕吧！别一会儿天黑了掉沟里去。”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夜色还不深的时候来到了康大爷的窝棚，把东西放下后急忙骑上自行车朝基地跑去，总是要先去报个到的。 “哈哈哈，还是我这个好吧！能照明。” “大口袋你小子骑的慢点儿，我都要被颠散了。” “颠散的难道不是蛋吗？你个散蛋。哈哈哈~~” “散蛋，蛋散，张俊你小子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骑的慢了车灯不亮啊！就那点儿光亮照不到路面。你以为我愿意骑这么快吗？这烂路，我心疼着呢！” 第552章 摔车 跌跌撞撞一会儿，几人终于看到了基地的方向。还好今天有电，门口的光亮为几人指引了方向。怪不得小霉子叫灯塔呢！确实有道理。 只是还未靠近，就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在不停的来回踱步，往这边儿看过来的时候，立马就愣的停了下来。 “是林里你们几个回来了吗？” “是我们！” 听声音是文干事的。这家伙估计也是看到了黑暗中的车灯光亮才有这么一问。 “文干事？你在大门口干啥？” “废话，当然是等你们几个啊！还想着你们还要晚一些回来，谁知道还挺早。两辆自行车从哪里借的？看着很不错的样子啊！把你们六个人驮回来，这质量不是一般的好啊！” “买的。” “买的？” “当然了，这是我买的，等着娶媳妇儿用的。” 大口袋这小子也不害羞，炫耀着自己为娶媳妇儿准备的三大件之一。 “你打算娶几个媳妇儿啊！买这么两辆。” “娶一个就够了，文干事你不要毁谤我啊！我可是守法公民，坚决拥护一夫一妻制。那辆是林里哥买的，要给他主任带回去呢！” “我就说嘛！不过你们也是够可以的啊！中午饭过后直接就买两辆自行车回来，这效率够高的啊！” “嘿嘿，碰上了自然就拿下。要不还是说大城市好呢！选择的范围就是广，随便进一个信托商店，里面就摆着自行车。不像公社和县里头，供销社里头的东西就那么几样，连个信托商店都没有，咱哪里去搞自行车票啊！想买车，下辈子吧！”biqikμnět 林里也没有去纠正大口袋这种说法，谁能想到再过几十年，一辆普通自行车也就一个人一两天的工资呢！现在和他这么说，人家还以为是林里编瞎话骗人把他当耍呢！ “虽然是过了一手，但怎么说呢！质量是真的好啊！来，下来给我试试。” 这会儿李护趁着几人寒暄的工夫，把自行车留给别人后，悄咪咪的就跑了。这会儿寝室没人，回去换衣服方便。 “小心点儿，门前这条路坑坑洼洼的，小心别摔着。” “没事，这条路走了几年了，闭着眼睛走都是明明的。” 文干事跨上车后有意在林里他们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技术，站起来用力蹬了两下加速，，后轮都空转，擦起来一片尘土，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刺目的灯光照亮前方，速度之快，把大口袋给急的直咬牙。当着人家车主的面儿暴力驾驶，文干事的确是有点儿不顾及别人的想法。 “大口袋，大方点儿，这车质量好，带个几百斤跟玩儿似的，就文干事那点儿小动作，小意思。” 奥德彪拉香蕉的交通工具，差不了。 “哎呀！质量再好他也不能这么站起来蹬啊！哎呀！他还提车把单轮儿骑。原地掉头，我的车胎哦！一会儿的工夫，胎毛都给我磨没了。九成新直接成了六成新啊！” “行了你，抠搜的，买两条新车胎也用不了几个钱，车胎不就是用来磨损的嘛！你小子也太小气了。” “哎？人呢？” “什么人？” 林里光顾着和大口袋辩论了，结果被成虎问的一脸懵逼。 “还能有谁，文干事啊！” 林里还以为是偷摸回去换裤子的李护呢！ “我瞅瞅，是不是骑出去了，刚才他那速度可不慢，一小时骑个六十公里没问题。再加上有东西遮挡视野，大晚上的看不到也正常。” 刚才还在不远处秀车技的文干事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要不是林里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系统、异能，还以为文干事有特殊身份呢！ “文干事~~文干事~~你去哪儿了啊！” “你大声点儿啊！这么捏着嗓子，文干事听得到吗？” “大半夜的，喊那么大声，把他的魂儿给喊回来归谁啊！” “你小子就是封建迷信思想作祟，还喊魂儿，你怎么不给自己喊一个女鬼过来，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啊！” “你才思想有问题，都惦记着和女鬼谈恋爱了，你要记住，你可是林副书记家里的上门儿女婿，有媳妇儿呢！” “别说话，别说话，好像有声音。” 几人屏气凝神，确实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呼救声，以及自行车后轮转动那种规律的咯咯声。 “什么内容，听出来了吗？” “好像是~~救命？？？” 大口袋不咋确定，但远处有微弱的灯光从路边儿的庄稼地里头不稳定的亮起，很像他自行车的车灯。要是再细看一下，有点儿像马芸发出来的电报，一点儿含义都没有。 “完蛋，文干事掉地里头了，赶紧救人啊！” 几人被大口袋一声喊，才如梦初醒，朝那边跑去。但是路面坑洼的厉害，几人摸黑走几步路就闪一下，怕崴脚，只能脚底板贴着地面快步往过走，刺啦刺啦磨鞋底子。 等到了文干事附近，几人摸索着走进地里头，扒拉开玉米叶子，看到了被压在自行车下面的文干事正往外头吐泥呢！这家伙头朝下栽到地里头，摔了个狗。 “哎哟！我的自行车哎！哎呀~~” 扑上去号丧的大口袋被后头的一脚撅到了一边，扶起自行车，把纠缠在上面的腿解开之后，才开始关心文干事。 “文干事，你没事儿吧！” “呸呸~~没事，就是刚才摔了一下，现在脑子有点儿晕。” “摔着头了？” “没有，就是摔倒的时候天旋地转的，又忙了一天，现在有点儿迷糊了。” “来，慢慢站起来，看有没有问题。” 文干事挣扎着配合几人的动作，站起来后甩甩头发，又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摸了一遍，发现没问题，这才看向了一旁坐在地上给自行车摸骨的大口袋。 想到自己刚才存心的卖弄，以及后来的失手，顿时尴尬不已。还把人家大口袋用来娶媳妇儿的自行车给摔了，这可怎么好意思啊！ “大口袋，对不起，你这车没事儿吧！” “啊~~额~~没事没事，这车结实着呢！” 听大口袋这么说，没问题也是有问题了。这里黑黢黢的看不见个啥，几人七手八脚的把自行车抬上了路面，别的不说，车把肯定是歪了。不过几人也没说啥，而是沉默的走着，到了大门口的路灯下，这才开始打量了起来。 摔到土地里头，有泥土是自然的，不过用材本就结实，所以上面的泥土用手一擦，连点儿漆皮都没有掉。 不过龙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活动的部件，拧的再紧，瞬间遭受大力，还是不可避免的歪了去。文干事用双腿夹住缓缓掰了回来。 只是当检查车圈是否有变形的时候，才发现前面的车灯支架裂开了，初时没啥变化，但车轮转起来之后车灯不亮，用手过去掰了一下，直接把车灯给掰了下来。 文干事手里捧着车灯一阵尴尬，用手摸了一下断裂的地方，还有点儿刺挠，新茬子。 “咳咳，大口袋，明天咱们还要出去一趟呢！到时候我去车摊儿上给你配一个一模一样的车灯回来换上。你看咋样？” “嘿嘿，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这个是二手的。” “没事，为了保证它的原汁原味，我尽量给你也寻摸一个成色好的二手车灯换上去。” “啊？” “哈哈哈~~” 大口袋的脸色变化，在昏黄灯光照耀下格外明显，合着他就能用二手的啊！ 一旁的小伙伴儿都被逗乐了。不过人没事，车也能用钱给收拾了，几人也放下了心。 “文干事，咱们先把车送回去，然后带你去个好地方。” 文干事这么尽职尽责，大晚上的还在外头等着他们，于情于理，他们出去吃好吃的，不能把人家给丢下啊！ “出去干嘛啊！食堂给你们留着饭了呢！我还得去和领导们汇报一下你们平安回来的事儿。再说了，都这么晚了你们干嘛去啊！也没看见你们谁带 ъiqiku好吃的回来了。” “嘿嘿，这里先卖个关子，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咱们晚饭吃的是啥啊！” “稀饭馒头咸菜。行吧！既然你们盛情相邀，我勉为其难答应了就是。不过你们还是先回去把灶火烧上，瞅着天气有点儿阴，风也不小，别变了天气冷的你们晚上受不了。” 几人各自散去忙活各自的事情，等一切准备好之后，又聚到了一起。张军手里提溜着个酒瓶底子，大口袋拿了点儿炒黄豆，文干事则是把食堂留下的馒头用笼布包了出来，摸上去还温着呢！ “走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今天有啥好吃的，能好吃过这大白馒头，ua，好吃，咀嚼起来是甜丝丝的，来一口。” 文干事拿出了吃奶的劲头，一口下去馒头多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咬过的缺口边缘还流着口水，这一口谁吃的下去。 “咦，可别了，笼布里头还有那么多呢！给我们分一个，回来这么晚，一下午又忙的脚不沾地，都饿死了。” “哎！到了地方再说啊！现在路上吃，冷风灌热气，小心拉肚子。” “吃了不就是为了拉嘛！讲究那么多干嘛啊！拉肚子还能顺畅点儿，来来来，给我一个。” 文干事躲躲闪闪，可也敌不过七手八脚。一笼布馒头每人两个还有富余，剩下的正好带给康大爷吃。 一行七人边走边聊，张军在中间打着手电，很快就到了康大爷搭建窝棚的地方。 明灭的火光照亮了一方小天地，小风一吹，站在下风口的几人顿时闻到了那种香味，一个劲儿的用力香味，道儿都有些走不动了。 “你们今天逮了多少只斑鸠啊！这么多人吃，不会连口汤都喝不到吧！” 文干事到底是好鼻子，闻了一口就知道晚上的主菜是什么。 “喝汤有啥好的，你看看，咱不是有馒头嘛！到时候就沾着汤汁吃，要是不够沾，那就擦锅底，一点儿都不给康大爷留。这大晚上的，让人家吃完了洗锅多不好意思啊！” “哈哈哈，林里哥，你这借口找的一点儿都不好，谁家晚上这么晚吃完了还要洗锅啊！第二天直接热一热煮点儿土豆儿面条儿什么的吃不好吗？” “要我看啊！要是剩下了，第二天弄点儿手擀面直接丢进去大火煮至收汁，直接来一锅比焖面还要香的面条儿吃。” “其实我觉得今天剩不下。”httpδ:Ъiqikunēt 咕噜噜~~ 好似吹响了号角，大口袋肚子响完了之后，其他人的肚子也相继响了起来。最让人奇怪的是文干事竟然也凑热闹。 “文干事，你多大的肚子啊！吃了晚饭还饿？” “哎呀！年轻人嘛！又奔波了一天。听说南方人晚饭过后还吃宵夜呢！我今天也试试这宵夜好不好吃。” “哎~~~你们几个到底过来不过来啊！站在下头打着个手电筒熬那点儿电池呢！再不过来我可一个人开炫了啊！一点儿都不给你们留” “康大爷，等等，我们马上就来。” 几人这会儿也不磨叽了，快步走上去，进入窝棚后挤的抬不起头来。 康大爷忙活完做饭的事儿后，弄了点儿秸秆儿做了几个简易的垫子铺在了地上，几人围着锅灶坐了一圈儿，有点儿后世吃炖大鹅的样子。炙热的余火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驱散了寒意。 康大爷把锅盖一揭，白色的蒸汽瞬间布满了窝棚。蒸汽散去大半后，众人也适应了那种香味。看向锅里还在小滚着的菜品，顿时食指大动。 要说林里还是实干派，从来不说虚的。馒头撕下来一块儿后，直接塞进锅里的汤汁中一翻滚，拿起来就塞进了嘴里。凉了的馒头配上滚烫的汤汁，正好是温热中带着点儿烫嘴，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津津有味。 “哎呀！又不是阿三，怎么能用手捣呢！你小子不嫌弃自己，我们也嫌弃你呢！你这家伙，一点儿餐桌礼仪都没有。给你，这是筷子。” 第553章 捡来的晚饭 这年头儿的竹筷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那也是家当，轻易丢不得。 康大爷一个风餐露宿的看庄稼老头儿，窝棚里头有一双筷子就不错了，现在递给林里他们的是用高粱杆儿做的一次性筷子，外表滑溜溜的不好夹菜，但比较坚硬，且外形符合筷子的特征，干净，可总算有个用的。筆趣庫 至于碗，那就更没有了。每人给上两片玉米叶子当小碟子用，简单中带着因地制宜的放荡不羁。绿色环保。 “嚯~~这才多大的工夫啊！这肉就这么烂糊了，骨头都能直接嚼着吃。” 张军一口下去，骨头咀嚼的咯吧咯吧响，显然是当成花生米吃了。 “废话了不是，拳头大的斑鸠，你还想着它有多硬的骨头啊！” “啥？你把那些小的也给做了？不是说养养吗？” “养个屁，今天这么多人过来吃饭，又煮了十个拳头大的土豆儿进去，不多弄点儿吃个屁啊！再说了，有那点儿粮食养几只老母鸡不好嘛！平时还能下蛋去供销社换东西呢！” “啧~~那么小的斑鸠，您是怎么褪毛的啊！太难了吧！” “不难，开水一浇，趁热撕个差不多，然后往火堆里头一丢烧一下，拿出来洗干净就是了。哎！这玩意儿好，腰子，大补。我这个年纪了用不上，你们谁把它报销了。” 一颗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腰子被康大爷夹在筷子中间，要不是凑过去看，还真的看不到。 “您这杂碎也给煮进来了？” “废话了不是，那么小的玩意儿，要是这也丢那也丢，那还吃个屁啊！既然你说话了，那就给你好了，养生就要从小时候做起，到了发现虚的时候，那就晚啦！” 林里多嘴了一下，玉米叶子上多了一颗斑鸠的腰子。大家都憋着笑看林里热闹，这得多小的能耐用这玩意儿都能补起来啊！ “笑个屁啊！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这玩意儿，我看行了。” 嘴对着一吸，立马就进了肚子。还没嚼呢就不见了踪迹。还好自己没那么大牙缝，要不然还以为塞哪边儿了呢！ “来来来，这里也有一个，给你，咱们以量取胜。” “我也找到一个，哎！还有肠子，这玩意儿也给你。” “肝子也给你，这肠我还真的没有吃过禽类的，我尝尝味儿咋样？” 北方吃禽类，林里几乎没见过吃内脏的，啃鸡爪子的都少见。不过这个缺肉的年代，吃也就吃了。 大家为了打趣林里，用高粱秸秆儿做的筷子在锅里面一阵翻找，心肝脾肺肾找出来一堆。康大爷一看这阵仗，也立马把自己的碗放到了林里面前，可不能让林里有机会逃避大家的热情，玉米叶子做的临时餐具不保险，林里想逃避，完全可以假装打翻了地上，还是把唯一的碗给他用吧。 挑了半天，粗瓷大碗也就放了个碗底。看着一堆内脏，林里还真的有点儿下不去口。正常的杂碎也就算了，可今天这是斑鸠的啊！ “康大爷，洗干净了没有啊！这么小的东西，不会洗都没洗吧！” 猴子用大米饭包裹着整只的老鼠油炸，林里得防着点儿，多嘴问一下。 “怎么会呢！肠子我还翻过来洗了两遍呢！别看东西有点儿小，可洗起来也简单，费的无非是个功夫而已。可肉都煮上了，我坐哪儿没事儿干，找点儿事儿做也好啊！你不信就吃根肠子试试，肯定不会牙碜。” “林里哥，你不会是不敢吃吧！也就点儿斑鸠的杂碎而已嘛！” “咳咳~~听说山里头的猛兽都喜欢吃内脏，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就亲眼见过，狼把人叼走了，找到的时候人剩下不少，肚子里头的东西没了。” “哎？你们说那狼又不会翻洗肠子，吃内脏的时候~~是不是也啊！和狗一个德行。” “停停停，吃饭呢！别谈论这个话题。” 别人能停，林里可不能停，这内脏是要给他吃的。 一想到狮子吃内脏，用嘴往外挤屎的视频，林里吃肠子都不敢咀嚼了，生怕里头有没洗干净的馅儿。 “康大爷，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么细的肠子，您是怎么翻过来洗的啊！” “哼哼！我活着这么多年，那是白活的？？看看这是啥？” “扫帚啊！” 康大爷把坐在底下的扫帚抽出来炫耀了一下，再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撇了一根扫帚棍儿下来，伸到嘴里当牙签儿的用了起来。 “看明白了吗？用的就是这玩意儿。别看细，可配斑鸠那点儿细肠子，正好。” “哈哈哈，康大爷睿智，来，必须抿一口。” 张军拧开酒瓶递给康大爷，一个酒瓶底子而已，八个人一人一口就见底了。 “你这后生，来就来吧！也不说带个整瓶的，就这么个瓶底子，都不够我润喉的呢！等着，尝尝我的。” 康大爷转身从床板底下掏出来一个坛子，把封口拽开之后，自己先来了一口，脸立马就红了。 “尝尝我这散酒，别看价钱便宜，但是劲儿大，管饱。” 屁的管饱，喝酒哪里敢喝饱啊！ 张军接过去也对着坛子来了一口，捂着嘴把酒咽下去之后，才咳嗽了起来，眼泪鼻涕都给喷出来了。 “大爷，您这酒里头是不是泡辣椒了啊！怎么那么辣，我也不是没喝过酒的人，可像您这么辣的，真的是第一次啊！哈~~哈~~” 张军表现的很拉胯，吐着舌头在那里调整状态，很丢林里他们这一群人的脸。 “要泡也泡点儿药材什么的，谁家泡辣椒啊！你们几个尝尝，我这酒喝了大半辈子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上档次。” 有了张军的狼狈表现，其他人喝的时候都是抿一口，过后脸色不好，但还是装作很享受的样子连连夸赞，目的不言而喻，等着下一位同学中招好嘲笑他。 可这么几个人都年轻，成年不久，这年头儿的酒价钱高还要票，平时几乎没怎么喝，所以一个个的都很谨慎，一圈儿轮完了之后，坛子里头的就没少多少。林里甚至在猜测，流进去的口水搞不好比喝出来的酒都多。实在是太紧张了，嘴巴里头的口水太多。 “唉！你们几个啊！太拉胯，一点儿都不像我年轻的时候，一天喝三顿，都不带嘴软的。喝酒要是不大口的喝，总觉得不爽快。来，喝不了酒那就吃菜，肉是少了点儿，但是土豆儿多啊！”Ъiqikunět 匮乏单调的物资，造就了人们对简单食材的研究热情。康大爷也是个会吃的，土豆儿都是剜出来的不规则形状，吃起来口感很棒。 “这里还有红薯呢！烤的应该差不多了。” 用一根棍子从火堆底下扒拉了几下，弄出来几个被烤的黑不溜丢的东西，敲了几下后双手虚捧着从两头儿一掰，冒着热气的红薯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甜，赶紧吃，一会儿就凉了。” 几人也不客气，拿红薯的，从火堆底下找漏网之鱼的，没一会儿功夫，几人都黑着双手啃食着红薯，吸溜吸溜的吃的美味。 “康大爷，咱们路上的时候还没弄这两样呢！您是从哪里刨的啊！” “当然是从就近的地里头啊！不过你们放心，薅羊毛不能从一只上头薅。我都是从侧面挖开一个小口子，一株上头只拿一个走。土盖好之后，到收割的时候一点儿毛斌都看不出来。” 哟~~这位的生活经验很丰富啊！有耐性，勤快，不贪婪，脑子活泛，怪不得被分了个出来看庄稼地的活儿呢！估计这是个肥差。别看人家住的地方既偏僻又简陋，但是这嘴巴这些年估计就没有亏过。 “啥眼神儿啊！这么看我，好像我就是那薅羊毛的坏人似的。也就是你们来了我才这么干的，平时都有人给我送饭的。” “是的是的，您老说的对。只是今天我也算是从您这里学了一招实用的。来，用您的酒敬您一杯。” 吃了一会儿后，林里只觉得身上热了起来，看向酒坛子也来了兴致，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灌了一口，浑身上下变的暖洋洋的。 “嘿嘿，不错不错，能喝就好啊！你们也别客气，今天这量大着呢！火里头还埋着红薯呢！烤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赶紧往外挖。” 别看红薯皮烤的有点儿硬，还带着焦糊，但带着甜味儿吃起来有嚼劲儿，是不可多得的好吃食。尤其是外面那一层焦糊的东西，据说对治疗拉肚子很不错。 “康大爷，您这牙口还好吗？我带了点儿炒黄豆过来。” “哎哟，这我可吃不动了，牙早就掉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前门牙还光荣在岗，要不然现在嘴巴得直接瘪下去。” “吃不动黄豆，那就试试我的肥皂，今天我们去肥皂厂参观来着，价格有优惠，就买了几块儿。” 虽然是打平伙，但人家康大爷招待的着实不错，林里也不小气，带了一块儿肥皂过来当做上门的礼物。但刚才给忘记了，这事儿闹的，好像是看人下菜碟似的。 “哈哈哈，这玩意儿据说洗衣服很不错。我留下了，明天洗脸试试。我这老脸皮糙肉厚，用这玩意儿洗干净了，搞不好又是一个十里八村的俊后生。” 一顿饭众人吃了能有两个小时。还真让林里猜对了，不光是所有食材吃了个精光，就连锅也用馒头擦了一遍。不过在擦之前给康大爷留了一碗出去明天早上吃，他们还不至于吃到砸锅，看人家主家的笑话。 回到寝室后，灶火把屋里烧的暖洋洋的。几人都或多或少喝了康大爷的劣质高度白酒，连洗漱都没有，勉强把衣服脱了，进被窝就直接睡了。 半夜，林里喃喃的说着梦话，脸上还不时露出一脸的猪哥相。等到打了个冷颤之后，才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里早早就醒了过来。毕竟二弟处在一个湿哒哒凉飕飕的环境里头，醒来也正常。 但不正常的地方也有。往日虽然早上的时候都有扯旗，但那只是每天的应付差事，属于常见状态，一会儿就下去。但今天格外的怒气冲冲，林里躺在被窝里头默念各种削减欲望的口诀，可就是没啥改变。 看了一眼旁边儿还在打着小呼噜睡觉的两人，林里在被窝里头擦擦擦的把裤头儿给换了一下。一不留神，差点儿给烫伤了。心说那斑鸠内脏还有这种效果？这不比麻雀脑子、泥鳅来的有效果啊！ 换好苦茶籽后，躺在被窝里头怎么也睡不着，翻了几次身之后，趴在炕上点燃了一支烟。 见睡在炕中间的大口袋睡的十分香甜，就凑过去把嘴里的香烟缓缓往大口袋的鼻子那里吹。谁知道这家伙睡觉不用鼻孔出气，嘴巴倒是张的老大，于是把位置往下挪了挪，就这样，大口袋睡梦中吞云吐雾，好不快活。ъiqiku 一支烟抽完了林里有点儿不满足，又续了一支继续给大口袋提供做梦的元素。一直到成虎被屋里的浓烟呛醒之后，大口袋都没醒。 “林里哥，你一夜没睡啊！抽这么多烟，愁啥呢！” “我啥也不愁，就是看大口袋睡的这么香，我有点儿心里不平衡。都说吃喝拉撒睡，这小子怎么能在这个领域超越我呢！” “给我来一根，我也给他加点儿料。” 天光渐亮，屋里的可见度也上升了不少，两人一左一右趴在大口袋两侧，你一口我一口的给大口袋吹烟。要不是烟雾飘散的方向有所不同，和电影里鬼吸食人阳气的场景还真有点儿像。 一直到早上的起床铃声响起，大口袋才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开始准备起床。而且看样子愁眉苦脸的，一晚上的觉好像白睡了似的，也没有人吸他的阳气啊！ “咳咳~~” “咋了？不舒服啊！” 第554章 文干事挂羊头卖狗肉 在打铃前，林里因为醒来的早，不得不跑到外面释放了一下一夜的库存。顺便儿也给屋里的烟味放了放。屋里头那股老烟闷在里头的味道，不说也罢！在里头还凑合，出去之后再进去，是个人都忍不了。 “嗯！有点儿。昨晚上做了一宿的噩梦。” “啥内容啊！” “嘶~~脑袋晕乎乎的，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被窝被烟头儿点着之后，它不起火，就冒烟。我不管怎么翻身，那股子味儿就追着我的鼻子跑。想跑感觉脚又被束缚着，跑不了。” 林里和成虎偷偷对视一眼，这家伙头晕，估计是被动抽烟抽多醉了。 “啊？那你怎么没有醒来啊！” “嘶~~都睡着了，我哪里知道啊！今天你们不跑操？” 吕副班长再是个要求高的人，昨天外头奔波了一天，估计也不会大清早让大家跑操去。果然，三人在屋里头又躺了会儿之后，也没有听到外头有吹哨子的声音。 “哎？你俩怎么搞的，感觉嘴里头的死烟味道那么大。” “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啊！”筆趣庫 林里和成虎都装模作样的捂着嘴巴哈气闻了闻，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差点儿没呕出来。这年头儿的香烟没有过滤嘴，一连抽了那么多，又急，吹的还慢，嘴巴早就被烟油熏的变了味儿，出酸水儿了。 “嘶嘶~~我这被窝都是烟味儿！咱们昨晚上喝了多少啊！感觉现在都不记事儿了。啥呀这是。” 大口袋思索了一下后，觉得被窝里面有异常，把腿拿上来，直接掏出来一只鞋子。 “昨晚上上炕没脱鞋？” “不记得了呀！怪不得梦中老是觉得脚上头有东西拖累我跑路。” 大口袋嗅了一口鞋子里头的味道，扭头儿就丢到了地上。穿在脚上在被窝里头捂了一晚上，发酵的更厉害了。 “你没有脱裤子？” “这是啥？” 大口袋从枕头底下拽出来一条被压的皱巴巴的裤子，昨晚上睡觉前得多疯狂啊！ “那你鞋子没脱？” “你看看这裤脚，这么宽大，鞋子忘记脱不是很正常嘛！” 布鞋的底子都不怎么厚实，也就一支烟的厚度，贴脚的很。 “行了，起吧！今天还得出去呢！希望能好好儿逛个街吧！别和昨天似的，差点儿没被人家给戴上高帽和牌子游街去。” “游街倒是好了，搞不好还能吃两口白菜呢！” “有病。谁家富裕到用好白菜丢人啊！烂白菜叶子都少见。” 三人起床后行动一致，都是先去洗漱。漱口的时间是以往的一倍以上。出来后才发现厕所门口的阻挡不见了。 “这下好了，不用出去野放了。嘶~~刷牙后就是不一般，空气闻着都是香甜的，咱们赶紧去上个厕所吧！” “厕所只是新砌了墙，又不是掏了厕所，你进去也闻不到啥好味儿，至于这么兴冲冲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把厕所承包了似的。”、 “滚，有厕所不用我非跑外面去，有病怎么的。” 林里正要回头和成虎说两句，结果这家伙也跑了。也对，人家早上没上过厕所，嘴硬解决不了三急问题。。 自行车昨晚上出门前停到了房间里面，林里回去后没事儿干，对着大口袋的自行车检查了一下。还真就是车灯坏了。 当公交车再次停在市里的时候，下车的人群多了一层淡定，不像昨天那么手足无措，又见识浅薄。。 “走，咱们先找修车铺去。一会儿再回来和他们会合。” “咱们不跟着大部队吗？” “随意脱离队伍不太好吧！” “什么叫随意，我是谁啊！我是培训基地里头的工作人员，我已经帮你们请过假了。” 文干事也是个爱装的，要是没有后半句，还以为他是基地里头的大领导呢！ “市里头的修车铺多吗？好找不？” “这么大的地方，人多自行车也多，不多弄几个修车铺，根本不可能服务那么多辆自行车的正常使用。解放路那边就有一家，修车的是位老师傅，手艺精湛着呢！每天找他修车的人络绎不绝。” “咱们不需要找这种手艺好的修车铺吧！” “我把人家大口袋的自行车弄坏了，不得找个好的修车师傅给修吗？虽然看着麻烦点儿，但修好了之后的状态也是不一样的，出状况的几率也小。” 其他几人和文干事的表现差不多，都是这么个想法。 “可咱们就是去配个车灯而已，再说也没有把自行车带过来啊！师傅手艺好不好的，也没啥吧！” 几人被文干事带着一路狂飙，听明白林里说的话后，立马就疑惑的停了下来。修车总得带车了吧！ “额~~咳咳~~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啊！” “文干事，是不是老师傅那里的东西便宜些，质量好点儿。” “那倒没有，都是统一的售价，只是~~唉！亏得我昨晚上还给几个在市里头的朋友打电话打听来着，结果做了无用功。” “什么？你昨晚上竟然没喝多？” “好酒量啊！我们昨晚上回去都没有洗漱就睡了，你竟然还打电话打听修车的事情。” “好个屁，要是酒量好，我还能把事儿给搞错了啊！那他么纯粹就是喝太多了之后撒酒疯呢！” 喝多了有安心睡觉的，有打架骂人的，也有借着酒劲儿做家务的，表白那就更别说了，烂俗剧情属于是。不一而足。文干事这种，也就普普通通。比起打架骂人强出去不知道多少倍。 “哎？文干事，昨晚上给什么朋友打的电话？男的女的？不会是平时没有贼心，昨晚上借着酒劲儿寻了个由头给人家打电话联系感情呢吧！” “哎？打电话还能做这事儿呢？打电话不都是扯着嗓子一直在那里喊吗？比隔了两条钩的人说话都费劲。” “你小子一边儿去，以为是唱山歌呢！还隔着两条沟喊，虽然都是谈对象的前奏，可那能一样嘛！” “滚！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而已，而且一个月都见不了两面，我找这样儿的干嘛！又不是牛郎织女。” 文干事说的很违心，从那不自然的表情上就能看到。大半夜的还能用电话联系到，感觉这姑娘要不是家里头有电话，要不就是工作住宿的地方有电话，条件应该不错。文干事这家伙配人家应该算是高攀。 “文干事，难得一起来一趟市里头，咱们说啥也要去那个修车铺看看去学习一下啊！我俩都没有啥修理自行车的经验，住的地方又比较偏僻，将来要是车子坏了，都没有地方修去。” “嗯嗯！大的问题修不了，补个车胎换个辐条，换个刹车皮气门芯什么的，自己动手的好，找人家修车麻烦不说还花钱。” “嗯！我们也想见识见识市里头最好的修车铺是个啥水平，等培训完了回去，还能和同事家里人吹吹牛逼呢！” 文干事今天本来就是带着私心，搞不好昨天摔车都有着点儿小心思。刚才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但现在有了台阶下，也就半推半就的带着大家继续往那边走。 路过一处公交站的时候，还请大家坐了一次公交车，钱没花多少，但路上耗费的时间可缩短了一大截。 这年头儿的门面房虽然也都有生意在，但没有房租压力，所以开什么店铺的都有，针头线脑都有卖的。要是放在后世，卖小东西的完全挣不出来房租钱。不想现在，一个修自行车的都敢堂而皇之的在临界的地界开铺子。筆趣庫 “看到了没有，那个头发花白的就是我说的那位老师傅。人家明年年底就要退休了，要不是这次有这个机会，估计以后你们见人家的机会都没有。” “哎呀！奇人呐！这简直就是自行车之神。” 想起后世的那些什么寿司之神之类的无脑炒作，林里难免来了一个恶趣味的调侃。但社会环境造就了人不同的看待事物的角度，其他人听了之后竟然点了点头，认可了林里的这个说法。林里一时间都拿不住以后自己该怎么说话了，这些人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正在几人往修车铺那边移动的时候，一个俏丽的女青年从修车铺里出来，把一个茶缸放在了正忙着修整车圈老师傅旁边的桌子上。林里看向文干事的侧脸，一股猪哥相，再看不出啥来那就真的是了。biqikμnět “文干事，咱们还赶时间呢！好不容易来一趟市里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慢吞吞的走路上啊！你倒是快着点儿。” “对对对，是我的问题，走，我带你们过去。” 文干事被林里这么巧妙的一催，立马就狗腿子似的跑了过去。不过越是靠近修车铺，表情越发忐忑，就连走路的速度都不自觉的放慢了下来。这个怂样儿，不帮他一把，搞不好能扭头就跑了去。 “老师傅，忙着呢！” 正要捧起茶缸喝水的老师傅听到林里打招呼的声音，和一旁正要离开的女青年立马看向了林里。随后又把视线挪到了文干事身上。 “文子回来了？今天放假啊！” 文子，蚊子，嗡嗡嗡的，比屎上飞都恶心人。舔狗不得好死。 “嘿嘿，马叔，我们今天有参观的安排，我也跟着大部队一起出来了。文静你也在家啊！” 哦~~文静？马文静？文干事这小子，也不说给大家互相介绍介绍，站在那里就挺尴尬的样子。 “马师傅您好，我们是文干事带领的这一期的学员，昨儿个晚上天太黑了，自行车车灯的架子给摔断了，您看能不能配一个结实点儿的。” “哦？拿过来给我看看。文子你也真是的，还是那个锯嘴葫芦性子，带着学员过来了，也不说把他们给介绍一下。” 马大叔白了文干事一眼，这家伙立马就笑的抽抽了起来。结结巴巴的把林里他们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之后，才装作刚才没看见似的看向了还在一旁站着的文静。 “文静，你今天也休息啊！” “嗯！今天休息。” 相比文干事的热情，文静则显得有些冷淡。以林里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文干事是舔狗没错了，还是那种没啥感情基础的剃头挑子一头热的。 “嗯！这么大一片都是新茬子，怎么搞的，怎么一下就断了啊！这玩意儿可结实着呢！” “嘿嘿，马师傅，这不是昨晚上他们忙着回基地，大晚上的天都黑了，为了车灯能亮点儿，骑车太快掉地里头去了嘛！缺胳膊少腿的肯定不好看，也是想着培训结束的时候回家里给家人一个惊喜，所以才求我来这边儿找您修车来了。” 大口袋正要说什么，被后面的成虎踢了一脚，才把刚才想反驳的话咽了下去。 “嘿嘿，文干事乐于助人，昨儿晚上不光把我们带了回去，还特意给我们找了一家全是最好的修车铺带我们来修车灯呢！马师傅您给好好儿瞧瞧，我这打算骑回去当娶媳妇儿的家当呢！要是少了这么个零件儿，那事儿就不圆满了不是。” “哦~~原来是娶媳妇儿啊！怪不得呢！这样，你是打算修补还是换新的啊！” 见大口袋有些犹豫，马师傅继续说道。 “这个车灯也就是架子断了，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修理的话我直接把架子换个新的，要不去铁匠铺那边儿补一下也行，收你个架子钱，手工费就算了，谁让你们是文子的学员呢！都是一家人，大老远的过来了。” “啊~~那啥！马师傅，修怎么说，换新的又怎么说。” “修的话，质量肯定比以前完好的时候差些，但胜在省钱，也不影响使用。要是换的话肯定要更结实一些，外表看着漂亮，但是价格肯定要贵不少。当然了，要是换新的话，旧灯我们可以以四折的市场价进行回收。不过这也是看在文子的脸面上才有这种优惠。” 第555章 小雏文干事 马师傅凸显了一下文干事在这件事情里头的重要地位。虽然按照文干事现在的手腕儿，还不能琢磨出多少东西来。但文干事这种基层的小卡拉米，能得到地位尊崇老人的夸赞，还是很激动人心的，尤其是人家能决定他们的未来。 “嘿嘿，就是知道文干事有这样的本事，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才求上了门的。要不然等回家的时候还没有修好，那下次都不知道到啥地方修去了。” 文干事听了有点儿激动，毕竟马师傅认可他了。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觉得欠下了林里他们的人情，尤其是大口袋。 “那马叔，您看您要是不咋忙的话，就先给这个修吧！一会儿我们还有其他的安排，怕时间上不怎么赶趟。” “你们着急，我这边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个车胎刚补了一半，不好停下来啊！” 这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矿车用了，车圈歪了不说，就连车胎也给破了。 文干事知道这是他表现的时候，立马凑过去接过锉刀，开始锉起了放在操作台上的一块儿从废旧内胎上剪下来的内胎皮。这会儿补胎只有胶水，打补丁的东西还是自己存起来的废弃材料剪出来的。 “来，我看看啊！这个架子摔的够狠，不光折断了，还弯的厉害。” “您给它两锤子不就直溜了嘛！” 马师傅不置可否，不过还是拿过一把小锤子，垫在操作台上开始小锤敲击。一个安装车灯的架子能有多硬，没两下就变的正了。 两块儿残片对到一起，严丝合缝。如果是后世，用电焊机焊接后再打磨一下就好了。但现在的修车铺怎么会有这种高端的工具。 马师傅拿出一个类似钻头的东西，应该是歇后语中的金刚钻。只见马师傅坐在凳子上，双脚踩着下面的两个脚蹬子开始踩了起来。 原来马师傅做技术活儿做的时间久了，换下来的自行车报废零件实在是不少，简单的当做废品回炉重造，显然不能让它们发挥最后的余热。修车修了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就那么点儿活儿，作为工人阶级统治一切的时代，马师傅这种接近工人，但不是工人的总想着跨界做点儿什么以彰显自己的价值。 于是乎，利用平时的休闲的时间，马师傅一边儿琢磨，一边儿改装，反正最次也就是把废品变成废品，除了自己劳心劳力，也没啥不好的地方。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与挫折，顶着家人的阻碍，邻居们的不理解，周围人的嘲弄，终于，马师傅做出了一些成绩。 比如现在，马师傅用来给连接处打孔的装置，就是他最得意的成果。木桌子下面是一个自行车的牙盘，上面连着自行车链条，通过木桌子上的打的两个孔穿过去，到了上方固定住的一个齿轮。而齿轮的另一旁通过类似传动轴齿轮进行动力传输，到达了一个带着钻头的零件上，带动钻头转动。 只是这里面没有进行变速处理，所以钻头转的不是很快，但扭矩比较大，力量强悍。没看马师傅抓着上头已经包浆的把手朝下施加着压力，没一会儿，就打出了一个拧螺丝用的小孔。 “后生，咱这个玩意儿咋样？” 说起这玩意儿，那可是马师傅最长脸的一件事情。当年做出来之后，修自行车的时候都方便了不少。平时给大家装个架子，弄个婴儿座椅什么的，都方便的很，每次有人看到他亲自操作这玩意儿，都免不得被夸奖两句。但每次都被他笑呵呵的谦虚几句应付了过去，表面看着不惊不喜，但心里头早已乐开了花。 但在林里看来，想法的确是好的，废物利用做的很不错。但~~这已经七十年代了，电动工具应该也有了吧！买个那打孔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ъiqiku “马师傅，您这脑子，真是不得不服。把这些没啥用的玩意儿装起来做成钻头，真的是奇思妙想。您累不累，要不我上手帮您点儿忙，文干事那边都帮着做活呢！我干站着不咋好。” “是啊马师傅，有文干事这层关系在，你也别和我们客气，有啥事儿能让我们动手的，您千万别客气。” 马师傅抬头笑笑，正要说话，斜眼就瞟见他闺女文静在给文干事倒水喝。满是笑容的脸立马就抽抽了起来。女大不中留，看来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私房钱又要往出花一笔了。 “咳咳~~咳咳~~咳~~” 林里咳嗽了几声提醒文干事那个熏心的家伙，无奈人家太投入，林里愣是刻意提醒了好几声之后，文干事才反应了过来。 文静看见他父亲的表情，立马红着脸一言不发的跑进了里屋。留下文干事埋头在那里拿锉子发泄。 大口袋是在煤矿上见过修理铺师傅给拖拉机补胎的，流程什么的都通用，自行车这种东西，在他眼里就是小儿科。想过去帮文干事把这枯燥乏味的工作干了，但他哪里知道文干事的处境。手里头有个活儿干还能少些尴尬，要是手里头没活儿了，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做啥说啥。 “大口袋，过来过来。” “林里哥~” “给你两块钱，去供销社看看有啥能买到的打发时间的东西。” “嗯？” “去吧去吧！别多问。” 大口袋挠挠头，不明所以，还是被成虎这个有眼色的给拉走的。这小子还做梦买了自行车娶媳妇儿呢！一点儿上老丈人门的眼色觉悟都没有。 “马师傅，您干这行多久了啊？” “哎哟，那时间可久远了。” 接过林里散了一圈儿的香烟，马师傅也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马师傅当年也进过厂，只是一次生产事故让他受了点儿伤，工厂里头的活儿干不了之后，就来到了这家附属于之前工厂的下属产业修车铺，做起了修车铺的实际经营者。筆趣庫 工作看起来不如这个时代的工人对社会贡献大，但这里又没有人监督，平时借着自己的技术，赚的不少，活儿也轻省，每月还领着工厂的工资，天天在街面儿上做买卖，工作环境也是好的一逼。可比在车间里头忍受巨大的噪音和危险挣那几十块钱来的实惠的多。 林里听了之后点点头，原来自己刚才还猜错了。马师傅是正儿八经的工人来着。斜眼看了看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动静，手里的活儿都忘记做的文干事，林里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马师傅听到后看向文干事，从地上捡起来一片碎胶皮就丢了过去。 “你小子赶紧的，人家车间主任说不准就啥时候就用车，你小子磨磨蹭蹭的，耽误了事情你负责啊！干不了别干。” 想着拱人家养大的白菜呢！文干事干不了也得干。 “b~~马叔儿，车间主任就是你之前的那个工友？” 文干事差点儿当场认爹，还好知道梦境和现实的差别，急忙缩了口。 “可不是怎么的？人家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出头儿了。成了车间主任了，听说还新分配了筒子楼。要是我当年没有那次受伤的事儿，哪里轮得到他啊！他进厂的时候，还是我手把手教他学的规矩。” “您是他师傅？” “我是他师兄。” “哦~~” “您也看开点儿，您之前的工友，有几个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这年头儿的工厂事故率高，除了生产设备落后的原因外，还有诸如管理等的问题在。但不可否认，工厂现在有着死亡指标的。这还是工厂，要是煤矿之类的矿产行业更差劲。 “呸~~你怎么不往好处看，非要看那几个没熬住的。你小子要是天天往下看，将来这日子可是过不好啊！” 文干事一听这话急了，这不是点拨自己呢嘛！要是这一关过不去，什么他么的婚姻自由都没用，自由个屁啊！ “嘿嘿，马叔，您说的对。上个月我加入组织的申请书已经交上去，基地领导和我暗示过，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年前我就是正儿八经的积极分子了。” “嗯！！这还差不多。” 马师傅斜了瑟瑟发抖文干事一眼，干瘪的胸膛挺了挺，林里竟然看到了一只徽章。不是后世那种磁铁吸附老是弄丢的那种，而是和胸针似的别在衣服上的。 “哎哟，您这是组织里头的老人儿了啊！您是这个。” “嘿嘿，哪里哪里。这是当年抢救设备之后在病床上得到的批准。要不是有那次事故，我也没这个机会啊！你是不知道，当年厂子里头有多少人比我强，我也就是占了个便宜而已。” 说起这个事儿，马师傅心里美滋滋，踩脚蹬子的脚步都快了不少。可林里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这老头儿哪里受了伤进不了厂，这身子骨硬朗的很。等之后找机会问问文干事吧！ 孔打完后，马师傅直接从放零件的地方拿出来四片打好孔的铁片，往上头一贴，孔位严丝合缝。又配了长度适中的螺丝，就开始拧螺丝。别说，虽然缝隙没有焊接，但拧起来固定之后也结实的很。就是样子丑陋了些，看着有点儿不美观。不过在这个哪里都打着补丁的年代，也不怎么扎眼。筆趣庫 “喏。时间长了记得紧一紧螺丝就行，螺丝帽再给你两个，要是丢了可以拧上去，省的到时候手里头没有备件，还得去修车铺配去。” “谢谢马师傅，您这考虑的可真是周到，连我后头可能遇到的事情都给解决了。” 这不比埋在下水道的德国工程师来的更贴心？谁说国人没有工匠精神的？ “哪里啊！这螺丝不值钱，你们来我这里修这个，送你两颗没事。要是丢了再去配，麻烦不说，搞不好还要收钱，那就没意思了。” 林里把螺丝放到了口袋里，马师傅看到后给他撕了点儿包裹零件的纸片出来递给他，服务工作做的很到位。包一下丢掉的可能会降低。 “马师傅多少钱，我们结账。” “我来我来。” 马师傅疑惑的看着文干事，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儿啊！难道是这小子不稳重把人家的车给摔了？ 文干事看马师傅疑惑的目光，立马就在心里头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太负责了也不好啊！ “嘿嘿，马师傅，多少钱？我们结账。文干事你也真是的，即便是要帮助自己的同志，也不能这么没有原则，我们又不是没有钱支付修理费用。” “嘿嘿，马叔，我也是想着自己要成积极分子了，想学着雷同志为身边的群众做贡献来着。嘿嘿~~” “瞧瞧你那傻了吧唧的样子，做贡献归做贡献，难道还要把自己的家给捐了去？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到了非需要不可的地步。” 当爹的，哪有不希望自己闺女嫁个好人家的。不管那个男人多落魄，最起码也要顾家啊！奉献不是不可以，但把自己的家都能给奉献了的，马师傅这种早已过了热血年纪，在街面上开修车铺这么多年，充满了社会阅历的老人，可真的看不上那种满脑子奉献，让自己家里人跟着受委屈的人。 虽然有林里在一旁帮着说话，但文干事这种忙着“奉献”的形象还是在马师傅心里留了影子。文干事看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只为自己刚才遮掩了不成熟导致大口袋自行车受损的过去而心中暗暗乐呵。却不知道，欲盖弥彰这种做法伤害更大。 林里给张军他们使眼色，几人会意，尤其是成家了的张俊，立马就看出了里面的问题所在，拉着马师傅聊起了家长里短，转移了马师傅的注意力。 结了婚的男人之间更有话题，尤其是说起藏私房钱的小妙招，那更是臭味相投，聊的不亦乐乎。 趁马师傅不注意，林里脱离‘战场’后拽着一脸不情愿，莫名其妙的文干事出了修车铺，找了个人少的街角，才把挣扎着的文干事放开。 第556章 来自文静他爹的恶意 “有啥事儿里面说就是了，干嘛非要把我拽出来啊！” “你小子见了心上人就连道儿都走不动了？脑子也不要了？” “哎呀！一个月顶多见两次面，我比牛郎织女也差不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的地方，农村呢！别看距离不远，但哪天能走的开啊！更别说找这么好的借口过来了。” “你小子，要不是我拽你出来，你小子搞不好以后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咋了？你不是唬我呢吧！我胆子可大了，你别想得逞。” 林里指着一脸警惕的文干事，心说这小子还真年轻，一点儿成年人的思维都没有。爱情虽然是美好的，但当你真的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爱情是需要物质作为养料浇灌才能茁壮成长的。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爱情是一朵美丽的玫瑰花，那养料就是沤熟了的农家肥，金钱虽然被比作粪土为多数人所看轻，可它比农家肥的养料效果好多了。 把这里面的道道给文干事一分析，文干事也是吓了一跳。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些充满了年轻人理想的话语，可不就是把家庭放到一边了嘛！但男人还是要脸面的，文干事装作不甚在意，尤其是对林里这种把金钱看的很重的做法看不惯，谁让这是个以穷为光荣，奉献为主旋律，唾弃资本铜臭的年代呢！ “你小子要是有钱，不说买摩托车，就是买个自行车，也不至于一个月见不了文静一面啊！工作的地方远点儿怎么了？有了‘腿’，那不就近了嘛！” 文干事被林里噎了一下，想起自己平时从家里到单位上下班，如果真的有一辆自行车，别的不说，有一个小时其实也能骑回家，见文静虽然还要稍微远点儿，但也不至于一个月见不了几面啊！他们那地方不通公交车来的。 “林里哥，那~~那我这还有机会吗？” 咦~~林里打掉文干事仿佛抓住溺水稻草的手，这是要恩将仇报啊！ “你小子冷静点儿，哪个老丈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婿面对事情张弛有度，能够完善的处理。像你这样一点儿稳重劲儿都没有，让人家看到了不得慎重考虑啊！” “啊！对对对，林里哥，咱们往这边儿走走，这里能看到修车铺的门。” 这家伙，用人的时候就哥啊哥的喊，刚才还甩脸子了呢！ 不过一支敬过来的香烟立马让林里消了气。这家伙原来也抽烟。 “听说抽烟会导致男人那啥，以后还是别抽了。” 小屁孩儿，没结婚呢也不说把工资攒起来，结婚花费可大，三转一响一咔嚓。大前门也是你小子能抽的。 林里心安理得的把大半包大前门塞进了自己兜里，装作没看到文干事便秘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抽烟会导致男人那啥啊？你拿了我的烟，总得说明白点儿吧！” “就那啥呀！” “那啥？” 林里见这小伙儿还是年轻，凑过去在他耳朵边儿说了两句。未经人事，但也通人事的文干事直接红了脸，小雏鸡一个。 “咳咳~~林里哥，你说我现在咋办啊？毕竟我也不能把里头的事儿说出来，那不是更麻烦了嘛！” “还算你小子懂事儿。你平时过来都干些啥？” “平时啊！就和文静约好了出去逛逛什么的。偶尔吃个饭。” 林里看着这小子，你他么想拱人家的白菜，却当成了初中生的恋爱来谈。最重要的丈母娘、老丈人你是一点儿都不重视。结婚和恋爱能是一个事儿吗？还得背着父母怎么的？ “这样，你立马买辆自行车，别管新的旧的，不掉链子能骑就行。马师傅这里不就是修车铺嘛！买个二手的也方便，坏了更好，修车直接推过来，别嫌弃远别嫌弃麻烦，和人打交道嘛！交集多点儿才能培养出感情来。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两回熟’。”ъiqiku “嗯！这个倒是可以，我爸妈也提过让我买车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自行车票。而且他们也想等我结婚的时候再买。” 和后世买新车一个调调，没结婚的差不多都是等结婚的时候买。除非有什么迫切需要用车的刚需。 “你傻啊！自行车是什么？是结婚时候的新物件儿吗？那是你小子通往结婚康庄大道的加速器啊！大不了现在买一辆一般的先骑着，别和我说你们家将来就打算买一辆自行车，两个人上班也得够用。” “嗯嗯，听林里哥你的，我一会儿进去就提这事儿。然后呢？” “然后就简单了啊！你只要一有闲工夫，就骑着自行车过来帮忙啊！在他老人家眼前忙来忙去，熟悉起来看你也熟悉了不是。再说了，忙活完了还能不留你吃一顿饭啊！到时候你再提前准备点儿吃的喝的，尤其是酒，我就不信马师傅有天天喝酒的待遇。” 说到这事儿，文干事就呵呵呵的傻笑了起来。显然是见到过马师傅因为喝酒这事儿吃瘪的场景。 “对了，这马师傅看着没事儿人似的，怎么就干不了工人了啊！” “嗨！当时出事故之后受了点儿伤，家里人被吓着了，非要让他脱离一线危险的工作环境，生怕之后再出了事儿人没了。因为是工厂里头的有功之臣，所以也就给了个病退，领着退休工资不用上班儿。” “哦？还有这种好事儿？” 文干事笑的鸡贼，林里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光领工资不上班儿，这个年代可少见。 “这里头还有事儿呢！家里人统一了思想之后，我马叔在病房里头装作昏迷不醒，可身上没有多大的伤，来负责这件事情后续的领导过来怎么折腾他都不醒，脚底板抹了蜜放蚂蚁上去舔都不动弹，知道是装的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用过激的办法，结果就只能给批准了呗！事实上人家那时候早就醒来了，只是家里人给的目标太重要，他也被吓着了。嘿嘿~~”httpδ:Ъiqikunēt 神人啊！这么算下来，就普普通通的干工作，搞不好比正常上班累死累活的工人收入都要高出去不少。 “走吧！进去吧！记得有点儿眼色，看见事儿之后就去做，别不好意思，把这里当你家就成。” “嘿嘿，我~我尽量。” 看到文干事这股子小心翼翼的模样，林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尽量啊！你要是生分了，那你马叔怎么待你啊！也得生分了，毕竟是你小子要拱人家的白菜，人家估计也不乐意呢！”、 “好！我一定做到，不就是厚脸皮嘛！我也出来做事这么多年了，心里有数儿。谢谢你啊！林里哥。要不是你的指点，搞不好我这关系不进反退呢！” “你也是钻了牛角尖儿了，走吧走吧！一会儿进去了好好儿表现，先把那个车胎补上，我让大口袋他们一起帮忙。” 回到修车铺里后，文干事抬头偷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马师傅，立马低头开始干手里头的活儿。 大口袋这会儿也和成虎从外面回来了。林里给的几个钱能买的东西不多，更别说要票了。估计是有成虎补贴的酒票，所以买回来的酒还算凑合。另外还有些高价买来的下酒花生米，中午这顿饭估计能蹭了。 “哟！你们这几个这是啥意思啊！” “嘿嘿，这不是马上中午了嘛！麻烦了您一上午，要不咱们去国营饭店吃个午饭吧！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下午都有事儿呢！” 马师傅正要作答，马师傅的闺女文静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午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去那边吃，家里的剩下怕是放不住。” 屁的放不住，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这文静也是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家伙，先斩后奏竟然把饭都做好了。 马师傅脸色一变，扭头狠狠地瞅了一眼文干事，差点儿没把这小子吓着。就剩下底头儿干活儿了。 “行行行，那就在咱家里吃吧！” 林里踢了一下成虎，朝他使眼色看向文干事。这小子真是榆木脑袋，这都要在人家家里蹭饭了，也不说起来表示表示，最起码你也得站起来说两句场面话啊！ 成虎结婚多年，这里头的事儿门儿清。过去拉着文干事就朝外走去。看方向应该是国营饭店，估计今天能吃几个肉菜了。 这年头儿人们的居住面积可小的可以，无论农村还是城市，都紧巴巴的。 里屋一张圆桌，就把巴掌大的地面占了不少位子。一群人显然坐不下。林里一想，自己带着李护、大口袋下了桌，让张军这个新来的本地人，结了婚的张俊、成虎在桌上吃饭喝酒。 虽然有几人的挽留，但林里可不想参与进去，别看他也结婚了，但他是被迫入的洞房，流程都没有走过呢！根本不晓得这年头儿关于婚姻的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赶紧跑了。 林里和其他两个光棍儿在外头端着碗，筷子戳着干馒头，吃的不亦乐乎。偶尔还能看见吸引兴致的工具或者零件过去看看。大口袋这会儿学习的氛围更加浓重，谁让这边儿有二手自行车呢！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但对文干事来说，已经有了登堂入室的经历，下次再来的时候，也能多了些从容。凡事开头难。 “马叔，您带我看的自行车是这辆吗？” “不是，这辆已经有人下定了，人家只是没过来取呢！我给你看的是这辆。” 马师傅把外头停着的自行车拉开，露出了里面那辆。怎么说呢！几人的目光里都带着些疑惑。 “马叔，这车~~怎么矮了不少啊！看着也不咋匀称。” “嘿嘿，看看，这车架子是二八的。这俩轮子是二六的，看着可不就不搭吗？” “啊？这~~小短腿儿啊！这还怎么骑？” “看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告诉你，这车比二八的矮，比二六的高，结合了二八和二六各自的优点。看起来是有些奇怪，但骑起来那可是风驰电掣啊！你小子上班儿的那个地方啊！小意思。” 文干事对马师傅的不知所谓显然不怎么信服，但人在屋檐下，他也得敢提意见啊！ “那这个车铃铛呢！怎么感觉装反了啊！” “不是装反了，是我特意那么装的。这个铃铛啊！是用旧的修理出来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性子急，骑车的时候戾气大，铃铛按的多了，那心情就越发差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家里人不得担心？ 所以我就把它修好了之后安装到了左边儿。你看，你想按铃铛，这得往后掰，费事儿了自然就能憋的住火儿了。”biqikμnět “额~~那这刹车好像不咋匹配啊！” 文干事说的就是废话，轮子小了，原装的刹车可不就用不了了嘛！所以马师傅直接把前后刹车给拆了，前面鸡叉骨分叉的地方安装了一只破鞋底子，踩下去能磨着轮胎减速，为了这玩意儿能用，前面连挡泥板都给拆了。 “废话，有刹车你不得使劲儿的造啊！这样子好，骑快了心里头紧张，怕刹不住车，有了这个心理预警，你小子肯定骑不了多快。” 见文干事还有一堆话要问，马师傅也干脆，给你讲解一下就得了，你还把我当十万个为什么的用怎么的。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额~~要要要。我肯定要。嘿嘿，我还得感谢马叔您对我的关爱呵护呢！想到了这么多我自己个儿都没想到的短处。” 脸上笑的开心，心里却噼里啪啦的痛骂了马师傅一通。这哪里是买自行车，这是给自己出售废品呢！ “好吧！看在我和你爹妈认识的关系上，这车九十九块归你了，不二话。” 马师傅还挺懂人的消费心理，知道一百块和九十九块虽然只差一块钱，但后世的网络平台销售给出了正确的答案。要是林里来定价，直接弄个九十九块九毛，这年头儿还有分面值的货币，再加个九分钱其实也可以。 第557章 都是上天的安排 “额~~好，那就九十九块。嘿嘿，谢谢马叔您对我的爱护。” “没事，你有空常来啊！” 这说着就是赶人了，但马师傅的双手仿佛是抽筋了似的，手指头不停的搓啊搓的，这他么就是要钱呢！ 文干事摸了摸衣兜儿，带多少钱出门的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就是个下意识的动作。 随身没有带那么多的钱，林里他们自然不能干看着，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年头儿要账，可比后世要简单的多。就以文干事举例子，他要是不还钱，林里他们就直接找他的单位或者领导，只要验证了确有其事，接下来自然是做文干事的工作。这事儿丢人，文干事一准儿还。要是文干事厚脸皮不还，那单位领导可以直接预支他的工资进行还钱，预支的工资那就每月扣一部分下来，扣满了为止。 不像后世，大家个人的独立意识强，动不动就是隐私自由的，很多能解决矛盾的方法已经不再适应，即便法院判决了，人家也可以教科书式的赖账，反正就特别的让人恼火，不站到楼顶上引起大家的关注，这事儿就没几个能快速解决了的。 林里他们跑到外头帮着凑了一下，总算是全款结了账。马师傅也不客气，数了三遍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马师傅数两下，就把手指头放在舌头上舔一舔，林里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谁让他们几个的钱不是从鞋垫儿底下抽出来的，就是从裤裆里面拿出来的呢！就很细菌满满的样子，还带着味儿呢！ 一步三回头的和文静告别后，直到看不见人了，文干事才一扭头，一脸生不如死的模样。下脚踹了两下这辆自行车，他么的竟然连链条盒都没有，马师傅还很贴心的给上了废机油，链条上面油润的厉害，不罗圈儿腿骑车，裤角都得油了去。这年头儿的清洗技术，铁定洗不干净。 “唉！你们说我是不是上当了啊！九十九块就买了个这。不好不说，关键是它能不能骑还不知道呢！” “不应该啊！我瞅着这车好像还挺新的。你看这车圈什么的锃光瓦亮，应该不至于让你小子吃亏。拆开来卖零件儿，估计回本儿问题不大。” 被大口袋这小子一提醒，几人干脆停下翻看起了这辆自行车。还别说，零件儿还挺新，像是用新零件改装了似的，就是放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儿没个遮挡，上面的尘土有些多，用手摸一把，看起来还真的挺新。 “嘶~~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马叔吃饱了撑得？用新零件就改了个这？还是说我这小马拉不动他们家的大车，让我自己放弃？” 林里虽然偶尔看过几篇鸡汤文，但对这种心理层面的试探寓意接触的少，自然明白不过来。更别说小马拉大车这种禁忌内容了。但看着这辆丑八怪，也想着试驾一下，看看漂亮的和丑陋的，是不是就差在外表上了。顺便也体验一下驾驶这小感觉。 肌肉记忆是不需要过脑子的。林里骑车也习惯了后抬腿，所以~~ 一抬腿，高了。 几人看着林里抬起来的右腿，纷纷开口打趣，说他这是在学狗撒尿。 “可去你们的吧！” 落座后差点儿一把座椅给坐穿了，不过用力一蹬，哎！还挺得劲儿，就是轮子小，前面的牙盘大，骑起来总是感觉蹬的多，走的慢，老是留有余力，尽想着使劲儿用力的蹬。 可蹬快了一捏闸，得，闸的两个杆儿在呢！但是下头没刹车，松松垮垮的白捏了。见前头有人，急忙抬腿踩前面的破鞋底子，结果前轮被这么一股歪力驱使，龙头摆动的厉害。ъiqiku 唉！这马师傅就是膈应人呢！骑这车感觉力气用不完，但是又刹不住车，这不是憋屈人呢嘛！谁骑谁心情不好。 一圈儿骑下来，发现这车出奇的丝滑。车架子什么的不说，就这刹车可是个大问题。抬脚踩破鞋底子的时候，车把摇晃的厉害。刹车距离长出去好多，骑快了一点儿都不安全。 “骑着挺好的，估计真和马师傅说的一样，怕你小子骑快了。” “要真是那样，好像被人家关心了一样。不过~~好像还有哪里有点儿怪。” 几人上下打量一下，才发现刚才的那些奇异之处太过吸引人眼球，后车架没有出场竟然都没发现。这他么~~ “这~~呜呜呜~~马叔儿这是点我呢！不让我带着文静出去，怕我俩跑远了不受看管。” “你应该这么想，他用二八大杠的车架子来组装，又把后车架拆了去，那是让你们更进一步呢！” “怎么更进一步，都不能骑一辆车。” “坐前面的大杠上啊！人家换小号的轮毂，说不准就是怕闺女从高处掉下来摔的厉害也说不准。” 有了昨天骑车坐前杠的经历，林里等六人立马琢磨过了味儿。别说，自己骑车的时候，前面要是换成一个女的，抬腿的时候，那感觉~~啧啧啧~~ “不会吧！马叔思想会这么开放？让我和他闺女当街那啥那啥。” “嘿！说清楚，别用那啥代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想和人家当街那啥呢！” “呸呸~那啥！咳咳~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马叔看着老严肃一个人，不会真的有这种想法吧！”筆趣庫 “哎呀，你傻呀！他想到的无非就是不让你俩骑一辆车，接触的太过亲密而已。至于你，考虑的就是怎么亲密了。不就是个车架子嘛！这么大的一个市区，还就一个修车铺了？你弄个车架子放在一个地方，去他家的时候卸下来，出来了装上去，多简单的事情啊！笨。” “哎！对呀！哈哈哈，明白了，原来这么简单。林里哥，谢谢昂。” “去去去，看见你这种榆木疙瘩就脑仁儿疼。那啥！下午啥安排？咱们还能赶上回去的车不？” “肯定能，必须能啊！刚才午饭也没咋吃好，咱们再去吃点儿？” 几人扭头看向了张军，那天打趣这小子来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吃的地方。 “可以啊！一人来一碗泡馍估计就差不多够了。” “那还等啥，赶紧走啊！别等人家下班儿了。” 这年头儿的饭店社会地位可不低，，营业时间都爱搭不理的，更别说不在人家营业时间上门了，吃得着饭才有鬼了。 几人立马就跟着张军和文干事走。文干事想通了事情，也想试试这辆车的成色。跨上去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速度，果然快不起来。一行人到了国营饭店之后，他感觉骑的可慢了。 每人两张馍，拿手里头沉甸甸的一点儿软乎劲儿都没有。 林里没吃过，但是见过猪跑。手指甲掐着，一点儿一点儿的撕扯着，弄成黄豆粒大小，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觉得林里懂的比较多。只是林里费劲而吧啦的弄完这两张馍，感觉手指头都不是自己的了。遭罪。 这么物资匮乏的年代，有得吃就不错了。反正林里是没有吃到心目中的那种味道。不过其他几人吃的都特别爽快，汗流浃背还续了两碗汤，厨子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小话，张军还特意过去给人家散烟说了两句好话。 吃饱喝足后，文干事非要带大家到商场里头逛逛。虽然没啥钱票，但进去瞧瞧又不要门票。见见世面，顺带着消消食也好。后世在南方午饭过后逛超市、商场的不是一个目的嘛！ 一栋两层高的百货大楼前人来人往，看自行车的老头儿戴着红箍，看见来停车的就给人家车上头挂牌儿，等来取车的时候结算停车费，专业那劲儿操盘手似的，林里还以为是来没有计算机加入的期货交易市场了呢。 看着连后世林里他们小镇里头的几家始建于两千年后的商场都不如。商品种类少，款式老，价钱昂贵，还要票，服务意识那就根本没有，简直有着不少的弊端，但大家来这里的热情依旧高涨的商场。心里头有一种回了农村倒闭学校似的。 来这里大额消费的人不知道多不多，但凡是来了的，就没有几个不买东西的，估计已经提前瞄好了，攒钱就是为了直接过来购物。筆趣庫 文干事出钱买了半斤便宜的水果糖给大家吃，然后就是一路闲逛。几个村里头出来的家伙看啥都是一脸流氓相，哈喇子流了老长。逛街那劲儿，竟然有一种女人逛街的模样。 等路过一处卖电子产品的柜台的时候，林里竟然意外的遇见了站在里头的苏萌。 苏萌不是供销社的吗？怎么跑到百货大楼了？难道是他家老爷子使的力气？不过在商场好像比在供销社里头高级的样子。 苏萌正在和一旁的同事聊家常，丝毫不在意柜台外头围过来看热闹的顾客人群。 她们这个柜台显然比其他地方要热闹一些，但那也就是针对他们这些售货员而已，柜台前头驻足观看的人可不少，但没啥人开口问价，奢侈品看看就行了，问那是没自知之明。消费能力显然不足，来这里也就是顺带着看个热闹而已。 现在还不是大家发力买家电的时候，城市得到八十年代的时候才多，农村往后顺延十几二十年也就差不多了，怪不得有落后、领先多少年这个说法呢！太精妙了。 苏萌聊着家常，似有所感的回头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走过来的林里。刚开始还以为是林里冲着她来的，小脸立马一板，双手不停的捏着衣角在那里搅动，显然紧张的厉害，生怕林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萌，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啊~~不是不是，就突然想起是不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给父母嘱咐家里头两个小的今天的饭量了。” 苏萌很有实力，最起码两个孩子吃不完，补品不怎么吃不说，还老是得费劲儿挤出来丢掉。就挺麻烦的。 “哎呀！你这丫头，你父母都是养孩子过来的，哪里用你安排的这么细致啊！你就是瞎操心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苏萌低头默念着，紧张的额头都出汗了。阵阵奶香充斥着鼻腔，竟然发现上衣有湿了的迹象，立马弯腰驼背，失去减轻压力，不过这会儿的站姿更累人了。 林里刚才也只是看了一眼，有成虎他们几个在，自然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想法。要是在这里打了招呼，谁知道大口袋他们几个得怎么八卦林里的家庭关系。这年头儿可不是以彩旗飘飘为荣的年代，过分了是可以杀头的。 “哎？林里哥，那个四四方方，周围是柜子，腆着个肚子的就是电视机，里面能出人影儿呢！就和看电影儿似的，不过这个在家里头看就行，还不需要胶片和放映机，插上电拉了天线就能看。” “啊~~是嘛！呵呵~~没见过。” “我和你们讲啊！我有一次在上级单位见过一次，那家伙，坐在家里的凳子上就能看电影儿，舒坦着呢！走，咱们过去问问价钱，也好准备攒钱将来买一台。” “哎呀！文干事别了，咱们几个连一张自行车票都搞不来，更别说这种稀罕玩意儿了。那啥！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去，这种东西看了也白看。” “哎呀！看看嘛！又不会少块儿肉。这不是带你们见稀罕玩意儿呢嘛！走着。” “就是，咱们虽然不买，可看看也不会收钱，咱们就是来看稀罕玩意儿的。” 林里完全拦不住，毕竟别人也想看呢！ 几人凑过去的时候，苏萌早已借着尿急借口的尿遁给跑了，捂着颠儿颠儿的胸口一路跑到了厕所那边儿，进去的时候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别人看出来什么。 林里刚才虽然只喝了三大碗的羊汤，但一上午没上厕所，这会儿消化了憋的慌。见别人没人去，自己一个人就小跑着去了厕所。结果好巧不巧，和苏萌撞上了。 第558章 厕所达人 “哎呀！你~~你来这里干嘛？” 干？这厕所的环境也太差了，尿骚味那么重，呼吸都不顺畅。又没有个遮挡来保障隐私，人来人往的，以为是后世的厕所呢！能发生点儿什么涟漪。 “不干不干，我就是过来上个厕所。那啥，我先去一下，马上就出来了。” 苏萌看着林里匆匆跑进厕所的背影，有点儿迷糊，结果就听到了里面如同水库泄洪似的声音，立马就红了脸。天知道她家正牌丈夫晚上提着个夜壶滴滴答答老半天，愣是都能弄出静音模式来，还不如俩儿子用罐头瓶接尿的动静大。 嘘嘘嘘~~滴答滴答~~类似的声音，总是能给人带来生理上的‘不适’。这种情况类似打哈欠，那是会传染的。有时候看见哈欠这两个字，都会被带着来个哈欠。 苏萌听里面的动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干脆扭头进了隔壁，也给自己放松一下。 饭前便后要洗手，这年头儿商场的厕所虽然比不上后世，但毕竟冲厕所要用到水，天然就连接着水房，所以林里还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下面接脏水包浆了的水泥池子也挺好用，和规模化养殖后的猪槽似的。 在有着现代设施的场所里，哼哼着小曲儿，这一刻仿佛穿越回了后世一般，甩着手出来的时候，一不留神让同样甩着手的苏萌甩了一脸。抬起胳膊擦了擦，这小妮子不会是借机报复呢吧！这么巧。 “你也尿手上啦！” 额~~ 话说你刚才那么娇羞，一低头的温柔，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啊！ “啊~~别弄我，好恶心啊！” 林里可不打算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原谅她，便后不洗手的坏毛病一定要改，个人卫生都不重视的人，哪能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抬起双手就开始往苏萌身上甩小水滴，苏萌还以为林里刚才尿手上的呢！连连闪躲。 “你恶心我可以，我还回去就不行？你这明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哪有你这么做人的？” “呸呸~~你给老娘滚远点儿，小心我喊人了啊！” 林里步步紧逼，苏萌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林里逼迫到了楼道厕所隔壁的杂物间门口。小门上头的锁挂在门划上空挂着，小门儿被苏萌一碰，就吱呀一声开了。 本来也没啥事儿，但谁知道清洁工也是个懒惰的人，自己的地盘听人家自己个儿的，反正平时也不会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过来检查，墩布、笤帚、簸箕、扫帚、水桶什么的散乱的丢了一地。 苏萌被地上的东西一绊，登时就开始朝后仰去。眼看这小妮子的后脑勺就要瞄准铁簸箕磕上去了，林里条件反射一伸手，没拉回来，反而被人家拉着朝前冲了进去。要不得说加速度的重要性呢！biqikμnět 当啷当啷两声刺耳的碰撞声响起，林里手疾眼快排除了地上的危险品簸箕，还顺势扭转身体给苏萌当了一次肉垫子，很有一股影视剧烂俗剧情的既视感。 两人虽然有过亲密关系，但那毕竟是兴之所及，完全原始的欲望发泄，毫无一点情感上的培养接触。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乡遇故知，还有着血缘作为羁绊，加上之前胡同里的偶遇谈判，现在的英雄救美，安静下来的杂物间呼吸相闻，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淌，好像一下子就把两人弄的心连心了似的。 “你~~” “哎哟~~哎哟~~” 苏萌正要生气咒骂林里两句，托着他的胸口结束这种不雅的姿势，结果就听到外面一位闹肚子的兄台迈着小碎步跑进了厕所。急忙闭上了嘴巴，生怕刚才的动静招惹来了人撞破他们丑事，有罪说不清的存在。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边儿是安静了，但厕所里头热闹的厉害。听着炮火连天和激光扫射的动静，林里都觉得恶心的厉害。 “咳咳~~别动啊！外边儿有人呢！这扫帚簸箕什么的弄出动静来，肯定有好事者过来开门一探究竟的。到时候咱俩可就是能写在水浒传里头的奸夫妇了。” “呸，你才奸夫妇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能吐你给我吐一个试试。” 苏萌没多心，呲牙呲了两下反应了过来，伸手想打林里撒气，结果想到身处的环境，立马就改成了林里腰间的软肉，把林里弄的躺在地上不停的扭动身体来缓解疼痛。 “够了够了姑奶奶，我刚才还摔了一下呢！别骨裂揉成了骨折。” “腰断了也不关我的事情，你随便扭。” “哎哟~~疼疼疼~~” 两人打闹起来，也忘记了姿势的因素，扭来扭去，扭着扭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妮子，哪里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那也是你先勾引我的啊！林里心里这么说，嘴巴是万万不敢的。 “嘿嘿，我是人来的。” 噗~~ 得~~又来了。林里急忙接下句，试图把这种糟糕的背景音乐给忽略掉。这个场景听这个，大煞风景，配个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也比这强啊！ “你看咱俩身处现在这样的环境里头，也没个啥事儿干，要不~~” “要不什么？别乱动~~身上还压着扫帚呢！” “只要簸箕没动静就没问题。你稍微坐起来点儿。” “你别想使坏。” 雷雨交加的夜晚，林里可是没少耍花招，印象深刻。本以为往事如风不会再昨日重现，谁曾想今天躲来躲去还是没跑了。有了刚才的一阵插科打诨，显然是又熟悉起来了。对待陌生人和对待孩儿他亲爹能是一个调调吗？ “那叫为革命奉献，赶紧的，时间不等人啊！” 噗~~ 苏萌还想反驳，但听到外头又是一声，登时绿了脸。好像还是得做点儿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才是。 同样是蹲，有人出去了，有人是出去进来了。 扫帚什么的渐渐沦为了垫在林里剩下的软垫，不大的杂物间温度也升了上来。 等万事皆休之后，两人偷摸打开小门儿看了一下，见没有人，立马闪身跑了出去。小脸红扑扑的还都是汗水，出去洗把脸才是正经。 这年头儿没几个女人化浓妆，洗完了不化妆也是常态。 所以等两人收拾好在门口再次碰到的时候，苏萌用袖套擦着脸上的水珠，白了林里一眼后扭着腰就跑了。话说她之前走路都不扭腰来着。真奇怪。 “哎呀！林里哥，闹了大半天你在这里啊！我们可是把这商场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你啊！” “找我干啥啊？就这么大个地方，你林里哥我还能丢了不成。我看你小子就是尿急跑过来，碰到我之后吓唬我呢！” “嘿嘿，就知道林里哥你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他们还在柜台那边儿看电视机呢！张军不愧是城里人，口袋里头就剩下二毛三，竟然敢让人家打开电视看一下能不能收台。话说这电视机收台是个什么意思啊？” “嗨！孤陋寡闻了不是。这个台啊！就是坐、站台那个台。用在这里呢！是想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娱乐明星在台里头坐着娱乐大众。” “台是这个意思啊！站台什么的知道，但是这个坐~~” 李护这小子脑袋实诚，还没有想到后面的‘娱乐明星’怎么解释，就开始就这开头的‘台’弄起了十万个为什么。林里仅仅是知其然而已，哪里解释得了这种问题。更别说后头的那个字出来后，意思就全然变了呢！ “行了行了，上厕所就赶紧去，厕所门口聊天儿好受怎么的？这个味儿哦！” “嘿嘿，林里哥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哎呀我去，谁啊这是，臭就算了，怎么还弄的满地都是，我还怎么落脚啊！” 李护刚就开始抱怨，话音未落，外头就急匆匆来了一位男士，因为太过三急的缘故，小跑着就冲了进去。结果林里就听到里 https:ЪiqikuΠet面的哎呀~~以及砰砰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咒骂。 “哪个缺德鬼干的这是？拉屎不往坑里头拉，弄的满地都是，滑了我一跤不说，还弄的满身都是。是不是你小子干的。” “我xx，我他么刚踩着干净的地方走过来，就被你小子一脚给铲倒了，我没找你的茬儿，你小子就开始挑我的毛病了。赶紧起来，坐在地上衣服都要被泡透了。” “要起也是你先起来啊！你他么坐在我身上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林里抖了个激灵，立马撒丫子跑了。别说坐在身上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场景，留在这里肯定得进去帮忙，可他实在是不愿意干那脏活儿啊！别说义气什么的，一想到里头乌糟糟的环境，温香软玉刚体验完就一下跑厕所里头去，谁乐意啊！ 不过刚跑出去两步，就看到一个戴着袖套，神情仿佛在巡视领地似的，明显是清洁工打扮的大爷走了过来。林里急忙刹停，这干事儿的不是来了嘛！ “大爷，男厕所有人随地拉屎，滑倒了两个人，我正要去找人帮忙呢就看到您过来了！” “什么？是谁这么不讲卫生，快带我瞅瞅去。” “得嘞，咱们快着点儿，我刚才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可大了，别摔着人了。” 有了出力的人，林里自然要过去，要不然李护出来看不见他，不定怎么说他呢！毕竟刚才答应人家在外头等着了，自己先跑不合适。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厕所门口，人果然已经出来了。刚冲进去那位毕竟是表演了滑铲的，全身上下没几处干净的地方，这会儿正站在水龙头那里洗刷呢！还骂骂咧咧的，但声音不大，估计是怕引来旁人围观。 李护虽然也有被波及，但有肉垫子在下头撑着，也就裤脚沾了点儿地上的水渍，没那么恶心。这会儿水龙头被霸占着，站的远远儿的满脸嫌弃，不知道该干嘛。 见林里过来了，急忙冲了过来。 “这边儿也有水龙头，也可以冲洗。” 李护被林里指引着走了两步，可看到墙壁上的‘女’字，立马停了下来。 “啊？这是女厕所啊！” “水龙头在门口呢！又不是让你进去，你支支吾吾个屁啊！赶紧的，再迟一会儿你人都被腌入味儿了。” 李护还在犹豫，那边儿大爷进去看了看，破口大骂。 商场的厕所虽然是水冲的，但可不是陶瓷的那种坑位，而是用水泥抹了个沟渠，有一个利用重力冲厕所的续水桶在高处，重量越过一定界限后自动冲水的装置。 地漏虽然有，但城市整体发展有限，外头的路面还是土路，顾客来来往往，每天被带进来的尘土脏东西可想而知，地漏早就坏了好些年。现在被弄的这么脏，冲洗后的脏水可没法自己排，那不得用簸箕一点儿一点儿的往水渠里头舀？看着就是个大工程。 “别冲了，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一会儿得给我清理干净了才能走。” “什么？我没怪你们商场卫生条件差，给我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你竟然罔顾事实，开始学猪八戒倒打一耙污蔑我，想让我给你打扫这脏了吧唧的厕所，你可真是年三十借旺火架，在想屁吃。哎！老头儿，这些年我见过不少人，但就是没你这么不讲理的。”ъiqiku “瓜怂，不是你能是谁？这里我就看见你这个狼狈样了，怎么别人没有这狼狈相，还不是你拉的。” 林里和李护听后都是一个激灵，对视了一眼后，趁老头儿怒发冲冠冤枉人的当口，蹑手蹑脚的跑了。等大爷和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里两人已经跑出去有一段儿了。 也顾不上找张军他们汇合后一起走人，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商场狂奔，一次迈两个台阶，很快就冲出了商场。到了外面还不放心，愣是又往来时候的方向跑了几十米，找了个方便遮掩，但又能看到商场门口的位置才停下。 第559章 厕所战神 短时间内的剧烈的运动让两人气喘吁吁，托着膝盖好一阵喘。 “林里哥，咱们跑啥啊！又不是咱俩弄的，至于跑路吗？倒显得咱们心虚了，没事儿也摊上事儿了。” “没看见刚才那个上厕所的倒霉蛋儿都被揪着衣领不松手吗？你小子要是不跑，这会儿肯定被那老头儿逼着刷地呢！” 一想到刷地要用清洁工具，林里就怕老头儿发现工具房里面的异常。到时候众人一合计进出厕所里头的人，自己和苏萌来的早走的晚，不被怀疑才怪呢！毕竟这年头儿破案口供相当重要。 “不会吧！这都能摊上事儿？这咋不讲理了呢！” “有人耍无赖，就有人出来居中说和调停。到时候还不是和稀泥那一套？那小伙儿肯一个人吃亏？还不得多拽你一个人上去啊！” “我要是那个人，我肯定就不答应，来个人分摊点儿脏活儿，或者说拉一个下水也正常吧！咦~~这他么乌糟糟的人性，见不得别人好。” 李护这小子竟然还顿悟了一下，这悟性。 “你不答应顶个屁用，商场是人家的主场，到时候那老头儿和倒霉蛋儿揪着你的领子让你在人群前头丢脸，你小子羞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想狡辩怎么的？明白了顶个屁，人还能和大势做斗争不成？”https:ЪiqikuΠet “商场里头那么多人，就没人帮着说说话？” “说个屁。你刚才不也一溜烟儿跑了嘛！你还是当事人之一呢！其他那些看热闹的更别说了，谁喜欢给自己招惹是非啊！” “那不是你拽着我跑的嘛！” “那你小子倒是别跑啊！” 李护这会儿也歇过来了，瞅着不远处的商场门口，见张军他们几个还没有出来，就想过去瞅瞅。结果还没动身，商场门口突然涌出来一堆人，七嘴八舌，七枝八杈乱糟糟的。 “哎？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啊！看看呗！” 只见一个手里拿着墩布的小伙儿冲在人群的最前面，后头是同样拿着墩布的老头儿清洁工，两人跑着跑着，倒霉蛋儿把墩布拿起来耍了个花枪，有点儿回马枪的意思。 清洁工老头儿大概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抬起墩布一个格挡就荡开了倒霉蛋儿的袭击，随后两人不退反进，墩布对墩布，砰砰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看的林里和李护一阵恶寒。 周围就是些看热闹的人群。不过人群散的比较开，两人活动的范围还挺大，要不然林里他们也看不清楚。 “嘶~~两人怎么还开始斗将了啊！又不是说评书呢！现在大家打架谁还来这一套啊！直接扑上去纠缠在一起拳拳到肉多爽，这还挺复古的。” 林里白了一眼弱不禁风的李护，这家伙就不像个打架的选手。 两人站的远远的看着热闹，，周围人散开好大一个圈儿，隔了好远都能听到大家的咒骂。 那可是墩布啊！还是处理过厕所里头脏东西的墩布，恶心着呢！这两位估计也是干活儿干一半儿时候起的冲突，武器都自带生化效果。 “嘶~林里哥，不对呀！那个墩布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看热闹的有点儿群情激奋啊！” “废话，沾水的墩布，谁愿意沾上上面的东西啊！” “哎？是张军他们过来了。” 只见人群外侧有一串小伙儿擦着边儿就跑了出来，李护出去招手后，找准地方就跑了过来。 “！太霸道了。一个比一个生猛。” “怎么回事啊？我们出来的早，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岂止是错过了什么？你们简直就错过了这辈子迄今为止我见到过的最牛逼的打架现场啊！” “太猛了，一般人谁想的出来啊！” “场面一度失控，要不是我们几个跑的快，估计现在也得被波及进去。你们以为那些人是围着看热闹吃瓜的？不，他们是等着双方力竭之后一拥而上找他们要说法的被波及的看热闹人群。” 几人七嘴八舌，说的林里和李护都听迷糊了，合着这里头的事儿还不少？不仅仅是打架？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们选一个代表出来说，说清楚点儿。” 听了半天，林里才听明白了他俩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不愿意干那脏活儿的清洁工老头儿和倒霉摔倒后满身污秽，但被冤枉了要干活儿的小伙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围观的人群过去的很快，但结果和林里猜想的差不多。本着摔倒的老人别人不扶为什么就你要扶，肯定是你把人家撞到了的神逻辑，小伙儿和老头儿被众人和稀泥，弄出了个两人携手共创卫生整洁男厕所的结果。httpδ:Ъiqikunēt 小伙儿脸皮薄，身上也脏兮兮的不成样子，当着众人的面儿也讲不出太多的事实，关键是人家是坐地户，有的是帮人家说话的人，对结果虽然不服，但和一个老头儿在这种环境下争吵也觉得丢人，想着吃个闷亏算了，反正也得在这里把衣服稍微清理一下，半推半就的也就接受了。 老头儿得到了不是那么完美的结果，一想到有人陪着自己干脏活儿，心里头也平衡了不少。两人气冲冲的一同到工具房拿了工具，里面虽然凌乱了些，但老头儿懒散惯了，也没发现有啥变化，林里留下的罪案现场，就这么被破坏了。 小伙儿反正都脏了，就大开大合洗漱了一番，想着赶紧干完了活儿好回家换衣服，这天气穿着脏了吧唧湿哒哒的衣服，生病就不好了。拖地的时候力道大了点儿，就不小心溅了一些到老头儿裤腿儿上。 能干出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那事儿的老头儿是个混不吝，小伙儿刚才的忍让让他觉得小伙儿好欺负。张口就是人家父母咋样之类的污言秽语。小伙儿正憋着口气呢！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两人你来我往几句话后，手里头拿着墩布，火气窜上来之后就干脆动了手。 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一老一小手持脏兮兮的墩布，互不相让，每一次碰撞后，都能给两人身上添加点儿什么。尤其是厮杀的时候总是要喊两嗓子，那嘴巴里头都黏糊糊黄灿灿的。 正常人哪里遭过这种罪，一个心疼自己干净的衣服，另一个则是新仇旧怨一加一大约二，一边呸呸呸的唾着唾沫，一边纷纷爆发出了自己的巅峰力量。各自处境因此也变的更加窘迫。尤其是墙和天花板，好像也黄灿灿的布满了菊花色。 “然后呢？” “哈哈哈~~然后大家听到动静后过来看热闹劝架，结果话还没说两句，在里头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就开始把战场挪到了外面，想着让外头那些和稀泥说公道话的人们一起尝尝咸淡。然后下楼梯，到大厅，最后又来到了门外。你们想想里头刚才的场景，能让你们笑死。” 中学生在厕所打架，用沾屎的墩布大家都能在学校一战成名，更别说在市里头的地标建筑商场了。这里可是汇聚了整个市里头各处的人员，估计用不了两天，这事儿一准儿能成为大家口耳相传的故事。 “你们几个没有被波及吧！” “没有，我们出门前谨遵长辈的教训，离看热闹的中心位置远着呢！” “离的那么远，你们还知道的那么详细？有顺风耳啊！” 张军鄙夷的看了一眼林里。 “顺风耳也得能看见呀！我们当时可是在楼上啊！居高临下懂不懂？鸟瞰懂不懂？” “不是，发生事件冲突的地方不是在二楼嘛！” “他这小子把人家电视机柜台里面售货员坐的凳子都给搬出来了。不过说来也好奇，那个女售货员走了能有快半个小时才回去，有热闹也不说看，一个人躲在柜台里头趴着休息，就很奇怪的样子。” 林里一看，张俊这小子关注的点竟然这么奇葩，盯着苏萌看什么看，那是你嫂子。好奇心这么重，万一和同样不在场的自己勾连起来，可就破了案了，得赶紧给他纠正了。 “你说说你，有热闹看，怎么还老是盯着人家女同志看，一点儿正经人的模样都没有。出去了可千万别和人家说你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个人。” “滚滚！我和他们几个可不一样，他们是看到热闹就看热闹，只知道享受这种味到嘴边的低级趣味。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是看到热闹之后就在反思这后头隐藏的深层次含义。比如说，导致这场冲突的肮脏厕所是谁导致的。” “你才低级趣味。” “你低级。” “你~~鸡~~~没了。” “所以你就盯上人家那个售货员女同志了？你可真是可以啊！人家上厕所难道还跑到男厕所不成？你上厕所去女厕所？也不怕骂你小子流氓。这又不是自己家的厕所，不分男女，哪个性别进去就是哪个性别的厕所。” “哎呀！林里啊！你可别这么说，弄的我好像真是流氓似的。我就是在想，那位女售货员出去的时间也挺久的，要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搞不好和那个弄脏了厕所的人照过面，盘问一下，搞不好能想起来点儿什么呢！”https:ЪiqikuΠet “然后呢！你打算揪出那个人来？那也没用啊！人家就是收拾不住弄脏了厕所悄咪咪跑了而已，这不是人之常情？他们打架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和人家关系不大。小伙砸，刨根问底有时候是最没有用的。” “知道知道，你岁数也不比我大，装什么老成，好像我不知道似的。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害死猫，还是看看这两位英勇无匹的斗士怎么收场吧！话说他们打了有一会儿了吧！不累？” 张俊被林里的话弄的转移了思考的方向，看向商场门口的时候，只见两位斗士手里的墩布都快挥舞不动了，气喘如牛，这个季节竟然哈出白气来了。 “也没啥看头吧！公安都过来了。” “等等，里面好像有昨天的那个柳指导员，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了不了，人家也忙活着呢！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明天估计就出不来了。” 几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反正最高潮的部分都看过了，之后这种平淡剧情略过也没啥可遗憾的。 走在路上，几人无聊的赶路，也没有聊天。走了能有几分钟后，文干事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差点儿没把林里给吓着。 “你怎么了？有事儿说事儿，下次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差点儿没让你吓出心脏病来。” “我自行车还在商场门口那边儿停着呢！不会丢了吧！” “不会，看车的大爷肯定给你好好儿看着呢！只是时间长了点儿，估计要多给人家点儿看车的费用了。” “那还等啥，赶紧回去取啊！我都忘记我有自行车这茬儿了。” “不去，那自行车最多也就坐两个人，咱们都走这么远了，一起回去得走着打个来回，多耗费工夫啊！你自己回去，或者选个人和你一起搭伴儿去吧！回来的时候还能快点儿。” 文干事还未开口，张俊就站了出来。这小子估计还想看看后续的处理结果呢！ 人走了之后，林里他们也未往前走，就停留在原地等了起来。 结果这时，就看到苏萌骑着自行车从商场的方向走了过来，看的林里一阵无语，怎么在这儿都能碰上，缘分太深了也不好啊！才刚把这茬儿给糊弄过去，这不是添乱嘛！ 苏萌晕乎乎的骑着自行车，忽然看到林里在前头路边儿，也诧异的一个激灵，不过还是很快收拾了一下心情，把他当做了路边儿的路灯杆子似的，昂首挺胸就骑了过去，只留下一缕香风。 “这城里女人和乡下的就是不一样，隔了这么远，人都走这么一阵了，竟然还能闻到一股子香味儿。” “你个流氓，没事儿凑过去嗅人家身上的味儿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耍流氓呢！” “嘘~~” 第560章 吃喝论良配 张军这小子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猥琐，急忙制止林里继续往下说。 他么的，苏萌这娘们儿，刚才身上还没有这么香的味道，难道是自己刚才憋的太久把她腌入味儿了？所以赶紧喷了点儿香水遮掩？ “嘘什么嘘？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知道知道，你林里是道德标兵，可为啥偏偏是赌毒，黄呢？让你给吃啦！” 张军好像抓到了林里的痛脚，逮着他刨根问底，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还能把话题转移了。 “黄馍馍你们吃不吃？” “额~吃啊！” “黄米面你们吃不吃？” “也吃。” “黄酒喝不喝？” “喝啊！” “姓黄的朋友你们交不交？” “我现在就有姓黄的朋友，交情还挺好。” “那黄金你们喜不喜欢？有条件了会不会给自己家里人买点儿黄金饰品？戒指啊！项链手镯什么的。” “当然要买了，虽然现在这玩意儿犯禁，但是谁不喜欢啊！那可比袁大头、珍珠、宝石什么的保值多了，真金不怕火炼，要的就是一个保险。” “你们看，这些和黄沾边儿的东西，你们是一点儿都不嫌弃，我为啥要和黄不共戴天呢？我是能不吃饭？还是能不花钱？还是能拒绝一位姓黄的朋友啊！” “停停停，合着你刚才和我们扯了这么多没用的，就是想说这句话啊！” “你这就又不成熟了，我刚才和你说的东西，哪样儿是没用的？你拿出来说说？” 几人大眼瞪小眼，琢磨着林里这一通胡搅蛮缠里头的道理，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破解的办法。好像他们说的‘黄’和林里说的这个黄不是一个玩意儿啊！ 恰逢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卖东西的吆喝声。林里听了都觉得诧异，这年头儿大街上卖东西还带吆喝的？ “黄馍（u）馍（u）哎！” “哎？那大爷挑着担子卖啥呢？” “你小子耳朵聋了怎么的？人家卖黄馍馍呢！” “哎哟！那玩意儿可好吃啊！糜子做的，蒸熟了之后都是开花儿的，我他么听着都饿了。要不咱们买两个尝尝？真的好吃，不骗你们。” “你傻了吧！弄的我们好像没吃过似的。唉！这中午汤喝的太多，撒了泡尿之后肚子就空了，这样，我请客咋样？” 说话的是张军，这小子终于想起请客的事儿了。 “有便宜不占，走着啊！” 几人勾肩搭背朝卖东西的大爷走过去，但是林里有点儿疑惑。 “这年头儿可以出来卖东西做生意？” “可以啊！” “啊？可以？” “当然了，公私合营嘛！” “那都没个店面？” “一个卖黄馍馍的，要什么店面啊！走街串巷虽然少见，但是这样也能多卖点儿不是。” 林里挠挠头，也就跟了上去。 “几位小同志，来个黄馍馍尝尝？” “可以啊大爷，您这黄馍馍怎么卖啊！” “一毛钱一个，来几个？” 大爷揭开担子上的盖子和棉被，下头还包着一层笼布，带着热气的粮食香味把几人弄的垂涎欲滴。这玩意儿可比后世用小苏打、酵母催出来的白面馒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筆趣庫 “哟！还是温热的。” “那可不，凉了哪有热的好吃？我特意用家里的好棉花做出来的保温被，可好用了。” “多少钱？” “就这么一个，二两五的面蒸的，一个一毛不算贵吧！” 额~~几人算了一下，成本、人工什么的，好像不算贵，关键是个头够大，正常吃估计也就两个。 “那就一二三四~~五个。我们每人一个。” 大爷应了一声，用一个木头夹子给大家每人夹了一个，还挺卫生的。 “您哪里人啊！” “我康家沟的，今天五十八啦！这是我和我老伴儿两个人做的，三天才来卖一次。” 喲~这又是黄馍馍又是康家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穿越到了《舌尖上的中国》了呢！ “哟！好身体，看着像四十八！” “哈哈哈，后生你可别拿我老汉打嚓了，前天还有人说我看着像六十八啦！” “嗯！大爷好吃。我们多买几人便宜点儿行不行？” 大爷好吃？张军这小子脑瓜子够黄的。 “不行，这个可辛苦了，￥￥……￥￥” 大爷不善言辞，听到有混小子想讲价，赶紧开始为自己辩护。但老实巴交靠勤劳吃饭的庄户人，面对这种事情能说出个啥一二三来。反正林里是没听懂大爷说的是啥。 “行嘞！大爷，每人再给我们夹一个，挑大点儿的，我们一下就买了个你十个呢！” “后生啊！我告诉你，这都是一样样的分量。” “那就挑爆花儿的啊！我爱见那个。” 大爷为了保持担子前后质量相近，从后面的筐里头又给众人夹了一圈儿，收了钱之后，挑着担子摇摇晃晃的走了。 林里咀嚼着手里头的黄馍馍，越嚼越香，而且糜子这种粮食性质特殊，竟然有一种轻易咽不下去的感觉，幸福感满满。 “唉！你说说你，就请我们吃黄馍馍，看看人家文干事，中午在老丈人家里吃饭喝酒，出来后又羊肉泡馍，羊汤管够。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嘿嘿~~” 文干事不在，林里把他的傻笑添了上去。 “一样米养百样人，别看他们同样是这市里头的人，但差别可不小了呢！” “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说我，好歹我也请了啊！除了不在现场的文干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请什么了？谁请了？” 几个吃白食的嘿嘿一笑，理由多的是。 “那到了你们的地头儿，还得我们花钱请你们吃喝，你们的脸不得被打的啪啪直响啊！” “就是，还要点儿脸吗？以后你们来了我们地头儿？你说我们要不要效仿一下你们的抠劲儿啊！” “这五湖四海皆兄弟，可你们也不能把兄弟当成了二耍啊！这走到哪里，都没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啊！” “对，都说客随主便，可你也不能太随便，太随便了，那还是人嘛！” 几人很有默契，反正这么多天下来，有事儿对着一个人喷就是了，这也不需要啥客套，反正又不恼。 “哦~~你们几个啊！嘴巴是真的锋利。我说不过你们。不过这么会儿都过去了，羊肉泡馍吃完了没多久，两个黄馍馍又下了肚，你确定你们还能吃？” 嗝~~ 一个饱嗝响起，其他人都觉得有点儿撑，怪不得糜子做的食物顶饱呢！ “吃不下了就打包回去，这天气又坏不了。而且人家罗师傅对咱也好，不能光吃人家的啊！” “哎呀！完蛋了，明天不会是要去给罗师傅收割吧！文干事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要组织收秋的活动？” “嘿嘿~~听说每年都是这么安排的，还以为你们忘了这茬，谁知道张俊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给想到了。” 收秋啊！虽然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但谁他么有办法会去种地啊！那就不是个好活儿。别看士农工商的社会等级树立了千年，可农才是四民中最累最惨，也是吸纳人口最多的行业。 “不是，这明天就开始了？”筆趣庫 “明天干不完就后天干，反正这活儿逃避不了。再说了，你们也答应了啊！” 作为手扶拖拉机的实际所有人，收秋还是要比其他人省事儿的多，林里也没说出来炫耀，这个时候就不拉仇恨了，等真的干活儿的时候才有意思呢。 “那啥。既然明天要干苦活儿累活儿，要不咱们今天补补吧！别时间长不活动，猛的来一次受不了闹出病来。” 几人刚好走到一家副食店门口，看着里面柜台摆放着的酒、肉罐头、香烟，都有点儿走不动道了。可那玩意儿也要票，干瞪眼还差不多。 “别看了，越看越馋啊！咱们还是和大部队汇合吧！” “刚吃了俩大馍馍，馋了也没想法啊！还是看看吧！万一里头的售货员看咱们可怜，往外头丢点儿好吃的呢！我不嫌多，一个肉罐头就可以让我喊她姐姐。” “叫阿姨也不是不行。” “妈妈。” “太奶奶，老祖宗。” 一个个的正没脸没皮呢！副食店的大门咣当一下就被推开了。几个在外头肆意发泄自己内心深处黑暗的家伙立马闭嘴，神情肃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什么隆重的场合参加很重要的会议似的。 再看来人，正是刚才骑车超越林里他们走到了前面的苏萌，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估计是买了点儿好吃的。 不是，这都过去多久了，这小妮子怎么还在这里，缘分这种东西，来的场合不对，真的是会误人子弟啊！ 苏萌显然也没想到会和林里一天之内三次偶遇，刚刚消退的热情，竟然有再次复燃的迹象。看到林里身边林林总总好几个人，当做不认识一样转身把外头停着的自行车锁打开，旁若无人的就骑车漂然离去。 “哎？林里，这是~~” “别瞎说，我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别呀林里，我也没说啥啊！你咋就急着和人家撇清关系呢！你这么激动，不会是真的有那啥吧！” “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句古话说的很有道理的。” “那女娃娃一副打扮，林里哥，你可得悠着点儿啊！别做出什么破坏家庭的举动，淑芬姐可等着你回去呢！你要是贪恋大城市的繁华做了潘仁美，我可不放过你。” “大口袋你丫的有没有点儿常识，那他么的是陈世美，还潘仁美，你咋不说是包青天呢！” “包青天我知道啊！正派人物，黑脸来的，潘~~陈世美就是他用狗头铡给铡的。” “你小子这个档次，估计连狗头铡都上不了。” “我咋就上不了狗头铡了？你倒是说说？” “人家开封好歹是当年的都城，你小子够得着嘛你。” “那可不，林里哥就是首都来的，那肯定够得着。” “不是，这怎么就说到我这里了啊！咱们可不兴搞地域歧视啊！” “这和地域歧视有啥关系，就是说你犯法呢！” 林里知道，不能再这么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不定怎么编排他呢！虽然确有其事，但那只有两个人知道而已，别弄假成真露馅儿了。 “行了，一个个的，对人家妇女同志评头论足，这一点可不好啊！” “没有啊！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在说你啊！哪有说人家妇女同志，不过刚才那位真的很不错的样子，腰细大，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好生养。” “嗯！虽然对妇女同志评头论足不咋道德，可张俊说的有道理。将来娶媳妇儿也要按照这个标准才行。” 林里听的都头大了，虽然他经历了生活，知道了其中的真谛。可你们几个小子能不能看看人家的脸啊！那么漂亮，就记住看身材了？虽然很好用就是了。但脸也很重要啊！ “脸再好看有啥用，初时虽然惊艳，但看的时间久了，也就熟悉了，趋于平凡，更别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容颜只会越发苍老。娶媳妇儿嘛！还是要看德行的，只要不是丑的看不下去，我觉得身材才是第一位的。”筆趣庫 牛头不对马嘴的发言，倒也蛮有道理的。 “嗯！张俊这小子有生活。毕竟大晚上的关了灯谁能看到谁啊！摸到的才是真的。而且生活不只有爱情，爱情又不能当饭吃。有情饮水饱，可终究是民以食为天，能把小日子给过起来才是真的好。” 这位也是个闷骚的，一句话竟然说出了好几种生活的真谛，无不牵扯到身材的用途。话说苏萌这小妮子食堂大了点儿，但是没啥出产啊！怪不得过来买副食呢！ “咦~~” 大口袋这家伙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也不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啊！ “大口袋，你这从哪里悟出来的大道理啊！” 第561章 刹不住的车 “名著水浒传啊！你看看武大郎，虽然娶了美娇娘，可下场也惨啊！被戴绿帽子不说，还被奸夫给打了，最后更是被王婆和潘金莲下毒谋杀，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直接一把火给烧成了灰。”https:ЪiqikuΠet “不是，这水浒传还能教你这种道理？那相反的呢？” “孙二娘啊！虽然人是有点儿粗犷了些。可下的了厨房，开的了饭店，还能打架上阵。我觉得过日子就得找这种的媳妇儿才行，能兴家。” 林里诧异的看着大口袋，这家伙脑子还挺好使，水浒传原著虽然没看过，可86版里头的孙二娘可不丑啊！再加上身材确实很有料，武力值又那么强，还会开店做生意赚钱，副业也很赚钱，林里觉得，她不比潘金莲差啊！ “大口袋，你这说了这么多，是有目标了？” “估计是的，大口袋这自行车都买了，估计婚期都定下了。” “没有没有，别瞎说。老话不是说嘛！栽好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我这就是想着打铁还需自身硬，买了自行车回去相亲的时候也是个吸引对方的要点，不是能有更多的优势嘛！要不然我好不容易挑挑拣拣找了个自己喜欢的，人家看不上我，那才叫失望呢！” 财壮怂人胆，大口袋几个月的司机生涯攒够了老婆本儿，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洪兴蒋先生教育我们，男人出来混社会，能成事要有三大要素。第一，要有钱；第二，要有钱；第三，还是要有钱。 “你说的好像还挺对的啊！这有自行车和没有自行车，娶媳妇儿的难易程度真的很不一样。” “那是，媒婆给人家女方介绍的时候，除了说你高，模样俊俏这些，还得说一下家境嘛！有自行车可是加分项。你们几个没结婚的，可得想着点儿这方面的事儿，别一天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小心娶不到媳妇儿。” “滚，瞧瞧你那嘚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结婚了。看看林里、张俊不光结婚，孩子都有了，人家像你这么嘚瑟了？” 正瞎聊呢！旁边儿一阵风似的飞过去个什么东西，还伴随着音质严重变形的叫喊声，无奈过去的太快，开普勒效应发挥了作用，听的不怎么真切。 “刚才过去了个啥啊！吵吵的我耳朵眼里头的耳屎都松动了，你们有看到吗？” “就一个影子而已，速度太快了，没看清楚。” “不会是人吧！我刚才侧眼看了一下，好像张牙舞爪的。” “吹呢吧！人怎么可能跑那么快，他还能坐上火箭怎么的？” “嘶~嘶~~我怎么闻着空气中有股子呛人的味道啊！你们闻到了没有。” 几人嗅了嗅鼻子，发现确实有股子异味儿，淡淡的，应该距离他们挺远，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其他人不知道，不代表林里不知道，因为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一股胶皮烧焦了的味道。烧轮胎、破鞋什么的就是这个味儿。奇怪，这年头儿这些东西竟然有人舍得烧？ “林里，你知道是啥味道不？感觉你知道似的。” “烧胶皮的味道，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但是前面的更加浓郁一些。” 几人听完后四处打量了一下，也没看到个冒烟的地方，就继续往前走去。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发现前头路边儿围了一圈儿人看热闹，七嘴八舌聊的热闹，不时还吸溜着冷气，特别的引人注目。 林里他们有了刚才的遭遇，急忙往周围闪了一下。踮着脚尖往那边看去，只觉得人头攒动，里面隐约有点儿影子，但大半都被挡住了，看不清楚里头发生的事情。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热闹不能瞎看。要不是咱们刚才跑的快，这身上可就没有干净的地方了。” 想起刚才的战况，太过激烈，几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吧！走吧！咱们还得赶紧去和大部队汇合呢！今天误了车，可没有两辆自行车带着大家走。” “是啊！看热闹什么的太不文雅了，咱们赶紧走吧！” 几人手插在兜里，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男人粗着嗓门儿朝外头喊。 “张军、张俊、林里，你们的同学在这里，听到的话赶紧过来啊！他俩有最后的话和你们说。” “啥？最后的话？遗言？” “不是，咱们的几个同学都在这里呢吧！你看，一二三四，算上我刚好五个人，正好两个宿舍加一个文干事，哎？文干事呢？文干事？” “对呀，文干事不在了，怎么人数还刚刚好？多出来个谁啊！” “我舍友就是成虎啊！没问题啊！” 林里想了一下，没问题呀，但哪里不对劲儿呢，想不出来。但刚吃完高糖的食物，有点儿不耐受，碳水多了也是个麻烦。 “哈~~你们找出来没有，我没发现啊！” “我也是啊！张俊也在呢！分住宿的时候一个宿舍两个人，够够的啊！可是为啥人数够，就是没看见文干事啊！” 大口袋在一旁看着这几个哈欠连天的家伙，无语。 “现在是一个宿舍三个人。张俊、张军、李护一间，我、成虎、林里哥一间，加上文干事，咱们这次一起出来的应该有七个人，而不是五个。现在只有五个人在，明显少了两个人。哦对了，还有文干事刚刚从马师傅那里买了一辆瘸腿自行车也不在。”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儿啊！我记得咱们之前是不是吃黄馍馍来着。” “是啊！一毛一个，咱们每人吃了两个呢！” “嘶~~在这之前是不是还吃别的了啊！” “好像是羊汤，不对不对，羊汤和泡馍吧！” “之前好像还有一顿来着，记得在谁家喝酒来着。嘶~~怎么想不起来了啊！这么想的话，咱们今天一个中午吃了三顿饭？啥家庭啊！敢这么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几个在马师傅家喝酒了的家伙，酒劲儿掺和着饱和式的碳水袭击，一中午没休息，脑子都不大清醒了。 “张军、张俊、林里，你们的同学在这里，听到的话赶紧过来啊！他俩有最后的话和你们说。” 那位大嗓门儿大哥又喊了一次，这边几个人立马清醒了过来。人对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会很敏感，现在搞不好还得肩负着传达遗言的重任。 “不是，咱们的同学？这是碰上谁了？他们也是脱离大部队自己活动的？咱们过去看看。” 几人冲到人群外围，找了个缝儿就往里头蹭。被挤开的人群发出一阵骂声，几人急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有人信有人不信，谁知道是不是借着这个由头进去看热闹的。但终究还是冲了进去。 一进到里头空出来的一个圈儿，林里他们就懵逼了。地上躺着两个人，这会儿正一动不动看着蓝蓝的天空哎哟哎呦的喊着，两个人的下头还有一辆自行车。这个姿势，嘶~~前面的土墙竟然被撞掉了一个角。骑车直接出事故了，怪不得这年头儿还有自行车驾驶证呢！ “你俩怎么躺在这里了啊！刚才还迷糊你们在哪里呢！” “是和我们一样脑瓜子迷糊的不行了？疲劳驾驶不可取啊！你这刚买了车就这样，你看看，出事儿了吧！”Ъiqikunět “你俩别躺着了啊！这是要就地休息怎么的？” “哎呀！轻点儿轻点儿，疼。哦~~~” 两人带着颤音，被林里他们一群人给拉了起来。看他们那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骨头受伤了。 还好看热闹的人群不甚冷漠，帮忙指点了一家专治跌打损伤的小药铺，而且就在街道的对面。 几人抬着两个伤者，推着没啥伤势的自行车，就推开了人家的大门。 “大夫，我的心好不舒服~~呸呸~~是我这两位朋友身上好不舒服啊！麻烦您帮忙看看。” 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大夫正半躺在摇椅上晒着从充满了杂质的绿色玻璃上透进来的阳光，悠然自得。听到有人呼喊，急忙起身。 走过来看到两个被人架着的，鼻青脸肿的家伙，就知道了此行的主角是谁。这老大夫正迷糊呢！打算先号个脉。结果发现人家受的是外伤，才着急忙慌改变了整治方法。 “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说的看看，结果却是摸摸。一番整治下来，老大夫摇了摇头。一个医生无奈的摇头代表着什么，大家见到的阵仗虽然少，可看人看脸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大夫，不至于吧！他俩就是骑自行车摔了一跤而已，这身体也是完整的，没缺胳膊少腿儿，喘着气儿呢！不至于这就没了吧！” 生命太过脆弱，让人一时难以接受。医学不发达的时候，人死了，都是大致说一个原因。头疼死的，肚子疼死的。哪像后世，科技是发达了，可发明的病也是多种多样。 “呜呜呜~~大夫，我还没有和文静结婚呢！咋这就不行了啊！马叔这个，我出钱买的自行车，给我随便配了个四不像就算了，竟然还没有刹车。我这条命是他欠我的。呜呜呜~~” “我才亏好不好，我何苦来哉啊！不就是陪你回去取了一趟自行车嘛！咋就把命给搭上了啊！我冤枉啊！你好歹还有个文静，我他么连同龄女性的名字都不知道一个。” 人面对死亡都是恐惧的。这会儿也没有了什么男子气概，只是悔不该当初。虽然骑自行车没有戴头盔的规定，这年头儿也没有这个说法，但两人就是悔恨当初没做点儿什么。biqikμnět “这现在不是还活着呢嘛！你们别灰心，老大夫医术高超，肯定能把你们的小命儿给救回来的。” “文干事，文静和你没那啥吧！” “你想干吗？” “我想~~呸呸，我就是问问你留个种没有，这不是关心你呢嘛！” 张军动了春心，但却是个心有所属处于爱恋状态的优秀女性。但政策现在支持寡妇再嫁和改造人嫁人，文静即便和文干事那啥了也没啥，只要文干事不在了，那啥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进被磨平的，张军挺了挺腰，他有这个信心。 “张军，你个缺德带冒烟的，我他么是那种人吗？文静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吗？老子他么连人家的手都没有拉过。” 张军长舒了一口气，他看中的女人果然没错，知道男女大防和自尊自爱，对接下来的婚后生活充满了信心。但老大夫的一句话，却又让他瞬间回到了现实。 “唉！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我还没说啥呢你们就这个样子了，这是现在年轻人的心理素质？太拉胯了，温室里头的花朵啊！经不起风吹雨打，也就是个样子货罢了！五零六零后是一群时代大背景下垮掉的一代人啊！” 没想到老大夫也是个忧国忧民的老头儿，只是论调会不会太现代了啊！这他么说的林里都想打人了。 “老头儿，你什么意思？我们就是来看个病而已，你怎么还阴阳怪气的，你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哎哎！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打嚓，直接说诊断结果吧！这俩小子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就是简单的挫伤和肌肉拉伤而已，这几天不要干体力活儿就行了，吃药打针的都不需要。” 大家猛的一静，互相看了看，猛的又看向了老大夫。 “大夫，您刚才说的是真的？不会是为了安抚我们，然后告诉我们坏消息吧！” “是啊大夫，人终有一死，虽然骑自行车撞墙上的有点儿憋屈，可你好歹给我们一个答案啊！要不然死的多稀里糊涂的。” 林里他们进来前，老大夫正在日常午休，被人打扫了休息，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后来这些人肆意的猜测，不顾场合的哭闹，让人家的心情更加烦躁。更别说现在大家又七手八脚的拉扯人家。 第562章 得失由心 “哎呀！行了行了，我骗你们干嘛啊！这是个能骗的事儿？” “大夫，我们真的没事？可为啥就是腿软的站不起来啊！” “胆子小，吓的腿软了呗！来来来，你们几个松开他们，让他们起来走两步。” “走两步就没病了？” “没病走两步。” 两人尝试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又被老中医催促着走了两步，发现除了扯的肌肉有点儿疼，没啥别的问题，立马就喜上眉梢。 “嘿嘿，老大夫您可真神了啊！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隐居在闹市的神医呢！” “别管是不是神医，先让老大夫把话说完了，咱们得了解一下咱们的病情啊！别处置不当留下了病根。” 哦对，大家闻言立马就安静了下来。林里还顺便儿给大家散了一圈儿烟，一群人点燃之后，才听起了正在吞云吐雾老大夫的病情讲解。 “嘶~~也就是说，我们这个伤，擦点儿红花油就可以了？” “嗯！是这么个说法。不过还得将养个十来八天的不能干重活儿，要不然恢复起来的预期会大大降低。” “老大夫，您给我们擦点儿红花油啊！趁现在内伤还新鲜，早点儿施救，效果肯定也好。” “红花油你们家没有？就是双手搓热了之后再往患处用力涂抹，结合着特殊的按摩手法把淤血揉散了而已。自己回去还能省点儿钱呢！” 老大夫说着是为了让他们省钱，可实际上他就是懒得弄。拿死工资的，混日子多舒服，那把二手的躺椅买来就是陪他度过悠闲时光的道具，频繁的使用才能极大可能的降低它的性价比。 “老大夫，我们是外出来这里培训的，哪里会随身带红花油啊！要不这样，您帮我们擦一下吧！医药费什么的都好说。” 老大夫见李护说的真挚，把抽到烫嘴的烟头儿丢掉后，就让他趴到了一张医疗床上，随后从柜子里头拿出来一瓶红花油。biqikμnět 红花油带有刺激性的味道，但闻起来不呛人。老大夫倒了点儿后双手快速搓动，等搓热了之后，李护的患处也正好露了出来。 啪的一声双手盖上去，李护一个鲤鱼打挺就挺着肚子弯曲了起来。 “别动，趴好了。” “啊~~疼啊！救命啊！” “别管他，疼是疼了点儿，可只有这样才能把淤血给散开。喊吧，大声的喊，喊出来才爽呢！” 老大夫脸上带着丝丝兴奋，看得大家一阵恶寒。尤其以文干事表现的最为‘激动’，他是下一位。 “你们先等等，这个马上就好了。下一位准备。” “哎？文干事你干嘛？别走啊！伤还没有治疗呢！” “不了不了，我突然觉得身体很好，没必要浪费钱财治疗。” 文干事瘸着一条腿就要跑，被林里他们一起给摁了回来。 “文干事，这里是中医铺子，又不打针，没事的，不用怕。” “我没事，不用治疗。” “文干事，我们刚才看过了，老大夫的医术高明着呢！你看李护这小子发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已经站起来活动了。” “是啊！文干事，别看刚开始的时候疼，但现在可舒服了。你也过来试试，我肯定不骗你的。” 李护说着还活动了一下身体，全身骨骼发出咯吧咯吧的声音，一听就是爽到了。 “不要啊！我不用治疗，你们赶紧放开我。” “后生们，赶紧的，这红花油已经搓热了，再不过来，药效可就散了啊！” 老大夫仿佛是恶作剧似的，双手油光闪闪的用力搓动着，屋里红花油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加浓烈了起来。 “文干事，你也不想文静嫁给一个瘸子吧！” “对，人家马师傅现在还不怎么看的上你呢！你要是再留下病根儿，人家肯定不会同意。文静估计也会对你有看法。” 文干事一听这话，立马就泄了口气，被几人轻松就给拉到了治疗床上。 “扒衣服啊！愣着干嘛！我这手上这么多油，还不得把他衣服弄脏了，告诉你们，弄脏了我可不负责赔付啊！” “别，别扒，我不治疗了。” “文干事，你这是干嘛！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儿，谁没见过似的，放心，我们绝对不嘲笑你的生理特点。” “该不会是撞墙的时候把裆给撞了吧！那车的大梁可高啊！” “你才撞着裆了，我就是把大腿给撞了一下。” “你们费什么话啊！赶紧扒了去。” 见围上来一圈儿摩拳擦掌的壮硕男子，其中还包括刚才疼的鬼哭狼嚎的李护，文干事立马就屈服了。 “我自己来，你们往后靠。” “文干事，你得赶紧着啊！药效不够，一会儿还得多擦一次呢！” 文干事无奈，在众人的注视下把裤子拽了下来。因为没有苦茶籽的缘故，所以直接露了底。吓的厉害，缩成了一团。 老大夫检查了一下患处，还真是大腿的位置。估计是出事故的时候条件反射避开了要害，伤的倒是不重。 一双炽热的双手上去就开始搓，文干事紧咬牙关不发出一点儿的声音。几人不忍直视这种场合，背着身偶尔回头看一眼，随后又一个激灵回头。最起码林里眼中的按摩不是这种场景。 “行了，赶紧起来吧！赖床算怎么回事儿啊！” 用两张草纸擦干净后，文干事哆嗦着站了起来。付过诊金后，几人才离开。 风油精、酒精、红花油、花露水这种玩意儿，那可不是全身都能用的。 文干事没有苦茶籽，刚才又擦的不怎么干净，接触的时间长了之后，只觉得下身一阵针扎似的炽热，吸溜着冷气，眼神不时左右扫视，转移着注意力。筆趣庫 “文干事你还疼呢！要不坐到自行车后座上休息一下吧！毕竟伤的地方有点儿奇特。” 文干事现在走路的架势和小太监刚做了手术也没啥区别，毕竟磨的不舒服。 “嘶~~没事，再往前走几步就到汇合的地方了。” “文干事，你也不想其他人看到你现在的状态吧！我们几个知道实情，倒是不说个什么，其他人看到后可就不确定了，人家来问，你怎么回答。流言蜚语这种事，你也解释不清啊！” “男的还能露出患处给人家看解释一下，女的咋办？再说了你这个事儿也不是那种能拿出来看的，不得越传越邪乎啊！万一成了不孕不育，那就有口莫辩了，马师傅估计不会让自己的闺女给你做实验。” 文干事恶狠狠的看了几人一眼。 “这个事儿天知地知你们几个和我知，要是再有其他人知道，肯定就是你们几个给我泄露出去的。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咳咳~~文干事，还有那个老大夫也知道，要不回去强调一下？不是为难你，我们是怕别人看出个什么之后你误会了我们几个。众所周知，我们几个的嘴巴可严实的很。” “嗯嗯~” 几人捣蒜似的点着头，文干事食指指着几人无语了一阵子，无奈斜着跨坐上了后座。 “走吧！” 几人轮流推着自行车，来到汇合的地方。 见其他正在等车的同学满脸喜色，林里他们凑过去一问。原来人家今天是去食品厂参观去了，不光中午肆无忌惮吃了个饱，生产线上平时看都看不到的东西也吃了不少，现在带着的全是品尝过后精挑细选出来的好吃的。 “都有什么啊？” “糕点啊！你看，这是槽子糕，这是红枣糕，这个是米花。你是不知道，人家大厂里头爆米花可和外头不一样，用个小锅一起弄，人家是直接工业化的生产，感觉那地方一天加工的粮食，都够我吃一辈子的。” 一个同学兴奋的朝林里这些今天没去成的炫耀着，手里头拎着的布袋子满满当当，看的几人羡慕不已。 别的东西林里不知道，但米花这种玩意儿，他后世的时候买过，摊子上现做出来的，一两卖三块钱。本以为体积大密度小不压称，林里随便挑选了几块儿一称，他么的花了三十块钱。真是不便宜。 “咳咳~~咱们今天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食品厂哎！” “嗯！都怪文干事，要不是他，今天咱们哪里能错过这些福利。” “我去，今天请你们吃羊肉泡馍的事儿忘记了？” “羊肉泡馍啥时候不能吃，那可是食品厂哎！我最多就见过百十来号人的厨房，食品厂这玩意儿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是见到了。” 文干事冷哼一声，结果吕副班长走了过来，手里头还提溜着几个麻绳和草纸包裹着的礼品盒。 “喏，看你们几个今天请假没来，我和那边的负责人说明了情况后，多买了几份。钱我先垫付了的，记得回去了给我啊！别想赖账。” 吕副班长做事很大气，把东西往几个人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看样子是去维持秩序去了。虽然是个副班长，但做的考虑的比班长都多。 “哎呀！咱们吕副班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这怎么也得二斤吧！” “凭我多年的手艺，这怎么也得有两斤半的样子。” 张军这小子的很，掂量了两下就报了个数字。 “还多年的经验？你干嘛了积攒的这么多经验？” “掏老鼠洞，抓老鼠啊！收获可大了。一堆粮食往那里一放，我目测个七七八八。” “行了，别了，车来了。哎？文干事的自行车咋办？”ъiqiku “放车顶上去。” “车顶？” 在后世国内交通状况发展越发趋于安全第一后，交通法规已经不允许这么装货，即便是卡车，也得弄篷布。不管别人怎么抱怨，林里觉得没错。一个颠簸东西掉下来发生了事故，那不是无妄之灾嘛！ 只见司机熟练的把车尾上安装的爬梯拽了下来，又让林里他们几个上去把自行车捆绑好，这时车上已经没有了位置。看着文干事和李护坐在座位上朝几人露出占便宜的笑容，林里就觉得今天吃亏的厉害。 帮罗师傅收秋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文干事不用去，李护身上有伤。两人干脆用文干事找来的象棋，开始坐在热腾腾的火炕上厮杀了起来。两个臭棋篓子，玩儿的倒也津津有味。 林里他们几个则是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去了地里头。 掰玉米这活儿可不好，玉米比人高，叶子又大，除了阻挡视线，还会偶尔在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疼中带着点儿痒痒。即便林里已经帮忙收过一次秋，也没干过这活儿啊！ “大家加班劲儿，中午咱们吃肉。” “罗师傅，什么菜？” “今天为了犒劳各位，我老丈人专门儿去套了两只兔子，虽然没啥油水，可辣炒一下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下饭。” 尼龙袋里头不时丢两个玉米棒进去，不一会儿就满了。 地里头手扶拖拉机进不来，扛着出去直接倒到车上去。林里预想中不用干活儿的场景没有出现，掰玉米的人太少，手扶拖拉机根本供应不过来。 “罗师傅，你们家又没有养大牲口和羊，种这么多玉米干嘛啊！” 林里的印象中，除了甜糯玉米，其他都是做养殖饲料用的。更别说秸秆了。 “玉米磨碎了是细粮，虽然不如白面，可也不错，而且玉米收割起来就挺方便的，不用和其他似的，老是弯着腰。脱粒的玉米棒子和秸秆儿留着烧火，家里头老人舍不得买碳，我就想着让他们冬天好过点儿，别大冬天在屋里头还得穿棉袄，那也太遭罪了。” “煤炭也不算贵吧！凭你罗师傅的面子，每年弄个半吨还不是简简单单。我刚才看见你屋子了，也不大，足够生一年的炉子了。” “舍不得哟！我们出钱他们也心疼，干脆也就这么来了。炉子也倒是有，进炕的那种，太冷了就烧点儿玉米棒子，烧多了炕太热，也不行。” 第563章 帮忙收秋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带来的罐子里头放着的竟然是添加了蜂蜜的白开水。只能说人家确实够意思，舍得。 一块儿不大的地，来来回回也就拉了不到三车。秸秆先留着风干一下，那是闲着的时候一点儿点儿弄的东西，林里他们今天不参与。 回到院子里，罗师傅的老丈人已经在院中间木板搭起来的台子上垒好了一层玉米的基础，几人闲着没事儿，就帮起了忙。要不说喜欢干净整洁的人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呢！就说这院子外头刚垒起来的玉米垛，随着层数的增加，一列列一排排横平竖直，看起来是那么的整洁。 “大爷，您以前当过兵啊！” 虽然罗师傅是小罗师傅的长辈，罗师傅的老丈人按理应该被林里他们称为爷爷的，但是谁没事要把自己的辈分弄的那么低啊！那也太尴尬了。 “是啊小伙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这转业回家已经有些年头了。” “看您这玉米垛搭的板正，很多时候，也就当兵的能干出这事儿来。” “嘿嘿，上岁数了，别的干不了，这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反正是放在院子里头天天能见到的事物，要是弄的乱糟糟的，我天天一出门就看的难受，那样对身体更不好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麻烦点儿也好。” 不多的玉米被垒完后，几人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后，就闻到屋里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传来的还有一阵咳嗽的声音。 “哎哟！这小子就是喜欢做麻辣味儿的吃食，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咱们这里都没有四川人啊！” 饭是在屋里的灶台上做的，罗师傅一个人顶着浓郁的辣椒气息，在里头一边儿咳嗽一边儿做饭，看的林里都有些不好意思吃午饭了，那得喷多少唾沫星子进去。 “大爷，今天你这屋里算是不能睡了。” “没事，开窗户了，别进了苍蝇就行。你是不知道，昨天我还在家里打死一个黑头的大个儿苍蝇。我老伴儿还说杀不得呢！” 老一辈还是讲究点儿迷信，虽然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但现代科学还未洗礼过的人们，对未知和目前解释不了的事情，总是带着点儿敬畏。只有无知者才无畏。 “后来呢？” “哼哼！它萎靡不振，后来被我老伴儿用一个酒瓶子把苍蝇给装了进去，本打算放到外面让它自生自灭呢！结果把这茬儿忘了，被捂死了。要我说还不如一鞋底子直接把它打死来的痛快呢！虽然留不了全尸，但也死的痛快不是。” 见林里的表情有些遗憾，还以为林里也对苍蝇有着恻隐之心呢！ “你小子可别娘们儿唧唧的，那可是苍蝇啊！你竟然还犹豫了？” “喂！大爷，你可别污蔑我啊！我就是有点儿可惜那个酒瓶子，好好儿的一个酒瓶子，它突然就不干净了，多可惜啊！您说是不是。” 罗师傅的老丈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那酒瓶子最后还是拿着给他打酒去了，虽然当初闲置下来的时候是想着装酱油的，估计他老伴儿也觉着里头死了只蚕豆大小的苍蝇心里膈应，顺便儿又看不惯他老是喝酒，一举两得废物利用了。 “大爷，您怎么还犹豫了，是不是对苍蝇有恻隐之心啊！” “有个屁，我就是想起当初没把它鞭尸有些遗憾。小罗一个人在里头做饭做的辛苦，你这个晚辈赶紧进去帮帮忙。你不是他侄子的好朋友嘛！应该不会拒绝吧！” “切！你今天想吃点儿烧糊了的就明说，我肯定不会拒绝。” 两人说话的时候，罗师傅已经收了神通。屋里冒出来的烟已经淡了下来。 只见罗师傅把一个大勺子放进灶台里头烧了烧，端着一个小搪瓷盆就跑了出来。一勺热油下去，刺啦一声过后，就是阵阵油炸辣椒段的香味，离的近了还是有点儿呛人。ъiqiku “林里，给你筷子，过来搅合一下，让它炸的匀实点儿。” “给我就行，你忙你的。” 上次吃这种油泼的辣椒段儿，还是上初中的时候。林里用筷子扒拉着辣椒，发现里面还有芝麻，期待感那就更强了。 中午的饭菜不算丰盛，但是很硬，扛饿的那种。 除了管够的二合面馒头，两只兔子做出来的辣椒炒肉，还有一大早就刷好的凉粉，拌上辣椒油，那个味儿啊！下饭！ “来，爷们儿，喝点儿。” “唔~~不行不行，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下午还有活儿呢！别开到地里头去了。” “嘿嘿，下午的那点儿好弄，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回家里吃饭。” 酒盅还是被倒了一盅酒，林里酒量还算不错，但还是没喝酒。就如同他开车一定要系安全带一样，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你小子也真是的，就这么点儿而已。” 罗师傅的老丈人很鸡贼，今天的酒说啥也得多拉几个人一起喝完了，那可是装过苍蝇的酒瓶，那看着膈应不说，还舍不得倒掉，喝不完又打不了新酒，反正挺闹心的。今天这涮酒瓶子的酒水可得请客喝完才行。 其他几人面前也被倒了满满一盅酒，一两大的酒盅，这么一圈儿倒下去，酒瓶也见底了。罗师傅的老丈人难得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来来来，谢谢各位的帮忙，别的弄不上，这些个饭菜可劲儿的吃。” 众人纷纷举杯来了一口，热乎乎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一顿饭，林里他们也就吃了半个小时，饭后晕乎乎的，又在炕上稍微躺了一下，才继续下田干活儿。 到晚上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大部队，不大的手扶拖拉机愣是密密麻麻的爬上来十几号人，乌泱泱一片，林里开车的速度都放到了最慢。他可不想带着这么一批有编制的人出点儿什么事儿。 后世开车的时候也是，车上坐一群有编制的人，开车都放不开手脚。出事后即便按照一百万元的数额来赔付，在林里看来那也是杯水车薪。不说人家能带给家庭多大精神和物质方面的帮助，更别说人家的仕途会是如何的发展，就说人家平安活到60岁退休，领的工资都不止100万了。 想起一些网络上的评论，出事儿后找到当事人负责就行了。先不说对方负得起负不起这个责任，就说你自己的精神、肉体上的损失得有多大，得不偿失。人呐！还是怂点儿好。 “林里，开的快点儿，你这拖拉机开的乌龟爬似的，一点儿风驰电掣的感觉都没有。” 回头一看是风风火火的吕副班长，这家伙生了个女儿身也真是感觉亏的慌。要是个男的，那建功立业的难度将会降低很多。 “我这是单缸的拖拉机，又不是人家那些大卡车、大巴车，这地里头的路也不好走，还是悠着点儿吧！” “单缸的怎么了？比人走的慢就是理由？来，下来，我来开。” ？ “你来开？你会开吗？” “你可别瞧不起人，咱可是正儿八经的公社里唯一的女子拖拉机手，去年获得过公社三八红旗手的人物，要不然你以为我今年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哎哟！还真是位女巾帼。林里轻点刹车把拖拉机停下后，直接就被吕副班长给推了下去。推人夺车后，吕副班长还不屑的轻啐了他一口。 “后头的都坐稳了，我可是要加速了。让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风驰电掣骏马奔驰。” 车斗上的几个男同学还想笑嘻嘻的打趣两句，但吕副班长根本不给这个机会，油门儿用力一拧，排气筒一股粗壮的黑烟就喷到了路边儿走着的文干事脸上，等文干事从烟雾里头伸出脑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尘土飞扬的车，以及后斗上一群紧紧抓着车斗瑟瑟发抖的大老爷们儿。 “哈哈哈~~” 林里看着文干事那锉样儿，笑的前仰后合。天 https:ЪiqikuΠet知道柴油不完全燃烧后喷出来的烟有多黑。本来就不算怎么白净的文干事，一张嘴就剩下一嘴小白牙了。不知道的第一次见到，还以为是黑子现在就是有三个穴办的国宾了呢！ “林里，你笑个屁啊！要不是你把拖拉机交给吕副班长，我能成这个样子？” 文干事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伸手摸了一把脸后，也发现了自己的窘迫。httpδ:Ъiqikunēt 这边林里还未回嘴，周围赶路回去的学生们先笑成了一团。天知道文干事一嘴小白牙在那里嘚吧嘚的看着有多可乐。 “行了行了，赶紧走着。今儿晚上基地里头杀鸡，运气好还能弄个鸡脚啃一啃。” “什么？今天这么累的活儿，运气好才能吃个鸡脚？” “嘿嘿，那一只鸡能有多大，都是切碎了之后和到烩菜里头的。也就鸡脚上头没啥肉，才整只的往里面丢。咱们食堂吃饭的人那么多，想吃到鸡脚，可不就得凭借运气嘛！” 抠门儿啊！六七十号人就吃一只鸡。 “鸡头呢？那上头的肉也不少。总不能捞不到吧！” “罗师傅是个好酒的，人家当大厨，给自己留个鸡头晚上当下酒菜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就别瞎想了。” 想起这个年代的鸡脚，可不是后世那些虎皮鸡脚，啃起来肥美多肉，脱皮利骨，香味扑鼻。老郭相声里头把筷子当成鸡脚啃了两根儿半，那可真不是吹的。煮熟了都是那么紧吧！不好下嘴。 可谁让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少呢！和后世咀嚼口香糖似的，现在的鸡脚还算有点儿肉味儿，没几个人会拒绝。 听到这些，回程的脚步自然快了些。 吕副班长也是个心热的，反正不是自己的拖拉机，暴力驾驶也没有心理负担，又想过过手瘾，油门儿轰到底，这就又返了回来。 想少走路的同学这就开始往车上冲，但被吕副班长给拦了下来。这么几天的副班长当下来，威信也是真的建立了起来。 让几个女同学先上了车，又放了几个男同学上去，也没人说啥。别看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对老弱妇孺的照顾，那可是男人们都要遵守的一道道德底线。碰上泼妇和无理要求什么的自然要除外，又不是。 “你看看，你现在就是孤家寡人。兄弟和拖拉机都让那个女人给带走了。” “切！说的好像我被女人骗了似的。明明是被人家抢了。” 现场没有女性，林里说话自然也放得开。一堆儿拖着疲惫身体的同学们听到后，也是哈哈大笑。拿着吕副班长嚣张跋扈，林里却不敢反抗来打趣。那些个猜度两人暧昧关系的打趣并没有，人心还是很纯洁的。 “你可拉倒吧！人家抢，你也得敢阻拦。” “你敢吗？” “我也不敢啊！倒不是怕她，而是昨天帮着买的那一份糕点让我不得不让步啊！” “好啊！看你文干事浓眉大眼的，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副面容。竟然也是个被糖衣炮弹轻易腐蚀的家伙。这还只是帮你代买了份糕点，要是送你点儿贵重的物品，你小子还不得直接反叛了啊！” “嘿嘿，你可拉倒吧！那也得看事儿看人不是。就吕副班长那严格要求自己的模样，就不是个能行差踏错的人。” 林里笑笑没说话，干脆把兜里的香烟拿出来给大家散完了。文干事也不抠门儿，也拿出来散了一圈儿。还好不抽烟的也有几个，才没有弄出人多烟少的尴尬情况。 一行人这么走一会儿，被吕副班长接一批走。到了最后，就剩下文干事和林里两人没被装上去。眼看天就要黑了，还以为吕副班长不管他们了呢！结果就听到了前头拖拉机的动静。吕副班长熟练的在不宽的路上来了个极限调头后，两人爬上后斗抓着马槽朝前头说话。 有一种始皇帝那个时代驾驶战车的感觉。 就是吕副班长不受控制，要是再来两条双马尾揪着，那感觉就更好了。 第564章 薅头发 “还以为你不来接我们了呢！” “本来觉得就剩下你们两个了，距离基地也挺近的了，我就想着不来算了，还能省点儿柴油。结果一想，这车是你的，油又不用我加，我也就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了。不扯淡了，抓紧了。” 话音刚落，一股巨力差点儿没把林里给甩到车后头去，也就双手抓的紧才堪堪把自己的速度给提了上来。 “吕副班长，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没事，事情不对，我会先跳车的。你们小心着点儿，别被后斗扣过来当了王八。” 晦气！ 自己挂了，配偶可不就得改嫁嘛！这当王八还真的没有说错。 吕副班长豪爽的抬脚一个熟练的换挡，看的林里一阵汗颜。他开车从来都是温和派的代表人物，虽然不如李菁五迈那么风驰电掣的刺激，但也绝对快不了多少。这会儿被吕副班长这么一弄，头发都被冷风吹的直溜了起来。哗啦啦的被风一吹，就像野草似的发出了声音，而这种声音，只有林里在骑摩托车不戴头盔达到七十迈的时候才感受过。 当车停在院子里头的时候，早先回来的同学们已经洗漱的差不多了。有那懂点儿机械又热心的，跑过来帮忙把柴油机给弄灭了，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儿。 林里双脚落地后踩在结实的大地上，双腿颤抖的不行。用手拍了拍有些耳鸣的双耳，耳膜有些坐完飞机后的后遗症，伸手摸了一把头发，竟然成了大背头。估计发明吹风机那人就是坐车寻来的灵感吧！ “赶紧洗漱去，要开饭了。” “洗漱啥呀！咱们先去食堂候着去，别把鸡脚让别人给挖走了。” 有罗师傅这层关系在，林里他们干脆就在门口等了起来。有那路过的看到了也打趣两句。结果就是同学们呼啦一下就在门口排起了长龙。这可能是开班以来，排队最早的一次。食堂的学徒工开门出来打铃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把时间给记错了。回去确认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出来的早了。 铃声终于还是响了。事实上，在学徒工打铃的手刚放到按钮上的时候，林里就一马当先冲了进去。这叫反应迅速，算不得抢跑，不违规。 本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在不引起其他人不快的同时在盆里用勺子搅合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鸡脚，但刚冲过去，就看到两只鸡脚就那么直挺挺的插在烩菜的最上面，这可是没有想到的。难道这会儿已经开始有小黑子了？ “罗师傅，我要这块儿的。” 罗师傅也是基地里头的老师傅了，自然知道每次干完农活儿回来后的一些个基地老传统。笑眯眯的给林里弄了只鸡脚到饭盒里头，轮到文干事的时候，他倒是没有那么去选，毕竟他是基地的人。筆趣庫 就这样，林里端着饭盒坐到餐桌上开始撕扯着啃鸡脚的时候，后面长拉拉的队伍还在排队打饭。有几个人打趣林里，正要回嘴过去，就看到吕副班长嘴巴里头塞了根鸡脚，边走边啃，把饭盒儿往餐桌上一顿，顺势坐了下来，抓着鸡脚的腿部就开始龙卷风似的啃了起来。 “吕副班长今天没刷牙啊！这鸡脚牙刷好用吗？”、 “挺好的吧！鸡有各不相同的脚趾，鸡皮表面粗糙，都是小肉疙瘩的凸起，都不用牙粉就能刷牙。最关键的是刷完了牙还能吃，不用往外唾，一点儿都不带浪费的。” 咦~~林里扭动了一下身体，感觉今天吕副班长怎么怪怪的。 说时迟那时快，不大的餐桌立马就被几个女同学过来给包圆了。除了文干事和林里在外，再无其他男性。 后世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都少不得其他人暧昧的打趣，现在这个年代就更别说了。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弄的晚饭的氛围不是一般的融洽。 “吕副班长，您几位过来找我想干嘛？我这坐在这里，都快成众矢之的了。赶紧给我解释一下吧！要不然今儿晚上得让我宿舍里头的几个家伙刑讯逼供不可。” 大口袋等几人阴恻恻的看着林里，啃鸡骨头的时候，都有一种要生吃了林里的意思。倒不是他们对那几位女同学感兴趣，而是单纯的嫉妒林里有那么多女同学陪着一起吃饭。 “嘿嘿，小意思。” 吕副班长示意了一下后，那位曾经想剪头发换钱补贴家用，但是被林里劝阻，提议收集每天脱落头发的女同学，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用棉线缠绕，并用镊子固定的一绺头发递给了林里。 林里看到这一幕脑袋都晕了，这是要邀请林里做结发夫妻的意思吗？ “林里，你看看，这是这几天收集起来的头发，都比筷子粗了。这么下去，不出半年，那就是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啊！谁家的头发半年能长这么长？你可算是把薅羊毛的精髓给悟出来了。话说你之前是不是真的薅羊毛了？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多道理啊！” 林里不说话，接过头发看了看，啧啧，黑长直，就是那个女同学朴素了些，没啥感觉。 “嘿嘿，道理不一定非得自己悟出来，学习的目的不就在于能少走一些基础知识认知方面的时间损耗嘛！都知道火烧人疼，也没见几个人专门人跑过去让火烧一下是不是真的疼。” “哎！这个头发一天到底掉多少啊？我现在看着这么一绺头发，就觉得可怕。哪天要是比这掉的多了，我不就成秃子了嘛！” 那个收集头发的女同学也是连连点头，明显对现在的进度有些害怕，还不如直接剪了来的心安呢！ “嗯！你这头型不错，要是秃了，估计头皮都能反光当电灯泡用，就和盘手串儿盘出包浆了似的。” 听到林里这么打趣吕副班长，餐桌上的人笑做一团。 吕副班长把前面的头发撩起来之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额头，只比寿星公小那么一点点，看的林里一阵惊奇。女生的刘海下头说不准就藏着莫大的惊喜。 “你准能长寿。” “长寿不长寿的先不说，我就弄不出你那种发型来。” “那是，你额头太大，要是弄这么个发型出来，人家和你见面的第一眼，看到的肯定不是脸。”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吕副班长白了林里一眼后啃着鸡脚，懒得和他说话。 “对了，林里，你是怎么知道攒掉下来的头发这个招儿的？是不是你媳妇儿也老是掉头发？所以你才观察到了。” “嗯嗯！不光如此，我还数过睫毛呢！人的眼睫毛，一般在100-150根。” “不会吧！这么小的一片，就那么多根？我咋就不信呢！” 吕副班长的眼镜不大不小，中等水平。不信邪的着数一数，但那哪里是能自己数清楚的。 “哦~~你肯定是数你媳妇儿的吧！你们还挺恩爱的。” “恩爱是真的，数过是假的。就眼镜周围那点儿睫毛，眨一下眼就数的乱了套了。更别说一根根的拔下来数了，那不得让我媳妇儿给打死啊！” “那你是怎么数的？总不能是胡诌出来的一个数字吧！” “不用不用，这就是爱学习的好处了，我是从书本里头看到的相关科学知识。” “哪本书这么无聊，还会记载这种东西，你就骗我们吧！” 想起后世的科学研究，不就有很多听起来有趣，但更像恶搞的科学研究嘛！什么吃多少大豆放多少屁，屁的成分之类的，哪里说的清啊！ “爱信不信。不过你们想数的话也不是不行。用一支眉笔把眼睫毛分为数个区域，然后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数就行了。这样不容易乱了数目。” “知道，这不就是数学研究上的等分法嘛！我也是上过学的，还用你教？” 吕副班长这边儿和林里斗嘴呢！那边儿几个女同学已经头对头 筆趣庫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看样子晚饭过后就是她们付诸于实践的时刻。 “哎！这个薅头发真的不会变秃吗？” 就在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吕副班长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她虽然不想剪头发换钱用，但这年月又不能做生意什么的，有这么一个合法来钱的路子，家里头无疑会好过一些，更别说这只会占用每天那么一点儿梳头发的时间，基本没有什么付出。 “那看你怎么薅了，要是梳头的时候正常脱落，那也就是把掉下来的头发收集起来而已。要是你死命的用梳子往下刨，或者拽着不撒手，那和拔鸡毛有啥区别，再多的头发都得被你给霍霍完了不可。” “你傻还是我傻，要照你那么说，我干脆剪头发卖算了，还用收集啊！你看这一绺儿，不出半年就是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啊！” “嗯！那是别人头上的。” “啧！你说真的会有人会戴假发？我感觉我平时都没有见到过。” “就按照收购头发的市场价来卖，你也得舍得买啊！更别说假发卖的可贵了，现在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 “嗯！也是，女的一般都留长发，稍微秃头一点也不打紧，头发梳起来就遮盖住了。男的吧！谢顶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啥大事儿，好多男的上了岁数都谢顶，那时候干脆弄一个光头就是了，也没有买的必要。你说真的会有人买这玩意儿？我咋就不信呢！” 吕副班长把那一绺头发弯来折去，就是想不明白这个事儿。 林里左右看了看，低头低声说道。 “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咱们基地领导的头发啊！我觉着不大对劲儿，好像是戴假发了。” “唔？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几人一脸激动的看着林里，总觉得这个事儿太玄幻了，基地的领导可是个男的，这年月戴假发在人们的心里和男的抹口红也差不多了。 “小点儿声儿，也不怕让别人听见。我就是这么一说，至于验证，那就是你们几位好奇宝宝的事情了。” “咦~~就知道你是在说假话骗我们。男人家家的，谢顶了直接剃头就行了，哪里需要那么麻烦，耗费钱财去买假发，想想都不可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头发也是影响颜值很重要的一项。男人怎么了？男人不收拾自己，那叫糙老爷们。要是收拾的好点儿，那不就是奶油小生了嘛！” 餐桌上的几人用别样的眼神看着林里，双手抱臂搓着身上掉下来的鸡皮疙瘩，这年月，奶油小生那就是娘炮、小白脸儿的代名词。奶油哎！那得多甜啊！女的酱紫做作，都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别这样子，要是让你们找对象，你是打算找个糙老爷们儿，还是想着找个奶油小生？” 几个女同学犹豫的看着林里，这个选择的前提好像不明朗，没法回答。 “家庭、事业、身量、学识什么的都一样的条件下，一个糙老爷们儿和奶油小生，你们打算选哪个？要服从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实事求是的说，不能说假话。”筆趣庫 文干事目光灼灼的看着几个女同学，等待着她们的回答。要是结婚了，这个话题对他的吸引力也就比一般强那么一丢丢，可他现在不正在谈恋爱嘛！这个结果也可以用来参考一下来的，平时可没机会和女同学谈论这么亲近的话题。 “嘿嘿，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我们还没有说你就知道答案了？这不是骗人呢嘛！来，说说，答案是什么？” “这还不简单？看你们那一个个患得患失的模样就知道了呗！肯定是选奶油小生啊！好看点儿不是更好？” “切！才不是呢！你这么说的话，我就选糙老爷们儿了，怎么的？不行啊！” 林里很想对在座的各位说，“不行”的一般是奶油小生。但这么说可就有耍流氓的嫌疑了。 第565章 假发 “哦~~~吕副班长的择偶标准是这个样子的啊！看来咱们班男同学没有机会了。” “林里，你的意思是咱们班里的男同学都是奶油小生？”biqikμnět 林里扭头看着一脸挣扎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文干事，估计这家伙也不信他自己说的话，话说这家伙怎么老是走极端啊！我说不对，难道就是错？这又不是判断题，非此即彼，懂不懂什么叫集合啊？不对的反面意思难道不是错加上除此之外的更多可能吗？ “我的意思是，咱们班的男同学没有糙老爷们儿。毕竟大家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纪，即便粗狂了些，可哪里能糙起来啊！” “哦~~你的意思是，吕副班长的择偶标准是找比她岁数大很多的那种？” 文干事这么一说，桌子上其他几个女同学都笑的直打颤。这位也是个神人，嘴巴没有个把门儿的。这不，刚说完话，就被吕副班长一筷子在脑门儿上来了一下。林里差点儿听到海浪的声音。 “哎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也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女同志，怎么这么野蛮呢！拿起筷子就打人，卫生注意不注意了。” “废话，你小子没安好心，就知道拿我开涮。照你那么说，我就只能找死老婆的、二婚带孩子或者娶不上媳妇儿的老光棍儿了。谁家正经人二十多岁了还不结婚？不就剩下这么些了嘛！” 现在可不是后世，男的结婚晚，不是打光棍儿就是娶寡妇。女的结婚晚，也就和寡妇一个待遇了。年龄差距是有，但普遍不大。 “你看看你那思想，现在讲求的就是婚姻自由，年龄不是问题，主要看的是男女双方的感情好不好，你得研究政策，反正我是没看到哪一条规定不能找岁数相差大的，你得把眼界放宽，思想也要解放。” “可得了吧！你咋就不找个阿姨、婶婶、叔母这个岁数的当你媳妇儿啊！难道是怕带回家给你妈找了个好姐妹一起管着你吗？” 听到吕副班长这么说，餐桌上的人都笑的快憋不住了。有几个甚至已经喷了饭。 “哎！吕副班长，你这么说可就错了。各论各的不就行了，弄的好像非要讲辈分一样。话说论资排辈可不是个好的现象。” “嗯！你是这个，找媳妇儿都不讲辈分了，小心哪天找个奶奶回去。” 女同学们又笑了起来，可话赶话的到了这里，文干事自然也不怂。 “切！其实你们想想这样也挺好的，这位奶奶还有几年好活，到时候把她留下来的遗产一继承，啧啧啧，光是房子一项，那可就赚大发了。” “对，不过有个前提，你估计得帮着摔盆儿，摔了盆儿这遗产继承就稳了，大家都认可的。” “不用，人家那么大岁数了，肯定有自己的后人，我和她是平辈儿的，怎么能摔盆呢！那是孝子贤孙才干的事儿。” “可你这连盆儿都不摔，哪里有遗产给你继承的份儿啊！你真是不想干活儿还想拿高薪，想瞎了心了。” “配偶和子女能是一个级别的吗？你见过有配偶给配偶摔盆儿的？就算没孩子，那也组起码得找自己本家的人摔盆才行。” “对，这配偶和子女能一样吗？到时候你招待来随礼的客人就行，顺便把礼金把持一下，拿多少出来还不是你说了算？” “嗯！你这么想也对，到时候你直接就有了一大堆的儿女子孙，都不用工作的，直接就过上了退休生活。天天有人伺候，可不就是舒坦嘛！” 文干事想了想，眼前一亮。这日子好像也过的太惬意了吧！虽然孙子比爷爷大有点儿奇怪，但只要大家认可这种关系不就行了嘛！ “你还真的想这事儿呢！也不怕你对象知道了弄死你啊！” “啊？嗨！这不是头脑大风暴想这个事儿呢嘛！说的好像我真要去似的。唉！这年月，壮劳力活着都艰难，你还想着让我真去接收老太太的遗产啊！你也真是够了。” 几人笑笑，这年头儿哪有几个富裕人家，多几个壮劳力才是真的对家庭有帮助。 “不过你继承人家遗产的想法估计是不行，那个岁数，有儿女在呢！能轮得到你这个小白脸？即便人家孑然一身，一个老太太能攒下多少钱？估计你也是白白付出。” “他怎么能算是白白付出呢？毕竟他收获了很多人的白眼和看不起，这可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啊！要是能过了这一关，之后那还不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啊！这叫成长的代价。”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乐呵。被绊倒了，可不就得出个丑嘛！林里形容的也太有画面感了。 “林里，你小子说的也太玄乎了，合着我成长还非得经历这么一次老少配，还是以悲剧收场的不如意的婚姻啊！那按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成长的几率那是低到忽略不计了啊！” 文干事对自己的品味颇为自信。除非遇到的那个老太太是许仙女扮男装白娘子的扮演者。 “不至于，你们发现了没有，这女的普遍比男的活的岁数长。那些个什么意外啊之类的除外。” “有吗？不觉得啊！” “啧~这还不简单，你只要注意一下你周围的老头儿多还是老太太多就知道了，你们琢磨琢磨。” 几人想了一下自己周围的老年人，别说，墙根儿底下晒太阳拉家常的一般还是女的多。而在老头儿堆里头，这打光棍儿的普遍比结了婚的活的久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说我还真的发现不了。” “对呀！平时也没法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可是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这里头的道理了。” “林里，虽然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被你曲解成了愁找不到老太太结婚的意思，但我现在不和你辩论这个问题，你还是说一下这个道理吧！你说为啥老太太比老头儿长寿啊！这到底是为啥？” “嗯嗯！俺也一样。” 长寿是绝大多数人都在追求的事情，能活九十九，谁愿意活六十六啊！苟且偷生这句话可不是没来由。 见一桌子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林里也不藏私，就把自己的想法结合着后世的一些公众号发布的科学调查说了一下，几人听的时而皱眉时而若有所思，对林里的说法竟然有些认同。 “唉！男人难啊！压力太大了，重活儿累活儿脏活儿危险的活儿那是全包，好日子怕是一天都享受不了，积劳成疾之下，能长寿才有鬼了。” “胡说，你们男的回家一点儿活儿都不干，随便找个地方就躺着去了。我们女的还得给你们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生孩子孝顺父母。谁更累啊！你们那都是抽烟喝酒导致的不良后果，你们最应该戒酒。”biqikμnět 吕副班长竟然觉醒了一些后世低级的拳师想法，这个年代可不多见。 “男人们外头干完了活儿，回了家还要接着干活儿，哪有这样的啊！那在外头打拼的意义在哪里？难道是多养活几个人给自己找罪受不成？” “那女的还给男的生孩子呢！我们女的在没有社会地位的时候，那就是你们男人的生育机~~” “停停停，我们只是讨论了一下文干事娶老太太有啥好处，你们不要把话题弄歪掉了。这个事儿吵嚷一百年都不会有结果的。革命工作不分贵，只是所处的岗位不同罢了。同样，在婚姻关系中也是，男女双方都有着各自的责任和使命，如果非要追求绝对的平等一致，那就没有几家人家过的美满了，人家直接找自己兄弟结婚就行，彩礼都不用出的，对不对？” “男的和男的可以结婚？我怎么没有听过？” 林里揉了揉，鼻尖，这他么都是什么脑子啊！还非得反问，自己刚才说的难道不清楚？ 见几人不说话，林里继续说道。 “男的生不了孩子，女的再厉害，也没有几个能干得了男人们干的活儿。这总没错吧！再说了，这只是生活中的一点点寻常可见的事情罢了。咱们还是返回刚才的话题好了，要不然呢你们几个吵吵的厉害。文干事，你一定要找个老太太结婚啊！到时候她死你前头，你肯定心里头平衡了。” 几人闻言大笑，男女之间要是真的那么比较，这也的确是一个必须用来比较的重要指标。 “去去去，你们就知道拿我打趣，尤其是林里，你明明知道我有对象在谈，现在都进入到见家长的环节了，你还这么污蔑我，你这朋友没法交了。” “别呀！文干事，坐下坐下，多大点儿事儿啊！你这就恼了。这不是开玩笑呢嘛！你咋还当真了。既然你感觉这个话题不好，那咱们就把话题换回最初的时候好了。你们几位没意见吧！” 在文干事颇具威胁性的目光注视下，几位女同学违心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聊起了男人戴假发这个她们很感兴趣的话题。 散场后，几个女同学显然对林里的猜测有些好奇，想着如何才能和基地领导近距离的接触观察一下，执行能力还很强。林里对此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大晚上的，你们也真是够了。白天见了领导都躲猫猫似的，这个点儿去？你们打算用什么借口去啊？” “借口？什么借口？去找领导汇报最近的思想工作需要什么借口？林里同学，你不乖哦！” 他么的，一群女的大半夜去找领导汇报思想工作？这他么怎么想的？希望领导不要误会了她们几个的真实意图吧！ “这有什么呀！再找几个男同学陪着不就行了？昂~~林里、文干事，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嘶~~大晚上的光线又不好，你们干嘛非要去啊！要看也是等天光大亮的时候才好观察啊！再不济想办法让基地领导出出汗，或者头皮发痒，主动挠头不就行了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们都等不及了啊！还从来没有见过戴假发的人呢！” “对，要是不弄个明白，我今儿晚上都睡不着觉。” “你那是干了重活儿之后累的吧！不过这也不对啊！都这么累了，你们还睡不着？是不是干活儿的时候偷奸耍滑了？” “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来！我们还需要偷奸耍滑？人家生产队队长给我们分配的工作本来就比男的少。” 林里眼睛一亮，又找到了新的论据，还是她们自曝其短的那种。立马要开始辩论，被吕副班长直接给截停了。 “行了，刚才也只是和你们闲着没事儿闹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辩论，你的心眼儿是有多小啊！呵~~男人。”https:ЪiqikuΠet “哈~合着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吧！” “哎呀！不听不听，赶紧走，一会儿太晚了，领导都要睡觉了。” 被吕副班长逼着来到了领导所在的居所，几人距离十米开外就停了下来。说话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事到临头，反而都怂了。 “快点儿，你过去开门啊！你是基地里头的老人儿了，你怕啥！难道你平时就没有和领导多联系过感情吗？” “别呀！我看到领导犯怵，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能陪着你们一起过来，我就很够意思了，你们不能要求我太多啊！” “亏你是个男人，这点儿事儿都不敢干。人家文静将来要是不嫁给你，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可我也不能当你嘴里头的傻大胆儿啊！我和领导相处这么久了，大半夜的做汇报，你不觉得有些刻意吗？” “进步这种事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赶紧的吧你，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老娘他么的扶的你都快累死了，你倒是像个男人一样雄起一把啊！” “嘘~~这儿太安静了，你小声点儿。” 文干事这个怂货，连自己的领导都不敢亲近，以后还怎么进步啊！ 第566章 假发到手 林里也是个善于为自己朋友谋福利的好人，对准正在和吕副班长拉拉扯扯，互相推搡撅着的文干事就来了一脚。这家伙失去了平衡，啪嗒啪嗒的脚步立马就冲到了领导门口。 不等这家伙猫着腰往回跑，领导的门就打开了。他们刚才拉拉扯扯的时候，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安静的环境中，细细的来听还是能听到的。 “嘿嘿，领导，您还没睡呢！” 傻笑着的吕副班长现在开心的有点儿飞起，都这个点儿了，领导也是难得的没有了工作，自己在寝室放松呢！自然不会戴假发。 光洁的头皮上没有一根发茬，油光锃亮的头皮还真的有点儿反光，屋内昏黄的灯光反，把吕副班长的眼睛都照耀的炯炯有神。 “嗨！这才几点啊！不得坐一会儿再睡觉。你们几个有啥急事儿来找我？怎么不白天过来？” 所有人默契的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身子往后仰，把冲在前头的吕副班长完全露了出来。谁让这家伙吵嚷着要去做思想汇报来着，这个机会非她莫属了。 “嘿嘿~~” 吕副班长傻笑着也觉得不对劲儿了，斜眼偷瞄了一下，没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心里头虽然暗骂几个家伙不讲义气，但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急忙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和领导交谈了起来。 林里在一旁看着吕副班长的临场发挥，心中安安赞叹。这家伙太厉害了，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这胡扯的能力也太强了，晦涩的报告那是张口就来。 扯到最后，林里他们竟然还蹭了个人家的面子，有幸进入了基地领导的房间，开始做起了安静学习的小学生状。吕副班长就更厉害了，竟然不急不缓的把话题转移到了领导的头发上，领导竟然没有介意。 “哈哈哈，你们看着我现在这个样子奇怪吧！白天的时候还是乌黑浓密，晚上就消失无踪了。还好我这张脸没变化，要不然你们就要开始紧张了。” 几人配合着尴尬的笑了几声。 “领导，怎么会呢！您的音容笑貌都印刻在我心里了，您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林里他们躲避着吕副班长求助的目光，挖鼻屎的、挠头皮的、左右摇摆的，抠指甲的，各自都找事儿给自己做。 “嘿嘿~~领导，我说错话了。” “可不是咋地，要不是现在咱们的姿势不合适，我差点儿以为是给我开追悼会呢！小吕啊！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我可不敢和你瞎掰扯了，再掰扯下去，我他么这辈子就过去了。” 基地领导很有水平，爆了粗口之后，大家紧张的情绪反而舒缓了不少。谁说说脏话不好来着，领导您多骂两句我们心里头才舒服呢！ 吕副班长见领导没有真的生气，立马就不了，生怕把领导真的弄生气了。 “什么？假发？这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个假发嘛！” “领导，您也知道，这卖头发的差不多都是女性，很多时候，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就是很多人应急或者养家的一笔钱，价格虽然不算低，可是我们也想了解一下头发的去向来着，好奇嘛。” 吕副班长把那一绺头发拿了出来，看的基地领导很别扭。他么的，自己谢顶用假发就行了，这用的还是女人的头发，这~~以前就没有好好儿想过这个问题。 倒不是看不起女性，而是觉得不好意思，男女大防还是要的。以前没有深思这个问题，所以觉得不咋别扭，可现在明白了过来，这假发还是不戴的比较好吧！怪不得这头发软绵绵的呢！biqikμnět “咳咳~~小吕啊！这个~~男同志也没有留长发的啊！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男性也得梳辫子。这假发用女同志的头发来制作，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领导，您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来了解一下假发的价格而已，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意思。” “哈哈哈，说起这个事儿，还有一段故事呢！ 我们家里的男人，一过四十，准谢顶。以前没啥条件，家里人都是一剃了之。但是我秃头的时候，好歹也算是个小领导了，所以家里人就不同意我剃头，还说这样看起来不光没有领导的样子，还和汉奸沾了边儿。秃瓢肯定不好看啊！和蒋光头似的。 以前为了遮丑，不是戴帽子，就是给自己弄个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风一吹就糟了。但去年出差的时候去了一趟大城市，看人家那里有假发卖，立马就给自己搞了一顶。你们别说，自从戴上这顶假发，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在外头看到别人的时候，都自信了很多呢！吕同学对这个感兴趣，那就拿去看看。” 吕副班长一通胡扯瞎聊，竟然获得了零距离接触假发的机会。也顾不上寒暄一下，就立马伸手接了过来。和自己的头发，以及那一绺头发拿出来比较了一下，发现还挺真的。 “这是用真头发做成的假发套，我开始还以为是尼龙什么的新材料做的呢！结果人家售货员给我讲解了一番后才知道，原来妇女们的长头发被收走之后做了假发了呢！” “嘿嘿，要不是看见您这顶假发，我也蒙在鼓里呢！领导，这戴上去啥感觉啊！不捂的慌吗？” “有点儿捂，不过这个季节，戴上去也挺暖和的。就是戴帽子不方便。老一辈都说不能戴双帽，我虽然不知道啥原因，可摘了外头的帽子，里面的假发也得被摘下来，深有体会啊！。剃光头发微，我算是体验到了。是不是对假发感兴趣啊！戴上去试试，这玩意儿可好了，平时都不用洗头，洗脸的时候一起了，省事儿。” 文干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于不爱清洁卫生的人来说，这种福利简直吸引人眼球。 “文干事，把那套理发的工具拿出来我给你换个发型，这也到了戴帽子的季节了，留长发戴帽子压迫的厉害，发型都毁了，很毁形象的。” “不用不用，领导都说了，剃光头发微，我还是忍耐一下好了。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文干事说的很有诗意，但现在的状态也很差。双手捂着头发，生怕林里暴起直接给他揪了。可生拔鸡毛的事儿，林里也只知道时迁干过这个事儿，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他也没兴致学习。 “哈哈哈，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啊！真是羡慕你们，年轻的时候正是交朋友的好时机，到了我这个年纪，想交个真朋友，那可麻烦喽。” “领导，您这话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呢？” 吕副班长绝对是个好捧哏，领导瞬间起了说教的兴致，摸了摸自己满是司丹康的头皮，忘记了假发这茬儿，兴致勃勃的说道。 “你们现在还年轻，入世未深，利益牵涉还不多。与人交往，往往看的是对不对脾气，而不是能不能得到利益，所以交情才会更加的真挚。哎！我那是假发，可不耐火烧啊！小吕你掏火柴干嘛！” 领导汪汪汪了半天，林里差点儿没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领导，我妈妈说真毛的烧起来有燎毛的味道，而且是烧成灰的，不会变成一个个的小球。而化纤的则会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还会烧成一个个的小球。我就是想着帮您检验一下是不是化纤的。”Ъiqikunět “你这妮子，这玩意儿还有假的？你怕不是弄错了吧！” “嘿嘿，领导，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假的，验证一样也是好的嘛！” 吕副班长偷换概念玩儿很溜，领导琢磨着哪里不对劲儿，愣是没想出来。 “现在都有的确良这种化学材料做成的布料呢！做个头发也没啥可稀奇的。” 听到的确良，林里夹了夹腿，实在是那条的确良的苦茶籽给他带来的颤抖太记忆深刻了。别人形容危险用“刀尖上跳舞”，穿的确良苦茶籽，得用“下半身幸福上的行差踏错”。 “你这妮子，这玩意儿戴在头上，能代替头发就行了，还管他什么材料做的啊！真是的，又不是头皮上长的头发，烧一根少一根，长不出来新的。” 领导把假发抢过来，直接丢到了地上一个盆里面泡着去了，生怕吕副班长心血来潮给点了去做什么材料验证的实验。毕竟那个脸盆里面还有水，看领导光脚穿拖鞋没异味的表现，这不会是没来得及倒掉的洗脚水吧！ “领导，您这假发到了洗的时候了吧！我一会儿也要洗头，顺便儿捎带着洗了去吧！” “去去去，这假发能和真头发一样维护吗？你不会洗，留着我自己洗好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们了。”筆趣庫 “别呀领导，这头发嘛！能有多大的不同啊！不就是用温水泡一泡，然后洗刷刷嘛！您放心，我肯定给您洗的干干净净的。” 吕副班长不嫌弃领导的洗脚水，直接把假发捞了起来。领导又没法阻止，总不能和个女学生大晚上拉拉扯扯的，而且几个对假发好奇的同学也已经形成了防御的姿态，这事儿闹的，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咳咳~~那啥！记得多注意一下水温，别给弄成羊毛卷儿了。到时候我一个男的，还弄个烫发头，戴出去不像话。” “领导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像爱护自己的头发一样爱护它的。这天儿也不早了，领导您早些休息，明天早饭前我给您送过来。我们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在吕副班长的带动下，几人跟着狼奔虎逐似的就一溜烟儿跑了，只留下领导坐在凳子上感受着门外吹进来的凉风习习，以及那发凉的头皮。 院子里，几人黑影凑到一块儿围着假发窃窃私语。 “哎呀！摸起来真的很丝滑啊！你说领导是用什么洗头发的？不会是香皂吧！” “听说有那什么洗头膏，就和鼻涕似的，黏糊糊的，但是很好用。你们闻闻，这上头还有香味呢！肯定不是香皂的味道。” 几人也不嫌弃脏净，竟然真的凑上去闻了闻。 被几人接连蹂躏过的假发，已经符合了皮毛摩擦后生电的基础条件。轮到一众男同学上手的时候，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一阵小型的电火花传来，看的几人都来了兴致，对着假发一通蹂躏，仿佛看到了冬日里脱下毛衣时候的场景。 “真好玩儿，就像我小时候用头发蹭枕巾似的，关了灯之后噼里啪啦的都是电火花。” “算了吧你，小心把人家的发套给弄坏了，这种固定的方式好像得用到机器，手工应该很难做到这种程度。” “这不就是一顶头发做的帽子嘛！和用毛线打帽子也差不多吧！要不你们用头发试试？” 几名女同学听到张俊这种新颖的说法，立马就凑到院子里头的灯泡下琢磨了起来这里头的针脚。要是能把头发加工成假发，那价格肯定不一样，领导刚才的报价已经让她们有了心动的感觉。 “嘶~~这针脚太细密了，这也看不清楚啊！” “这里好像有个结，要不拆开来看看。” “嗯！我觉得可以，毕竟逆向研发这种事情，得有个拆开来研究的原型才行，要是依靠空想，那完全是缘木求鱼。” “望梅止渴！” “望洋兴叹！” “望洋兴叹？这个成语好像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的，不懂就别插嘴，你会针线活儿？” 林里无奈闭嘴，错了还不让人说了，一点儿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精神都没有，还怎么进步啊！他扎过多少次了，还不会针线活儿。 几个女同学虽然决定要拆开假发看看人家的针脚，但这里光线一般，几人绝对是回屋里去拆解了。林里想拦，但上了头的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劝阻。 “林里哥，这要是拆坏了，不会要赔偿领导吧！这玩意儿可贵啊！” 第567章 按摩成趣 “应该没问题吧！不就是个结嘛！拆就拆了。估计她们能缝合回去，你得相信咱们的女同学，她们心灵手巧着呢！再说了，那玩意儿不也是人做出来的嘛！肯定能缝合回去，无非就是技术的高低罢了。” “这倒是，妇女同志们的心灵手巧我可是见识过的。” “别管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身上累的不行，困了。” 现在没有红牛，想保持精神状态，只能抽烟冷水洗脸。被林里一个哈欠打下去，众人都成了张嘴的，累了。 本打算各回各的宿舍，结果可好。路过张军他们宿舍的时候，看到里头灯光闪烁，只比电焊发出来的光弱那么一点。 “这两天你们都没有好好儿陪电气鼠吧！看看，人家都寂寞了，你们不回来，人家就自己玩儿。” “天黑了没开灯，兴许是它怕黑呢！” “它怕不怕黑我不知道，但马上就不黑了。” 几人进了寝室，电气鼠吱吱吱的就叫了起来。林里抠了抠牙缝里头塞的残留食物丢过去，其他人有样学样，给电气鼠凑了一顿晚饭吃，乐的那家伙跑起来都有劲儿了。 几人瘫倒在炕上，吸溜着冷气，身上疼的厉害，连翻身都做不到。 “唉！咱本就是农村娃，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农活儿，怎么现在只忙活了一天，就疼的这么厉害，你们说我这是不是老了？” “你可得了吧！咱们现在的年纪，那就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光芒才刚刚绽放，你小子这就老了？难道是碰上个大阴天？” “他哪里是碰到了大阴天，他是碰到了天狗食日，他的都没日头了。” 众人一阵哄笑。 李护这小子咕噜一下爬起来，就把张俊给翻了个个儿，现眼了。 林里还以为接下来有啥不可直视的项目呢！结果就看到李护给张俊按摩起了后背。 “哎呀！李护啊！你这是哪里学习到的手法，真他么舒坦。嘶~~爽！” “李护，赶紧的，过来给我按一下，我他么快疼死了。” “一边儿去，李护要先给我服务才行，你们得后头排队。嘶~~爽啊！” 李护这小子本来是侧着身子跪在张俊一侧按摩，但这么做，姿势不对，特别的费力。想到接下来还有几个壮男等着自己服务，得保存点儿体力，李护一抬腿，就坐到了张俊大腿处。 张俊正爽呢！被这么来了一下，瞬间想起了一些熟悉的事情，哇呀怪叫一声，掀翻李护直挺挺的就冲到了炕的里侧，坐在炕上背对着墙，一脸警惕。 “李护你这小子够坏的，趁着给我按摩的机会，你小子是想干嘛？” “啊？张俊，我好心给你按摩，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能干嘛？你倒是说说。” “哦~张俊怂喽！李护到底能干嘛？你倒是给我们大家伙儿说说啊！” “哈哈哈，张俊肯定是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紧张，但具体是什么事儿，就得张俊来解释了。” “张俊，赶紧解释一下，让我们涨涨见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闲着也是闲着，给你评评理也是好的啊！” “好个屁，你们就是一帮低级趣味的家伙，不和你们聊了，我打点儿热水回来泡泡脚，那才解乏呢！” 张俊这小子扭捏中不失灵活，躲避过一波拦路的脏手，跳下地提着鞋子就跑路了，鞋都没敢在屋里穿，毕竟要撅腚呢。 张俊走后，涉世未深的李护挠挠头，总觉得想不通，不就是一个按摩嘛，哪里不对劲儿了。https:ЪiqikuΠet “李护别管他，那家伙就是作妖呢！看见你张军哥哥了没有？同样的姓名，可是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那么大，张军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对，我和他可不是一路人，我多豪爽啊！不过林里说的也不对，我们同姓，名字恰好是同音而已，字可完全不一样。一个俊字代表的是小白脸儿，我这个是军，知道不，这可是力量啊！” 被张军这么一通白话，李护也懒得想那些没接触过的事情了。看到张军已经趴在了炕上，直接一迈腿，就坐在了大腿上。 刚出手，张军就舒爽的喊了起来，看的几人一阵眼热，不停的催促李护赶紧完事儿，好让自己也放松一下。 张军嘿嘿一乐，正要说几句让人听了火冒三丈的话显摆一下拉拉仇恨，无奈身体太放松，发声的器官变了，可把李护弄的一脸嫌弃。 只见李护正在哼哧哼哧的忙活着，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按摩也是体力活儿，脸上都渗出了汗珠子，热的不行。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还未感受那种舒爽呢！就立马被熏的翻身下了马。双手不停的在脸前扇风。 “张军，你有点儿良心好不好，我他么帮你按摩，你就给我来这个当做感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扎露了呢！” “哈哈哈，张军啊！你小子漏风了。看把人家李护弄的，都洗脸了。” “岂止哦！这股子臭味儿都飘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存了一个月才舍得放人家出来呢！” “我觉得不止，一个月的我见识过，不如他这样的凝而不散，我头都扎被窝里头去了，可它就是无孔不入啊！”筆趣庫 大口袋总结的精妙，要是再加一句勾芡就怎么样怎么样，那就更形象了。 几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李护的按摩再舒服，也比不过张军带来的负面影响大，几人像是收到过专业培训似的，一顺的翻身下炕，动作赏心悦目，看起来很有美感。随后又是一顺的动作，各自穿上鞋就跑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差点儿让林里想起人体蜈蚣那种名场面。 在门口还未站定，就迫不及待的伸着脖子嗅起了新鲜空气。提着两个暖壶回来的张俊一脸疑惑，李护按摩的效果这么好的吗？自己是舍友都成长颈鹿了，早知道刚才就忍耐一下了，万一长个儿了呢，脖子长了，也是算在身高里头的啊。 只是他无奈的摇着头，刚提着暖壶进去，就又被熏了出来。这种味道，是他平生所仅见。 “你们几个怎么看见我进去，也不拦我一把啊！哥们儿我差点儿没有被熏死。” “咳咳~~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们几个现在的状态，缺氧啊！呼吸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阻拦你。” “我朝你摆手了好不好，是你小子不待见我们，自己没看到而已。”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脑子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这么冷的天我们几个大半夜出来是为啥？你就不能动用脑子想一想，也好意思怪我们没有提前和你说？” “行了吧你们几个，有空站在这里受冻，倒是回你们宿舍坐会儿啊！火炕烧了没有？也好意思在这里朝我哔哔。” “好吧！看在你有两壶热水的份儿上，我们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请求了，走着，隔壁去。” 张俊撇撇嘴，见没人帮自己拿暖壶，看了看还在里头挺尸的张军没啥动静，气呼呼的就跟了上去。 刚进屋，暖壶就被接走了一个。一大盆调和好的温水放在那里，几人把上衣一脱，被冷气一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不上温度低，就围在脸盆周围呼哧呼哧的洗了起来。热水洒落在黄土的地面上，还能嗅到一股子泥土被打湿后的气息，只觉得挺好闻的，满满的都是春雨后春天的气息。 “你们倒是悠着点儿啊！不是你们打来的热水不心疼是不是？咔咔半暖壶就给我造完了，我还没洗呢！” “那不是有两暖壶热水嘛！今天晚上够用了。” “四个人才用半暖壶就洗漱了一番，算下来还是你小子赚了呢！让你自己洗，得用四分之一暖壶的水，我们平均下来是每人八分之一的热水。” “嗯对，大口袋的数学学习的不错，结果是正确的。” “林里哥，你可别夸奖他，啥八分之一，你们看，这里还剩下半盆水，咱们刚才倒进来的热水也才半盆的样子吧！咱们明明没有用过。张俊，现在还给你。脸盆和脸盆架也借给你用，算你小子占个便宜。”https:ЪiqikuΠet 成虎把脸盆带着架子往张俊脸前一推，这就算是物归原主了。脸盆和脸盆架借人家用，好像是对的。但是这个热水就有说道了，量虽然没变，但温度降低了很多不说，几人洗下来的脏东西也不少。用来洗脚洗袜子还成，洗脸可就算了吧！ “我擦！你们真是算计的明明白白啊！倒是把我之前干净的滚水还回来啊！这脏了吧唧的生活污水算怎么回事儿。大口袋，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洗完脸之后擤鼻涕了吧！那脏鼻子脏手是不是伸进去涮了？” 在土大风大的地里头忙活了一天，鼻腔里头的鼻毛不知道阻挡了多少黄土进去，经过鼻腔特殊的环境酝酿之后，早已成了需要排出的废弃物。刚才能清理出去的只是比较容易清理的，现在就剩下难清理的了。 大口袋小胡萝卜粗细的小指上没有留长指甲用来挖鼻屎，现在整个往鼻孔里头一怼，再顺时针逆时针来回的旋转，林里一旁看的都难受，别他么把鼻腔给撑破了吧！ “哎呀！这不是正常操作嘛！大家都这样儿啊！” 大口袋把脏东西掏出来搓啊搓的，然后将黄色小球一弹还听到了和木头碰撞后沉闷的响声。脏手指伸进脸盆里面涮了涮，直接把张俊给点燃了。 “！大口袋，今天有你没我。” 天知道刚才那个黄色小球竟然好死不死的飞到了张军旁边放着的暖壶，外面那层用藤条加工出来的外壳上去了，声音那么响亮，也是有缘由的。 “哎呀！救命啊！张俊身上脏兮兮的，冲过来往我身上蹭，我刚洗干净的，这不是辱人清白嘛！救命啊！” “大口袋你别躲，停下来和老子我一对一单挑啊！你躲来躲去的，算什么男人。” “我还没结婚呢！现在还是正儿八经的男孩儿，算不得男人。” “是啊！他还算不得男人，你就别为难他一个小雏鸡了。” 大口袋以林里他们为阻挡，不停的在几人身边穿梭，张俊被甩来甩去的一阵火大，放风筝似的。 听到林里的打趣，再看看屋子里头只有自己还灰头土脸的模样，瞬间一股邪火就涌上了心头，凭啥呀！老子打回来的热水，你们先用就算了，还得我自己把脏水倒掉，更别说还得洗脸盆了。 这会儿也不分谁是谁了，蹭到谁身上都行。四个人初时还没有醒悟过来，直到看见自己刚洗过的上半身都是土印子之后，才明白了张俊的小心思。 “张俊，我们好不容易洗白的，你小子心肠真歹毒，一点儿也不知道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 “嘿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来玩儿吧！当个泥猴子多好，你们这样是不合群的。” “啊！张俊，你小子滚开啊！” 张俊抱住躲无可躲的大口袋，就是一阵比上下其手还要惨烈的污染。看的林里他们几个连连后退。只可惜现在上身还未穿厚衣服，连门都不敢出去，生怕感冒了。 至于冲过去和大口袋有难同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身上虽然被弄脏了点儿，但用毛巾擦一下就行了，要是被张俊那种全方位无死角的报复，那可真得再洗一次了，麻烦不说还累人。 “你们快来救我啊！咱们四个人联合起来打他一个，妥妥的碾压。” “大口袋啊！这又不是打麻将，用不了四个人那么多。” 林里一个关于打麻将的脑筋急转弯说出口，让几人瞬间笑了起来。 可被比喻成‘麻将’的张俊却是越战越勇，百鸟在林不如一年在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些道理他是懂得的，更别说四比一的优势远远比一比一大的多。他可没有小日子袭击珍珠港那种脑残的想法。 第568章 洗漱风云 三人站了一会儿，觉得屋子里头还是有点儿凉，就决定生火烧干锅。至于在灶台前叠在一起挣扎的四条腿，躲着点儿就行了，反正两个凸字面对面也不会有啥擦枪走火的担忧，随他去吧。 “咳咳~~你们倒是过来帮帮忙啊！我他么累的快喘不过来气了。” “大口袋再坚持一下，张俊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你比他坚持的久，反攻倒算还不是手拿把攥。” 四条腿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最终趋于平静。两人斗鸡似的，脸红脖子粗，面对面等着对方力竭求饶，揪着各自的衣领，谁也不愿意先放手，局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干锅被烧的热乎乎的，屋里有了热气，几人看着地上的两个暖壶，干脆把脸盆往地下一放，三个瘸腿少胳膊的凳子围了一圈儿，加了点儿热水进去，就把脏了吧唧的脚伸了进去。biqikμnět 六只臭脚丫子伸进去肯定放不下，只能你踩着我，我踩着你互相腾地方。偶尔有一丝不满，那就用脚解决。摩擦摩擦，洗脚都不用动手了。 “张俊，你个二。” 大口袋有点儿力竭，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虚弱。 “大口袋，你是个大。” “啧啧啧，瞅瞅，人家这就叫不打不相识，两人都开始称兄道弟了，羡慕哟。” “那可不，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再加上真金不怕火炼，两人这感情啊！估计是比黄金都真了。” “他们趁着咱们打架的时候用你的热水洗脚去了。你个二。” “啊？” 张俊刚回头，就看到了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他么的，没这么欺负人的。他们不光洗脚，现在还把臭袜子给丢了进去。刚干了一天的农活儿，臭袜子里头得有多少土啊！脸盆不涮个三四次，都能洗出牙碜的感觉。 “我~” 张俊松开大口袋冲过去，对着几人各来了两下撒气。一壶热水造光了不说，还留下个烂摊子需要他收拾，能不生气嘛！ “哎呀张俊，别这么小气，不就是一壶热水嘛！我们用完了就给你添满。” “脸盆也刷洗干净，绝对不留下一丝痕迹。” “大口袋还负责把水壶上头的脏东西找到，并清理干净。” “哎呀！我他么，摔倒了。” 划拉一声响，李护坐的小板凳歪倒在地，怕把脚弄的沾上泥土，愣是摔出了四脚朝天的感觉。 “张俊，你小子给我等着。” “嘿嘿，没事没事，咱们扯平了。谁也别欠着谁。” 林里一看张俊这家伙没安好心，不顾湿哒哒的光着脚，踩在地面上一用力，就跳上了炕。虽然有一只脚的脚底板上都是泥土，但总算躲过了躺在地上被羞辱的结局。 张俊哪里能容忍林里的逃脱，就要往上冲。结果林里比他还要没脸没皮，两只湿哒哒还带着泥土的脚，就在那里乱蹬，张军没占着便宜不说，还被甩了点儿洗脚水上去，这个气哦！可惜就是没能耐突破林里的防御。 扭头就要转移目标，可成虎这小子鸡贼，趁着张俊顾不上他这边儿的时候，自己愣是拧干臭袜子把脚擦了个七七八八，从另一边上了炕，直接钻被窝里头去了。林里还在前头给人家防御着呢！别提多美了。 再看李护，这会儿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外头，稍微吓唬一下跑的比兔子还快，他可真心追不上。 “行，你们可真行。一个个的不要碧莲。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不说，还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你们的道德素养呢！” 负责任的人总是容易吃亏，张俊别看骂骂咧咧的，可却对烂摊子不能无视，收拾了一下后，端着一盆脏水，对着门外头徘徊的李护就泼了过去。还好这小子防着这一出呢！躲开后还做鬼脸朝这边儿给自己拉仇恨，可张俊已经气够了，不上这个恶当，回来后把门一关，开始洗漱。 泼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大。在隔壁一个人用被子蒙头捂了好一会儿的张军差点儿没窒息晕过去，这会儿也终于敢露头呼吸。见外头没有人，还看到了院子里头的李护露着一截脚脖子在那里晃悠，也不怕冷。 “李护，你小子洗漱也不喊我。” 看到张军，李护脑海中就又有了刚才不美好的回忆，刚才戏耍张俊的那点儿好心情立马消失无踪，脸臭的要死。 “你小子可真够意思，不知道还以为是黄鼠狼转世呢！” “新时代新风貌，什么转世不转世的，小心我告你宣扬封建迷信思想，让你小子接受一下再教育，省的传播那些不良思想。” “还封建迷信？就你小子那个味儿，说你黄鼠狼转世那都是小看你了。要我看，你就是个没长对位置的臭胡桶（狐臭）。” “人家那叫狐臭，你得说人家的官方用语。乡间俚语听着怎么那么大的侮辱性呢！一点儿公正性都没有。” “滚滚滚，你是没有被臭过。” 李护想起这事儿，就满脸的怨念，估计以前有过不好的回忆。 “赶紧说说，咋回事儿啊！狐臭真的那么厉害？我咋就不信呢！” “你见过有狐臭的吗？” “当然了，我们村里头一个男的娶的媳妇儿就是有狐臭的。听说那玩意儿遗传，要不是他家里实在太穷，怕打光棍儿，估计也不会娶。你是不知道啊！给他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塞一个的臭，现在娶媳妇儿都成难题了。估计兄弟五个得打光棍儿。” “废话，我们村里就有一户人家，进屋里头熏的你眼泪直流。有一年和他家的儿子一起赶着骡车收秋，不远的路程他么把我熏吐了。”Ъiqikunět “哈哈哈，不说这个了，他们人呢！” “喏！里头泡脚呢！” “靠！泡脚也不说喊我一声，关起门来偷偷的泡脚，这还了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泡澡呢！” 张军跑到门口很有礼貌的没有推门，敲门不足以代表他此刻的心情，所以开始拍门。里头林里他们都上炕了，这会儿正躺在被窝里头暖被窝呢！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热气，肯定不给他下去开门。 张俊则是和大口袋从头到脚洗漱了一下，这会儿正泡脚恢复体力呢！热水剩下的不少，两人泡的脑门儿一片汗珠子。 张军拍了一会儿门见没人给开门，生气之下踹了一脚，结果房门直接被踹的撞在了墙壁上咣当一声后又弹了回来，又死死的关上了。他么的，他们竟然没在里头插门，李护在外头不进去莫不是有病。 恼怒之下又用力推开，冲进门后用力抗住了门的反弹，见两人泡脚爽的厉害，骂骂咧咧的边走边脱鞋，直接连袜子也伸进了水里头。 “嘶~~这么高的温度啊！你们也不怕把脚给烫熟了。” 有过这种体验的就知道，泡脚水的温度，要缓缓加热水提起来，脚才不会觉得烫，泡的还很舒服。 要是直接伸到热水里头，准觉得烫脚。要说光脚拿起来甩两下也就好了，可张军这家伙偏偏为了省事儿，直接连袜子也带了进去，袜子沾上热水后烫的根本停不下来。把张军弄的急忙脱了袜子在地上跳来跳去降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想撞拐了。 李护是会蹭热度的，脚底板虽然已经干了，但不涮一下总觉不干净，趁机伸进去洗了一下后，也跳上了炕。这边儿没有他的铺位，可也不影响他坐上去晾脚。 “你们这是要成仙啊！头上都冒热气了还泡。” “你懂个啥，发发汗才有感觉。把你的臭脚拿出去，这个盆，最多两个人用。” “我还就不信了，明明能三个人一起，大家蹭一蹭，连手都不用伸了。” 但张军还是被无情的拒绝了，暖壶已经空了，盆里那点儿水的温度，泡不了多久。再说他还没洗漱呢！ 有过泡脚经历的都知道，泡着泡着，肚子就会咕噜噜的叫唤。 张军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在炕上的五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后，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生怕再来那么一次。 “你们别这样看我啊！我又没犯天条，至于吗？” “你换个凳子坐吧！那张不适合你。” “为啥？虽然有点儿硌，但是我肉多，没事儿的。” “硌倒是没啥，但我就怕你收拾不住。坐在凳板上还好说，有阻碍，你放倒凳子直接坐到凳腿上，那还不来了感觉就能霍霍人啊！” “有道理。张军，赶紧的，换凳子坐。” “凳子那么多你非要把个长凳放倒了坐，有病怎么的。” 其他两人虽然没说话，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让张军有点儿犯怵。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凳子嘛！换一张就是了。” 为了继续泡脚，张军选择妥协。换了一张凳子之后，坐的低了一些，双腿伸不直溜，憋屈的有点儿难受，但还算能坚持。 就这样，因为一些原因，六个人愣是分成了三拨人洗漱。林里他们第一拨三个人，完全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打水，没收拾，蹭的明明白白。筆趣庫 张俊出力最多，还和大口袋冲突了一次，但结果是好的，都一起泡脚了。虽然收拾了两个残局，但泡的也还算不错。 最后就是张军一个人打水一个人洗漱，一暖壶的热水泡下来，整个人都升华了。 但结果是他泡完脚后，炕上已经躺了三个人，甚至林里和成虎都打起了呼噜。等身上的汗落了之后回到隔壁，张俊和李护已经沉沉睡去。 看了看时间，竟然都十点多了，也不知道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后，张军不情愿的打开门出去释放了一下。回来后刚钻进被窝捂热，又来了感觉。这下是打死他都不乐意出去了。 脱裤子放屁都被用来形容一个人干事儿没章法做无用功，这么冷的天他还从被窝里头出去跑门外边儿放屁，让人知道后都要怀疑他脑子有病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被窝臭烘烘的没有个躲避的地方，伸出去一只脚把朝向其他两人方向的被窝支棱起来一个口子，控制着流速释放后还扇了两下，这才把被窝盖紧后蒙头睡起了大觉。 梦中的李护和张俊两人做起了和狐臭小鬼子在炎热的六月三伏肉搏贴身战的梦。在这个梦里头，没有伤亡，就是战斗的环境恶劣了些，两人呕了半天愣是吐不出来，最后更是被熏晕了过去。 另一边，几个女同学凑到了吕副班长的寝室内，在电灯泡下边儿围了一圈儿，对着领导的假发套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子，眼睛都发酸了，愣是没看出人家的针脚是怎么缝的。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让拿着剪刀的吕副班长愣是没找到能下剪子的地方。 “咋办啊！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能拆卸的地方。哈~~都累了。” “我感觉这不是线缝合的吧！你看这一片，像是头发长进去的。” “唉！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种玩意儿，不是咱们现在能研究出来的，一点儿技术都没有，你别看咱们参观的那些个工厂看起来没啥技术含量，可让你去干，真不一定干的了。” “哼！有啥呀！要是让我去当一年学徒工，我肯定比他们干的更好。” “可你也说了，得学习一年啊！这种精密的假发，估计还会用到机器和新的材料以及工艺，要是不能系统性的学习，估计好几年也琢磨不透，人家卖那么贵，肯定有贵的道理。” 不管那个时代物资多么的匮乏，经济是多么的拉胯，但一文价钱一文货这个说法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完全不是后世那些漫天要价的奸商所能比拟的。 吕副班长还是不想放弃，手里的剪刀跃跃欲试，就要不计后果的剪开了看看。被其他人直接把假发给抢走了。 “你疯啦！剪开之后能复原吗？明天领导要是顶着个光头过来要假发，给不了人家咋办！” 第569章 下棋 “这两天天凉，你把人家冻着了咋办。” “噗呲，冻着了有帽子，你们还真是会想象。” “人家的帽子估计也是和戴上假发后的尺寸相契合的，假发坏了不能戴，你让人家帽子无端的大了一圈儿，那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不得笑死人啊！” 几人一想到那个场景，就都笑了起来。 “戴假发戴帽子倒是还凑合，但怎么脱帽子啊！一摘帽子假发不也就顺下来了嘛！难道人前不脱帽子？” 几人又是一阵哄笑。把中年秃头男的悲惨遭遇当成了喜剧，也是没谁了。 “行了，既然不搞了，那就早点儿睡吧！明天还得起来跑步呢！” 几个女同学正要打着哈欠离开，结果被吕副班长这句话给雷到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明天跑步？ “你没搞错吧！咱们今天可是干了一天的农活儿啊！” “这有啥！一日之计在于晨。农民有哪个在这个季节不是早起晚睡的？还干了一天的农活儿，这段日子要是稍微懒一点儿，可就要饿一年的肚子了啦！” “你说的虽然对，可咱们也不是农民啊！不用下地干活儿的。” “对呀！所以才要跑早操啊！要不然就去下地了。” “可是~可是~~” 那女同学可是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怎么回怼。这他么叫个什么事儿啊！和吕副班长这种人一起培训，真是遭罪的慌。谁不想睡个懒觉舒坦一下。 “行了，赶紧打点儿热水洗漱一下吧！要不然晚上睡不安稳。” “你要是不说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我今晚肯定能睡的更安稳。” “嗯！我也一样。吕副班长，吕姐，吕大妈，咱们明天能不能不出早操啊！这培训马上要结束了，我们应该预留出更多的精力用在学习上，而不是出早操。”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里多用一点，那里就少用一点，我觉得早操应该取消。”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早操哎！你们得积极参与进去，而不是厌恶躲避。” 几人被吕副班长说的哑口无言，但女人嘛！办法多的是。比如现在，一位女同学皱眉捂住了肚子，周围的几个人急忙询问。 “没事，我就是觉得肚子突然有点儿疼。” “不会是着凉了吧！回去捂一会儿，泡泡脚估计会好一点。” “你上个月什么时候来的?” “啊？这个有关系吗？” “有啊！你现在这个状态，很像是见红了啊！你想想时间对不对？” 说这话的这位女同学可劲儿的给她使眼色，周围几人也立马醒悟了过来，这他么就是逃避早操的伎俩啊！ “嘶~~哎呀！我感觉肚子也开始疼了。上个月好像也是这几天。” “你们也有这种感觉了？我好像也有了。” 初时，吕副班长还以为是真的来事儿，但现在被其他人一乱入，真的也显得不那么真了。笑骂了几句把几人赶走后，看着舍友也开始捂着肚子往被窝里头躺，就觉得明天的早操计划算是流产了。 看向桌子上摆放着的假发，没来由的跃跃欲试。但还是被高昂的价格给劝退了，她也缺钱啊！ 经过一夜的休息，众人虽然还有些腰酸背疼腿抽筋儿这样的症状，但没有了早操的摧残，早饭开饭铃声响起的刹那，乌泱泱一片就涌出了宿舍，打的就是短平快。 “咳咳~~” “张俊，你这咋了？昨晚上风大感冒了？” 张军被窝里头风大才是真的，但那是释放库存呢！利大于弊。 “什么呀！昨晚上没睡好，做梦老是往厕所里头掉，被熏的干呕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厕所墙倒塌留下的心理阴影。” 什么阴影拖延了三天才出现，延迟这么大的吗？林里显然是不信的。 一旁的李护看了看清嗓子多过暗示的张军，摊了摊手倒是没说啥，实在是他昨天晚上夜里头被熏醒来过，张军那被窝里头像是被塞了一只发情的猫咪似的，一晚上特拉啦的响个没完，把被窝吹的比晾在风口上的裤衩都来劲，要不是昨晚上太累，他一准儿得跑到院子里头避难去。 “你们宿舍肯定有事儿，不说？不说我一会儿找文干事进去搜查一下。哎？今天文干事人呢？不会是没起来吧！” “昨天见人家女方父母了，估计激动的昨晚上睡不着，现在起不来吧！” “对哦！昨晚上就没看见人，这家伙一个人一间房，现在不会还睡着呢吧！” “哎？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别让这家伙错过早饭了。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作为他的同学，怎么的也得为他着想一下吧！” 几人大言不惭的一拍即合，早饭肯定有的吃，那就去给文干事提供一下叫起床服务好了，这家伙要是硬不起来，到时候大刑伺候就是了。他们六个人，五马分尸都能有个喊号子一起用力的。 文干事毕竟是基地里头的员工，因为员工较少，基地偏僻，房间众多的缘故，人家的单身寝室是一间独门的平房。早上的阳光已经照耀到了玻璃上，但一层薄薄的窗帘还是隔绝了几人向内一探究竟的想法。 张军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伸到留着一条大缝隙的门缝里，在约定俗成安装门锁的位置划拉了两下，竟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文干事牛逼，晚上睡觉不锁门，佩服。 六人用眼神约定好各自的分工，张军收起自己的万能铁丝，缓缓推门，几人依次悄咪咪的冲进房间，就听到文干事裹在被窝里头打着小呼噜，睡的正香。 几人缓缓靠近，那只熟悉的狸花猫从被窝里头钻了出来，看了看几人，伸直身体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喵呜一声后就跳下地从门缝跑了出去。太阳已经再次升起，它有了更好的取暖睡觉的地方。 李护扭头从地上丢着的扫帚上掰了一根棍儿下来，递给张军后，几人就围在文干事周围，看着张军这小子用棍儿扒拉人家的鼻孔。像斗蛐蛐似的。 文干事睡的再死，也抵不过这种骚扰，条件反射的不停做出各种应对，让几个看热闹的差点儿笑出了声。 噗呲噗呲憋笑的声音，让文干事渐渐苏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六张贴的很近的大脸龇牙咧嘴的对着自己做鬼脸，妈呀一声就抱着被窝缩到了墙角。睡觉呢碰到这种事情，可真是够糟心的。 也不知道白雪公主当年是怎么和六个小矮人打交道的。 “我擦~是你们几个啊！大早上不好好睡觉，这么悄咪咪的进来恶作剧，是想吓死我不成？” 文干事摸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还好这年头儿饭菜的油水少，血管堵塞很少见，脑梗心梗什么的不会那么容易发生。 “哪有，这不是早饭要开饭了，见你不在，过来喊你吃饭嘛！我们就不是那吃独食的人。话说文干事昨晚睡的很早吧！一个人睡一间房，可真是舒坦啊！” 哗啦一声，窗帘被拉开后，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又是一个艳阳天。 将近二十平米的小平房，设施还挺多的，居家过日子结合单位办公的功能。毕竟是单位里的房子，摆设什么的都是基地里头的东西，除了三大件，其他应有尽有，和林里他们住的寝室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嘿！这里竟然还有象棋，文干事，你这里咋啥都有啊！” 一件皮箱被打开，是一副对折后的木质棋盘。而在棋盘的一侧，打开后是一只只固定在用软木抠出的空子里，红绿各半的棋子。别的不说，光是象棋的这一幅模样，看起来就很高档的样子，更别说棋子被打磨的满是包浆，像一枚简易的琥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是个人就不会讨厌。 “那是发下来增加学员平时的娱乐生活的。” “也没见你拿给我们玩儿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几天下课后都闲出屁来了。” 张俊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张军，要不是张军脸皮子薄，怕文干事知道他的事儿，肯定能当场打起来。 “闲出屁什么的就别说了，你们要是想玩儿就拿去，记得别损坏，别给弄丢了就成。你们结业的时候要拿回来的。” 几人也顾不上吃早饭了，在文干事的桌子上就摆了起来。的声音响起，当头炮砸的满是火气。张军和张俊也算是换了一种较为文明的方式来解决刚才的冲突，只是两人都属于臭棋篓子，仅仅是知道一些简单的规则，下不错棋就不错了，什么招式套路的完全不懂，下的竟然你来我往不亦乐乎，一时间还僵持住了。 这可苦了缩在被窝里头的文干事，这家伙喜欢裸睡，坏习惯有了，好习惯自然也不能少，衣服脱下来不像林里他们随便丢，而是用衣架挂在了门口位置的衣架上，距离他足有四五米远的地方。更的是他现在尿急，憋的都有些朝汗转换的趋势了。。 “咳咳~~咳咳~~” 文干事一连咳嗽了好几下，才引起了几个臭棋篓子的注意。观棋不语真君子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 “文干事咋了？是还想睡觉吗？我们吵着你了？” “估计是嗓子眼儿塞鸡毛了，卡的慌。” “难道是狸花猫晚上出去偷鸡了？文干事给它留门接应？这可真是好宠物啊！赶明儿我也抓一只来养。” 李护说的很玄幻，让林里听了之后有一种回合制游戏抓宠物宝宝的既视感。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你们不吃早饭？再不去就要错过了。” “肉体上的饥渴是很好解决的，就怕精神上得不到满足啊！文干事你要是饿了就去吃吧！我们几个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象棋上呢！马走日。” “小飞象。” “出车。” “支士。” “我。” “停停停，你这炮哪有这么打的？没有炮架子啊！打不了好不好？” “啥炮架子不炮架子的，我他么这是迫击炮，不需要炮架子。” “你还小日子的掷弹筒呢！这是象棋，容不得你改变规则。发明象棋的年代，哪里有迫击炮这种玩意儿。” “古时候虽然没有迫击炮，那只能是古人的思维有了局限。你看看咱们，都是新时代的好青年好不好，要追着时代往前走才行，要不然你会被时代的马车抛弃的。” “嘿！你小子还真的有辩才，时代的马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输了。” 一声棋子碰撞的声音响起，张军的‘帅’竟然被直接炮轰了。你在看风景，看风景人在看你，命运的齿轮转动后竟然砸到了自己，张军这可麻爪了。但他又是那种好面子的人，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不不不，我要悔棋，你应该先说‘将’才对。俗话说不告而诛，你这就是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这一步不算。” 张军把被迫击炮轰死了的帅重新复活，又不情愿的把自己的炮收了回去。正要琢磨怎么走，张俊就又开口了。 “别琢磨你那个炮怎么走了，我这已经将你了，你得赶紧突围才行。” 张军看了一下现场局势，不情愿的往张俊的迫击炮前头塞了个小飞象。但另一只小飞象现在在棋盘边缘发挥作用，没有呼应，上去也是给张俊添彩去了。 “迫击炮打象，再将。” 张军无奈，支士防御。虐菜这种事儿，真的很无聊。 张俊则是趁机又把另一只象给吃干抹净了。 “张军，赶紧的，别这么磨磨唧唧，刚才咱们不是说好走快棋吗？你这磨磨蹭蹭的可不是啥好习惯啊！” 林里他们看了一眼张军现在的处境，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相比张俊早已出来厮杀的两门炮，张军的炮有一门干脆缩在家里没动弹，缓不济急，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把废物利用起来。 第570章 下棋（2） 现在的炮，和车可是一个档次的。率先陷入了被动防御状态，那想翻盘可是难上加难。最起码现在还未挪动步子的小卒子就保不住几个了。 “哎呀！再不去吃早饭，咱们可真的误饭了。这吃的都是定额，中午可没法多吃。” “别想着饭遁，罗师傅是谁啊！那是咱林里兄弟的长辈，大伙儿昨个儿个还去给他家收秋了，肯定给咱们留着呢！赶紧走，别磨磨唧唧的拖延时间。” 自作孽不可活。占便宜时候的想法被用在自己身上大杀四方，张军现在心情好就有鬼了。 文干事在后头推波助澜了一会儿后，见没人搭理自己。就想偷摸裹着被子下地把苦茶籽先拿上来。昨晚上擦了身子之后见苦茶籽湿哒哒的，就顺手洗了一下，谁知道这还成了他现在出丑的契机了，以后睡觉肯定要插门才行。 “哎？文干事，你这下地咋还裹着被子啊！这也不冷呀！” 地上六个人，即便再关注棋局，可文干事这么大个人从炕上下来，没人看见那才是不正常的呢！ 文干事听到有人和他说话，立马快走了两步就要去拿苦茶籽，结果被子夹的不是太近拖在了地上，张军怒气冲冲往前拱卒子的架势太大，把分心和文干事搭话的李护吓了一跳，当即就往后跳了一步，恰好还踩在了拖在地上的被子上。 一个事出突然，一个奋不顾身。 被子就在文干事伸手拿到苦茶籽的刹那，呼啦一下全部掉到了地上。 “哎哟！文干事你怎么光着下地啊！这是要裸奔呐。” 李护一声惊呼，几人棋局都不看了，就急忙把头扭了过去。别管文干事的胴体怎么不吸引人，可看热闹这事儿没人拒绝。 “哎哟！文干事这家伙是真的白啊！你看看那小，比褪了毛的鸡都要白净。” “哎哟哟，不能看不能看啊！这小子他漏~~哎哟~~” 林里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片马赛克的场景，他么的文干事就不能悠着点儿。这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穿苦茶籽，辣眼睛。 “哎呀！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们说文干事这是尺还是寸？” “嘶~~你们说这是尺还是寸？” 大口袋无意间的一个手势，痛失棒子市场。 几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个位置仔细研究了一下后发现，大口袋这家伙太坏了。哪有这么侮辱人的。把他两指之间的距离又给往开掰了点儿，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觉着这个尺寸才对，虽然只增长了那么点儿，但也是长了啊！” “不对不对，我比划的怎么是这么长啊！” 李护站的位置靠前，比划的时候自然要比后头的几人更长些。和大口袋比划了一下，竟然长了一倍有余。 “你就别替文干事遮掩了，真正的男人，又不是靠那一两肉来进行评价的。魏忠贤是九千岁奸臣，但人家还不是让无数男儿竞折腰。为什么要劁猪？还不是那玩意儿妨碍长肉嘛！” 张俊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瞬间空出来一个圈儿。就这家伙对尺寸的认知评价，和他在一起可没啥安全感。万一为了催人上进直接帮着噶了咋办？快乐牌刀片它也切不出快乐来啊！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都躲着我干嘛！” “废话，当然是对你说的话感到恐慌啊！万一你哪天有了上进心，又狠不下心来进步，把自己给噶了咋办？站你旁边儿还不得溅一身血？” 文干事惊慌失措下穿个苦茶籽蹦蹦跳跳的好几次差点儿没把自己给绊倒了。也就林里他们这边儿不团结，半道儿上聊起了其他没空嘲讽他。 虽然讨论的重点和文干事还有关系，但身上少了几条视线后，动作都流畅了不少。这会儿遮羞布已经套上去了，说话都流畅了很多，还参与了进来。 “文干事，你这是套上了装甲，立马硬气了不是。小心我们几个按住把你给扒了。让你时光倒流，回到刚苏醒的时候。” “嘿嘿，你们是真的爱开玩笑。嘿嘿~~” 六个男人朝自己围过来，全身只穿着一条苦茶籽的文干事当时就怂了。把衣服往自己胸前一挡，蜷缩着就蹲到了地上。柔弱的表现让在场的男性都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对方又是个男的，就他么有点儿恶心人了。 “呕~~文干事，你别这样。你又没有被劁。二蛋这次也没来啊！” “二蛋是谁？” “林家庄新晋劁猪人，我们的好朋友来着。别人找他只能劁猪，可我们找他，变形都做得。你要不要吧！” “不要不要。你才被劁了，都被劁了。” “文干事，下头脏，别这样。” 林里被李护这句话差点儿弄的也吐了出来，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立马就往他头上拍了一下。 “你他么别瞎说，那是下头脏的事儿吗？把话说全乎了。文干事，地下头脏，赶紧起来，蹲着算怎么回事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几个大男人把你围在这里欺负你呢！” “是啊文干事，男人嘛！站起来！” 一股‘萌萌，站起来’的骚气瞬间充斥了林里的脑海，今天怎么碰到的都是这些不长眼的玩意儿。但凡对面是个女的，他也没有这种想法啊！ “张军、林里、文干事，吃早饭了，你们还没有起来吗？” “糟了，是吕副班长这个负责任的女同志。” 翻译过来就是事儿逼。额~~这么说也不太准确，程度有点儿深，但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这不，林里他们这边儿不去吃饭，吕副班长就找过来了，负责任是真的，可烦人也是真的。 “！赶紧躲开，让我先把衣服给穿上。” 听吕副班长的声音，应该是在两处房间的中央位置。走过来也就不到半分钟，很快的样子。按照吕副班长做事的风格，文干事这位基地里头的干事肯定是最先过来喊的。 几人也顾不上再戏耍文干事，七手八脚的帮人家穿起了衣服。匆忙之间，上衣里外反了，裤子前后弄岔了。本来一分钟能解决的事情，弄了半天愣是还在原地晃悠。 遵循着开普勒定律的声音，随着吕副班长靠近越发清晰了起来，让几人的心跳都有了上头的感觉。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林里急忙朝靠近门口的张军使眼色。别的先不提，把门看住了才是真的。 吕副班长本来喊了一路，见没人回应自己，还以为屋里没有人呢！结果张军这个扑街惊慌失措之下，砰一下就撞了上去，让刚想着离开的吕副班长立马就回过了头。 “文干事，你在里面吗？” 文干事着急的脸红脖子粗，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别看起来的晚，脸都不用洗了。 “文干事？你在里面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去叫人吗？文干事？” 林里急忙朝堵着门的张军使眼色，这家伙也被吓傻了不成，不知道回应一下拖着点儿吗？ “啊~~啊~~是吕副班长啊！” “张军？你在文干事的屋子里头干啥？怎么不去吃早饭啊！” “哈~~哈哈~~吕副班长，文干事这边儿有象棋，我们来找他吃饭，结果就玩儿上了。” 屋内的几人纷纷捂着额头，张军这小子撒谎都不会的吗？万一吕副班长是个喜欢玩儿象棋的，他们可就糟了。 果然，听到张军的回应，吕副班长急忙又敲起了房门。 “张军，你们在玩儿象棋吗？赶紧开开门，我进去观摩一下。我可是我们公社里头大杀四方、打败天下无敌手的象棋女汉子呢！让我进来指导一下你们。” “啊~~” “张军你个，赶紧让她滚。” 文干事也是倒霉，紧张之下本来裤子是穿上了的，但无奈用的力气太大，刺啦一下拽的把裤裆给扯了个口子。这下算是穿不了了，上炕换一条新裤子才能出门。 “滚~”张军的大胆，让林里他们几个都惊呆了。也不怕吕副班长一脚踹开门生撕了他。 “咋办啊？我他么说错话了。” 压低的声音中带着对未来的恐惧。得罪了男的还能打一架，女的就完蛋了，只有被打的份儿。被打不能还手也就罢了，关键是和女人起了争执，总觉得会在其他人眼里抬不起头来。 “哎？都开始拱卒啦？你们玩儿象棋不带我？赶紧开门，我可是玩儿卒子的高手。俗话说的好，过了河的卒子比车强，卒子连起来，那可是鬼见愁啊！你们会玩儿吗？我教你们啊！” 张军一口气出的仿佛重生了一样，这他么都能躲过去。即便是违规，今年过年的时候也一定要回家给他太爷爷上上坟，祖宗保佑啊！ “张军，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其他人怎么不出声，是背着我玩儿象棋不敢见人吗？别害怕，棋烂一点儿没事儿，可你们这种闭门造车的做派很让人看不起，进步从来不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只有经历过碰撞才能出成绩啊！开门，开门。” 一个有着棋瘾的女汉子在外头疯狂拍门，文干事把放衣服的小箱子翻的乱七八糟。衣服虽然不多，可冬装现在已经拿过来了。有孩子是个宝啊！ “我他么没单衣了。” “都这个季节了，穿棉衣也不算厚。都这个时候了，这些问题都是细枝末节。大不了一会儿回来换衣服，先把眼前这茬儿过去了再说，你又不用上课。” 文干事没辙，提起大棉裤就往里头塞腿。这年头儿的棉裤可不贴身，肥大的很。平常这也是个很丝滑的过程，但今天出了汗，身上湿哒哒的，湿腿往干棉裤里头塞，这阻力能不大嘛！ “帮忙啊！赶紧的。” 站在地上不知道该干啥的其他几人，听到文干事的召唤，立马就跑了过去。提裤腰的，手伸进裤腿儿里抓着脚腕往外拽腿的，大口袋那家伙更厉害，抓起一只裤腿儿怼在嘴上就往里头吹气。 别说，棉裤这玩意儿防风效果好，不咋漏风，还真的让他给吹起来了。就是文干事毫不费力往里头塞腿的时候太着急，一脚就踢在了大口袋的嘴巴上，都不用瞄准，顺着裤腿儿就到了位置。关键是吹气的时候要噘嘴，刚好一口气耗尽要补充的时候，吧唧一口就给亲上去了，还吸的啧啧作响。恶心的周围人都不忍看了。 “呕~~咳咳~~呸呸。he~~tui~~呕~~” “别管大口袋那个口味重的，赶紧给文干事往上套衣服。” 相比裤子那么费劲，上衣就好穿了很多。毕竟上肢比下肢灵活。但还是让身上多出来的汗珠子给折磨的不轻。 而这会儿，堵着门的张军，在吕副班长数次的撞击下，也苦着脸有些撑不住了。谁知道吕副班长还有民兵巷战的培训经历，这撞门的能耐那是真的实用。 “吕副班长，我们这就开门。” 有了这句话打底，张军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让开了房门的位置。 身体刚缩回到窗台后头，duang的一声，房门就被踹的大开，擦着鼻尖儿就飞了过去。 一同飞进来的，还有顶着一只大脚板，脑后支棱着两条辫子的吕副班长。玩儿过街机的林里对这个动作自然不陌生，游戏角色可是能用这个招式踹塌墙的。 “哎~~” 刹不住车的吕副班长越过了门框，看着站在炕边儿撅着的腚也慌了神，谁知道这屋里头的空间有点儿小呢！入深也不够她降落啊！ “躲开躲开~~” 啪~~哦~~ 张俊就这么被吕副班长一脚踹在了腚上，出溜了一下直接带着铺在包浆苇席上的褥子就扑到了炕的深处，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刚穿上裤子还没有来得及起来的文干事。 如果不是褥子软硬适中卷起来几层厚厚的防护，以及文干事这个肉垫子在前头顶着，脑门儿一准儿撞到墙上去。 第571章 爆花土豆 “唔？你们几个的棋艺还算不错嘛！这都开始研究棋谱了？嗯~~这个叫啥来着？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一看到棋盘，吕副班长就忘掉了房间里头的种种不合理。直接冲到棋盘前头，摸着下巴琢磨起了棋盘上的双方现状。 “哎？过来，这个，你这马蹄子下头不是正踩着它的炮呢嘛！咋不直接吃了啊！” 双方棋手过去瞅了一眼，又很无奈的对视。总不能说人家这炮是迫击炮，正威胁着自家的将吧！ “轮到人家炮走了。” “哦~~这样啊！那就是红色的先行，马走日，象走田。啧~~这也不对吧！嘶~~这个棋局好奇怪啊！台面上的棋子这么多，显然是刚开始不久，可是按照我的分析，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啊！怎么走出来的？” 趁着吕副班长皱眉研究棋路的时候，林里他们几个完成了紧急集合。 “哎？干嘛？我正琢磨棋路呢！你们这是咋走的啊！棋子儿还剩下这么多，怎么这个棋路这么怪异呢！你们让我研究一下再走啊！” “哎呀！人是铁饭是钢，吃了饭还得赶紧上课呢！象棋这种游戏，那是闲暇时候才用来陶冶情操打发时间的。可不要舍本逐末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正确使命啊！” “玩物丧志不可不防。吕副班长，你可是咱们这一届的排头兵、红旗手，绝对不能沉迷在象棋这种小道里头不可自拔，还有那么多人民等着你服务呢！” “是啊！吕副班长，要是让那些对你殷切期盼的群众和领导对你失望，那得是多么难为情的事情啊！你可省点儿心吧！” 男女授受不亲，林里他们当然不能对吕副班长动手动脚，但往出撵人的办法有很多，最好用的自然是投其所好，驴子前头吊一颗白菜。比如现在，林里端着皮箱就往外走，被吸引的吕副班长盯着棋局不自觉的就往外走。 等到了外头，林里把皮箱往上一合。虽然有棋子夹在中间不能完全闭合，但却把棋局给遮掩了起来。即便重新打开，棋局也早已乱了套。 “林里，你要做什么？” “嘿嘿，让时间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吕副班长，你作为本次培训的班长，怎么可以带头享乐，这难道是此次培训的目的吗？” 林里边说话，边将棋盘递给其他人放回了屋里。视线被阻隔，吕副班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爱好也太特殊了。大街上下棋的不都是男性吗？女性林里反正是没见过。 “好吧！那就吃饭去吧！哎？不对呀！你们怎么就躲在这里下棋玩儿？现在还有脸教育我？” “我们这不是幡然悔悟了嘛！这还得拜吕副班长你所赐，要不是你的突然出现，我们现在肯定还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呢！” 吕副班长无奈接受了林里的这个说法，反正棋盘也被收了，棋局也毁了。现在争论赢了也没用。不过那个棋盘可真是做工精良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一张呢！ 一行几人来到了食堂，罗师傅果然帮忙留着饭呢！揭开大锅，水蒸气弥漫，其他吃饭的还以为又有什么好吃的出锅了呢！ “你们这几个家伙是越来越懈怠了，早饭竟然都不吃了。” “嘿嘿，近则不逊嘛！来这里时间久了，就生出了主人翁精神，把这里的日子当家里过了。” 吕副班长白了林里一眼，主人翁精神也不是这么用的啊！这不是走了歪路嘛！ “哼哼！这个培训班马上结束了，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三千字的学习心得。” “三千字？不是一千字吗？” “谁和你说的一千字？你肯定听岔了吧！” “不是，咱们开班的时候应该说过吧！” 文干事神色晦暗，刚才吕副班长可是斜了他一眼来着，满满的都是警告。要不要把一千字这个事实告诉林里他们呢！想到早上几个人对他开的玩笑，决定也开一个玩笑回去整一下他们。 “你肯定听岔了。这么长时间的培训，就写一千字？肯定不可能啊！想想那些参观工厂的福利待遇，你觉得一千字可能？” 林里看着身边的几个扑街，发现他们都一脸茫然，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种包吃包住还有福利的待遇说出去，别说一千字，估计初小毕业的都能来两篇论文发表吧！只为过几天这样的日子。 “文干事你怎么说？文干事？文干事？” “啊~~林里啊！嫩说啥？” “少他么在这里给我装外地人听不懂。问你呢！一千字还是三千字？” “什么一千字还是三千字？刚才正琢磨等你们这届培训完了怎么去看我老丈人呢走神了，你再说一遍？” 林里无语，文干事这个不要脸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这吕副班长也真是的，假传圣旨的死太监。额~~人家是女人来着。 “饭好了，赶紧吃，距离上课也没多少时间了。” 看到吕副班长也去拿饭，林里就郁闷了，这是吃第二次？ “吕副班长，你这刚才没吃？还是吃了没吃饱打着叫我们的幌子再吃一顿。” “林里，你滚。” 这个年代的女性虽然没有减肥这个概念，但胃口大总不是件好事，好说不好听。所以吕副班长对林里的说辞还是挺不满的。 “这位女同学刚才没过来吃饭。” “唔？难道吕副班长你今天起来晚了？怪不得喊我们呢！原来是自己不好意思一个人过来啊！哈哈哈” 吕副班长被罗师傅揭穿了老底，面色一红。谁让她昨晚上琢磨关于假发如何制作的问题，想了很久，差点儿失眠才强迫自己不继续想下去。但睡的还是晚了点儿。 早上舍友叫她起床的时候，愣是困的起不来多睡了一会儿。而舍友也只是象征性的喊了两声，生怕这位积极进步的副班长心血来潮拉着大家去跑早操，自己一个人悄咪咪的就给溜了，吃饭都没喊她。 “哼哼！你才起晚了，我那是打扫了一下房间耽搁了一会儿而已。哪像你们这些臭男人，房间里头乱糟糟的，还一股怪味儿，一点都不爱干净。” 吕副班长说着话，还瞥了一眼文干事。晾了苦茶籽，还有臭鞋在里头，屋里的味道能好就有鬼了。 “咳咳~~我那屋子有点潮湿，有味儿也正常。” 这都深秋了，房子还返潮，不知道的还以为文干事住水上呢！ 几人互相掰扯着，饭也打好了。来到一个已经吃完后没人了的桌子，几人围坐在一起，吃起了饭。但吕副班长心里头惦记着那副象棋，哪里吃的安稳。 “文干事，你们那副象棋是从哪里买的啊！感觉做工很精良，都没有见过。” “唔，那个啊！不知道。上级下发的，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有了。” 得，一个啥也不知道的无用之人。 “不过我听说百货公司有象棋卖，几块钱吧！有没有这副精美就不知道了，反正挺好的。我对这玩意儿不怎么感兴趣，就没咋留意。” 文干事的说辞，在吕副班长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那副象棋要是给自己，能把它盘的变成琥珀。哪像文干事这种不通棋艺的，白白霸占着一副好象棋而不自知。 “吕副班长，你这爱好有点儿特殊啊！哪有女性喜欢象棋的，你就是喜欢当兽医我都不觉得奇怪。” “象棋怎么了？那楚河汉界里面可有大文章。哪里像你们这些天天就知道挖老鼠洞玩儿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是个人就能干。” 这句话的结尾那句，怎么听着那么不得劲儿呢！ “对对对，我们不懂。就知道玩儿老鼠。不过我们的老鼠可是能发电的。” 林里撕着土豆皮，谁知道今天的早饭竟然是蒸土豆熬稀饭。这土豆皮可不能丢，上头还残留着土豆泥成分，一会儿带回去喂电气鼠什么的最合适了。 “切！不就是那么点儿初中的物理原理嘛！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那你怎么不做出来玩儿啊！你是忘记了你最初看到发电机那玩意儿的时候了，眼珠子都能瞪出来。” “我那是觉得玩儿老鼠太不卫生了。天知道你们这些男的小时候都玩儿些啥。不像我们女的，翻花绳、打包、摆家家、跳皮筋儿，玩儿的多文雅啊！” 话说到这里，一桌子的男性可就有话题了。什么抓青蛙，捞蝌蚪，摸泥鳅之类的记忆都被唤醒，聊的热火朝天，吕副班长反而没话说了。 蒸土豆配上白萝卜腌制的老咸菜，那个爽啊！林里一连吃了两个后都没有觉得饱，过去找罗师傅又拿了一个后继续吃。 “今年的土豆不错，蒸熟了之后都是爆花的，你看看这土豆，掰开后松软异常，一粒一粒的，入口就沙的厉害，好吃。” “嗯！你们谁还要，我也过去拿几个去。” “帮我带两个，新下来的东西就是好吃，不知道今天中午会不会用新面粉给大家做一些面食吃，我都好久没酣畅淋漓的吃一顿面食了。” “嗯嗯！你顺便问问罗师傅中午吃啥再拿土豆，要是中午吃的好，咱们得留着肚子才行。要不然看得见吃不着，那得多难受啊！” 文干事是基地的老人了，过去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盘子蒸土豆回来。就在大家失望的时候，文干事开口了。 “据说中午吃臊子面，还会专门儿熬一锅红油。” “哎？那你带这么多土豆过来干啥？吃完了这些，咱们还有胃口吃臊子面？” “一二三四五，啧啧，每人得分一个半才能吃完吧！我还打算中午来三碗臊子面的。” 拳头大的土豆，分量可不小。 “瞧瞧你们那一个个挑肥拣瘦的样儿，不都是食物嘛！往里头塞就行。再说了，罗师傅这是怕你们几个吃不饱，特意让我端过来的，吃不完也可以放回去的，咬过的不算啊！你们悠着点儿。” 听到这话，林里他们松了口气，浪费食物是可耻的，没几个人敢这么干。想着中午的红油臊子面，几人分着吃了点儿土豆，灌了两大碗稀饭就散了场。 两天外出参观的课程结束后，今天再次回到了课堂进行文化知识的学习，刚吃饱饭的众人现在碳水上头，都有些晕乎乎的，打盹儿比较常见，打呼噜的也有。 吕副班长熬了个半夜，现在也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着头，因为坐在第一排的缘故，所以比较醒目，老师频频侧目，把这个流哈喇子的女同学记在了心里。 一节课过后，大家的嘴巴普遍比较有味道，连带着班级里头的味道都变差了。 林里跑出去上了个厕所，冷风一吹才醒了过来。看着大门外热火朝天收秋的生产队，难免有些不得劲儿。自己昨天还一起干活儿来着，今天咋就突然脱离了那个工作呢！ “林里哥，这新厕所就是不一样，进去一点味儿都没有。这材料要是拉回村里盖两间房，娶媳妇儿都能简单不少。” “大口袋啊！娶媳妇儿这事儿不一定非要有两间房啊！你的自行车那是白买的？” 大口袋乐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话说这是他此次出来公干的最大收获。想着回去之后可着劲儿的挑媳妇儿，大口袋突然觉得生活美滋滋。不过自己结婚的时候能不能请客饱餐一顿臊子面就不知道了，面粉和肉都挺贵的。 “嘶~~我好像闻到炒臊子的味儿了。” 林里心说这家伙说话的发音能不能准点儿，而且臊子为什么要用炒呢！明明用熬更合适啊！ “嗯~挺香的。应该是荤的，油还不老少，现在是炼猪油呢吧！林里，咱们和罗师傅关系那么好，要不过去要点儿油渣尝尝，味道肯定好，一口下去里头都包裹着油呢。吸溜~~。” “现在是下课时间呢！这么多人，咱们这会儿过去不咋好吧！大家伙儿都盯着那边看呢！别让罗师傅难做。” 第572章 偷吃油渣 “这还不简单，咱俩上课的时候请个上厕所的假，偷偷的出来呗！哎？我不是你们的学员啊！名单上没有我，我这节课就不去上了，在外头等你出来。” “这不好吧！后头突然少了一个人，缺一个口子，会被看出来的。” “看出来也没事，老师点名又点不到我们。嘿嘿~~” 成虎刚从厕所出来，还在系腰带。说完话后和大口袋对视一眼，狼狈为奸的笑了起来。话说这种没有学籍的学生就是舒坦。 “行吧！你俩外头等我，记得别乱跑啊！校园里头静悄悄的，你俩出现在这里有些扎眼，别被基地领导给逮住了，到时候不好解释。” “放心吧！我们去门房躲一躲，大不了去厕所里头等着你。” 三人约定好时间，各自散去。 上课后老师果然点了一次名，见没有少人，自己也犯迷糊呢！总感觉最后一排缺了一口，但人却没有少。点名的时候都盯着人答的到。 林里没有手表，自己心里默默数着数字，等到达1200秒的时候，也没打断讲课和师请假，而是站起来朝老师点了点头，虚抱着肚子，蹑手蹑脚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一直留意林里动向的成虎和大口袋适时的从厕所里钻了出来，三人在一个角落里头悄咪咪的碰了头。 “你俩咋没去门房等着啊！厕所那是人待的地方？别一会儿去了食堂都吃不出肉味儿了。” “门房大爷不搭理我俩，上课之后被赶出来了。唉！老同志纪律性强，见不得我们这蝇营狗苟的。我在厕所里头观察有一会儿了，这食堂门也不开啊！” “这有啥，过去敲门，看我的。” 林里凑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一个食堂的学徒工走过来拉开，见是林里，转身带着三人就进了厨房。 “哎哟？你俩来的刚刚好啊！我这油差不多快炼出来了。咋地，这是馋油渣了？” “嘿嘿，嘴巴里头都快淡出鸟来了，过来找补找补，这够吧！” “八斤香脂油，够你们吃好几顿的了。” “罗师傅，你这猪油是咋炼的啊！看起来雪白雪白的，和我们家那种泛黑发黄的明显不一样啊！难道是香脂油质量不一样，城里的猪都是好猪？” “不是，这有秘法呢！你以为炊事员是谁都能做的？我告诉你啊！你炼油的时候不要直接下锅炼，而是先用水小火煮~~~” 罗师傅扒拉扒拉了一通炼猪油的技巧，听的大口袋连连点头。但家里头别说香脂油了，就是肠油都难得买点儿，也就听一听罢了。 大锅里头不停泛着白色泡泡的油脂渐渐浓稠，油渣也呈现出一种金黄色。罗师傅用勺子翻了翻，见差不多后，就开始逼开油渣往一个放了黄豆八角之类秘方的罐子里头舀油。 很快，锅里的油脂剩下的越来越少，但黑色的锅也吸饱了油脂，看起来越发黑亮，透着的光泽。 用笊篱把余温榨干了油脂的油渣打捞起来控去多余的油脂后往一个大搪瓷碗里头一扣，林里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起来一块儿，吹凉后往嘴里一塞。酥脆的口感中那种带有焦香味，内里满是滚烫油脂的感觉瞬间在口腔里炸裂，烫嘴都顾不上，只剩下本能的咀嚼了。 “你们几个货，弄点儿盐再吃啊！也不怕吃腻歪了。” “今天这八斤给我生吃了都不带腻的。” “这玩意儿我吃一辈子都吃不腻。” 一撮食盐往碗里头一撒，吃起来后味道更好了。 三人吹着牛逼，你一口我一口，一连夹了三次后就都停了嘴。跑进人家厨房偷吃就够过分的了，尝尝味道满足一下嘴巴就行。不用全部吃完。 “嘿嘿，你们几个还挺节制。放心吧！中午会用这些油渣包几个饺子吃，只吃臊子面还是单调了点儿。” “也就你们这厨师才能说出这种话，对于我们这些吃饭的来说，有肉就是美味。” “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们可以不挑，但是我们不能不考虑。再说了，一件再美好的事情干多了，也会觉得腻味。这炼油的味道在你们闻起来是香味，在我闻起来却有些呛人了。唉！有时候做完油腻的菜肴，我都没啥胃口，还泛着恶心。” 厨师也不全是胖子，瘦了吧唧的也不少。林里也听厨师说过没胃口之类的话，但那可是后世那种物资充沛的年代，罗师傅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显然是小灶做的不少。没见《噙满四合院》里头的傻柱老是从厂子里头偷菜嘛！也没见他吃腻歪了啊！ “罗师傅你就吹吧！这可是肉啊！让我吃一辈子我都吃不腻。即便是让我做肉吃，我也能做到天荒地老。” 隔行如隔山，罗师傅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就有点围城的意思了。但饿着肚子的几人显然t不到这里面的点。 红油臊子怎么做林里不知道，三人偷吃后悄咪咪的出了食堂。即是不给别人找麻烦，也是不想自己落一个嘴馋偷吃的名头。 三人刚出食堂，刺啦一声热油炒菜的声音响起，厨房里传出来的油烟把院子弄的喷香。三人不自觉的朝厨房的位置靠近，只为多闻两口香味。这些后世看做祸害的油烟，这会儿竟然算是一种精神食粮。 同样在课堂里头上课的同学们，这会儿也一个个的伸直了脖子化作长颈鹿，不停的用力抽飘散进教室的香味，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完全失去了听课的兴趣。 “嘿嘿嘿~~这还不到中午呢！你们一个个的刚吃完早饭才多久，又饿了？” “老师，今天中午食堂那边说是要吃臊子面，现在估计是做臊子呢！” “老师，您讲了这么多，要不给我们讲一下臊子面的由来吧！这玩意儿到底是哪个大才发明的，咋这么香呢！” “你们就是肚子里头缺油水，让你们天天吃这个，你们得吃腻歪了不可。” “老师骗人，我感觉只要是吃的，我就没有吃腻歪的时候。” “年轻人，说这话早了。你生活中吃腻了的东西可不少。比如什么黑窝窝头、树皮、草根之类的。” 同学们对老师的这个说法显然不认同。那些玩意儿，怎么能和臊子面相比较，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老师说这些你们可能觉得匪夷所思，甚至觉得我在说一个很低劣的谎言。但事实就是如此。人饿了的时候，土吃着都是香的，但有了更好的之后，觉得土就不是个能吃的。现在你们觉得黑窝窝头、树皮、草根不好吃，臊子面好吃，那是因为有臊子面。如果把你们饿一几天，那还不是吃什么都香？ 就像故事里农妇想着，皇帝家肯定是天天葱油烙饼，锄头镰刀都是金子做的一样呢！” 都是过过苦日子的，对老师说的话自然有感触。虽然体会不到臊子面吃腻了的感觉，但换一个替代的东西想一下就可以了，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老师，你说这些是想说啥道理啊！” “嘿嘿，今天这样，讲课你们也得听的进去，干脆聊一聊你们对未来的憧憬吧！比如：你将来想做什么样的人。” 大家听完后都在琢磨这个问题，毕竟很多人的人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哪有想过那么多的可能。 教室里头静悄悄的，臊子面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吸引力。大约过了几分钟，教室里渐渐有了人声，老师适时的开始提问。第一个，就是上课小鸡啄米的吕副班长。 “来，让我们的吕副班长先来。” “啊？” “啊什么？你是班干部，要起带头作用。而且你这么积极努力的一个同学，志向应该早就有了吧！” “额~~那是当然。我从记事起就有了人生的目标，那就是要当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教室里静悄悄的，老师也吃惊的看着吕副班长，这就完事儿了？ “老师，我觉得无论身在哪个岗位哪个层次都不重要，对这个社会有益才是重要的。分工不同，但却是社会不可缺少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就是了。” “好。吕副班长说的非常好，充分的体现了个人价值实现与社会的紧密联合，充满了奉献的精神。让我们好好向她学习。下一位同学。” 下一位是个男同学，站起来后吞吞吐吐的，憋的满脸通红都不好意思开口。 “这位同学，不要不好意思。只要上进，干啥都是对社会有用。不一定非得是崇高的理想。” “咳咳~~那啥！俺就想着，种上个几十亩的地，猪牛羊鸡鸭鹅什么的养的够够的，天天有肉吃有饭吃就行了。” 同学们笑成了一团，这和今天临时改变了课堂教学内容有着很大的关系。主旨就是一个吃。 “这个也不错，民以食为天，吃饱了肚子才能搞生产。下一位。” “我就是想兢兢业业的工作，为人民群众服务。在工作中磨砺自己的能力，增长自己的见识，争取夯实基础，在更高的位置上干出更多的成绩。” “嗯！不错不错，你们既然进了体制内，肯定就要以工作为重，这个想法是好的，有了更强的能力，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做出更大的成绩。下一位。” “嘿嘿，老师，我没啥大志向，就想着尽快娶个媳妇儿，回家孝顺父母。” “哈哈哈~~” 教室里的同学们瞬间笑作一团，这么直白的，还是第一位。 “这位同学，这是为啥呀！” “我是家里的老幺，几个哥哥姐姐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日子过的都挺不错的。但是因为工作和家庭的缘故，都不大顾得上家里。眼看父母年纪都大了，我要是也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那自然顾不了家里。我们家那么多人都去奉献了，就让我做个不进取的好了。” 后世的养老是个大问题，最主要的就是生活的压力太大。可又暂时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来改变现状。相比现在简单的居家子女养老，还诞生出了养老院、以房养老之类的养老方式，也只是迫于现状的无奈之选罢了。 “下一位。” 在整个社会价值观念以奉献为主旋律的当下，这位同学的安于现状变成了不思进取，老师看着不大开心的样子，但也没有多说啥。 一个班级这么多人，因为见识没有后世多，且工作岗位已经选定的缘故，所以也就诞生出了四五类职业规划。这毕竟不是上小学时候对未来职业的选择，没有出现要当医生、护士、教师、女大学生、ol这些职业选项。哎？好像哪里乱入了。 因为误打误撞，这节课变成了以学生为主的互动课堂，全新的授课方式让这节课的时间过的飞快。在不知不觉中，放学的铃声就此打响。 一想到中午吃臊子面，老师也有些按耐不住了。有了短暂的交流后，师生之间的关系也亲密了些，说起话来自然要放松很多。 “好了，知道你们都饿了，咱们下课吧！” 嗷的一声呐喊，差点儿没把屋顶给掀翻了。还是吕副班长识大体，用更大更尖锐的声音，喊了一声起立，才让老师先出了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林里他们几个吃完了油渣后得了好处，也起了逃学的心思。悄咪咪摸到文干事屋里的时候，这家伙正跨坐在炕沿上自己缝裤裆呢！ 见林里他们进来后，无奈的白了他们一眼。正要说话，几人理都没理他，直奔棋盘而去。 早上那一局棋下的没头没尾的，心里头像是有钩子似的吸引着他们再次来到了这里。 双方棋局摆好后，用迫击炮继续对轰了起来。尤其是开门那一下，两人完全是式的打法，谁也不让着谁，上来就换了一对儿炮出去。下一步更厉害，又互相死了一对儿相/象。 第573章 下棋（3） 接下来就麻爪了，‘车’和迫击炮隔着一匹马，各自被锁死了三个棋子，谁也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吃了亏。如果稍微仔细看一下双方的棋路，完全就是一比一的模仿。 “啧啧啧~你们这棋下的，两门迫击炮加两个车就是四个车，怎么玩儿啊！我这里还有军棋，咱们玩儿那个吧！” “军棋？”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军队一直是一个人们所羡慕崇拜的地方。 几人一听到还有军棋玩儿，立马就有了新的想法。棋盘换下去之后，双方开始了开盲盒。 成虎开局比较顺利，第一个翻出来的就是军长，把大口袋来了一顿横扫，营长、团长什么的纷纷阵亡。可大口袋手气就像是被脚气熏了似的，一个地雷都没有翻出来。等地雷翻出来的时候，被人家一个班长就给干灭了。再等军长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成光杆儿司令了。 “这还怎么玩儿啊！完全是虐菜啊！” “嘿嘿，虐菜才好玩儿呢！这叫什么，这叫饱和式攻击，这个时候还有啥策略可言啊！穷则迂回穿插，富则火力覆盖，没毛病。” 火力不足恐惧症晚期，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绝症，只能用更强力的武器来缓解精神上的焦虑。 大口袋第一局毫无恶言被杀了个片甲不留。第二局开局前，这家伙好一番的洗牌，就是想把霉运给洗走了。 但这么洗牌也不是没坏处，棋子就那么大，两个大男人四只大手洗啊洗的，就感觉像是在吃人家成虎豆腐似的。所以后来成虎嫌弃的退出了洗牌，完全交给了大口袋来操持。 大口袋也没有赌神的那个能力，别说偷牌换牌，就是最简单的记牌都记不住。洗牌洗到众人都开始打瞌睡的时候，这才渐渐停下了手。 “哈~~洗完啦？再洗下去，这棋子儿都给磨没了。” “大口袋这次参加培训别的没有学习到，这认真钻研的劲头倒是十足十的。” “文干事，就大口袋这个儿，他钻研啥了？他能钻研个啥？” 成虎被大口袋打了一下，但两人都挺好奇文干事的说法。认真钻研，这可是很好的品质。 “能是啥啊！铁杵磨成针呗！再这么搞下去，棋子儿都得磨成扑克牌。” “哈哈哈，对对对，大口袋就是磨针的。也太像了。” “成虎，你丫这话什么意思？” “都要做针了，弄那么粗的铁杵干嘛啊！提前弄的细一点短一点不好吗？对不对！” “有道理！” 可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嘛！先做一个粗胚出来，不是啥问题都解决了嘛！何苦要铁杵磨成针。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傻似的。告诉你们，那就是有钱人家的傻少爷干的事儿，普通人家，谁没事儿磨针弄个铁杵啊！我家里穷的差点儿要从手上挑刺出来当针用了。” 大口袋也是蛮机智的。哭穷哭的还挺有新意。林里他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家伙了。 “你用啥挑刺啊！” 几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又齐齐笑出了声。挑刺用的可是针啊！要不然怎么说针对呢！ “这个还不好搞，我找人家借呗！” “我才不借呢！看看，我一伸手一个连长。” “哼哼！我也来一下，唉呀妈呀，营长。我比你强。” 大家都无奈的看着小人得志的大口袋，人家成虎是从最中央翻起来的，他可好，跑到一个距离最远的角落翻了一下，你就是翻出军长又有屁用啊！ “胆小鬼，你倒是离的近点儿啊！” “嘿嘿，这叫策略，骄兵之计懂不懂。成虎你倒是翻啊！” 成虎也不杵他，跑到营长隔壁的隔壁翻了一下，也是个营长。 大口袋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后，伸手把两个营长之间的棋子翻了起来，他么的，竟然是个工兵，遇不到地雷，啥用没有。 还没有在心里头骂完自己的臭手，成虎已经干掉工兵怼到大口袋营长的脸上去了。 开局虽然势均力敌，但后头依旧拉稀，看的林里都头大了。一边倒的虐菜，没有丝毫看点，实在是没有意思，这么下去，这军棋算是也玩儿不了了。 “来，这个不好玩就换一个，咱们玩儿跳棋如何？可以好几个人一起玩哦！群体游戏来着。” 文干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纸盒子，打开后是五颜六色的跳棋，还有一张纸质的棋盘。 成虎和大口袋第一次见这种玩意儿，拿起来摸了摸，感觉手感还挺好。 “这是塑料的，知道塑料是啥不？” 两人茫然的摇头。 “就和自行车把外头那层东西差不多。”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摸起来这么润呢！这咋玩儿啊！” “简单，咱们先摆一局熟悉一下规则。” 用来玩儿的东西规则一般都不难，要是搞清楚个规则也要琢磨上一番，估计没人乐意参与进去了。除非特别有趣。 一局玩儿下来，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习规则。 跳棋不分敌我，有架子就能跳，所以四人借着‘尿骚头’这个地方性极强的动作，不停的越过别人头顶来回的跳，‘到家’好像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目标。 打闹了一番，规则明了，下一局正式开始，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头对头呼吸相闻。拿着类似雪糕筒的跳棋琢磨着自己的棋路，玩儿的也算热闹。只是这是用来给孩子玩儿的，几个大男人玩儿还真的有些不合适，除非有小姐姐一起。 这不，刚玩儿了两局，就有些精神疲乏了。乐趣这种东西，有时候不用脑子反而更纯粹一些。 “这个也玩儿腻歪了？没事，我这里还有围棋呢！” “啥啥啥玩意儿？围棋？” 林里都吃惊了，别说现在这个年月，就是后世，也不见得生活中能碰到几个喜欢玩儿围棋的。五子棋倒是不少，太简单直白了。 “不是，文干事，你这寝室怎么这么多棋啊！你说你弄这么多玩意儿在屋子里头干嘛啊！你对象也不叫文琪。” “嘿嘿，这有啥！这不是仓库紧张嘛！这又是些小件儿精贵的东西，干脆领导特批，就放我屋里头了。咋说，这围棋会不会玩儿。” 这种陶冶情操的高端玩意儿，还真的不会玩儿。不过林里可以玩儿五子棋啊！ 两盒黑白子放出来后，林里讲解了一下五子棋的玩儿法，几人顿时两眼放光。这个他们行啊！不就是一条直线嘛！谁眼睛歪斜似的。 “来来来，就由我和林里哥来一局示范一下。给大家伙儿打个样儿。” “大口袋，怎么哪里都有你啊！不就是五颗棋子连成一条线嘛！谁不会似的。” “去去去，别和我争抢。一点儿谦让的精神都没有，咱们还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呢！” “一个村出来的咋了？你咋不谦让我呢！” “哎！我已经落子了，落子无悔。” “骡子？不应该啊！你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滚滚滚，别瞎咋呼，你才骡子呢！” “嘿嘿，我都俩孩子了，骡子啥呀骡子。” 大口袋没理会成虎的调侃，随即落下了第二颗棋子。 林里和大口袋你来我往，双方各不相让，由于大口袋是新手的缘故，不敢想着自己能连成五子，而是不断出手阻拦林里连成五子。 棋盘那么大，能够顾及到的范围终究有限。林里不停的落子，由于也是个准新手的缘故，所以下的一般。 双方你来我往近百手，愣是没人能成。最终下的失去了耐心，决定重启。 “不是，没有你俩这样的啊！下一半儿不下了，这不是耍无赖嘛！” “哎呀！玩儿嘛！哪有个正经，来来来，成虎你上。” 成虎虽然不好意思，可现在已经食指大动，最终搓了搓发痒的指头，跟上了大口袋的节奏。 “哎！我成了，我成了。” “嗯？哪里啊！” “大口袋，你斜眼了吧！这哪里是一条直线，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没成。”“嘿嘿，那是我故意往歪了摆，用来迷惑你视线的。这明明就是直溜溜的。” 大口袋正要摆正棋子，被成虎给拦了下来。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换位置骗人。 “我看咱们这样如何，你这条自己认为的直线留下，咱们把周围的棋子清理掉确认一下如何？” “可以啊！反正我成了，怕啥。” “哎呀！事有万一，谁也说不准呐！这结果得亲眼看到才行。这样，要是不成，按照诈胡算咋样？” “可以啊！谁怕谁。公平起见，从现在开始，你我俩人都不能再动手接触棋盘和棋子，免得棋盘上这么多只手，趁机做点儿什么，影响了公平的结果就不好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干脆抱着胸口双手伸进袖筒里头，准备盯着林里和文干事收拾棋局。 哪知林里刚伸手，就被文干事阻拦了下来。 “别疑惑，这么高雅的事情，动手总归不美，咱们有更高级的玩意儿。” 文干事笑眯眯的又拿出来一个包浆锃光瓦亮的木质小铲子，额~~应该叫小铲子吧！不对，这他么是痒痒挠吧！末端还有齿呢！ “文干事，你这打算用这个痒痒挠收棋子？” “啥痒痒挠，这叫~~额~~反正人家是正儿八经用来收棋子的，只是平时下棋的人们懒得用这个。” “所以你小子就截留了下来用来挠痒痒？你这小子有毒啊！这都能把人家弄的豁牙了，身上长犄角了咋的。” “那是打苍蝇打的，别说了，咱们还是来收棋子吧！这马上就要出结果了。就看谁眼斜吧！” 从外层一点儿一点儿的扒拉棋子，结果外头突然响起了下课开饭的铃声。这可如何了得，今天可是有臊子面和饺子的啊！ “哎！大口袋，你小子别跑，还没出结果呢！” 大口袋刚跳下地，被喊停后干脆返回来把棋盘一扒拉，大笑三声就朝外跑去，都懒得回应。 “嘿！大口袋这个孙子，真他么的损，这还没出结果呢！就给弄的一团糟。哎！你们等等我啊！给我占个位置。” “赶紧的，今天是臊子面，去晚了你连碗都没得用。” 成虎见状也不管棋盘，跳下地就赶紧往外跑。但来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打饭窗口早已排起了长龙，看着前头筷子往大碗里头一筷子一筷子的捞面，成虎生怕吃不上，干脆就插队到了林里他们这边。虽然只是早来了不到十秒钟，但却排在了中间的位置。 “哎！前面那位同学，你别插队啊！” “大伙儿都排着队呢！你咋能插队呢！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就是，不就一碗臊子面嘛！好像没吃过似的。” 身后传来一阵阵的质疑声，少一些还能装作无事，但多了之后形成声势，不说话显然是不行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回寝室了一趟，我让文干事帮我排着呢！是吧！文干事。” 在了前头的文干事一脸懵逼，不过排队帮别人占个位置都是常有的事情，也没啥可在意的，就朝后应答了一声。其他人看到是文干事后虽然不忿，但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嘿嘿，谢谢文干事，要不然我今天可就吃不上臊子面了。” “没啥，举手之劳罢了。一会儿回去了和我下两局五子棋，我总觉得大口袋那个五子好像是歪的。” “当然了，他肯定是歪的。” “歪个屁，都说了是我故意往歪了摆放，用来迷惑敌人，让他放松警惕的招式，可没有错了位，你怎么还在这里造我的谣。” “什么造谣，你明明就是歪的。” “你才是歪的，我那他么的是棋摆歪了，不是人歪。你小子说话过过脑子，别给我乱省略。” “你就是歪的，你就是歪的。” “哎呀！行了醒了，队伍往前走了，咱们也赶紧走着，一会儿来个人插了队你们就不叫唤了。。” “姥姥，谁敢插队，也不怕我上去踹他两脚给他长长记性。” 第574章 耍小聪明吃亏 回头和隔着个文干事的大口袋两人唇枪舌剑了一番后，队伍移动了，文干事急忙把成虎掰正了，推着他往前走。 林里看到这一幕，总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轮到成虎打饭的时候，和罗师傅两人闲聊的那个样子，像极了噙满四合院里头傻柱、许大茂和秦淮茹在食堂的互动。这他么的情景再现啊！ 一行四人端着碗找了个空位坐下，听着周围呼哧呼哧吃面的声音，文干事从兜里掏出两头蒜，往桌子上一拍，拍散了的蒜拿两瓣儿起来剥了皮，后头的根咬下来唾掉，就开始就着面吃了起来。 “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你们也尝尝，这是我个人的珍藏来着。食堂里头可不会这么大方提供大蒜。” “吃完蒜下午上课咋办？不会熏到别人吧！” “熏啥呀！这是炫耀好不好，闻到了他们得羡慕。再说了，他们是不吃吗？他们是没有。” 朝四周看了一下，果然有人在关注着林里他们这边吃蒜的动静，就连吕副班长都有些蠢蠢欲动，虽然隔的老远，但林里看到她喉咙动了。 “赶紧的，大家分一分放口袋里头，摆在这里招人啊！别被脸皮厚的过来给要走了，张嘴了不给不像话。” 几人一听，嘴巴里头还塞着面没有咬断呢！就七手八脚的把蒜瓣儿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林里，我就不明白了，为啥你要打满满当当一碗面条啊！” “咋地？怕我吃不完？我胃口好着呢！” “啥呀！我一个邻居不是当兵去了嘛！探亲假的时候回来和我传授了部队里头吃饭的技巧，第一碗的时候别装满，只装一半，你就比别人吃的快，等这半碗饭吃完了之后再去打，还能划拉一碗饭呢！其他人一碗饭吃饭，盆里头早就空了。这么一算计，里外里比别人多吃了半碗饭呢！” 这不是王首富老班长教的点子嘛！可部队能和培训基地一样嘛！瞎操心。 “你邻居姓王怎么的？这你就不懂了，和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咱们还是赶紧吃面吧！别耽误了工夫。” 其他人一听有道理，纷纷化作巨龙猛兽，对着自己的半碗面发泄精力。 果然，等人家半碗面下肚的时候，林里也吃了半碗，但还剩下了半碗。 几人一起端着空了的碗，得意洋洋的看了林里一眼后，一起又去续了一碗回来，满满的一碗，都冒尖儿了。 这次几人吃的就比较优哉游哉了，不时还能说两句话打趣一下，毕竟这么大的海碗，一碗半足够了，再想吃，按照他们刚才看到盆里的量，根本赶不上。 就在几人打趣林里，林里把碗端起来吃干净面条的时候，又一个大盆端到了窗口。冒着的热气里头竟然传出了香味，这和面条可不是一个味儿啊！ “来来来，今天还有油渣馅儿的饺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噗~~ 文干事一口面条刚吸进去就又喷了出来，这他么罗师傅也没说今天还有饺子啊！往年不就是面条嘛！今年咋还多了一样饺子。 “林里哥，还有饺子，我们竟然给忘记了。” “唉！面条儿太好吃了，嗝~~我怕是吃不了几个饺子了。” 别人就算了，成虎和大口袋竟然把吃饺子这事儿给忘记了，这什么脑仁儿啊！ 不是有个姓王当兵的邻居才能悟出吃饭多吃半碗这个道理。饿肚子饿多了，聪明人也就变的多了不少，关系着自己的肚子，脑子不聪明就得挨饿。 多吃多占，从来不是撒泼打诨那种浮于表面得罪人的方式能得来的。但现在，聪明人都吃了亏。这就是林里的招式，反其道而行，卖鱼的都开始看《孙子兵法》了，他一个正儿八经本科学历的，不看也懂这点儿道理。 “罗师傅，打饺子，打满。” “一人十个，这都是有数儿的东西，这可没有打满的说法。” “嘿嘿，看到我桌子上那几个倒霉蛋儿了嘛！吃撑了，我帮着打回去，吃不了留着下一顿吃。” 林里脸上笑嘻嘻，心里p。原来这饺子和面条不一样，一个论个儿，一个论碗，这算下来他么的自己还真是亏了。还是年轻啊！把握不住。 林里笑容满面的朝桌子那边看，几个家伙也带着嘲讽看热闹的回应，罗师傅还真当成林里是过来帮大家伙儿打饺子的了。这个误会算是大了。 “成，我看看，四个人，那就四十个。” 大笊篱往盆里面一捞，一五一十的数了五十个饺子给丢了进去。多出来的十个就是吃的人情了。至于是给林里个人多了十个，还是他们四个人平分十个，最终解释权现在是林里的了。 端着一海碗饺子刚走，就有大胃王端着空了的碗跑了过来，得知每人只有十个饺子的时候，又用筷子从盆里面把那些断掉泡的发胀的面条儿给捞了个干净。也不知道南方人的馄饨面是不是这么来的。 “嚯！这么大一碗，这得溢出来了吧！” 海碗放五十个饺子，满满当当还高出来一座饺子山，林里端着的时候都得用手掌拿起来护着，生怕掉地上弄脏了去。 “那是，也不看看我的胃口，这玩意儿百八十的简直和玩儿似的。” “切！吃得了吗？” 大口袋嘴里面条，就要拿筷子过来夹，被林里啪一下打掉了。 “这是我的，你小子也真是够了，敢从我碗里抢饺子吃。” “这不是碗里还满满当当的嘛！没法过去要啊！先给我两个尝尝味儿，这可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好东西，一会儿打回来还你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你这小子见了吃的还不得眼冒绿光啊！还带回来还我，路上一口一个就吃光了，有借无还才是真的，不行不行。” 林里咬了半个饺子吧唧嘴咀嚼着，顺手拿起桌子中央的玻璃醋壶，往半个饺子里头倒了一股陈醋，塞进嘴里一咬，嘶~~酸不拉几的，好吃极了。 “吃饺子得吃蒜啊！你别他么这么浪费。” “唉！自己的饺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不着。” 要说还是大口袋脸皮厚，满满一碗面条还没咋吃，见林里这个嘚瑟劲儿，气不过干脆端着碗去打饺子去了。林里想说啥，但还是没说，反正他马上就回来了。 果然，大口袋端着碗刚过去，就一脸羞臊的端着碗又跑了回来，其他吃饭的人看着，还以为是没吃完不给打饺子呢！纷纷埋怨起自己的小聪明害了自己。 “林里，你是不是有啥话没和我们说。” “这碗可是瓷的，你小子劲儿小点儿，这不是糟践东西嘛！” 林里笑着安抚了一下大口袋，夹着饺子一个一个的往大口袋碗里头放。 “大口袋咋了？这一回来这么大气性。还有林里你，咋给他分饺子啊！” 大口袋默默看着林里把饺子夹够了数儿之后没说话，他也想看其他两人的笑话呢！这个闷亏不能自己吃啊！ “没啥。我这不是看他没领着饺子，好心给他吃的嘛！赶紧吃面，吃完好早点去领饺子去。” 林里说着话还给大口袋使了个眼色，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 “要不你先借我们几个，和面条掺和着吃，一样一样的吃就一个味儿，太腻了。” “不行不行，我怕你们胃口太大，借走不还了。” “瞧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儿，不就几个饺子嘛！” 文干事刚抱怨完，就听到食堂里头哗啦哗啦一阵大口吃面的声音，两人也顾不上多想，心里头埋怨着林里的小气，嘴巴却不停的在吃面，参与了新一轮的竞赛。 等好不容易塞下去，肚子过去排好队，眼看前头的人端着空碗，每人十个十个的领饺子，但等到他们的时候，罗师傅直接一伸手把他俩给扒拉到一边儿，给他们后头的人打起了饺子。 “哎？罗师傅，这不对吧！我们还没领呢！” “啥呀！饺子限量，林里早就把你们四个人的都给领走了，刚才你们桌儿那谁不是过来了嘛！我和他说了啊！” “啊？我他么，人呢？” 回头看去，桌子上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空了的醋瓶子和一层蒜皮，就连碗筷都被带走了。 “我擦！这俩不是人的，赶紧追他去。” “你俩记得把碗给收回来啊！这食堂里头的碗有数儿呢！少了缺了可就有人吃不上饭啦！” 两人端着个空碗走出食堂后才发现碗给带出来了，返回去放碗自然丢面子，干脆就带着走了。 等回到文干事寝室的时候，李护张军他们也过来了，这几个家伙也是吃撑了之后才去领的饺子，没吃完也给带回来了。大家今天好像都是这样来的。 “林里、大口袋，你俩骗的我好苦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真是有你们的。饺子呢？我的饺子呢？” “这儿呢这儿呢！一个没少。瞧瞧你们那抠搜的样儿，我还能多吃多占怎么的。” 林里给两人每人扒拉了十个到碗里，自己碗里还剩下十多个。 “怎么你的剩下这么多，是不是又冒领谁的饺子了？” “没有，怎么会呢！这是罗师傅看我吃饭的时候还照顾同学，人家心善特意多给了我几个以资奖励。我都没舍得吃才带回来的。” “没舍得吃还是吃不完啊！我们帮你呗！这点儿小事儿，还不是说来就来啊！” “啥舍不得，吃不完。明明就是罗师傅为了感谢咱们帮人家收秋，特意多给了这么半碗让林里带过来分给咱们，结果他中饱私囊，被揭穿了还敢编瞎话。来啊兄弟们，分饺子啦！”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靠！” 六个人围着林里抢饺子，把地面算上，也才六个面，六个人完全够用。端着个碗都没地方躲，随便一伸手，一个饺子就没了，这还是怕把饺子弄破了影响口感才没下狠手。 等六人吃着饺子离去后，林里的碗早已空了，只剩下一个碗底的陈醋。这本来是他带回来蘸饺子用的。 “嘿！你们可真够狠的，是不是这醋能拿走，也得弄走了自己吃啊！” “嘿嘿，我们刚才蘸饺子了，那都是我们蘸剩下的。” 饺子的余温把表面的水分烘干之后，饺子皮有着特殊的韧性，抓在手里吃，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几个牲口别看吃的挺饱，但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可没有吃撑这一说，十几个饺子就和玩儿似的。 “给我留一个啊！靠！我他么还没吃几个呢！”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没有人不清楚，但就是想给林里点儿教训，包括大口袋那个家伙都弃暗投明了。对方人多，他加入的心安理得。 “哈哈哈。” 文干事把林里今天在食堂里头的聪明劲儿一说，几人都笑喷了。 面只吃了一碗，饺子四五个，比起他们现在每人一碗半面加十多个饺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三分之二的量也就。 “林里哥，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这食堂里头，虽然也有人情世故，可公平还是要讲的，总不能谁去得早谁就多吃多占，基本规矩还是要讲的。” “那你们几个还信？是吃面的时候把脑子给配面条吃掉了？” “吃个屁，那时候谁还动脑子啊！也就你脑子玩儿的遛，结果把吃饭给耽误了。” 又是一阵哄笑。怪不得知识分子给人的印象都是干瘦的呢！人家脑子用的多，劲儿没用在干饭上。 “行了，不逗你了，每人两个饺子，够不够吃。” 看着每人用用过的筷子，夹了两个饺子放到自己碗里，林里也不嫌弃，他们的饺子几乎是从自己碗里夹出去的呢！负负得正，那就是干净的。面对饺子，林里阿q一下也没啥，谁家的嫂子是‘干净’的啊！ “哎！你们的蒜还有没有，刚才看你们吃的香，打算过去要点儿，结果你们都塞兜里了，没好意思过去。” 第575章 知识匮乏的后果 “喏，还有两瓣儿，将就着吃吧！要不然一个屋里待着，我们有味儿你没有，不合群。” 几人吃了几个饺子后都撑的吃不下去了，把碗往灶台那边儿放下后，就玩儿起了林里今天弄出来的五子棋。别说，这玩意儿规则简单，黑白分明，玩儿起来用不了多少脑子。尤其是每次落子的时候，啪啪的，声音听着真的是清脆。 但几人刚吃完充足的碳水，下了一盘还没完，这后劲儿就上来了，脑子晕乎乎的，反应都慢了几拍，林里起码看到好几次成了却没有人开口的情况。 面条的劲儿也太大了，吃的时候不带脑子，吃完了完全就没脑子了。 “哈~~下午还要上课呢！要不先不玩了，休息一下再说。我都困死了。” 瞌睡可以传染，几人一边抹眼泪，一边上了炕。七个人又不是七仙女那样的苗条身材，一条小炕虽然塞的下，但林里总觉得有种人体蜈蚣，哎不对，几个男的过河那样的感觉。 “林里，啥叫过河啊！” “过河啊！~~” 看着扭头看着自己的张军，这家伙的好奇心是真的重。 “林里，快点说说，别吊我胃口。你小子嘴里头老是能出现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词汇，赶紧解释一下，让我们也开开眼。” 林里看着侧躺了一排的小伙伴儿，还都是背对背。还好自己选了个最后面靠墙的位置。 “咳咳~话说啊！一天，七个裸男要过一条有吃鱼的河流，但是他们只带了一个杯子。唉！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吧！反正他们是过去了，完好无损的那种。” “嘶~~这个还不简单，既然有鱼咬，那就捂着呗！” “那是一条需要双手划水才能过去的河流，没有条件捂裆。” “那就仰泳，仰泳我会啊！朝上不就行了。” 林里听到这些脑洞大开的回答，脑子都不够用了，到底是谁碳水吃多了头晕啊！ “你会仰泳，鱼也会从水里跳起来咬你，不可取不可取。你们应该把思维放在如何保护重要位置，然后过河上头，而不是遛鸟过河。” “那我就一只手攥着，一只手划水。反正我在我们村小鱼塘里面能扑腾，游泳练的还挺好。” “那是一条河流，水流湍急着呢！一只手不够用。” “那就坐船。” “没有船。” “那就~~” “停停停，你们怎么这么多想法啊！过河过河，必须下水，用双手划着水才能过河。知道了吗？” “额~~那咋办啊！没防护了啊！不得被咬了啊！那我就不过河呗！我在水边儿玩儿水。” “你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对面处理，不去不行。”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林里把身体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后，感觉隔壁的张军也翻了个身，身体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刻从炕上跳了下来。 “林里，赶紧休息一会儿，一下午的课呢！” “哎呀！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回寝室处理，你们先睡，走的时候记得叫我一下啊！” 炕上躺着的几人见林里着急忙慌的跑掉后，都不知缘由。 “他的饺子还在这里放着没带走呢！估计真的碰到什么急事儿要回去处理了。” “不应该啊！都一起住了好几天了，也没发现有啥需要急着回去处理的事儿啊！” “哎呀！不管了，睡觉吧！瞌睡死了。” 张军又翻了个身回去，地方太窄，侧身睡姿势很别扭，手臂无意间朝前头背对自己的张俊身上一搭，张俊立马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坐起来看了一下炕上一顺睡着的几人，挠了几下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悄咪咪下炕，也要逃离这里。 见几人有朝自己开口问询的意思，立马编了个吃坏了肚子的借口跑掉了。 炕上几个人还在笑话张俊这吃草的肚子存不住好东西呢！殊不知林里和张俊两人回了各自的寝室后把房门反插，松了一口气后才上炕，惊魂未定的上炕休息去了。 相比林里、张俊两人单独的一条炕上睡着寂寞，其他五人挤一条炕，呼吸相闻，还挺暖和。 过河这个梗没人搞明白，也没那个脑子来搞。没过一分钟，呼噜声此起彼伏，睡的倒是挺香。 一直到铃声惊醒了几人，灌了一碗凉水进肚后，看着空荡荡的碗琢磨起了这个问题。 “文干事，过河那事儿你怎么看。” “别打扰我，我不需要上课。” “哎~~” “走吧！这是预备铃，五分钟后就要上课了，别迟到，吕副班长肯定会严格考勤的。” 几人都喝了点儿水，一溜烟儿就跑了。 中午吃的多，又睡了一觉，嘴巴里头有些肿胀，应该是上火了。 林里舔了舔红肿的牙床，有些后悔中午睡觉的时候盖被子。这要是不盖被子，不就没有这破事儿了嘛！可是他就是喜欢睡觉盖被子啊！ 踩着铃声到达教室的时候，清醒过来的几人坐在最后一排，在传小纸条。 林里看着这一幕，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 在帮着传递纸条的时候，好奇心驱使下拦截下来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聊天内容，竟然是在讨论关于过河的问题，这节课真的这么无聊？ 林里竖起耳朵听了几句，才发现是思修课，这不是折磨人嘛！刚睡醒就又坚持不住了。 “林里，赶紧把纸条传过来。” 成虎竟然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群，林里摇摇头把纸条递了过去。纸质版聊天群里的内容还是没猜到重点，看了看在小鸡啄米的张俊，也安心的闭目养神了起来。 嗖~~啪~~ 林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猛的一颤，脸上木了一下后就火辣辣的。睁开眼后才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而讲台上的老师还保持着投掷完粉笔头后的姿势。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老师从讲台上冲了下来。林里用眼角余光看着越发靠近自己的老师，心里头紧张的一逼。要还是个中学生，挨打就挨打了，可两世为人，要是再被打了，那也就太丢人了。这年头儿的老师那是真的会打人的。 殊不知林里紧张的时候，隔壁坐着的张俊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捏着一个纸团儿，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头不停的祈祷，最好是林里睡觉被逮了典型。 “这位同学，把你的手张开。” 嘶~~这他么是冲着张俊来的？自己只是被封闭给误伤了？这老师的投掷水平也不行啊！ 话说纸团儿好像刚好传到了他的手里。里头的内容要是被这位女老师看到，不死也得扒层皮啊！要是上课讨论这种羞耻问题的事儿传出去，不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啊？老师，您说啥？” “把你的手张开，手。” 带着戒尺走下来的老师也不客气，把张俊打算收回去的手打了一下逼停了下来，逃也逃不掉了。 “嘿嘿~~老师我~~” “好了张俊同学，我既然下来抓你，就肯定是看到了。你不会以为讲台高于地面三尺是闲着没事儿做出来多要工钱的吧！来，出来，上讲台上去。” 张俊被老师看管着，一步一步的被老师请上了讲台。因为看管过于严厉的缘故，那小子的双手都没有离开过老师的视线。 被逼上讲台的张俊面色通红，抬头看了看下头的同学，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讲台上和同学们见面。 看着坐在凳子上盯着自己看的同学，再俯视着看了一下大家的桌面，刚才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一举一动就在人家眼皮子下头进行的。 “张俊同学，站在讲台上什么感觉。” “一览众山小，嘿嘿。” “这就好，把你塞进兜里的纸条拿出来给大家伙儿念念。别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要是去念，现场只会更尴尬。” 张俊扭捏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揉成一团的纸团儿，打开后看着里面的内容，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念。虽然没有早恋这种‘小事’，但终究是有‘过河’这种话。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怕，就怕老师逮着过河瞎琢磨。 “老师，这是我帮他们传的，我都没看过上头的内容。” “他们写的是汉字不？” “是！” “你有不认识的字？” “没有。” “那就念。” “哦~~咳咳~~额~~这个~~到底怎么过河啊！；哦~~我也不知道。老师，念完了。” 老师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纸条夺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张俊念的没问题啊！ 琢磨着就看向了下面刚才传纸条的几个人，肯定还有旧纸条写满了丢在几人的身上。 急匆匆冲下来，在几个男同学的监督下，愣是没发现几人的不对劲儿。不过这年头儿给人定罪可以是一句口供。 “李护，你说说，他们几个传来传去的在干啥？” “啥？老师，我刚才认真听讲，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没注意到他们在干嘛！” 李护干脆就赤裸裸的把事情给推了去。 老师也不气馁，反正纸条又蒸发不了。 恰好此时，吕副班长走了过来。林里他们见状脸色一僵，这他么来了个难缠的选手。 “老师，要不让几个男同学过来搜一下，让他们几个挨罚也挨的心服口服。” “可以。来几个男同学，一个一个的给我仔细搜。” “老师，不用了，我们自己搜自己吧！您看着点儿监督一下就成。” 张军打头，把身上的兜掏了一遍，里子都拽出来了。除了翻出来寝室的钥匙，火柴香烟和几张没用过的草纸，其他的倒是没啥。 老师不放心的上去掰开草纸看了看，没有写过内容，这就糟了，难道纸条转移了？ “来，你也来。” 一溜儿人都被搜了一遍后，老师不甘心的看了眼书桌里头，也没有。这就奇怪了，难道这几个人真的就传了那么一个小纸条？ “老师，没搜到。” “我看到了。张俊，你们那个纸条里头的过河是啥意思？讲解一下，黑话听不懂。” “额~~老师，是这样的，咱们基地所在的村子南边儿不是有一条小河嘛！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放学后要是有空就到那里走走，听说人家那边儿种植的是小麦，赶上刚收割完的当口，还能捡点儿麦穗儿啥的。” “哦？真的？看你们都病恹恹的，不曾想是个勤快的啊！” “老师，您可别这么说，也就是我们几个帮着收秋累着了，上课有些没精神，那平时都勤快着呢！比如抓老鼠什么的，我们都是主力。” 老师自然也了解这里头的事儿，也不愿意把事儿闹大，敲打了几人几句后，就上讲台继续上课去了。只是眼睛不时往这边瞟，几人注意力集中的很。 下课后，一群同学就围了过来，打听着捡麦穗儿的事儿，这种短时间内就有收获的事情，他们也挺喜欢干的。 “没啥，往南边儿走个一里地就是成片刚刚收割后的麦田，村里人忙着收秋忙不过来，咱们要是不去捡，肯定就让那些个麻雀之类的鸟儿和田鼠给霍霍了，那不是浪费东西嘛！所以我就琢磨着大家伙儿一起去，争取抢收一下，要是有工具，完全可以弄些野味儿回来。” “张俊大哥说的对。那啥，咱们啥时候有空啊！去的时候记得喊我们一声。” 把一圈同学送走后，林里好奇的问其他人是如何做到让小纸团消失不见的，结果就看到李护张大嘴巴啊的一下，吐出来一张湿哒哒，字迹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了的纸团儿。这家伙也是真机灵，见形势不对直接就把纸团儿给塞到嘴里了。 “李护你可以啊！这次可是救了咱们一帮人。” 有了成虎突然之间的顿悟，几人传了半节课的纸条，也总算弄明白了断袖之癖那点儿事儿。现在看周围同性的目光都带着点儿防备。毕竟谁也不愿意摧眉折腰事权贵不是。 第576章 脑筋急转弯 “小意思，我要求不高，晚上咱们回寝室好好研究一下林里今天提出来的过河问题。我总觉得这事儿和那个水杯有着很大的联系，解题的思路就在那个水杯的用法上面。” ，还真的有人想到了解题思路，失敬失敬。思想污一点就有答案了。 “还研究个屁啊！没看老师听说河对岸种植的是小麦，有麦穗儿捡，一下课人都跑了嘛！别是要带咱们去捡麦穗儿吧！今天的面条饺子可好吃着呢！” “还是说一下过河的问题吧！我琢磨了半天，那个杯子应该是用来捂重要部位的，河流要是窄一点，杯子用完能丢过来的话，也就知道咋用了，但是河流稍微深那么一点就~~。” 在课堂上被老师用粉笔头丢过的学生，身上充满了故事，虽然劝走了一些同学，但还是有好事者跑了过来。其中就有吕副班长这个管事儿的。 “你们聊啥过河呢？大上课的不学习，就知道私底下传小纸条，不会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吧！” 事件的关键词里头有‘裸男’二字，都没和别的同学说，自然更不可能和吕副班长这个女的说了。 还是刚才的那套说辞，吕副班长虽然不信，但人家不说，自然也就遮掩了过去。 要说这里头最吃亏的，无疑是始作俑者的林里。挨了一粉笔头也是咎由自取，和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这脸上红扑扑的一条痕迹，说不准过一会儿就成了青紫色的。要不擦一点红花油试试？” “没事，距离那么远，击打上来之后力气弱的很。而且有生石灰擦在了皮肤上头，所以红扑扑的，其实没啥问题。马上又要上课了，吕副班长还是赶紧回座位去吧！” 吕副班长朝几人瞪了瞪眼睛，气呼呼的走了。 再次上课之后，后排几个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传纸条会留下证据，交头接耳也不大敢做，所以几人满脑子琢磨的都是过河的问题，幻想出了无数种可能，但没有核对正确答案，都觉得心里头没底。等吃完了晚饭回到寝室的时候，终于憋不住把林里给围了起来。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就是随口那么胡诌了一个问题出来，给你们找点儿事儿做。” 林里现在也后怕，不是后世那种思想宽松的环境，只要不是太过分，说啥顶多让人鄙视一番，这年头儿，这样污糟的思想可不容有一丝生存的环境。 “靠！我们一个下午头脑大风暴，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你真是坑的可以啊！” “林里，我的臊子面和饺子全都用在这个上头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们。” “上头？你丫的上头的东西真污遭。” 也有那猜到了一丝真相的不信林里这个解释，可都没有反驳林里的说法。而是一窝蜂的凑上来，对林里进行了非人的虐待。 一番蹂躏之后，众人都撒了火气。暂时放过了林里。不过剩下的饺子可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在烧热的干锅上头炙烤一番，外皮焦黄酥脆，内里滚烫流油流出来，刺啦刺啦的，屋里都是香味，徒手捏着几个饺子下肚，这日子可美的很。 “唉！早知道刚才不和林里打闹了，今天吃了点东西都消耗完了，我竟然又饿了。” “我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这么饿，你们说我是不是还长个儿啊！” “不只长个儿，你还要继续长脑子呢！到时候你就有中人之姿了。” “什么意思，中人之姿？你是在说我现在吗？” “没文化就别那么文雅，什么，明明是二嘛！还非得换一个城里人的说法。显得你小子出生好怎么的。” “大脑发育不完全，那不就是残疾嘛！” “脑残。” 林里竟然听到了这个熟悉的词汇，瞬间觉得汉语的魅力无穷无尽，不同时代的人交流起来可能存在些陌生的感觉，但语言的变迁总有脉络可循，只要不是一些特殊的事件导致的变迁，单纯就社会背景带来的变化而言，解释一下也就弄明白新词汇的意思了。比如现在的脑残，可不就是大脑残疾的缩写嘛！ “你才是脑残呢！我现在也比你聪明。” “张军，你别激动，大家和你开玩笑呢！为了证明你的智力不存在缺陷，咱们不如来一场脑筋急转弯吧！” “林里，说清楚，脑筋急转弯是什么意思？” “就和开车似的，走盘山公路急转弯比较多，要是技术不熟练或者反应不到位，发生事故的几率会很大。咱们既然比拼的是智力，那就来一次脑筋方面的急转弯，没有意见吧！” “哎？真新鲜，这个第一次听说啊！不过这急转弯是啥内容啊！总不能真的开车吧！” 呸~ 林里在心里头对着张俊呸了一口，这。正儿八经的脑筋急转弯怎么就成开车了，是他举例说明的不到位？后世的开车可不是个单纯的词汇，不知道就不要乱用。 “咳咳~我先出一题打个样啊！大家看看行不行。嗯~~这么的。老赵没有子女儿孙，但人们都叫他公公。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听完后陷入了沉思，没有儿孙子女，那也就意味着没有儿媳妇儿，没有儿媳妇儿就不能扒灰~~呸呸，是不能当人家的公爹，自然没有当公公的可能性。可为啥要被叫做公公呢！还是被人们。 “别那么愁眉苦脸的，赶紧说答案啊！想不到那是多想一会儿就能想到的？得动脑筋，测脑子的题目。” “别催，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公公，怎么解释啊！” “额~~因为他是个公的，咱们这边儿又喜欢叠字，所以就被叫做公公？” “好，大口袋说的对，既然这个说法是你提出来的，那以后你就是公公了。” 从林里戏谑的目光中，大口袋看出了公公这个词汇大概率就不是个有啥美好含义的词汇，自然不能答应下来。 “不是，我就是这么一琢磨，这不是碰答案呢嘛！大家伙儿说对不对啊！” “公公说的对。” “公公言之有理。” “公~~” “公你头啊！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了。赶紧的，别墨迹。” 大伙儿打趣了一下大口袋，但还是没找到心仪的答案。 “林里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答案吧！” “就是，这不是打个样嘛！我们都思考过了，但对脑筋急转弯这个玩儿法还是不咋明白，你就揭晓谜底吧！” “好好好，我说不就是了嘛！答案也很简单，因为老赵是太监。所以被称为公公。咋样？这个答案不错吧！” “合着你说的是这个公公啊！我想了老半天都没往这个上头想。” “嘿嘿，太监啊！那不是二姨子嘛！” “不一样的，太监是完完全全没有了。二姨子是有，就是性格有点娘娘腔，人家还是男人来着，不一样的。” “哈！这就是脑筋急转弯儿啊！林里，再来两个咱们练练手，接下来肯定能答上来几个，咱们这么多人呢！” “可以，那就听好了啊！小芳长的很漂亮，但是结婚后拒绝生孩子，问，小芳应该被叫做什么？” “不生孩子是不会生孩子？还是不想生孩子？” “不想生孩子。” “嗨！这样儿的那不是祸害人嘛！要是不想生孩子那就别嫁给人家啊！结了婚不生孩子，这算干嘛滴啊！彩礼什么的花了人家那么多，离婚还会落下一个二婚的名头不好找媳妇儿，不离婚那就灭人家满门，这不妥妥的毒妇嘛！” “对，应该叫毒妇，答案对不对。” “答案是绝代佳人。” “绝代佳人？” “绝代佳人，怎么样，这个弯儿转的猛不猛。” 理你预想中的爆笑没来，大家情绪倒是挺激动的。 “哎呀！这叫啥急转弯儿啊！还绝代佳人，直接绝户缔造者不就行了嘛！” “林里，这不愿意生孩子是咋想的啊！都结婚了，不愿意生孩子。” “怕身材走样，不漂亮了呗！也怕生孩子的时候疼。” “这个她~~” “好了好了，就说转弯转的猛不猛吧！” “猛是挺猛的，但都想不到答案。你接下来来两个简单的，这么难得说实话我们都想不到，显的我们很脑残。” “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林里你悠着点儿，咱们一起玩儿才开心嘛！” 时代背景不同，答案自然比较难猜。林里决定挑选一些契合时代背景的。 “行行行，我换一些贴近实际生活的还不行嘛！咳咳，请听题：铁放在外面会生锈，那么金子放在外面会怎么样？” “金子？金子不会生锈吧！从来没听说过啊！” “真金不怕火炼，也没说放到外面会怎么样啊！” “我觉得，金子放在外头，那就是给自己招惹是非呢！露富这事儿可不是个啥好的做法。” “哎，不错不错。张军的说法已经很接近答案了。继续努力。” “啊？真的吗？快接近答案了，露富，放在外面，会丢对不对。” “回答正确，正确答案是放在外面会被偷，不错不错。” “张军，厉害，已经初步掌握脑筋急转弯的玩儿法了。我们得跟着你多多学习一下，争取进步。” “没事，咱们都是同学室友嘛！来，林里，继续下一题。” “第二题，请听题：什么东西，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生出尾巴来。” “尾巴！嘿嘿~~” 张俊这小子朝林里挤眉弄眼的，关键是笑的还很猥琐，作为一个成年人，这样的答案还不好猜？ “张俊，你白天的时候没有啊！” “有啊！” “那不就是了，你的答案不正确嘛！再说了，白天也可以长尾巴的。” “你俩说啥呢？白天长尾巴啥意思？” “李护，你还小，这些问题还不能知道答案。乖，好好儿的想正确答案，别问东问西的啊！” “嗨！不就是结了婚那点儿事儿嘛！张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哎！？是不是的时候啊！” “额~~不是，毕竟这种事儿他也不分白天黑夜不是，那是随时随地的，和白天黑夜没啥关系。” 几人想了一下后没有什么答案，结果门被一下给推开了，吕副班长就站在外头气呼呼的看着门里的几人，显然对他们上课传纸条不告诉她内情的事情颇为生气，现在是兴师问罪来了。 现在的光污染几乎没有，晚上屋里别看有电灯泡，但十五瓦的光亮，也就比蜡烛强那么一点点。所以开门后，能看到外头黑乎乎的天空中点缀着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很漂亮。 吕副班长还未说话，成虎就拍着大腿，指着外头的天空叫嚷了起来，是流星，是流星。 “流星啊！这不是经常见到的东西？你们寝室这么热闹，讨论啥呢？是不是上课传纸条的事儿？” “不是不是，事情是这样子的~~~林里哥，我猜的对不对？” “回答正确。” 虽然白天也有流星，但现在科普还不够深入，晚上才有流星这个说法自然是正确的。 这年头儿没有朝流星许愿的说法，所以林里错失了一个许愿的机会。 “脑筋急转弯？带我一个。” “还有我们，大家一起玩儿啊！” 屋里多出来几个女同学，关门就不怎么合适了。别看天气冷，但屋里也没有多暖和，所以大家都不觉得咋冷。 “那就听好了啊！什么东西有五个头，但是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手和脚啊！这还用想？” “额~~吕副班长回答正确。什么水永远用不完？” “汗水。” 本来答案应该是泪水的，但好像这个年代汗水更合适啊！以劳动为荣的年代嘛！ “对不对？赶紧的。别不是你也不知道答案吧！” “对对对，就是汗水，辛勤的汗水嘛！继续听题，打什么东西不需要花费力气？” 第577章 脑筋急转弯（2） “额~~打飞~~咳咳~~不是不是。” 张俊这小子，知道的还真多，可就是弄错了。那玩意儿可费劲儿啊！还会影响一个人的精神能力。 “打哑谜？” “打赌？” “打嗝？” “插科打诨？” “哪个对？” 林里挠了挠头，这他么7-10岁的脑筋急转弯会不会太简单了啊！本来给出的答案是“打瞌睡”，但这几个好像也都对啊！ “啊！对对对，都对。” “不会吧！你回答的这么敷衍，这正确答案还能有四个？” “哼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凡事答案是多种多样的，正确答案也不是唯一。比如吃什么可以不饿肚子，这个答案难道只会有一个？” “额~~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嘛！吃饭和这个能是一个问题？” “那么你说说，这四个答案哪个是错误的？并说明错误的理由。” 吕副班长白了林里一眼，显然找不到错误的地方。 “接着来，赶紧的，这么晚了，抓紧时间多来几个。” “咳咳~听好了。” “别磨叽，赶紧的。” “一个人空着肚子的时候，最多可以吃几个鸡蛋？” “哼哼！我九岁的时候，最多吃了八个。不过吃完之后差点儿吐了，半年内看着鸡蛋就恶心。人和人毕竟不同，有人可能节俭，再饿也就吃一个，有些人肚子大，饿极了估计吃十个二十个都没问题。我猜这道题和上次那道也一样，没有准确固定的答案。你就说对不对吧！” “哼哼！不对。” “哼！把正确答案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可不认这个结果。” “那好，正确答案是‘一个’。” “怎么可能，空着肚子只吃一个？你开玩笑呢吧！我九岁的时候都能吃八个。” “就是啊林里哥，一个鸡蛋才多大啊！都不够我塞牙缝儿的。空着肚子才吃一个，这不大合理吧！” 见几人疑惑的看着自己，林里微微一笑。 “题目你们忘记了？” “我记得，题目应该是‘一个人空着肚子的时候，最多可以吃几个鸡蛋？’，对吧！” “就是这个题目。答案就是‘一个’啊！” “林里，你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吕副班长都开始撸袖子了，林里急忙解释。要不被这娘们儿打了也是白打。 “别动手，因为题干说的很清楚啊！空着肚子，空着肚子，那吃了一个鸡蛋不就不是空着肚子了嘛！” “哎？好像有点道理啊！” “什么叫有点道理，脑筋急转弯儿不就是这么玩儿的嘛！吕副班长，对我的答案没不同意见吧！” “有，吃一口也不是空着肚子了啊！” “哎呀！题干上还数了，几个？总不能回答一口吧！这不对付啊！” “下一题下一题，赶紧的。” “马上就来，四个在屋里打扑克，民兵同志来了之后跑了四个人，可为啥屋里还有一个人？” “这哪里的民兵？也太孬了吧！去抓人还把打扑克的人全放跑了，回去了得狠狠操练才行。” “哎呀我的大班长啊！这只是一道题目而已，别较真啊！” 还好现在打扑克的意思还没有衍生出其他含义，要不然林里得让吕副班长给骂死不可。 “额~~那就屋里本来还有一个人。” “哎哟！这不是答案啊！你们几个也猜猜。” 其他几个男女同学琢磨了半天，回答了包括但不限于那个人是小孩儿，有好几个房间等答案，但被林里一一判误。 “答案到底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嘿嘿，答案是，被打的那个人叫‘扑克’。” “啥？还有叫扑克的人？” “那可不咱么的，还有叫狗蛋、二驴、三蛋的呢！叫扑克也没啥吧！” “我反正是没见过。” 一个女同学拽了拽吕副班长的袖子，附耳过去说道。 “我们村里有叫牌九的。因为他排名第九，排九排九的叫习惯了，干脆就被喊成牌九了。” “我们村一个女的叫喇叭花，我觉得叫扑克应该也不稀奇吧！” 吕副班长看着自己的两个舍友，又白了林里一眼，终于没说话了。 “林里哥，这个题干换成麻将是不是也可以啊！” “嘿嘿，当然可以了，打字也可以换成‘d’咳咳~~可以可以。” 林里本来想说把打扑克、打麻将之类的换成顶牌九也可以，但这也太污了，急忙刹了车。要是让这些女同学听了去，不定怎么看他呢！ “赶紧的，下一题。老娘就不信了，一个都答不对。” “吕副班长，脑筋急转弯儿嘛！别那么较真，精髓是转弯儿。” “你是在说我脑筋不会转弯儿？一根筋？” “不是，绝对不是，我就是这么一说，哎呀！不说了，还是赶紧说下一题吧！小王战士正在哨所站岗，发现有敌人悄咪咪的靠近后，为啥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这个还不简单，肯定是在瞄准啊！” “吕副班长厉害，这都会抢答了。佩服佩服。” “哼！这有啥佩服的，我可是民兵女排的班长来着，一百米内，百发百中。打过枪的都知道，瞄准要闭一只眼，更别说我这种枪打的已经麻木的班长了。” 哎呀！造孽啊！一个三观很正的女娃娃，怎么就突然和枪啊打啊的牵连上了。 “吕副班长巾帼不让须眉，下一题。一次考试中，一对儿同桌交了一模一样的试卷，可老师不认为他们作弊了。问，为啥？” “为啥？一模一样的试卷。难道他们都答对了？” “不会，都答对了肯定要怀疑啊！” “哦~~那就是都答错了？” “都答错了也怀疑啊！” “林里哥，是不是那卷纸根本没有做啊！” “对了。大口袋同学很厉害哟！看来以前白卷没少交，这么有经验，佩服佩服。” 众人一阵哄笑，把个大口袋给臊的。其实人家还真的这么干过。毕竟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忙着考完试放假去野地里头耍呢！学习算个啥！ “再来啊！我想想。有一个人，他是你父母生的，但却不是你的兄弟姐妹，那么这个人是谁？” “额~~一个父母生的都不是兄弟姐妹？” “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生下来的也都是兄弟姐妹啊！” “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都是兄弟姐妹。可为啥这个就不是了呢？林里哥，啥情况啊！” “嘿嘿，再想想嘛！我这刚说出来你们就问答案，都不思考一下，多没意思啊！” “我想想，我想想。脑筋急转弯。脑筋我有，那就忙着转弯儿吧！排除所有暂时能想到的答案，哦~~我知道了，是我自己。对不对？对不对？” “哎呀！文干事，恭喜你答对了。你这是怎么想到的？” 其他几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文干事，这个弯儿转的可有点儿狠。骑驴找驴这事儿可不少见，灯下黑容易忽略自身嘛！ “嘿嘿，那啥！我爸兄弟五个，有大爷二大爷四叔五叔。有一天我脑子犯抽，就问我爸为啥我没有三大爷或者三叔，我爸让我自己猜，我想破了头也没琢磨出来，当时脑子一懵，就说是不是死了一个没养活，差点儿没让我爸给打死。” 文干事的故事讲完，一群人都笑不活了。这种事儿说开了没啥，但是钻了牛角尖儿，那才叫迷糊呢！ “哈哈哈，没想到浓眉大眼的文干事也有这种不堪的过去啊！当时没有被打死，证明了你这肯定是亲儿子来的。” “何止啊！三叔、三大爷的估计都叫出来了，要不然不可能被放过。” “停停停，大家还是赶紧琢磨下一个急转弯吧！我这个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老消息了，没啥参考意义。” “咳咳，那我就继续了。龟兔赛跑请了猪做裁判，那么请问，龟和兔谁会赢？” “这个还不简单？龟兔赛跑嘛！肯定是乌龟赢。” “对呀！乌龟坚持来着，不像兔子，稍微取得了领先优势就停了下来。也从侧面验证了骄兵必败的道理。” “我有不同意见，以前那龟兔赛跑没有猪做裁判，它才会输。但是猪咱们都知道，老是哼哼，那声音那么大，打雷似的，兔子也得睡的着觉啊！看见乌龟超越它，肯定也紧张不是。结果还未可知呢！” “那你这么说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正确答案可不是靠猜测的，对不对林里？” “嘿嘿，答案嘛！对了就行，管它猜的还是肯定的。你们继续。” “继续啥呀！一个寓言故事而已，大家都听过。你直接宣布答案吧！” 见几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林里清了清嗓子，借着吐口水的契机挪到了房门口。别的他不怕，就怕被这几个联合起来来一场男女混合群殴，忙着找地方跑呢。 “咳咳~~那啥！龟和兔谁赢谁输其实并不重要。” “为啥呀？虽然说比赛第二友谊第一，但既然是比赛，怎么也得有个胜负吧！要不然还比什么赛呢！那不是失去比赛的意义了嘛！” 其他人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其实这个题的答案啊！它是~~~” “别磨叽，赶紧说。” “猪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林里说完一抬腿，就跑到了外面。里头一群人琢磨了一下，发现他们这些正儿八经回答问题的人都中了林里的圈套。毕竟猪可是裁判啊！ “这小子骂我们是猪呢！胆子大的很。” “一群人都敢得罪，你小子胆儿肥啊！” “林里，你给我站那儿，看我不打死你。” “略略略，都说了是脑筋急转弯，谁让你们撞猪身上了呢！这可怪不得别人。” “林里，你有种的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 一群人十几个跑出来追林里，那可真是天罗地网。院子里头没有跑两圈儿，就被逮住了。 大晚上的在外头打闹不合适，几人捂着林里的嘴，裹挟着就给带回了屋里。门是不可能关的，但无声的折磨人还是没问题。静音模式就这么打开了。 一分钟后，林里浑身是汗的瘫软在炕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实在是这几个男的下手太黑，也得益于几个女的思想有问题。自己不能亲自下手，指使着几个男的给林里挠痒痒，关键是还捂着嘴，差点儿没缺氧背过气去。 “别装死了，不就是挠痒痒嘛！我们给你留着一口气呢！赶紧起来继续来几个脑筋急转弯，像刚才那种得罪人的就别来了。” “呼~~让我缓口气。你们几个也可以琢磨几个出来耍耍嘛！我一个人能出多少题目啊！” “这是你提出来的，自然要以你为主。我们暂时还没有啥想法。” “赶紧起来，等着睡觉呢！多来几个。” 林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想了想继续说道。 “上完厕所用左手擦还是用右手擦？” “咦，你这是啥问题啊！你咋这么流氓呢！” “就是，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就是结婚了也不能这样儿啊！” “林里啊！你这咋想出来这个问题，听着怪不好回答的。” “噗呲。嘎嘎嘎~~” “哎呀！你们别想的那么污遭，这就是个脑筋急转弯而已。再说了，人吃五谷杂粮，谁不上厕所怎么的，不上厕所才有问题呢！这都是正常的生理行为，是你们想多了好不好。赶紧的，别墨迹，这道题要是不回答，我肯定不讲了，这就是今天晚上最后一个。” 刚玩儿这么有趣的游戏，哪里能这么轻易就给结束了。女同学红着脸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所以把目光投向了男同学。 男同学面对女同学，羞耻心发作，谁也不想回答这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把张军这小子给推了出来。 这家伙也大大咧咧的，民意不可违。既然被民主投票推选出来了，挣扎也没啥用，光棍一点，那就回答呗！没听林里说这是正常的生理行为。 第578章 脑筋急转弯（3） “额~~咳咳~~右手。” “嗷~~~” “嗷啥呀！一个个的，不就是左右手选择嘛！你们还能不擦怎么的。林里，对不对吧！” “嘿嘿，首先我得表扬一下张军同学面对问题时候的勇气，不像你们几个，互相推搡，一点实事求是的精神都没有。” “哎呀！别说了，赶紧公布答案。” 这么羞耻的问题，拖的时间越长，社会性死亡的时间就越长。大家都催促林里，林里也没办法，他也不想再来一次刚才的酷刑啊！ “正确答案是~~~纸。” “纸？” “纸！” “也可以是土坷垃呀！” “可那也不是手啊！” “我~~” “哈哈哈，右手。哈哈哈。” “滚，你们一个个的，刚才不也和我一个答案吗？现在拐过弯儿来了，知道笑话我了。要是你们几个回答，比我都要丢人。” “这不是你回答了嘛！再说了，哥们儿也不用手啊！那得多脏啊！” 林里心说，人家三哥家就是用的左手，上厕所的时候提那么一个小水罐，然后~~咦~~好恶心啊！ “你给老子等着。一会儿看你出丑了咋办。林里，你继续。” “行嘞。话说啊！有这么两个人住在一条胡同，在同一个工厂上班，早上上班的时候，为啥两人一个朝左走，一个朝右走？” “一个朝左一个朝右，那怎么能到达工厂啊！你可千万别和我说地球是圆的啊！要是这么回答，我非得赶着你走路环地球一圈去。”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会答了，还用按出来做题目啊！” “啥意思，说我傻怎么的？” “怎么会呢！就是说简单的题目难不倒你而已嘛！瞧你这个不信任我的样子，同学之间的友谊哪里去了。” “别打岔，回答问题吧！我觉得啊！他们应该是住对门儿吧！要不然这一左一右的，没法到达同一个目的地啊！” “哦~~吕副班长厉害，一击即中。呱唧呱唧。” “吕副班长，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答案的？” “嘿嘿！男女厕所嘛！嘿嘿~~” “生活经验。厉害厉害。” “也是咱们基地的厕所门对门，如果是一个朝向，那我也猜不出来了。” 基地的厕所门有一个类似回廊的结构，能够遮挡厕所里面的结构，隐私性比较好。 “这也不容易啊！是不是上一个问题给了你灵感？” “滚！” “请听题：一个孩子吃一个馒头要用一分钟，那么十个孩子吃十个馒头，要用几分钟？” “说清楚啊！你这题干有歧义。这十个孩子吃十个馒头，是每人十个，还是十个人每人一个。” “每人一个。” “那就十分钟呗！” “嗯！我觉得十分钟没错。要是吃十个就不一定了，我现在的巅峰，估计一顿也就五六个。可吃到后头肯定吃的慢了啊！不好计算。不像这种十个人每人一个的，加起来就行。” “九九乘法表虽然没有一乘以十这个选项需要背诵，但你也不是小学生了，怎么还十个一相加呢！你直接乘以不就行了？笨。” 吕副班长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猛的说不上来，只能疑惑的看着斗嘴加法和乘法哪个更加方便的两人，这是重点吗？跑偏了吧！ “咳咳，正确答案是~~一分钟。” “一分钟？十个馒头？你塞得进去吗？” “就是，十个饺子也不止十分钟吧！今天吃来着，哪有那么快。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哎呀！十个孩子同时吃嘛！每人一个。不就是一分钟嘛！” “我还说十个孩子轮着吃呢！一个吃完了一个才接着吃。” “这就和食堂吃饭一样，大家不都是一起吃嘛！谁家还一个人吃完下一个再吃啊！前头吃饭的人看着后面的都吃饭都饿了。” “这个题目有争议。” “有个屁的争议。按照你这么说，男厕所五个坑位，五个人上厕所时间还是叠加的呢！” “哎呀！这个吃和拉怎么能一样呢！” “行了行了，越说越没溜儿了，这题目答案是正确的。就和你们抽烟似的，一个人抽一支烟五分钟，十个人各抽一支烟，难道得五十分钟？下一题下一题，赶紧的。” “咳咳~~什么东西说父亲的时候不会碰到，说爸爸的时候会碰到？” “爸爸”xn “父亲”xn “哎~~~” “你小子找打。” “饶命饶命啊！” 林里也是嘴，趁着人家实践的时候占人家一群人的便宜，有了刚才的联合执法，林里也只得求饶才免去了挠痒痒的刑罚。 “下一题吧！” “什么下一题？这道题的答案还没有回答呢！” “什么？你刚才不是占过便宜了嘛！这题竟然有答案？” “废话，那只是我临时发挥而已。这道题还没有答呢！” “题干上用的是‘说’，那只能是嘴唇了吧！父~~咳咳~~” 吕副班长白了林里和周围的男同学一眼，她一个字刚脱口而出，差点就被一群人占了便宜。其他人失望的时候，吕副班长无声的尝试着。 “难道是嘴唇？” “回答正确！” “啥！？嘴唇？没搞错吧！” “废话，你又不会腹语，想说出那两个称谓，不就得用嘴巴嘛！而且两个称谓发声的时候口型不一样，一个碰不到嘴唇，一个啪啪的碰。” “父亲” “哎！！”xn 大口袋这家伙没长脑子，又被一群人占了便宜。可法不责众，他对此也只能吞了苦果。 “下一题下一题。这题目也太没营养了，一点教育意义都没有。” “好，明天我和大口袋换座位，大口袋坐第一排。” “可以，大口袋是个以学习为乐趣的好同志。要不是村里的教学条件限制了他的发展，人家现在肯定是个知识分子，吕副班长给你这个机会，你得接着。大家可要做见证哟！” “放心，我不会食言而肥，大口袋明天的位置确定了。” 吕副班长心里头乐不可支。天天起这么早上课，她也很有压力啊！ “别，我就不是咱们班的在籍在册的正式学员，我是碰巧过来蹭课的。” “那更说明你小子学习的热情高涨啊！这么好的苗子，坐在最后一排算是屈才了，第一排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啊！” “不是，咱们现在说脑筋急转弯的事儿呢！就不要跑题了吧！林里哥，你接着来吧！大家都等不及了呢！” “啊对对对，大口袋说的对。请听题~~” 大口袋都暗示林里给他一盒烟了，林里哪有不同意的理由啊！ “我和大口袋说明天的教学呢！你插什么嘴，大口袋，明天我在门口等着你，看你往哪里跑。” “吕副班长，我明天可以不上课的。嘿嘿，反正点名也不会点到我们。” “哦？文干事，这大口袋是你同意留下的吧！你是不是应该担负你相应的责任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打着插班学习的名头留下的，让基地内的人游离于培训课程之外，这可是不合理的行为啊！” “啊~~吕副班长说的对，明天我一定早早起来监督他，让他沐浴在知识的海洋下，肆意荡漾。” 文干事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这些话，他的懒觉在这一届算是终结了。吕副班长是多么较真一个人啊！原则性极强。 “嗯！大口袋，赶紧答应下来，你是想辜负吕副班长的一片好心吗？嗯~~~” 成虎也怕被吕副班长直接弄到前排去了，对大口袋的抛弃可谓直接明了，不留一点情面。 众目睽睽之下，大口袋如何能做那个不学习上进的落后分子，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就下一题。什么东西越洗越脏？” “越洗越脏？有这个玩意儿吗？东西不是清洗之后会变干净嘛！要是越洗越脏，那谁还乐意搞卫生清洁啊！” “煤炭。” “不对，洗煤只会洗干净，去除多余的杂质，提高纯度。别看煤炭是黑色的，但人家又不是脏成了黑色，那是人家本来的颜色。这个答案不对。” “那就罪恶吧！欲盖弥彰嘛！这个总没有的洗吧！” “这个也不对，有多少人因为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帮助，把罪恶给洗没了。有冤屈的那叫洗刷冤屈，没有冤屈的，那叫脱罪。但总的来说，那就是洗干净了，这个也不对。” “那就洗礼？不对不对。这个也是越发好了。哎呀！到底是啥啊！就没见过洗不干净的东西。” “嘿嘿，你们呀！就是灯下黑。当然是水啦！水别管用来洗什么，那都是越来越脏的，对不对？哈哈哈” “水？水还可以洗？” “当然啦！洗手、洗脸、洗脚、洗衣服，这些不都是用水洗嘛！你们虽然已经初窥门径，但想要更进一步，还是得转弯灵光点才行啊！没意见的话，那就下一题开始吧！ 人们心甘情愿买的假货是什么？” “额~~这个很明显好吧！就以咱们基地领导的假发举例，可不就是假发嘛！延伸一下，那就镶牙之类的，对不对吧！” “吕副班长回答正确。哎呀！吕同志，看来你已经走上了脑筋急转弯正确玩法的道路上了啊！只是你拿基地领导的假发举例，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啊！” “不合适个啥，人家大大方方的都没说啥，你在这里瞎哔哔个啥，多事。” “对了，假发还给人家了吧！别是还回去一个坏的吧！” “切！那玩意儿那么贵，做的又精密，哪里敢拆啊！我性格直爽不假，可也不是个一根筋的愣头青。赶紧的吧！天已经这么晚了，再来两个就该洗漱休息了。” “嗯！一个人掉进了河里，还挣扎了好一段时间，上岸后衣服什么的全湿了，但就是头发没有湿，为啥？” “秃头呗！还能为啥！这么简单的问题，参照上文的答案很简单的。来个复杂一点的，最好是能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答案的那种吧！” “咳咳~~小明买了一双新袜子，但是上头破了一个洞，为啥没有找售货员换？” “额~因为售货员会以离柜概不负责为由拒绝为其更换。并且会合理怀疑是小明弄破或者用坏袜子恶意来换人家的好袜子。” “因为售货员会打骂顾客，小明是个怂包，不敢去换。” “小明专门儿去买的洞洞袜，所以不需要更换。” “商店里头的破袜子便宜，小明肯定是去捡便宜，然后回家自己修补了穿，所以不需要更换。” 看来这年月的服务业很拉胯啊！这么几个答案里头，竟然有好几个是是关于售货员的投诉，这可难办了，也没有市长热线打啊！ “咳咳~~不对。继续猜。” 几人皱眉想了一下后，都没有啥头绪。想让林里公布答案，可又觉得那样没意思。 “林里，给点儿提示，大家都猜不出来，这样玩儿起来也没意思不是。” “哼哼！都说了是袜子了，你们每个人穿了两只呢！怎么不看看自己的袜子啊！” 众人听林里这么说，纷纷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脚腕，甚至还有脱鞋下来看全貌的，比如大口袋，那个味儿哦。 “穿上，赶紧的。” “这不是找答案呢嘛！我觉得买破袜子补好了之后穿这个答案有道理，你看我这袜子，补丁打的都厚了三层，比冬天时候穿的棉袜都厚实，就是棱角多了点，穿上去有点儿硌脚。” “你那是补丁，不是袜子。别给人家乱起绰号，小学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补丁缝起来，那也是袜子啊！要是手艺好点儿，还能缝个布娃娃给孩子耍呢！” “行了行了，和你说袜子的事儿呢！你扯什么布娃娃，小时候缺爱怎么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想着玩儿娃娃呢！过家家那么好玩儿吗？” “过家家能娶媳妇儿，打缸、跳房子什么的能有啥，当然好玩儿了。” 第579章 脑筋急转弯（4） 大家都被大口袋这小子的插科打诨弄的笑了起来，不过问题还没有回答，其他人对着自己的袜子一番蹂躏，发现没那么玄乎啊！这是怎么搞的。 “赶紧公布答案吧！这么长时间答不出来，估计是没戏了。” “嘿！这不就是个袜子嘛！这破题也太难了。” “不是破题难，而是你们没想对地方。比如，你们伸脚进去的口子。” 几人看着从袜子伸出来的小腿，指头伸过去一钩，袜腰被钩了起来，一直拉到极限脱手而出，打在腿上啪的一下，稍微有点疼。 “哦~~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口子。可是我感觉你说的也不对啊！你题干上说的是破了个口子，不是有个口子。” “这口子嘛！破不破的不是那么重要。而是有个口子。你们怎么不深入的想一想呢！这可是脑筋急转弯啊！” “哼哼！要是你这么说，那大家买的袜子都是破的呗！” “啧。这是脑筋急转弯。你怎么这么爱抠字眼呢！” “可是袜子破了洞，和袜子上头有个洞，那是两个意思啊！你这个题干就是错的。” “啊~~行行行，是我的错。那要不你接下来来几个？” “哼！多简单的事儿啊！什么老虎不吃人？你们来答。” 吕副班长脑子转的很快，比林里这个依靠记忆来出题目的强多了。而且上来就是高难度。 “白~~咳咳~~没事没事。” 林里差点儿没刹住车，虽然也吃人，可两者的这个吃人和吃人不一样。好说不好听啊！ “老虎，秋老虎？” “好，还是得看我们女同学的，你们几个挤眉弄眼老半天竟然都没有什么反馈，真是的。林里也只说了个字，话说你想到的是什么老虎？” “没有没有。我刚才脑子没转弯，答案的错误的。” 没想到大家的思想也都这么污。林里心里头安稳了些。 吕副班长不疑有他，继续出题道。 “一加一等于什么？” “二！” “不对。” “怎么不对了，一加一就是二啊！” “不对就是不对。你们好好想想。” 林里看着刚才抢答的大口袋，除了样子不像，其他和看电视回答二加二等于三的那位表情如出一辙。 “对呀！一加一哎！你看我都掰着手指头算了，可他就是二啊！” 林里两根食指伸出来，双手握拳并列，互相碰撞着，两根食指不停的收放，不时调换着两根手指的位置，这也算是一个搞笑的魔术了。 “不是脑筋急转弯嘛！你们倒是好好想想啊！” “想不出来啊！这么晚了，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唉！那就告诉你们正确答案吧！是一个‘王’字。” “王？” “对呀！一+一嘛！中间是一个十字，上下两横，组成一个王字。” “哼哼！我有不同意见，为什么是王，也可是‘丰’嘛！丰收的丰。” “丰~~不对，丰哪有那么长的‘+’字，人家两条线是相同的长度。” “你1+1写出来也不像个王字啊！侧翻了不说，中间的长短也不对啊！” “哪有你这么强词夺理的，王字是最贴合答案的。丰字不如王字符合。” “那我还能选“干”、“士”、“土”、“十”等好多个字。” “这，丰字就够不符合答案的了，这几个就更不行了，少了一笔的不说，竟然还有少了两笔的，哪有你这样强词夺理的。” “你也没说不能重合啊！前面三个都是有一笔横重叠了，后面那个更狠，我重叠了两笔。哈哈哈。” “你，下一题下一题。人的身上什么东西不怕冷。” “头发。” “眉毛。” “汗毛。” “眼睫毛。” “指甲。” 大家本来想尽快结束两人的冲突，随口一想，答案一个接一个的往出报。但这和吕副班长想到的答案不一样啊！她想到的是鼻涕，毕竟冬天的时候，孩子们的鼻涕可多了，也没见谁的鼻涕怕冻啊！ “这~~我想到的是鼻涕啊！” “额~~要不下一题？咱们尽量选几个答案唯一的题目，要不这样玩儿着没意思。” “咳咳~~什么东西可以尽情的吃，而不用付钱。” “西北风啊！喝西北风这不是经常被大家说嘛！” “什么字大家都会念错。” “错错错错，哦我知道了，是错字。” 被林里一阵抢答，吕副班长已经有点气急。琢磨了一下说道。 “一个人早上洗漱的时候，边刷牙边唱歌，他是怎么做到的。” “刷的是假牙！前头已经有涉及到假牙、假发的问题了，这个很简单的好不好。” “有一种棋只有两种棋子，你知道是什么棋吗？” “知道啊！这不就在桌子上放着呢嘛！黑白云子，围棋。” 林里他们今天玩儿完五子棋都没有收拾，就在桌子上放着呢！吕副班长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出这么多处处都有提示的‘简单’问题。 “篮子里头有五个苹果，要平均分配给五个孩子，但要求篮子里一定要有苹果，如何分？” “分到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苹果和篮子一起给他。” “一场大雨到来，正在庄稼地里头锄草的农民伯伯纷纷跑去躲雨，但有一个人却停在了原地没有走，为什么？” “因为他是稻草人，不怕风雨。” “一只蚂蚁轻易的就从四川爬到了东京，它是如何做到的？” “在地图上爬。” “公交车转弯的时候，哪条轮胎不转？” “备胎。” 周围的几人看着林里和吕副班长之间激烈化的对答，纷纷停止了掺和进去，转而看起了热闹。有一种对子王对穿肠的既视感。 “一只凶猛的猫咪看到了老鼠，为什么拔腿就跑？” “去抓老鼠。” “我~~” “你累了对不对？看你都喘成什么样子了。换我来。一条狗从未洗过澡，为何不会生跳蚤？” “因为用杀虫药六六粉定期杀虫。” “不对。” “因为它的主人帮助它保持干净整洁，所以不生跳蚤。” “错。” “因为~~因为~~因为什么？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小心我和你没完。” “因为它是一条狗，只会生小狗，不会生跳蚤。” “哇！这个弯转的有点快~~唔！！” 张军捂住了大口袋的嘴巴，吕副班长的一记死亡凝视差点儿把人给杀了。 “继续。” “小明和小红一起吹牛，小红说她可以把整个世界吃下去，小明说了什么，取得了胜利？” “小明说他可以把所有人都吃掉。” 额~~答案应该是吃小红，但是吕副班长说的是所有人，小红自然在内，但~~小明呢？ “错误。” “正确答案是什么？” “正确答案是小明吹牛说可以吃掉小红。” “我说的所有人里头包括小红，为什么不对？” “小明也在所有人范围内，但是他不能吃了自己。” 正常人好像就是吃不到自己。呸呸呸，又想歪了。 “我~~继续。” “医生给你三颗药丸，每半小时吃一颗，三颗吃完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半，不对，一个小时。” “哦？为什么不是一个半小时？” “因为刚开始就吃了一颗，每隔半小时吃一颗，所以是一小时。” “厉害，请继续听题。有一头头朝北的牛，它向右转原地转三圈，然后向后转原地转三圈，接着再往右转，这时候它的尾巴朝哪？” “朝，朝~~” 吕副班长思考了一下，正要把答案说出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这他么有陷阱啊！ “朝地。因为牛的尾巴是朝地的。哼哼！我可是喂过牛的，你骗不了我的。” “还算你聪明，时钟什么时候不会走？” “时钟没劲~~不对不对，时钟是固定的，本来就不会走。” “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候，问总共几个候？” “八只。” “错，两只。” “七加一等于八，我哪里错了？” “树上骑了只猴，不是七只猴。再问。树上七个猴，地上一个候，总共几个候？” “八只。” “错，两只。” “这是为什么？” 吕副班长咬着牙，一副要吃了林里的模样。 “树上骑了只猴。嘿嘿。再问，树上十只鸟，开枪打下来一只，还剩几只。” “九只。” “错。” “这又是为什么，我不信我小学加减都会错。” “嘿嘿，因为其他鸟都被惊跑了。” “没有意见了吧！那咱们就接着~~” “停停停，没意思了，不玩了。哎呀！胜利的滋味啊！我赢的都不想赢了。” “我~~” “林里哥，这都快九点了，要不咱们洗洗睡吧！” “哈？不是，你们~~” “走了走了，太没劲了。这些男生真是的，一天天的就知道玩儿这些的游戏还能乐呵这么久，没意思。” “啥？你有~~” “林里哥，该睡觉了。” “对对对，这么晚了，咱们还是休息吧！今天动的脑子也太多了，现在晕乎乎的。” 林里被这么一拦，吕副班长带着几个女同学就给跑了。倒不是林里不拦着点儿，而是大半夜的和女生吵起来也太没遛儿了。绝对不是因为大口袋这家伙伸过来企图捂林里嘴的脏手。 “大口袋，把你的臭手收回去。摸完脚和臭袜子的，也敢过来捂我的嘴。” “嘿嘿，我就每天早上洗一下，别的时候就没洗过手。” “饭前便后要洗手懂不懂。来，咱们继续。今天玩儿的上瘾了，停不下来。” “林里哥，真的是累了。脑筋都不转了，更别说转弯了。” “嗯嗯！我感觉身体被掏空，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 林里看着这群有脑子不乐意用的渣渣，这他么一点儿进取的心思都没有。 回去休息了一碗，第二天大家伙儿起来的有点晚。而且起来之后脑袋晕乎乎的，用脑过度的迹象。 几人迷迷糊糊来到食堂之后，就看到不好好吃饭的吕副班长站在桌子前，给食堂里头的人们出脑筋急转弯，各种奇葩的回答接二连三的出现，把食堂的气氛搞的十分热烈。知道的是在食堂吃早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聚餐呢！ 林里看着被大家围观的吕副班长，心说这家伙倒是个爱现眼的，用别人想出来的题目来玩儿，还玩儿的这么开心。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喏！脑筋急转弯的出题者林里来食堂了，大家欢迎，感谢他给我们带来这么多妙趣横生，又跌宕起伏的脑筋急转弯丰富娱乐大家的业余生活。” 哗啦啦，一阵热情似火的掌声响起，林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哈，那啥！都是我们一群人昨天晚上闲着无聊折腾出来这么个玩儿法，没想到吕副班长对这个这么感兴趣。不过我建议大家少玩儿，你看我们几个，今天不就起晚了嘛！” “那是你们脑仁不够又熬了夜，我们可不一样，不光聪明，还喜欢白天玩儿。” “林里，再来两个难的。吕副班长为了照顾我们的情绪，挑的都是简单的，大家这么多人，集思广益都能答个七七八八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废话了不是，儿童版的脑筋急转弯，能有多难。这么多人凑一块儿要是不答个七七八八，那才奇怪呢！ “什么酒不能喝？” “料酒。” “碘酒。” “跌打酒。” “假酒。” 我，林里头都大了，人多力量大果然没错。答案都是花式的，还大部分都对了。这还怎么玩儿？ “你们先玩儿着，我们先去吃个饭。再见。” 林里说罢后落荒而逃，看的成虎他们一群人百思不得其解。昨天不是还拉着大家一起一股决战到天亮的意思嘛！今天怎么就变了。 “废话，那么多人，答案五花八门，谁知道一道题有多少种解法啊！而且那些问题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到时候我他么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不得坐蜡。” 第580章 突然的离别 “不是，林里哥，你咋能怂了呢！” “什么叫我怂了？我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明知道后果却要硬着头皮上去丢脸，那不是成傻帽了嘛！” “额~~可是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我。我只是不去弄这个急转弯而已，他么怎么就变成不行了，你小子给我讲清楚。” “遇事退缩，不就是不行嘛！我也没说错呀！” “好，好的很。” 大口袋这个嘴的家伙，被林里一把推了出去。 “你不是行嘛！那接下来的急转弯就由你来给大家讲好了，我扶上马送你一程。” “不是，林里哥，你别坑我啊！我哪会什么脑筋急转弯，昨晚上琢磨你那些题目，我现在脑袋还是晕的。” “真男人从来不说不行，你要坚强啊大口袋。我这种结了婚的不要紧，定终身了，你不可以啊！你还没娶媳妇儿呢！别看你有自行车，但是不行就是不行啊！” “林里哥，求你了，我刚才说错话了还不行嘛！哎呀！今天吃的是煮鸡蛋，我那个分你行不行？” “那怎么能行呢！食堂里头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大家每人一个，我自己吃两个，你一个也不吃，传出去不定被人怎么误会我呢！不行不行。” “我吃蛋黄把蛋清给你还不行吗？” “不行不行。” “那我吃蛋清你吃蛋黄？要不一样分你一半？不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行啊！”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啊！我都不行了，你小子怎么样对我都不重要。” “你行你行！” “哼哼！还敢放狠话。” “什么狠话，哎呀不是，我是夸奖你行。不是放狠话。” “我行不行的，和你也没有关系啊！” “有有有，怎么能没有关系呢！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咱哥们儿今天能买上自行车，不都靠林里哥你的照应嘛！这样，今天的鸡蛋归你不说，我还负责剥。” 吃蛋就要吃两个，这样才能大补。林里看着大口袋干净了些的手指，还是放弃了幻想，谁知道这小子刚才抠啥了。 轮到两人最后打饭的时候，鸡蛋还剩下三四个。不过今天罗师傅没给林里多分一个，有数的东西就是这么不好分。十个饺子的料，可以包出十一个饺子来，但鸡蛋却变不多。 “罗师傅，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吃煮鸡蛋了。之前都没见过啊！” “哈哈哈，这不是你们马上要滚蛋了嘛！我们也终于可以清闲下来了，为了庆祝这一值得令人兴奋的时刻，所以给你们加了一餐。” “啊？我们这就要走啦？” 迎客的饺子滚蛋的面，没想到他们会用鸡蛋这么直白。林里面露惊讶，但还是伸手接住了滚过来已经在凉水里泡的温热的鸡蛋。 “当然了，今天上午会举行一个结业仪式，中午前你们就要走啦！午饭都没得挑，每人两个大白馒头带着路上当干粮，一会儿吃完了饭记得来领取啊！” “不是，这也没点消息啊！怎么这么突然。” “不是，你们报到的时候不是有那什么培训手册嘛！怎么？没看到？” “嘿嘿，哪里有心思翻那个东西啊！一帮人上课忙的都来不及了呢！” “呵呵，你可别见我读书少就能骗了我。还上课都来不及，一天天玩儿的那么开心，估计早就把培训的事情甩之脑后了吧！” “哪里呀！培训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呢！罗师傅先忙着，我去吃饭了。” “去吧去吧！伺候完你们几个，我也能歇着去了。” 林里端着早饭坐定，和大家说了这事儿，发现几人都没啥表示，淡定的很。 “不是，你们都知道了啊！” “当然了，我们可是卡着日子过的，哪里像你啊！天天变着法儿的玩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这里旅游玩耍的呢！” “昨天那么好的饭菜，你就没有点警觉？总不会觉得那是基地的日常生活水平吧！啥家庭啊！能天天那么吃。” “诽谤，纯粹就是诽谤。我这么努力积极上进一人，让你们给扣上不思进取这种帽子，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别管是不是冤枉，反正是要结业了。上午也不知道会上什么课，感觉挺忐忑的，咱们的心得体会还没有写呢！这也太突然了。” 一想到这个，几人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囫囵吞枣把饭吃完，每人领取了两个大白馒头抓着，气氛低沉的来到了教室。 吕副班长在内的几个班委领命，拿着一叠信纸，撕下来每人发了五张。张军这小子脑袋还算开窍，发到最后面见还有的剩，自己人都多给了两张。 林里闲着没事翻开培训大纲看了一下，原来今天上午的课程，就是写完一千字的心得体会，没有其他的安排。 林里还未动笔，就被大口袋扒拉着调过了头。 “林里哥，我们不需要写吧！” “那你别写了。” 戴着假发的基地领导站在讲台上，俯瞰着下面的学生。一副监考的模样，弄得大家心里发毛，都不敢做大动作。 “可是~~我他么不敢啊！” “不敢就别哔哔。赶紧做。” “可是我不会写啊！小学时候的日记我都不会写的。” “大口袋那时候的日子都是以‘爸爸笑了，我也笑了’、‘妈妈笑了，我也笑了’、‘同学笑了、我也笑了’结尾凑字数的。至于内容不看也罢，反正也是三百个常用字翻来覆去倒腾凑字数的。” “现在也是凑字数，没啥不一样。你们记住，培训的心得体会嘛！自然是你们这几天，在这里学到了什么，有什么感想之类的就行，这又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很好写的。” “林里哥，小学的日记只要求一百字，这可是一千啊！” “你小学总要写作文吧！怎么就抓着日记不放了呢！你把这几天的日记字数攒起来，再加上一篇作文，这字数不就够了嘛！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林里扭头就坐正了，开始琢磨起来了自己的心得体会。他么的，这年头儿又没有网络，他想抄也没有地方啊！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个扑街，发现一个个的都抓耳挠腮没动笔。这他么怎么写啊！ “林里，你倒是赶紧写啊！我等着借鉴呢！” “你想抄就是想抄，还借鉴，你那是借鉴吗？说的好听。我都不惜的说你。” “你小子倒是不想抄，那你倒是赶紧写啊！” “我他么现在构思呢！就七张信纸，写坏了怎么办？你的给我用？” “滚！要不是我，你只有五张可用。我字写的比牛头都大，一千字写在七张纸上头都有些不够用，还给你用，你脸大啊！” “行了行了，领导往这边看呢！你们赶紧闭嘴吧！” 几人低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领导，急忙低下了头，趴在桌子上开始构思起了自己的心得体会。是写抓老鼠呢？还是出去吃饭碰到打架的事儿呢！烦死了。这些不怎么能写啊！ “哎！问问前头几位写的啥，咱们好借鉴一下啊！” “我他么这几天就忙着和你们一起乱玩儿了，都没咋和别人打交道。你是班委，你上才对啊！” “才几天的班委啊！” “大家抓紧时间写啊！中午开饭前班车就来接，错过了时候还未上交心得体会的，结业证暂扣，并将你们在这里的真实表现发函回你们单位，想要结业证，就得让你们上级领导来函商榷说明情况之后，还要把心得体会以挂号信的方式寄过来通过审阅才能领取。麻烦是小事，关键是丢脸啊！” 听到人家这么说，下头迟迟未动笔的人们纷纷叫起了苦。本来肚子里头就没有多少墨水，这么一弄，更是六神无主了。都是刚入职场的新人，捧的虽然是铁饭碗，但脸皮还没有厚实起来，也怕上级领导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啊！丢人的事儿，总是要少一些甚至不发生才行啊！ “咋办啊！我头发都要愁掉了。” 林里拔开钢笔又合上，感觉无从下笔。恍惚间看着黑洞洞的桌子下面，放东西的仓位里头会不会有前几任培训的学员留下的宝藏呢！哪怕是个几百字被丢弃的底稿呢！ 弯腰看着里头，果然在最里面看到了一个纸团。欣喜之下伸手进去拿出来，看着外头那红色的线条，这他么就是一张信纸团起来之后的样子啊！ “这是啥？给我看看。” “哎！你别抢啊！还给我。” “先给我瞅瞅。” 张军手疾眼快的把纸团抢到了手里，一层一层的往开扒。刚开始还很顺利，但是到后来的时候，发现粘住了，慢慢撕开之后，才发现里头是一坨干结了的鼻涕，带着黄色的那种。 “我擦，哪个事儿逼啊！这么恶心，有鼻涕倒是外头弄去，丢到桌子下头算个什么事儿。让我知道了是谁，肯定好好儿弄他两下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张军刚才有多小心翼翼，现在就有多暴跳如雷。拆开的纸团丢到了地上不说，还踩上去用力捻了两下，这还不解气，用脚扒拉过来后低头又往上呸了一口，这才坐直了解了点气。随后又不解气的开始低头从桌子底下翻找了起来，可除了林里那边找出来的那团，其他地方空荡荡的，也就是尘土多了点。 “哎？你们说这些收起来的心得体会哪里去了？基地领导看完了之后总不能都收起来自己珍藏吧！咱们一期也就几天时间，这里一年得接待多少培训班啊！每人五张信纸，那可是不小的一摞啊！” “估计攒起来卖废纸了吧！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滚，别插嘴。” “张军，你找个上厕所的借口出去，跑去问问文干事，他在这里这么久肯定知道其中内情，要是能接触到往届的心得体会，咱们不需要最好的，找一个稍微过眼的拿过来几份借鉴一下写法就行了。” “不是，我现在也没感觉啊！” 林里知道，张军这小子怂了。让你找个借口而已。还没感觉。 “来，咱们几个剪刀石头布选一个代表出来，这样子公平。毕竟大家都要用的。” “还是抓阄吧！那个动静小。一次就能选出人来，简单快捷。” “行。我来做阄。。” 张军摆脱了被指派的命运，忙不迭的接下了这个重担。把自己的信纸撕了一条下来做了六个阄，别人选哪个就给别人哪个，剩下来的最后一个是他自己的。 选哪个林里倒是无所谓，也就一次出去找文干事的事情而已，但当他打开阄看到里面那个正字的时候，还是不免有点恼怒。这种低概率的事件让自己碰上后真的很烦躁。 “林里，抓紧时间啊！时不我待，咱们虽然不想着争王称霸，可垫底的事情也不能干啊！中庸之道懂不懂？” “今天文干事肯定也回家，要是去的晚了，他哪里还有时间顾着咱们啊！文静他们家就够他忙活准备半天的了。” “去就去，可你们也好歹装点样子啊！这么目光呆滞的坐在这里干嘛！小心领导下来找你们的麻烦。” “写就写，谁怕谁啊！心得体会我写不出来，几个笑话我还写不出来嘛！” 林里见几人拿起笔来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不时写两笔在上头，放心下来之后起身和前头的领导点头示意之后，就从后门出了教室。 一路跑到文干事寝室的时候，这家伙果然在收拾自己准备下午和文静的会面，对林里的到来也不是那么的热络。忙着捯饬自己的头发、衣服，整理仪容呢！ “文干事，赶紧来点前面培训班的心得体会救急啊！我们几个都写不出来。” “什么？心得体会？那玩意儿打完分数之后都塞到学员自己的档案里头存档了，我们这里没有底子留存啊！不是，你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这点东西都写不了？” 第581章 突然的离别（2） “格式内容什么的都不了解，贸贸然哪里写的出？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啊！喏，这个本子里头都是我闲着没事摘抄出来的优秀范文来的，本来想留着学习一下，虽然只有二三十篇，但也足够你看的了。” 在林里的注视下，文干事从书柜里头找出来一本笔记本打开翻阅了两下，确定没错后丢给了林里。 林里这个时候早就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随便翻到一个点位，从上到下囫囵个儿看了一下后，就确定是自己想要的内容。 “这个我先带走了，一会儿下课了来找你。” 文干事伸了伸手，本打算让林里在这里陪自己聊会儿的，但是见林里一下子窜出去老远，也就没有再阻拦。 把笔记本塞进肚子里头的林里在外头等了一下后，又从后门低调的回了教室。 在几人殷切目光的注视下，从肚子里头拿出了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只有一本，但却有六个人等着抄。按照现在的时间计算，留给他们每个人的时间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这还是往宽裕了算。 人被逼急了，点子那是一个比一个管用。 笔记本放在两人的中间，大家斜着眼参照，哪里该删减，哪里该增加，大家都玩儿的很溜。抄作业这事儿，大家当年都没少干。 再看两人的姿势，坐的齐整，又在奋笔疾书，看上去很用功。但眼睛却写着直勾勾的看着笔记本。而写字那头，笔迹虽然差了些，但也算是很正常的男生字体。 “你俩倒是快点儿啊！我们都等不及了。” “等我们写完了你们再写，别着急，很快的。” “哪有那样的啊！一千字手写完啥时候了，万一领导下来查看，我们几个白花花的一点没有写，到时候不定怎么惩罚我们呢！要是站在旁边一直看着，肯定写都没的写了。” 听几人说的挺有道理，林里和张军两人把后面的内容大致看了一下后，就把笔记本给他们递了过去。 几人也挺讲规矩，大致看个几分钟后，就又把本子给传递了下去。没多大一会儿，六人都动起了笔。别管写的好不好，最起码任务是开始做了。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基地领导就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一路上左看看右转转，把好几个动不了笔的家伙给逮了个正着，带着凳子拉到讲台上接受专业辅导去了，让逃过一劫的林里他们可是长出了一口气。 “好，大家停一下，都写的咋样了？有没有没写完的？” 众人一言不发，课堂里头显的很安静。 恰好此时，院子里头传来了公交车那咆哮的柴油机声。基地领导的时间观念很强。 “时间刚刚好，来，从靠门的这位同学开始，大家一条龙式的依次拿着自己的心得体会，上来领取结业证书。” 领导正要弯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让坐在讲台上的那几个倒霉蛋儿从讲桌下头抱起来两三摞小本本，应该就是结业证书了。 “心得体会交给我，和他们几个通报姓名，领取结业证书，让你下去了你再下去。” 基地领导坐在一旁翻阅起了心得体会，看的很快，估计也就是高考阅卷的方式，看主体结构，看大致内容，还有就是字迹是否工整。随手一个分数划拉在了上头，估计是合格了。 一条龙式的方式，大家都很熟悉，基地领导看的很快，每人也就半分钟左右。 轮到张军下来的时候，林里急忙把他手里的小本本抢过来看了一下。外表是类似塑料的那种红色书皮，摸起来有点磨砂的手感，居中写着结业证。 打开后是一个线装折叠后的几页印刷好格式的纸，上面用钢笔详细写明了此次培训的时间、内容以及课堂上的表现，甚至在第二页的右上角还有一张一寸的盖了钢印的黑白证件照，看起来很有质感的样子，比彩色的强了不知道多少。怪不得看老旧的黑白照片那么有感觉。 “给我们看看，赶紧的。” “着什么急啊！一会儿你们就都有了。” “哎呀！别抢啊！” “林里，快到你了，赶紧准备，别让人家领导等你。” 林里无奈的把证件递给了一旁的扑街，刚做完这些，前头那位就起身走了上去。因为走流程很快的缘故，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接受检验，两个在后头等候的模式了，林里也赶紧起身往外走。 基地领导经验丰富，随便看几个重要的位置，就打出了较为精准的分数。比如前头那位，字写的稀烂，但分数还蛮高的，用基地领导的话说，字如其人嘛！林里一看，长相的确是一般。 轮到林里的时候，两人早已经混了个脸熟。尤其是理发的那一手手艺，让戴着假发的领导记忆犹新。 “你这字不错啊！” 夸自己帅气呢！林里自然不能不谦虚。 “哪里哪里，也就是涂鸦罢了，让您见笑。” 基地领导笑笑没说话，随便翻看了一下，就给打了个九十分的高分，看的林里一阵激动。这个分数可是比前面那位高了不少，看来文干事收集这些优秀范文，还是很有搞头的。 “再接再厉。” “谢谢领导。” 领了自己的结业证书，林里笑容灿烂。心里头也终于松了口气，最起码这一关是过了。 短短一两分钟，心里头的压力荡然无存。 坐在下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之后，和身边的张军闲聊了起来。 之后自然是发放每人一张的培训集体照。这年头儿的照片虽然不塑封，但上面老喜欢用金色的字来进行纪念，还带着具体的时间，花边看起来也很棒，很有年代气息。 一群人热闹的看着照片里面的自己和其他同学，不时评点一下，气氛倒也热烈。 再然后，自然是发放奖状。这个算内定了，林里弄了个第三，也有幸上台领取了奖状。 等课堂里头的事情了解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分别的时候。 与后世收房卡退房了退房手续之后才能离开不同，这会儿只要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别丢下什么东西就行，从基地里头偷东西，几乎不可能发生。哦对了，文干事穿的似的挨个房间收钥匙。也不知道当时发钥匙有啥用。 “你们几个赶紧的啊！拖拖拉拉的也不怕错过了火车发车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几个腿着回老家。” “文干事，我们三个有拖拉机，不坐火车了。” 带着自行车，大口袋和成虎又没有火车票，还是开拖拉机的爽。虽然冷了点儿，但几人也有办法。 比如大口袋他们，衣服厚实不说，还带了棉帽，虽然破旧了些，但挡风御寒不错。至于粗糙的脸，那都习惯了，戴不戴的都一样。 林里带的更多，棉帽一个，还有那种只露眼睛的毛线帽子。甚至还另外带了一条毛线织的围巾，可以说在这个年代，林里的御寒装扮已经逆天了。 “你们这是要去东北打狍子啊！哪有这么穿的。” “你这么一说我刚想起来，我们的装扮还是不够保暖，这一路上开回去不得一天啊！基地有没有那种木牌子之类的东西，我打算在拖拉机驾驶位置前头弄个挡板出来，挡风管用就行。” “啥？你还想改装一下怎么的？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材料和工具给你用。” “不用咋弄，就找几个木板之类的，能固定在人身上就行。胸口腿部什么的。挡风嘛！临时用的。” “呼~~这个要求还算合理。你们这边不就有呢嘛！” 文干事从那一堆破板凳烂椅子下头揪出来几块棕色，已经毛了边，嚯了口子的木片出来。这个年月竟然就已经开始有压制出来的木片了？ “这是课桌下头钉上去做仓位放东西用的，谁知道不结实，稍微放的多一点，就往下掉。留着也就当劈柴烧，你们要是用，就带走用吧！” “这个好，四角的位置都有缺口，正好绑绳子用。” “那是走桌子腿的位置。哎？我要不就不坐公交了，和你们一起坐拖拉机进城？你们进城呢吧！” 林里诧异的看着衣着的文干事，这家伙坐拖拉机？瞧着怎么那么不像呢！他们开的又不是砖机。 “怎么了？我不能坐拖拉机？” “有车坐你坐拖拉机？外面到处都是收秋的，你进了城肯定变成土包子了。这还怎么去见文静啊！” “嘿嘿，我有准备啊！你等着。” 文干事跑了之后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件雨披。 “咋样？准备的还算充足吧！还有这个呢！防风的眼镜，连头带脸都能蒙住的帽子，毛线织的手套。” “文干事，你这骑行装备可以啊！再在车把上装一套把套，齐活儿了就，数九隆冬也阻挡不了你回城见文静的步伐啊！” “嘿嘿，还是不咋够用。最好是能买一件皮夹克，那玩意儿才挡风呢！” “那有啥好的，挡风是挡风，但外头也太硬太凉了，不如穿棉大衣，就军大衣那种。价格比皮夹克便宜不说，还长，能把腿也遮挡个七七八八。” “那倒也是。不过这边的村里有个会熟皮子的老汉，买几张羊皮找他的话，做一件羊皮大衣应该会更好吧！” “你总算是想到这一点了。我去年就做了羊皮大衣，只是最近的天气还算不错，就没有带出来。早知道要坐拖拉机回去，我就把它带上了。” “大家赶紧收拾点名出发啦！” 听到外头这一声喊，几人的包袱也终于弄了个明白。和其他人等车不同，林里他们是朝着拖拉机走过去的。 “领队，我不坐火车回去了。这有同村的拖拉机呢！” “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不和我们一起走了。不过你得注意安全啊！这一路上好几个小时呢！喏！这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地图，照着上面走，要是不确定的就找路人问问方向，晚上前一定得到家啊！” “嘿嘿，谢谢领导。我们都有过出门的经历，肯定没问题的。” 目送同学们上了公交车，一股干燥的扬尘遮挡了送别的目光。林里他们也终于能进食堂领取自己路上的干粮了。 “哎呀呀！罗师傅，多了多了，这么一大包，我们不得吃三天啊！您这也太客气了，给我们连吃带拿的。” “去你的吧！这是让你们捎给我侄子的东西。你们不是有车呢嘛！方便。” “嘿嘿，当然方便了，直达。后斗还有些位置，有啥不好带的也带着呗！肯定拉的走。” “去去去，都这么多了，带多少啊！你以为我搬家呢！” 等东西搬出去，林里才领到了他们自己那份口粮。馒头每人五个。油渣一小碗。咸菜条若干。比较丰盛的样子。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基地挂个电话报平安。” “放心，到时候把小罗师傅给你叫过来一起接电话。” “去去去，小看谁呢！这么点东西还配让我惦记？收拾好了赶紧走。我中午要回家休息去了，没空在这里耗着。” 虽然相处只有短短的几天，但这年头儿的感情，情投意合，那相处起来是真的热的快。 把三辆自行车放到车斗上，有些占地方。 大口袋往腿上胸口绑了木片，在前头开车，后面的三人干脆就分别坐在后斗的两侧扶着自行车，避免磕碰。 路上拉庄稼的车的确不少，拖拉机走走停停，等到了城外的时候，文干事下车给众人指了个方向后，目送他们走出了好远才骑车走人。 彻底和培训基地离别的三人一齐踏上了回家的路。 现在的出门和后世可不一样，一群人坐在平稳的车里昏昏欲睡，停车也只为吃喝拉撒，一点旅途的艰辛都没有。 毫无遮挡的拖拉机摇摇晃晃的走在丰收的道路上，弄的大家一点睡意都没有。一路欢声笑语，谈天说地，好不快乐。 第582章 无导航赶路 因为此次出行收获颇丰的缘故，所以大家的心情普遍不错。 中午找了个向阳的地方停下准备吃午饭，而几人的干粮，早已绑在水箱上被热水炙烤的烘烤了好久。 “哎呀！谁知道罗师傅专门儿给咱们留油渣了。当大师傅就是好。也不知道二蛋那小子现在是不是胖了。” “二蛋胖不胖的不知道，但他媳妇儿大概率是胖了。” 没有节育的年代，小年轻刚新婚，正是火力旺盛的年纪，一年之内怀孕的几率非常大。 “等明年这个时候。我也估计能和二蛋持平。” “你媳妇儿都还没有呢！就开始想孩子了？不会是想娶带孩子的吧！一步到位，啥啥都有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呸呸。你才娶带孩子的呢！我一个积极上进，还买了自行车的拖拉机手会娶寡妇？那寡妇就是嫦娥我也不干。” “带孩子嫁人的不一定的是寡妇。寡妇嫁人未必带孩子。你可千万认准了，寡妇或者不是寡妇的并不重要，孩子得是你的才行，要不然就是给人家拉帮套了。” “还嫦娥？这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是对人家的侮辱，嫦娥也是你能想的？你忘记猪八戒是怎么来的啦？吴刚为啥在广寒宫外头砍树。” “不是，你俩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说要娶黄花大闺女而已，你们就和我扯这么多，好像我娶不上媳妇儿一样。我有那么差劲嘛！” “当然没有了。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我们在一起做朋友，你能差了？即便你本来就差，我们肯定也不让你继续差下去。这么做是不想让你生个弟弟。” “什么弟弟？” “当然是二蛋孩子的弟弟啊！你比人家结婚晚，孩子生的自然也晚啊！想要超越，唯有养别人的孩子。” “切！好像我多在意这事儿似的。晚了多好，孩子以后参加婚礼都不用随礼的。而且上头还能有个哥哥姐姐什么的有人照应着，对，姐姐。肯定是姐姐。” “回去了就和二蛋说，让他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哎呀！这件小事就别说了。再说了，有个姐姐不比有个哥哥好？” “那倒是。别看姐姐也打人，但照顾起弟弟妹妹什么的，可比哥哥强多了。长姐如母嘛！” “可你生儿子，人家生闺女，能高兴了？” 虽然有些性别歧视的嫌疑，可这就是常态。多少年形成的习惯，哪里是随随便便这几年就能掰过来的。 一辆驴车从不远处的路口走过来，一个在前头牵缰绳赶车的中年人，外带高高耸立的庄稼堆上的几个拿着棍子大呼小叫模仿打仗的小屁孩儿，看起来就很欢乐的样子。 “林里哥，咱们是不是想办法弄点儿秸秆什么的垫垫后斗啊！基地里头没那玩意儿，一路上颠的我肠子都要甩出来了。” “这还不好搞，过去问问呗！这附近肯定有村庄。” 那中年人见到林里几个走过来，把驴车停下捎带着歇歇脚，就和林里他们聊起了天。一根烟点上，聊的挺火热，敲定了两捆秸秆的事情后，顺便还打听了一下自行车的事儿，估计也是个家里有些积蓄等着给儿子娶媳妇儿，但是没门路的家伙。林里见状也不隐瞒，还把大口袋那辆自行车信托商店给开具的发票拿出来给他看。 有了认识的人带路，事儿自然就好办了。留着大口袋在外头看车，等林里和成虎从村里的大场面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大捆黍的秸秆。这玩意儿虽然不长，但是它也细，碾过之后很软和，适合用来垫着坐。 把后斗的小窝弄好之后，林里和成虎又小心翼翼的各自掏出来三颗鸡蛋。这是和村里人买的，比供销社的收购价多了一分钱，要不是林里他们跑得快，兜里掏出来的钱又少，搞不好得让村里的大娘们拦下来收购鸡蛋不可。 “生的？” “废话，上面还有鸡屎呢！能是熟的？” “可是，这咋吃啊！总不能生吞吧！你俩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和尚，我一个童子鸡，不用这么补吧！会出事的。” “可闭嘴吧你。弄的你啥都明白似的。” 林里把水箱上头那个滤网罩子的固定螺丝用小铁片拧开，六个鸡蛋次第被小心的放进去，之后自然是时间的酝酿了。 虽然已经是晌午时分，但三人也补充能量之后已经休息够了。顶着太阳一路缓缓的朝家里驶去。偶尔遇到路口，还会对着地图小心的辨识一番，在没有导航的年代，出门在外就怕迷路。这年头不是后世的交通环境，路上甚至连路标都看不到几个。 “滚了滚了，鸡蛋在水箱口那里集合了。咱们是先吃鸡蛋还是怎么的？” “先看看距离。” 手扶拖拉机的速度和这年头的火车也没差多少，但道路比铁路线要曲折很多。 “哎？是不是有点偏移了方向啊！瞅着方向不咋对。地图上的弯道没有这么曲折啊！” “不会吧！每一个路口咱们都停车商量好才走的。再说路口也没有多少啊！” 几人停车在路边起了争执，有想着一条道走到黑的，也有想返回去看看上个路口，最好是找人问问路再走的。 “时间看着也不算早了。咱们得早做决定才行。对了，看看地图，这附近有没有村子单位什么的。要是有的话进村问问，走错了路可耗费时间啊！还是确定一下的好。” “我瞅瞅。嗯~~前方距离大约五公里的样子吧！有一个小村庄。右侧大约三公里的地方有个农场。咱们咋走？往右走的方向肯定是不对的。” “左边和后面没有？” “后面倒是也有一个，但怎么说也有七公里的样子了。左边你看，是一座大土山，光是爬坡就是件麻烦事。我觉着这两个都可以排除，回头路可不好走。” “那就去农场吧！那边是单位，道路设施什么的肯定都好一些，建筑也显眼，容易远距离辨别。再说人家还有电话呢！今天要是耽误了时候赶不及回去，给家里、培训基地那边打电话报平安都方便，要是有需求，求助借宿什么的也方便啊！” “唉！你说说这事儿搞的。能开过来，却开不回去。还是人家江队长有能耐，各个路口记的那叫一个精准，也是人家指路指的太顺利，我们也是第一次出门没经验，顾不上记路，弄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啊！怪不得都说人无完人呢！当时看江队长不是个东西，谁知道人家还算是个有些能耐的家伙。最起码这记路的本事咱就不如人家。” 看着两个被江队长折服的家伙，林里不得不损他们两句。他可是被杀鸡儆猴给开除了的，吃亏了不记仇怎么行。 “哟。两位这是遇到良师益友了啊！还不赶紧联系江队长跟着人家学习去？” “运煤的事儿估计得停了。两个多月的忙活，储煤已经不少了，今年估计咱们这些运过煤炭的，就近能给发两张煤票，到时候买点儿煤炭回家里用，拖拉机回村的时候捎带着就给拉回去了。” “我之前参加过一次婚宴，厨房做饭用的就是煤炭，烧起来可旺了。炒出来的菜那叫一个香。尤其是烧煤的时候冒出来的那股蓝烟，香的嘞。” 见两人没听出来自己的阴阳的发言，林里有些气恼。捞出来的鸡蛋已经温热，剥开一个就吃了起来。别说，野外煮鸡蛋的滋味的确不错。 “每人一个赶紧吃，吃完了赶紧找路。我可不想大晚上的在外头过夜。咱们没带枪，可别遇上狼了。” “就是就是。赶紧的。” 手扶拖拉机再次启程，结果路程刚走了一半，就遇到了一辆运送给养的大卡车从后面赶了上来。道路狭窄，超车不具备条件，只能在后头跟着走。 别看车不小，但载重也就个位数的吨位，速度慢，声音大，蓝烟一阵阵的冒，看的林里直皱眉头。 “哇！这就是解放大卡车吧！咱们什么时候能开上啊！” “做梦吧！你个开拖拉机的还想开解放大卡？那都是大单位才有的车。咱们这运煤的车队还是算了吧！就连拖拉机都是今年各个村里征集上来的呢！” “那可未必。拖拉机现在不也有了，搞不好大卡车也就是等几年的时候。” “别逼逼了，赶紧往前开，给人家腾个路。等一会儿拦下人家问路也方便。咱们去那边不就是问路呢嘛！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认得路的司机，不赶紧问反而哔哔起来了，过了这个村，咱们可得多走好几里路呢！” “对哈。” 大口袋油门给的足，没走几分钟，就到了一处宽敞的位置靠边给人家让路，卡车超过去的时候，三人急忙朝大卡车挥着手，又喊又叫的。结果换来的是大卡车连续的鸣笛声，林里甚至还从超车后车棚后面看到一个扛着枪穿军装的伸头出来看。 “我擦。停停停，人家这别不是执行任务的吧！还是别拦了，让人家当特务给抓了可就麻烦了。” 三人刚停下动作，结果不远处的大卡车正赶上一个小上坡，好死不死在快要上去的时候，呜咽着抖动了几下后，蓝烟也不冒了，缓缓停了下来。 “完蛋了，这不是来抓咱们的吧！” “你小子还值得拿枪的下来抓？你有那个分量吗？” “别说了，赶紧停车。你丫的冲上去干嘛啊！想帮着顶上去吗？” 手扶拖拉机一个紧急制动也停了下来，看着前头的动静，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嗨！三位同志，别干看着，过来搭把手帮帮忙啊！” “咋办？人家喊咱们过去呢！” “看着不是坏人，而且人家带着枪呢！咱们还是过去吧！” 拖拉机往前开了一段后，在距离大卡车还有几米的地方停下。随后下车走了过去。 “三位同志，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林里通报了地方，并做了自我介绍。 “那方向是有点错了，应该在下一个路口直接往西走的。我们今天刚从那边赶回来。要是你们不往这条路上拐，我们还能遇上呢！” 三人对视一眼，合着刚才的方向没错。多疑了啊！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了。是哪里坏了吗？” 前引擎盖已经被掀了起来，司机在那里撅着腚捣鼓着什么。林里见车厢下头还挂着一个木墩子，过去摘下来塞到了车轮后头，免的溜车。 “应该是化油器什么的堵了，老毛病了，部队上淘汰下来的老家伙。唉！咱们国家的油品现在太差了，杂质太多，用着用着就堵了。” 林里他们对此也只能呵呵一笑，他们用的是柴油。单缸柴油机多粗狂。 “瞅着也两点多了，你们一路顺利，按照正常的速度走，到家估计也得十点吧！” “今天快中午了才走的，时间的确有点不够用。” 大口袋他们来市里的时候，是早上早早就出发的，时间自然够用。 “要不和我们回农场吧！现在条件好了，管你们两餐一宿还是没问题的。” “这多不好意思啊！” 和两人对视了一眼，自然知道两人的想法，留宿虽然不算自在，但总比连夜赶路要好过的多。 “那就多谢同志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对汽车虽然不算懂，但拖拉机也是开了几天的。” “没事，都是老毛病了，稍微弄一下就好。” 刚说完话，司机就拎着一个摇把从车上跳了下来，看来是要去启动了。碰上这种熟悉的场景，三人怎么能干看着，急忙凑过去抢过摇把，发挥了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脑海中响着柴油机启动的神曲，摇起来一点都不觉得累人。 大卡车的摇把，和拖拉机的摇把原理虽然相同，但不需要掰解压。那么大的发动机，要是和拖拉机似的那么启动，估计得有不少人的胳膊被打断。 第583章 又见太阳灶 因为摇把比较长的缘故，三人都抢了个位置，一同操持，上下摇晃的时候，林里想起了过河那道还未解释的题目，还好自己站在了最后面。 “林里哥，你用力啊！这玩意儿可费劲的很。” 发动机嘎啦嘎啦的声音响起，蓝烟也冒了一通，但就是不着。三人不停的摇着摇把，但就是没啥效果。 司机从车上跳下来喊了停。又钻进去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 “暂时找不到问题，看样子是启动的问题。前面不远处就是个小坡，要不溜车下去启动吧！咱们得早点回去才行。回去了工具也好找，好修理。” 兴许是车里装的东西比较重要的缘故，押车的两人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喊着林里他们一起推车。拖拉机上要是有根钢丝绳什么的就好了，何至于这么费力。 一个小小的上坡推过去后，看着绝尘往下遛坡后正常启动的卡车，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唉！感觉这卡车也没啥好的，还不如咱的拖拉机好启动呢！” “人家拉的多，跑的远。还有小轿子呢！遮风挡雨舒服着呢！哪像咱们的拖拉机，露天的。” “露天的好啊！不容易晕车。我就坐不惯那个。” “废话，你还坐不惯。你坐过吗你。从小到大，也就坐过拖拉机吧你。” “林里哥，知道了不揭穿咱们还是好朋友。我不是眼馋呢嘛！我刚才在前头可是看到了，人家这车上还有小电风扇呢！就在玻璃上头吊着，一晃一晃的，看的人眼晕。对着司机的，夏天的时候吹起来肯定很舒服吧！” “舒服个屁。那小轿子就是铁皮棚子。夏天的时候被太阳一晒就是个蒸笼，比不上咱们戴个草帽直接冲刺来的凉爽。冬天的时候就是冰窖，和外头也差不了几度。倒是比咱们穿个棉大衣抗风强，人家就不用在身前绑木片遮风。” “你还少说了句人家夏天不用淋雨。” “哎呀！别这么计较嘛！反正综合下来肯定比咱们的拖拉机强。哎！你俩凑上去坐小轿子里头看人家咋开的，也偷偷师。我后头跟着你们。” “人家三个人就够坐了，我们凑上去干嘛啊！刚认识，让人家瞅着烦人就不好了。” “没事，那里头宽敞着呢！挤进去坐也没事。” 两人明显有些心动。林里转身回去开拖拉机，两人对视一眼鼓起了勇气从坡上走了下去，结果大口袋进了车斗，成虎跑进了驾驶室。 两辆车一前一后陆续走了能有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一排平房。从门卡那里进去后，跟着卡车把拖拉机停在了一处宽敞的位置。 因为运动已经到了尾声，接反的时间，已经有不少的人从这里离开，留下来的，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还背着一些不好的名头，但习惯成自然，生活依旧得过。最重要的是有了希望，所以精神面貌都不错。 一帮改造的人被喊了过来，从车上陆续卸下来一些东西。林里靠的近，瞅着总觉得有些熟悉，拆开包装后才发现，竟然是太阳灶。这玩意儿已经这么普及了吗？开始外运了？ “你认得这个东西？” “看到我们那辆拖拉机了吗？那就是这个夏天忙活了两个多月，拉煤给生产太阳灶的工厂供应煤炭的。我们都是临时成立的运输队里头的拖拉机手。” “哎呀！这可真是巧了。刚才说起来的时候咋就没多聊聊呢！这玩意儿虽然给了说明书，但是第一次安装没啥经验，免不了费时耗力，你们要是懂得，就上去帮帮忙。” “都是举手之劳，应该的事情。瞧好吧！” 三人走向对着说明书一件件捣鼓着零件的人群，翻看了一下零件，也没多想，就按照步骤安装了起来。都是一些简单的组装工作，没过十分钟，一台崭新的太阳灶就被安装了起来。人群中几位有文化的对着说明书核对了一下，对林里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手艺是真的好啊！安装的完全正确，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用起来咋样？是不是真的和传言那样好用。” “这个简单，现在太阳还未落山，虽然不如中午那般炽热，但也算能用。拿个茶壶过来用一下就好了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几人一想也对，一个腿脚利索的跑回去拿了茶壶出来，又去打了一壶水送过来。 在此期间，林里调转方向，调好位置之后，见大家都眯眼看着中间光亮的位置，干脆掏出口袋里摩擦的已经毛了边，擦准能露一手的手纸展开放在了放茶壶的位置上。 纸张仅仅放上去不到一秒，就变黑冒烟，在大家的惊讶声中，轰然起火，烧成灰烬后飘散了下去。 一群人啧啧称奇，说话还文绉绉的，林里就知道，这都是些文科类的知识分子，要是有个理工科类的，不至于连组装这么简单的工作都那么拉胯。 茶壶放上去后，聚拢的阳光对着黑乎乎的底部，好奇的人群依旧没有散去，林里也懒得看着这边，只是吩咐大家不要长时间看光线汇聚的地方，免的伤了眼睛。随后就去继续组装太阳灶去了。大单位就是不一样，这玩意儿都是论车的往回拉。 “那是，我们这里人口多，这种好玩意儿一个两个的根本不够用，杯水车薪，有等于无。可不就得这么一批一批的往回拉嘛！一共弄回来二十个，组装起来得多久？” “有几个人帮着拆包装打下手的话，估计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吧！晚点也没事，总之今天干的完，明天一准用上。” “这有啥，又不是点什么难事，找几个人过来帮帮忙打下手而已，简单。” 几个人被喊了过来，有了刚才安装的经验，几人干脆把东西摆好后在林里这里看了一会儿后，自行安装去了，真不是啥难事儿。 “滚了滚了。” “有了这玩意儿，今年冬天的日子可好过多了啊！” “也就白天能用，要是晚上也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热水，那可就发了。” “晚上又没有太阳，月光它也没热量啊！” “想供暖还不容易？你们在屋里放个水桶，外头的水滚了就倒进去，凉了再提出来烧。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屋里肯定暖和。就是水桶里头的水估计也得到半夜才能变凉。” “哈哈哈，办法是个好办法，就是有点繁琐费力气，量还小。还都是好天气时候才能用的法子。到了那种好天气，还真的不一定用的上。坏天气的时候还用不了。” “暖水袋多灌几次水，提前捂着被子也好啊！” “那还不如和城里那些土暖气似的呢！弄个暖气片直接把管子接出来，用这玩意儿烧暖气使。” 一群人被这位的发言弄的哭笑不得，要是真的这么好用，白天屋里存储了足够的热量之后，到了晚上直接裹着被子安稳睡觉就是了。水的比热容可不小。 “你可别瞎扯了。要让你这么说，还用烧啥煤炭、柴禾取暖啊！就是大街上跑的那公交车还用顶个煤气包？直接弄几个这上去晒太阳就行了，多省啊！” “哈哈哈，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嘛！还让你们找出这么多反驳的理由来。唉！你们说将来要是能发明一种直接把太阳光转化成电能的装置该有多好。发电厂都省事儿了。” “我看你就是怀念你当年当锅炉工的美好时光呢！虽然苦些累些，可也不用挨冻啊！” 林里好奇的看着这位戴眼镜的男子，锅炉工还有戴眼镜的？不过随即想到什么扫大街之类的也就释然了。锅炉工就是在火堆旁边熬油呢！一天下来铲煤、倒炉灰就够累的了，更别说出一身臭汗，裤裆都能被汗水淹了。也就占了个便宜，喝热水方便些。 “你们啥时候晚上见到过太阳？” “这个简单，晚上也就用个小灯泡，到时候用那蓄电池撑一下不就行了嘛！看把你们给难得。” “照你这么说，电冰箱晚上也得用蓄电池呗！那得多大的蓄电池啊！” “嘿。就你这穷酸样，还电冰箱，能有个十五瓦的电灯泡只给你一个人用，就够你美的了。” “那是，一个寝室一群人用一个灯泡，是不如一个人用来的方便。” “一群人一条炕，不如一个人一间房！你是想搬出去自己住啊！” “那倒不至于，只要你小子放屁的声儿小点儿，我晚上睡觉就不会被惊醒了。明知道我晚上觉浅，你还专门儿憋着放大招儿，这也就算了，竟然还吃黄豆喝凉水，这个不能忍。” 周围的人笑作一团，显然对一起住了这么多年的舍友之间的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斗嘴什么的把日常的这些事情拿出来说，也算是冲淡了在农场中劳作的辛苦。以及对个人命运的不公遭遇起到一个淡化的作用。苦中作乐。 太阳灶很快就安装好了，依着生活区域各自分了一台过去。众人纷纷借着落日余晖提着茶壶放了上去。最起码烧一壶温水出来洗漱用也是好的。 晚上。林里作为今天来借宿，顺便还帮了点小忙的人，没有受到多大的热情招待，但也没有怎么冷落。一顿普通的晚饭过后，被安置到了一间空着的窑洞。窑洞的炕上还放着三卷干净的被褥，提前展开后，里面甚至都各放了一个灌着热水的暖水袋，细心的不要不要的。 “哎呀！这一天啊！坐个拖拉机颠簸的累死了。现在坐在炕上还犯晕。感觉摇摇晃晃的坐不稳。” 成虎直接一下栽倒在了炕上，舒展着身体，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多长时间的老师傅了，还有这毛病呢？” “拖拉机只是诱因，估计是后半段坐卡车的缘故。闷在小轿子里头，就和封建时期那些官老爷坐轿子似的，晃悠的厉害。” “幸福的烦恼啊！露天习惯了，这进了驾驶室还落下毛病了。偷师偷的咋样？” “感觉不咋好。咱们那拖拉机是坐在中间开的，车轮子什么的又都在外，轮子什么的都看得见，看后头也方便，实在不行伸个脑袋就行。 可是这带皮的卡车，人不坐中间，靠着边儿呢！在里头就像饺子馅儿似的，除了玻璃、后视镜、车窗，就没有其他地方能看到了。开车的时候，尤其是右边和后边，凭借的都是经验和预判，眼睛没有直观的看到实物，靠猜太费脑子了。唉！这还没有隔行呢！就开始出现职业壁垒了，真是烦躁啊！” “这还不简单，接触的时间长点不就行了嘛！拖拉机开的时间长了，大多数时候也是靠感觉。谁没事儿不看路老是盯着轮子看啊！也不怕开上了树？除非是高难度操作。”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可要是想开卡车，哪有机会啊！做个拖拉机手现在就够进步的，要不是有我爹在后边撑着，我哪里有这个机会啊！又不是大口袋这家伙，脸皮厚不说，还碰上了你这么个愿意教的贵人，要不然他还有机会摸拖拉机？摸驴都没他的份儿。” “嘿嘿，谢谢林里哥，您是我一辈子的贵人。” “你打算怎么谢我啊？口头表现可不算啊！你小子不光学习了技术，现在都买自行车打算娶媳妇儿了，我还一点好处都没看见呢！” “唉！林里哥啊！你结婚也太早了。要是你现在没结婚，我肯定给你操办一门婚事。现在嘛！机会没了。” “大口袋，操办结婚这事儿，一般都是长辈做的。你越俎代庖，不是想着占林里哥辈分上的便宜吧！” 林里面色不善的看着大口袋，先不说这小子心里头的那点龌龊心思，就说他能调动的资源，自己条件再好，估计也是蒙尘的命。淑芬这种家庭条件好，人又贤惠，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大口袋这个档次可没有这种资源。 第586章 扁桃体发炎 “嘿嘿，林里哥别生气，我这不是就随便想想嘛！也是因为承受的恩情太大，不这样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这个也简单。我现在既然都结婚了，也就不劳烦你这么操心这事儿了，咱们现在是一夫一妻制，不能纳妾。外头的那辆自行车干脆给我算了，那可比娶媳妇儿挑战制度来的容易。这心里头的债啊！能还就赶紧还，要是憋在心里头不抒发一下，搞不好就成心病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大口袋，林里哥的建议我赞成。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再赚就是了。反正你这自行车也是两个月的时间赚来的。现在你有了这门手艺，还怕赚不到钱？不存在的，明年要是太阳灶的买卖好，能干的时间可比今年强多了。” “不是。那是我用来娶媳妇儿的。要是没有自行车，那娶媳妇儿可难了。” “等一年也不晚。一年时间也改变不了多少事情。等明年这个时候你再买个新的多好，搞不好还能碰到更好的媳妇儿呢！” “二蛋都快生孩子了，我还没结婚，那得晚多少时间啊！啥好不好的，看对眼就行了。过日子嘛！只选最合适自己的。” “昨天不是给你出主意了嘛！找个带孩子的寡~~” “滚滚滚，越说越没溜儿了，累了一天我得早点睡了。你俩在后斗上好歹能窝着打个盹儿，我在前头可是一会儿也没休息，净赶路了。” 累了一天，就是认床的人躺下都得着。 农场的卫生保持的不错，最起码三人把自己塞进被窝的时候，闻到的是太阳的味道，一点异味都没有。不像康熙微服出巡，住店差点没被熏死。 第二天一早，林里他们在被窝里头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睁开眼看窗户纸上满是亮光，才知道天已经亮了。 “哎呀！身上酸疼，嘶~~咱们这得睡了多久啊！我都魔怔了。” “日上三竿有没有。听外头的动静，应该是水滚了吧！” “估计是看西洋景儿呢！哈~~赶紧起吧！这么大的人了，再拖下去让人家看笑话。” 三人磨磨蹭蹭的套上衣服，没来得及叠被子，率先跑出门外找厕所去了。毕竟睡了这么长时间，储量那是相当巨大。 “哎？林里哥，你说不就是一个太阳灶嘛！他们怎么围了一圈人在看，至于吗？” “嘶~~至于不至于的不知道，但你小子刚上完厕所，早上起来又没有洗漱，现在就把手指塞进嘴巴里头掏，你不觉得很不卫生吗？” “呸！卫生不卫生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牙缝儿里头塞东西了，起来之后觉得一出气臭烘烘的，又舔不出来，我就只能往出掏了。嘶~~这个味儿你说臭就臭吧！可为啥闻着也不觉得恶心，好像还闻上瘾了呢！” 成虎手指头上搓着一个已经被搓没了唾沫的干东西，不时凑到鼻子下面闻一下，关键是表情还很销魂的样子。看着和吃臭豆腐一个表现。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啊！我离你这么远都闻到味儿了。” “呸~~出血了。呸~~还有个硬东西，这啥呀这是。” 成虎呕了几下后，又用力出气往外头吐东西，终于用出来一个被唾沫包裹着，黏糊糊的黄疙瘩。嗅了嗅后感觉味儿不大，用指头往上头一捻，立马就烂的稀碎，藏在里头被锁住的味道也瞬间释放了出来，那是时间酝酿的成果。 “呕~~呕~~林里哥，这是啥啊！” “成虎啊！这陈年老厕所的墙头，你还是别瞎抹的好。谁也不知道曾经上头有过啥东西。” “林里哥，先别管这个，你还是赶紧说说这是个啥吧！反正不是痰，也不是我塞牙的东西。” “那是扁桃体的结石。” “扁桃体？结石？这都是啥啊！” “扁桃体就是喉咙里头那个位置上长着的一个器官，结石就是入口的东西日积月累塞进了扁桃体，经过长时间的包裹发酵后形成的东西。话说咱们是不是上火了啊！我感觉我的嘴巴味道好重啊！” “我也是，返上来的气有点恶心人。牙龈还肿了呢！” “不至于吧！这天气还能上火？咱们昨晚也没吃啥啊！” “对，昨晚是没吃啥。咱们三个人吃了人家一锅炝锅面，连干带稀吃了个干净。辣椒不要钱似的往里头撒。晚上睡觉盖的还是厚实的棉被。” “还有那炕烧的也暖和，昨晚上做梦都是掉热水锅里头扑腾。呼呼~~不行了，我先回去漱漱口，昨晚上咋就没想起来刷牙呢！” 林里也想走，但是被成虎缠着问关于扁桃体结石的事情。缠的林里好一阵无奈，最终还是从院子里头捡了根比较光滑的棍子，打算给成虎弄一下结石。 “你们这是干啥啊！杀年猪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啊！” “来，张嘴。” “哟。你咋还拿根棍子？听说以前饿肚子的时候，观音土和糠皮吃多了不消化，也排不出来，得用棍儿往外套。看着像，但这位置也不对啊！” “大口袋，滚的远远儿的，你丫才往外掏呢。” “可是你们这个动作，他也太像了啊！” “来，别动啊！话也不要说。喉咙动起来之后，小心戳到别的地方了。” “嘶~~你们这是干啥啊！” 林里小心翼翼的将木棍儿往成虎喉咙深处怼，因为怕捅到敏感的位置引起呕吐，所以很小心。借着清晨的日光，瞄准几个疑似结石的位置，就顶了上去。 “忍着点儿啊！要是动作太大，小心被木棍儿捅成哑巴了。” “呕~~呕~~” “哟哟哟，这是啥啊！这喉咙里头也长青春痘？咋还挤出白色的东西了呢！第一次见，这玩意儿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才会长吧！” “哇哇哇哇~~~” “别瞎说，这咋能是屎呢！狗嘴吐不出象牙，可是能吐出~~你也不是狗啊！” “行了行了，你俩别打闹，先把事儿做完了再说，咱们被窝还没叠呢。” 用小木棍儿把结石挑出来放到炕沿上，成虎的眼珠子转到了极限，就想再看一眼那种带着特殊味道的小东西。大口袋则是贴过去看了一下，差点儿把自己熏吐了。 “眼珠子别转的那么狠，小心转过去转不回来了。你也是，啥玩意儿都敢瞎闻，人家化学操作里头关于嗅气味可是有着专门儿的操作方法呢！那么多刺激、有毒的东西，贴过去闻一口还不得把器官都给弄坏了啊！” “林里哥，这啥玩意儿啊！味儿咋那么难闻。” “哇哇哇~~” “行了，先等等，我看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两个了，弄完了再说。” 又仔细挑了一下，只发现了一个小白点，试了下见还没熟，便停了下来，太小了没啥成就感，关键是怕把人家脖子给戳穿了，结石还没弄下来，那就尴尬了。 “林里哥，这玩意儿咋闻味儿才能不那么冲啊！” “鼻子不要靠的太近，然后用手扇着闻。这样的话扇过去的气味少，刺激难闻也不至于吸进去太多。” 林里话音刚落，成虎就不停扇着自己的双手，一脸陶醉。看的刚才干呕过的大口袋差点没晕过去。 “林里哥，那玩意儿就那么好闻啊！我闻了一口差点没背过气去。” “来，你也躺好了，我给你也找找。” “不是，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啊！” 从肉里头挑出来那么一坨脏东西，想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成虎今天自认为出了丑，哪里能看着大口袋这小子逃脱丢人的机会，自然是帮着压制大口袋。 “当然有了。知道为啥有口气吗？和这玩意儿关系很大。刚才的味道你又不是没闻到。” “再有关系，我也没吐啊！” “闻自己的和闻别人的哪里能是一个意思啊！你可想好了，目前可只有我会弄这玩意儿。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关键是影响你相亲啊！你想想，人家姑娘看在你骑自行车的份儿上，觉得你不咋丑，刚和你出去到处走走，可你小子一呲牙，一股子臭味儿就飘过来了，你觉得成功的几率会大吗？” “最重要的是那完全是生理上的极度不适，完全无法规避，除非你小子的条件好到可以遗忘掉这一切。就像你刚才闻完了差点儿吐出来一样。你觉得成虎给你啥样的好处，才能让你忍着再闻一下。” “额~~我觉得成虎最起码得给我们家担两年的粪才行。那两个差不多就是一个味道，我才能心理平衡。” “林里哥，大口袋的喉咙就由我来捅吧！我怎么说也有过经验了。” “滚！成虎，你那是被捅的经历好不好。和我这个能有多大的关系。” “关系当然有了，那也算是亲身经历啊！实践出真知嘛！林里哥，你给我指着点儿位置，我今天说啥也得从他喉咙里捅一个比我这大的出来才行。” 大口袋被嘴里的一根木棍儿吓到了。刚才旁观林里的操作时他可是在旁围观了。随意乱动导致的结果绝对不太好。 “喔~~出来了出来了。” “轻轻的，慢慢的，不要急躁，尽量弄整个儿的出来。” “林里哥，这么做是为了好看吗？” “当然不是了，那玩意儿完整的时候味道还算凑合，最起码不到达一定的距离，不至于臭成那样。可要是碎了，哼哼！” “大口袋，别动舌头，不要分泌那么多的口水啊！这么多口水灌下去，不得呛死你个鳖孙儿。要是再把这玩意儿咽进肚子里头，你小子得臭好几天。” 林里急忙拽着成虎的手往后退了半步，大口袋就面红耳赤的一下弹了起来，咳嗽声连绵不绝，甚至闻到了那股味道。 “林里哥，咱们去打水洗漱吧！” “好啊！” 大口袋咳嗽了一会儿，嗓子都快哑了。等一块儿结石吐出来的时候，才清了清嗓子，缓了过来。喉咙里头有异物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另一边，成虎两人已经从包裹里头拿出了洗漱用品，到被人围着的太阳灶那里接了一杯温水，先刷刷牙再说其他。 “两位起这么早干啥？这才几点啊！年轻的时候不多睡一会儿，到了我们这年纪，想睡也睡不着了。” “也是睡够了睡不着了。你们比我们起来的更早啊！” “这玩意儿是个新鲜物件儿，自然要过来看看热闹，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愣是从没太阳的时候睡到现在。” “嗯？不是收秋了吗？怎么还闲着？” “嘿嘿，我们这帮老家伙都算是老弱病残了，一线用不着我们上，上去了也是拖后腿。这二线上头做饭送水什么的活计自然跑不掉。再加上今年的机械投入比较大，所以我们一般是半上午的时候才干活儿呢！” 这就和农忙时候小孩子们的工作，送饭、送水、跑腿传话之类的事情，力所能及。 “这是打算做啥啊？又是盘子又是碗的。” “做些醋水送过去。那玩意儿酸不拉几的，喝了之后生津止渴。不至于像喝白开水一样，喝的多了难受。” 一边刷牙一边看对方如何调制醋水，还真的有点想家了。丈母娘也给他做过啊！ “林里哥，我自己弄出来两个。” 被大口袋这么一喊，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咳嗽的家伙呢！见对方哑着嗓子跑了出来，林里也算是松了口气。被唾沫给呛死可就不美了。 “狠人啊！你小子也没戳的吐出来？” “想吐也得有东西吐啊！昨晚上的那些吃食，不是都被消化吸收了，就是刚才排出去了。我这肚里空空，可没那个条件。” “滚滚滚，你弄出来就丢掉啊！想闻味儿自己偷着闻，拿过来这是恶心谁呢？” “我是要告诉你们，我的没有成虎的大。” “嘿嘿，承让承让。我的确是大了点儿，但那也是没办法不是，天生的。” 第587章 回家 “知道了，成虎的大，你的小，成了吧！这又不是多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他么还没有呢！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出来洗漱，咱们的早饭估计人家还在锅底里头给热着呢！做客要有个做客的样子。” “林里哥，你咋就没有呢？人吃五谷杂粮，我和成虎有，你没有，这怎么可能。成虎，咱们要不帮帮林里哥吧！他不是刚刷牙嘛！戳起来应该更方便。” “那倒是，别的不说，咱俩的视觉体验肯定好，还不会被臭味儿熏。” 林里刚要逃跑，就被成虎和大口袋两人拦腰抱住用力扛了起来，不得不说，双腿离地真的没法反抗，总不能用肘子击打人家的头脸吧！ “我，这个样子太羞耻了。和电影里头强抢妇女的土匪有何区别？赶紧把我放下来。” “林里哥，你把牙刷拿好了，掉地上可就脏了。” 林里被带进了屋里，象征性的反抗了两下后，也懒得再动。反正别戳死自己就行。有这么两个热情勃勃的家伙给自己服务，总比没有强啊！ 压制着一股又一股呕吐的冲动，被两人折腾了一会儿，结果还真的弄出来几个小的。他么的，这玩意儿咋就这么随便长呢！他林里可是天天刷牙的。 “行了吧！万一人家今天请咱们吃面，我连辣椒都吃不了了。” “没事，都这会儿了，总不能还给咱们留着面条吧！吃个馒头咸菜的就行，我不挑。” “馒头咸菜还不挑？你小子才当上拖拉机手几天啊！就这么飘了？咱们村里有几户人家顿顿馒头咸菜的吃？来人家低头上还提要求了。” “嘿嘿，这不是在培训班的时候被养刁了嘛！我以前吃饭哪里坐在凳子上吃过啊！在培训班那几天，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啊！” “怪不得那几天吃饭，你小子上像扎了针似的坐不安稳，原来还有这么茬儿啊！” “那是，要不是咱开过几天拖拉机，习惯了坐，当时看见凳子的时候，差点儿没蹲上去。哈哈哈。” 大口袋这家伙说的挺搞笑，三人笑罢后端着盆跑到院子里头，倒了点太阳灶烧出来的热水，急忙洗漱了一番后，赶紧出了院子找饭吃。 早饭果然是馒头咸菜，外加熬出油的小米稀饭，三人稀里哗啦吃完后，与当时喊他们过来的同志告了个别，继续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下午时分，三人终于到了公社，先去运输队交了任务，随后找到了已经降级为小罗师傅的前罗师傅。把他叔叔捎给他的包送达，这才各自返家。 本来拖拉机林里想让大口袋他们开回去的，谁知道大口袋这个非要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带成虎回去，林里也懒得再说什么，把车留在运输队后，骑着买给主任的自行车就把东西带回了家。 推开阔别已久的院子门，就看到丈母娘在院子里头垒玉米垛，小半个院子里都是玉米棒子，籽粒饱满看起来黄灿灿的很漂亮。这哪里来的玉米啊！难道是从村里运来的？不会吧！现在秋收刚开始就分粮了？ “这是刚回来？啥时候到的？路上累不累啊？吃饭了没有？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刚到，和成虎他们一起从市里头回来的。中午吃饭了，每人一个鸡蛋呢！您就别忙活着做饭了，晚上的时候一起吃。这是培训的时候，参观人家的工厂，以一个优惠的价格买的东西，还不用票，您看看好不好。” “那么大老远的，带这些回来干啥，咱家也有用的，带回来也不嫌累的慌。” “嘿嘿，成虎他们开拖拉机进市里头有公干，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起，干脆就没坐火车，直接开到家门口了，一路上就在后斗坐着呢！还有人陪聊解闷儿，一点儿都不累。” “赶紧进屋，到屋里暖和暖和，这天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凉了。拖拉机再直达门口，也不如火车有车厢来的暖和啊！” 两人带着东西进了屋，放下东西后林里迫不及待的进了里屋，本打算给娘儿三个一个惊喜来着，进去才发现娘三个在炕上躺了一排都睡了。小呼噜打的那叫一个美。 “俩孩子今天玩儿的有点疯，我又忙着弄院里头那些玉米棒子，淑芬一个人忙活了一天，累的够呛，吃完午饭就睡了。” “中午吃的啥？” “吃的手擀面。” 哦！怪不得睡了呢！就是一天不劳累，中午吃了手擀面也得睡一会儿啊！ “院子里头的玉米是咋回事？咱家里自留地也没有种这些啊！” “这都是从大队里头预支出来的，也就是按照该分给咱们的份额大概计算出来的玉米棒子。咱们这搬来了公社里居住，没个柴禾烧。弄些玉米棒子，晒干后剥了玉米粒，棒子留着当柴禾烧，要不然咱们烧柴都是个麻烦。” “嗨！缺烧柴了，到时候我用拖拉机拉一车回来就是了。而且今年经过两个多月的储备，咱们公社的煤炭也不紧张，到时候拉个一吨回来用多好，都省的天天抱柴禾了，关键是热量也高啊！这里得生炉子才行，要不然冬天屋里太冷。柴禾不大好用。这是房子，不是窑洞，保温性差，不生炉子冬天家里冷的厉害。” 丈母娘思索了一下刚要说什么，才发现林里今天是从外面刚回来，舟车劳顿了一路，估计也累的够呛。 把林里引到隔壁屋里，从暖壶里头倒热水要给林里洗漱一下。林里一路上被风吹的满身尘土，对此自然笑纳了。不过与丈母娘所想的，洗漱完毕后去隔壁也一起睡一会儿不同，林里跑到外头和她垒起了玉米垛。 “你说说你，刚回来也不说歇息一下，就跑出来干活儿来了。也不怕累着。这玩意儿也不多，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瞧您说的，这没看见就算了，够不着，这看见了还不干活儿，那就是人品问题了。对了妈，我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挺好的吧！” “那肯定的啊！家里啥啥都好，没啥变化。就是两个小的现在长大了，在炕上爬来爬去的怕照顾不过来掉地上去，就给他俩穿了些厚衣服放地上去了，就这也是到处爬，腰上用绳子拴着个砖头都被拖着跑的不行，身边总得有人看着。可比不会爬的时候累多了。” 丈母娘嘴上虽然在抱怨孩子不好看管，可眼角那一抹笑意是怎么都散不掉。林里听完了也觉得有意思，猫猫拖着一块被绳子绑着的砖头乱跑林里见过，可这俩小屁孩儿被这么对待，林里还真的没见过，想着明天天气要是好的话一定要见识一下，今天算是不行了，这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真要是这么搞，两个小的非得生病不可。 垛玉米垛，林里不如丈母娘垛的好，所以做的是捡玉米往上头递的那个活儿。虽然不用负重，可弯一次腰也就能拿个四五根玉米，地上那么一摊可不得弯腰几百次啊！老是弯腰往复运动，半个小时做下来，也是酸疼的厉害。 “妈，这些玉米不会还是用老方法剥吧！” “啥老方法啊！等晒干了能剥下来就行了，啥老的新的啊！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咋地？你还有新方法？” 老方法无非就是纯手工，最多借用个鞋底子、改锥什么的工具，其实最多用的还是双手。电视机开始在农村普及的年代里，一家人晚上吃完饭不到睡觉的时候，就打开电视机关了屋里的电灯省电，然后利用电视机发出的光亮，围着一口袋玉米棒子边剥玉米边看电视。第二天起来褥子里头都是玉米粒。这也算是劳逸结合了。 “用以前的方法剥玉米太累人了。我想想有没有新的办法。到时候咱们剥的又快又好，那多好啊！” “你们年轻人有想法，那就去实现。到时候我捡现成的就行了。” 林里笑笑不说话，两人休息了一下后，终于在做晚饭前把玉米垛给垒好了。 林副书记终于下班回来了，进门后反手把大门反插，第二天才会打开。走到院子里头就看到了一辆没见过的自行车，还以为家里来客人了。结果进去才发现，林里回来了。 “下午回来的？” 废话了不是，他中午还回来吃饭来着，用时间线一卡，可不就是下午嘛！ “爸，您回来了。公社这几天忙不？” “忙啊！收秋呢！都不定时的到各个村子里头走一圈，看看收成咋样。” “收成咋样？” “丰收呗！不过天气还是得看好，要是下雨就坏了。今天我还回林家庄转了一圈，帮着拔了半亩黄豆，时间长不干活儿，差点儿没把我腰给闪了去。” 丈母娘正在做饭，闻言扭头过来看了一眼，见林副书记没有闪腰的样子，才放心的继续做晚饭。 老话说的好，迎客的饺子滚蛋的面，但林里不是客人。虽然是晚饭，但还是给弄了个肉菜。蒸馒头来不及，那就烙饼吃。还是肉馅儿的，油水大着呢！ “哎？外头那辆自行车是谁的啊！” “我们主任的。这次去市里头培训，他让我帮着捎回来的，明天就骑去单位给他。” “明天周日，不用上班。你也刚舟车劳顿的回来，明天正好休息一下。等周一的时候顺便给他好了，又不是多么着急的事情。” 林里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日历，别说，这次的培训时间安排的真好，竟然碰上了星期天，该说不说，没坐火车回来还真的挺爽的，最起码没用上这个星期最后一天的班啊！ “知道了爸！一会儿咱爷俩多喝两盅，我也解解乏好好儿休息一晚。” 正在炕上看孩子的淑芬，见林副书记回来后把俩孩子移交之后，就下地帮着做饭去了。听到林里说的话，还回头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想睡好觉？想屁吃呢！ 果然，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多日未曾见荤腥的林里根本把持不住，再加上几盅酒下肚，情绪更加亢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早上醒来的时候，估计都得九点多了。 起来洗漱之后随便垫吧了两口，就走路去了铁匠铺。昨天刚有了个想法，今天就得趁热打铁赶紧去实现，要不然下次想起来的时候，那得猴年马月了。 秋收时节，铁匠铺里头也只算是日常的在打铁。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可这个时候跑过来买农具或者补农具的，那都是有了折损没替换的。要是谁家这个时候了才知道把以前坏了的农具拿过来修补，只能说村子里头都是一群糊涂蛋。领导都想不到提前安顿，那就更别提什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了。糊涂车子一窝。 “哟。这不是办公室的林里嘛！这么几天没见，还以为是进了公社之后就不认咱这臭打铁的了呢！” “都说臭皮匠臭皮匠的，可也没听说过谁叫打铁的臭铁匠啊！小泉，你小子身上臭，估计是不洗澡的缘故。和打铁没多少关系。” “切！谁家还天天洗澡啊！” “洗澡不方便，洗还不方便？小薇就没有对你下达强制洗的命令？” “滚滚滚，就知道编排我。我和小薇现在是清白的，还洗，我他么洗的着嘛我。” “哈~~你们师徒二人的美好时光就要到来了啊！” “美好时光？铁匠铺子还有美好时光？你开玩笑呢吧！要不咱俩换换，你来这里打铁，我去坐办公室去。” “铁匠铺怎么了？铁匠铺就不能有春天？这不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嘛！你们师徒二人天天对着炉子，可不就是暖和嘛！相比其他人冬天家里冷的冰窖似的，可不就是美好时光？” “你咋不说我们大夏天的还要对着炉子干活儿挥汗如雨呢！温度不够还要拉风匣鼓风。” “所以才说美好时光来临了啊！劣势变优势。” 第588章 小发明大用途 “来吧！说干就干，你们俩听我指挥，有啥问题记得提问，千万不要随便自己下手，” “切！说的好像你们家里头连烧柴都没有似的。别告诉我你小子今年不往家里拉炭取暖。” “不说这些了，复杂一些的工序，你师父能不能干？” “复杂？有多复杂？你小子菜刀玩儿腻歪了，是想让我们铁匠铺手工给你打火铳怎么的？” “打火铳？这是个什么道理？我要那玩意儿干嘛！” “要那玩意儿打野鸡啊！铁砂塞里头对着一喷一大片，可不就是比子弹强嘛！” 小泉说的倒是也对，但林里他们也有火枪啊！新做一杆算什么。 “是想让你们帮着做一个能剥玉米粒的东西。” 一听林里说这话，小泉师傅从屋里就走了出来。别的不说，就说那太阳灶，作为这一片第一个手搓出来的铁匠铺，嘉奖的什么领了不说，还得了个大奖状，走在同行面前都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好处。现在一听说还有剥玉米粒的机器等着做，可不就立马来了兴致嘛！ “林里啊！详细说说这机器啥样儿，我瞅瞅能不能做出来。” 林里也不客气，拿着小泉递过来的纸笔，用自己那小学生水平的画工画出来一个很抽象的图样。不过林里有嘴巴会说，对着图样连猜带比划的解释一番后，师傅二人倒也明白了林里的想法。虽然这年头没有cad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可脑子是个好东西，想象粗糙了些，可这么多年的积累也不是白费的，立马就深入了解了林里的想法。 “林里，这上头这一片我都明白。可是这下头这个铁片是干啥的？那么大的一片，也不起啥作用吧！如果是为了好看才设计出来的，那不是浪费原材料嘛！钢铁可宝贵着呢！” “怎么会呢！你看，这里不是弹簧嘛！为啥不固定你们都懂得。至于下头这个的功能也好说。玉米棒子头小尾大，剥到最后正好让转盘上头的凸起挂住玉米棒子，这不就直接带出去了嘛！又省事儿了。” “不错不错。听你的描述，这玩意儿很不错啊！结构也简单。我俩虽然能做，可这怎么也得弄模具才能加工出来。要是单纯的靠打铁，打一个这玩意儿出来，那得猴年马月啊！” “这还不简单，您这么多年的铁匠，我就不信您不会做泥范。” “嘿嘿，泥范嘛！小意思而已。只不过我俩人还要忙活店里头的事儿，这个~~” “知道了，不就是想让我当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嘛！先说好了啊！活儿可以干，但是不能占用我的上班时间。” “来都来了，直接开始呗！早做完早收工，还挑啥时候啊。” 林里刚要说话，就被已经变的孔武有力的小泉拽着去了后院儿。别说，铁匠掌握的技能还不老少，从库房里头拿出一系列用于做模具浇筑的工具，一一排列在院子里头后，就给小泉讲解了起来。这家伙听的懵逼了都，他还没有接触过这些玩意儿呢！ 瞧着如同后世看到的巴铁纯手工小作坊一般的玩意儿，林里的兴致还真的挺高。虽然没有穿拖鞋，可代入感还是很强。尤其是当做泥范的时候，林里算是见识了一把手艺人的威力。 连尺子几乎都不用，单纯的眼力和手感，就大致的做出了轮廓。 至于烧铁水，人家也有储存起来的焦炭作为火力来源，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的坩埚拿出来的时候，上面那股子火气愣是让林里突然有些了解为啥器物都有自己的属性了。干巴巴的光是看上去就很旺的样子。 “来，咱们按照你的说法来做一次，做的不对也没啥，回炉就是了。” 小泉的师傅这里收集的破铁不少，废品回收站虽然收这些废铁，但价格不算高，铁匠铺可以自产自销，留着当原材料用了。 放进坩埚里头，风箱拉的都快飞起了，橘红色的火焰把坩埚烧的通红，融化后的铁水被倒进了泥范中。等入口有一股铁水不再下降之后，才又将坩埚放回到了火焰里面。 “你来和我说说，你咋就突然想起做这个了？这年头儿玉米的产量本来也不算大，随便分分就没了，都不够人们闲下来时候剥的。” “想着让家里人省点力气。这力气虽然用完了还有，但不得吃饭补充嘛！大冬天的，在热炕上猫冬睡觉多好啊！” “你可别瞎说了，别人家怎么样我不知道，可你们家不用这么劳累也肯定饿不着。” “嘿嘿，瞎说什么大实话。举个例子，现在给你一个打铁的机器，你还要想着自己抡锤子打铁吗？” “当然不了，谁吃饱了撑的干那累活儿，躺椅上头躺着喝热茶不好吗？” “这不就是了嘛！我这不是想着把大家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嘛！还记得我之前做的起玉米根的工具吗？好用着呢！” “哪个？就是你之前找我做的那个？一次做了好几个。” “嗯嗯！省劲儿好用，只要地面不是冻的太结实，就能轻易挖起来。我建议你们铁匠铺也提前打些那玩意儿，等过段时间拿出来卖，不说生意有多好，最少也能得一些奖励不是。” 小泉转了转眼珠子，他从离开家的那一刻就想回城了，在这里吃了苦之后就更别说了，回家的心思那是一天都没有断过。有了之前的太阳灶，现在再加上个剥玉米的机器，自己再活动活动，搞不好就成了呢！ “小泉，眼珠子亮晶晶的想啥呢！？” “他肯定想着立功好回城呢！” “啊？他不要小薇了？” 小泉本来还带着一丝羞涩的表情，立马就垮了下来。小薇什么鬼，他前女友都给别人生三胎了，女人，呵，在他生命中的重要程度已经下降到了忽略不计，要不然也不可能找小薇啊！ “唉！有回城的机会谁不想回城啊！林里，现在让你回城，你会回城吗？” “啧！会吧！” “哎！你看看，林里这个有双胞胎儿子的都这么说了，我这么个单身汉回城，好像也没啥可指责的吧。” 为了给自己的想法添加更多合理的注解，林里这种结婚有了家口的竟然被小泉拉出来当辅证。小泉他师傅对小泉的意见，立马就转移到了林里身上。 “王师傅啊！你别这么看我，就是当着我老丈人一家我也是这个话。” “嘶~~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里成家立业都稳定下来了，为啥还要回城？城市里头就那么好？” “城市里头就是好。这个您老也认同吧！” 王师傅抽了口闷烟，农村出生的他听了林里的话后，心里头很不舒服，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城市人对农村人总是有着一股来自骨子里头的优越感，而农村人去了城市，也会觉得自卑。这些东西他都明白，但就是要和林里来争辩一番，要不然今儿晚上回家后得脑梗了去。 虽然他的孩子们几乎都进了城，他也见识过城市的繁华，心底里头也认同林里的说法。但自己所处的阶级决定了他现在的说法。 “我认同个屁。有啥好的。他们城里人是有田还是有地啊！” “人家也不用种地啊！可以当售货员、驾驶员、工人、厨师、教员等。但是农村呢！只剩下种地了，不干这个也没别的干啊。” “我~~那还有没工作的呢！” “没工作的人家每月也有定额的粮票、副食票什么的，只要出去接点零活儿什么的就饿不着。多好。您肯定去过儿子家里吧！您得说良心话啊！” 王师傅梗着脖子想再争辩两句，但是发现自己没啥话可说。林里说的是事实，最起码人家的生活环境和物质比农村要强。这会儿城市发展缓慢，还是大农村，工业化进程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工业污染还不严重，车辆稀少，光污染没有，总之后世城市的那些坏毛病还没有凸显出来，自然也没有乡下风光好这个说法，在贫穷的时候没人关注这个。 “那你就舍得留下这里的家走人？不回来了？” “嘿嘿，可以带着一起走嘛！为啥非要两地分居，甚至家庭破裂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要说出了农村后留在城市工作结婚，这个是常理。但工作家庭都在农村，结了婚之后再往外地走？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这年头儿想进城就是这么难。一个户口，一个工作就能挡住了你。 “衣食住行就是个麻烦啊！” “麻烦啥呀！我是从那边过来的，自然有房，户口能迁回去就行，也还有亲戚在呢！去了不至于没人照应。” 亲爹后妈是指望不上了，但谁让他还有一个记忆已经模糊了的舅舅呢！万一这人执行任务结束转业回了地方呢！ 王师傅用力抽了两口烟，把烟头往炉火里一丢，气冲冲的走过去就把泥范两脚拆了开来。把周围无用的东西去掉，把刨出来已经定型但还带着余温的铁件往凉水里头一丢，刺啦一声响，结束了这个零件的制作。 “这多出来的咋办？掰不断吧！这可是生铁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赶紧再来做泥范，中午不休息，一天时间差不多能弄完。” 林里扶额，这算是自找的了。 经过一天紧张忙碌加班加点的忙活，一台粗糙的手摇剥玉米机器新鲜出炉。因为没有合用的螺母固定，所以用铁丝把连接的位置固定了一下，弹簧用的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不怎么搭配，看起来十分粗狂。 而这时，王师傅竟然拿了几根玉米棒子走了过来，放到机器里头，摇动手柄，干透了的玉米棒子在重力作用下挣扎着下落，玉米粒也刷刷的掉了一地。而在下降到最低点的时候，又被带着从另一个出口抛了出去，几乎不用担心玉米棒子混合进玉米粒里面去，还得多费一道工序进行分离。 “这玩意儿真的好使嘿！” “王师傅，您这是哪里的玉米棒子啊！这会儿收回来的还没有这么干吧！” “这是我去年留下来没舍得剥的，平时就挂在屋檐下头当装饰品用呢！今天可算是有了用处。来来来，咱们再来几个。小泉，去我屋里把挂着的那一溜儿玉米都给我拿出来。” “王师傅，人家都在屋檐外头挂，您怎么弄到里面去了，谁看得见啊！” “当然是我睡觉的时候看啊！放在外头让那蛇虫鼠蚁的吃了咋办？让别人看到偷了去咋办？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你小子也是个棒槌。” “您可真精，一般人也想不到这种法子啊！” 小泉提着一溜儿挂了半年的玉米棒子出来，揪着玉米棒子把外面那层干脆的皮给剥掉，往入口处一丢，出来后就是脱粒的玉米粒和烧火的棒子，越玩儿越上头，没一会儿，玉米棒子竟然被剥完了。 “嘿嘿，这玩意儿真好使。你们俩觉得咋样？” “好，师傅的手艺真好，一堆废铁经过简单的工具加工，竟然就变成了这么有用的物件，闻所未闻。” “我觉得还是有些问题要改进。” “嗯？有啥问题？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师傅您先别急啊！我这又不是针对您呢！我是提出合理的建议。比如这个摇柄，它是固定死的，偶尔摇两下没事，可谁家的玉米也不少，摇的时间长了，那手肯定得起水泡。” “额~~” “还有这些边缘，都没有做更加细致的处理，满是毛刺，稍微不注意挂一下子，不是挂破衣服，就是挂破手臂小腿之类的。还有，咱们还没安装基座呢！放在地上剥不了两个玉米棒子，就得拿起来扫一下玉米，费工夫。还有这样干活儿的时候，人是蹲着的，容易腿麻，要是坐着，容易着凉，它~~” 第589章 小泉又绿江南岸 “停停停，别说了。哪有那么多问题，即便有，那也是你林里的问题啊！” “啊？我的问题？” “当然了，你小子说的时候也没说到这一块儿啊！你就说我做的这个机器能不能用吧！” “可以啊！” “那不就是结了嘛！说明我的手艺没问题，那都是你小子设计的不到位，要不然怎么可能出这么多问题。小泉你说呢！” “师父说的是对的，我也这么认为。” 林里指着狼狈为奸的两人虚点了几下手指，他么的，就没这么欺负人的。 “哎？放下，把东西放下再走。” “放啥放，想法都告诉你们了，东西也做出来了，你们想要就继续做去啊！这个归我用了。” “铁料不要钱啊！还是我们的技术、焦炭不要钱。赶紧的，把东西拿回来。” “我还打工了呢！工钱给了没有？点子还是我出的呢！这买秘方的钱给了没有？我这是传授给了你们一个能够养家糊口的东西，你们竟然还不知足？贪心不足啊！” “给个屁。赶紧留下，我家里去年晒的玉米今年还没剥完呢！我带回家去剥我的玉米去。” “啥家庭啊！买这么多的玉米。知道的是你干体力活儿不够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屯粮呢！” “屯个屁。这玩意儿今天我带回家剥玉米去。你要是想用，那就一起来帮忙，正好我们两口子老胳膊老腿的干不完。” “找小泉啊！他可是你的亲传弟子，给师父家里干点儿活儿怎么了？这家伙是不是懒的不行，眼里头没活儿。我到公社告他去，我有熟人，小子竟然还长能耐了，一点尊师重道都不讲究。” “林里，你小子可真是会给人扣大帽子，我是那种人吗？昂，师父？” “哼哼！小泉这小子可是能骑自行车带小薇下大坡的主儿，去我家干点儿活儿，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师父，别提小薇了。” “为啥不提小薇？那不是你对象吗？” “她和我分手了。呜呜呜~~~” 抱着个铁疙瘩的林里和正在拉拉扯扯的王师傅都惊呆了，这还有这种事儿？ “泉儿啊！咋回事儿啊！你和小薇不是处的很好吗？还用林里的二八大杠带她下大坡耍。” “嗯！你们还过沟子了呢！我二八大杠都坏了，你小子修车还没少花钱。我还以为这是过命的交情，谁知道现在就断了。” “对，可是她就是和我分手了。” “为啥呀？你小子倒是说事儿啊！别娘们儿唧唧的，让我们看不起你。” 听林里这么说，小泉的眼泪滋溜一下就出来了。这下两人都不敢胡乱说话了，生怕把小泉这小伙儿给弄抑郁了。安慰了好一阵之后，小泉才开始说原因。 “嘶~~你这前女友是不是太厉害了，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还能隔空操作你的感情，你上辈子是不是把人家的祖坟给刨了啊！这没完没了的逮着你一个人霍霍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知道啊！你说我被骗感情，骗工作，可到头来小薇说我不是男人。” “啊？你不是男人？” 小泉把腿夹的紧紧的，不给两人看热闹。 “我他么当然是男人了。可小薇说我被一个女人欺骗成这样儿，人家都要生三胎了，我还在这里受苦，觉得跟着我没出息，将来得过苦日子，所以就分手了。” “你小子没有挽留？” “当然没有。” “不可能吧！你竟然没有挽留？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林里，我和你讲啊！我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来着，怎么能低头挽留呢！” “哎呀！男人嘛！为了女人低头不算个啥。这不丢人。” “我特么要是低头了，得让其他人笑死。” “你这就不懂了，笑你的无非就是两种人。” “哪两种人？” “一种是没对象的，看你小子有对象，他们嫉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见不得你们好，所以就可劲儿的拆散你们。二一种呢！就是有媳妇儿的，在家里受了媳妇儿的气，但是不敢反抗只能忍着，看到你被欺负了之后，他们不光不会觉得同病相怜，还会在你身上寻找欺负你的快乐，以慰藉他们受伤的心灵。你看王师傅知道了你的事儿之后笑的多开心，那是发自肺腑的。” 王师傅脸黑，其实干这行儿的就没有几个脸白的。笑起来的时候一呲牙，特别的明显，都能给牙膏做代言去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小泉你别听他的，你师傅我多么严肃的一个人，怎么会笑呢！” “师傅，我刚才看到了，你的确在笑，而且都笑出声来了。” “小泉啊！一定是你眼角蓄积的泪水让你的视线产生了模糊的感觉，你师父我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手艺人了，见过的大世面可不老少，怎么会笑呢！” “师傅，你家庭生活其实也挺不和谐的。每天被师娘管的死死的，你肯定是林里刚才说的第二种人，只是碍于师徒情面不好表达出来，只能偷偷的乐呵。” 林里一个没憋住，就给笑了出来。刚才还有感情裂痕的师徒二人，立马又合起伙儿来对林里怒目而视。 “别呀！你俩咋还联合起来了呢！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当然是开解小泉啊！这傻孩子一连被两个女人给甩了，别弄出什么心理疾病了，对女人腻歪了咋办？万一将来不喜欢女人了咋办？” 扶着小泉的王师傅立马就是一个撒手，活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情虽然没干过，可也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的。除了极个别天生的，其他哪个不是如同病梅一样被环境给造就出来的。小泉被女人伤的这么深，稍不留意可不就转变了嘛！ “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王师傅打了个哆嗦，看着小泉那瘫坐在地上泪眼滂沱的样子，感觉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小泉，我就是今天干活儿太多，累着了。你千万别多想。” “师傅，你还说你没有那个意思，你都想的那么深入了。” 小泉扭捏了一下，看得林里身上直哆嗦。你他么倒是爷们儿点儿啊！这怎么还开始娘炮了啊！ “小泉，别这么作自己，你又变不成女的，当了公公可就不好了。” “滚滚滚，你才是公公呢！老子他么腿麻了不算还抽筋，现在站不起来。你以为在炉子前头干这么时间长的活儿，又一点盐分都没有补充，身体受的住嘛！赶紧过来拉我一把，让我坐起来休息一下。” “小泉，你别骗我们了，小薇都和你分手了，你小子还不伤心，还不那啥！” “女人伤我心伤的多了，我就喜欢男人了？搞笑呢吧！照你这么说，我他么天天干这个体力活儿，我还不干了呢！可这可能嘛！生活所迫，没得选啊！” 王师傅指着小泉想说两句啥，可干了一辈子的体力活儿，看到孩子们不干体力活儿之后，他好像还挺高兴的。别说什么工作不分贵之类的话，能坐办公室，有几个人愿意下车间，即便是下车间，也是为了更好的坐办公室。 “小泉这是悟道了？可以啊！王师傅，抓紧时间收新徒弟吧！小泉搞不好过两年就不在你这里干了。” “他不上我这儿干，他上哪儿去啊！” 这年头儿的职业一般都贯穿一个人的一生，甚至还会以接班以及服从家长的意志贯穿到儿子、孙子身上。除非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才会出现转折。包括但不限于考学、开除。 “回城啊！回去了自然就有地方干活儿了啊！” “回~~” 别说，小泉来这里好几年了，前女友都生三胎了，可想而知来的有多久了。就算前女友牛逼点儿三年抱俩，可这第三个也不可能接着就要啊！那是不要命了。 加上来铁匠铺工作也算是招工，家里还算有些能力，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这回城这事儿一琢磨，好像还挺有门儿的。 “哎？我怎么没想到啊！我都来这里这么久了，好像确实有这个回城的基础啊！” 王师傅嘴巴动了动，想说点儿啥，可又没说出来。 “林里，你给我提点儿意见，你觉得我怎么才能回城。” “不知道，我他么都没有回去，怎么可能知道你咋回去啊！这事儿你还得自己去闯。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来公社的业务，我能帮上点忙，一定要来找我啊！” 小泉鄙视的看着林里，要去找关系，也得去县里头找啊！在公社这么大的地方找关系有个屁用。知青办可是在县里的。 “那我到时候找你开介绍信去啊！” 还算小泉有点儿脑子，这么多年没出门也记得介绍信这玩意儿。 “行吧！到时候我给你丫的盖章。” 小泉白了林里一眼，看得林里一个哆嗦。这他么骚劲儿太大了，蜕变的也太快了吧！ “滚，什么眼神。我就是在想，他么的女人为什么会是男人的弱点。我不是找感觉呢嘛！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看来吸引男人的不是柔弱啊！” “你是女人吗？装个柔弱我就要哄着你？搞笑了你就。” “我擦~~我竟然把性别这事儿给忘记了。” “唉！小泉啊！男人这么打拼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女人嘛！女人找男人，帅气什么的一般都放在后头，能给她生活带来巨大向上变化的才是重点啊！猪八戒都说了，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美丑从来不是女人选男人的标准。” “可小薇也没有图我啥啊！” “这样，咱们给你之前所在村的知青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行了嘛！多简单个事儿啊！” 小泉挠挠头发，觉得林里说的挺对。无意识的接过林里递给他的铁疙瘩抱着，当起了苦力，连身后王师傅喊他都没有听到。 两人没走一会儿就来到了公社，看门大爷已经认识了林里，对他星期天过来虽然有些疑惑，可也没有阻拦。 到了林里工作的地方，拨完转盘开始转接电话的时候，小泉才挠起了头。事到临头，反而有些清醒了过来，一会儿怎么说啊！ “哎哎！对，是我啊小泉。啊！对对对，嘿嘿。我就是找他们有几句话要说。~~这不是忘记最近收秋了嘛！~~嘿嘿，谢谢昂。” “找到人了吧！” “找是找到了，不过只找到了身体有点不舒服一个男同学。人家最近收秋呢！我咋就给忘记了。” 林里也不想和小泉谈下去，万一转变了想法就糟了。去门房给他打了一大茶缸的热水回来，让这小子喝。忙活了一下午没喝多少水，早已口干舌燥的小泉哪里受得住这个诱惑，端起来就吸溜着喝了起来，烫嘴了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半茶缸水下肚，人也出了一头的汗。刚要说话，就被林里提醒打过去的时间到了。这家伙刚要犹豫，林里就拿起话筒摇了起来，完全不给这家伙后悔的机会。 “快点儿的，通了通了。” “啊~~哦~~喂~那啥我是。嘿嘿，这不是时间长了没和你们联系过嘛！今天下午没啥事儿就打个电话过去，谁知道那边收秋呢人都不在。” 两人对着电话寒暄了几句后，小泉就没了言语，正想着怎么挂电话的时候，凑在话筒旁边的林里终于听到了肉戏，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可不就等着这个时候呢嘛！搂小泉肩膀的手更紧了，生怕这小子撂下电话跑了。 “小泉，小薇前两天订婚了，等秋收结束之后，就正式结婚。这事儿你知道吗？” “啊~~哈哈~~知道啊！我还祝福小薇来着。” 小泉无耻的撒了谎，林里看见他的表情都尴尬的很。对面的人显然没想到小泉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后才试探着开了口。 “小泉，小薇不是你对象嘛！” 第590章 步入正轨的工作 “哎呀！你可别瞎说，我和小薇两人清清白白的，除了一起出来转悠了几次，别的可是啥都没干啊！再说了，她也不是我对象，我一直把她当我妹妹看来着。嘿嘿~~” 林里憋笑看着脸色通红，想要把自己推走的小泉，搂肩膀的手更紧了些。 “不会呀！前些日子你们不是骑着借来的二八大杠出去玩儿了嘛！小薇回来之后和村里人大肆的宣扬了一番，炫耀人家在县里玩儿的多么的好。这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啊！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记得早点解释清楚，万一错过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小泉想推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林里，但林里哪能这么轻易错过这么大的瓜，他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 “不是，你们别误会。那次是她想搭我车去县里一趟，我这不是顾及着都是一个村里头的嘛！就没多想，谁知道还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不会啊！订婚前她还放出话来了，说什么打铁没前途，还是找个老子当队长的小伙儿过日子更美好。” “不是，这队长的儿子是个什么情况啊！” 小泉的话说的很隐晦，无非就是觉得人家小薇长相不好，队长的儿子不至于看上她。而他之所以看的上小薇，估计是觉得小薇这样儿的不会趁他不在家怀三胎吧！娶媳妇儿嘛！娶的是贤惠。 “嗨！说起这事儿就有意思。这队长家里是八代单传，到了他儿子这里，当上了队长，自然就有条件找好生养的做儿媳妇儿了，千挑万选之后，就选中了富有优势的小薇。估计是憋着劲儿给他生个十个八个孙子开枝散叶呢！” “我~~” 小泉刚要爆粗口，但还是憋了回去。千防万防没防住还有这么一茬儿。 好看的人或者事物大家自然都喜欢，可评价一个人或者事物是不是好，也要看个人的胃口。 比如小泉就觉得小薇不好看，应该没人会喜欢，他不用再受那前女友怀三胎的气。 殊不知他这么想的时候就犯错了，万一有人也想到这类女子平时缺爱，而又不在乎相貌呢？一路向西里头那位老哥可是有着独到见解的。这不，小泉被偷家了。估计现在要头疼的不是三胎，而是七胎八胎。 “小泉，你要是还想挽回，我们可是支持你的。他俩现在只是订婚而已，你毕竟和人家小薇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感情方面肯定有基础，回来争取一下，即便不成功，也可以和以往的感情划上一个句号啊！这么不明不白的拖着多不好，万一将来留下遗憾呢。” “呵呵~~没事。我们说的挺清楚的，性格不合嘛！强行撮合在一起，也是没结果的结果，还不如就此放手呢！对了，你们几个最近过的都挺好的吧！这两天收秋累不累啊！” “好啥呀好，天天起早贪黑的收秋，要不是干的活儿太多，我也不能精神恍惚到受了伤啊！还~~~” 接下来的谈话，对林里来说就是时间了。小泉又和电话对面那人寒暄了一阵，才迫不及待的挂上了电话，生怕再聊起关于小薇的话题。 “哎！要走了？” “啊！哈哈，是啊！我回去还有活儿干呢！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小泉精神上受到的打击还是挺大的，都恍惚了。要不是林里喊一句，这小子直接就回家去了。 “唉！不就是个小薇嘛！就弄的你这么患得患失？没能和你有个好的结果，那是她的损失。” “可人家嫁给的可是小队队长的儿子啊！都说县官不如现管，最起码人家现在的日子好过。哪像我，就是个打铁的，给不了人家美好的未来。” “可你是铁匠啊！还是从大城市插队来被招工了的铁匠。将来即便打铁没啥名堂，回到老家，还不是能过上好日子？” 小泉头疼的挠了一把头发，头皮屑乱飞。一想到自己那个怀了三胎的前女友，他就觉得林里说的话特别的不对。在老家，他也没少受感情上头的伤害啊！ “好吧好吧！我也不宽慰你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各自回家去吧！” 来的时候，小泉可以当工具人拿东西，但走的时候就得林里亲自动手了，天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把东西拿回去给他师傅用，毕竟他将来是否能回城，他师父的意见也很重要。 抱着战利品回家的林里，本来想试几个玉米棒子，在丈母娘面前露露脸，但玉米还没有干呢！剥不成。不过即便如此，空转着演示一下用法，丈母娘觉得挺可行的，直夸林里聪明。 “那就等入冬了咱们再来尝试吧！那啥，赶紧吃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生活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不用被更多的事物占领每天本就不多的闲暇时间。要是现在有网络，不是十一点后睡觉都不是现代人。 不过有个好媳妇儿在侧，林里还是过了一把现代人十一点睡觉的瘾头。 第二天收拾好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今天上班，自然要把自行车给主任送过去，估计主任周六的时候等他来着。 果然，到了大门口的时候，距离上班还有将近半个小时，但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的主任周围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当看到林里推着那辆没见过的自行车出现时，立马就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 “回来啦！这次培训有什么收获？路上还顺利吧！” 见主任虽然和自己寒暄，但是眼睛早已落在自行车上挪不开了，急忙调转了话题，林里也不是那种不开眼的。 “主任，自行车我给你带回来了，赶紧试试车去。这是发票和剩下的钱。” 主任伸手接过自行车，把林里递过去的发票和纸币看都不看就塞到了兜里，随后抱着自行车调转了方向，迈腿上去就要试骑。 林里在原地看着主任走远后再返回，走远后再返回，这都怪公社门口的位置不够大，要不然就够这位初学者绕圈子了。 “哈哈哈，这车不错，骑起来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都没有。我刚才还看了一下牌子，正儿八经的品牌货啊！林里，这可谢谢你了，有好事儿想着我。” “都是顺手的事儿，您可是教了我不少工作上头的事儿，帮您点儿小忙，那不是应该的嘛！” “哈哈哈，你小子会说话。对了，自从你走了之后，办公室就有不少不紧要的文件留下来没处理，你小子今天回来上班，可是把我给高兴坏了。” “啊？多吗？” “不算多，可也不算少。” 林里硬着头皮走进了昨天来过一次的办公室，主任从抽屉里头拿出能有一指厚的公文，看得头皮湿哒哒的。 “这些，这么多？” “嗯！你看看上头的批示，记得传达给相关的领导啊！这些就是你回来后第一件要做的工作。我那边还有事情，先走喽。” “哎！主任，主任~~” 林里看着一溜烟儿跑了的主任，心情烦躁的把一堆文件丢到了桌子上。这事儿也太多了，传达就算了，关键是还没有复印机。 拉开抽屉拿出来很瘪，但是面积很大的纸盒，打开后，里面是油汪汪的蓝色复写纸，手指抓上去还黏糊糊的，拿开后就会留下一片印迹。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是办公必需品，但随着打印机的普及，这玩意儿最终也销声匿迹了。就像涂改液修正带发明之后改正纸也消失了。 试了试自己的笔锋，发现力气一般，而且写字用的力气大了，对手指也不大好，直接取出来五张复写纸，一次性能复写出六张内容，颇有些排列组合解题的方法使用到现实中的既视感。 周一的办公室有些忙碌，不时就有不认识的人闯进来各种林里都不知道的业务，只能按照领导分工以及自己画出来的公社办公室分布图，帮着指引了一下位置。因此也拖慢了林里工作的进度。 刚放下笔手腕要休息一下，结果主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等林里开口，主任立马就开始安排任务。无非就是又有了新的统计需求，想看看下面村子里头目前的收秋进度以及各种粮食的亩产和现在收获的产量，还有目前所遇到的无法解决的问题。作为一个经历了饿肚子的农业国家，一年饿不饿肚子，就看这几天了。 “主任，一个村一个村的打电话？会不会太麻烦了啊！这问题看着有点多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上头要的急，要不然把油印出来的表格直接送到邮局邮寄到村子里头了。你加加班，争取下午下班前把东西统计回来啊！” “主任~~” 看着扬长而去的主任，林里没来由就是一阵烦躁。看了看刚处理了不到一半的文件，再看着手里头的表格，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来了个假的年代。 犹记得当年小时候的村委会，那就是喝酒吃肉聊天打屁的好地方，村干部一个个闲的令人羡慕，还有时间种自己家里承包的土地。不需要催380的医保，也不用做那么多的资料，那时候的乡镇公社应该也差不多吧！ 后世产业兴旺之后，基层的工作却越来越多，有向私企社畜化转变的趋势，可他么林里现在就被卷起来了，没人权啊！ “喂~对对对，我这里是公社啊！这里有个表格需要你们村里赶紧填写一下，下午就要呢！问题是这样的~~~” 林里丢下三四天前批示的不重要文件，搬了个凳子坐在电话前，开始对照着通讯录挨个儿的通知打电话。 这年头儿电话的音质以及通话质量差的一批，话筒还比较重，主打一个结实耐用。没打两个电话，耳朵生疼，嗓子都喊哑了，胳膊举的时间长了还老酸。要不是距离较近的门房大爷对刚来办公室的社畜初体验很有经验，中途给送过来一缸凉白开，林里感觉自己熬不到事儿干完的时候嗓子就哑了。 公社里虽然有食堂，但林里中午不在这里吃饭。除了饭菜一般般的原因，还有就是留下得干活儿。他自问不是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选手，回家还能踩着点儿来上班。但今天的活儿超级多，拖拉不做又不是他的做事态度，所以难得的和林副书记打招呼，留在了公社里。 主任骑着刚买回来的二手自行车，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就从林里眼前飞驰而过，估计是回家炫耀去了。因为第一任车主丢了性命的缘故，他也不怕前任车主用备用的钥匙打开他的车站起来蹬。 食堂里头吃饭的人很多，在公社没有家的，基本都到齐了。现在的公社，工作人员在工作日那都是住在单位里头的。 到食堂拿了个碗，打了一碗没什么特色的烩菜，扎了两个馒头。刚要坐下吃，就听到办公室里头有电话，干脆端着碗就跑了。整个公社里头，像他这么忙的，好像还真的没有。 下午上班前，接了一中午电话的林里，总算是把一张表填写的七七八八。看着表格，就有种把发明表格并大行于世的人吊起来打的冲动，方便是方便了看这些表的，可无休止的填表却是苦逼了那些填表的基层人员。 主任来的比较晚，到了公社门口下车的时候，腿有点瘸。林里笑吟吟的走上去，打了个招呼。 “主任，这是咋了？骑车这么费腿啊！” “哪里啊！我他么回家的时候骑的比较快，拐弯儿没刹住车，摔了一跤，不过不严重，就是腿有点伤着了，缓缓就好了。对了，你办公室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去买，买回来了找我报账就行。” “额~~都能买啥呀！” “办公用品，笔墨纸砚，脸盆毛巾什么的，有需要就买。本来是我这个主任来安排这些的，但是事儿太多了顾不过来，也不可能想的那么周到，所以你自己去就行了。” 第591章 日常琐事 “主任，有没有暖壶票啊！我想买个暖壶放在办公室里头用，主要是喝水不咋方便，嘿嘿。” “嗨！供销社里头有咱的账目呢！这些东西你直接过去拿就是了，记得签字后把发票给我拿过来就行，结账的时候要对账的。这都是小事情，不用和我打招呼，需要啥自己拿去就行了。你忙着，我先进去了啊！” 主任从兜里掏出来两张暖壶票就给了林里，林里也不客气，接过来之后琢磨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工作情况，打算暖壶先买了，其他的再等等，毕竟还不清楚现在的需求，东西也够用。 回到办公室，看着依旧高耸的一叠文件，以及那抄写出来的已经暴涨了四五倍的文件，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悲伤的情绪。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要知道办公室里头的活儿，真的是又碎又杂。 下班的时间到了，林里站起来揉了揉已经干涩的双眼，看着已经处理完成并归档的文件，总算是松了口气。等明天过来之后把手抄出来的文件送到各自的办公室就行了。 走出单位扭了扭腰，刚好看到了主任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自然不畏惧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主任一定会没事的吧！随后放下心来直奔供销社。 还好，走的比较快，来到供销社的时候，人家还未下班。林里进去拿出暖壶票买了两个暖壶，也没有挑选外观。这年头儿的暖壶外壳无非就是藤条和铁皮的，就林里自己来看，藤条的结实，不容易朽烂，铁皮的多个盖子，出水口也有个圈儿，能防止水流勾芡回来造成热水乱流，不过铁皮的被水泡的时间长了容易生锈。当然了，能用就行，坏了再换就是了。 “你就是新来的办公室的吧！” “哎！是我啊姐，您是~~” “嘿嘿，我们经常和公社打交道，提前认识一下总是没错的。喏，这是开好的发票，记账是吧！” “对，记账，怎么也得公私分明不是。” “今儿晚上拿回去灌上热水，明天起来看看热不热，要是凉壶记得回来换啊！” 林里拿了发票，应了一声后就朝外走去。柜台里头的大姐收拾收拾，就准备上板关门了。 林里告别供销社后，一路回到家里，见大锅里头烧了一锅热水，先给两个暖壶灌满了再说。买了半天，总不能买到个凉壶不是。 “哟！这暖壶看着挺新的啊！家里有用的，买这玩意儿干啥！” “嘿嘿，我给自己办公室买的，喝水不咋方便。” “嗯！是得喝水。我给你找找啊！咱家里应该有茶叶来着。” 丈母娘从柜子里头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一包用牛皮纸包裹着的茶饼，上头普洱两个字黑黝黝的，看着就很有年代气息的感觉。丈母娘正要往开撕，林里急忙阻拦，听说五六十年代往边疆地带运了一批这种茶过去，等到了后世，已经成了古董级别的茶叶了，无一不是天价，林里又不是个懂茶的，喝了不是糟践东西嘛！ “妈妈妈，别弄这个，我喝不来啊！” “白开水喝多了嘴里头寡淡无味，泡点这个茶比较好，反正你爸他也不喝，留着不是浪费嘛！” “妈，这个是普洱，储存的时间越长，味道才会越好，我现在也品不出味道来，咱们先留着，等将来能品来茶的时候再喝。” “现在不喝这个喝啥！我看看还有多少白糖。” 坐在炕上的林副书记一脸不爽，女婿当儿子养了。 “啥白糖啊！啥家庭啊天天喝白糖，你以为我是糖厂的厂长呢！随便喝。” 丈母娘翻找的手一顿，站起来就怼林副书记。 “行了行了，你打开那个铁盒子，里面有我一个朋友送我的茉莉花茶，那玩意儿便宜，给他小子拿去喝好了。” “这叫什么话，便宜的才能喝？贵的就得存起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自己家里头平时喝的个茶叶，没必要喝那么贵的，留着招待客人也好啊！” “妈，茉莉花茶在哪里？我尝尝味道，据说可香了。” 丈母娘被林里打断了施法，又从柜子里头翻找了一下，才从一个角落里头找到一包茉莉花茶，看那放的位置就知道，这玩意儿价值不高，要不然林副书记也不会放到那么个犄角旮旯里头。不过这年头不是后世，各种茶叶满天飞，稍微花点钱，就能喝到不错的茶叶，甚至还能谈一段凄惨的恋爱。 打开简易的包装，一股子茉莉花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虽然茶叶里头的老叶茶梗不少，但就这个香味而言，已经非常不错了。最起码不用担心里头加了香精来糊弄人。 “来，这里正好有滚水，先给你泡一杯尝尝味道怎么样，要是不好喝，咱们就换那个普洱，管他贵不贵的，喝着好才是真的好。” “不是，泡茶不能用滚水，最适宜的温度应该是~~” “去去去，你喝过茶吗？就在这里瞎比比，滚水怎么了？滚水消毒。” 林里笑笑没说话，他是喝茶又不是品茶，泡上趁热喝就行了。 一个搪瓷大碗里头撒了一嘬茶叶，一瓢热水冲满，茶叶刚飘起来，就缓缓落了下去。滚水的颜色立马就变的青绿了起来。飘散出来的水蒸气里头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味，看起来极了。林里盯着丈母娘，生怕一把香菜给丢进去提味增香了。 “哎呀！用滚水就算了，你好歹弄个搪瓷缸子啊！这么大一个碗，那是喝茶呢嘛！” “怎么的？我再给你找个盖碗儿来，和地主老爷似的，坐在一个小茶几前头品茶？” “哎呀！我是那个意思吗？” “那人家还有大碗茶呢！你咋不说？” “嘿嘿，我先尝尝味道咋样。” “你这傻孩子，那是滚水，不得泡一泡凉一凉才能喝嘛！先用抹布垫一下端到炕上去，我要热饭了。” 林里刚把滚烫的碗端到炕上，林副书记就急忙低头对着碗沿吸了一口，虽然有些烫嘴，但茶叶喝起来和白水肯定不是一个味道。 “林里啊！一会儿记得分成两份儿，我也给办公室里头留点儿，招待客人用。” “你不是不喝茶吗？咋现在还想起这茬儿来了？不会是见林里喝茶，你心里头不平衡吧！” “啥平衡不平衡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别人的办公室里头都有茶叶招待客人，我那里没有，这不是准备点儿东西嘛！” “爸，我这就去。” 林里不想在战场的中间位置待着，立马就拿了茶叶跑去了隔壁找纸分装一下。顺便想着明天路过供销社的时候买个搪瓷缸子用，总不能没个喝水的家伙事儿吧！ “隔壁吵吵啥呢！爸和妈又叫唤起来了。” “嗨！说起来这事儿怪我。” 林里把刚才关于茶叶的事情和淑芬说了一遍，挨了一记白眼。不过这种家庭氛围也挺好的，总不能一开口就是大事儿吧！家里头的生活嘛！就是这么鸡毛蒜皮的。 “你过来看着点儿孩子，我下地给你弄去。” “没事，这点小事我还是会做的，你炕上待着吧！” “我在炕上待了一天了，下地活动活动去，老是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啊对，我也抽空和孩子亲近亲近，别忙着工作孩子们都不认得我了。” 淑芬赶紧跳下地，林里见俩小的往炕沿这边爬，急忙丢下手里头的东西跑了过去给拦了下来。 淑芬也没急着分装茶叶，而是一扭头出了外头。林里刚开始还以为是去上厕所了，但听见门响之后淑芬也没进来，才意识到，这小妮子给林里找事儿干呢！ 正是刚学会爬，对什么都好奇，好动的时候，别看只是两个小家伙，加起来也不到林里体重的一半，但这动起来的力气可不小，林里管一个估计都费劲，管两个那 简直是强人所难。 “哎哟，儿子，乖啊！坐在哪里别动，老爸我稍微休息一下，都出汗了。” “哇~~哇~~” 黢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林里，扶着他支棱起来的腿站起来的两个小子，对着林里一顿婴语输出，林里哪里听的懂啊！ “咱们乖乖的坐下，别掉到地上去了啊！这么高，小心把头碰破了，红色的血哗啦啦的流，可吓人了。” “哇~~哇~~” 看到两个小子应了一声后站在那里不乱动了，林里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结果人家倒是无师自通学习起了谦儿哥的父亲赵老爷子，两股暖流一往出喷，把林里浇的腿都有点烫。小屁孩儿的温度这么高的吗？ “淑芬，淑芬，孩子尿了。” 林里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两个小家伙的尿给惊了。将来人家有了啥难以启齿的问题，不得怪罪他这个老父亲啊！ “尿呗！炕上有个罐头瓶，那就是接尿的。” “两个一起尿了，我哪里顾的过来啊！” 淑芬气呼呼冲进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到了尾声，罐头瓶递过去的时候，连两滴都没接上，全都尿到了林里的腿上和炕上。还好现在没有铺被褥，要不然今天晚上睡觉都是问题。 “你说说你能干好个啥！我才出去连十分钟都没有，就让两个小的一人一泡，把炕席洗了一遍不说，还渗透到了下头，这都闻到土味儿了。” “哎呀！这不是不敢闹大动作，怕两个小的掉到地上去了嘛！来，孩子给你，我来收拾。” 淑芬扭头白了林里一眼，把手里的抹布丢给了林里。一股湿哒哒的感觉传来，林里也没多想，但擦了两下后感觉吸饱了水分，看着渗进炕席下头的尿，赶紧跑到泔水桶那边拧了两把，结果可好，一股子奶娃娃的尿味冲了过来。还好现在没有吃五谷杂粮，尿骚味儿还没上来，要不然得上头。 “这抹布怎么感觉变的细腻了好多啊！以前没这么细腻的感觉。” “废话，一块抹布用尿泡三个月没个干的时候你试试。童子尿的威力可大了。” 林里把抹布抖开后又仔细擦了一遍，别说，炕席带着水分，变的明晃晃的，家里的湿度也上升了不少，到了冬天，估计家里都不会干燥了。 “听说有些地方的学校教室里头专门儿放个桶，下课之后男同学直接就往里头尿，有专门人收集起来用童子尿煮鸡蛋呢！大补来的，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具有破坏性啊！小孩儿不可能的。” “那我给你证明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不就是证明一下嘛！我怎么会生气呢！对了，你用啥证明啊！” 淑芬从炕沿和苇席的缝隙摸出来一支色泽暗淡的钢笔递给了林里，这正是林里不见了好多天的钢笔，还以为是丢了呢！谁知道是掉炕沿这里的缝隙里面去了。 “你的钢笔不知道啥时候掉到这里了，一直没有发现，今天擦炕的时候偶尔看见了，它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钢笔摸上去黏糊糊的，表面多了一层东西。金属的笔帽不光是色泽暗淡了，已经有了过度氧化的症状。拔开笔帽后，几滴浓稠的液体混合着墨水滴下来，一股难闻的味道把林里呛的连连咳嗽。这哪里是钢笔，明明是尿液发酵的场所啊！ “这笔怕是不能用了。笔尖这里都开始长绿色的东西了。等有钱了非得换个金笔尖才行。” “没事，你洗干净之后把那一套东西换一下就行了。这可是你亲儿子给你开过光的东西，拿着肯定能写出好文章。” 对哦！林里可以去供销社合理的买办公用品了，虽然有配件买，不过想想还是买新的吧！办公室里头留下的那支老笔，也到了换笔尖的时候了，到时候一起买了当做备用吧！ “咳咳~这里头的脏东西太多了，我先拿出去泡水里头去，其他的之后再说吧！” 第592章 茶叶蛋 跑到外头找了个没用的罐头瓶，捏着钢笔把能拧开的都拧开肢解了丢进去，倒上半瓶水泡起来，想了想涮了一下倒掉后，又把肥皂拿过来，搓了点肥皂水出来才倒了进去，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吧！ 看了看外间朝东西开着的两扇门，挣扎了一下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两个孩子难看管了些，但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啊！总不能让淑芬老是一个人在那里忙活。外头忙的时候就不说了，总不能回来的时候还是一点活儿不干吧！ “哟！我还以为你嫌麻烦，自己找了个由头跑了呢！” “不会，我不回自己家往哪里跑啊！对了，怎么不给俩小的包尿布啊！” “诺！换下来的脏尿布都在院里头的水盆泡着呢！屋里头还剩下四块，打算晚上的时候用。” 额~~ 还好过几天就要装炉子了，屋里的烟囱可以用来烘干尿布，要不然冬天的时候尿布干不了就是个问题。 “我明天去供销社看看去，要是有布料就买点回来，尿布不够用可是个大问题。” “你也舍得，好好儿的布匹就直接裁了做尿布？也不怕被爸妈骂你。” “你们把旧衣服拿出来拆两件做尿布，然后再做几件衣服不就行了嘛！碰上劲儿这么大的童子尿，再新的布也得给弄的没了颜色。而且旧衣服经过了磨损和折叠，更加的柔顺亲肤，用在孩子身上正合适。” “这倒是，不过布匹的事儿还是让妈去买吧！你一个大男人，买东西估计也不会。我刚才过去看了一下你买的两个暖壶，估计也不是个保温的。” “啊？供销社里头那么多暖壶，我不可能刚好手气背，连着挑到两个凉壶吧！你咋检查的？” “我把你暖壶里头的水倒了之后，把耳朵贴在瓶口听回音，结果发现回音听着不咋好听，应该是密封不严。” “我倒热水是为了明天起来看水热不热，你咋就给倒了啊！” “为了洗尿布啊！刚才妈烧了一锅水，就是为了洗尿布用啊！你把水给占用了，又是往壶里头装，又是喝的，用完了之后尿布咋办？难道就不杀菌不消毒了？” “我~~那现在呢！我也有用热水的需求啊！” “再去抱柴禾烧水啊！对了，烧水的事儿妈做了，你去洗尿布吧！泡了有一会儿了，估计消毒杀菌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林里白了淑芬一眼，这小妮子学会算计人了。不过谁让是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子呢！洗尿布就洗尿布，又不是没有洗过。 不过等出了院子，看到盆里面泡着的尿布还在冒着热气，心情就不咋美丽。估计得有十几二十块，要不是上头固体废弃物冲干净了，这会儿林里连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先用力搓洗了一遍后，涂抹上肥皂，细细搓洗了一遍之后，又用干净的井水漂洗了三四次，然后才拧干挂到了用铁丝做的晾衣绳上头。一阵微风吹过，尿布随风飘荡，看来明天去供销社还得买几个夹子回来，要不然被风吹跑了就不好了。 “林里吃饭啦！赶紧的，一会儿面坨了。” “哦~马上就回来。” 林里又打上肥皂洗了一遍手，上头滑腻腻的很干净的样子。再看手心，竟然泡起来一大片死皮，指甲用力一抠，泡软了的死皮就这么被抠了起来，用力一撕，一片一片的往下掉。竟然撕扯的有点上瘾了。关键是死皮它不疼啊！ “林里，赶紧吃饭啦！面真的坨了。” “知道了妈，我现在就回来。” 院子外头虽然安装了灯泡用来照明，但瓦数太低，昏暗的有些看不清手掌上头的情况，林里干脆就回了里屋。 炕上已经摆好了晚饭，别说，手擀面切的很匀称，表面满是褶皱，很容易就挂上了卤子，不像那些机器压出来的面，滑溜溜的，带不了多少汤汁，吃起来味道寡淡的很。 “赶紧吃饭啊！怎么和手里头的死皮对上了？” “妈，我这死皮可不少，你看，一大片一大片的往下掉。” “估计这是鹅毛掌吧！春秋季节常见的情况，没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林里也知道这是身体缺少了维生素之类的微量元素导致的，抹药可以，不抹药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不过这一片一片的往下掉，真的很想撕啊！ “诺，你的茉莉花茶。” 估计是林副书记没有喝茶的习惯，一大碗茶只下去小小的一层，估计还有不少是蒸发了的。 “喝啥喝，大晚上的喝这个，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搂着一个孩子端碗吃饭的淑芬偷偷看了林里一眼，看的林里腰眼发麻！这淑芬才二十岁啊！以后还了得？ “就是啊！爸。这大晚上的喝哪门子茶啊！睡不着不是影响明天的工作嘛！” “那放凉了咋办？第二天起来喝凉的？隔夜茶是那么好喝的？” “嘿嘿，喝啥隔夜茶啊！我看柜子里头的鸡蛋不少，干脆煮个茶叶蛋吃吧！” “有钱烧的啊！又是茶叶，又是鸡蛋，还得往里头放盐，多浪费啊！” “行了你啊！又不是吃不起，孩子想吃几个鸡蛋怎么了？瞧瞧你那抠搜的样子，像个挣工资的吗？” “咋不像了？我这不是想着有俩大孙子呢嘛！现在不给他们攒点儿钱，将来娶媳妇儿、盖房子什么的，钱从哪里来啊！” 林副书记深谋远虑，但也信不过林里这个毛脚女婿的能力。毕竟身边发生的知青爹丢下孤儿寡母跑的案例也不是没有，他现在已经开始防备着林里抛家舍业回城后的生活了。 “行了行了啊！多大的事儿嘛！不就几个鸡蛋？现在就煮，抠搜那样儿。” 丈母娘下地从外头找过来一口砂锅，用水冲洗了一下之后，又洗了十来个鸡蛋放了进去。把碗里头的茶水全部倒进去后，把小锅拿起来，砂锅放了上去，这就要煮了。 “哎哟！你这一锅鸡蛋煮熟了，咱今儿晚上还睡的着吗？那炕得多烫啊！烙饼都用不了那么大火候吧！” “这么大的炕，还容不下你了？不就多烧几把柴禾的事儿嘛！瞧瞧你那个样子。” 炕是真心不大，这年头儿盖房都是木材，受制于材料的生长限制，普遍盖的房子不怎么高大宽敞。所以一条炕，最多也就睡四个人。林副书记他们这边靠墙还有个炕柜，睡三个人稍微勉强些。 “爸，您着相了啊！完全可以侧着睡嘛！脚朝炕头那边，一晚上暖和的跟泡脚似的。” “哼哼！老子可不敢那么睡，怕尿炕。” “啊？尿炕？您又没有玩儿火。” 林副书记白了林里一眼后没说话，端起大碗，淋了点辣椒油，哼哧哼哧就吃了起来。喝面这个北方的说法，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不消半分钟，一碗面下肚，林副书记竟然吃好了。 “吃完了就看好孩子，让淑芬和林里赶紧吃。面都坨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看着呢嘛！唉！还是这俩小的好，看着我亲切，这小脸蛋儿嫩的。” 胡子拉碴的林副书记刚凑过去蹭了两下，结果把孩子给蹭哭了，一个哭了另一个肯定也哭，屋里头又是一阵忙活，这一天天的，林副书记是真的闲着没事儿干。 婴儿正是嗜睡的时候，醒来这么长时间，又哭了一顿，眼皮子打架，干脆就被抱着哄睡着了。 砂锅里头的鸡蛋被热水推着铛铛铛的敲击着砂锅，水蒸气呲呲的往上冒。 丈母娘下地要加柴禾，让林里给阻止了。他们那边正好也烧烧炕，不能可着这边霍霍啊！他还想体验一下尿炕的感觉呢！ 端着砂锅到了隔壁，难得没有孩子在场，屋里头还挺安静。 把鸡蛋捞出来磕碎外皮，想了想还是剥掉算了，反正这样做出来的茶叶蛋更入味儿，吃的时候还不用剥皮。而且鸡蛋不算鲜鸡蛋，剥起来很顺滑。 “加多少盐啊！” “这么多鸡蛋呢！加一勺吧！吃起来有咸味儿，味道更好。” 看着正在翻滚的鸡蛋，屋里的温度也升了上来。结果淑芬这个女流氓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开始撩拨林里。把人弄的不上不下的，关键是还不敢付诸于行动。林里发现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淑芬的变化好大。 “趁着年轻，再生几个孩子吧！踩着肩膀下来，正好一起往大了养活，麻烦也就麻烦这么几年光景，总比后头隔几年就一个孩子的好吧！” “啊~~两个就这么忙活了，再来上一个，那还能过日子啊！” “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啊！现在也就是孩子还小，过上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 “是你的意思还是爸意思。” “大家都是这个意思。” 家里四个拥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成年人，三个已经投了赞成票，就林里这个见了媳妇儿迈不动腿的尿性，好像也没有反抗的想法啊！ 正要进一步动作，但是被淑芬一把给拦了下来。也他么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大家还没有睡觉呢！ “看看你的蛋去，别煮的没水糊了去。” “什么叫我的蛋，那明明是鸡的蛋。没水加点就是了。” 茶叶蛋今晚上是吃不成了，根据林里用电锅自己煮茶叶蛋的经验来看，最好是分成多次的小火慢滚，要是能浸泡的时间长点，那就更入味儿了。 恰好此时，丈母娘抱着孩子过来了，小两口急忙收拾被褥，总算是把两个小的给安置了下来。 第二天林里刚醒，就觉得屋里凉飕飕的，尤其是露在外头的脸冻的凉飕飕的，都能呼出白气了，吸冷气吸的鼻子也是凉飕飕的。 “今天咋回事啊！变天气了？” 呼~~ 得！说曹操曹操到，西北风这不就来了嘛！吹的窗户纸哗啦啦的响。话说昨晚上咋就没吹呢！这大早上倒是吹上了。 “赶紧下地生火去，一会儿孩子醒了该冻着了。” 被子支棱起来把俩小孩儿的头一闷，淑芬翻了翻身继续躺着去了。林里倒好，炽热的双腿往凉飕飕的裤子里头一塞，差点儿没把魂儿给赶出来。这他么什么天气。 刚烧上干锅，正要出外头抱柴禾去，丈母娘就抱着一捆柴禾从外头走了进来。吩咐了林里两句后，就跑到炕上看俩小屁孩儿去了。那才是人家的乖宝宝来着。 “妈，今天天气怎么样？冷的厉害不？” “外头阴的厉害，北风那个吹啊！都落霜了，今天去单位的时候多穿点，炉子什么的还没有升起来呢！没有太阳估计冷的不行。” “嗯！肯定的。一会儿就穿厚衣服。” 林里可是有着被冻病了的经历，虽然喜欢冬天，但防寒保暖的措施都是做齐整了的，要不然就是找罪受。 早饭吃的依旧是手擀面，相比昨夜，大家的碗里多了一颗茶叶蛋。林副书记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吃起来比谁都诚实。两口一颗，愣是吃了两颗才被丈母娘给拦了下来。 “你不是说不吃吗？现在咋还吃了两颗？要不是我拦着，这一砂锅的鸡蛋都得让你给吃了去。” “哎呀！大早上的吃面挺好，但你切的咸菜太少了，吃面怎么能没有咸菜呢？这鸡蛋煮的咸，正好填补了你咸菜的空档。” 丈母娘一看，咸菜的确是少了点，谁让放在村里的菜瓮没有搬过来啊！不过这都不是难事，平时只是想省着点吃来着，又不是没有。 跳下地打开一口小腿高低的瓮，从里面捞出来一大碗乱腌菜，都不需要另外加什么调料，直接吃就很清爽。但还是比不过泡菜的清爽，尤其是那点辣味儿，更爽。林里心想调料什么的都有，虽然少了泡椒，但估计味道也不差吧！要不改天泡点泡菜吃吃？ “从菜瓮里头给我捞俩俩胡萝卜切条，那玩意儿吃起来嘎嘣嘎嘣的好吃。” “吃这么多盐，你要腌咸肉怎么的？” 第593章 入冬 “也就现在牙口好，再过上几年安装了假牙，还怎么吃饭啊！赶紧的，多来点儿，吃面不吃咸菜怎么行？蒜也再来两头，吃着嘴里没味儿。” 嘴里没味儿，加点大果der？ “林里啊！这周过星期的时候回村里一趟吧！咱家里的咸菜可不够吃的了。你看你妈一天抠搜那样儿，不知道还以为咱家今年过不下去了呢怎么的！咸菜都不给多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那么多咸菜，你是要腌肉啊！” “冬天不吃咸菜吃啥，我想吃新鲜的，可咱也得有啊！总不能天天吃面吧！” “吃面还委屈你了怎么的？前几年的时候，还吃麦麸和棒子芯儿呢！也没见你抱怨。” “那不是没有嘛！抱怨顶个啥用。咸菜咸菜，必须得吃咸菜。对了，咱家的那个咯嘣菜呢？应该腌好了吧！我前两天还看见你晒来着。” “我~~”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吵了。我去端菜去。不就是点咸菜嘛！妈你咋就不给爸吃呢！” “哼！他去那谁家里吃去呀！” 哎哟！林里一看丈母娘这个傲娇的小表情，这是有故事啊！明显是吃醋了呀！ “爸！那谁家里的咸菜好吃啊？你给我们说说呗！” “滚滚滚，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赶紧吃了饭滚蛋上班去。你新买的暖壶咋样？赶紧去看看热不热，一天天的尽管些和你没关系的事儿。” “嘿嘿，两个暖壶都是凉哇哇的，早上起来洗脸倒出来都不能用，还得掺热水进去。一会儿上班的时候顺路拿过去换。对了爸，这个嘎嘣菜是个咋~~” “滚滚滚，别来消遣老子，吃你饭。” 这里头肯定有故事，无非就是前女友，哦不不不，这年头儿人们的感情还比较单纯，应该不是前女友，没有得手的白月光倒是很有可能。 一头大蒜被丈母娘丢到了炕上，林里没有去剥蒜，倒不是怕去了单位嘴里头有蒜味儿不好闻，冲撞了领导同事，而是丈母娘有气呢！他冲上去给林副书记剥蒜，那不是伤了丈母心嘛！ 林副书记等着吃蒜，一巴掌拍下去，几瓣儿蒜直接就自动剥好了，真是经验老到的很。 “这个紫皮大蒜就是好啊！皮是一点儿都不沾。” “嘎嘣菜来喽。” 嘎嘣菜也就是萝卜干，白萝卜切条晒至半干的状态，弄上辣椒盐什么的腌制起来，吃起来嘎嘣嘎嘣的，特别有味道，只是对牙齿的要求有点高。 林里现在还年轻，自然不想错过这种美食，率先夹了一根丢到嘴里，味道果然很好。 “妈，您这菜腌的就是好，咸菜就馒头，我一口气能吃下去十个。” “谁家那么没风水，把咸菜当饭吃啊！来来来，吃个茶叶蛋，这个有营养。” 夹了一大筷子嘎嘣菜到碗里的林副书记手一顿，这不就是骂他呢嘛！不过现在也懒得说啥，搞不好又得吵吵起来，谁让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迷恋上了隔壁的翘寡妇呢！少年幕艾嘛！也不是个啥大错，不就是帮着干活儿，吃过点儿人家当做回礼的咸菜嘛！淑芬心眼儿也忒小了。 “嗯！鸡蛋好吃，软软的不费牙口，妈，你也吃，早上吃的饱饱的，两小屁孩儿可难哄了，昨晚上只是看了那么一会儿，差点儿没把我给折腾死。” “孩子嘛！越是有活力，长的越快。有些个孩子蔫儿了吧唧的，一看将来就没啥大出息。” “嘿嘿，还是您二老的基因好啊！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孩子不是。” “哼哼！你看看你几个姐姐，一个个的那俊模样，那都是随了我娘家。” 林副书记长的的确有些粗狂，这么几个大闺女，要不是知道是亲生的，还真的有点看不出有父女相。 “你看看我这丹凤眼，淑芬随你？” “啥丹凤眼啊！明明是三角眼。我才是丹凤眼。” “林里，你瞅瞅，我和你妈谁是丹凤眼？” 这个送命题林里怎么可能回答，当即把饭碗往炕上一放，就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淑芬也不乐意说话，帮林里端着碗，两人跑到隔壁吃去了。 老两口还想再吵吵，结果被夹在人后背和窗台之间的两个小子从林里留下的缺口处冲了出来，这个时候了，老两口还有啥话能说？饭也不吃了，哄孩子去了。 在隔壁的林里呼哧呼哧的吃着面，淑芬还给新捞了点儿咸菜过来，小日子过的也算美。 饭后自然是上班，林副书记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自然不会像林里这般去的早，更别说会和林里提凉壶去供销社换了。 今天的天气很凉，冷风吹过来吹的身上凉飕飕的，还好林里提前戴上了围巾，不至于被冻成红脸蛋。 到达供销社的时候，人家也刚开门，正在捣鼓刚安装起来的炉子，看林里提着两个暖壶进来，也是感叹于林里的坏运气，这得什么人才能买两个凉壶在手里啊！ “大姐，拿个暖壶我先听听声音吧！” “哟！这个还能听出来？刚学的吧！” “我媳妇儿会，我不会啊！要不大姐你帮忙试试。” 在供销社卖了这么多年的货，怎么说也有点儿手艺了，这大姐昨天不给自己提前挑选一下，肯定是忙着下班没给自己好好选。 果然，大姐今天时间充足，再加上林里想要听，直接就弯腰，从货架最底下拉出来一口纸箱子。从里头扒拉了半天，一个个的选了一下，挑选出来两个内胆给换了进去。 “我和你说啊！这两个肯定没问题。” “嘿嘿，谢谢大姐，我又少走了一段弯路。” “不用客气，这都是大姐我应该做的。” ，这脸皮够厚的，面不改色。 “哎？大姐，这柜台里头的夹子看着不错的样子。给我来十个呗！” “公社里头干啥呢！能用的了这么多夹子？” “嘿嘿，不是晾尿布呢嘛！怕被风给吹走了。是我自己买的。” “用夹子多浪费啊！价钱高，沾水了还容易生锈。弄几个别针多好，这玩意儿价钱也不高，一样的实用，关键是丢了也不心疼。” 林里拿起别针看了看，亮晶晶的还不错，上头还穿着几个，应该是一组发卖的。 “给我来两份吧！” “好嘞！对了，这扑克牌也是个好东西，用来刮特别的好用，要不要也来两副？” “啊？这么贵的扑克用来刮？算了算了，用不起啊！” 林里突然就想起家里养的那条狗了，是不是能派上用场了。 “大姐啊！你看看有啥推荐的没有，我这刚上班，也不知道该准备点啥！” “这个还不简单，你坐办公室的嘛！喏，烟灰缸、茶缸、茶盘、茶杯、本夹、钢笔、墨水、袖套，今天不是变天了嘛！这电炉子是刚到的新货，放在办公桌底下暖脚也是好的啊！” 电炉子，看起来一个蚊香似的东西里头盘着一圈又一圈发热的金属丝，看起来就是个盘子的形状，插上电，里头红扑扑的一片，很暖和，但是也很干燥，用了不舒服。 不过林里可没打算买这个，太费电了，就公社里头的那点电容量，肯定得烧保险丝。再说了，人家领导都没用上，他用个毛线啊！ “大姐，有热水袋吗？给我来两个呗！” “要那玩意儿干啥？去单位上班又不是睡觉去，还两个。” ！现在管的是严格，但将来有的人上班的主要任务就是睡觉好不好？ “塞到衣服里头啊！今天天气这么冷，后背心着凉就不好了。你们这炉子真大。” “炉子大，房间也大啊！不像你们公社，都是小办公室，弄个炉子暖和的不像话，我们这站在柜台里头，膝盖以下就没有个不冻僵的地方。” “围着火炉侃大山多好。你们供销社物资充沛，到时候再炒点瓜子、麻、核桃什么的，美死了。” “哪有那玩意儿，你有多少我买你多少。” “别，哪有那东西啊！行了，别的先不买了，就几个别针和那茶缸吧！别的等了解办公室的情况后再买。” 大姐撇撇嘴，显然对林里只问不买的行为感到很不爽。她刚才是准备生炉子的。 林里到达单位的时候，院子里头已经很热闹了。主任打开库房，单位里头的职工们都忙活着给各个办公室里头安装炉子、烟囱、厚门帘。 看到那些底部被熏的黑黢黢的茶壶，林里发现自己手里头的两个暖壶买岔劈了。生炉子之后还缺一口热水喝？买暖壶完全是多此一举嘛！ “林里，愣着干啥！赶紧过来搬炉子啊！” “啊！哦！马上。” 怪不得供销社大姐看林里买暖壶给他挑了两个凉壶呢！这话里有话啊！自己还是社会经验少啊！今天竟然特意去换了两个暖和的，要不要退掉啊！好纠结。 “林里，领门帘子了啊！” “啊！马上马上。” 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林里把暖壶送回屋里，就冲出去和大家一起干活儿去了。这种一个单位里头大家都出力的群体活动，干起来也都很有，搬炉子的，组装烟囱的，还有和泥塞烟囱缝隙的。 林里因为来的晚，所以没啥空位，只能提溜着门帘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安装去了。 门帘都是用碎布头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的图案，不知道是女性职工做的，还是请附近的村民做的。总之冬天门口有这么一块儿吊着，很挡风。 因为每年都要挂门帘的缘故，所以上头早已留好了挂门帘的钉子，林里踩着小凳子上去把门帘上缝的布条挂上去就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东西都收拾好了，运煤的拖拉机也过来了。油亮油亮的煤炭一看就很暖和的样子。 由于事先挑选了一下的缘故，所以煤炭的块儿都不算大。单位嘛！炉膛的尺寸都比较大，火筷子夹着大块儿的炭直接往里头丢就行了。 大师傅也是个妙人，事先就对今天有了预测，估计也是主任来了之后提前安排的，毕竟人家还暂时接手了食堂的管理。 从灶台里头端着簸箕端出来一堆火炭往炉子里头一倒，再加上几块儿炭进去，不过十来分钟，就能再次引燃一台炉子。一生二，二生四，没过一个小时，整个公社的办公室都冒着烧炭的烟气，公社再次有了生机。 林里看着炉子上冒着热气带有哨声的铁皮水壶，再看看自己脚边两个没用过的崭新暖壶，就觉得今天真是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感受着后背上热水袋的温度，趴在桌子上迷糊的厉害。 爬起来倒热水涮了一下新茶缸，随手就泼到了地上，捏了一撮茉莉花茶丢进去后给自己泡了杯茶。 别说，这砖头铺就的地面就是好，它渗水啊！不像地板，一点脏东西都留不住，还得天天打扫。 搬了个椅子，干脆就坐到了炉子旁边，炉火的炙热，可比插电的小太阳来的更暖和，有了水壶冒出来的水蒸气，竟然还带了加湿功能，多好的搭配啊！要是再烤个红薯土豆，甚至是玉米窝窝之类的，那就更美了。 “林里，还是你小子会享受啊！” “主任？有啥事儿啊？” “没事过来看看，可得注意用火安全啊！这间办公室里头都是文件什么的，发生火灾可是个麻烦事啊！” 林里看看在房间中央的炉子，再看看四周的木头柜子和桌子上头的纸张，还真有点危险啊！ “主任放心，我一定安全用火，每天走之前，炉子里头肯定没火。” “那倒不至于，走的时候炉子尽可能的处在要熄灭的边缘就行，用簸箕把炉灰口挡住了，省的刮大风反灌回来冒了火星子。” “主任放心，这可是我的办公室啊！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对了主任，我买了两个暖壶，看着没啥用，要不拿去退了吧！这玩意儿在这个季节好像有点用不上啊！” 第594章 脱粒 “给我一个，灌点热水存起来总是好的，最起码炉子里头没火的时候还能用。再说了，有个暖壶总有用上的时候。” “给您备着呢！” 林里拿了个暖壶给主任，又把发票也给了人家。看了一下上头的东西，主任看着摇了摇头，林里还以为是买多了呢！ “哪里是买多了啊！分明是买少了啊！曲别针什么的得多买点，那玩意儿固定纸张文件的时候要用，消耗不小。还有啊！印泥、复写纸等等耗材也得买，办公室里头的应该不多了。不过没事，慢慢来，供销社距离那么近，需要啥拿啥就是了。我走了啊！你自己待着吧！今天的任务估计不多。” 任务什么内容林里还不知道，但很快，见过一面的邮递员就蒙着面跑了进来。 从布兜子里头掏出一份文件，和林里寒暄了两句，烤了烤火之后走了。林里则是弄了文件阅办卡上去，送到了公社书记的房间，路过林副书记窗口的时候朝里头看了一下，这家伙正和几个人围着炉子坐一圈喝着炉子上头放着的热茶侃大山呢！屋里头的烟气能把人熏死。 回到办公室后，林里竟然闲了下来，想了想又坐到炉子前头烤火去了。看着茶壶，突然想到，要不弄个小茶壶煮砖茶喝吧！那玩意儿煮着喝才有味道呢！ 中午正常回家，把别针交给淑芬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买这个干嘛？” “固定尿布啊！被风吹走了咋办？” 淑芬没好气的看了林里一眼，抠搜的，也不说买几个夹子用，那个好用又方便。 “供销社的售货员说用夹子有点浪费，而且沾水了容易生锈。” “知道了知道了。” 凭白挨了一顿白眼，林里吃了饭后穿上丈母娘找出来的大衣，裹着就去了单位。 要说这年头儿的乡镇是真的好啊！完全没有后世那种事情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境地。林里甚至感受到了年代文里头常常提到的一杯清茶，一张报纸过一天的美好场景，幸福的有点不真实。 但美好的日子总是有尽头，随着秋收接近尾声，农业税也到了开征的时候。农业税应该是04年才取消的，这年头儿，农民种地还得交税呢！ 依旧是一次各个村干部以及全公社参与的会议，林里忙活了一个早上把会场布置完善后，就乖乖的拿着笔记本坐到一个角落里头，开始记录着会议内容。为了不出岔子，还给自己弄了个草稿本打草稿，打算会后整理一下再写到会议本上头。 “今年都没啥难题了吧！别和我说还有困难。” 和上级哭穷，是每一个做领导的必备技能，无论是公家单位还是私人单位，这几乎成了一种普遍现象，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后世拜年的时候看着那些老旧的装备，林里抽烟的手都会顿一下，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啊！ 林里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一个个在村里头有权势的干部，此刻竟然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哭穷的、打哈哈的、装傻充愣往下压数字的，不一而足。看着自己的草稿本上写着的整理出来的话语，林里突然有一种写小说的感觉。 “行啦，你们林家庄穷？吹呢吧！今年我又不是没有去你们那里看过，收成比上年只多不少。别老是拿那次洪水说事儿，淹的那也是自留地菜地，可不是庄稼地。” 林家庄新上任的书记还是有些年轻，一时间竟然没有有效的反驳。但林副书记是林家庄在公社里头的靠山，打着哈哈帮忙说了几句好话之后，现场才再次活跃了起来。 “行啦！我也是从县里刚开完会回来，相比于去年，全国形势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咱们今年这里的情况也不错。虽然积欠下来的旧账得补缴，但也不是让你们今年一次补缴回来，那不是往人呢嘛！今年各村先往回补缴一成，有没有压力。” 见几个村干部还要哭穷，公社书记继续说道。 “今年的扶贫物资到了，明天就要用拖拉机从县里拉回来。这次我可是提前打听过了，虽然没有粮食，但衣服什么的不会少。到时候我可不搞平均分配那一套，咱得看哪个村完成的任务量多进行排序，排在前头的量大而且先挑，没问题吧。” 在场村干部眼神交流的时候，林里却是竖起了耳朵。后世鼎鼎大名的精准帮扶，林里可谓知之甚详，甚至还有过亲身经历，毕竟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诸如住院就医百分百报销，外出务工交通补贴、稳岗补贴，子女教育方面的优待，光伏资产扶贫，公益岗位等等等，有直接发钱的，也有间接鼓励人上进的。政策扶持不可谓不大。 七十年代的扶贫如何，林里不知道，但肯定不够精准，属于大水漫灌。资源浪费不说，分配也格外的混乱，搞不好被中间的哪位拦截下来卖了都没人知道。不过现在林里已经身在其中，却是可以参加一下分配过程。 “书记啊！要说问题，咱也没啥问题。但是您说的这个衣服，它是真的吗？要知道买布还得布票呢！谁家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破衣服一代一代往下传。扶贫给衣服？哪里来的衣服啊！” 在场的干部们显然也不认为这是真的，不过公社书记还是做出了解释。 “嘿嘿，你还不信我怎么的？我告诉你们，衣服那都是从大城市里头收集起来的。咱们这里本就是革命老区，穷那是出了名的，去年又遭了一次灾，更加雪上加霜。这不是上级号召了兄弟省市捐款捐物嘛！捐款肯定是统一进行调度调配了，但是这捐来的物件却发下来了。衣服什么的别指望有多新，但好歹也是衣服啊！” 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城市里头还是富裕的，破点也比家里头的强啊！ “至于什么时候分配，那当然是任务完成的时候。不过明天有空的话就都过来看看，省的说我信口开河骗你们。看过了也好给自己定个目标不是。” 公社书记随后又说了一通，林里把内容大致记录下来之后，一个持续了两小时的会议就此结束。 收拾了会场后，林里紧赶慢赶又把会议记录整合语言写了一通，随后就琢磨起了扶贫物资的事儿。对此还是比较好奇的。 第二天上午，公社里头的各个办公室都坐满了来现场看热闹的村干部，显然是对今天的扶贫物资抱有极大的期待，也决定着接下来农业税征收工作的态度。 九点半刚过，两辆附近村子里头的拖拉机就开进了公社院子，后斗那被绳子绑的结实的一个个麻包看起来很有份量，把各个办公室里头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开车的是运输队里头的几人，林里的前同事。本打算过去寒暄两句，结果发现拖拉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林里也就没有凑过去。 公社书记出来的及时，把人群驱散开，让拖拉机停到了仓库门口。 兵法里头类似以假乱真的障眼法太多，为了取信于人，公社书记只能下令打开了几包物资。别说，里头的衣服不少，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眼花缭乱，虽然是旧的甚至是坏的，但最起码比某些国家千里送千纸鹤和藏有脏东西的衣服赈灾强。 “看看，看看，这件军大衣咋样？崭新的。这双鞋子虽然旧了，但这可是解放鞋，穿上好几年都不带坏的，你们就说咋样？两拖拉机，算算也不少了，各个村拿回去，最起码能给村里头的困难户烈属什么的分一分。” 公社书记的话说的很对，大家凑过去看了一通，还挑选了几件出来夹在了腋下，公社书记笑骂了两句，但也没说啥。气氛更加热闹了起来。 林里在后头，也有些看不上那些旧衣服，等了一会儿见东西入了库，和主任确认了一下数据后，也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他这个办公室的小喽啰闲下来还真是挺闲的。 紧锣密鼓的征收工作开始后，林里这种新人一般没有下村去的资格，作为办公室的留守人员，乐的清闲。基层的工作作风，这个年代十分的粗狂，对于林里这个后世来的人来说，真的有点遭不住。 每天负责整理一些数据，做个简单的统计，好像还挺清闲。最起码比后世的基层工作好做的多。 这天，院子里头晾晒的玉米终于干的差不多了。丈母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脱粒。放在外头容易招老鼠，兼之还要做口粮，长时间放在外头自然有些不合适。 把脱粒机用铁丝固定在一个木头凳子上，又在地上铺了几个麻袋，林里往过运玉米，丈母娘摇手柄，淑芬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头玩耍。 随着手柄的摇动，清脆的碰撞声后，一粒粒玉米就掉到了地上，蹦蹦跳跳的吸引着两个孩子的眼球。挣扎的厉害，淑芬干脆放开不管了，都在眼前呢！也不怕出个什么事情。 “淑芬，把孩子抱开点，这玉米棒子渣眯眼睛。” “我有办法。” 两条手绢拿出来，揪着两个对称的角，单层的手绢往孩子眼前一罩，脑后系个结，完美。 只是林里看到这一幕，老是想起小龙女某个片段，频频走神。 “赶紧搬玉米去，弄完了。” “马上，马上。” 林里被催的团团转，不过也是乐在其中。 几个小时后，玉米用簸箕弄的干干净净颗粒归仓之后，林里又去把玉米棒子都垒好放到了墙角。想了想又把红色的玉米棒渣子扫起来，回屋倒进了炉子里头。 刚才还红扑扑着着的炭火，立马就被覆盖淹没，一股浓烟升腾而起，林里盖上了盖子，可浓烟还是从炉子缝隙往外喷，没两下就把屋里弄的烟雾缭绕，咳嗽不停。 “你是个死人呐！赶紧过来把孩子抱到隔壁去。” 两个小家伙被林里夫妻二人抱起来往隔壁走，好奇的伸手扒拉着浓烟，没两下就咳嗽的哭了起来。 “咋了这是？外头刮大风了？我这边也没有返烟啊！” “没有，你问林里。”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结果发现手上都是黑乎乎的，估计现在脸上也不咋干净。 “这不是想着不浪费嘛！烧了算了。” “渣子是不浪费了，可人呛的待不住了。一会儿还得开门换气，好不容易捂住的热都跑光了。小算计吃大亏。” “哎呀！今天天气不错，林里也是想着火小点儿，省点煤炭，这不是想盖一下嘛！” 林里可没有这么想，不过还是顺着丈母话往下走。 想到炉盖子，林里有了主意。 童年时期是用炉灰中筛出来没烧干净的煤渣子覆盖在表层控制燃烧的速度，但成年后见人家往炉膛上头盖个类似奶罩子一样的炉盖子，林里方知世间还有如此好用的工具。 于是乎，铁匠铺再次进入了林里的视野。顺便还能过去聊个天，打听一下玉米脱离器的进展，挣钱估计是不行了，但被奖励一下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可以躲避淑芬的怒火。 来到铁匠铺的时候，师徒二人悠闲的坐在炉火前取暖，由于通风良好的缘故，进到屋子里头，空气格外的清新，和外头一模一样。 “废话，我铁匠铺子就没有门窗好不好。要是这样屋里的气味都不好闻，那烧的就不是炭，而是破鞋底子了。” “你过来干啥？一进门就挑毛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日子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就是过来串门的，忙了这么多天突然闲下来没有个去处。你们怎么闲下来了啊！脱粒器不打了？” “打个屁。我们师徒二人刚打了两架，这活儿就不让干了。” “咋了？为啥不让干了？” “让工厂加工去了呗！说我们小门小户的产量太低，做不了这个营生。农民兄弟要用的是量大价廉的工业品。唉！” 第595章 扭打 王师傅郁闷的抽着烟，他感觉自己现在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一说到大批量的生产，就是工厂工厂，他这小作坊好像都要被时代淘汰了。在这个年代竟然产生了职业危机，真是卷的够早的。 “那个做不了，那就再换一个就是了。” “说的轻巧，还换一个，换啥？我铁匠铺里头的东西，那都是经久耐用，十几二十年都用不坏的东西，做出来也得卖出去才行。” 是啊！要不然后世的产品要设计计划报废呢！要不然这小小的公社也不至于只有一家铁匠铺啊！ “炉盖子知道吗？” “啥玩意儿？” “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林里用手比划了两下，王师傅白了他一眼没说啥，小泉张口就是大馒头。林里就知道被两人误会了，只是误会的不是一个东西，类似而已。 “人家做月饼的有个模子我理解，毕竟外形要有花纹儿，甚至还要加字上去，还得做的快，形制如一。但你揉馒头还要弄个馒头模子？还要铁的？工业化也没你这么搞的，一户人家能消耗多少馒头啊！谁家有钱出来买馒头吃啊！自己家里头蒸不香吗？” “不是，你们师徒两个怎么看到我描述的这个就往馒头上头想啊！我说的炉盖子，是盖炉膛用的，代替煤渣子降低煤炭的燃烧速度，达到节煤或者延长燃烧时间的作用。” 小泉倒是没啥改变，王师傅低头咳嗽个不停，烟头烧手了都没丢。 “知道了知道了，这玩意儿听着是不错。可是能卖的出去吗？公社里头也没有几个生炉子的啊！更别说村里了。” “你一次性做个十几个出来送到公社不就行了？先开个张见了回头钱再说。就你这和工业化比较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产能，大活儿你也得揽的下来。” “姥姥，就你说的那个破玩意儿，我们铁匠铺全力生产，一天没一百也有八十。” “那倒是可以试试啊！你们完全可以卖到县里啊！那地方生炉子的人多，谁家还不想节省着点儿用啊！” 王师傅一听，还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心里头也疑虑。 “要是被人家工厂看上了，又给抢去了咋办？” “嘶~~你偷偷的卖，打枪的不要。知道了吗？” “我他么摆在这里卖，你和我说不要打枪，偷偷的？怎么偷偷的？你教教我。” 额~~林里看着铁匠铺门口用几扇木板搭建起来的小摊位，上头摆满了铁匠铺自家出品的东西，人来人往的，还真是没法偷偷的。 “哎呀！这我也没办法了，你拿出来卖的东西，咋偷偷的啊！再说了，这铺子是你的不是。” “啥我的，这明明是公家的。你小子可别害我啊！” “行行行，不说了，你赶紧给做俩炉盖子吧！家里等着用呢！” “你在我这里做了多少东西了？给钱了吗你。” “你得了奖励，也没有给我啊！那不是我的点子赚到的？还有脸和我要钱。你说是不是小泉，你小子有没有受到表彰？那对回城这件事很有帮助的知道不。你师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孩子都有出息，他要那玩意儿没用，浪费了属于是。” “啥？你说啥？你这不是教我弄虚作假骗人呢嘛！” “老同志，不要这么心胸狭隘，你得发扬风格不是，小泉可是你现在唯一的徒弟，你享受了那些荣誉，除了心里头爽，拿个锦旗，能给你多少奖励啊！但是你给小泉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现在最需要这个机会翻身啊！都说师徒父子，你可得把小泉当儿子看待才行啊！” 发扬风格这话，林里在一些年代剧、年代文里头经常看到。但无一不是道德绑架别人，剥夺他人权益的借口，但到了王师傅和小泉这里，还真的没啥可讲究的，这年头工作还能替呢。 “你说的也对，我以前咋就没想到这茬呢！我都这岁数了，要那么多荣誉干啥。以前的没法更改，但这次以及以后的，都是小泉的。” “师父，您别这么说，我我~~” “小泉竟然脸红了，说起小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脸红。” “那是，这可是我的徒弟，真性情来着，哪里像你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看到好处不撒手，竟然愿意当上门女婿，我呸~” 王师傅这么鄙视林里就算了，小泉这家伙竟然也躲躲闪闪不敢看林里，，你也这么觉得？ “哦~~~可以啊！王师傅这么说就算了，毕竟人家没有当上门女婿，腰杆子硬。但是你小泉这么个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你前前女友占用着你的工作给别人生三胎，你前女友马上就要结婚给别人生孩子了，新郎不是你。你竟然还看不起我？我他么俩儿子好歹还是亲生的呢！” “我日~” 小泉这家伙，帽子戴的多了，脾气也是有的。被林里这么一顿呛白，顿时扭打到了一起。 两人都不是个会打架的，完全是小孩子招式。初时王师傅还想着拉架来着，怕打出了真火。但后来越看越有意思，三岁孩子打架都没有这么挫的招式。干脆点了一支烟，从火炉上拿起一个煮着砖茶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茶缸，吸溜着喝起了热茶。 “打啊！怎么不打了？” “不用你管，我们这叫中场休息，为了下半场蓄力。” “师父，你别管，我今天不把林里这个嘴的打出屎来，我就不叫小泉。” “你咋不说你不姓张呢！” “名字可以改，但是姓氏没办法改，哪里像你似的，生孩子都不是跟你姓。” “哇呀呀呀。。。” 两人躺在地上继续翻滚了起来，看的喝了浓茶的王师傅打了个哈欠，这都能看瞌睡了，可想而知，林里两人的打斗是有多么的小儿科。 “行啦行啦。我不给你俩个台阶下，你俩还就没完没了了？小心虚脱了明天起不来啊！” “你先放手。” “你先放。” “你先。” “你先。” 两人互相揪着衣领，另一只手恶狠狠的拽着对方一只耳朵拉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互不松手，顽童都没这么玩儿的。 “唉！既然这样，你俩玩儿吧！我先回后头眯一会儿，等你俩解开了再喊我。一天不打铁浑身不舒坦，这一天天的，就是这么个吃苦受累的命啊！” “师父，今天好像还有个赔钱的活儿没干呢！” “王师傅，炉盖子还没给我弄呢！小泉他现在还没有出师，做不来啊！打把菜刀别说斩骨了，拍蒜都断。” 两人同时松手挣扎着站了起来，肢体冲突没有了，但嘴上互不相让。主要是都有些脱力，只剩下嘴硬了。 “小泉啊！你好歹是打铁的，咋只和林里打个平手，我平时是少了你的吃，还是没让你小子打铁干活儿，虚成这样，丢人。” “就是，打铁的竟然这么弱，怪不得你们铁匠铺子的生意老是被人家工厂抢走呢！你小泉是最大的责任人，王师傅那都是跟着你吃的亏。” “胡说八道，刚才要不是你小子玩儿阴的抠我麻筋，三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叫战术，兵不厌诈嘛！你之所以中招，是你小子脑子不好使。这生意被抢啊，最主要的就是没脑子知道不。王师傅，赶紧给他分点荣誉，让他滚蛋回城算了。他要是再在你这里留几年，你这一世英名非得毁于一旦。” 王师傅闻言一愣，还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小泉虽然很努力的样子，但连一把菜刀都打不好，这可不是做铁匠的料啊！ “师父，您别听他瞎说。我哪里是打不好菜刀，明明是这段时间都没有打菜刀啊！忙着干别的营生呢！” “啊对对对，小泉说的也是实话，最近铁匠铺做了太多以前没做过的活儿，占用了太多的精力在别的事情上，这也是没有考校他学习情况的原因。要不~~” “要不就先不考校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万一考校出来成绩不如意，那不是年都过不去了嘛！” “林里你胡咧咧啥呢！啥叫马上过年了。这才几月份啊！你他么棉衣还没穿呢！” “不就是想让我赶紧给你做那个什么炉盖子嘛！简单，一起来打下手，而且这次可得给钱啊！我们这可是开门的生意，不赊账。” “师父，林里他有账没结吗？” “这个~~没有。以前咱们心大，没要。” “行了行了，一个炉盖子给你五毛。但是因为用了我的创意，你这里每卖出去一个，得给我五分钱才行，你们卖的是苦力，我动的可是脑子。亲兄弟明算账，谁也不亏欠谁。” “五分？你一张嘴就要价格的一成，美的你，纯利润都不一定有那么多。” “就是，我们这都是有账目可查的，要是随随便便都能给你钱，那这就是有财务漏洞啊！得养肥多少硕鼠。再说了，炉盖子虽然没啥技术含量，但一个才卖五毛钱，那吃亏吃大发了，废铁都没这个价格。。” “可别吹了，废品收购站我有朋友，啥价钱我门儿清。你还想卖出菜刀的价格啊！” “最起码也得三分之一吧！” “铸造和锻造能一样嘛！还三分之一，你咋不一个价呢！” “行了，你两个给五块钱算了。毕竟是头一次做这玩意儿，费多少工夫还不确定呢！就当是练练手吧！反正今天也闲着。” 进了后头，林里才发现屋里摆了一排排的脱粒机，有些个还安装好了木质的手柄，一看就生产呢！ “不是说生意被拿走了嘛！这里头不得有十几个？” “闲着也是闲着，没生意但也不能不开门啊！炉子里头那点热气不能白费了，所以就做了几架出来，要是卖不了，回炉重造就是了，能费多少工夫啊！” 三人正在瞎聊着，门外进来一个老汉，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来赶集的。 “王师傅忙着呢！我来看看定制的那五台脱粒机，今儿个要是能拿，我就拿走了。” 啥？定制？ 王师傅也顾不上林里在侧，背地里挥挥手，小泉领会了意思后就要拉着林里走。 “干啥呀！放开我，我也看看这交易现场啊！这可是个大单，我要我的提成呢！” “林里啊！这生意上头的事情你又看不懂，咱还是走远点吧！对了，我屋子里头最近安装了个小火炉，进炕的知道不，就是觉得炕不咋热。过去帮忙看看，给指导一下，知道你鬼点子多，这不是求到你头上了嘛！” 知道小泉这小子是支开林里不让他看到交易的事情，林里也未强求。两人拉扯着就进了小泉的房间。 当看到小泉所说的炉子的时候，林里差点没破口大骂。 一个大桶冰激凌大小的小炉子搁在地上，进炕的烟囱都快比炉子的腰身粗了。这玩意儿也就小孩子们冬天拴上一根绳子出去玩儿的时候耍的玩具，放在屋里取暖就过分了啊！ “这是你自己做的？” “啊！对呀！用废料自己脱模做的。咋样？还不错吧！” “不错啥呀！这个头儿，也就是个玩具吧！” “别看它小，可它省煤啊！” “你们开铁匠铺的，一年四季的烧炉子，还怕多一个屋里取暖用的炉子？你师父扣死算了。” “这不是怕中了煤毒嘛！所以先做一个小的试试。再说了，我脱模的手艺也是刚开始学习，这就是个游戏之作，看着还算好用，就先留下来了。” 看来小泉是开始新的课程了。也是王师傅最近脱模比较多的缘故，才有机会给小泉这种超级低手上阵实习的机会。估计最近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这都开始定制了。 “在底下弄个吹风机吹着，增加空气流通的速度，火大了就暖和了。燃烧三要素嘛！你不会不知道吧！” “切！好像我没有上过初中似的。我也是有文化知识的好不好。” “初中是哪个女的？” 第596章 破鞋 “什么哪个女的？” “你刚才说你上过初中啊！难道不是女的，是个男的？” “我擦~~我他么~~你毁人清白。” 两人再次扭打了起来，这次没有了王师傅观战，打的有点停不下来。用煤渣闷着火的小炉子被无意间一脚踹翻，倒地后竟然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豆腐渣了这是。 “别扭了，扭过去就踩到炭火了。哎？是不是有一双鞋子在地上放着？我他么闻到糊味儿了。” “我擦~~我的鞋子。” 林里看着顾不上喘气的小泉，狼狈的从炭火底下抢救回来一双烧糊了的破鞋子，拍打完上头的火，又吹走了灰，一脸不可思议的抠着上头的破洞，神情悲戚。 “不就是一双鞋嘛！让你妈再给你邮寄一双就是了。至于这样嘛！你看看这鞋子，都旧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她给我做的。” 我~~ 林里被秀的头皮发麻，这家伙回去了不会还要去追那个三胎前前女友吧！给人家当个外挂的血包？ “小泉，你，还在那个坑里头走不出来吗？” “不是啊！我之前让我妈在这双鞋子里头缝了二十块钱，防着以备不时之需应个急什么的。以前都不穿的，生怕把纸币给揉了。但是现在他么的竟然烧破洞了。” “刚才你扒拉的时候，我好像也没看到这破洞里头有钱存在啊！” “哦~~在鞋底子这里呢！拆开上头的一层布，下头就是钱。” “那你紧张个毛啊！这不是一点没烧到？”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两人一起把倒了的炉子扶起来，裂开的口子不算大，因为增加了进气量，炉火反而还旺了不少。 “唉！这鞋子既然坏了，那干脆就拆了算了，顺便把我存的钱拿出来。” 铁匠铺里头别的东西没有，铁打的菜刀剪子简直不要太多。小泉找来了剪刀拆线，林里在一旁观看。 “你说说你，这鞋子你又不穿，放到地上干嘛啊！总不能是每天拿出来睹物思人吧！咦~~” 林里想到了一些玷污高跟鞋的场景，把自己恶心的抖了一下。 “你~~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泉反驳了一句，但是底气不是很足。毕竟他隔三差五就要对着这双鞋子倾诉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昨晚也就是太累了没来得及收起来罢了。 “这上头的线也不怎么密啊！稀疏平常，穿在脚上估计半个月都穿不了吧！”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啊！你在这里，我还怕我这二十块钱丢了呢！” “行，真行。我出去找王师傅去。” 见林里要出去观看王师傅交易的过程，小泉立马清醒了过来，狗腿子似的谄媚的笑着，把林里给拉回了炕上，还跑出去弄了一杯热水进来。 “诺，我还顺便找了把剪刀，你一只我一只，咱俩一起拆线吧！省的你在一旁无聊。” “还是算了吧！这可是你对象给你做的鞋子啊！里面还有二十块钱呢！” “别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鞋都这么破了，我怎么可能还要呢！” 林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泉，这家伙不要归不要，将来发达了去缅怀一下也未尝不可嘛！毕竟遇到自己之前的女神只要六百块，是个人都忍不住吧！ 鞋子上头的线经过几年的时光璀璨，已经变得有些发酥，剪刀刃口刚一挑上去，稍稍用力，就啪的一下断裂开来。有了开口，后头直接掰开，刃口顺着被拉扯开绷紧的线条捋过去就是了，比起小泉那种依依不舍小心翼翼相比，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哎？小泉，这钱在哪里塞着呢！这也没有啊！” “你再找找，当时我妈和我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头，所以每只里头都放了一张大团结，省的丢了一只鞋全丢了。” “万一丢的是那只没有钱的，那不是还剩下二十块嘛！可要是这么分开放，那随便丢一只都是十块钱啊！”“额~~好像是这个道理啊！哎？你又可以诱导我对不对？” “诱导你干嘛？” “这虽然是个概率问题，但是你也不能乱来啊！谁家偷鞋偷一只啊！” “还是的呀！所以一边一张应该是让你需要用小钱的时候不需要拆两只？算了，还是看看里头咋没钱吧！千层底的布鞋虽然好穿，但里头每一层我都翻了，啥也没有啊！”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我妈缝进去的，我给你找。” 小泉翻了一遍，果然是空的，看了一下里头的颜色、印记，发现都没有一点痕迹留下来。随后急忙又大力破拆自己手里的那只，到了激动的时候，直接两手抓着两边的开口，嚓一声就给拽成了两半。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小泉魔怔了似的翻着破鞋子，用剪刀剪，用手撕扯，但弄成碎片了之后都没有看到大团结的影子。 “小泉，你这钱~~~不会是让土地爷给捡去了吧！” “捡个屁，那个女人，老子一定要弄死她。” “这和那个三胎前女友有啥关系啊！” “我妈给缝好之后，我和她说了这件事情。她就要去了，说是第一次做鞋子还有些活儿没做利索，需要拿回去改改，这些稀疏的线一看就很敷衍，肯定是她随意糊弄我的。你说我那时候是上头了吗？我他么信了她的邪，谁知道人家是冲着钱去的。” 的确是第一次出来做，没有一点预判，小泉说了她才知道这回事。不过反应也是相当机敏，脑瓜子一转一个主意，小泉这种舔狗还不是任其拿捏啊！ “哎~~别这么说，怎么也是你爱过的人啊！” “我他么之前的那点感情都拿去喂狗也比给她强，本来我还打算留着点好儿在心里头，谁知道这个女人做人做事完全不留下限，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打算怎么收拾？我的遭遇和你比也老惨了，我学习一下。” “哼！我送他们一家子去边疆开荒去。” “哦~~” 小泉真有这种能力，何苦来这里吃苦呢！ “你还别不信，我舅舅前些日子来信了。” “嗯！” “官复原职了懂不懂？嘿嘿~~” “哎哟！！张公子，张衙内，失敬失敬。海涵海涵。” “好说好说，这不都是小意思嘛！对了，这事儿就不说了，别影响了心情。喝茶喝茶，还有我舅舅给我寄过来的大白兔奶糖呢！你肯定没吃过。” “这是你们那边的特产吧！听说很贵的。” 林里抬了小泉一手，这家伙去柜子里头拿奶糖的手一顿，又多拿了一颗出来。 “啥呀！那是人家工厂的特产，我们顶多就是能买到而已。” “既然你舅舅官复原职了，为啥不把你调回去啊！” 林里虽然也馋奶糖，但还是把奶糖放到了兜里，打算带回家去吃。 “唉！他么的，你猜怎么着？一个屁大点的单位，副局长二十六个。” “副局长二十六个？那正局长呢？” “正局长？当然是一个了啊！知道什么叫一把手吗？弄两个一把手出来，那还叫一把手吗？唉！我舅舅回去的晚，副局长里头都排不在前头，想办点儿事儿难，我这个事儿啊！估计得好事多磨才行。不过总算是有希望了啊！” “啧~~” “啧什么？” “你小子还挺能装的啊！要不是今天进你屋待了一会儿，这个消息估计等你走的时候我都听不到。” “嘿嘿，这事儿哪能随便往外说啊！也就是你林里，别人我一准儿不告诉他。来，抽烟抽烟，这也是我舅舅给我送来的，我都舍不得抽。” “停停停。这可是中华啊！你留着送人比给我抽的好，我也帮不上你忙啊！我还是抽点别的吧！” 小泉要拆香烟的手被林里摁了下来，小泉挣扎了两下后也就停了下来，这玩意儿可不好买。不过人家也不小气，从兜里拿出来一盒烟，直接就丢到了林里怀里。 “既然不抽那个，这个就拿着吧！别不给面子哦！我现在可是有背景的人了。” 林里拆开，抽出来两根，一人一根，点燃后就躺到炕上抽烟去了。不是休息的时间能在热乎乎的炕上躺一会儿，美滴很。 “既然这样，你更得想办法和你师父要点帮助了，里应外合才能事半功倍啊！” “以前我也是怕挨骂，不敢说，我师父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今天你过来之后说了一通，我感觉我师父的想法发生了一些变化。过两天去买上一斤羊肉，和师父吃顿涮羊肉，估计这事儿差不多就成了。” “不送条烟？” “切！我师父那脾气，你敢送，他就敢和你反着来。算了算了，不说这么多了。先躺会儿休息一下，一会儿琢磨琢磨哪里买肉去。” “没有麻将香油怎么吃涮羊肉？” “嘿嘿，这里的醋不错啊！沾醋就很好吃的。你来这里这么久了，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没吃过啊！谁家里能有两斤羊肉涮着吃啊！包饺子喝羊肉稀饭不好吗？” “不和你说了，一点品味都没有。你说哪里能买到羊肉？我连票都没有。” 林里想了一下，好像许久没有联系的二娃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人家村里就是以养殖为主的，计划外的几斤羊肉还不是简简单单。 “你啥时候有空？和我去一趟？” “算了吧！我哪里有时间啊！告诉你地方，你自己去找，到时候提我名字就行了。” “干啥？” 小泉探着手，像是要什么东西呢！ “废话，信物啊！我随便张嘴人家就卖给我？你不得给点儿能取信于人的东西？哪怕是两句话也行啊！” “你去了找他理发，那电推子是我送他的，到时候你提我就行了。这还不够啊！对了，我还找他做过羊皮大衣呢！这点儿事儿够了。” “嗯！你不去倒是也行。不过你得把自行车借给我用，距离不近啊！这大冷的天，走一个来回我不得累死。” “不行不行。你忘记上次你带着小薇出去的事儿了？我自行车差点没有散架，你修车花了多少钱啊！你欠你师父的钱还没有还吧！不借不借，打死不借。” “瞧瞧你那抠搜的样子，我就是骑着去你说的那个什么二蛋家里买两斤羊肉而已，至于嘛你。小薇是胖了点儿，可那是人家的福气，拿两斤肉和她比，怎么比？小巫见大巫好不？” “我是怕你路上碰到艰难赶路的人，大发善心又要驮人家，弄坏了让你修吧！你快要走了，不想闹的这么不愉快。可不让你修，得我自己修，我的钱也不是刮大风刮来的啊！” “放心吧！这十里八村，体重能赶上小薇的，凤毛麟角。明天上班的时候记得把车骑过来啊！要是态度积极一点，我们吃涮羊肉的时候给你加双筷子。” “羊肉片你怎么切啊！你们师徒俩肯定没有那么好的刀工。太厚了煮出来塞牙，不好吃。” “我早就想好了，我打不好刀是技术问题，但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用设计来规避技术的问题嘛！给你看个好东西。” 小泉从柜子下头抽出来一个铁疙瘩，用一块抹布缠住没有手柄的细条铁把子，竟然是一口类似铡刀的刀具。 “咋样，这边我做了一个可以活动带倒刺的铁盖子，用来固定羊肉的位置，这边是一把固定的铡刀，切出来的肉片可以自己控制厚薄，薄如蝉翼都没问题。” 林里把铁疙瘩拿过来试了试，这不就是后世那些家用手动切片机的原理嘛！要是在铁盖子上头加一根弹簧，材料换成不锈钢，简直一模一样。 “可以啊小泉，你想吃火锅都想疯了吧！这玩意儿都做出来了。” 林里从小泉外间找到了一根白萝卜，拿进来试着切了切，看着薄如蝉翼透光透亮的白萝卜片，比拉面里头的牛肉片都薄啊！ 第598章 生啖其肉 “这叫发明创造，你说我这玩意儿要是普及出去，得有多少家涮羊肉店铺里切羊肉的老师傅失业啊！就和我师父似的，被工厂给淘汰了。” “你真是想多了，这年头多少人家吃的起饭店的涮羊肉，街边的小馆子都去不起。但凡能去的都是些有钱有闲的，在乎的是更好的味道和体验，而不是你这些工业化的工具，对人家没啥影响。和你师父这种小摊子不一样，饭菜工业化生产肯定不能完全替代。” “你懂的还真多。赶紧给我切几片萝卜片，切的厚实点儿有嚼劲儿，这玩意儿通气，我存了那么多就是打算排气用的，平时自己想不起来吃，今天有你带头，我可要多吃两片。” “排气？你小子便秘啊！” “哪有~~我就是觉得肚子胀不消化，咕噜噜的叫唤，估计是气憋的排一下。” “收着点儿劲儿啊！小心把肠子放出来。” “无所谓啦！肠子要是真的放出来了，我就能病退手续了。哎？你说我装病怎么样啊？” 小泉一个激灵坐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里，显然是对自己想到的新办法抱有极大的幻想。 “你知道怎么装病吗？总不会是肚子疼、头疼之类的小病就让你返城吧！那这些年得多少人回去啊！” “唉！！这个办法也不行吗？” “想装病还不简单？你找个医生好好儿打听打听方式方法，身体多亏空一下，然后吃点儿对症的药出现某种症状就行了，找医生给你开病历，人家也能合理办事儿不是，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是留下什么腰疼肾虚的毛病可别后悔啊！那是一辈子的事儿。” “滚滚滚，你才腰酸肾虚呢！老子壮实的很。” 小泉琢磨了一下这里头的风险，要是舅舅不是二十六个副局长之一就算了，拼一把也值得。但现在有了这个希望，自然不敢冒险，想想也就作罢了。 水灵灵没有一点渣的白萝卜，两人边吃边切，竟然吃了一根。肚子咕噜噜响了两声，两个扭打了两场的家伙毫不客气的就开始了生化互怼模式。 等屋里待不住的时候，跑到院子里头才发现王师傅自己坐了好一阵，也在吃白萝卜。 “要放屁滚远点儿，小心老子用火筷子抽你们的。” “王师傅，卖了多少钱啊！说出来听听，让我羡慕一下。” “哎呀！就是挣个苦力的钱，能有多少啊！天也不早了，赶紧做你说的那个炉盖子吧！我模子都弄好了，直接浇铁水就行。” “师父，做了几个啊！我的炉子又裂开了。您是不是帮我做一个炉子啊！屋里头这两天冷了。” “以前屋子里头没炉子，也没听你小子说过冷。咱这里不是有炉子嘛！让你用你还不用。” “师父，那几个炉子款式什么的太旧了，我想要个新的。炉盘子表面面积大点的那种，能热饭烤东西的。” 现在的炉子就是一个圆滚滚的圆柱体，不是后世那种正方体或者长方体，甚至还多一个水箱和烤箱，用途更加广泛。再加上水的比热容大，还能储存热量。 “唉！行吧行吧！等过段时间的。嗯~~” 王师傅挑了挑眉毛，小泉心领神会，等林里的下文呢。 “这个炉子你们得重新设计一下，留个水箱和烤箱出来。冬天的时候热个饭，弄个洗手的热水什么的不是更方便嘛！一举多得。” “办法是好，可做出来的难度也高啊！成本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涨。” “针对不同的客户，你们要用不同的设计嘛！人家坐办公室的，可不就得来一个功能多点儿的嘛！家里有钱的，也想买个更方便的不是，挣钱嘛！不寒蝉。” 吃过林里几次红利的王师傅把小泉那个倒霉蛋儿赶去倒铁水去了，拉着林里又在地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图出来，琢磨了一下之后还发现挺有搞头的。 “那当然了，这玩意儿可是我打算用来传家的宝贝，现在又无偿的给你用了，你说说你欠了我多大的人情啊！还好意思和我谈钱？” “去去去，这玩意儿也太难搞了。你看那些旧样式的炉子，讲究的就是一个便宜实在，你看你这个，这玩意儿太好看了，一般人家谁买啊！” “都说了要针对不同的客户，电视机也没几家人家买，人家还不生产了呢！” “对呀师父，咱们铺子里头还没有收音机呢！您老回家倒是能听，可我一个人在这里憋闷的慌，要不咱挣俩钱买个收音机听吧！” “滚滚滚，你小子来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的书，看完了吗就和我要这要那。我看你小子是苦日子过的久了，连上进心都给丢干净了。不是天天琢磨着要回城吗？没有知识怎么行。收音机是别想了，每天休息之后就看书吧！对象也别谈了，回自己老家谈去。” “啊？那我天天就是睡觉、打铁、看书？” “天天三顿的粮食都喂狗了？” “不是，师傅。我也得有娱乐啊！” “林里，你娱乐啥呀天天。” “啊？娱乐？我啊！我哪有什么娱乐。不就是上班、回家、看孩子嘛！小泉你要是觉得无聊，完全可以领养一个孤儿回来啊！又当爹又当，保准你一天天的没有个闲着的时候。” “别别别，我还是看我的书吧！养孩子什么的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做的了啊！” “你就当是为了回城接手你前女友和三个孩子提前做准备嘛！要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回去了怎么当一个人人喜欢的继父啊！你要明白，重组家庭不仅仅是经济、居住、吃饭方面有冲突，情感方面的认同更加难熬，而这，却需要你这个做继父的从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乃至于大事上头的临危决断，去一点点感化他们失去亲爹的痛苦。” “停停停，你越说越让我糊涂了，我他么回城是为了当别人继父？说起她，老子恨不得生啖其肉。” “嗯！是得吃生的。” “师父，您也赞同我的意见？” “废话，活人身上怎么能长出熟肉来啊！当然要吃生的了，嘿嘿~~” 王师傅那满是黑灰的老脸一笑，褶子更多了，被烟熏黄的牙齿一露，好猥琐的笑容啊！ “师父，咱俩说的生啖其肉是不是不是一个意思啊？” “咳咳~~时间差不多了，模具能拆了，赶紧拆了去，弄完这些今天差不多能下班了。” “师父，您还是给我讲解一下你理解的生啖其肉是什么意思吧！我这个做徒弟的好疑惑。” “老子是打铁的，你他么问我生啖其肉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的语文老师，滚远点儿。” 王师傅脸上的黑道道都红了一丝，恼羞成怒后一甩袖子就要走，他今天要提前下班儿了。 “师父，答疑解惑啊！你可是我的师父，你不能一跑了之。” “撒手。” 王师傅一着急，甩开小泉的手就逃也似的跑了。林里这才在后头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忍的腮帮子都酸了。 “林里，你说我师父说的是啥意思啊！” “你滚吧你，装什么小纯洁，这事儿以前不懂就算了，要是前女友生了三胎之后还不懂，那纯粹就是脑子有问题。” “嘿嘿，我这不是逗逗我师父嘛！谁让他这个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家伙，竟然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切，人家啥玩意儿没见过，平时和同龄人一起聊天不定多奔放呢！也就和咱们这些辈分小的聊不到一块儿去。” “哎？林里，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生啖其肉呗！” “去去去，搞颜色可是犯法的，赶紧的，把模子拆了去，天马上就黑了，我还等着回家呢！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没有媳妇儿，连个娱乐都没有。” “！合着你的娱乐就是这个啊！” “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那叫家懂不懂？” 小泉不再废话，你知我知不说来才是最高境界，有些问题说出来反而低俗了。比如这个新一代的代名词。 模具一拆，林里心中暗骂大流氓。王师傅这家伙技术是有的，就是太闷骚了，说好了最上头要留一个圆孔走烟、火钳子夹，但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特意在最顶端做了个圆圆的凸起，四周分布了六个小圆孔，就很~~ “小泉啊！要不回炉吧！” “看着挺合你心意的啊！你看这个尖儿多好，火筷子夹起来方便的很，比你原来的设计不知道好多少倍。” 师徒两个一样的闷骚，就是把它当成某样东西来制作了。 小泉手里不停，把两个一模一样的夹出来淬火后就用麻绳吊了一下递给了林里，活脱脱像是一对奶兜子。 “小泉，翻了个儿。” “吆，事儿还挺多的啊！想玩儿嚓怎么的的？给你重新绑一下。” 麻绳拆下来穿过几个小孔，在外头的凸起处绑了一个大疙瘩，抓在手里一拍，啪的一声响，不如铜嚓的声音清脆有穿透力，但玩儿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儿。 “咋样？我师父的想法不错吧！这下子娱乐都有了。给你，上头还有温度呢！路上边走边玩儿还能暖手，好使着呢！” “算了，就这吧！将就用。我看你地上还有两个，晚上玩儿的时候动静小点儿，小心让邻居们听到了过来投诉你。” “我玩儿这干啥啊！看到这个小的了没有？这就是我师父特意给我做出来用在那个小炉子上头的。” “晚上窗户支棱个缝儿啊！别中煤毒给自己弄死了，我走了，家里头等着用呢！” “快滚吧你，我那小炉子装不了多少炭，盖上这个到半夜也铁定灭，等我冻醒了再说吧！” 果然如小泉所说，手里头的两个铁疙瘩挺暖和，走着走着林里就想往胸口上扣，还好停了下来，太条件反。 回家后把这玩意儿一往炉子里头放，火果然小了，老丈人看了看没说啥，估计是动了要去采买一番的心思，炉子着的旺了也不是好事儿，费炭。 果然，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主任腿脚一瘸一拐的进了林里的办公室，开口就是要订购十五个炉盖子，加急。 “主任，您的腿没事吧！” “没事，我骑车的时候不小心踩脱了脚蹬子，打小腿上了，嘶~~赶紧去订购吧！铁匠铺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存货。诺，骑我自行车去，来回快。” 林里看着主任手里的自行车钥匙，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骑还是不骑啊！ “愣着干啥！赶紧去，这还是林副书记安排的事儿呢！要是做不好不光是单位里头，回了家估计你也不好过。” “哦哦，马上马上。” 嘴上说的是马上，但林里接过车钥匙后动作沉稳的令人发指，在主任诧异目光的护送下，骑车走了一段路，回头见没有了主任的踪迹，立马跳下车推着走了起来。这个车可是有过两条人命的。 “小泉，小泉呢王师傅。” “找你朋友去了。” “哦~~炉盖子给我来十五个，加急。” 划拉一声响，林里自行车还没有停好，三条麻绳穿着的炉盖子就给挂到了车把上，麻绳竟然把挂在车把上头的结都打好了。 “朝里有人好做官啊！这么快就来取货了。” “你咋知道是十五个？” “你们公社有多少个炉子，我是门儿清啊！那就是从我这里买的。再加一两个备用的凑个整数，十五个刚刚好。对了，发票给你开多少钱合适？” “啥意思？” “不要回扣？” “去去去，把我当成啥人了，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就这么点儿小玩意儿，能弄几个钱，我还犯不上为了这点堕落自己。” “心还挺大，价格不够？那你自己开个价？” “那就一个小目标吧！” “一百块？” 林里嫌恶的收回自己的食指。 “王师傅这么大岁数能不能有点想象力啊！这明明是一个亿。” 第599章 涮羊肉 “一个小目标一个亿，个十百千~~~亿。嘶~~两只手差点不够数啊！看来你这底线还是够高的。” “那是，不流于俗。” “把昨天那两个炉盖子的钱一并给了吧！你这么有底线的人，不能占我们铺子里头的便宜啊！” “昨天说好的，怎么能更改呢！赶紧吧你，要是不我就直接走了啊！” “早就开好了，谢谢惠顾啊！” “切！” “哎！钱呢！” “先记账再说呗！等报下来再说，主任今天也没有给我啊！公私分明不是，我总不能自己先垫付吧！” “去去去，你们公社那炉子钱还没给我呢！” “那就等一起的吧！债多了不愁。” 林里推着自行车，丁零当啷的回了公社，把十五个炉盖子给主任过了过目，主任留下两个入库后，其他都是林里带到了各个领导的办公室。往炉子里头一丢，需要的时候扒拉到中间的位置，不需要的时候扒拉到一边，效果的确是不错。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这玩意儿直接丢到了炉子下头和地面留下的空位里头，不为别的，他所处的这间办公室空间有点大，炉子拼命的烧都不咋暖和，再放上个那，不得冻死啊！ 一边忙着手里头零碎的活计，一边儿哼哼着小曲儿，一天下来也算悠闲。偶尔来个办业务的问路的，都会丢下一支香烟，林里抽着也没啥负担，礼尚往来，看了看抽屉里头留下的零散香烟，觉得自己以后都不需要买烟了。 傍晚下班的时候，小泉推着自行车在门口等，一看就是买到肉了，晚上请吃饭。 林里自然不会拒绝，有的吃比啥都强。 两人到达铁匠铺的时候，屋里那个小炉子上头的砂锅已经滚了，厚厚的土豆片和干香菇在里头翻滚着，估计差不多能吃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油水丰厚的火锅底料，只有用肥羊肉炒出来的羊油和辣椒、蒜瓣、花椒之类的，味道闻起来倒也香的很。 “林里，来和我切肉来。” “羊肉冻结实了才好切，这羊肉是冻的吗？” “当然是了，这可是你那个朋友二娃埋在雪窝子里头的，据说这么做把肉里面的血都给吸干净了，味道好的很。” “雪？最近也没有下雪啊！他是哪里来的雪？” “见识少了不是，人家住山里头的，海拔那么高，十月份的时候山上就有雪了，也就是咱们这边没有。” “哦~~那倒是。这块肉看着不错啊！肥瘦相宜，颜色是真的好看，煮出来一定好看。” “嘿嘿，还有更好看的呢！喏！羊尾巴，听说我是你的朋友，直接给了我一个，一半儿是咱们今天吃的，一半儿是你带回家的。” “嘿嘿，二娃这个朋友没有白交。这羊尾巴够大的啊！” “那是，上称称了一下，足足十二斤呢！” “多少？十二斤？” 林里看着那一块儿白生生的羊尾巴一脸吃惊，一只羊才能出多少肉？一只尾巴就十二斤？后世根本没见过这种的。一个羊轱辘，尾巴顶多也就一两斤，再多了，人家就不买了，那玩意儿肥腻的厉害，长那么大尾巴的羊就不算好羊。 “那是，这是他们村今年第二大尾巴的羊，排第一的足足十五斤，在太阳底下看上油光锃亮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口齿生津。” 倒也是，这年头儿缺油水，可不就是油多了才好嘛！ “你这羊尾巴不留着熬油，拿出来打算怎么吃啊？” “简单，二娃告诉我，这个片儿之后涮着吃，乃是人间美味，我这不打算片点儿试试嘛！即便不好吃，留着熬油也是好的。用来吃个豆渣饺饺，沾个黄膏什么的也好啊！熬出来的油还能做两张羊油饼吃，吸溜~~馋死了。” 小泉用自制的切肉刀一下一下的切着，自动翻卷脱落的羊肉掉到了桌子旁边凳子上头放着的搪瓷大盘里头，林里见肉片只是微微卷曲，干脆下手卷了起来，卷的好看点总是更好些。 两人忙活的时候，王师傅也没有闲着，菜品虽然提前洗好了不少，麻酱什么的也没有，但用一个小锡壶热点酒，准备几个酒盅也是必备的。 切了半盘的肉后，小泉又用菜刀在羊尾巴的表面切了十来片羊尾油下来，打算一会儿试试味道如何。 蘸碟就是老陈醋、生抽、盐、蒜末、葱末之类的混起来的，林里用筷子头沾了点儿试试，发现味道还挺不错。 “下肉了啊！大家准备好筷子赶紧的，别一会儿煮老了不好嚼。” 三分之一的羊肉直接从搪瓷盘扒拉进了锅里，小泉又夹了三片羊尾油进去，翻滚着的锅底降温后停止了沸腾，林里他们从侧面扒拉开肉，从锅底往起捞土豆片吃。 今年的土豆格外的好，吃起来沙沙的，味道十分浓郁，煮的稍微过头一点，夹起来都有些艰难。几人见状急忙往自己碗里捞了一些，顾不上说话，埋头苦吃。 “吃肉，吃肉。” 一筷子肉一筷子肉的往碗里夹，吃过半碗后肚子里有了货，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把外面的厚衣服脱了丢到一旁，接过小泉递过来的黑毛巾擦了擦脸上汗，这才夹起一块羊尾油尝尝味道。之所以把它放在这个时候才吃，也是林里怕空腹吃这个被糊住了胃口。 “嗯~~嫩，很嫩啊！你们试试，好像一点都不腻。” “你小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只羊能杀多少肉？有多少好吃的地方，这羊尾油算是一大亮点了。也就是我现在上了岁数，要是往前推十年，杀了羊第一件事肯定是捧着羊尾巴来一口大大的羊尾油，要不然活着没滋味。” “生吃啊！” “生的才嫩呢！这熟了，味道反而差了不少。” “这里有生的片儿，您要不试试？裹在雪窝子里头把血都给吸干净了，看起来和羊脂玉似的，油光锃亮。” “算了吧！我都这么大岁数~~哎哎，别往我碗里塞啊！” “试试呗！我也试试，我还没这么吃过呢！” 林里自己也夹起来一片，抿嘴看着，直咽唾沫，这么肥的羊尾油，他也只在那些博人眼球的网红吃播身上看过。但真正的牧民对此嗤之以鼻，据说喂狗狗都不吃。 塞进蘸料里头死命的滚了好几圈，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后，才又夹了起来。不管别人吃没吃，林里一张嘴闷了进去，咀嚼了两下后发现味道还凑合，但那种腻味的感觉还是不可抑制的从心头涌起，干呕了一下后直接咽了进去，还好切的片儿比较小，外头又都是羊油，很顺滑就滑过了食道。 “咳咳~~味道还可以。哎？王师傅，您都吃完啦？” “啥呀！我师父把它放到锅里煮了，哪里吃的下去。” “啊？” “唉！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肠胃退化消化不了，还是算了吧！忆往昔峥嵘岁月~~” “停停停，你个打铁的还吟上诗了。” “这可是伟人的千古名篇，学不会人家的气吞万里如虎，咱学习一下人家的风骨总是可以的吧！” “那可不，您老光会吟诗，会不会写啊！” “嘿嘿，小看人了不是，我虽然没念几天书，但对于改天换地伟大人物写出来的东西，那是能吟会写。你等着，我给你写写。” 王师傅拿起火筷子就在地上划拉了起来，字虽然写的丑了点儿，但是每一个都是对的。林里好多年前背下来的诗早就还给老师了，这会儿看人家写，竟然激活了脑海中的那些深层次记忆。 提起酒盅把温热的酒水闷掉后，也拿起火筷子写两笔，三人围着翻滚的砂锅竟然都忙活起了别的。 “来来来，喝酒吃肉。” “对了，我还有冰棍儿呢！这就拿去。” 小泉一拍大腿，跑到外头拿冰棍儿去了。一杯酒上头的林里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冬天还有卖的，结果发现小泉拿进来一个瓢，里面是冻好的冰块儿，用菜刀破碎成小块儿的，洒了点儿糖在表面。 “抠搜的，也不说提前放点糖进去。” “这么一瓢水，不得放好几勺进去啊！我可不舍得。爱吃不吃。” 三人也都没客气，身上热的厉害，吃点冰块儿也挺好。就是有点牙敏感，塞进嘴里凉飕飕的，得用舌头包裹着才行。 “王师傅啊！这眼看就年底了，您今年挣了多少钱啊！” “唉！能有多少啊！就点死工资，儿女们都出息，够我们老两口花的了。” 林里翻了个白眼过去，这家伙就是睁眼说瞎话。一旁的小泉则是掐着指头算了算，竟然笑了出来。 “你小子今年是不是发了？” “嘿嘿，有你小子琢磨的那几个东西，挣的的确比以前多了些，不过前头花了不少，也就勉强还是去年的水平吧！不过请你吃一顿羊肉也是应该的，来，接着炫，希望你来年能想出更多的点子来。” “合着我那些点子就值两顿羊肉啊！” “哪能呢！还给你买了一副下水，下午回来的时候直接就送到你们家去了，到时候你弄着吃就行。” “擦！也不说送条羊腿过去，就送一副下水。” “有肉吃就不错了，你还想这想那的干啥。喝酒吃肉。” 瞎聊了一会儿，三人也没有再谈其他。林里则是想着一些后世的农具，发现也没几个能往这个年代弄的了。想着在办公室的营生，一年他么的又快过去了。 重复的生活，只会让自己的时间从感官上来说变的很短暂，林里突然有点怕现在安稳的生活，会不会十年如一日的就这么过去了。蓦然回首，已经老了。 “林里，吃肉啊！愣着干啥？一片羊尾油就把你给弄饱了？” 小泉手里捧着一片煮熟还在冒着热气的羊尾油，歪头从一边把嘴递过去，吸溜一下顺着羊尾油滑过去，直接就给吸进去了。 “我擦，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这么丝滑。” “你好朋友二娃教我的啊！感觉还不错，尤其是一口凉气吸的时候，一点都不烫人，来，你也试试。” 小泉捞了一片羊尾油放在自己手上，说啥也要让林里来一口，把林里弄的连连后退，要吸也是吸自己的啊！ 羊血也放进去煮，虽然没有鸭血那么丝滑，但吃起来硬邦邦的感觉也很好。 最好吃的莫过于豆腐和冻豆腐了，到了冬天，就是这个的季节，豆腐坊一天能做两三锅出来，尤其是冻豆腐，平时根本吃不着。 卤水做的豆腐吃起来格外丝滑，豆腐烫嘴，但依旧挡不住它的清香。冻豆腐就更好吃了，吸饱了汤汁，一口下去更烫嘴。 “小泉，有没有干粮啊！总不能就吃这个吧！一会儿就饿了，不顶饱。” “有呢！我面都和好了，就等着你发话呢！” “吃啥？” “羊油饼啊！” 小泉说干就干，把准备好的一个生铁饼铛放到炉子上，几片羊尾油下去，就开始揉面团儿。 “嘿，赶紧扭头。” “啊？干啥？” 林里跳起来把这家伙的脑袋掰到一边，用炕上的脏抹布擦了一下。 “干啥呀！那抹布得多脏啊！” “自己的还嫌弃？你刚才鼻涕差点儿掉到面团里头去。” “加点盐分进去也是好的嘛！别浪费了。” “滚。” 固定住小泉的脑袋又给他用力擦了几下，鼻子擦红了才放手。 羊油饼做起来很简单，用羊油把擀开的饼炙烤熟了就行，一般是死面的，但这么做出来的味道不够好。林里想了想也参与了进去。 用羊尾油在擀开的饼皮上来回的擦，食盐葱花蒜末之类的随便弄了点进去，做花卷似的来回这么弄几次，再揉成一团后擀开，立马就成了千层饼。 “可以啊！你这手艺很熟练啊！要是弄点发好的面这么弄，再弄到炉子里头烤，外酥里嫩，要是再夹点卤肉进去，味道肯定会更好。” “小意思啦！我也是看人家弄的。” 第600章 新的篇章 林里想了想，饼还是做的薄了点，终究是死面的，厚实了咬不动。 屋内的羊油气息一上来，膻味闻着也不觉得有多难闻了，而且进到鼻子里头还会有点挂鼻毛的感觉，屋里也太凉了。 王师傅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拿起火铲塞到炉子里头，竟然开始烫老羊油了。林里看的眼热，把锅丢给小泉，也凑到王师傅旁边跟着来了一口。但不适应那个味道，一个喷嚏刚要打出来，让小泉一巴掌给呼的差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明显是公报私仇。 “饼好了，赶紧趁热吃。羊油凉了长白毛。” 小泉用剪刀一剪，弄成小块儿，几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吃的不亦乐乎。 吃涮锅，肯定是以煮面条收尾。一斤面条分两次下进去，吃到最后锅里头的汤汁都成了粘稠的状态。不过这也不浪费，用剩下的饼丢进去沾着吃了个干干净净，锅像是被狗舔了似的干净。 三个人吃了两斤羊肉，很少，对这个年代来说很多。羊尾巴吃了能有一斤，包括做饼的，饼吃了能有三斤，面条少了点，只有两斤，都是缺油水的大肚皮。 一顿丰盛的晚饭过后，林里都不想挪动了。没办法找人捎信儿，要不然直接住到小泉这里了。 “你今天吃的太多，干脆骑车回去吧！比走路还是要省力的多。” “你要不先骑车送你师傅回家吧！我等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小泉一想也是，就和王师傅两人先行离去。林里独子坐在烧的发红的小炉子前被烤的昏昏欲睡，强打精神支撑着，看到案板上放着的羊尾巴竟然有些犯恶心。吃饱了就这样，看见啥都觉得没味道。 看到一旁还有鲜豆腐没吃完，林里就想闲着也是闲着，那饼铛上头满是油都没用完，浪费了多不好，想到后世的铁板豆腐，就切了几片放上去，开始自给自足的做起了铁板豆腐，打发个时间挺好。 小泉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驮了个人回家，感觉累的慌。 两人聊了几句后，各自散去。 规律的生活过了一天又一天，林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日子。虽然还是办公室里头的小职员，但地方熟悉起来后，处理起工作来越发得心应手，日子过的也算舒心。 随着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在两个小家伙过了两岁生日的时候，淑芬竟然又给林里生了一胎。这次不是双胞胎，而是一个大胖小子。让一辈子生了五个闺女的林副书记两口子差点没把后槽牙给笑的露出来。 时间也渐渐来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随着高考这件事公布恢复之后，所有有知识的没知识的青年们都爆发出了莫大的。 而与外头的情形相反的是，林里家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一家四口成年人坐在炕上默默无语，林副书记的香烟一支接着一支，诉说着自己的哀愁。 嘴里喊着要过平凡的日子，可等到有了改变命运机会的时候，林里发现自己心动了。留在这里熬上十几年，自己肯定能当个小领导，舒舒服服过下去肯定可以。但是~~见识过后世繁华的林里，显然对这种在落后地区熬日子的生活有些坚持不下来。大家都在怀念那个火红的年代，但真的来了这里，估计也是败走的份儿。 他这种心态应该和叶公好龙相仿佛，也和聂风的妈也有点牵扯，毕竟人家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自我定位强者标配，可不是留下来隐居山林过苦日子的货。 “你决定好了？真的要去考？” “嗯！我想去试试。咱们这里还是太小了，我能想象到自己之后每一天的生活，就觉得特别压抑。要是没有这次机会，这么过一辈子一挺好，但是~~” “工作好说，报考不存在卡脖子的问题。家里你打算怎么安排？有想法说出来听听。” “考上之后我先去上学，然后想办法把他们娘儿几个都接过去过日子。钱我这些年也存了一些，够外头用。到时候妈和您看情况，都出去也行。” 随着春风又绿江南岸，林里的把《亮剑》前头的部分给写了出来进行了一次发表。诙谐的内容，紧凑的剧情，符合老百姓审美的英雄人物，都让他在短时间赚了不小的一笔钱。 至于去哪里读书，林里决定不了。毕竟这会儿可没有填报志愿这个说法，国家整体上哪个专业、领域缺人，就往哪里录取人。不过成绩高一点，再加上自己在抄书界的名头，估计去那几个地方的概率会大一些，而不是把自己分到其他专业。 “唉！想去就去吧！别负了淑芬和孩子就行。” “爸！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在家里这么多年，您肯定认清楚我是个啥人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同意我去报考。我就是安于现状之后又有些不想安于现状。唉！咋说呢！就是想出去跑跑，倒不是不想在这个家。” “爸知道，看你一天天的公社那间办公室里头过的和个木头人似的没啥感情，也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也过的并不开心。既然想走，那就走吧！我和你妈还年轻，还能干几年活儿，淑芬和孩子你不用多管，我们照料的过来。” “额~~您不会是以为我走了不回来了吧！” “都走了还回来干啥！要么就走出去，要么就别走。你这人怎么这么矛盾呢！” “是是是，那我报名去了。” “你看你这样就是没决心，你看看那些个抛妻弃子的知青们，一个个的狠着呢！” “我他么的是个长情的男人啊！国家国家，哪个都不能丢。” 说开了的几人各自回了房间，天色已经很晚了。淑芬默默无言，林里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反正身体力行就是了。 报名林里有便利，就是这么小的一个圈子，林副书记带着他一圈逛下来，都知道林副书记家的上门女婿要考大学去了。众人对此并不看好，都认为林副书记这是被林里人畜无害和几年如一日的好男人形象给蛊惑了，将来肯定要害了家里的闺女。 考试的时间来的很快，又是一年的寒冬腊月。林里穿着大衣排在长长的等待进考场的队伍里头，跳着脚的取暖，哈出来冷气瞬间变成了一阵白雾。有那戴眼镜可惨了，要么不围围巾，要么把眼镜摘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二选一的现实。 后头站着的是琢磨了好几年，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依旧没走成的小泉。等他回城的相关手续办下来的时候，高考接踵而至。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回城这件事情上，干脆放到了一边，安心的在铁匠铺后院儿复习了起来，考不中再说。今天两人也是约好了一起来。 “哎林里，你准备的咋样啊！我他么感觉我是裸考，都不知道考试的范围是啥。” “我能知道咋滴。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么多年没高考，估计刚开始的题目不算难，你好好考就是了，估计大概其说不准就考上了呢！” “靠！你可真是会安慰人。对了，你有没有目标啊！打算去哪里上学？” “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哥们儿奉献自身，从来不想这种功利的问题。” “滚！就你他么唱高调。那几个人都他么倒了，唱这个也没啥用，还是想想怎么答题吧！” 林里正要回话，就看到隔壁队伍里头有一个衣着厚实，蒙着脸鬼鬼祟祟的家伙，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想了一下后突然瞪大眼睛，跑过去朝那人肩膀上拍了一把。 “齐抗美。你老小子都局级干部了，怎么也过来抢我们这些下乡插队知识青年的机会。” 寂静的考生队伍本来挺寂静的，但是有林里这么一遭，大家都看了过来。齐抗美的头低的更低了。 “啊~~嘘~~别他么嚷嚷，你是想让我出名啊！” “出名多好啊！到时候报纸上头给你留一个豆腐块儿，也算是先进人物了，妇联里头那帮老娘们儿怎么和你争啊！” 齐抗美的工作开展的很好，就是夫妻关系处理的一般。毕竟是管妇联的嘛！天天和女人打交道，而且需要妇联出，寡妇什么的居多，媳妇儿没意见才有鬼了。 “别呀！我过来就是凑数陪考的。看到前头那位穿海军军装的那个后生了吗？那他么我小舅子，人家过来考试怕考不好丢人，我媳妇儿干脆把我给赶鸭子上架过来当炮灰垫底了，你说这哪里说理去啊！” “不是，你都快四十了吧！？还怕媳妇儿呢！和她干啊！怕啥！孩子都大了。” “哎哟哎！你可别说了，我小舅子耳朵好使。要是让人家知道了，我他么回家肯定又没有好果子吃。” “瞧瞧你那怂样儿。不过你这个岁数能报名吗？审查这么松的吗” “哎呀！反正我也就是过来凑数的，和人家管这个的打了个招呼，给了我个入场考试的资格，只看分数，不参与其他。大家还是挺给我面子的。” 那倒是，户籍管理可没有后世那么严，一个村里头的大队书记都能给你弄个户口，简单着呢！ “行吧！我也排队去了，别离开的太久人家说队回不去了。” 林里走了之后齐抗美松了口气，见前头小舅子紧张的回头看他，露出一个大大的治愈笑容，只是围的太紧，笑脸给瞎子看了。 “哎？那就是齐抗美？都那个级别的干部了咋还来考试啊！” 林里当笑话似的给小泉学了一遍，小泉差点没笑断了气。真是啥人都有。 考场设置的很简陋，见过七八十年代修起来的农村小学啥样，这里的状况只会更糟糕。但考场纪律保持的很好。 林里他们没有在一个考场，破旧的桌子还是个瘸腿的，得用膝盖顶着点才能安稳。不过没关系，看过后世资料的林里知道考题不难，等油墨印刷的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林里发现真的很简单。为了照顾其他同学的情绪，林里以练书法的速度做完了试卷，就这还领先了其他人好远。 下课的铃声刚响，教室里头就哭声一片。唉！这都没上过几年学，这么短的时间内赶鸭子上架，能做来题那就有问题了。 反而是碰到齐抗美这家伙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懵逼，林里一问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觉得试卷超级简单，他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行了，别琢磨了。反正你就是分数够了，也上不了大学，美什么呀！还是想想你小舅子考的没有你高你咋解释吧！” “唉！解释啥呀！我看完了之后就写了个名字考号，要不是怕交白卷太刻意，我一个题都不想做。真想和我小舅子换个身份啊！你说我要是清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多好啊！” “你当了小舅子没啥，年轻了几十岁不说，将来还能新娶媳妇儿什么的。但是你小舅子可就愁了，看着自己的姐姐，说啥也下不去手啊！” “去去去，你个流氓，哪有你这么想的啊！” 接连几天的考试，林里就和放假似的。但是每次回家看到家里人愁眉苦脸的，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仔细一想，好像这个更有前途，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家的孩子将来能在更有发展前途的大城市里头扎根，这个信念就更加坚定了下来。他要是能重生，非得做一遍京城地区的高考卷进大学不可。 等通知书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家人一改之前的那种忧愁，立马就变的高兴了起来。无论谁家出了这么一位天之骄子，那都是足以告慰祖先的大事。 “哎呀！这可是和水木同等级别的大学啊！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啧啧啧，我得裱起来。” “哎呀！这可是要拿着去报道的东西，你裱起来算怎么回事？林里不去了？” 第601章 入学 “去去去，一定得去。咱们这县里头，也就出了林里这么一个，别人家嘴里头的文曲星呢！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去呢！我这不就是高兴嘛！” 林里坐在炕上也有点懵逼，就他这个水平竟然去了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不过想到自己后世扩招前还是211这个级别的，自然也就释怀了。这么简单的考试，要是不上这个级别的，该是自己智商有问题了。 “爸，您老糊涂啊！不就是想留个纪念吗？咱们完全可以去照相馆拍一张照片保存下来嘛！而且据我所知，咱们家还没有拍过全家福吧！趁着有这个好消息，今天又有空，咱们去拍一张咋样？” “哎？这个想法好。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当年狗蛋儿兄弟两个我也给忘记了，不过岁数不大，咱们还可以给他们留一个童年的回忆。” 说干就干，一家几口人翻箱倒柜的找好看衣服，捯饬了一番后，就去了照相馆。 单人照、证件照、全家福拍了个遍。彩色的底片虽然还未普及，但林里有钱烧包，也拍了几张，丈母娘虽然嘴上说着浪费钱，可到底还是花了，还挺开心。 回到家里的时候，成虎、小泉等等一群自己的朋友得知了消息，都来到了大门前，挨个儿恭喜了自己。小泉这家伙运气也不错，竟然考回了自己所在的城市，比回城来的更加有面子，最关键的是连工作的事儿都不用想了，真是厚积薄发。用小泉的话来说，以前握锤子的手，现在开始要捉笔了。 等打发走了一群过来恭喜的人之后，淑芬难得的落了泪。林里安慰了半天也没啥用，一想还是干脆点儿，希望这种东西还是最现实的。 开学前这段时间，就是林里高考后彻底放松了的假期。单位的事情去交接了一下，也就放手了。 去照相馆取照片的时候，林里还特意挑选了三个相框。把照片放在里面保存，能保存好久。 而齐抗美这家伙倒是吃了个亏，虽然不参与考试之后的其他事情，但是当他看着自己的成绩单的时候，不光没有上大学的机会，还被他老婆揪着耳朵一阵训斥。让他当个小舅子升学路上的陪衬，他可倒好，狂虐小舅子一百多分，是个有自尊心的都忍不住啊！ 见林里这边闲的厉害，干脆下班后每天往林里这边跑，躲避着家里的冷暴力。 如此这般，整天都处于高考后放假状态的林里，安慰了淑芬一个多月。终于背着自己的铺盖卷儿，独自踏上了报道的列车。 经过三四十公里速度硬座，多次转车，持续长达数天的摧残之后。林里终于站在了人头攒动的大街上。看着记忆中阔别已久的城市，林里看了看原主家的方向，毅然踏上了公交车，赶往了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 十年的断档，让新生入学的规格变的很高。迎接的方式方法虽然简陋异常，且存在着诸多的不完善之处，即便出了差错，大家都毫无抱怨，一个个在寒冬中顶着个红脸蛋儿，笑的一个比一个开心。 在不需要缴纳学费住宿费用，又有补贴拿的年代，林里只需要出示相关的证件介绍信，排着队便轻松入了学。缴费的收据是啥？林里根本就没见过。 问过路后来到自己的宿舍，看着213这个宿舍号，林里都无力吐槽了。二楼虽然上下方便些，还没有一楼的各种弊端，但后头非要跟个b算啥啊！ 钥匙孔许久未钥匙，生涩的厉害，林里怕钥匙断掉不敢用大力气，尝试了好一会儿才用钥匙打门。 屋内的空间狭小，也就十来个平米的样子，一眼能看到头。为了用最少的材料建造出住最多人的房子，宿舍楼就是个简易版的筒子楼。比后世乡镇学校的住宿条件都差。 窗户两边放置的两张上下铺铁架子床让寝室能住四个人，靠门这边还有两张木制的写字台以及台灯，就很高端的样子。卫生间虽然在楼道里头，人多了肯定有味儿，但最起码冬天不冻了。 林里直接把铺盖放到了下铺。爬上爬下的麻烦，还是睡下铺的好，进门就能瘫在床上。而且头顶的位置就是暖气片，暖和，希望不会有臭袜子破鞋垫什么放在这里了吧！ 躺着抽烟休息了一下，见没有其他人过来报道，林里去水房用冷水洗漱了一下后，便独自出了门。 看着充满了历史气息的校园，林里也无从对比。毕竟前世他也没来过啊！隔壁倒是去过一次，但也仅仅是进去了一下，并未深入探索。不是自卑，而是觉得就那鸟样，没啥可看的，还不如大街上看美女遛弯儿呢！ 稍微放松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一阵疲惫的感觉直冲脑海，至于出来是想干嘛，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回到寝室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三张床铺，要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像也挺好的。 把被窝摊开后直接钻进去把几天都未脱下来的衣服一脱，舒服的直哼哼，先睡个昏天黑地的再说吧！ 正睡的香呢！就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林里也懒得参与，当成了是无聊梦境中无意义的一幕，随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下去。 等被一阵钻心刺骨的臭味弄醒的时候，林里还是懵的。他刚才竟然梦到自己掉到粪坑里头了，还是六月三伏发酵后的那种。 “咳咳~~啥味儿啊！咳咳~~” “哟~醒啦！你这睡了多长时间啊！” 林里睁开眼，就看到对面下铺坐着一个正在泡脚的家伙，而两只臭袜子和鞋垫儿甚至还有黄胶鞋都放在暖气片上被烘的冒着白气，就很霸道的样子。 “你脚的味道啊！” “哈哈，那可不咋地，一路上走了四五天都没有脱鞋，这不到了地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泡脚嘛！我看你来的挺早，本地的啊！” “咳咳~~你那袜子、鞋垫都灌汤了，还能穿吗？没带备用的过来？” “带了呀！这不是想着明天的时候再换嘛！现在先放到暖气片上头烘一烘，一会儿还要出去到校园里头转一圈儿，写一封信投递出去，和家里人报个平安不是。” 林里用被子捂在鼻子上，发现毫无用处，心说这家伙脸皮够厚的，也看不出自己的窘迫来。 “那个~~” “哎？咱们是不是见过？我瞅着很面熟啊！你叫啥名字啊！我叫程重。” “程重？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我是林里。” “林里，咱们是不是在一个招待所住过，就那次，参加一个文会的时候。” 数年前的记忆碎片让林里想起来依稀有这么一个人，好像还挺出色的。 “你是不是写小黄文那个啊！” “呸呸呸！啥小黄文儿啊！那是艺术，艺术知道不？” “你搞艺术就搞艺术，为啥非要搞人体呢！人体和艺术结合起来，那玩意儿能正经就有病了。” “不是，你当时听到我的书名，不也乐呵的厉害嘛！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是刚来吧！我看你的行李包裹还在那里放着呢！赶紧的，起来一起洗脚，我这水还烫脚呢！” 林里低头看了一下已经发黑的臭水，摇了摇头。浇到庄稼地一定很肥田吧！ “算了吧！你那味儿太重了，洗了之后还不如现在干净呢！而且感染了脚气那可难治，算了算了。” 脚气可不好治疗，除非用的是达克宁。林里有过那样的经历，对此深有体会。 “切！我这可不是脚气，这是这几天路上捂的。” “没有狐臭的人也能捂出狐臭来。而且你现在完全可以把臭袜子什么的洗洗再放到暖气片上头烘干，这暖气都烫手呢！一会儿就干了，不影响你一会儿出去穿。” 程重摸了摸暖气片发现林里说的对，直接站起来把鞋垫臭袜子丢进了水盆里头，黄胶鞋暂时放过了。刹那间，屋里的味道轻了很多。林里光着膀子爬起来把窗户拉的支棱了个缝隙，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后，林里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哎？你这匆匆忙忙的穿衣服是干啥啊！睡够了？” “是让你的脚气给臭醒来了了。我还能睡的着吗？” “这你可就诬陷人了啊！读书人怎么能有脚气呢？肯定是你自己闻错了。” “不和你哔哔了，赶紧收拾收拾，一起下去写信给家里寄过去。最好是能打个电话，速度快。” “哎！你倒是慢点儿啊！我这泡脚的水还没有凉呢！” “现在洗一下差不多了，晚上回来好好儿泡，也不怕把自己泡的瞌睡了，赶紧的啊！我出去上个厕所回来就走。” 林里本来想把湿哒哒的苦茶籽换一条，但在一个男人面前换，没那个脸皮。 程重见林里踢着鞋子就跑了出去，赶紧用双脚踩了一下已经完全被泡湿不能穿的臭袜子破鞋垫，拿起来又搓了个大概拧干后，擦了擦湿哒哒的脚，站起来就从行李里头翻出来一套新的鞋袜。 本来是打算正式开学那天穿的，没想到让林里给耍了一把，只能现在穿了。不过想想出外头走路穿一双破鞋子有碍观瞻丢面子，心里也就释怀了。阿q精神胜利法还是挺好用的。 “赶紧的，走了啊！一会儿不赶趟了。” “马上马上。” 两人一起下了楼，一路找人打听，找到了邮电所。程重跑进去排队寄信，林里则是在电话前排起了队。 “哎？你不寄信？” “打电话快啊！” “你们家里还通电话？” “不是，我爸的单位有电话，方便。寄信回去不知道得几天之后呢！” “哦~也对啊！” “你的信什么时候写的？难道是在路上就写好了？” “嘿嘿，刚才你睡觉的时候啊！我一边泡脚，一边写信报平安，啥也不耽误。” “到我了，你先等我一下，很快就出来了啊！” 林里拿起电话等了好一会儿，这个长途才接通。想起电视剧里头长途容易断线的事情，林里机关枪似的把自己的话说完，又听着林副书记说了两句后，双方直接挂断了电话。长途话费贵啊！ “走，咱们街上走走？” “可以啊！出都出来了，不走走亏的慌。” “对了，咱们寝室还有两个没有来，知道是哪里人不？” “不知道，我也是刚到，不过距离报道截止的时间还有两天呢！估计也就这两天到齐了，这可是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啊！超一流学府。” 因为各种原因，难免发生新生放弃报道的情况。不过林里不觉得能下定决心高考的有几个愿意放弃这种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这可是真正的改变人生。 “哈~~累啊！走起路来身上都是轻飘飘的，你还睡了一觉，我都没休息。” “走，找个地方吃一顿，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嗯！找个小酒馆儿吧！正好聊聊这两年大家过的咋样。” 两人在路上走了好会儿，竟然都没发现学校周围有啥饭店。这年月，出来吃个饭还真是不容易啊！ “要不去食堂吧！这个点儿应该也快开饭了吧！便宜实惠，量还大。” “发饭票了？” “发了呀！报道的时候第一个月饭票就在报道那一堆材料里头夹着呢！我都带出来了，你没看见？” “没有啊！我收起来直接丢到床上睡觉去了没有管。” “算了算了，你心也是真大。借给你一张吧！回去了还我就行。” 程重从一叠饭票里头抽出来一张递给了林里，又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放回了口袋里。 “你出来一趟竟然把一个月的家当带在了身上？也不怕丢了没的吃饿死？” “肯定怕啊！但是放在宿舍感觉比放在身上都不安全，刚开学人来人往的不如放在自己身上踏实。毕竟这是个高素质人才集中的地方，毛贼应该不敢来这里作案吧！” 第602章 入社团 两人边走边聊，倒也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个大概。变化不算大，也就这小子中途就结束了自己的插队生涯正式回城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大城市的报刊标准高，投稿过几次都没有下文，后来虽然也坚持，但为了生计，偶尔打打零工，吃喝倒也不愁。 来到食堂后，见吃的也没咋好，比家里也就菜色多那么一丢丢。随便打了一份饭菜，量倒是足，两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后直接回了寝室。吃的是面食，这么差的精神状态不睡觉才有鬼了。 一连两天的休息，让两人精神好了起来。但两张上铺还是空荡荡的，睡在上铺的那个兄弟还是未能出现。 就在两人以为没人来，想要独占寝室的时候，两个风尘仆仆的家伙终于带着大包小包捅开了宿舍的房门。由于林里削铅笔润滑锁眼的缘故，两人进来的很轻松。 “林光华、李文平？” “林里、程重？” 我擦！这年头儿人们记性这么好的吗？上一次见面，还是好几年前啊！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竟然又见面了，不光是同时考上了大学，还住在同一间宿舍，缘分啊各位。” “不是，咱们这缘分是不是有点重？整个国家这么大，这都能碰到一起？” “可不是怎么的？数年后再聚首，竟然还是在同一个宿舍里头。来来来，喝两口，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带的米酒，专门儿给室友带来的，便宜你们几个了。” 几人热情的拥抱之后，李文平直接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玻璃瓶。 浑浊的液体打着旋儿，里头悬浮着米粒，林里看的直咽口水，他前世也就喝过那么一两杯甜丝丝的如同饮料一般的米酒，记忆一下就被激活了。 “我带的是柿饼，今年家里头新做的。味道好着呢！” 这可把林里和程重两人搞尴尬了，他俩就没带啥好吃的过来。 程重一拍脑袋，从行李里头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后红彤彤的一堆糊状物，看不明白是啥！ “这是用鸡骨头捣碎和辣椒掺和在一起的一种我们当地美食，叫辣椒骨。你们尝尝，可下饭了。” 林里傻眼了，不会就他没有带好吃的过来吧！ “鸡骨头捣碎？骨头那么硬，这个不会塞牙吗？” “哎呀！不要太较真的嚼不就行了嘛！都鸡骨头了，嚼那么细干嘛！” “我记得你是云南的吧！怎么没有带点蘑菇什么的过来？你们那边的蘑菇很出名啊！”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这个典故在某一个季节里头可是很出名的。 “带了带了，怎么能不带蘑菇呢！可那玩意儿也不能现在就吃啊！得煮着吃，我带的是干的。” 唉！还想体验一下没煮熟的见手青是啥滋味呢！这小子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啊！ 四人久别重逢，虽然有很多话说，但安顿下来是当务之急，不过行李也没有多少，四人一齐动手，随便弄了一下也就好了。 晚上，林里用几根烟作为代价，向门房大爷借了个烧蜂窝煤的炉子，四人围炉夜话，锅里头煮着买回来的食材，看着蘑菇在汤锅里头浮沉，几人吃的一塌糊涂。 “你们还有坚持写作吗？” “有啊！那是我一生的爱好，不会放弃的。虽然没有被报社录用几次，但挣的那点稿费，也够我生活的了。” “我倒是还好，那次咱们告别之后，我就立马被招工了，工作虽然占用了不少的时间，但还是会抽空写两下，工好两不误。” “林里你呢？” “嘿嘿，也就写了一篇吧！算是个中短篇。别聊这个了，还是说一下咱们的大学生活怎么过吧！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总不能没有啥理想抱负吧！” “在学校里当然是好好学习，毕业分配工作之后好好工作生活。别的就没啥了，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对呀！能考上大学已经是这辈子最为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了，还奢求啥呀！不要学费不说还倒给发放补助，为的就是让各位同学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祖国。林里，难道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哎呀！好像你们一天除了学习睡觉，就没有别的时间了一样。咱们不得积极参加学校里头的各种活动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强身健体以及增加兴趣爱好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啊！” “哇！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最喜欢的应该是乒乓球了。” “为什么是乒乓球呢？” “乒乓球嘛！能活动全身，但是又不会太激烈，过于耗费精力。最重要的是那可是我们的国球啊！” “擦！让你这么一说，我们都不好意思不加入了。我看这几天社团招新呢！要不咱们一起去报名？” “可以啊！明天就去，先报了再说，反正打乒乓球这种事情除了场地，其他的要求都不高，不会玩儿的也能玩儿个大概。” 林里站起来把窗户打开支了个缝隙，虽然烧的不是木炭，但关着窗户烧蜂窝煤也不咋好。 “来，快点儿过来吃，蘑菇都快煮碎了。” “你们下的太多了，人家程重也就带了那么两斤，你们全都给下了。” “唉！定额还是太少了啊！吃多少都觉得吃不饱，我觉得队那几年是坐下病了，治不好的那种饿。” 火力不足恐惧症即视感。 “来，下面条了啊！” 锅里头的东西种类少的可怜，也就是点儿蘑菇和白菜豆腐粉条什么的，但都是原汁原味的东西，煮熟了倒也好吃。最重要的是有京城人民最喜欢吃的二八酱，沾啥都好吃。毕竟是有油的东西。 “先添点水，一会儿喝面汤啊！” 可不管嘌呤什么的高不高，吃爽了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和面做的手擀面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林里还特意搓了点儿极其细的面条出来，几人还以为是林里喜欢吃挂面呢！也就没多想。 但面条煮熟后，林里捞出细面条，稍微用水过了一下外面的面汤，就和剩下的二八酱掺和到了一起。顺便还把碟子、碗里头剩下的咸菜、花生米、菜叶子都刮拉了进去，用筷子那么一拌，几人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林里，你这是啥吃法啊！没见过呀！” “热干面啊！你们没见过吗？差不多就是这么个做法。别看着，赶紧吃啊！锅里头的汤汁那么浓，小心煮糊锅了。把人家大爷的锅煮的黑了锅底洗不干净，你们去还啊！我怕挨骂。” “不是，你给我分点儿尝尝。这热面丢进麻酱里头，这个味儿也太香了。” “别别，你不要抢。” 三人抢一个，林里怎么也护不住。等一碗面被几个家伙抢光之后，听着人家吸溜着吃的津津有味，林里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糊锅了糊锅了，赶紧捞面啊！” 配料就那么多，剩下的这些面条吃起来可没啥味道。看到在桌子上的鸡骨头和辣椒制作的美食，往自己的面碗里头扒拉了点儿，吃起来味道的确是不错，主要是人家的香料好，配比也好。 “这个爽。麻辣，嘶~~出汗了。” 把背心儿往下一拽，汗珠子哗啦啦的流。 四人吃完后分工收拾了残局，继续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四人把带过来新衣服拿出来一番收拾，仿佛改头换面了一般。除了还锅和炉子的时候被大爷不忿的瞅了两眼，其他倒也没啥。 社团招新的桌子摆了一条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到处都是见世面的笑脸。与后世的排场差不多，都是发传单、填表、交会费。 与交谊舞那种交了会费不敢去看学姐教授跳舞的坑人社团不同。乒乓球社很简陋，就一个低矮的平房当做办公室，门口摆着一溜儿的乒乓球台子。说是办公室，其实也兼顾了诸如仓库的功能。 负责这里的老师很负责，带着同学们把球拍、乒乓球搬出来后，就带着大家开始学习握拍，以及击球时候的几种方法。林里到底是过来人，虽然这个过程有些枯燥，但还是跟着学了下去，温故而知新嘛。 等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学会了这些基础知识，每人发了一颗白色的乒乓球，开始了枯燥的颠球生涯。 砰砰砰~~~ 乒乓球又轻又小，刚一接触，没几个人能接的住，大家刚开始都在不停的弯腰捡球。有个过分的家伙手劲儿太大，直接把球打到了房顶上，还好房顶是倾斜的，顺着瓦片又给滚了回来。因此，这位力气大的男同学得了一个外号“上房”。 乒乓球在拍子的不断接触中，击球者一二三的数着数字。按照老师所说的，能连续击打一百下不落球，差不多就能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哎！你说咱们要怎么练习才能有人家国家队那样的技术啊！正手反手的抽，咋看都有。” 球又飞了，刚提出这个问题的程重还没有听到答案就跑出去老远。 那位外号叫做‘上房’的同学竟然没捡过几次球，因为怕力气太大又打飞了，所以力气又用的太小，颠着颠着就没了力气，粘在了球拍上。 “汗水加天赋。你小子有哪个？” “汗水我有，天赋就算了，我走路有时候都同手同脚。” 林里突然觉得有啥东西被想起来了，会不会军训啊！这大冷的天，不会吧！ “林里，捡球去啊！球都滚到路边儿了。” “马上。” 还好路面上没有车辆，偶尔有路过的自行车，骑行的也很慢。要不然林里只能拿着瘪了的乒乓球去食堂大锅里头煮了。 “你们说咱们会不会军训啊！” “军训？什么军训？” 嗯？难道这个年头没有军训？ “就是新生开学之后进行的集中军事训练啊！没有吗？” “没听说过啊！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忘记了，好像听谁说了一嘴来着。哎？咱们颠球也挺好的了，要不和指导老师说一下，开始打球吧！老是这么颠球，也挺辛苦的。” “哎哟！你这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想跑了？知道咱们的乒乓球社团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吗？因为这里的墙壁多啊！练完了这个，还要继续对着墙练习接球呢！” 指导老师竟然出现在了林里身后，看几个扑街朋友掩面笑的厉害，就知道被这几个家伙给阴了。 “老师好，其实我有一些打球的经验，只是没那么高超而已。” “哎呀！小同学，你很自信嘛！那要不咱俩来一局，给其他同学展示一下？” 这声小同学叫的林里身心舒泰，毕竟这年头儿的人不会打扮，劳作又多，皮肤一黑，岁数也就上来了。林里则不同，坐在办公室里头捂了两年，面皮白嫩，虽然已经二十来岁当爸爸的人了，但看起来还很稚嫩。 “老师加油。” “小同学加油。” 立马就有好事的学生跑到办公室把球网拿了出来，往砖块儿和水泥做的球案上一放，同学们立马就把比赛的球案给围了起来。 在没有网络和手机的年代，大家的户外活动是真的多，也最容易敞开心扉使人快乐。 林里左手弯曲握球放在眼前，弯腰让双目与球案平面几乎持平，右手以正握法握持球拍，还的往乒乓球上头吹了口气，看起来和职业运动员比赛时候的做法一模一样。 再看指导老师，动作比林里还要专业很多。不过因为自信使然的缘故，比林里表现的要轻松很多。 见到这样的阵仗，在场同学的表现越发火热了起来，自觉分成了两派，当起了啦啦队。 但林里墨叽的太厉害，大家开始一边倒的催促他。 “林里啊！别等了，再这么等下去，腰都该酸了。” “林里别怕，再坚持一下，晚上我请你去清华池泡澡解乏，再拔个罐儿。” 林里正要发球，撅起的臀部不知道被谁用膝盖轻微的顶了一下，立马就朝前冲了过去，表现狼狈的很，现场的同学差点儿没笑死。 第603章 进击的程重 “谁呀这是，比赛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咋还有人耍小手段呢！哦我明白了。是你们也觉得我比老师的技术要好，正常的比赛方式赢不了我，怕老师丢面子，所以出此下策？” “咦~~” “林里，你别自吹自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嘴上功夫再好也没用。” 有用没用的，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林里也不磨叽，摆好姿势后往乒乓球上吹了口信仰之气。左手猛的抬起，乒乓球脱离手掌后朝上飞去。林里凭借着肌肉记忆挥动球拍。额~~~球没打着，把自己闪了个踉跄。 “哈哈哈~~~好球~~” “呜~~~加油，你是最棒的。” “乌拉拉~~乌拉拉~~噢噢~~” 不是肌肉记忆不靠谱，而是林里是魂穿，根本就没带肌肉过来。看到了曾经最爱的乒乓球，心情本来挺美，结果丢脸了，但是没有听到那恼人的‘yeah’，心情又好了点儿。 “林里啊！吹牛皮这种行为可是不好滴，你要明白，每一份收获，都要有付出才行。打球这个东西呢！最起码也得是熟能生巧。” “老师，刚才是我怕有人在后头推我，注意力不够集中，手滑了一下。” “林里身后的同学，大家稍微散开些，别给他找借口让别人背黑锅的机会。” “吁~~” 哟？队伍里头竟然还有天津的同学，这相声窝子真不是吹的啊！ “老师，你瞧好吧！” 为了不再出现刚才那种痛失肌肉记忆而造成的窘迫场面，林里选择了最原始的发球方式。 把乒乓球丢到案板上，等它弹起来到达最高处的时候再用拍子瞄准了击打。别说，还真的打中了，但瞄准的时机稍微有些晚，球已经开始下落，打到球的是球拍下摆的侧面。 由于受力的位置比较靠下，风助火势，下落中的乒乓球以一个极其快速的速度就砸在了球案上。根据现有运动规律推算，球的落点比较靠近球网的位置，指导老师一着急，生怕接不住，左手往球案上头一撑，右手伸出球拍刚要接球，但乒乓球直接撞网了。 砰砰砰~~~ 一阵乒乓球在案板上弹跳的声音响起，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愣住了。看指导老师刚才那惊慌失措的表现，好像球技也不咋地啊！ 林里拉胯了，但是其他人没有啊！谁还没有个在人前显露自己能力的表现欲望啊！最重要的是，即将击败的可是指导老师。即便输了也不打紧，有林里这个出头鸟垫底呢！大家都很看得开。 “老师，我也要来挑战你。” “一边儿去，我还没开始打呢！你上来凑什么热闹，会打球吗你。” “林里你赶紧下去，让你发球发了两次就够意思了，撞网了不走赖在这里干啥啊！这里这么多同学，哪个不是来这里学球的？只有你特殊，能和老师打球？我们也要进步啊！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对呀！这么多人，一人一次发球的机会轮一次也要好久，你第一个上场，规矩不明确让你占一次便宜就算了，你还没完没了了。大家可千万不要和林里学习啊！咱们要排队才行。” “程重，你不要败坏我名声。” 这里的同学几乎都是不认识的，程重可好，点名道姓的哔哔林里，这不是败坏名声是什么？传扬出去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传言呢！ “哼！林里，虽然我和你是室友，但对于你这种占便宜没够的表现很看不上眼，我起义了，我要站在正义的一方。” “好，这位同学说的好，我们要和你这种无赖行为做斗争才行。” “不是，你们听我讲啊！我刚才发球虽然撞网了，但是指导老师犯规在先啊！这个不算。” “等会儿，大家先别急着上球案，林里说指导老师在球撞网之前犯规了，要争取一次机会，咱们今天得闹明白了再打，要不然得给我们扣上一个不懂规则的帽子不可。林里你说，指导老师哪里犯规了？” 还是李文平这家伙好啊！别看表面上站在林里的对立面，但这可是给林里的助攻啊！ “这还不简单，打乒乓球身体不能接触球案，指导老师刚才都把左手撑到球案上了，那怎么可能不是犯规嘛！而且还是在我发的球撞网前做出来的动作，根据先后规则，撞网前已经吹哨结束这一局了。” “哇！真是大开眼界啊！林里你是真的能狡辩，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口舌如簧了。” “就是，你都两局了还找这种借口，真是看不起你。” 指导老师在一旁黑着个脸，虽然心里头赞成林里对规则的判断，但~~他也太丢人了啊！他可是指导老师啊！有心不和林里打球，但规则肯定还是要遵守的，尤其是接下来教授打球的时候涉及到规则问题，现在这么不讲规则，到时候那不得丢脸啊！ 不过想到“弟子不必不如师”这句至理名言，心情也舒畅了很多。青出于蓝才能让国家进步嘛！ “咳咳~~我来说两句。其实林里同学说的是对的。在比赛过程中，身体部位不能接触球案，否则视做违反规则，裁判有权吹哨。所以~~额~~要不再给林里同学一次发球的机会？” 周围的同学怒目而视，林里昂起头俯视着看了大家一圈，随后又站到了球案前。 围观的同学很讨厌林里这种拿着大家不明白的规则当令箭的行为，但指导老师都发话了，也都不好再做声。 但不说出来不代表心里头服气，比如刚才还是分作两派的啦啦队，完全是制造比赛气氛的，这会儿直接全部站到了指导老师那边不说，竟然还开始对着林里喝起了倒彩，试图以这种方式干扰林里的判断。 林里可是经历过网络暴力洗礼的人，哪里在乎这些。再次以初学者的方式发球后，指导老师拿出了毕生所学，直接一个暴扣，球撞到球案上蹦蹦跳跳飞出去能有十多米，把周围人都看傻了。 “哇~~老师威武，老师霸气。” “略略略~~” “林里，捡球，捡球。” “噢~~老师威武，这个暴扣真的是帅啊！” 轻蔑的目光看向林里，像是在看一只小丑。 林里本想说下一个排到谁谁去捡球，结果程重那个家伙跑的比接飞盘的狗都快，捡了球跑回来之后用肩膀把林里往旁边一顶，立马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现在林里才看明白，原来这家伙是看上了老二这个位置，等着接班呢！ 被大家围着喝彩的指导老师心情挺美丽，打败了大魔王心里头可不就是很开心嘛！尤其是接下来的程重看着比较笨，捡球的时候走路姿势都奇奇怪怪。整理了一下表情，双手往下压了压阻止了大家的欢呼后说道。 “同学们都是初学者，感受一下上球案的感觉就行了，接下来咱们慢慢的推，也就是乒乓球初学时候常说的推球。推球怎么说呢！我还是给大家演示一下吧！来，对面的这位同学，按照我的姿势一起来。” 指导老师握着球拍站在球案正对着的中间位置，让程重和自己的姿势一样，随后从口袋里头掏出一个乒乓球，开始缓慢的和程重以最简单的方式互推了起来。 相比刚才的那一记暴扣，现在场上的表现慢吞吞的一点难度都没有。但能考上这么高段位学府的学生，都不是等闲之辈，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都是懂得，不光不急躁，反而认真的观看了起来。 程重这家伙也是稳当，双方有来有回互相推了能有二十多下才落了下风，相比林里得罪了一大帮人争取来的三次发球机会，简直不要玩儿的太爽。 “大家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 “知道我为啥安排让大家颠球没问题后对着墙推球了吗？” “知道了。” “那还等啥？大家练起来啊！”同学们自问自己现在连推球的能耐都没有，自然没有了上球案打球的想法，一哄而散后每隔一米就有一个同学对着墙使劲儿，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社团办公室这条街上响了起来。 林里不忿的凑到程重旁边，说啥也要有个说法。但程重这家伙也光棍，直接把他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他么的今天第一次见人家，竟然对人家有意思了？” “那是，哥们儿认的就是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你以为我那么多撩人的书名是白想出来的？” “可是你小子这手段也有点儿脏啊！虽然哥们儿我结婚了没有的想法，但你也不能把我放在火堆上架起来烤啊！在这里要共同学习生活好几年呢！背负着这么个坏名声，我以后还怎么和同学老师们交流啊！” “嘿嘿，林里哥哥，你最好了，为了兄弟我下半身的幸福，你可得帮衬着点儿啊！你是没看到，刚才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呢！” 程重这个家伙，说的肯定是下半身。不过帮衬他下半身怎么说？听着有点儿恶心啊！ “怎么不一样了？看人还能有多少种眼神？” “嘿嘿，刚开始看我是陌生，漫不经心，毫无感情。我出来说公道话的时候是点头附和的赞成。等到和指导老师和我推球的时候，那就完全是欣赏了。我打算一会儿下课之后找人家搭话说两句呢！大家好认识认识。” “可以啊程重，俗话说烈女怕男缠，你小子这胆识，肯定不愁没有媳妇儿。” “李文平，你应该说烈女怕男馋才对。就程重这种闷骚的性格，不定心里头想啥龌龊事情呢！和你们想的那种肯定有着极大的出入。 而且刚才周围那么多同学围着看热闹，都是这个表现好不好？凭什么就认为人家对你有意思了，简直是自恋。违背妇女意愿说的就是你这种行为。” “林里你不要乱说话哦！要不然我告你毁谤，毁谤我啦！” “行了，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小子还要告我毁谤。小心我跑过去和人家女同学揭穿你龌龊的阴谋，打个预防针啥的，让你的阴谋无法得手。” “林里哥哥，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那啥！为了庆祝大家再次重逢，我打算请各位吃饭打打牙祭，怎么样？” “好啊！听说烤鸭不错哎！咱们要不吃烤鸭吧！我们也不多吃，四个人两只，那个什么饼皮管饱就行。” “我听说东来顺涮羊肉也很棒，这会儿天气还冷呢！吃那个肯定更爽。要求不高，四个人四盘没问题吧！别的也不强求，土豆粉条白菜什么的管饱就成。” “你看看你俩那眼皮子薄的，老子名誉都坏了，你们就吃点儿这个？烤鸭怎么了？东来顺涮羊肉怎么了？又不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非得二选一。大家都是成年人，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要我说啊！咱们干脆两家都去，都吃的饱饱的。” 程重见三人自由发挥的太厉害，尤其是林里，脸皮厚的非得全要。虽然那个女同学真的很不错的样子，但是他把恋爱基金都给这三个夯货吃喝了，拿啥搞对象啊！即便是貌赛潘安也没有搞对象不花钱的说法吧！ “咳咳~~那啥！那些馆子也就是人云亦云吹的厉害，其实味道也就那样。要我说啊！咱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吃的实惠，吃的饱，吃的有营养。你看看人家本地人，谁天天吃烤鸭、涮肉啊！不都是吃个卤煮、炸酱面、炒肝儿什么的就过年了嘛！ 要我说啊！咱们也吃那个，这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和群众站在一起。国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培养我们，为的不就是让我们将来能在重要领域取得更多更大的成绩嘛！可咱们也不能忘本啊！脱离群众，意味着没有未来啊！” 第604章 年轻不气盛 程重这个臭不要脸的，舍不得花钱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逼叨叨说了这么多大道理，弄的大家好像真的飘了似的。 “程重，你小子真是抠门儿。被封建王权残酷剥削了这么多年的老百姓，能吃到啥好吃的啊！那卤煮、炒肝儿都是不得已为了果腹才吃的东西。能吃涮羊肉，谁吃那个啊！” “就是，谁不知道龙肝凤髓好吃，可也得有的吃啊！你直接就说舍不得不就行了，还找了这多的大道理，弄的我们好像是地主老爷似的。” “哟哟！看你们这个说法，还看不起穷苦的被残酷压榨剥削的老百姓了。卤煮、炒肝儿怎么了？那也不是谁家天天都能吃到的东西。你们竟然还嫌弃，对你们这种思想觉悟不高的落后分子，我有必要代表人民对你们进行审判。” 眼看程重这家伙开始给大家扣大帽子，虽然是开玩笑性质的，但是这里这么多人呢！好说不好听，几人急忙阻拦。 “就依你，卤煮炒肝儿就行，但是得管饱。” 程重这家伙还想再省点儿，结果大家也捏到了他的软肋，不就是那个女同学嘛！好人难做，做坏人破坏他的一段姻缘，还不是简简单单？ “好好好，哥儿几个，咱们接下来要在一个寝室里头同居好几年呢！目前除了父母兄弟，可就咱们最亲了。不就是点儿卤煮炒肝儿吗？请了，管饱必须的。” “程重同学就是落落大方，请客请的都这么干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等咱们在这里的课程结束了就去吃，吸溜。一想到要吃当地流传久远的美食，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不就是怕人家口头上答应了之后放鸽子嘛！讹饭这种事，逮到了自然要赶紧兑现才对。 “不不不，卤煮炒肝儿，那些都是早餐来的。但凡是好一点的店铺，那都是早上才营业的，咱们这个点儿去，人家肯定关门了。国营饭店的调调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主打的就是一个没有服务，只有人民。” 几人一琢磨也对，不过明天去吃更好。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清理肠胃，说啥也要扶着墙去吃饭，扶着墙回来。 “嘶~~你们竟然点头同意了？就不怕我明天反悔？” “你谈恋爱这个事儿又不是只有此时此刻，日子长着呢！我们不急。” 见三个家伙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明显是有别的想法啊！到底是什么呢？ “嘶~~你们今天晚上不会是不吃饭了吧！” “什么叫不吃饭了，那叫省点儿饭票，留着补贴家用，这年头儿家里头都吃的那么差，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大吃大喝呢！不可以啊！” “嗯！夜里头吃完饭就睡了，吃完饭除了长膘和浪费食物，完全没有其他的用途嘛！毕竟根据经验来说，睡着了就不饿了，大晚上的没必要浪费一顿饭。早饭反而是一天的开始，才更应该吃饱。有条件了还要吃好。” “古人都说呢！晚上不吃饭，能活九十九。我们要照做才对。毕竟梦想和未来需要寿命来进行支撑，没有命，啥也没有了。” “停停停，哪个古人说的这句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林里打了个哈哈，这就是他临时瞎编的，哪里经得起推敲。李文平和林光华这俩人也开始给林里打掩护，毕竟是一条战线上头的，这叫决定脑袋。 二十分钟的单机对墙推球结束，大家的水平稍稍上涨了那么一点儿。接下来想要涨球，自然是水磨工夫，熟能生巧了。 “我每天下午四点后都会在社团办公室，大家有空就过来练球学习技术，球技的上涨没有别的办法，就是勤学苦练。我知道大家选择我们社团是因为对社交、活动、娱乐的向往，但是我们将来也是要参加乒乓球比赛的。大家只要想参与，都可以参与进来。至于能拿到什么名次，就看各位自己的技术了。 ” 听到比赛这个事情，大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可是人山人海的现场啊！肯定热闹。尤其是拿了名次，那更厉害，物质匮乏且没有多少办法改变的时候，荣誉是不可多得的一种精神抚慰物品，代表着对自己的认可。 而且站在所有人注视的中间位置，虽然有些害羞，可怎么发现还挺期盼的呢！谁还没有个出名的梦想啊！ 社团的第一次活动结束之后，林里他们四个勾肩搭背走在校园里。午饭时间马上到了，一想到明天早上要宰程重一顿，几人就决定中午吃的饱点儿，不吃晚饭的确是熬不住。 学校食堂虽然经济实惠，可大家刚上学，正是对新地方新鲜的时候。而且都出来了，提起下馆子，自然也想去提前试试。 在外头打探好了明天吃早饭的地点，随后选了一个地方很一般，就是一个纯卖炸酱面、烂肉面这类日常面食的小面馆儿走了进去，各付各的饭钱，省着点儿最好。 说到烂肉面，林里就想起了茶馆里头的情节，虽然无缘观看现场版的话剧，但引人入胜的文字早已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了当时生动鲜活的场景。和刘俊卿他爹炸的臭豆腐一样，都是林里魂牵梦系却又找寻不到的美食，那些只存在于文学类作品里头。 “烂肉面？为啥叫这名字啊！有什么典故吗？” “下脚料做的呗！” “我还以为和那些臭豆腐什么的臭味食物一个典故呢！” “不至于，京城人有豆汁儿和绿色的臭豆腐就够了，可一可二不可三，再来个臭了的烂肉面，日子还咋过啊！更别说这是人家茶馆儿里头卖的东西，味儿要是冲了，谁还来喝茶啊！” 四个人每人一大碗的烂肉面就够吃了，别的都没有舍得叫。 价格虽然很实在，但味道着实不错。林里觉得这种烂肉的味道很不错，有种别人买卤肘子、卤头肉，林里跑过去买人家煮完肉捞上来的碎肉一样，卖相不好，但味道着实不错。 “哎！你倒那么多醋干嘛？就吃一碗烂肉面，一个醋瓶子差点儿让你给倒光了。” 正端着碗喝碗底汤汁的林里被一个尖嘴猴腮的服务员这么怼，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哪里有倒他一瓶子醋，明明就是个瓶底好不好，吃个面这不是正常操作？ 本来想辩解一下，但想到这是个不可打骂顾客的年代，立马就不说了。不是怂了，而是没必要和这种开饭店不让吃醋的人说啥道理，他们信奉的可不是道理。自己这么帅气的靓仔，被打掉前门牙可糟了，那是要毁容的。这年头儿的牙医技术可不行。 “嘿你这人，吃面倒点儿醋怎么了？别说我同学把倒进碗里的醋都喝完了，就是没喝怎么的？” “哎哟！你们吃面倒那么多醋还有理了？喝完了怎么样？醋不要钱就可劲儿的造啊！看你们穿的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呢！” “同志，你这个思想要不得啊！劳动人民还不能穿一件干净衣服出门了？还公子？你这是封建残毒遗害，不拔脓可不行啊！” “好啊！你还敢污蔑我，我可是这国营饭店的职工。” 林里没说话，但一起来的几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别说有理，就是没理也敢上去怼两句。 “消消火儿消消火儿，醋吃多了给钱就是，喏，这是五毛钱，算是我们吃醋的钱好了。” 林里掏出五毛钱给那个服务员，程重不服气要阻拦，被林里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服务员本来还挺气盛，但是看到五毛钱立马变了脸。倒不是说五毛钱很值钱，而是他他么的没有收钱的资格啊！打骂顾客那是整个社会大环境造成的，可他要是敢收钱，那就是个人甚至单位的问题了，价格都是定好的，谁敢多收。 没看周围吃饭的人前面言语冲突的时候也只是看热闹，直到林里掏出五毛钱就饭也不吃关注起了这边的事情嘛！他们也是客户群体，这关系着他们的切身利益。 “哎呀！不就是点儿醋嘛！开饭店的还怕大肚汉啊！你看我们这边都没吃醋，干脆把他吃的那些醋都分摊到我们头上算了，我们几个人的量加起来也够他吃的了。” “是啊！是啊！以和为贵嘛！不就两口醋？不至于的。” 被周围的顾客一劝，本来就不上不下卡着的服务员一甩手，留下一句看大家面子之类的话，随后灰溜溜的跑了。 林里和周围的顾客道过谢后，就把剩下的汤喝了，然后就走了。 出了外头，几人还有些愤愤不平，反倒是林里神情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丝毫没有受刚才的影响。 “林里你怎么想的啊！难道你就不生气？” “这种事情，生气没有用啊！咱们要是吵起来甚至打起来，别管占不占理，公安来了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板的结局。他是职工，这点小事又开除不了，但咱们就不一样了，学生啊！受到的影响肯定比他大。毕竟很多领导不在乎你吃亏不吃亏，而是在乎你给他凭空增添了很多事情。” “难道因为我们是学生，碰到这种事情就忍气吞声？那也太憋屈了。” “唉！社会大环境如此。你没看到面馆儿里头的墙上写的是‘不准打骂顾客’吗？现在的服务人员地位可不一般，咱们惹不起躲的起。而且咱们几个将来的前途肯定比他强，把心思用在这种小人的身上可算是浪费了。” “我还是想不通，难道碰到这种无赖就没办法了？” 林里上初中那时候，正是小镇里头古惑仔最昌盛的时期。上一批上了岁数的大哥们混明白了，知道钱的重要性，纷纷利用手里的资源开始忙着赚钱了，反而是一些辍学甚至在校学生天天想着拿砍刀砍人。 因为没有足够的收入供其挥霍，又想过古惑仔电影里头那种潇洒多金的生活，后来甚至发展到了持刀问那些洗手的有钱大哥要钱的地步，毕竟新人上位，也得立威啊！一举两得的好事，做的自然没啥负担。 洗手后的大哥也怂，要啥给啥，态度也很怂，这可把一帮小比崽子牛逼的不行，总觉得自己成了江湖新人王，踩着前辈上了位。 可过了不到一个月，之前那帮‘厉害人物’都不见了踪迹，而怂了的大哥依旧活跃在社会的各个角落。江湖讲究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认怂不丢人，丢人的是怂了不认。 “谁说没用的？不就一个面馆儿里头的服务员嘛！咱们一会儿等他下班了，堵住他套麻袋，这口气说啥也得出。” “啊？不会吧！这是违法的啊！万一打出来个好歹，咱们搞不好得坐牢啊！” “嘿嘿，你们也觉得打架不好啊！可刚才真的能打起来。” “那咱们写举报信？虽然告家长有点丢人，但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安全的方式了。” “举报信也没用啊！就是个态度问题，现在这都是常见的事情，公安来了能咋处理？人家是正式职工，能开除咋的？这么点儿小事儿，不至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不信你能偷偷的咽下这口气。” 饭菜里头放蟑螂？掉头发？别傻了，食品卫生后世都没咋重视起来，更别说现在了。敢在公家的摊子里头玩儿那些脏的阴的，你会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别的能有啥办法呢？ 看到路边儿几个玩耍的小孩儿，林里就有了主意。过去后每人给了两块儿糖，对着他们教了一会儿后，几个孩子兴冲冲的一哄而散，仿佛带了鸡毛信的小战士，充满了使命感。 “你这是干啥呢？小孩儿能有啥用啊！” “莫道石人一只眼听过没？童谣啊！这个杀伤力才大呢！” 很多时候，能影响天下局势的竟然是孩子们在外玩耍时候唱的童谣，不得不说谣言这种东西的可怕。 第605章 小馆巨贪 林里做的也简单，就让孩子们出去传扬那个服务员因为老婆和个吃面的顾客跑了，因为找不到两人的下落，只能把邪气撒在来往吃面的顾客身上。 真假掺杂的信息最为致命，打骂顾客是真的，至于老婆和顾客跑了这种事情，大家只会认为是真的。幸灾乐祸，往往是大多数人的情绪反馈。事件只会往大家所想的方向发展，甚至编织出一套逻辑更为完善的故事，有鼻子有眼的那种。 果然，第二天几人一大早出来吃卤煮火烧和炒肝儿的时候，就在摊子上头听到几个桌子上的人都低着头，看着不远处面馆儿里头那一脸衰相不情愿忙碌着的服务员，小声讲着道听途说后又添油加醋了一番的消息。 都在谈论那个男服务员家里的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创造出来很多的剧情，什么当着面，隔着门，刷锅。每次一大早就去，力竭之后还会过来当着这家伙的面儿吧唧嘴吃一大碗面，还会吃很多醋，说是嘴里没味儿之类别有用意的话。 都是正经人，一听到这么刺激的场面，几人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尤其是程重这家伙，有了目标之后，总觉得自己偶尔会成为主角之一，心里头就很难受。这也是青春期孩子最容易出现的情绪，怕被心上人背叛。 “你们四位的卤煮火烧来啦！趁热吃啊！不够就加。” “谢谢啊！您忙。” 这家的服务员服务态度就很好，笑脸相迎，放碗的时候也轻拿轻放，再随口聊上两句，不慌不忙却又井然有序，让人感觉很舒服。再看周围吃卤煮的，哦，大家聊的很投机，都是附近的老顾客了，熟人来的，发脾气要不得啊！ “来，尝尝这个大肠头儿，据说味儿特别的好，本地人都爱吃。” “咳咳，你应该说爱吃这个的人都爱吃这玩意儿。” “李文平，你捂着鼻子干啥？这可是卤煮哎！卤煮知道不？除了火烧就是肉？你还嫌弃啥？赶紧吃啊！” “好吃，这个肠子味道可香了，别看它以前是装屎的，但是拾掇干净了这么一卤，真吃不出它以前是装屎的。” “呸~~呕~~” 李文平本来已经强忍着不适夹起来一块儿开始尝试了，就在要放到嘴边的时候让程重这家伙一打嚓，险些吐了出来，还好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吃饭，要不然现在就成饭店里头的人人嫌了。 “程重，你小子声音小点儿，没看到周围的顾客都在瞅你吗？” 程重装模作样左右扭头看了一圈儿，盯着自己的不善目光果然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说出来倒胃口的很。程重赶紧低下头埋头苦吃。犯众怒被打了都没地方讲理去。 小插曲过去之后，李文平果然不再尝试。林里和林光华哪里不知道程重的小心思，不等他说话，两人端起李文平那碗每人分了一半，碗瞬间就空了。 “不是，这里还有我呢！我还是那个请客的。” “程重啊！我们要是吃不饱还会再叫的，你确定要从我们碗里往外分？” “不了不了，我一碗都吃不下，更别说一碗半了。你们够不够吃？不够吃再从我碗里分点儿？我这人早上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怕是吃不下啊！剩下浪费就不好了。” “程重啊！人生嘛！无非就是一日三餐，早饭不吃可就缺了少了啊！今天缺少的早饭，明天可补不回来，这辈子都补不回来。错过就错过了。” “我就吃了早饭也不齐整啊！” “嗯？为啥？中饭、晚饭咱们都吃的啊！这不就凑够一日三餐了？” “你这只是凑够了三餐，还差个一日呢！” 程重不愧是程重，这车开的猝不及防。林里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司机都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还可以这么解释啊！怪不得说这话的都是结了婚拖家带口的人。 “咳咳~~小程啊！思想要纯洁一点，小心让人家把你当流氓给抓了去治罪。” “嗯！要是得手了还不算亏。就你这口花花，祸从口出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去去，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啊！” 几人正在聊这个话题，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吵嚷的声音。几人顺着声音来源看去，竟然看到那个臭嘴的服务员和一个精壮的顾客扭打了起来，噼里啪啦，凳子桌子倒了一地，盘子碗筷子什么的丁零当啷的往地上掉。 周围正在吃饭的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就打的不可开交。等过去拉架的时候，面馆儿里头早已变成了一片狼藉。 看热闹永远是主旋律，除了嗖一下冲过去围拢起来的一群人，还有没来得及过去的直接就踩到了刚才还坐在底下的凳子上，本以为服务员跑过来要说两句，谁知道人家让别人给腾了个位置，也攀爬住别人的肩膀，挤着站了上去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了。 “我擦，这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估计是碎嘴子招惹人了吧！你看那个和他对打的男人，看那身板儿就知道一身的力气，今天吃亏是肯定的了。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那个男人是恶人了？人家是正义的使者，勇斗黑暗的斗士好不好？一点儿话都不会说。” 周围人闻言，扭头过来笑笑又急忙调头回去看热闹去了。交通条件落后和出行成本的高昂导致人们的活动范围小，来这里吃饭的绝大多数都是附近的居民，虽然都不咋认识，但脸熟，也算半个熟人。看到那碎嘴子服务员挨打，心里未必没有一丝痛快。这就是犯了众怒啊！ “哟哟哟，这一脚下去，不得断子绝孙呐！” “估计不会，那不是被大腿夹住了嘛！够不着要害的部位。” “啧啧啧，那孙子手段真下作。啥招儿都用的出来，专门儿朝人家下三路招呼，这要是一个不查，那可就着了道了。” 看热闹的人都跟着着急，但都没有出手。 正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两名衣着的公安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人群立马给让开一个通道。 “赶紧来几个人把他俩拉开。” 有了公安同志参与，众人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立马上去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躺在地上的两人给分了开来。但两人气喘吁吁依旧斗鸡似的不肯服输，挣扎着要冲上去再做过一场。、 “行了行了，还没有打够怎么的？一个个儿的，都知道当街打架了，小心我把你们带回局子里头问话。” 年长的公安见两人身上没啥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尽量和解，毕竟进过一次局子，名声就不好了，偏偏这年头儿名声对一个人又是大事。 果然，听到公安的话，两人都不服输的哼了一声后都消停了下来。 “说说吧！为啥打架？这位来吃饭的顾客先说。” 见两人要争先恐后说话，老公安急忙阻拦了下来，别再吵吵起火气了，七嘴八舌的也说不明白。而且服务员具有主场优势，让他先说容易影响公平。 “公安同志，我是附近钢厂的职工，这两天我爱人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大早上起来我懒得在家里开火，路过这里打算吃个早饭垫吧垫吧！要不然上午没力气干活儿。我这人喜欢吃醋嘛！吃烂肉面的时候多倒了两口进去，这个服务员就跑过来嘴里头不干不净的说我。我气不过回了两句，我俩就打起来了。” “你撒谎。公安同志，不是这样的。他在背后说我坏话让我听到了，才和他发生冲突的。” “他说你坏话？说你啥坏话了？” “他~~他们~~~” 服务员左右看看，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往外说。周围的人们迎上他的目光，也都躲躲闪闪，显然是知道些什么。老公安看看，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儿。 “你直接说吧！既然你说人家都说了，肯定也没啥可遮掩的了。” “我~~他们说我媳妇儿和一个来这里吃饭的顾客跑了，说了很多不三不四的话。” 服务员也知道给自己遮掩一下，没有把他做的坏事儿说出来。但刚才和他扭打的大哥可不想让他轻松过关，这要是默认了这个理由，自己可就成了嚼舌根让人家逮住的那个人了，总不是个好名声。 “公安同志，他避重就轻，很多事儿都没说。比如说他老是不让顾客吃醋，说是影响了人家店里的收益，浪费东西。因为这个，和好多人发生过冲突。而且那个传言还有下文呢！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奸夫每次从他家出来后都喜欢来这里点一碗他亲自送过来的烂肉面吃，吧唧嘴像是个什么东西吸似的啧啧有声。加醋加的那叫一个狠，而且吃完之后还要喝两大碗面汤才算结束，还说面汤养人，有力气能干活儿啥的。关键是他每次都附和着人家说话。” “我祖宗~~” “哈哈哈~~” 街上的传言让服务员暴跳如雷，周围的人群立马笑作一团。嘴里头什么吧唧嘴，酸的能流口水，面汤两碗两碗的喝，过来人都知道是咋回事儿，尤其是最后那句有力气能干活儿，把大家刺激的心里头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回家做点儿什么。太可乐了。 “干啥！不能打人。这位同志，你说的可是真的？” “公安通知，他不让吃醋肯定是真的。但后头那事儿，也不知道咋地，昨天好像就影影绰绰听了一耳朵，今天早上出来之后听到的那就更多了。估计是他家里头的丑事儿捂不住，所以爆出来了吧！” “公安同志，其实我们这位服务员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媳妇儿跑了啊！” 饭店经理这会儿从后院儿跑出来了，立马做出了解释。 “什么？没结婚？你确定？” “确定啊！这小子三年前才从插队的地方病退回来，两年没工作，去年年底才来我们饭店里头做的临时工，肯定还没有结婚呢！” 随着知识青年大批量的回城，城市里头无论是住房、工作岗位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临时工都能抢破头，大街上的环卫工人都换了一茬儿年轻的。就这小子能在这里当上临时工，估计家里头这两年也没少找关系送礼。没工作怎么结婚？后世把正式工作都看的那么重要，这年头儿更别说了。 “嘶~~这个就有点儿麻烦了啊！既然你没有结婚！为啥会有这个传言，还把那事儿和醋勾连上关系了？” 服务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饭店经理急忙把老公安拉到了一边，两人贴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老公安过来后面色不善的盯着服务员，显然知道了这里头的事儿。 说来这个服务员也是个贪心的，好不容易有了个临时工的工作就算不错了，好多人连个扫大街的活儿都找不到呢！ 可他家里头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凭借临时工那点儿工资，想要赚回来，不得个两三年啊！在娶媳妇儿的压力下，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库房厨房什么的不归他管，自然没有伸手的机会。也就偶尔有顾客吃剩下那么小半碗，也是半个月难得见到一次。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带回家，喂狗啥的也行，可人没啥收入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带过几次剩饭给狗后，就喜欢上了这种占小便宜的感觉。 饭店里头吃喝最多，别的东西偷不了，那就偷点儿能偷的。值钱的东西接触不到，但服务员负责的大堂里头也有消耗品来着。 面馆儿每个月用多少醋那都有定数，而且是他负责这块儿，毕竟是个服务员，醋瓶子加醋什么的也归他负责。一个月下来，用不了剩下的一般也没人拿，毕竟量太少了，还不算值钱，汤汤水水的也不好弄。但这小子偏偏就盯上这点儿醋了。 第606章 您猜怎么着 按照他的计算，这个小馆子一天能用掉一斤醋，毕竟是家面馆儿，还是吃面时候不需要另外付钱的醋。 只要这个份额减少一半，他一个月就能捞十五斤醋。带回家虽然吃不了，但是提着去黑市上头以一个便宜点儿的价格卖了去也好，怎么说也是一份收入。关键是不要票，价格搞不好还能上浮点儿。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看着手里头散碎的毛票，虽然只有一块多点儿，但心里头火热的很。虽然不多，可他要是把一个月的消耗全部都给弄出来呢！不得翻一倍啊！ 生意每天都差不多，正常消耗的总额增加不了，开不了源，那就节流，也就有了后来有人拿醋瓶子倒醋，就过去哔哔人家的事儿。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他的一项习惯。 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把桌子上头的醋瓶子撤销了算了，但北方的面馆儿没有醋瓶子总不是那么个事儿，他也怕经理骂，更怕没有了醋，店里头取消采购。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以前虽然有人和他吵吵，但墙壁上五颜六色的宣传纸上头写着的“不准打骂顾客”给予了他底气，一直也没出事儿。哪想到今天突然就打起来了呢！还招引来了公安。这是他不曾想过的。 “哼哼！都说，按照我以往的概念，觉得只有当了官，有了权才能贪，没想到你一个面馆儿的临时服务员都能贪污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果然是学到老活到老。” “是啊是啊！没想到还有偷醋来卖的。这也真是个人才啊！” “啧啧啧，不可思议，大开眼界啊！” “怪不得这小子眼熟呢！原来黑市~~呜呜~~” “这孙子脑袋瓜子也不怎么激灵啊！他把醋偷出去大半，剩下的兑水让人们随便吃不就行了嘛！何苦要用这种最没脑子的做法啊！” 周围的群众说啥的都有，主要是偷东西的手法和偷的东西太寻常了，寻常到大家都看不上眼。不过一个月块八毛的收入，相比于临时工一个月十几块的工资也不算少了。随后大家的目光就看向了圆滚滚的经理和面馆儿里头的一众服务人员，他们都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虽然不见得手有多干净，但也想做个干净人不是。 “好啊你个坏小子，你爹妈多老实一人，把你送过来的时候保证的啥？你咋就干出了这种让人痛彻心扉的事儿啊！你怎么和你爹妈交代，你怎么和店里头交代。我在这里宣布，你被开除了。” 服务员一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不过想一下也就明白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开除，如何能平息众怒呢！他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可一想到自己这份工作是搭了多少人情和礼物钱财才换来的，这本儿还没有收回来呢！就没有了？名声坏了不说，钱也没了。这可咋办？ “经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别把我开除啊！我保证以后好好儿干活儿，绝对不偷奸耍滑。” “唉！你来咱们面馆才多长时间啊！好处一点儿没学会，竟然已经开始了，还把顾客弄的天怒人怨，怪不得最近几个月营业额急速下滑，我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原来是你弄的。没有把你交给公安同志处理，收缴违法所得并赔偿国家损失就不错了，你还想留下来工作？怎么可能嘛！”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纷纷点头，这做的已经够有人情味儿的了。尤其是看到墙壁上贴着的“不准打骂顾客”的宣传标语，更是点起了头。在编的职工不好开除，你一个临时工用开除这个词语都是你的荣幸。 公安见这边儿的事儿处理了，算是完结了一桩案件，维护了社会稳定，把看热闹的人群驱散后，也就走了。 热闹看完之后，大家心满意足的回去干各自的事情去了。林里他们一碗卤煮火烧吃完，又去旁边的摊子点了几碗炒肝儿。 见一碗碗黑乎乎如同浆糊一样的东西端上来，连个餐具都没有，几人都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吃，但是又不好意思出口询问，还等着这家的服务员往上送餐具呢！ “爷们儿，这炒肝儿可是京城一绝，你们得这么才行。吸溜吸溜~~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路易斯的妹妹够意思。” 嘶~~ 和他们说话的是隔壁一位顾客，这家伙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谢顶了，在这个化学洗发用品还未普及的年代，这么少发量的人不常见，林里就多看了几眼。 “这老京城的爷们儿，一大早起来就喜欢这么一出儿，把这蒜末往里头kuan上两勺，这么一拌，嘿，再用嘴贴着碗边儿这么转着吸溜，一口进去，您猜怎么着？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嘿嘿~~” 林里他们看着桌子中间的一碗蒜末，原来是干这个用的。这个时候，服务员把四只勺子放到了桌子上，磕碰的哗啦哗啦的响。还好比较厚实，瓷面儿才没有磕碰坏了。 几人按照旁边儿那位热心到还盯着他们怎么吃炒肝儿的热心人的方法，弄了两勺蒜末进去拌匀实了，贴着碗边儿吸了一口。结果立马吐了进去。 “爷们儿，你得稍稍的吸溜一点儿，转着碗吸那个碗边儿的才行，停在一个地方不动弹容易里头烫嘴的，那玩意儿可烧心啊！为什么这么喝呢？就是因为烫啊！遛着边儿喝。你看我的，吸溜吸溜~~啊~~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再看里头这肠子，就得趁热来这么一口，烫嘴的最好，嘿~~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 “这位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今天才十六岁而已，看你们几个都比我大，那你们就喊我~~” “小弟？” “别别别，我有名字呢！喊我杨叨吧！” 林里心里头咯噔一下，这不会是碰到地道爷了吧！仔细瞅了瞅，越发确定了就是后世那位百万网红，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钻地道了。终其一生的坚守，也是不容易啊！ “杨叨啊！哈哈哈，我叫林里，你给我说说这玩意儿咋做的啊！怎么黏黏糊糊鼻涕似的，没吃过这玩意儿啊！”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不是，这就是用肠子和做凉粉的土豆淀粉勾芡出来的。我和你说啊~~~” 杨道给林里他们普及了一通炒肝儿的历史，林里他们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点都点了，自然不能浪费。杨道这会儿估计家里头的条件也一般，岁数不大应该没有工作，下馆子自然有些捉襟见肘，一碗炒肝儿在演示的时候就喝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看林里他们不吃，有些跃跃欲试。 “麻烦再来一碗炒肝儿。” “杨道啊！这碗我请。要不是你在旁边儿给我们说这些东西，刚才可就烫着嘴了。” 杨道听了前半句，立马就兔子似的跑到锅边儿看着掌勺的往碗里头装炒肝儿去了，后半句林里完全白说了。 “哎！你说你这个真是的，一碗炒肝儿不便宜，你说请就请啊！都不认识。” “嘿嘿，我和你们说啊！这小子估计是个妙人，咱们都是外来户，有个本地人帮衬着不是挺好？出来的时候最起码认路啊！” “那也未必选他啊！” “这小子是个吃货，最起码吃这上头咱们是有着落了，不会去什么不地道的地方吃。” “那倒是，可外头吃多费钱啊！咱们吃的起吗？” “嗨~~又不是去大饭店吃，就这苍蝇馆子就挺好，你去好地方，他也得去过啊！” 几人聊着呢！杨叨端着一碗满满当当，差点儿溢出来的碗往桌子上一放，立马就捏住了耳垂跳了脚，厚脸皮让人家掌勺的放的太满怕撒了，这一路坚持的有点儿久。 “你们怎么不吃啊！是因为不喜欢吗？” “不不不，杨叨啊！我们这不是第一次吃嘛！自然要好生品味一下里头的滋味不是，这一口闷了不是个事儿。美食是需要品的。” “哎呀！林里大哥你说的对啊！唯美食、钓鱼不可辜负啊！来，我这碗是刚出锅的，给你表演一下怎么吃啊！” 杨道这家伙是真的会吃，一口吸溜完了之后，给大家详细讲解着各种注意事项，地道、美什么的章口就来，让林里有一种看视频段子的感觉，还是加长版的，真的有点儿爽。 几人一边喝炒肝儿，一边儿留意着面馆儿那边的动静。服务员没了去处，也用不着收拾他的东西，把围裙袖套一脱就行了。在门口逮人求饶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自己盛怒之下一扭头走了。 林里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不过估计不咋好过就是了。 不过赶上了社会巨变的前夕丢掉了稳定的工作，谁知道人家会不会一发狠突然抖起来了呢！林里一想到人家是最先下海的那一批人，大概率是能起来的。这和人品、学识什么的可没啥关系，猪都飞的起来。林里都有些佩服人家的运道了，关键时刻能遇到自己。 “哎！你们吃完了打算去哪儿啊？要不要去溜冰？我有溜冰鞋，可以借给你们轮着穿。” “不敢去，我南方人来着，不会玩儿冰，怕把后脑勺给摔着了。” “南方人，看不出来啊！没那个味儿。” “南方人什么味儿啊！” “一股子土豆的味儿。” “咋就土豆的味儿了？土豆啥味儿啊！” “嘿嘿，就小土豆儿嘛！你们南方人来了北方过冬都穿的特别厚，个儿不高，所以看起来圆滚滚的像是一枚土豆儿似的。嘿嘿~~” “你小子，我这一米七的身高也低？” “嘿嘿，特例不具有普遍性，您不是例外嘛！我说的是普遍适用的那种规律。” “行吧！你说的也有道理。除了溜冰这种危险性高的活动，还有啥好玩儿的不？” “这你可把我给难住了。要是夏天还能斗个蛐蛐儿什么的，现在天寒地冻的也没有啊！遛鸟儿？算了算了，那玩意儿玩物丧志，好多年没见人玩儿过了。其他的好像还真的没啥好玩儿的了。不过我知道几个推牌九的地方，要不要带你们见见世面？” 四人急忙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一来没钱，二来没兴趣，三来没胆子，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个想法。有空去图书馆多好啊！怎么说也是考上大学的人了。 “嘿嘿，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还以为我真的能带你们去啊！我要是敢去，能让我爸用那蝈蝈罐儿把我脑袋给打碎了。” “你这小日子过的也不错嘛！” “唉！您猜怎么着？不读书了，也没个工作做，天天就街上瞎溜达了。嘴馋想吃点儿好的吧！兜里还没有一分钱。你们几位要是有啥挣钱的买卖，可要记得给我介绍两个啊！到时候肯定请你们吃老京城美食。” “你这脑子挺活泛的啊！都知道挣钱了。” “您猜怎么着？没办法啊！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这一出来啊！啥啥都得花钱，我没钱，想花可不就得挣嘛！对了，你们几个干啥的啊！” “干啥的？我就瞅着林里哥像是个在岗职工，还是坐办公室的那种。你们三位，怎么说呢！身上一股农村老汉的味道，但又有点儿不一样，说不来啊！” 除了林里，其他三人都咳嗽了起来。问就是炒肝儿给呛的。 “嘿嘿，别介意啊！我就是这么一说，有啥错的地方你们别介意。” “你小子说的还挺对的，我们之前都插队呢！天天干农活儿，干了能有三年多呢！” “哎呀！你们这是回城了？失敬失敬，感谢你们的奉献啊！这两年粮食多多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要不然我也没有出来吃炒肝儿的机会啊！” 三人再次咳嗽，这家伙眼睛也是够瞎的，啥话都章口就来。 “没事没事，你一般哪里活动啊！咱们有机会以后再一起玩耍。” 第607章 福祸相依 “你们这是要走了？我平时在东城那边儿呢！你们有空了记得过来找我啊！街面儿上随便打听我一声都知道。” “哎哟，你小子混的不错啊！知道的人还不少。” “哪里啊！让我老爹追着在大街上跑过两圈儿，说名字不一定有人知道，但是你一提这事儿，十个里头有九个知道这事儿。” 和杨道分别后，四人腆着肚子摇摇晃晃的往学校里头走。吃的太饱，竟然开始瞌睡了。最可怕的竟然应了那句古话，“饱暖思欲”，这可咋办啊！ 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冬天就直接开学了，国家对人才的期盼渴求可想而知。林里他们之所以能悠闲这么好几天，完全是因为来的早。现在时间用尽，自然投入到了正常的学习中去。 第二天一早，就进入了正式的上课阶段。甚至为了能赶上课程进度，一个简短的班会过后竟然直接开课了，这是林里所没有想到过的。 和后世大学里头宽松的环境不同，林里身处其中甚至有了一种回到到军事化管理的高中补习班的错觉。谁家十一点了不睡觉学习啊！高三的学生都没有这么拼的吧！ “唉~~你说说你们，上的是文科，这么熬夜是能多做两道题还是怎么的？” 林里躺在铺位上哈欠连天，别说开灯了，就是躺在正午的大太阳底下也能睡着。 只是一个寝室四个人，人家三个人坐在桌子前勤奋苦读，就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最起码心里头不是那么个事儿，谁还不是个有心学习但无力坚持的学生啊！ 所以林里居中选择了躺着不睡，即便这些年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但现在也熬着。谁让那几个牲口都是晚睡早起呢！比不过啊！比不过。太卷了。 正在奋笔疾书，不知道又在写什么小故事的程重放下笔揉了揉眼眶，扭头对林里说道。 “你懂啥呀！这叫为中华的崛起而努力读书。你一个不思进取靠着天赋混进大学的落后分子懂什么？我们的情怀你不懂！” “是啊！你说说你，人家还在读课文呢！你小子就给背下来了，哪里说理去啊！我要是你，肯定不会在那里躺着，而是想办法去图书馆争取一个勤工俭学的岗位，然后整天整天的待在里面看书不出来。那才叫不浪费才华呢！” 林里也头疼，不就是记性好点儿嘛！也就是忍受不住他们轮番劝导自己好好读书的善举，小小的表演了一下，谁知道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都说孟母三迁，这年头儿的室友也是好的出奇，为了让林里能够被他们学习的氛围所打动，以往的十点半睡觉，硬生生的被推迟到了十一点半，问就是想做林里的好妈妈，不让一个有天赋的人才因为一时失足，错失为国效力的机会。可他一个男的失什么足啊！ “唉！你们呀！一个个的，先不和你们争论这个。我就先说说程重话语里头的语病。怎么能叫崛起呢！？那叫复兴好不好？” “复兴？复兴什么？不是崛起才对吗？咱们差人家那些发达国家多少呢！” “切！就说近代被洋人打的签订了很多不平等条约，让中华大地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大清有多拉胯，但人家当时好歹也是世界上gdp最富裕的国家好不好？你以为那个穷国能置办的起北洋水师？ 往上一直数，以前的列强，现在的那些个所谓发达国家，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弟弟。无论是从国土面积，人口基数，文化发展，科技进步，随便选。” 几人听了林里的发言，都有些难以置信。要不是有伟人横空出世再造乾坤，百年辱国这茬儿估计是没有句号了。天知道哈士奇国现在稀碎的状态，会不会就是当时中华大地的一个备选项。大国？天天内战才是真的，精力全放在各位大帅们互相掐架上了。 “不是，你这个说法有支撑吗？” “有啊！这个还不简单？要论近代科技咱们不如人家，但是要论历史史料的厚重，他们那些个鸡脖子玩意儿，把尾巴根儿算上都不见得有咱们一个小指头长。刚才不是提到图书馆了吗？咱们事实胜于雄辩，去那里查一些资料不就行了？” 三人顶着个熊猫眼互相看了看，却又不敢轻易否认了林里的说法。实在是人家林里的天赋有点厉害啊！ “这~~”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对呀！当然不可思议了。你知道为啥我们学习的是文科，却还要在这里这么拼命吗？不就是不想把舆论阵地交给那些白皮猪吗？人家说啥就是啥，都不需要拿出多少证据，直接空口白话就有很多二鬼子、狗汉奸站出来跪下喊爷爷。我们呢！喊破了嗓子都不见得有人听一句话，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行了行了，要不咱们先睡觉吧！都这么晚了，你看看人家谁和咱们似的啊！哎~~干啥？别扒拉我，这都服睡下了。” 双拳难敌四手，林里被三个人擒住往被窝外头一拉，拽到门口把房门打开。林里嘴里头还念叨着着凉感冒什么的，结果脑袋伸到外头的时候才发现，整栋宿舍楼灯火通明，偶尔有关灯的，里头也影影绰绰的点着蜡烛或者煤油灯，不知道是灯泡坏了还是怎么的，总之这样的场景把林里弄的镇住了。 后世虽然也有这样的场景，但那是电力、网络、移动终端等发展起来后造成的别样‘盛景’，和现在的初衷以及结果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这么晚了开这么多灯泡得多费电啊！算谁的啊！” “我~~” “算学校的。” 程重的脏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一个中年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几人急忙站直身体向那人问好。学校里头的中年人，怎么着也得有点儿职务在身。 林里刚挺起胸膛，结果发现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连双鞋都没穿。为了不丢人，招呼都没顾的上打，就跑回屋里穿衣服去了。 来人伸脑袋进来看看了林里狼狈穿衣的样子，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三位熊猫汉子，不禁咬着下唇，严肃的拍了拍三人的肩膀。 “都是好孩子啊！你们是祖国的未来。” “主任，其实林里也很厉害的。” “哦？那你说说，他哪里厉害了？” 主任到底是有知识有文化的，说话就是这么有水平。虽然是院主任，但却给人说话的机会，也许是知识分子的通病，愿意给人说话的机会，也更在乎事件背后的内情。 “主任，林里别看没有我们这么刻苦，可他的知识储备比我们还要高呢！” “哦？仔细说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林里刚才说的话描述了一下，因为林里本就说的少的缘故，所以说完了之后连半分钟也没用。 院主任听完后眉头紧皱，总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虽然论据有些不扎实，闲谈中的几句话罢了，但这些史料还是很好找的，无非就是费一点功夫而已。他读书这么多年，想找到并不难。 再看向屋里正在跳着脚穿衣服的林里的时候，表情也好了很多。虽然学习这种事情在下课之后是学生自主的事情，都是成年人了，也不需要管的那么死。但看到勤奋好学的学生，总是那么的开心。至于林里，刚才的确是~~算了吧！这个损搓。 “林里，你没事吧！” “林里，你还好嘛？磕到哪里了？” “哎哟！别动别动，我应该是崴脚了。我听到嘎巴一声，估计是断了。” “怎么个嘎巴声啊！” 林里很想说是类似于武侠剧里面分筋错骨手发出来的那种嘎巴的声音，但话还未出口就憋了回去。现在的武侠片好像可少了呢！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啊！有一个人精院主任在外头站着，他不敢说出来啊！“就是嘎巴一声，骨传导知道不？我都听到啦！” “疼不疼啊！” “脚不怎么疼，但能感觉到脚背蹭蹭的往上肿。我是刚才把小腿磕在床沿上疼的厉害。” “那估计就是没事了吧！” “咳咳~~送医务室看看去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的主任。” 三人抬着林里匆匆赶往医务室，院主任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不管咋说都是正常程序考进来的，惫懒一点没啥，关键是人品德行要好才行。 医务室里头有值班的医生，看了林里肿的像馒头似的左脚后，基本就确定是骨折了。又确定似的按压检查了一下，把林里摁的惨叫连连，让人有一种林里就是蒲志高，下一刻就要投敌当汉奸的感觉，心中极为不耻。 “脚背外侧的骨头断了，不过骨头没有错位，所以不需要复位，直接打石膏固定养着就行了。” “哦~~打石膏啊！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医生啊！麻烦给我打的石膏坚固一点，我不想遭受二茬儿的罪过。” 骨头要是错位，肯定还得拉开了复位。有多疼林里不知道，但是邻居家的好朋友大腿断了在家养伤他去探望，回想起在手术室接骨的过往都是一个寒颤接一个，不愿意多说的模样，林里就知道好受不了。 “石膏打的厚了也不好，血液不顺畅会坏死的。” “打石膏的时候不是要把脚尖儿留出来观察血运吗？应该不碍事吧！” 正取出石膏要调和的医生看了一眼林里，心说这家伙知道的东西还不少。不过想想人家是大学生来着，也就释然了，那知识储备能是一般人比的吗？ 院主任在旁观看了一会儿，这会儿也越发觉得林里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了。心思活泛点儿怎么了？那叫天马行空。将来只要鞭子抽的狠一点儿，走不了错路肯定会有所成就，要是赶上时代巨变，那成就就不可度量了。 此刻再看向林里的眼神，完全没有了刚才撅着腚在地上跳来跳去，棒槌乱抖的那种猥琐模样了。这哪里是棒槌，这是没有磨成针的铁杵啊！能在成语中留下痕迹的物件儿，它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林里同学，好好儿接受治疗。咱们学院的条件，那绝对是这个国家最好的。要是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肯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院主任这么大级别的大拿，要是想从政，那就不知道多高了。也就今年算是大好形势的开端，考进来的学生还少。要不然林里他们哪有机会见到人家啊！做梦都梦不到。 “主任您客气了。我也没啥大毛病。要不是咱学校的条件好，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不就是点儿石膏嘛！给他多来两把，用的足足的，裹的硬硬的。哈哈哈~~” 大家都没想到院主任这么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学究还能开这种玩笑，一时间都愣住了。 “愣着看我干啥，我脸又不用打石膏。赶紧打，明儿个还要上课呢！” “哦哦！！马上马上。” 和起来的石膏有味道，闻起来有点儿不舒服。不过当石膏糊在林里腿上的时候，林里才想起来自己的腿毛没有刮。 “这个拆的时候不会把毛也一起给拔了吧！” “额~~会吧！你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人。以往的时候都是这么弄的，也没见别人这么说。要不我给你洗干净把腿毛刮一下？” 林里刚要点头，医务室的值班医生继续说道。 “可是不行啊！这么多和好了的石膏得马上用掉，要是等一会儿估计就硬了，用不了了。” 唉！有时候是用硬的，有时候又要用软的。人的毛病怎么这么多呢！ “婆婆妈干啥？赶紧给他弄上去。都是大男人，还在乎这点儿伤痛啊！想我当年指甲盖儿被门给挤掉的时候，就吸了两口冷气来着，那连着一点儿的指甲就被我给拔了。” 第608章 福气来了 院主任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林里的意见忽略不听。 在林里和院主任的双重要求下，本就预估了余量的石膏，愣是等糊完了之后多出来一大坨。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全都给糊到了林里腿上。弄的一个石膏桶愣是没有了粗细的分别，脚面都看不到轮廓了。 别的感觉是没有，林里就觉得自己左腿很重。等石膏变硬后医生观察了一下林里露在外头的脚趾头，发现没有不良的变化，也就结束了林里这次的治疗。 林里从治疗床上下来的时候不咋适应左腿增加的重量，左脚砰的一声落地，与地面撞击竟然有石头碰撞的声音，硬的厉害。 “不错，这下子有霹雳的脚套了。” 天知道霹雳舞这种东西在这个七十年代的尾巴竟然就出现了。和林里后世看到喇叭裤又一次死灰复燃有种同样的懵逼。天知道科目三是怎么火起来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太多了。也不知道引领潮流的人是有文化还是没文化。 “我还有霹雳的呢要不要看看？” 说起来这还是那天吃饱了之后的杰作呢！谁让小伙子火力旺，穿的时间久了磨损严重呢！不过穿上去感觉真的不舒服，也不知道网上那些霹雳销量那么高都卖给谁穿了。 “滚滚滚，你丫别霹雳了，小心这大冷天的给冻掉了。” “咳咳~~” 院主任竟然还没走，这都十一点多了。 “主任，您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啊！” “不得把你送回去啊！没看见就算了，看到了不送一下，我这主任当的得多失职？” “不用不用，主任，这不是有拐杖呢嘛！他们三个肯定能把我送回去的。” 医生找来了一副木制拐杖，上头还用皮子和棉花包裹了一层，虽然有些破旧，但看起来就很软和的样子。夹在胳肢窝里头肯定舒坦，最起码比腋窝饼的触感要好。 “我回家刚好路过那边，就不用再客气了。” 好尴尬。几人呵呵一笑，都不知道说啥了。 拄着拐杖走的很慢，平衡不好掌握，左脚老是往地上磕，校园宁静的夜晚里听到还挺有韵味。但比当年在林家庄崴脚之后的树杈强多了，胳肢窝一点儿都不带难受的。 见林里走的慢，其他三人干脆轮着背林里。本来觉得不得劲儿想拒绝，但是都这么晚了，也就不再做那些无谓的坚持，顺从的接受了大家的好意。总不能让一群人不睡觉，在外头陪着自己表演什么叫坚持吧！ 回到宿舍后目送院主任离去，几人才把门关上。 林里一坐到床上，率先把脚给架了起来。平时不觉得，受伤之后站起来老是觉得脚不舒服，好像是组织液渗透了作的怪。 “干啥？” “尿壶啊！给你准备的，你晚上起夜难道还要出去？。” 林里还以为是给自己弄了个当冰桶泡啤酒的搪瓷罐子呢！ “不是，我上大号咋办？” “简单！用棍子找个角落顶着做支撑，当你的第三条腿呗！咱们又没有富贵人家用的马桶，自然没地方坐。” 唉！难受啊！物质条件不好，就连受个伤都这么难受。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林里有啥事儿记得叫我们啊！别不好意思。” “能有啥事儿啊！额~~我先去上个厕所吧！” “有尿壶呢你走啥走？” “屋里头热，放一晚上有味儿了。你们谁去倒夜壶啊！” 额~~ 都是大老爷们儿，倒自己的都不愿意，倒别人的那就更不爽了。 “所以喽，我还是去一趟吧！刚好有感觉了。外头有灯，我肯定没问题的。” 即便如此，林里还是被照顾着去了趟厕所，随后一个寝室的人才开始睡觉。 夜里睡的自然有些不安稳。最起码翻身不舒服，尤其是那条左腿，翻身的时候老是觉得和被子不对付，摩擦力太大，翻个身就醒了。 所以一晚上醒了好几次，等早上五点钟李文平的机械闹钟响了的时候，林里不存在的黑眼圈反而赶超了其他三人。 “林里，今天是你伤筋动骨的第一天，就别去上课了，在寝室里头好好儿休息。” “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寝室待着多无聊啊！还不如去上课呢！” “上啥课啊！你现在个人卫生还没有解决呢！现在水房里头人可多了，万一有个磕碰就糟了。” 大家约定尽量不要在屋里洗漱，地上撒了水湿度太大，住起来难受。可林里是真的闷啊！这就和住学校宿舍似的，啥玩意儿都没有，还不如去上课玩儿的开心呢！ “诺，这有我刚开了个头的小说，你瞅瞅咋样？请雅正。” 林里刚要伸手瞻仰一下程重的大作，就被李文平给中途截了道儿。 “哎！我还没看呢！” “看啥看，程重那小子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写出啥绿色的东西来。你一个人在寝室，万一自己做出啥不好事情来咋办？我们寝室的名声都让你给毁了。” “可算了吧！一晚上没睡好，谁还能硬的起来似的。你们有啥闲书啊玩具之类的给我留点儿，要不然我得闷死。” “没睡好就好好休息，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啥？上课时候不好好学习，这会儿倒开始用功了。还玩具，你看我像玩具不？” “你们就是嫉妒我天赋好，企图用这种方式阻止我学习进步，让我落后，荒废光阴。” “光阴有价吗？” “有啊！一万五。” “一万五这么贵？那得啥人才能不虚度光阴？” “不坐轮椅就可以不虚度光阴，即便坐了轮椅也没关系，也可以研究黑洞嘛！” “啥呀这是，都听不懂你在说啥，走了走了，我们要去上早自习背书去了，一会儿给你带早饭回来啊！这么个大老爷们儿，自己能料理得了自己吧！” “放心吧！我四肢还有三肢能用呢！刚开始不适应麻烦点，但是肯定没问题的。” 三人一起走了，喧嚣了一会儿的宿舍楼也沉寂了起来。林里躺在被窝里头看着上铺的床板，没一会儿就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房门被推开，果然是早饭被程重给送了回来。稀饭馒头，用搪瓷大茶缸带回来的，没用铝饭盒有点儿让林里失望。年代的气息瞬间少了一大截。 “你自己耍去吧！我走了啊！赶时间。” 林里坐起来吃完饭，看着自己的左腿，心说当时怎么就没有把裤子脱了再上石膏啊！现在裤腿儿比石膏细，这伤筋动骨的一百天难道不脱裤子了？ 尝试了几次后均以失败告终，找了个小刀，自己一点点的往下刻石膏，等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把裤子反方向往下拽，别说，撑的虽然有点儿松，但好歹是脱下来了。这下就舒服多了。 至于掉在地上的石膏，林里也用扫帚清理了一下。 在宿舍睡着了醒来，醒来继续往着了睡。 一整天睡的昏天黑地，脑瓜子都是晕乎乎的。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反而睡不着了。黑暗中眼睛亮的和狗眼似的。 听着宿舍里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磨牙声、放屁声、挠痒痒的沙沙声，林里突然觉得晚上不睡觉也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了。 终于，一夜煎熬过去之后，林里决定今天一起去上课。 裤腿儿小的裤子穿不上去，就问其他人借了一条裤腿儿肥的，穿着单裤撑着拐杖就一起出门去了。 冬天五点的凌晨果然很耀眼，院子里昏黄的路灯下或坐或站围满了朝气磅礴的年轻人，手里抓着书本默默背诵，偶尔还要往手里头哈两口气取暖，看着就很刻苦的样子。让林里瞬间想起了小学时期学过的一篇课文，关于童第周的。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努力又刻苦的人。 “你们咋不去教室里头自习啊！外头多冷呀！一天吃不了多少饭，别冻坏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外头温度低，脑子容易清醒，记东西的速度快。来，这个课本给你，里头的公式记下来，考试的时候最起码不用挂科。” 一本高数就这么塞进了林里的手里，随便翻了一下，竟然看到了那些让人头疼的公式。心说发明高数的人真他么尿性，大早上起来就玩儿这个。 “咱们上的是文科，研究这个干啥，这不是浪费时间嘛！给我一本文科类的书，我看会儿文章。” “诺！既然你要看，那就看吧！一会儿别看的迷糊睡着了。” 林里找了个石凳子坐下，被激的冰凉。穿单裤就算了，竟然没找个垫子下来，真是失策。看到拐杖后突然有了主意，两条拐杖叠在一起增加了高度，放到石凳子上头往上坐，没漏下去，镂空放置着。再把左腿往拐杖延伸出来那头一搭，舒服多了，感觉自己棒棒哒。 路灯的瓦数太低，光线不咋好，林里看了两页后眼睛就有点难受，哈欠连天，把旁边的同学都给感染了，一个个揉眉搓眼的，眼屎掉了一地。 不过还好，早饭的时间到了。林里去食堂角落里头占了个位子看着书本，等程重他们吃完了给自己往回带。食堂里头打饭可不是那么友好的一件事情。 饿了一夜，早上又奋斗了一个多小时，众人早已饥肠辘辘。 一顿果腹的早餐吃完后，几人又急冲冲的往课堂里头赶。 林里这么奇怪的装扮走在学校里头特别的引人注目，算是出了名了。大家还以为这位是带病来报到的呢！瞬间感动了起来，吾辈不孤啊！ 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有同学说外头有人找林里。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在这边还有人联系，别不是继母一家知道自己回来了吧！林副书记那边应该摆平了啊！不至于和这边通风报信。即便是想要让人关照林里，也不至于找那个恶毒后妈一家啊！ 拄着拐杖到了门口后，才发现是一名带着行伍气息的青壮年男子在等自己。看到自己这副尊容后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常年在一线打滚儿的他很快就恢复如常，见过的伤病实在太多，早已经没有多少感触。 “你是林里？” “嗯！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李政委的勤务兵，你可以喊我小周。” 李政委？林里有点儿挠头，自己啥时候和军队里头的人扯上关系了。 “李政委让我来找你的，说你是他的外甥。你原名是李里吧！” 林里听到这个名字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李里，这好像是原身的名字啊！多少年没人提起这茬儿，险些给忘记了。 “舅舅？” “嗯！李政委转业到地方工作了，找你找了能有一年时间。前段时间全国高考，特意去查阅了今年上岸的考生，果不其然在里头看到了你的照片，发现和他那许久未曾见面的外甥很像，又和你生源地所在的当地进行了联系，才确认了是你。不过还是派我过来和你当面确认一下。” 唉！这寡淡的亲情啊！找到外甥了还要派自己的勤务兵过来确认，就是找债主都没有这么随便吧！一点儿脑残小说里头迎接流落民间，等着回去继承家主之位的氛围感都没有。 “哦~~他找我干啥？” “恰逢年底，李政委工作很忙。所以没法过来亲自找你确认，但我出发的时候，他就已经和我吩咐好了，一旦确定，就把你带回家吃晚饭相认。” “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改日。学校现在还在正常教学阶段，管理严格，我擅自离校不大好。” “没关系，我可以找你们班主任请假，而且进来之前也已经和主管纪律工作的主要领导进行了沟通，他们同意了。” 啧啧啧，竟然和校领导提前沟通好了，这个舅舅转业之后的位置好像不低哦！要是亲情稍微浓郁那么一点，床前尽孝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多个有权有势的长辈，还不得起飞啊！ 第609章 舅舅 但基本的人设还是要维持的。 自己可是一名年少失孤，举目无亲，吃够了苦头，被恶毒后妈霸占房产工作拐卖到外地当上门女婿，又不甘于平庸向命运屈服，经历了重重险阻，恢复高考后凭借自己多年隐忍积蓄的实力考取超一流学校的大学生啊！天之骄子，怎么能让世俗给玷污了呢！清高一点才是正经的选择。 “既然我这个舅舅这么忙，要不等过星期吧！到时候大家都休息，时间上也不赶。主要是课业太重要了，我怕落下了进度，脱了节耽误了成绩。要知道，我考上大学，除了改变自身的命运，最重要的使命便是为了中华之复兴而读书。” 勤务兵小周张了张嘴没说话，不得不说，林里一副白面书生模样，再搭配上两根拐杖往那里一站，分明就是一副大家所认同的文弱书生模样，还是带着点儿饱经风霜后洞明世事的那种。让人不自觉有一种对其身份的认可。 后头的这些话听着也格外热血，这年头儿爱国的人那简直海了去了，认同感还是很强的。 “这个~~我得请示一下李政委才行。” “随便你，马上上课了，我先回教室去了。” 林里拄着拐杖，一副不通人情的模样，看的小周脸部直抽抽。不过文化人嘛！骨头硬、迂腐好像是标配，自己还是别和他多说啥的好。转身找电话汇报去了。 刚进了教室，大家的目光都随着林里移动。坐到座位上之后，大家才收敛了一些。 寝室的几个小伙伴儿好奇的探过来问询刚才的事情，林里随意敷衍了一下就过去了。别管信不信的，大家的求知欲再强，也要尊重林里的隐私嘛！ 另一边，打完电话后等了能有半个小时的小周终于接到了李政委的回电。把这边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后，李政委沉默了一会儿，让他直接回去了。看来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也没有准备好马上见到自己姐姐儿子的准备。 一连几天规律的日子过去，终于到了过星期的时候。 林里自然记得当初的约定，独自一人出来的时候，果然在校门口看到了那个小周。他旁边还停着一辆看起来颇为崭新的吉普车，这位舅舅的身份在林里心中自然也瞬间高大了起来。 “来啦！” “嗯！” “李政委携同家人，今天在家里摆了家宴，请吧！” “额~~那个，周哥啊！路过供销社的时候记得停一下。” 小周扯了个笑容出来，心说这小子还算懂些人情世故。 把林里搀扶上车后，自己小跑着到了驾驶室。马达一打，即便是平坦的路面，林里的臀部都有些不适。汽车工业水平太低就算了，这座椅就是个铁架子上头蒙了块儿布，硌，不至于呀。 “是晕车了吗？” 小周还以为林里扭来扭去是晕车想吐呢！林里自然摇头。 “你们这车座太硬了，硌，还不如我的手扶拖拉机来的舒服，座椅垫吧的后点儿，和古时候县太爷坐轿子似的。” “昨天出门的时候，李政委家的小子在前头尿了，所以只能把座椅拆掉清洗。” 林里扭动了下，寻遍了所有位置都没有一个舒服的。有一种被针对的感觉。难道是这个小周被某人吩咐了让自己路上吃点苦头，想让那素未谋面的舅舅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从而不喜？ “供销社到了。” “哦~~你别下车了，我马上回来。” 小周闻言果然没有下车，只是把车停的很靠近供销社，算是给林里提供了些便利。 吉普车的门都不带弹簧的，就一个插销插着，能180度打开。林里下车的时候倒是比较方便。 进了供销社，掏出和几个室友借来的票据，买了点儿普普通通的东西作为上门的礼物，他活了两辈子，最不在乎的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人家都有专车和勤务兵的人了，还在乎他这个穷学生这点礼物？ 果然，等林里提着礼物放到车上的时候，小周还多看了林里两眼。礼物虽然寒酸了些，但也是一个穷大学生莫大的心意了。 车子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一处单元楼这里。2010年前后，乡镇里头的人还在以住楼房为荣，在这七十年代的末期，在京城能住楼房，且环境这么好的，最起码也得中层领导以上。 “李政委家在三楼。” 林里抬头看着四层的红砖小楼，把东西给小周提着，自己走到楼梯前，左手撑着楼梯栏杆，右手撑着一只拐杖，顺带提着左手那只拐杖，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走。 因为楼层较矮的缘故，林里上三层后也没出汗，连大气都不喘。健康的身体和青涩的年龄，不比盖中盖高钙片强？ 小周稍微落后林里一步，到了门口率先敲响了门。没过两秒钟，房门吱呀一下就被朝里打开了，露出来一张女娃娃脸，看着能有个11/12岁的模样。 “周叔叔，这就是爸爸的外甥林里哥哥吗？” 即便心里做了很多见面的预设，但面对这么个小女孩儿，林里还是放下了所有戒心。 “珍珍，是你周叔叔带着林里哥哥回来了吗？” “妈妈，周叔叔是回来了，可林里哥哥和照片上也不大一样啊！” 一个留着齐眉短发的青年女子，额~应该在三十多岁吧！林里不怎么确定人家的岁数，毕竟看着有点黑。 “你林里哥哥长大了，当然和照片不大一样啊！林里，快进屋，家里头都准备好了。” “额~~好。” 林里一见面也不能立马认亲，虽然不用滴血，但先和那个舅舅见面确认一下最好。自己可不能把认亲表现的那么热忱，引起了人家的反感。 林里撑着拐杖进了屋，还没来得及看屋内的陈设，就有两个小丫头抱着一个尿娃娃从卧室走了出来围观林里。林里还未说话，在厨房忙着开火做热菜的舅妈先跑了出来。 “珍珍爱爱莲莲，赶紧带着你们弟弟进屋去，先让林里哥哥和你爸见个面。”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在书房。” “你就是我们的表哥吗？怎么是个瘸子啊！是有坏人欺负你了吗？” “林里哥哥，你一会儿可以和我跳皮筋儿吗？” 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儿，叽叽喳喳吵吵的林里头疼。离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氛围。 “林里来啦！来书房吧！” 一个满脸坚毅，带着一股气势，身材壮硕的男子从书房出来，对着林里说道。 林里点点头没说啥，跟着走了进去。心说这个认亲现场怎么和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啊！刚来就进书房，我他么又不是来找你谈公事的。 但在撑着拐杖往书房走的时候才发现，楼房的面积其实不算大，还不到100平米，一家六口用来住有点小。尤其是还有小孩子。屋里到处挂着尿布、小衣服，看得出来，吉普车车座估计就是刚才那个小子给尿的。 进了书房，终于有了一种整洁的感觉。找了个凳子坐下，两人隔着一张写字台，都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唉！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当年我去部队的时候，你和我家红武还一般大。谁知道这次见面，你竟然都是当爹的人了。” “呵呵~~” 林里不知道咋说了，总不能说前身的记忆里头没有你吧！ “看样子你是不记得我了。也是，那时候你才多大啊！我是你舅舅，这个毋庸置疑。” 自称舅舅的家伙拉开抽屉，把准备好的小布包推到了林里面前。林里翻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封封泛黄却保存完好的整洁信件，以及一叠代表着记忆的黑白照片。 脑海中那些泛黄的记忆仿佛老电影似的，开始一幕幕的重演。看着照片中早已阴阳两隔的母女二人，林里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和自己相融的记忆，真的可以影响到林里的情绪。 “她们走的时候，我一眼也没有看到你。” 听到林里这句话，刚刚还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立马红了眼，再怎么抬头眨眼，泪水还是不可避免的流淌了下来。 “我对不起她们，对不起你呀！呜呜呜~~~” 书房的气氛有些压抑，林里这个感性的人也红了眼眶，怎么说也是前身真实的经历。更别说那母女二人都是能给人留下深刻记忆的亲人。 屋外孩子们的吵闹声把两人都拉回了现实，擦了擦泪，都整理了一下仪容。 “还是说说这些年的经历吧！” 林里简要的把自己的事儿说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舅舅又哭了。叙述越是平淡，越能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 “唉！见到你现在过的好，我这心里头也高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不然我会更加的自责。” “您这一路找我很难吧！” “哈哈哈，也不算难吧！我找人一打听你当年的去向，再结合我的判断，很快就找到你了。” 林里愕然，还以为会很难呢！毕竟自己都改名字了，没想到人家还是有办法的。踏雪留痕，蛛丝马迹，果然是破案找线索的好方法啊！ “您这几年~~” “执行任务，不能多说。” “那您现在~~” “上岁数啦！军队里头虽然还能留着，但我也累了，所以向上级打报告转业了。现在我在京城市公安局任常务副局长。” 啧啧啧，感觉这个官不小嘛！ “你爸~~” “我没有爸，现在在世的亲人，也就只有我的岳父母、妻子孩子，以及您这个舅舅，和外头的舅妈、弟弟妹妹们了。” 舅舅张了张嘴，既为林里对他们一家子亲情的认可感到高兴。又为他那还在世的生理学父亲，以及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感觉头疼。国人在这个上头的观念还是很强的，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打算怎么和你父亲他们打交道？” “他们这些年都干了些啥？” 舅舅想了想，大概描述了一下，显然是提前做足了功课的。 有那样功利恶毒的后妈在，赶上这么个动荡的年代，人心浮动，可不就容易被权势利益蒙蔽了双眼嘛！现在拨乱反正了，一家人整天过的恓惶，等着清算罪孽。 “既然这样，干脆把他们送的远远的吧！我也不想见他们，只想着把属于舅舅一家和我的东西拿回来就行。” “你打算把他们送到哪里？” “扩荒啊！这么跳上跳下能折腾的一家人，自然要把精力放到对祖国更为有意义的事情上。留在这首善之地，只能是惹是生非。” 舅舅琢磨了一下，有了决定。后世都在搞西部大开发，这年头儿自然也在搞。这么大的国土面积，无论贫瘠富裕，有人才算是自己的土地，空落落的放在那里不去开发，只会让财政投入更多。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你这回京念大学，夫妻两个分居两地也不是个办法，有啥想法没？” “我那亲爹和后妈不是有两个工作岗位嘛！他们既然都响应国家号召去支援地方建设了，让我媳妇儿顶岗一个就是了，这样户口、工作什么的解决了。对了，我丈母娘虽然岁数大了，但也不到女性55岁退休的年纪，我这三个孩子呢现在，压力大呀。丈母娘一起来了，有一份钱粮也能更好的养家不是。” 岁数这种东西，后世有了身份证都能改，这年头儿就更别说了，老丈人把丈母娘改成刚满18岁都行。林里说他丈母娘不到55，那就是不到55。接班一两年就退休领工资，没毛病。 舅舅虚点了林里几下，行伍里头经历过那么多年生死却能全身而退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个迂腐的家伙。 对林里这样的想法自然也没啥好斥责的，反而是对他为了小家敢占便宜的举动感到有些欣慰。不就是一份领取退休工资的岗位嘛！还是顶替他们自己家的岗位，太可以了。 第610章 家宴 “行吧！你先和那边通个信儿，这边的事情我来办。呵呵~~这对你老丈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啊！你们都走了，就留下人家一个人留守。” “我老丈人那人，为了自己大孙子啥都可以干。您要是加把力气把他也给弄过来，那就更好了。” “听说还是位行伍内的前辈，只是这工作关系的调动，距离有些大啊！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 “哈哈哈，您别当真，他转业后一直在村里当支书来着，现在虽然是公社里头的副书记，但不见得想离开家乡。” “不说工作上头的事情了，还是说说你吧！你这~~” “您是说名字吗？嗨！只要不让我和他一个姓氏，别的我都行。” “算了吧！就按照林里的来算吧！反正我也有儿子了。” “噗呲，我那小表弟叫红武我还可以理解，为啥三个表妹叫珍珍爱爱莲莲啊！您和舅妈这也太敷衍了吧！” “哈哈哈，我和你舅妈都是《西游记》的爱好者，两人能走到一起，还多亏它呢！生了闺女后，干脆就开玩笑取了个珍珍的名字，结果接着来了两个闺女，哈哈哈。还好有了红武，也算是对得起家里的祖宗了。” “您和舅妈还年轻，争取再要个红文。文武双全。” “那是不是得再来个红斌啊！哈哈哈~~” 书房内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甥舅二人聊的也是乐不可支，亲情也得到了延续。 恰好这时，舅妈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你们爷俩儿差不多得了啊！我热菜上桌都快凉了，赶紧出来吃饭。” “马上马上，这不是我们爷俩儿联系感情呢嘛！走吧林里，尝尝你舅手艺。当年除了《西游记》这个共同爱好，你舅妈这一手征服我味蕾的手艺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啊！” “去去去，就知道当着孩子的面儿说那些有得没得。不过你舅舅有一句话没说错，我的手艺的确是这个家属院里头数一数二的。”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到了餐桌前。小周自然没有离开，而是在摆碗筷，珍珍也在干活儿忙活。爱爱莲莲则是看着红武，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看到和自己两个儿子年岁差不多的红武，林里有些想家了。把红武往自己腿上一抱，这小家伙也不认生，踩着大腿就呜哇呜哇的弹跳了起来，把舅妈着急的赶紧把这小子抱了下去。 “你表哥腿受伤了，哪里经得起你这么霍霍啊！” “哥~~跳~~呜哇~~” “哈哈哈，这小子见你不认生，果然是兄弟啊！” “亲情血脉与生俱来。舅妈我没事，就是脚背上的骨头骨折了，没有错位，养着就挺好。”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一个人出门在外，得照顾好自己才行。” “以前您要是说这话没问题，但是现在有了舅舅舅妈弟弟妹妹，就有人照顾我了。” 一句话把舅舅说的差点又哭了，不过更多的是欣慰的笑了起来。团圆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今天的菜色很丰盛，热菜有肉炒蒜薹、炒豆腐、红烧鱼、炖羊肉，凉菜也有几个，甚至还有韭黄这种一般在冬天有些能耐的人家才能吃到的蔬菜。可见是用了心的。 “今天你们爷俩刚认了亲，本来给你准备了酒的，但是现在估计也喝不了了。” “没事，咱们少喝点儿。珍珍，给我和你哥哥、周叔叔每人拿一个酒盅过来，今天咱们几个稍微喝两盅，没有酒哪里来的气氛啊！在部队上的时候，受伤了反而要来点儿酒才行，要不然不得劲儿。” “你可尽瞎说，林里你千万别学你舅舅，最讨厌躺在病床上还念叨着喝酒的人了。” “你舅妈是部队上的护士，我们也是受伤了之后才有缘遇到的。” “哦~~” 美女爱英雄，特殊的环境造就的爱情。 “尝尝这酒，我珍藏了好多年的呢！一般人来了，连酒瓶子都见不到。” “政委平时可抠了，请客喝酒都少见。” “哈哈~~小周啊小周，你敢毁谤我啊！小心我去了单位给你穿小鞋。” “政委，我的错，自罚三杯。” 小周刚端起来的酒盅立马被舅舅给拦了下来。 “你小子，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馋酒就馋酒，还故意激怒我自我惩罚，这个可行不通啊！” “政委，我错了还不行嘛！您可真是慧眼如炬，我这点儿小算计您一眼就看穿了。” “呵呵，哪里是我看穿了，明明是你小子脑筋实，一招用了这么多年还老是用。我告诉你啊林里，这小子就会那么两三招，学会了啥，等用的别人都知道的时候才想新招儿出来用。” “周哥这是大智慧，老实人骗死人不偿命。” “啊~~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别看这小子看起来是个老实人，那使起坏来，真的是骗死人不偿命。哈哈哈~~” 舅舅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又不能说出来，指着小周哈哈之乐呵。小周趁机给自己灌了三杯，总算是满足了。也算是个有分寸的，酒桌上活跃气氛很不错。 舅妈就不像舅舅这么能说了，一个劲儿的给林里碗里头夹菜，三姐妹有样学样，也给林里夹菜，一口酒没喝，光顾着吃了。看着林里碗里满满当当消耗下去立马添满的菜，舅舅笑了。 “你这身子单薄，还是多吃点儿的好。来了舅舅家不用客气，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保你个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 “舅舅，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一点儿都不做假，就是舅妈和妹妹们太热情了，四个人给我夹菜，就我一个人吃，哪里吃的下去啊！” “哈哈，是我们的不是了。这么多年终于见着你这位真人了，心里头高兴。那接下来你自己夹菜吧！千万别不好意。” “谢谢舅妈，谢谢妹妹们。您这菜做的是真好，尤其是带着锅气，那味儿就更好了。没个十来年的苦学勤练，绝对炒不出这么好吃的菜。” “哟~~小小年纪竟然懂得锅气？” “嘿嘿，不会做饭，但是我会吃啊！” “哈哈哈，你小子，看来在丈人家里头过的很不错啊！” 舅妈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舅舅，估计是怕引起林里不好的回忆。说到林副书记一家，林里也毫不隐瞒的把家里的日子说了一下，比起这个年代的其他人，尤其是知青，林里过的真是好日子了。 “唉！你这老丈人一家真是对你好呀！要是有机会，一定得见见亲家一家子，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我们得好好儿谢谢人家才行。” “舅舅舅妈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来，我这酒盅还没动呢！咱们爷儿几个来一杯。” “来，过去的日子，无论苦难还是美好，咱们都不提了，都在酒里头了。干。” 三人举杯碰了一下，滋溜喝了个干净。林里这个不常喝酒的立马红了脸，再看其他两人，面不改色，漱口呢！ “干~~干~~” 小表弟看到后好奇的紧，坐在舅妈怀里蹦蹦跳跳，跃跃欲试。 “哈哈哈，咱家红武想喝，那就给他尝尝。” 舅舅用筷子头儿沾了一下放到了红武张大的嘴巴里头蹭了蹭，把个红武辣的五官扭曲，握拳的两只手对着空气胡乱的挥动，连哭都顾不上。把一旁的舅妈气的够呛。 “你可行了啊！这么小的孩子，奶还没断呢就给喂酒，长大了还了得？我可不希望他长大了变成你这样的酒鬼。” “咋能呢！男人不喝酒怎么行，来来来，那个带把儿的还小，咱们三个喝。” 酒盅添满后，三人继续喝。 一顿饭吃了能有两个小时，才终于结束。舅舅心情好，多喝了两杯，摇摇晃晃的被小周和林里扶着睡觉去了。林里本打算帮舅妈收拾残局，谁知道刚从卧室里出来，娘儿两个就已经收拾了个干净。 “舅妈，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 “别呀！来都来了，又赶上了星期天，怎么也得住一晚啊！你那个舅舅是个没遛儿的，喝点儿就行了，还把自己给灌醉了。” “哈哈哈，舅舅也是高兴。” 舅妈一边儿挽留林里，一边却又把提前准备的礼物拿给了林里。看样子人家是做了两手的准备。这也符合了林里的心意。住在人家家里头，总是觉得不舒服。自己还拖着一条腿，那就更麻烦了，还是回自己的寝室好。 “舅妈，您别麻烦了。在学校也是吃食堂，您给我拿再多的东西，我也没时间吃啊！” “食堂的饭菜哪里比的上家里，我自己腌了些咸菜，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特产，都是耐放的，你带着嘴寡的时候吃点儿。记得过星期的时候别出去，小周会去接你的。小周啊！记得把他安全送到学校。” “您放心，回单位路过呢！我一准儿把他平平安安送回去。” 小周把东西提了头前走，舅妈本想送林里下去，但小表弟刚好醒了，正哭呢！一时走不开，让珍珍下来送林里。 “表哥，你记得过星期的时候过来啊！家里头平时都没有亲戚过来，冷清的很。” 坐在车里看着这个小丫头，林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吧！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哪里蹭饭去啊！一定会过来的。回家去吧珍珍，外头冷。” “表哥一路顺风。” “再见。” 吉普车冒出一股蓝烟缓缓起步，别看小周喝了不少酒，但这车反而开的越发稳当了。 一路无话，回到学校后，林里拒绝了小周送他进去的提议，自己提溜着东西一步一顿的回了寝室。 刚推开门，三个躺在床上的家伙立马蹦跶了起来，飞也似的朝林里~~手里提着的东西冲了过来。 林里站在门口还没有反应过来，三个家伙就把包袱拆开拿着里头的东西开始吃了。 “哎！不是，你们这是来迎接我的吗？” “天天和你一起睡觉、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就差结婚生孩子了，都腻歪了，见你干啥啊！我们等的就是你带回来的好吃的。” “不是，你们今天没有刻苦的去图书馆学习，就是为了一口吃的？” “还一口吃的，看看这是啥？” “鸭子？” “对呀！应该是板鸭吧！嘶~~辣的我好爽啊！” 程重手里抓着一大块鸭肉，红扑扑油光锃亮，看起来可口的很。 “不是，给我留点儿啊！你们几个家伙，那可是一只鸭子啊！” “这也没多少，我刚才抢的时候掂量了一下，估计也就一斤半上下，都干瘪了，没多少肉。” “没多少肉你倒是给我留点儿啊！” 林里冲过去一看，一只完整的鸭子被残忍分食，只剩下了带头的一截脖子，比林里都惨。 “不是，你们倒是给我留点儿肉啊！” “哎呀！你都去亲戚家里吃好的了，给你带都带这么好吃的，那中午吃的就更好了。” “嗯！连吃带拿的，你已经不需要再和我们分了。看到鸭头和鸭脖了吗？那是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上午给你留的，不为别的，我们吃的时候，你嘴里头也得有个嗦的，省的和我们抢。” “我擦，你们怎么看出我今天中午吃好了的？” “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香喷喷的，还有酒味儿呢！这么远的路都没散，肯定是腌入味儿了。话说你带酒回来没有啊！好长时间没喝过了。嘴巴寡淡的厉害。” “我有个屁你要不要闻闻啊！” “嘶~~这个咸菜竟然是用肉炒的，真香啊！” “哎呀！光华，咱们中午从食堂打包回来的馒头呢？刚才吃肉吃的都忘记吃主食了，要不是看到咸菜，一会儿都没有下饭的东西了。” “在呢！在呢！马上就来。” 林光华转身从对面桌子上用油露露的手指钩起来一个布袋子，丢到桌子后滚出来几个馒头，那里面竟然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馒头。 第611章 暴饮暴食 “赶紧给我一个，压压嘴里头的辣味儿。” 三人七手八脚每人抓了一个馒头往嘴里塞，因为有肉吃的缘故，馒头的味道都变好了。要说还是程重这小子会吃，馒头横着撕开不断开，往里头塞上咸菜鸭肉一扣，一个简易的肉夹馍立马就成了，一口咬下去，舌头差点儿给咬掉了。 “好吃好吃。” 林里看看桌上的东西，默默把鸭脖子咬在嘴里，又拿了个馒头去自己床上坐着去了。别说，这板鸭外表油大，辣味重，用来蘸馒头下饭真的很不错。尤其是鸭头和鸭脖，这个年代虽然是下脚料，可后世这可是最为顶尖的位置，价格贵的一批，尤其是鸭脖，有几个男的买这玩意儿不是买给女生吃，自己个儿都舍不得吃，林里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啊~~林里啊！不枉我们今天放弃学习在寝室里头堵你，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吃的最香的一顿了。都撑了。” “瞧瞧你们那点儿出息，才吃了一只鸭子和点儿肉炒咸菜就那德行了，看那满头大汗，不知道的还以为偷人去了呢！” “呸呸呸，伦理玩笑开不得啊！” “哎？这个瓶子里头放的啥啊！摇晃起来怎么还有水声，不会是酒吧！” “你倒是闻一下啊！鼻子留着是个摆设吗？” 程重凑到罐子口闻了一下，好像带着点儿酸味儿。干脆把上头用绳子固定的盖子拆了下来，用筷子捞了两下，夹起来一根绿中泛黄，表皮带着点儿透明光泽的辣椒，一滴滴泡的颜色暗淡的陈醋从上头往下掉，看的程重口水之流。 “程重，里头放的啥啊！” “嘶~啊~~爽啊！” “是啥！” “老醋泡辣椒。” “我擦，今天这是让我一顿撑死的节奏啊！” 一个布袋子里头少说二十个馒头，他们把一天的量买回来了。 “好吃好吃，辣的很爽，酸辣酸辣的，光华，赶紧过来。” 三人围着一缸陈醋泡朝天椒一顿造，一个馒头少说也能吃下去五六根辣椒。甚至拿勺子从里头往饭缸舀出来不少的陈醋，当成酒在那里轮着小口的抿。把林里都看的都馋哭了。 “你们这三个家伙，有这么浪费粮食的吗？咱们今天的饭就这么吃了啊！” “学习之余，也得给自己找点儿缓解心情的消遣不是，这叫劳逸结合。你这亲戚是不是南方的啊！怎么带回来的都是南方的食物。” “那不是有陈醋泡朝天椒嘛！” “那就是南北结合。你这亲戚看样子不简单，这年头儿这个婚姻组合不是一般人能达成的目标。” “程重，你要是想娶个南方的媳妇儿还不容易？咱们学校里头五湖四海的都有，前两天在食堂的时候还见到一位买买提女孩儿呢！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人家好看。异域风情。” “哪里看到的？什么时间？咱们去偶遇一下呗！图书馆、食堂什么的，总有一个地方能碰到。” “你都吃这么多了，晚上还吃的进去？” “哎呀！不是还有稀饭没喝呢嘛！那个养胃，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林里凑过去也吃个馒头附带几根朝天椒，有了老陈醋的腌制，辣的不是冲，嚼起来脆生生的，感觉味道好极了。 一顿饱饭吃完，坐着肚子难受，几人纷纷躺着去了。关于买买提女孩儿的话题没聊一会儿，炙热的暖气加上温暖的被窝，不一会儿就给睡着了。因为平时熬的太厉害的缘故，这一觉下去，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外头要不是有路灯亮着，伸手不见五指那是常规操作。 “咋办啊！今儿晚上睡不着咋整。” “嘶~~我他么上火了，牙床都是肿的。嘶~~这可咋办啊！早知道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那么多辣椒了。” “小意思，我这里有秋梨膏，咱们一会儿泡上一盆泄泄火。” “秋梨膏见效速度慢，我觉得咱们还是去冲个凉水澡吧！一张嘴像是着火了似的，身上也热的厉害，我被子都没盖住。” 林里用拐杖把窗户打开，一股带着潮湿气息的清新凉风吹进来，几人都舒服的直哼哼。 “从来没觉得冬天开窗户可以这么舒服。” “这个湿度不对啊！是不是下雪了？” “雪？” 这里头李文平和程重是南方人，虽然不算太南，但一年四季见雪的几率少之又少。此刻听到可能下雪了，立马就冲到了窗口处。 果然，在路灯的照耀下，细碎的雪花簌簌下落，虽然密度有些小，但照这么发展下去，少不得一场中雪。 “我的天，那就是雪？” “程重，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雪吗？你小子插队好几年，连个雪都没见过？” “那时候不说看不到美好的未来了，就是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对于有些人来说下雪可以去赏美景，是瑞雪兆丰年，可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就是一个熬不过去要命的冬天啊！ 那时候要不是住的窑洞，我他么得被冻死。现在住在大学的寝室里头，吃饱穿暖有知识学习，还有暖气炙烤的这么热乎，再见雪的时候，那能是一个概念吗？” “怎么着啊几位，咱几个出去遛个弯儿。说起来这还是咱们改变命运后，第一次下雪呢！虽然没有古人那种才情，吟不得诗赋，但出去吼两嗓子跑两圈总行吧！” “嘿~~还得是你，让你说的我这个常年见雪的都忍不住出去玩儿了。” 第一次总是那么令人神往。几人正好一身的火气，出去玩儿也是个泄火的好方式。 不过去之前还是弄了些秋梨膏水，还放到了窗户外头，回来的时候肯定能吃冰棍儿。 林里本不打算去，木头拐杖拄的地上，可不得打滑嘛！在窗口这里点上一支烟，烤着暖气，看风景也是不错的。也就是没有相机在手里，要是能拍两张照片下来，将来留着做手机屏保也不错嘛！ “走吧！我们三个人呢！还照顾不了你一个？而且你这都打石膏了，只要不那么寸，摔两下也没事。咱们又不是去打雪仗的。” “就是，我们现在三缺一，可不得拉一个凑数的吗？” “还他么凑数，我是完整的好不好？” “对对对，你是完整的，就是瘸了一条腿而已。” “虽然瘸了一条，但是我还剩下两条。” “走吧！胡言乱语，人就两条腿。” 李文平不开窍，但是程重那小子可笑的猥琐。朝林里眨眨眼，显然是听懂了林里的潜台词。 下来赏雪的不止林里他们一个寝室，楼道里头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到了院子里头，欢声笑语一大片，心情一个赛一个的好。 因为雪还不大的缘故，刚落到地上薄薄一层，就被人们踩的不见了踪迹。雪花落在头上也没啥感觉，但四人身上热气重，没几分钟，肩膀上、脑门儿上就布满了小水珠。 “哇~~哈哈哈~~爽快啊！看我哈出来的气都是白的。” “林里，你说程重那小子是不是欢喜傻了，冬天人哈出来的气不都是白色的吗？” “他哪里是傻了，明明是欢喜的呀！你看那小子，活脱脱就是《西游记》里头孙猴子刚出世的时候在海滩上跑的那么一段儿嘛！” 果然，程重奔跑的姿势有点儿~~原始。在人群中是那么的亮眼，林里甚至看到周围有人捂着嘴巴偷笑，指指点点的。 “咱们往那边儿走点儿。” “嗯！我们不认识他。” 三人很有默契的和程重保持了距离，三缺一什么的这个时候也就不提了。 因为雪小的缘故，没有打雪仗的条件，几人也就是散步的速度。不知道怎么走的，竟然不小心来到了操场。篮球场中间还有几人在打球，闲着没事儿干的同学们渐渐都围拢了过来打发时间。 三对三的比赛本来是一场几人之间的玩耍，结果观众多了之后，竞技的架势都拿出来了，虽然技术锉了点儿，但打的还算不错，就是进球进的太少，大家都唉声叹气的。 “哎呀！雪是不是大了？鹅毛那样的大雪。” “哎？还真是，你头发都白了。” 林里小心翼翼的拄着拐杖，右脚落地总是能听到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低头一看，才发现积雪已经快要末过鞋底了。而球场因为灯光昏暗且有人使用，所以那一片积雪几乎看不到。 “要不回吧！我这不大方便啊！” “哈~~走吧！身上的热量也散发的差不多了，走回去时间刚刚好。” 就在三人走了不到半分钟，一个原始人就兴冲冲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看到林里他们之后大喜，直接就混进了队伍里头。 “你们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看见谁了？买买提女孩儿？” “哈哈哈，你们可真是说对了。那样貌真是不一般啊！异域风情，反正我是不知道咋形容了。我这小心脏啊！一下子就被撞击到了。” 看来程重对人家还挺上心，几人抛弃他跑路的事儿都没有提起。 “那你看人家好，倒是留在那里看着啊！跑过来找我们干啥？” “废话了不是，当然是和你们分享这个消息啊！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吃独食儿呢！” “不见得吧！肯定是人家回寝室了，你小子看不到之后才来找我们炫耀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们了，还是跑过来的。” 想到程重刚才的姿态，林里他们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急忙转移话题。 “她是哪个学院哪个专业的知道不？” “哼哼！人家好像是经济系的吧！” “这么快就打听出来了？” “废话不是，那可是有望冲击系花甚至校花的人物好不好，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以为是你们几个呢！默默无闻的小透明，丢到人群里头都见不到人的那种。” “且，说的你好像在人群里头能找着似的。” “嗯！他真的是有这个实力，尤其是跑起来的时候。” 三人对视一眼，嘎嘎直乐呵。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因为地上有雪的缘故，还摔了好几跤。不过冬天穿的厚实，除了衣服弄脏之外，也没别的事情。 “得换衣服了，这都沾上泥了。” “先别管它，干了之后再往下搓土。” “谁不知道似的。我当知青这么多年是白当的？想当年我在黄土高原打拼的时候~~” “我也在黄土高原打拼。” “我~~靠~~” 一个地方出来的，虽然距离有些远，不在一个县，几人都没咋联系过，但该有的经历都差不多。聊天聊着聊着就觉得好像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似的。 “别说话了，过来看雪吧！鹅毛大雪啊！人的一生能见几次？” 这倒是真的，林里两世为人，亲身经历见到的鹅毛大雪也就那么两三次。雾凇这种奇观，更是只见到过一次。 “晚上没吃饭有点儿饿了，你们有啥吃的没？” “有个屁，都吃光了。” “还有辣椒。” 几人都咽了口唾沫，实在是太刺激了。 喝着透心凉的秋梨膏水，感觉辣椒那玩意儿还是不能多碰。 “咳咳~~要不咱们喝稀饭吧！我带小米了。” “带那有啥用，你坐月子呢！再说了，生的，坐不坐月子都吃不了啊。咱也得有那条件。大爷现在肯定睡了，没见大门都锁了嘛！炉子是别想借了。就是去借，人家也肯定不借，大晚上的煤气中毒把你弄死了谁负责。” 几人都不是猪八戒那样的选手，一顿吃饱了三天不饿。这才睡了一觉起来，竟然就饿了。 “想喝稀饭也不是没办法。” “有啥办法？说出来听听。” “简单，用暖壶去水房打些热水，然后把小米倒进去捂着就行了。” “啥原理啊！” “煮稀饭嘛！就是用热量持续作用把米弄熟。暖壶和铁锅不一样，散热慢，保温效果好，只要时间长点儿，米肯定是能熟了的。” 第612章 看着人家打雪仗 几人虽然不是理科生，但好多道理是可以想明白的。都觉得林里说的对。殊不知林里也没有实际操作过，他就是看过用保温杯做小米粥的视频。原理就那么点儿道理，简单着呢！ “倒是可以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水放多少合适？” “比预估的米汤少一点吧！毕竟暖壶瓶口小，咱们还得往出倒呢！冲洗的少了倒不出来，多了又容易变稀，所以这个量稍微少点儿吧！但也别太少了，热量不够捂不熟。” “有道理，我这就去淘米打水去。” 虽然不能立马喝上稀饭，但这种新奇的做法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试一试又不会怀孕。除了林里没动弹，其他人立马就冲了出去忙活去了。 过程简单易懂，结果就是很快回来了，甚至把暖壶放到了暖气片上。 “这暖气片烫手呢！在外头有热气呼着，热量流失的慢，效果肯定更好。” 熄灯睡下后林里的床前人来人往，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啵’的一声响。直到打开灯被人摇醒以后，林里才发现三人都开始喝米汤了。 “味道真是不错，这米都爆开花了，金黄金黄的。赶紧尝尝，烫嘴呢！” “几点了现在？” “一点钟，本来十二点的时候就感觉差不多了，为了效果好点儿，就又等了一个小时。” “哎呀！你们一个个的真是闲啊！明天不早起了？” “我每天熬的这么厉害，上厕所都不利索了，以前都是一波肥。所以决定明天晚点儿起，多休息一下，把生理规律调回来。劳逸结合嘛！今天的休息，是为了明天更好的进步。”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里喝了口稀饭，感觉还不错。 “你们不会是中途想放弃了吧！就和跑步似的，中间一旦停下来，再想往起拿，那可就难了。” “切！看不起谁呢！插队那么长时间，咱啥苦没吃过啊！光喝稀饭有点儿淡，来个辣椒淡淡嘴。” “嘿！小心晚上睡不着啊！” “就是淡个嘴，又不是当饭吃。”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自然也有了兴致，每人手里捏着一根辣椒小口吃着，一边儿还吸溜着烫嘴的稀饭，辣的热的往一起掺和，那感觉老爽了。弄的四人满头大汗。 临睡觉前几人又看了看窗户外头，因为路灯已经熄灭的缘故，外头看的不怎么真切。但有了积雪之后，夜色也暗淡了几分，能看到鹅毛大的雪花往下落，一看就是大雪级别的。 “明天估计得早起，集体扫雪这种事儿，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哪有落下的时候。” 果然，程重的乌鸦嘴应验了。 别管学校里头有多少后勤职工负责维护校园，这么大的雪，那几个人完全应对不过来。刚过六点，校内的广播就开始念领导号召大家扫雪的决定，几人都没顾得上怎么洗漱，就一窝蜂的出了院子。 这年头儿人们的集体观念很强，各家自扫门前雪的行为很少见。别看林里拄着拐杖，让他以此为理由待在宿舍里头不出来，他还真的做不到。下来后活儿虽然干不了多少，最起码也得参与进去才行，轻伤不下火线，这可是积极上进的表现。 果然，大家拿着扫帚、铁锹干的热火朝天，干上劲儿来之后有些帽子、围巾之类的东西就戴不住了，林里正好在后方当个保管员，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后来还有老师特意过来对林里进行了慰问褒奖，把个林里弄的十分感动。果然，有投入就会有回报。 “哈~~累死了，那雪看起来轻飘飘的，但铲起来累的慌，这雪竟然还是有重量的。” “你看，咱们周围有两棵柳树，左边是一棵柳树，右边也是一棵柳树。” “你想说啥？” “和你说的也差不多，都是废话。雪那可是水变的，能不重吗？” “嘿~~你小子是没上去，这么多的雪，都没啥地方堆了。” “放心吧！这么大的雪，把主干道清理出来就不错了，你小子还想把整个校园弄干净怎么的？能耐了你还。” “我就是有些担忧啊！你说咱们的宿舍楼、教学楼什么的扛得住这么大的雪吗？之前住窑洞的时候，差点儿没被雪给压塌了。” “有人上去了吧！” “我看看。” 屋顶上几个人影若隐若现，要不是有大堆的雪被从上头推下来，林里他们还有点看不到呢！ “胆子真是不小，也不怕掉下来。” “估计人家是后勤的专业人士，工具好，拿个竹竿，下头弄个铁丝棍儿什么的贴着屋顶往雪里头一插就差不多能推下来了。” “不说了，你看着东西，我继续去了。” 林里没有了干活儿的能力，自然也不好参与人家堆雪人的游戏。不知道哪个大能耐和食堂的关系处的好，竟然还要出来几根胡萝卜，把林里这边不知道谁的红色围巾往雪人脖子上一围，弄的格外有趣。就是鹅卵石找的小的了点儿，看起来和个膀子似的，大饼脸小眼睛。 “哈哈哈，林里，躲着点儿。” 嗖~~ 一个雪团擦着林里的头发就飞了过去，打在后头不远处的树干上，砰的一声炸开，一看就攥的很紧。 “你丫的手劲儿小点儿，我刚才要不是躲开了，现在又得进医务室待着去。” “哈哈哈，我有准头。” 嗖~~ 又是一个雪团飞过来，林里侧着身子也没有躲过去，打在了脖颈的位置上，炸开后的一坨雪直接掉进了衣服里头，凉的林里急忙往外抖雪。 “哈哈哈，移动靶子不好打，那不是有林里在那儿呢嘛！刚才他都没有参加活动除雪，大伙儿加把劲儿，争取给他一个亲近自然的机会。” 一起上课也有几天了，虽然交际不算大，但也知道林里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响应了号召的一群同学弯腰把雪团捏好，无组织无纪律的就朝林里打了过来。 乌合之众能有啥战斗力，林里左右躲闪，虽然不能完全躲开，但好歹有个腾挪的余地。 “大伙儿不要这么乱，和人家炮兵学学，听我喊口号，来一个齐射，让林里无处躲藏。准备了啊！预备~~” 预备刚喊完，林里一个出溜，就躲到了椅背后头，虽然还有缝隙，但用拐杖往缺口上一填，洞口又小了不少。 果然，铺天盖地飞过来的一片雪球覆盖面是不错，但准头就不那么好了。数量足以弥补准头上的差距，林里躲避的虽然还算不错，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一些雪团打中。 干挨着不是个事儿，林里干脆一坐在了雪地上。挨打的时候积极积蓄火力，捏了不到十个雪团的时候，两只手就被冻了个通红。这年头儿的冬天是真的冷啊！ “孙贼，等着你爷爷我。” 对着程重这个始作俑者甩出去一个雪球，但轨道偏移的比较厉害。再加上坐在地上腰部使不上力气，半道儿上就掉地上去了。 “哈哈哈，这就是射程上的优势啊！弟兄们，需要你们的时候到啦。发射。” 又是一片雪球席卷而来，林里中了好几下，想反击人家又没有那个实力，火力不足是解决了，但射程太短打不到人家，这就尴尬了。 还好打雪仗这种游戏讲求的是一个混战，第三轮还没有过来，欺负临时残疾人小队就被其他同学从后背给偷袭了。欺负林里这种无趣的游戏哪里比得上和其他人有来有往的对决，林里这边的压力顿时就没有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残雪，站在那里看着一群朝气磅礴的年轻人无差别的攻击着目之所及的所有人，林里只恨自己腿脚不利索，要不然今天好歹也得进去撒欢儿。 “林里同学的脚怎么样了？” “啊？主任好。谢谢您挂念，不疼不痒的，就是得养着。” “不能和他们打雪仗，是不是有些失落啊！” “还好啦！虽然参与不进去，但现在这样的场景，本就是一幅很美好的画面。一群朝气磅礴的年轻人在最高学府里，在这天地一笼统象征着丰收与美好未来的环境中肆意打闹，本就很有寓意。”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我曾经偶然看到了你写的书，写的很不错。最近有没有写新作的想法啊？” “没有。那都是插队的时候闲下来觉得精神空虚，再结合之前听到的一些人物过往整理出来的故事，现在的生活每天都很充实，所以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 “嗯！也对。人在空虚的时候，学什么都很快，就是看蚂蚁打架都觉得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对了，图书馆有一个勤工俭学的岗位，有没有兴趣啊？” “唔？主任，您怎么会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知道你有稿费不怎么穷，但图书馆那个地方学习氛围很不错，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那里待的久了，自然而然也就能沾染些文气，你去熏陶熏陶会更好的。” “我去了能干啥啊！这拖着一条腿，干啥都不方便。” “你坐柜台啊！大家借书还书什么的你给操作一下就行。” 这年头儿连个电脑都没有，图书馆有事儿肯定全凭人力。正赶上一群对学习进步抱有莫大兴趣，且被压抑了好些年的年轻人参与进来的时候，这份工作想想就有些累人。再说了，一个月能挣几个子儿啊！他又没啥进步的想法，无欲则刚，主任的面子也可以不给的。 “额~~谢谢主任的好意，我这个样子，养好了也得三个月，别耽误了图书馆的日常运行。再说了，我也有点儿存款，勤工俭学，好像有些不合适啊！” “哈哈哈，知道你小子是个怕麻烦的人。见着事儿就往后头躲，怎么的，能吃了你啊！” “不是~~主要是我媳妇儿他们还在老家呢！想多些空闲时间，争取跑跑这个事儿，让她们也都能过来团圆。毕竟平反的、插队回城的人太多了，不早点过来，后头会越来越难的。” “唉！这个事儿可不好办啊！咱们学校里头结婚后才考进来的学生不少，差不多都两地分居呢！” “是啊！都市外乡人嘛！背井离乡的，一个粮食户口关系就能难倒一片人。我还算比较幸运的，好歹也是回到家乡了，把他们娘儿几个带过来虽然难了点儿，但好歹住房的问题能解决。” “哦？你这回城的方式够特别的啊！学业、婚姻两不耽误，住房问题都解决了。说出去多少人跟着眼红啊！” “嘿嘿，都是家里长辈给留下的福荫，我就是坐享其成了不是。” “行了，你在这里冻着去吧！这雪也扫完了，玩儿也玩儿够了，得上课了。” “啊？” 林里目送主任离开，看着打雪仗已经开始白热化，脸盆都拿出来端雪互泼了。玩儿的得有多乐呵啊！ 但过去不到五分钟，广播里头播放着的慷慨激昂的音乐一停，传来了播音员通知回去上课的消息，众人只能暂停对战，约好下次的时间，把工具什么的一收拾，回课堂上课去了。 学校的生活虽然枯燥，但每天过的还挺安逸，只需要考虑学习和吃饭问题就行了，与进入社会完全是两个状态，让吃够了社会苦的同学们迸发出了更多学习的热情，卷的也就更厉害了。 对于离别校园已经十多年的林里来说，这是莫大的福报。后世毕业几年了，还想着再考一次高考上学去呢！不为别的，就想再去享受一下大学里头安逸的岁月静好。 为啥不考研呢？因为林里不想再去刻苦学习了，尤其还包括、英语那些科目，想想就头大。 高考有着之前的积累，复习一段时间，考个专科类的护理学校不是更好？想想一个班级里头就他一个男的，其余都是那些穿着粉色护士服青春洋溢的小姐姐们，林里就觉得重来一次也未尝不可。 第613章 大馅儿饼 又到了周末，小周准时出现在了学校外头。林里也再次来到了舅舅家。 被带进书房，就知道那天谈的事儿有了结果。舅舅也是个急性子，干事儿利索，不愧是转业军人。 “一家子都被送走了，按照现在的情况，这辈子估计都回不来了。工作岗位、住房都拿回来了，这是钥匙，有空了就回去看看，我已经找人收拾好了，随时入住。” “舅舅，这可是姥姥留给你的产业，您拿着吧！” “我有房住，几个孩子还小，等他们工作了，单位自然会给分房的，这些给他们也用不上。” 林里掐指一算，得，还分房，回城知青这么多，现在都是个问题，将来分房的政策只会难以为继，顺利的话能赶上毕业分配的福利。 “楼房哪有平房好住，咱们的院子不小呢！那边收拾收拾，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您将来退休了，打个拳遛个鸟儿什么的也方便啊！” “我才多大啊！你就开始给我安排退休的事儿了。房产证都给你好了，写的是你的名字。这么多年没帮上你一点儿的忙，吃了那么多的苦，是我这个舅舅的失职，能给你解决这么点儿问题，也是应该的。就别和我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 林里拿起黄铜钥匙摸索着，都包浆了，温润的很。这可是一套房啊！这年头儿可没有几环几环的说法，要是用后世的眼光来看，最起码二环。冰冰的房都不一定有林里这套好。 “舅舅啊！你可真是对我太好了。外甥这心里头啊！暖呼呼的。”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这么煽情。要是真的想回报我，剪头发尽量挑个时间吧！” 林里抹了一把长长的秀发，自己可是学文学的，怎么会随便剪头发呢！剪了头发艺术气息还哪里找啊！ “啥意思？” “二月理头妨舅舅，你舅舅我年纪还小，你小子悠着点儿。” “您不是只信仰唯物主义嘛！怎么还抱有这种四旧的思想，这可要不得啊！会影响进步的。” “去你的吧！我就是看你现在这个发型不顺眼，见到了老是忍不住想动手给你剪了。这不是给我自己找借口呢嘛！毕竟你也是成年人了，咱俩还这么多年没见过面。” 林里把钥匙放在兜里按了按，心说有空了一定回去看看老房子去。过星期的时候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今天您叫我来是干嘛？” “能干嘛？你小子在这里就我这一个亲人，过星期了还不叫你过来吃顿饭？怎么得，有约啊！” “没有，我这腿还不能走路呢！能有啥约啊！” “没有那就出来吃饭。” 饭菜依旧很丰盛，下大雪的缘故，今天吃的是火锅，羊肉是自己切的，不过很薄，丢到锅里头涮一下就熟了，林里吃的很开心。 临走的时候还被舅妈送了一件崭新的军大衣，上次之所以没给，是因为家里暂时没有新的，所以没准备。而且认亲的事儿还没定，人家也怕太热情了反而不好。 回到寝室的林里再次成为了大家打土豪的对象，带回来的一点美味立马就被瓜分了个干净。 “你这亲戚不会是部队里头的吧！这军大衣可不错啊！穿身上暖和的很。” “那可不咋滴，怎么说也是新的。对了，你们今天干啥去了？看你们的鞋都湿哒哒的，不会真的应战打雪仗去了吧。” “那种幼稚的活动我们怎么会参加，瞧不起谁呢！今天我们徒步去圆明园了。唉！看到那么好的一个地方被毁坏成那样儿，老子恨不得回到那个年代和八国联军拼杀一场。奶奶的，看着就火大。” 重生文、穿越文估计就是这么来的。意难平啊！ “还去那地方了？啥样儿啊！我还没去过呢！” “一片废墟，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还能是啥样儿。你说那些个列强那么强大，为啥要抢劫当时还落后弱小的我们啊！想不通！”“你们总觉得人有钱了不会抢夺别人手里的钱财。可他们是因为抢劫才变成了列强，而不是成为了列强才开始抢劫，先后顺序要搞清楚。你要是仔细研究一下西方的发展历史，就会发现都是建立在剥削和掠夺上头的。” “可人家的科技也发展的好啊！这个总不能掠夺吧！” “科技发展不要投入的吗？没有投入哪里来的科技发展。他们只是在科技发展上尝到了甜头，想到获得更多的收获，所以才投入的科技。这个逻辑不是这么就建立起来了嘛！你们现在已经尝到了知识带来的好处，会放弃学业吗？ 还有啊！二战期间鹰酱大发战争财。战争后期又窃取了最为肥美的果实。对当时战败敌对国的科学研究成果、知识人才进行了疯狂的掠夺，一波肥。甚至是对一些臭名昭著突破人类底线的人群进行了收编。” “额~~明白了，正常情况下不会。除非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成为了选项。” “那不就是了嘛！只有永恒的利益。不看钱看什么？没有钱那还叫吗？” 林里把世界说的很简单，仿佛一切都可以用利益来解释。三人有些反对意见。不过还未开口反对，寝室的门竟然被打开了。 几人还以为是隔壁寝室的其他同学过来串门儿呢！结果一抬头才发现是主任过来了。这家伙怎么老是在大家聊这种比较深刻的问题的时候才过来，难道屋里被他安装窃听装置了。 心里头虽然这么想，但大家都站了起来，亲切的和主任打着招呼。 “坐坐坐，大周末的你们没出去玩耍？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出去了，我们也都是刚回来。” “呵呵，林里这腿咋样了？” “主任，劳您挂心，没啥事儿，就是得养着。” “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林里的一番发言，发现很有道理。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呵呵~~哪有啊！就是闲着没事儿发发牢骚而已。主任您周末不出去会亲访友” “我也是刚回来，想到你们这些背井离乡来学校读书的学生们回不了家，就过来转转，走走，了解一下你们的现状，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都记得及时和校领导们说。对了，刚才你的依据是什么？” “啊？哦！是这样，资本家嘛！谁还嫌弃自己的钱多呢！毕竟衡量他们实力的，金钱占据很大一部分。” “你小子，怎么老是能用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把事情给说明白呢！” “没有您说的那么玄乎，我就是闲下来的时候老是喜欢瞎想，想着想着就明白了些问题。比如，人为什么要自称是人呢？我觉得这个答案很简单，因为始作俑者把人当成了人。 也许有人会说，人的身体构造决定了象形文字的书写方式之类的。但要知道读音先于文字，万一他把‘人’字读成‘狗’咋办？” “哈哈哈~~~” 没地位的时候，说出引力波也只会让那些所谓的评委以各种理由攻击嘲讽。可有些人别看只剩下两根能够活动的手指，却不妨碍带有科学色彩但名称极为荒诞的理论诞生在岛上。说萝莉，那都是公关后的美化。人家所依仗的无非就是现阶段所占据的话语权罢了。 但话语权这种东西，建立起来难，战争、文化、科技、工业等大发展，大比分超越，以此为基础进行别有用心的宣传，才能一步一步的建立起各种光环。有实力才是王道。 而话语权的丢失，往往也会因为这些东西渐渐失去其领导地位而发生剧烈的变化。只是想要全方位超越，谈何艰难。 “唉！咱们国家现在难就难在没有发展起来啊！说一句前途渺茫也未尝不可。十年动乱让我们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 主任身上的颓废气息很明显，林里不知道他今天经历了什么，但还是很贴心的从床铺下面翻出来一盒香烟散了一圈。 “你小子也抽烟啊！看你白白净净的，不像是个抽烟的呀！” “人不可貌相。插队的时候饿的厉害，就学会了抽烟。自己就能种植兰花烟，这个没人管。再找条羊腿棒子子弹壳，做个烟杆子还不是简简单单。” 林里也是半真半假的解释着，其实这是林里后世的爷爷抽烟的心路历程。半夜饿的睡不着觉就来上一袋旱烟，顶的胸口憋闷头晕，一觉睡到大天亮。 “是啊！饿的睡不着，可以顶两口。替代的办法总是有的嘛！” “您今天心情有些怪啊！难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说来听听，我们几个虽然岁数小，可人生经历未必不够丰富，也许能给您出一些具有参考性的建议呢！” 主任抽了大大的一口香烟，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林里，又看了一下其他三位室友说道。 “你们的外语咋样啊？” “俄语一窍不通。” “不懂。” “日常用语知道两个词。” “根本没学过。” 这年头儿主修俄语，不过经过一系列的斗争，现在估计是式微了，但十年时间上学就是放羊呢！现在还没有改变教学方向。 “那你们有空了，记得看一下英语，以后会有用的。” 林里对这个时期的变化，仅仅知道那些十分巨大的，不过也能猜测到英语为啥而重要。说白了就是要学习人家西方的先进知识了呗！与此同时，公派留学生估计也提上日程了！取经，总比自己闭眼做事要来的快啊！拿来主义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嘛！也算是引申出来的弊端了。 “主任，您是不是知道了啥啊？” “林里，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吧！” “啊？” 林里虽然不知道主任叫他来干啥，但还是在三位室友的帮助下，来到了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的办公室很具有年代感，占地面积不算小，进来后和公社的办公室差不多，也就稍微精致了那么一些。占比最大的自然是书本，进屋里头就能闻到一股纸张油墨的味道。 “有留学的机会你去不去？” 林里倔强的摇了摇头，他前世对出国没有过想法，这个时候自然更不会了。背井离乡，国家软硬实力又不行，去了不是受欺负嘛！ 更主要是他一个学文的，英语还稀烂，实在是不想努力啊！他毕业后肯定有好去处分配，小日子可以过的很好，升官也可以按部就班等机会，何苦给自己找事儿呢！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林里怕蝴蝶效应，自己要是煽动的风向不对，那可就糟了。他从来不敢有什么改变历史进程的奢望。 “啧~~为啥不去啊？难道不想去国外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回来报效祖国吗？” “主任，我一个学文的出去能干嘛啊！再说了，我一直都认为，他们强大的不是精神文明，不是文学修养，不是人文思想，而是那些近现代发展起来的科技。我去了也没用啊！除了占用浪费一个名额，也起不到其他的用途啊！您还是把它留给对国家更有帮助的同学身上吧！” “古人云：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生产力的发展人家走在了咱们前头，谁知道在人文思想等方面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呢？毕竟咱们建党的思想就是来源于国外。学习嘛！从来不是去照搬照抄的，而是要去芜存清，精挑细选的不是。 哪怕学习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去了看看他们的不足之处也好啊！摸着石头过河会更加安全，可总得摸呀！这对你将来的治学、施政可是有着莫大帮助的。” 啧啧啧~~深谋远虑啊！有志之士这个时候就要开始积蓄力量准备摸鹰酱了？想想后世鹰酱的鹰毛都给摸秃了，自己要是能参与进来的话，还有点儿小激动啊！ “咳咳~~您为什么要选择我啊！我也没啥突出的地方不是。普通人一个，俗不可耐。” 第614章 预定的留学 “嘿嘿~~你的思想境界很富有高度，看似不和于俗的发言，初听觉得有些惊世骇俗，但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那么个道理，思考的方向很独特。即便你是学文的，可去了总会有些自己的感悟不是，进步嘛！有时候也不需要急功近利。” 多谢番茄的爸爸抖音，谢谢你让我学习到了很多的知识，开阔了眼界。 “哪里哪里，都是自己瞎琢磨的，上不得台面，您捧了。” “这可不是瞎捉摸的啊！一番‘人狗’论让人叹为观止。多少人学习思考了一辈子，都未必会有这样的感悟。 说白了这就是个话语权的问题啊！咱们当年要是强大一些，怎么会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这样的牌子？他们在给我们这个国家的人下定义啊！太可怕了。要是没有我党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我都不敢想象现在咱们过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主任~~” 主任哭了，林里都不知道说啥了。人家说的也没错。直到21世纪初期，制定行业标准这个说法才开始大行于世为众人所认可。不是之前没有人意识到标准的重要性，而是那个时候没有实力来实现这些想法，说出来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普通群众不自信就算了，但是那些个公知走狗，精神列强狗，更恶心人。林里在知音、读者、青年文摘、意林为代表的新四大名著的熏陶下没有长歪，也真是有个好底子。满腔热血都是红色。脑子黄点儿怎么了？那是为下一步人口的增长蓄力呢！ “你别劝我，我就是后怕呀！” 主任后怕，林里未尝不是。一想到工业机器人、智能化、物联网、云计算等新时代产物的大行于世，人口优势不再，要不是一代代的领导人抓住发展的机遇，一代人加班加点没命的干了三代人的活儿，干着最苦最累薪酬最低的工作完成了原始积累，才有了后世腾飞的基础。真的是不敢想象明天是怎么样的。 而同样的邻国阿三，人口追上来了，但已经错失了最好的发展机遇，面对的是当年共和国遇到且基本解决了的问题，而不同的是世界早已变了模样。有了对照参考，也让林里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赶上了末班车。 “唉！咱们聊了这么多，你要不还是去吧！有这么好的思想基础，不出去学习涨见识，往国内带些好处，都辜负了你这么好的条件。” “哎呀！您这是还给我做思想工作呢？我虽然有些想法，但也不至于让您这么重视吧！” 林里反应过来了，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怎么可能轻易掉到他林里的脑袋上。虽然有个舅舅在，但也不至于让主任这个级别的学者这么上心啊！看他林里再好，也不过只见了两面而已。 “主任，您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呢！这么大馅儿饼掉我头上，我怕撑着啊！” 主任脸色有些不好，做工作有些用力过猛，让林里这个小兔崽子给发现了。 “怎么会？我就是想着给你们这些有着美好明天的学生谋求更多的可能罢了。毕竟我是你们的老师啊！你们以后发展的越好，我这个当老师的才越有面子。无愧于自己的这份工作。” “您可别哄我。不说实情我可不答应。” “唉！其实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是参加了几个会晤嘛！认识了个小日子教授，他对你很感兴趣。” “唔？小日子？他对我有啥兴趣？我有啥吸引他的吗？” “你不是有《悬崖》、《亮剑》这些作品嘛！” 都说小日子仰慕强者，鹰酱这个父亲不就是小男孩儿和胖子之后才上位的嘛！难道林里也有这种大帝之姿？不会呀！就是抄了两篇小说而已，后一篇还是半残的。 “这可是抗日的啊！他们还看上我了？” “赖川先生不是个文学爱好者嘛！就喜欢你这种有知识有思想的年轻人。” 忽悠鬼呢！神厕一日不毁坏，小日子的心思就一日不会熄灭。 “不对呀！就为了让我出去？你就来做我的工作？不至于呀！” 主任老脸一红，知道瞒不住林里，也就摆烂了。 “人家说，只要你能出去留学，可以再额外增加两个减免学杂费的名额给咱们学校，理工类的。” 我擦！ 原来还有这种py交易。怪不得主任这么劝自己呢！ 不过小日子估计也没安什么好心。 “您不觉得这里头有问题吗？给这么大的好处就为了一个我？” “问题是肯定有的。小日子侵华前培养了多少汉奸间谍，现在估计他们还有所图谋，贼心不死。就和驯兽似的，对于像你这种有能力有思想的硬骨头，驯服了之后才会更加的忠于主人，服务于主人。” “那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还让我去？就不怕我被霓虹的那些糟粕给腐蚀了？人家要是拿住了我的把柄，我不得成了人家的走狗啊！不过这留学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啊！” “这个事儿还没有正式的定论，不过形势比人强，国家想要快速发展，肯定是要走出这一步的。再说了，留学嘛！谁去不是去，最起码你小子的思想底蕴是有的，比其他人的抗腐蚀能力更强，不会轻易就被人家拿捏。这也是我观察后得出的结果。” “您说这话可就有些言不由衷了。啥考察后的结果，明明是为了多要人家两个名额而已。就把我给卖了。”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咱们好歹是国内超一流的名校。得多争取更多优质的教育资源不是，我这个当主任的要是不去争取，哪里能给你们这些学生带来更多的好处啊！我也是一心为公。” “可是您忘记最大的问题了。我考进来才半年都不到呢！留学怎么也得本科毕业吧！您是不是操心的太早了。” “不早不早，别人去了是接受硕士、博士的教育。你去了是接受本科教育，谁也不耽误谁。” “您是让我去当小留学生啊！不去不去。我老婆孩子还没上京呢！我跑出去那么远，一年都见不了一面，我图啥呀！” “你别急着拒绝呀！这事儿现在仅仅是双方有了意向，政策要落地，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甚至是一些大方向的改变，按照我的估计，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的才会有结果。 之所以现在就和你说，是想让你多点准备的时间，不至于到了和那边讨价还价的时候，还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得利益最大化不是。” “我能和您谈条件不？” “和我谈啥条件？你从头到尾都是得利的好不好。留学这样的美事儿，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能第一时间想着你，我不求你多么的感谢我，你竟然还想着谈条件，不知好歹了啊你。” “可是我不想求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安稳才是第一位的嘛！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怎么说也是超一流学府的学生，还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将来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去的地方还能差了？ 我的原籍就是京城，房子也有，老婆的工作岗位也有了眉目，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的日子过着，都不用怎么奋斗，熬上个十几二十年，还做不了一个单位里头的中层领导？我何苦要付出几年时间抛妻弃子背井离乡出国啊！知道的是去留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插洋队了呢！不去不去。” “插~~留学和插队能一样？” “对于一个没有留学想法的人来说，那就是插队，甚至比插队还要苦。插队的时候身边都是同胞，可去留学，身边全都是叽里呱啦的外国人，还是他么有世仇的那种。心理压力大呀！过日子嘛！图的不就是个舒心？” 主任指着林里想说两句，但是发现自己没啥好说的。 “哎？刚才你说到好处了对不对？你想要啥好处就直接说嘛！” “不要不要，团圆最重要了。要啥好处啊！啥好处也没有家重要。国家国家，只要国家无恙，家就是最重要的。” “我~~你得有奉献精神不是，你想一下，你出去了，还能附带两个同学出去深造，对国家对民族有多么重要你知道不？” “不不不，说啥也不去。” “你刚才不是说国家无恙，家就是最重要的。我觉得这个说的很对，你是一个爱国的年轻人。但别看现在学校里头再次有了朗朗读书声，但我们的边境依旧在打仗流血，列强对我们虎视眈眈。东西南北就没有几个是和我们关系好的。日子过的艰难，这还不算国家有恙？” “唔~~” 林里捂住了耳朵，刚才说错话了。 主任见林里的表态很生气，青年人怎么能一点儿冲劲儿都没有呢！朝气勃发的年纪就学会躺平了，这可要不得。 但一想到距离政策正式落地的时间还长，逼迫太甚容易起逆反心理，就先把继续劝诫的话咽了回去。 他林里能和自己讲条件，自己也可以和赖川讲条件嘛！到时候再多要几个名额，美其名曰林里的学伴，小日子那么重视林里，多正当的理由啊！谁让林里难伺候呢！这年头儿，一个任务下来，你还想跑？小样儿，躺平等着吧你。 “行吧！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打算强行对你做什么，毕竟我只是个老师。不过这个事儿你最好还是好好儿琢磨一下，这可是人生大事啊！不能这么草率就下了定论。” “谢谢主任对我的看重，您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要是没啥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哦对了，你看看我这光顾着和你说话了。这是我以前的一位学生来看我，给我送来的茶叶。家里就我一个人喝茶肯定喝不完，留着也是浪费资源，你拿回去帮我喝了吧！味道不错呢！” 茶叶？这玩意儿现在可珍贵的很，有钱都很难买到。 “谢谢主任，不过这不会是附加什么条件的馈赠吧！” “怎么会呢！这就是教书的好处啊！学生们有成就，我这当老师的也能得到些实惠，桃李满天下可是做老师最大的成就了。这也是我为啥心心念的给你谋出路，这是我的义务和责任啊！” 林里接过纸筒茶叶罐，稍微掂量了一下，看个儿头和重量，估计是一斤装的。纸筒外面还写着正山小种字样，林里就有些舍不得放手了。他最喜欢喝红茶，红茶里头最喜欢金骏眉和正山小种，这也太对脾气了。 “嘿嘿~~谢谢主任，这么好的茶叶，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哎呀！收着吧！美女配英雄，保健~~呸呸，我一个人喝，多长时间能喝完啊！放着那不是浪费了嘛！你要是喜欢就千万不要客气。” 见林里抓着不撒手，主任心里头也高兴。少年，这些个小恩小惠送多了，到时候让你去留学敢拒绝，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到林里已经成家，就想着以后常登门造访。还有他那个舅舅，也得多多联系，老同志嘛！那觉悟可不一般。等到林里身边的人都开始支持他留学，他还能跑了？农村包围城市这种战法可是很好的策略啊！ 林里揣着茶叶罐走了，三个室友还在楼道等他。等走过一个拐角隔绝了主任的视野，三人把茶叶罐抢了过去。 程重打开抖了抖里面黑乎乎的茶叶，凑过去嗅了一口，香的差点儿把口水掉进去。 “这茶叶真好啊！壮实紧结、乌黑油润、香味扑鼻，品级一定很高。” “回寝室咱们一起喝，这么多茶叶我一个人也得喝的了啊！” “嘿嘿，林里你真好。对了，主任叫你来干嘛啊！总不能就是专门儿让你过来取茶叶的吧！” 茶叶罐子在几人手里转了一圈儿，关注点开始放在了林里身上。 “能有啥呀！就是找我来聊聊天儿，透露一些小道消息。” “唔？啥小道消息啊？快说说。” 第615章 优雅的下午茶 这年头儿信息交流不畅，大众获取讯息的主要途径是口口相传。再加上建国时间短，新的法律规则没有完善普及，在社会治理政策制定落地方面，人治的占比因素要比法治大的多，说一句人情社会不外如是。很多有用的消息都夹杂在各种小道消息中，这也是听林里说有小道消息，几人都有些激动的原因。 “嘿嘿~~” “我去，你别不是想要啥好处吧！要说刚来报道的时候咱们还有点儿东西，这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能有啥留下的呀！我们这会儿还是吃你的东西多呢！你才是土财主。” “嗯！我顶多给你两张饭票，这还是我抠牙缝儿攒下来的呢！” “呸呸呸，恶心不恶心啊你，还抠牙缝儿。想不想听了？” “要不这样吧！我们三人凑吧凑吧买点儿酒肉回来，咱们小喝一顿咋样？” “对对对，来上一斤熟肉，再来上一斤散酒，这就不错了。” “四个人一斤？美的你们。” “那你想吃啥啊！”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哎！你们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没说完呢！等等我啊！” “您呐慢慢儿说吧！这个小道消息的分量太重，我们听不起。” “别呀！等等我，就刚才的条件还不成嘛！我和你们说啊！主任告诉我，英语以后会成为外语必修课，让咱们早做准备呢！” “啥？学英语？没病吧！那二十六个洋码子排一串，那是字吗？有认那几个字的精力，不知道读了多少本书了。” “就是，咱们都是学文的，不需要那些外语啥的，我又不打算写书给外国人看，国内受众都这么多呢！我哪里顾得上那些个洋人，他们算干嘛滴呀。” “我无所谓啊！反正现在政策没落地，等它落地的时候，咱们早就毕业分配工作了，哪里还用得着它啊！” “嗯！文平这个脑子转的就是快，这和我们有啥关系啊！” 让这几个大聪明一说，林里好像也反应了过来。他即便要去留学，地方肯定是被限制了小日子身上，学英语有个屁用啊！这和他好像也没有关系。 “对了，你们有没有留学的想法啊！” “留学？去外国学习？” “嗯嗯！” “嘶~~现在已经开始有这个政策了吗？” 林里四处瞅了瞅，四人围了一圈儿，说起了悄悄话。 “这是主任刚才和我透露出来的小道消息，上头目前只是有了这方面的想法，才刚开始论证，具体政策落地，估计得以年为单位计量了。要是想去的话现在就早做准备，咱们毕业的时候不是正好赶上了嘛！这个事儿你们可千万别往出说啊！我也就是看在你们是我兄弟的份儿上才告诉你们一声，要不然我肯定不开口，自己独蒙儿。” “知道知道，这种事儿还没影儿呢！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在做啥白日梦呢！要是再说点儿什么风凉话之类的，那可玩儿完了。” “关键是要保持领先地位啊！消息可值钱呢！” 几人都没一个，知道林里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就很够意思了。但是听完了之后，几人稍微一琢磨，好像对他们也没有啥用处啊！ “唉！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主任非要劝我让我去。你说这事儿弄的，我和他也不熟悉啊！” “估计是因为你有个好亲戚吧！” “关系应该不大。算了，不想这事儿了，要是有下文估计也是一年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琢磨一下晚饭怎么吃吧！” “简单，先把你送寝室去，咱们一会儿见。” 半个小时后，三人行色匆匆的回到了寝室。林里正靠着暖气喝茶呢！ “来，吃饭啦！” “啥东西啊！报菜名儿走起。” “卤猪头一斤。” “散白一斤。” “馒头十二个，预计每人三人。” “没啦？” “怎么能没了呢！这不是有冻梨嘛！据说是这两天刚埋在雪窝子里头冻出来的。冬天吃这个透心儿凉，下火的很。咱们上次要是有这玩意儿，肯定不会那么凄惨。” 黑乎乎冻的如同石头一样的冻梨丢给林里一个，把林里弄的手忙脚乱的。这玩意儿打在身上不比石头差。 “我有办法了。” “没头没脑的说啥呢？” 林里从床铺下面把削铅笔的小刀取出来，对着冻的结实的冻梨就割了起来。其他几人忙着摆东西，没顾得上理会林里。等一切准备好之后，林里的茶缸里头竟然放了一朵黑色的花瓣儿。仔细一看竟然是刚才的冻梨。 “你小子没病吧！一个冻梨而已，捧着啃就是了，你弄成这个样子干啥？” “这叫生活的仪式感懂不懂？同样是冻梨，你看我这个多好看，要是换上一个水晶的杯子，那就更不得了了。” 摇晃了一下茶缸，悬浮在茶水里头的冻梨如同绽放的花朵一样摇曳。再拿起来轻轻抿一口，好像有股冰红茶的味道。 “要不要试试？味道很好的哦！” 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如同毒蘑菇一样，越是美丽的，毒性越强。 林里手艺一般，用冻梨雕刻出来的花朵只能算是个残次品都不如的东西。 温度本就不高的茶水让甜丝丝的冻梨给弄成了冷饮，冻梨的糖分也被融化进了茶水里头，互相成就。 都说常温马尿冰镇国窖，估计他们几个现在喝到的也是这么个口感。半茶缸茶水喝光了不说，冻梨都被捞出来吃了个干净。 “林里你这个小机灵鬼，这要是再加点儿白糖进去，那得好喝成什么样子啊！” “都说冷茶水不能喝，这冰的应该不妨碍啥吧！” “妨碍呢！妨碍攒钱呗！不光放冻梨，还加白糖，奢侈的一逼。” “吓我一跳，还以为有碍健康。” “我去把冻梨都洗洗，然后泡冰茶水喝。” “不是，刚才的冻梨你们没洗？” “刚从商店弄回来，哪里顾得上洗啊！不过也没事，这玩意儿冻的时候就洗过了，后头又在雪里头埋着，干净着呢！”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正吃都吃了，还纠结那个干啥？搞不好还能调整一下肠道菌群，治疗一下水土不服。 切好拌了调料的猪头肉很香，劲道不说，猪肉的味道也很浓郁，尤其是吃到猪鼻子的时候，感觉更好。辛辣的二锅头来上一口，再油腻的东西都洗刷干净了。特别好的搭配。 “说来也是奇怪啊！你们说这好事儿怎么都是林里的？” “嗯？怎么说？” “咱们都是知青，插队的地方相隔不远不近，自然环境什么没啥差别。怎么你小子就成了村支书的上门女婿，我们现在了还打光棍儿啊！这留学什么的也都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程重，你是不是想媳妇儿了？” “不想那玩意儿，我想的是同样的环境，人的境遇差别太大的问题。毕竟咱们都是学习文学的，宿命啊！际遇啊！之类的应该考虑的多一点。” “那还不简单？虽然咱们这里是男生寝室，没有镜子。但是我坐在这里看了一下你们两个。我觉得林里比你要好看。” “嗯！林里好看。” “不是，你们可都是男的啊！这觉得另一个男的好看是怎么回事？” “滚滚滚，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男的怎么了？看同性难道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成？” “哈哈哈，文平这话说的对。我们要拥有发现美的眼睛。比如我觉得程重有一点比林里强，那就是脸皮厚，刀枪不入，比防弹衣都厉害。” 程重还以为能听到啥好话呢！谁知道突然来了个这，端起酒杯滋溜一口压了压心火，脸唰一下就红了。 “你们也真是够了，咱们还要在一起住两三年呢！你们就这么埋汰我，小心哪天你们崴了脚，我不帮你们带饭。” “你小子，就不盼着我们点儿好。对了，你们对未来的期许是什么？趁着今天说起了留学这个事儿，咱们也好好儿聊聊呗！” “哼哼！我当然是搞我的文学了，这是我一生的挚爱。” 林里觉得程重应该去“uc震惊部”上班才对，互联网时代来临的时候，这家伙那个文风，一定能引领一个时代。想想以前那些个骚了吧唧的书名，就有一种想歪了的感觉。 “我没啥想法，学校把我分配到哪里，我就去哪里，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娶个贤惠的媳妇儿，生一炕的娃娃，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我就想啊！咱们的国家蒸蒸日上，这样普通人的生活底线才能不断的拔高。至于我，有现在母校的这块金字招牌在，国家越好我自然也就越好。” 从这里就能看出几个人的性格。程重有着属于自己的爱好，有着明确的发展方向。 文平呢！小富既安了点儿，但只要不发生什么大的变故，这辈子肯定过的舒舒服服的。 光华的理想就大了，高度也站的足够高。要是有些际遇，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呢？我们的说完了，轮到你了。” “我啊！我要把我三个儿子培养起来。一个做文学家，一个做顾家的好男人，还有一个当实干者带领国家进步。” “嗯！你这有孩子的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还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想的没有你那么远。” “不错，孩子多了也好，你自己脑海中那些没有时间精力实现的想法可以让孩子们去实现。毕竟孩子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延续啊！” 光华摸着下巴皱眉想着什么，等大家都看向没有发言的他时，这家伙才抬起头来在三人脸上来回扫视了一番。 “光华，你干嘛？看我们干啥？告诉你，哥们儿一喝酒就脸红，这个是遗传，改不了的，可不是代表我不能喝酒啊！” “不是，我是琢磨了一下林里刚才的话，总觉得他三个儿子怎么是在影射我们三个人呢！” 噶~~ 几人仔细回味了一下，发现发言的顺序和林里讲对三个儿子将来的期许都一样，甚至几人回想了一下各自的岁数，竟然还是一二三这个顺序。这！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呀！ “我擦！林里，你隐藏的挺深呐！差点儿把我们几个学文学的都给糊弄过去了。要不是光华这小子脑子好使，主打的一个三思而后行，我们就他么笑呵呵的成了你儿子了。” “林里，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摔伤这段时间大家虽然没有给你把屎把尿，但打饭打水什么的哪次亏待了你，所以，准备好受死吧！” 光华则是皱着眉头想了想，直接把林里手边的双拐给收了去。刚才他模拟了一下几人在床上打闹的各种变化，发现这双拐杖留在那里挺碍人的，甚至有伤人的隐患。 “不是，哥儿几个，我是个残疾人啊！你们这样欺负我，说出去也得丢面子不是，赶紧放开我，我道歉，我忏悔。”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公安干嘛？你小子，先让我们泄泄火再说其他。” 怕把林里的脚伤着了，不大喜欢动手的光华做起了控制林里那条伤腿的架子。用力的控制住往外掰的那种。、 林里半躺在床上挣扎，两个家伙往上扑。怎么说呢！这个姿势真的是太羞人了。有那么一丢丢少儿不宜。 “啊~~~唔~~” 林里没办法，想喊两声让别人听到，这几个家伙顾及到脸面影响能够及时收手。结果一个油乎乎的胖手直接预判了林里的预判，把林里的嘴给捂住了。 “程重，咋办？想好了没？” 终究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行那污糟事儿。两人现在也确实不知道该做啥了！林里受伤了呀！ “挠痒痒肉，先给这家伙泄泄力，消耗他的疲惫度。然后咱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猥琐欲为。嘿嘿~~” “嘿嘿，那就开始吧！” 铛铛铛~~ 第616章 买臭豆腐 房门被敲的叮当作响，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放开林里把这事儿遮掩过去，而是飞也似地冲到地上，把小凳子上头的肉、酒之类的东西都给藏了起来。什么床底下被窝里，只要能藏东西的地方就行。 “在不在，听到你们寝室里头有惨叫声了，赶紧开门啊！要是不开门我就出去喊保卫科啦！” “在在在，林里刚才下地的时候睡蒙了，左脚落地了，马上开门。” 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住在隔壁寝室，他们班的纪律委员郝文明，不是那个反三俗协会的会长，好歹也是圆明园技术学院，进曲艺圈儿还是差了点儿能耐，主业不是搞艺术的。 程重一边回答，一边扭头看后面的进度。等全部藏好几人摆好了姿势，程重这家伙才把门打开。 “哎哟！这你还郝委员嘛！好不容易过星期呢！也不说出去耍耍，和我们似的在寝室里头窝着，多浪费青春啊！” “光阴值多少钱？要是能卖，我肯定卖点儿补贴一下生活。这天气这么冷，出去一趟吃多少饭都白吃，我还不如在寝室里头休息一下呢！” 郝文明很负责任，进来后这里看看，那里瞅瞅。见几个人都躺在床上，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正常的很。只有林里抱着左腿神情有些狰狞，估计是脚疼的。和程重说的倒是能对的上。 “你们咋不出去？” “嘿嘿，我们和郝委员想的一样。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在屋里待着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明天还要上课呢！” “嘶嘶~~我怎么闻着你们寝室里头有股子不一样的味道啊！” 废话，喝酒吃肉呢！味道和平时能一样嘛！也就是刚才开窗户散味儿了，要不然进来就是一股香味。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林里弄上这个石膏，都快一个月没洗脚了，捂的呀！哎呀！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我们回了寝室都得开点儿窗户换气才行。” 程重一边炮制着林里的瞎话，一边还用眼神警告林里。这可事关他们寝室里头全部人的清誉问题，可不能瞎说。 “呵呵~~也就是捂的太厉害了，我打算去找医务室看看，能不能把石膏拆了洗洗脚什么的，照这么捂下去，别到了拆石膏的日子，我这条腿都给捂臭了。” “没事，这里都有缝隙呢！就是换气是速度慢了点儿。对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往被窝里头塞，放外头晾着更好点儿。” “谢谢郝委员，来，尝尝我们宿舍买回来的冻梨，刚从雪窝子里头冻出来的呢！”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 郝文明半推半就拿过冻梨，又多叮嘱了两句后，这才笑意满满的走了。 等房门一关上，寝室里头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刚才的事儿算是过去了。 “唉！你们说郝文明这家伙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老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小孩子做派，一有啥事儿就找老师，不能有点儿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样子啊！” “乖孩子嘛！缺少学校教育，一个冻梨就哄好了，来来来，接着吃喝。” 几人围坐在一起来了一口后，继续闲聊了起来。 林里因为有前科，被民主投票断绝了他参与话题的资格，只能竖着耳朵听。怕这小子嘴巴没话说，把精力全用来吃肉，干脆把肉片进行了平分，各吃各的，倒是个好办法。 “唉！要我说啊！还是二食堂的面条最好吃，听说聘用的是从面食之都那边儿过来的师傅。关键是咸菜和汤免费，醋还老酸了，一看就没有掺水，不够随便加，最能让人吃饱了。” “你是北方人，当然喜欢了。我可是南方的啊！最喜欢的就是折耳根知道不，可插队的地方和这边儿都没见过。” “折耳根是什么？” “你们这边应该叫鱼腥草。吸溜~~喜欢的人爱死了，不喜欢的能讨厌死它。” “我喜欢鸭血粉丝汤。” “这个简单吧！鸭血、粉丝什么的这边都有，你要是有手艺，完全可以买来自己做啊！知青当了这么久，别和我说你不会做饭。” “简单是简单，可依旧做不出家乡的味道。尤其是在这大雪茫茫的冬天，吃这不是那个感觉。” 三人聊了一会儿各自最思念的美食，突然见林里不说话，就想问问林里，毕竟人家是本地的，在这里还要待好长时间，要学会适应环境。 “问我啊？那你们可问对人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 “停停停，怎么又是这么一段儿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说相声那些人练功的贯口报菜名儿，偶尔也用来凑时长的东西。你刚才说到的菜里头你要是吃到过一道，我喊你爸爸。” 林里很想哎一声答应下来，但是想了想，别看自己是后世过来的灵魂，那几道菜是真的没吃过。 “唉！好吧！我也没吃过。不过你说到这老京城的美食啊！我个人认为卤~~” “卤煮火烧和炒肝儿就别说了，我们吃过了，不予评价。又不是某些个光头，就知道这两三样的菜，天天拿出来显摆。” “额~~那就臭豆腐就窝头吧！我和你们说啊！这可是一道满京城人没人说不好吃的菜。一想起这个来啊！我~吸溜~~不行了，我得想折来一顿这个才行，要不然这个星期没法儿过了。” “瞅着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出去转悠一圈儿去？我也想尝尝了。” 有着同龄人凑一块儿起哄，心血来潮想做啥就做啥。没有家口的拖累，感觉整个人都自由了。 四人说着就简单收拾了一下朝外跑去。没有手机、钱包那些身外之物的拖累，口袋都是宽松的。 兴冲冲的跑到供销社，结果人家说这里不卖那个。 “咱们的臭豆腐都是散装的，还不像罐头似的密封，那个味儿哦！放在供销社里头那臭的咋行啊！一半东西都得给染了味儿。” “那哪里有卖的啊！我们出去买去。” “你们几个是新来的大学生吧！这臭豆腐也就老一辈的人喜欢吃，年轻一代里头都少见了。你们这些外地刚来的可别听说是本地的特色美食就去尝试，那个味儿哦~~咦~~陈年老坑都不一定有那个味儿。即便要尝试，也少买点儿试试，要不然丢了浪费。” 撩开门帘从里头出来，四人吸了吸鼻涕，天气太冷了，鼻涕都冻出来了。 “林里，你确定臭豆腐真的好吃？” 刚才供销社的售货员形容的太恶劣，这几个家伙心里头都有阴影了。怎么说也是用过旱厕的，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咦~~ “他老人家还特别喜欢吃臭豆腐呢！怎么可能不好吃啊！那玩意儿就是闻着臭吃起来香，反差可大了，你们这些没吃过的外地人懂个啥。” 这老京城的臭豆腐和湖蓝那种臭豆腐可不是一个品种，林里当年看电视剧馋的不行，买了一罐王致和的，瓶子外头就能看到那种绿油油的汤汁就觉得不对劲儿，打开后差点儿没吐了。反正林里混着说就是了。谁还没看过《恰同学少年》似的。 几人按照供销社售货员的指点，来到附近的一个胡同里头等着，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那个推着小推车走街串巷卖货，捎带着卖臭豆腐的老头儿。 天气是真的冷，站在原地身上冻的不行，其他人还能跺脚溜达着取暖，林里就惨了，脚还没有好利索，只能在原地站着哆嗦。而且左脚没有穿鞋，外头是一大块儿的石膏，保温效果哪有棉裤加塞进袜子里头的秋裤来的好。 “再等等，知道你冷，下回出来的时候外头把那袖套多套两个，也能顶点儿事儿。” “不了，下次绝对不在这个时候出来站着了，我感觉脚都要冻麻了。” “你拄俩拐杖走路费劲儿，肯定比站在这里不动要好的多。” “你们说售货员的话能信不？这老头儿今天真的从这里路过？” “不知道啊！咱们等会儿吧！来都来了。” 几人哈着白气又等了会儿，终于等到了推着个小推车，戴着瓜皮帽精神抖擞的老头儿。连忙伸出胳膊用力的摇晃，和打车似的。 冬天天气冷，味道传播的慢，等这老头儿走近几人三米内，才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别说，真的和那个的味道差不多。 “咳咳，那啥，大爷啊！臭豆腐还有不？” “有啊！后生，你们也好这口？” “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说这是老京城的美食，所以想买点儿尝尝。供销社里头没有卖的，说您回家的时候路过这块儿。” 程重过去搭话的时候，林里已经拖着伤腿往后挪了一大段儿路，怕的就是一会儿盖子揭开之后把自己熏一个跟头。 “这样啊！那我给你们提个醒儿，这玩意儿别看名气大，但在老京城那也不是谁都吃的东西，比较小众。爱它的人，老远闻着味儿都能香掉牙，一顿不吃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不爱它的人啊！听到名字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哈哈哈，大爷，听您这意思就是，臭豆腐能让所有人都不舒服不得劲儿呗！” 老头儿一琢磨自己刚才说的那话，可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嘛！自己也呵呵笑了起来。 “总之啊！你们第一次尝试，别买多了，有点儿尝尝味儿就行，要不然花钱买了吃不来，丢了吧浪费，放那儿看着难受，吃吧又实在吃不下去，还浪费钱。” “谢谢大爷提醒，您就按照最少能卖的量卖给我们得了。” “得嘞，后生啊！听人劝吃饱饭，大爷给你们挑几块儿好看完整的出来。” 一个用破棉被烂口袋罩着的小罐子露了出来，盖子一往开揭，一股下水道那种陈年老味道滋儿一下就窜出来了。刚才还围过去看热闹的三人，立马被熏的捂着口鼻扭头就跑。各自找了个犄角旮旯扶墙干呕去了。 “哎！爷们儿，虽然说是第一次吃这一口吧！但你们也不能刚凑过来闻了一口就这样儿吧！这也太虚了，还是老京城的爷们儿吗？” “呕~~大爷，我们不是，那个是。” “哦！那小伙子，过来过来，看看咱这臭豆腐正宗不，我和说啊！这可是百年老字号出产的，想当年宫里的老佛爷、皇上、贵妃啥的可都派人出来买过。” “那后来呢？” “啥后来啊！？” “就是他们买了之后呢！” 林里捏着鼻子说话，听起来娘里娘气的，粗狂的老京城老头儿哪里能喜欢这种的人，白了林里一眼阴阳道。 “半道儿上让嘴馋的太监给偷吃了，那些个嘴馋的家伙呀！没吃着。” “哈哈哈~~” 老头儿也是个嘴贫的，小笑话讲的挺有意思。几人呵呵一笑的功夫，老头儿已经把最小分量的一份儿臭豆腐给捞好了。塑料袋自然是没有的，但干稻草折两下弄个小窝也就给解决了。 “爷们儿，过来拿你们臭豆腐啦！我和你们说啊！把这用筷子弄碎了抹在那窝窝头上头，或者用炸馒头片儿夹着吃，那叫一个地道，那叫一个美。给个皇上都不换。” “谢谢大爷，您结账吧！” 其他几人都躲的老远，程重这个最先搭话的也算和老头儿最熟悉了，只能强忍着不适过去把账结了，然后提溜着那几块儿臭豆腐胳膊伸的老长，扭头就朝几人追了上来。这么苦逼的差事，不能自己独自承受，要充分体现有难同当才行。 但几个腿脚好的都一溜烟儿跑了，比兔子都跑的快，甚至还跑偏了方向，踩到墙根儿底下堆积起来已经融化几次后又上冻的积雪上，差点儿没摔个狗。 “你~~算了算了，我拿着吧！那两个家伙也真是不讲义气。没见识过臭豆腐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的快，看到了臭豆腐，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叶公好龙不过如此。” 第617章 吃吃吃 “我们先去买窝头儿去了，你俩慢点儿走啊！千万别抖散掉了。” “嘿嘿，你往那边儿拿点儿。” “我就不，凭啥我自己提溜着还闻臭气，你得陪着我。” 和给驴头前头吊白菜似的，程重这家伙也不客气，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竟然把胳膊伸在林里的前头。抓拐杖费力气，每次深呼吸都能体会到那种直达灵魂的臭味，而且伴随着干冷的空气，竟然起到了一定镇静麻木的作用，那臭味儿都干爽了不少。 四人分作前后两拨回到了寝室，但距离臭豆腐的直线距离都超过三米。真的应了卖臭豆腐老头儿的话，吃吧不入口，丢吧舍不得。 “哎！林里，窝窝头都快放凉了，赶紧给我们表演一个窝头儿抹臭豆腐，可好奇了。” 几人忽闪着眼睛，对林里能吃下去这么臭的食物，显然带着浓浓的好奇。 “是啊！咱们寝室里头的味儿也太重了，这开了窗户都能闻到那个味儿。林里啊！你可快着点儿吧！屋里这点儿热气全散出去了，我现在躺被窝里头都觉得凉飕飕的。” “你懂个啥？大冬天的就要多开窗户透气，捂着呼吸的都是乌糟糟的空气，对身体不好。还有啊！低温能够降低分子扩散的速度，起到压制臭味的作用，你们可学着点儿吧！” “可算了吧！你可学校看看，有几个人和你似的大冬天开窗户，还开这么长时间。” “就是，程重被窝里头一股屁味儿人家捂着都没有说啥，这房间里头的空气还不好闻了？就你小子讲究多。” “滚，你才被窝里头都是屁味儿呢！老子放屁的时候那都是把被窝支棱开的好不好，你就知道冤枉人。” 哈哈哈 除了林里一个人靠着暖气片坐着，其他三人都钻进了被窝，除了御寒，另一个就是捂鼻子，说起话来还瓮声瓮气的。 程重露了底，脸色有点儿红。不知道是憋闷的，还是气的。 “你小子，怪不得你屁声儿大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滚滚滚，还是赶紧催促林里吃臭豆腐吧！那玩意儿可不是个屁，一会儿就没味儿了。” 三人急忙停止了内讧，再次把矛头对准了林里。 “咳咳~~你们买了这么多窝窝头，我一个人吃不完，就是吃的完他也不能那么干啊！一起吧！” “林里，你先过去给我们拿窝窝头过来吧！距离臭豆腐太近了，我不敢过去啊！” “是啊！咱们今晚去洗澡吧！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澡票再不用就要揉坏了。” “我看看我还有几张。” 三人默契的翻找起了攒下来的澡票，林里未来三个月内澡票肯定是用不了了，一想干脆给三个人分了，蝇头小利给足了，陪着他一起吃臭豆腐。 “不了，躺了一会儿都瞌睡了。今天晚上我打算早点儿睡，牙也懒得刷了，臭豆腐就算了，享受不了。” “俺也一样。” 呼噜~~~ 程重那个家伙是实践派，竟然都开始装着打呼噜了。比屁声儿还大。 “行吧！吃就吃，谁怕谁啊！” 终究是自己造的孽，含泪也得把它给吃了才行。 林里拄着拐杖，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动到了放着臭豆腐的地方。小口的呼空气，干脆把门给打开了。 别说，空气形成对流之后，寝室整个就通透了。 把外头的稻草撕开，露出了里头水汪汪的几块儿灰绿色臭豆腐，咦~~~ 躺在床上装死的三个家伙都半撑起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在那里和臭豆腐凝视的林里，太想看吃豆腐的场景了。其实他们最想看到的还是林里被熏着呕吐的现场。 林里磨磨蹭蹭，用~~程重的筷子夹了半块儿臭豆腐出来，一点儿一点儿的抹到了窝窝头上，视野内的场景，看的林里一阵恶心，别说，臭豆腐里面的颜色就没有外面那么恶心，但弄碎之后黏糊糊的，观感更差了。 “吃呀！你倒是吃呀！” “加油加油。” 林里捏着鼻子张嘴张了几次，但都没有凑过去，心里头那一关总是过不去。放下窝头看了看楼道外头，也没有个闻到味儿过来凑热闹的同学，过星期寝室里头竟然这么安静，不知道的还以为都出去谈恋爱了。 “林里啊！你就别磨蹭了，他们都图书馆自习室学习去了，不到晚上九点肯定不带回来的。” “哎？这么拼命？” “嗯！要是你不带好吃的回来，我们也不会只去半天，这就叫物质基础决定精神层面的高度啊！” 我擦！一个个的歪理还挺多，这个话是用在这里的吗？ “合着我还耽误你们进步了不成？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同你~~~” “停，千万不要说这种话，帮助自己的室友兼同学解决后顾之忧，我们义不容辞。” “你也停，为啥义不容辞？解释解释。” “不合于俗，本来就容易遭受非议。大家都在啃窝窝头，你往寝室带肉，这不是遭大家白眼呢嘛！我们三个呢！拼着自己得高血压、高血脂这种病，每周浪费半天时间，也要帮你解决后患，你就说我们对你咋样吧！” “唉！和光同尘，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是啥意思了。受教了各位，我决定了，以后就不往寝室带肉了，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别呀！我们甘愿受此等折磨，给我们个机会吧！” “是啊！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作为一名搞文学的有志青年，怎么能因为一点点的困难就退缩呢！绝不。我们要砥砺前行，在苦难中挣扎求存，只有这样，才能写出流于后世的传世之作。” “嗯！有肉怎能无酒，林里，以后弄点酒来，我们不要求啥好的，能喝就行。红星二锅头就挺好，解腻。” “再来点儿花生米吧！老是吃肉也不行啊！这苦难多了也容易遭不住，万一失去了心气不就完蛋了嘛！” “还有鸡爪子，那玩意儿用来下酒简直绝了。” “再弄点油炸大豆，那个吃起来酥脆酥脆的，味道也很好，大豆皮都是酥脆的，可以整个的吃。”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聊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歪楼歪的严重。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今天晚上得开席了。赶紧的，每人过来一口，再说其他。” “啥呀？不是你吃吗？” “我改主意了。以后你们要是想吃肉，就得来这么一遭。放在古代来说，这就是投名状。不入伙儿，我凭什么带你们。” “可你也没吃呀！我们吃了和你不是一伙儿的，入什么伙儿。” “我以前吃了，你们没看见而已。” “以前吃过现在吃不下？这个理由你信不信？” 林里被噎的厉害，见三个家伙不入套，拿起窝头看了看，发狠就往嘴里塞。别说，嗅觉上的味道差了点儿，这口感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就是腐烂的臭味在口腔里炸开，让人作呕。但林里忍住了，加快咀嚼的速度，想快点儿把这噎人的一大口窝窝头咽下去。 但越是咀嚼，越能感觉到一股咸香的味道在口腔中炸裂，让林里品味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难道这就是臭豆腐的正确吃法？ “好吃，味道真的好吃，你们也来点儿啊！” 干巴巴的窝窝头本来就很酥，林里张嘴说话噗噗的往外喷。空气中臭豆腐的味道越发浓郁了起来。 “林里，你别为了捉弄我们，就这么干啊！不值当的。咱们就是开玩笑呢！” “哎呀！我骗你们干啥，味道真的很好，你们看我的面容扭曲吗？” 要真的恶心，非大毅力者不能忍受，林里明显不是那种人。 见林里又咬了一口不算，竟然还用筷子挑了点儿臭豆腐塞进嘴里头用力嘬，三人这才相信了林里的说法。 跳下地渐渐靠了过去，虽然臭味依旧，但比刚才大胆了一些。 “哎？林里，你用的是我的筷子吧！” “对呀！顺手拿的，你一定不介意吧！” “我擦~~~” 程重一发狠，随便拿了一双用。结果没了筷子的文平拿光华的，光华只能拿起了林里的筷子。现场可以出一道数学上的概率题。 题干：林里、程重、文平、光华四人各有一双筷子，林里故意拿程重的筷子用来吃臭豆腐。 问：程重、文平、光华有多少种可能全部用别人的筷子吃臭豆腐？ “坚持一下，别三秒都坚持不了。我和你们说啊！这个吃老京城臭豆腐那也是有讲究的，三秒之后才能吃到它的鲜美味道。” 程重傻乎乎的信了林里的话，估计也是味蕾特殊的缘故，竟然真的坚持下来了，而且还主动吃了第二口。 文平目无表情盯着臭豆腐窝窝头，仿佛是静止的一般。 光华就有脑子了，拿着臭豆腐窝窝头跑到了窗口的位置半个身体伸了出去，在带着煤灰的干冷空气中，一口闷了下去，还不放心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好吃好吃，这玩意儿真的不错。呕~~” 味道到底是重了些，程重竟然让自己返上来的口气给弄的差点儿吐了。 “你小子第一次吃这个，悠着点儿。那么一整块儿呢！” “都说老京城的腐乳好吃，我没吃上，倒先吃上臭豆腐了。你别管了，我一口闷了去，绝对不带皱眉的。” 程重夹着一块儿带汤的臭豆腐，仰头就丢进了嘴里。林里心说那玩意儿那么咸，是那么吃的吗？ “香，好吃，咸了点儿，来个窝窝头垫一垫肯定就没问题了。” 程重的胃口大到林里都有点儿惊讶的地步，不过无所谓啦！以后臭名远播，和他也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文平终于没下去嘴，程重乐意代劳了。 买回来的几块儿臭豆腐三下五除二被程重给消灭了个干净，林里看着空荡荡的稻草，竟然有点儿后悔刚才没多吃两块儿了。真是够了。 “哎呀！以前感觉食之无味，弃之饿肚子的窝窝头，今天竟然吃的这么香。林里啊！还有啥老京城美食是没有展示给我们的，我决定都要吃一遍。否则我会觉得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要不炸酱面？那玩意儿味道好。” “那就炸酱面。我看天色还算早，要不咱们一起出去吃晚饭吧！” “你还吃？你刚才吃了四个窝窝头，平时晚饭都是两个好不好。” “嘿嘿，这不是刚才我吃的太爽，忘记你们了嘛！不忍心让你们饿肚子，所以咱们出去吃一顿嘛！放心，我请客。” “你小子发财啦！请客？” “咱们一起住了这么久，都没有一起出去吃过饭呢！上次那顿不算啊！” “为啥不算？” “哎呀！反正就是不算嘛！赶紧穿衣服，咱们就近找一家好了。出门儿的时候和门口保卫科的同志们资讯一下哪家地道，别去了坑人的地方。” 几人一听有免费的饭吃，一个个的合不拢嘴。虽然担心程重超支，但几碗面的事儿，对成年人来说也不算啥。大不了各付各的，这点经济实力还是有的。 于是，天色已经开始暗淡的萧索路面上，林里拄着拐杖和三个家伙一步一步的往外挪。门岗里头的果然是位老京城，随便指了一下，就把林里他们指使到了一家巷子里头的苍蝇小馆子。 站在外头看，也就是普通的临街民居，外头根本没有招牌什么的显眼标志。也就门口的门帘子两边都黑的有点反光，才能看出这里每天进出的人不少。 推门进去，一股带着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昏黄的灯光照的屋内有点朦胧，不大的两间低矮平房内，摆着两张乌漆嘛黑的桌椅板凳，现在没有人吃饭，估计是还不到下班的时候。中间的位置放着一个烧煤球的炉子，炉膛里头火力正浓，估计是刚捅大了火，等着迎客做买卖。 几人四周打量了一下，那随处可见的厚重油泥，代表着这家店铺厚重的历史。 第618章 一吃两月 几人也不客气，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一圈儿，等待着上菜。 店铺虽然已经公私合营很多年了，但一直没有扩大规模，只有一个年老的大爷跑堂，后头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厨房里为饭点儿忙活，按照年龄结构来看，应该是祖孙三代。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是我爹和我在这里开店糊口，儿子那时候还小。后来公私合营，因为店铺太小的缘故，没有啥经营的必要，关了吧！周围的街坊都吃惯了这一口面，为了更好的服务周边的群众，上头干脆把我们都转成了职工，工资虽然不高，但也有个事儿干。前几年上山下乡的时候，我退休又把孙子招了进来接班，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现在算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有些话说了也不会再上纲上线。外间的风雨飘摇没有波及这家店铺多少，一家人在一起有工作有工资，关键是不缺吃喝，还就在自己家里干活儿，这个幸福哟。 “您这种情况，家庭成分应该不算高吧！这个~~~” 跑堂的大爷也不生气，干脆搬了个凳子坐下来和几人聊了起来。别看人家是跑堂的，那也是因为退休了在家里闲不住，晚饭吃完了出来溜达的，捎带着给家里干点儿活儿。 “嗨！那时候做的都是穷苦人的买卖，也算小业主来着，但是好巧不巧，家父之前间接的帮了组织上一点儿小忙，这份香火情自然也就延续了下来。” 老大爷这么一说，几人就明白了。合着这还是当年一家用来接头传递消息的地下交通站啊！不过作用显然没有鼎香楼那么大，但起到的作用依旧不可小觑。有自己人大开方便之门，做事情何止是事半功倍啊！最起码飘在外头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 “老大爷，我们四个来四大碗的炸酱面，要是还有啥配菜之类的也上两个，初到京城，就想尝尝这里的美食。” “哈哈哈，小店其他的没有，这卖了这么多年的炸酱面可劲儿造。” 老大爷刚走没一会儿，就端着个长条的盘子过来，四人急忙起身端里头的面碗。面碗刚放下，里头的青年就端着两个碗走了出来。腊八蒜、大蒜、葱段儿，都是些冬天容易储存的东西。 “日子虽然好过了，但是天寒地冻的，好多东西还是不凑手。我们这小店营业额也少，分配来的材料少，配菜简单了些，你们将就着吃吧！” “这已经很好了。谢谢老人家，谢谢小兄弟。” 祖孙二人离开后，四人用筷子把面条表面的酱和菜码都给搅合开了。看着碗里头带着点儿黑乎乎酱色油光锃亮的面条，还有那没有黄瓜之类鲜菜的菜码，剥了两颗腊八蒜就吃了起来。 “嗯！香。” “那是，油酱分离，这是炸酱做好了的表现。” 林里每次看到棒子吃炸酱面，都有一种学歪了的感觉。那个酱黑乎乎的盖一层，还没有菜码丢进去，怎么吃啊！嗯~~也可能是人家单纯的缺油吧！ “嗯~嗯~~嗯~~~” “嘘~~好好吃面，别嗯嗯嗯！” 几人吃的热火朝天，一碗面一分钟就给解决了。等林里他们结了账出去的时候，小饭馆儿才陆陆续续的来了些周围的熟客，立马喧嚣热闹了起来。 “啊~~舒坦啊！这一顿也没花几个钱，要不这样吧！咱们四个人每人出一份钱成立一个小金库，有空了就一起约着出来吃点儿当地的美食打打牙祭怎么样？时间不定，啥时候方便啥时候来就成。” 文平的提议很不错，不能老是让程重这小子掏钱。 “我觉得可以，家里头也没啥压力，外头的小馆子也不咋贵，关键是这些老店态度也不错，刚才和人家聊了半天，也没见个生气什么的。” 虽然没有体会过就餐时候那种被服务员、厨师等一众人呵斥痛骂的情况，但和气生财的道理林里还是懂的。有时候太过‘人人平等’而忘记了自己的职业分工也不咋好。 “我无所谓啊！反正以后还要出来吃饭的，又不是三两天的事儿。” 于是，四人当街就开始往出掏钱。因为不富裕的缘故，每人出了两斤粮票外加一块钱，花的差不多了再凑就是了。程重那边管理的时候压力也小点。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人有了兴致，就一起约着出去吃饭。档次虽然不高，甚至还有点儿低，但也着实把学校周围的小馆子吃了个遍。 又是一个周日，林里脚养的也差不多了，去医务室把外头的石膏给敲了。 当石膏拆下来的刹那，林里感觉自己的腿又回来了。就是苗条了好多，白生生的，不像个男人的腿。 脚缓缓踩到地上，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整个脚是木的，有点踩在棉花上头的感觉。 “你这个脚才养了两个月，正常的走路还凑合，不能用力，不能负重，要是再裂开，那就不是养养就能好的了。” “嘿嘿，知道了。你说我这捂了两个月咋也没有个臭味啊！” 林里有些浮肿的脚趾头动来动去，感觉特别的爽，有种挣脱束缚樊笼后重获自由的感觉。 就是上头死皮有点儿多，林里伸手摸了两把，竟然搓起来一层。 “行了行了，这里是医务室，不是澡堂子，想搓啊！回自己家里头搓去。” “嘿嘿，谢谢医生啊！今天晚上一定得泡泡澡，我两个月没洗了。” 天气也已经回暖，厚衣服什么的换成了单衣。再次来到舅舅家的时候，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丰盛，但依旧超出这个时代平均线很多。这还是在林里严辞拒绝，用以后不来了为威胁才换来的结果。谁家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前两天听你们主任说想说服你去留学，然后你小子没答应？” 林里迷迷糊糊的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吗？怎么现在才传到舅舅的耳朵里头。这消息扩散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主任也不行啊！找家长的速度有点拉胯。 “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我不想跑出去，所以就给婉拒了。” “你小子，这么点儿的年纪，怎么一点儿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也没有，要不是看你的外表，听你说的话，还以为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呢。” “唉！年轻的时候在外头吃的苦太多，所以现在长大了，不想再出去跑了。” 舅舅听到这话，坐起来就是一个爆锤。要是没和那边联系上的时候林里说这话他还信，但联系上之后，不说通信有多频繁，就说一次一个小时的长途电话打完了，再多的事情都弄明白了。 林里这家伙去了那边几年，哪里是过的什么苦日子。地方是偏僻了点儿，还是农村，但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个好老丈人，林里这家伙也给力。什么理发师、拖拉机手、打酱油电工之类的干了个遍，后来干脆到了公社正儿八经的上了两年的班儿，要是还不回来，等办公室主任一升职，这家伙立马就借位当主任了好不好，虽然没啥级别，但也是有资格参与公社管理的角色了。 总结下来就是，在那边也可以过的很轻松。搞不好二十年后，还是一个县处级的领导呢！和林里诉苦的内容完全不相符，早知道就应该把那难缠的一家子给留下来，就不能让林里的日子过的太平淡了。 “哎呀！舅舅，看来我来你们家次数太多让你烦了，这才几天啊！就开始对我使用暴力了。既然外甥让您看着烦，我走还不行吗？” 林里说罢就拖着一条后跟着地的腿，作势就要往外走。结果舅舅还没说话，舅妈就冲过来给了林里两下。实在是太熟悉了，才领略到了舅风采，这也是个血与火里头拼杀出来的女汉子啊！ “舅妈，我错啦！饶命啊！” “让你小子胡说，为了你过来，我专门儿学习了多长时间的菜，你竟然敢这么污蔑我们，今儿个你是别想走了。” “哦~~表哥挨揍喽！表哥挨揍喽！” 珍珍带着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在旁边儿带头拍手叫好。实在是林里不当人，老是喜欢揉人家小姑头发，揪人家的小辫子，虽然不疼，但是每次都弄的乱糟糟的让人家出丑，可不就记恨了嘛！那个小屁孩儿更惨，老是让弹雀雀，现在都不敢尿炕了，和同龄人赛着往墙上撒尿，老是输，有一次甚至撒到了自己脸上，童年的乐趣都没有了。 “饶命啊！你们一家子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外人啊！这是欺负我没外援。” “行了行了，别喊了，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孩子。要不是家属院儿里头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听见你喊，还以为我们真的欺负你了。真要是那样，当时就不找你回来了，清静。” “嘿嘿，我这不是撒娇呢嘛！您两位千万别当真啊！” “咦~~你小子可给我换个词儿吧！撒娇这种词汇都用到自己身上了，要不是知道你媳妇儿生了三个，现在肚子里头还有，还以为你小子是个兔儿爷呢！” 是的，淑芬成功的用自己的方法缓解了林里离开带来的精神上的焦虑。舅舅一家对此很满意。虽然孩子不跟林里姓，可林里跟孩子姓啊！ “爸爸，啥是兔儿爷啊！是小兔子的爷爷吗？可小兔子的爷爷还是小兔子呀！怎么能说是兔儿爷呢！” “咳咳~~小孩子别瞎打听，好奇心这么重干啥。哎哟~~珍珍，赶紧回屋里写作业去，明天就要开学了。” 舅舅被舅妈差点儿把耳朵给拧掉了，谁让他乱说话教坏小孩子。 要说曙光来临的时候，最苦逼的估计就是这些刚刚上学的学生了，虽然没有后世卷的那么苦逼，但文化学习，显然已经提上了日程。过星期的作业有了，开学了老师要查看，这年头儿老师体罚学生还是家长鼓励的行为，屡教不改还会叫家长，学生们都可害怕了。 “爸爸，说好了下午做作业的。” “现在都一点多了，不就是下午吗？” “爸爸~~现在天长了，下午应该是从三点开始算起的。而且我们老师还说再过一两个月夏天来临的时候，学校就要开始执行新季节的作息计划了，新年新气象，咱们应该按照新的来算。” “哎呀！行吧行吧！自己掌握好时间啊！千万别玩儿脱了。” 珍珍一高兴，带着爱爱莲莲和红武就下了楼。别说，这个年代小孩儿可玩儿的是真的多。运动量那也是真的大。 “弟弟妹妹们都出去了，说说吧！你是因为啥不想去啊！” 林里能说啥，不就是那么点儿理由吗？但舅舅舅妈显然不这么想。年轻人嘛！应该志在四方，正值国家百废待兴的时候，怎么能独善其身只想着躺平呢！这是不对的，应该吊起来打，打到他回心转意甘愿付出。 “我明天上班之后就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听你一个没啥见识的毛孩子的意见呢！他得过问我们家长才行啊！不行，我先给老林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听听他的意见，毕竟他现在也是你的家长。” 舅舅说完，立马起来摇响了放在小几上头的电话，没过一会儿就和林副书记联系上了。 两人吼着嗓子一顿隔空交流。别说，结果出奇的一致，必须要让林里出国留学，为的不是留学带给个人的利益，而是对整个国家的好处。 其实，他们除了开头的两句是聊林里这个事儿，剩下的全是拉家常，提到林里的次数少之又少，就连呜哇呜哇说话的几个孩子都比林里出场的机会多。 林里是连接两个家庭的纽带，但也是最苦逼的那个。媳妇儿不能骂，孩子不能打，上头全是长辈，连个同辈能欺负的都没有。憋屈啊！ 第619章 望夫成龙 林里也和淑芬聊了两句，不过两人身边的人太多，有些个话都不好意思往外说。等待她入京显然有些等不及了，家里头的孩子太多，身体也不大方便，行程一推再推，所以林里罕见的有小半年独守空床了。 从舅舅家里出来的时候，林里空着手。一周来吃一顿就不错了，哪能一直拿人家的东西，那不是没溜儿了嘛！ 脚跟着地一晃一晃的走不快，在楼下和几个孩子玩耍的珍珍她们看到林里下了楼，跟在不远处学着林里走路的样子，捂着嘴巴一个劲儿的笑，看的林里有些火大。 路过门口小卖部的时候，干脆掏钱买了几个冰棍儿请她们吃。这也是现在少数几个不要票的好东西了。 “珍珍啊！吃了表哥的冰棍儿，就不要学表哥走路了好不？” “可以啊表哥。” “表哥，你再给我一个冰棍儿吃，我在家属院儿里头给你盯着，谁要是学你走路，我就上去揍谁。” “嘿嘿嘿~~谁是你表哥啊！你小子可别占我便宜。” “嘿嘿~~我和珍珍以前玩儿摆家家，那都是扮演小两口的，叫你一声表哥还不是应该的嘛！” “建军，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哦~~小两口吵架喽！小两口吵架喽！” 周围一群冰棍儿的小屁孩儿立马就叫嚷了起来，珍珍这个小姑娘被气的脸蛋红红的，追上去又打不到，干脆想了个办法。 “这是我表哥，你们以后还这样，我就不让他请你们吃冰棍儿了。到时候只给和我关系好的吃。” “建军他就是癞想吃天鹅肉，没影儿的事儿。” “就是，建军那猪腰子脸还想吃天鹅肉？不存在的。” 哎呀！林里惊讶的一下咬到了冰棍儿里头的把子，现在的小娃娃都这么现实了吗？看来经济腾飞指日可待啊！ “行了，你们几个别玩儿闹了。建军这孩子看着挺好的，就是傻了点儿。” 周围的小孩儿又是一阵哄笑。建军嗦着冰棍儿，心说你想说啥就说啥，反正你说的话我是一句都不听。 看着一群小孩儿吃完冰棍儿回去跳皮筋儿去了，林里一个人走着就开始往学校走。 结果在一个路口刚转过弯，迎面碰到的一个人差点儿撞林里身上。两人互相道歉后看着对方都有点儿熟悉的感觉，但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额~~我也觉得你挺面熟的，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扫了一眼眼前这个一身劳动布，但依旧能看出身材的美貌，林里心里头琢磨是不是在哪部作品里头见过类似的面容。 “额~~我叫费红。” “哦~~我叫林里。” 自称费红的女人面色一红，绕过林里就走了。步履匆匆，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费红？” 林里琢磨了一下这个比较陌生的名字，想了一会儿愣是没有想起来是谁。干脆摇摇头走了。 而另一边脱离了林里视线的费红靠着电线杆愣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不安彷徨的状态中脱离。 有了行动的自由，再加上已经好久没有洗澡，林里今天就想洗澡，在小商店那边一连喝了五瓶汽水，为接下来洗澡发汗做准备。 又给寝室那边打了个电话，三个等着林里回去后吃饭的家伙没一会儿就跑了出来，还带着毛巾换洗衣服什么的，准备的很充足。 “这是打算去哪里洗澡啊？还非得跑出来。” “清华池怎么样？听说那地方可高档了。” “可以吗？应该很贵吧！” “很贵也得去洗啊！我这刚养好了伤，不得去好好儿搓一下啊！在学校的澡堂子里头，咱也没有那个条件不是。” “也行。” 队伍里头有两个南方人，对北方澡堂子里头那种毫无遮挡的场景实在是吃不消。虽然清华池也是北方的澡堂子，但设施应该会好一点儿吧！ 来的时候比较晚，头一水显然是赶不上了。林里心里头念叨着，只希望不要跳进泥汤子里头就行，要求也不算高。 与其他小澡堂子里头人头攒动脱筐排队的场景不同，这里还有一个更衣室，里头的墙壁上层层叠叠做出了类似放骨灰盒的小柜子给人们使用。 林里四人在人来人往的环境中，默默的脱的光溜溜的把小柜子一锁，毛巾挡着要害部位谁也没说话，低头走进了散发着蒸汽的浴室。 休沐这个词汇出自《汉书·霍光传》，距今已经有千年之遥。比星期可要出现的早多了。现在终究不如后世生活起来方便，周日的澡堂子里头人很多。 四人刚撩开潮湿的白色门帘子，就看到里头来来往往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可不像林里他们那样羞答答的捂着。 “林里，我觉得回寝室水房打点热水擦擦也行。” “哦~~那你先走吧！” 程重白了林里一眼，显然不满林里这种不共同进退的态度。 除了那些淋雨的喷头，中间的大号池子里头有几个老大爷靠在池子边儿上舒服的打着呼噜，一看就是老泡儿了。 四人赤身，不敢正眼看人，用眼角的余光不时看着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比较着长短。等伸脚试了试水温，发现有些烫脚，林里这个北方人都震惊了，这么热的水不怕把鸡蛋给煮熟了吗？ “林里，这是你们北方澡堂子的正常水温吗？我怎么觉得这是在炖汤啊！” “什么炖汤，这样泡才能发汗，才能把毛孔深处的脏东西给泡出来。一看你小子就见识不足，瞧好了，这就和你们南方冬天用冷水洗澡似的，先适应一下环境就好了。” 林里往自己身上撩拨着热水，等全身都淋了一遍后，先从脚开始泡起，适应了温度后整个人也慢慢滑落了进去。就和温水煮青蛙似的，直接下去肯定得被烫的跳起来。 其他三人见状，有一种吃臭豆腐的既视感，毕竟水的颜色已经有些变黑了，像林里那样做往身上撩水，他们做不到。 看了看淋雨喷头，三人默契的走过去先给自己冲了一下，看的林里直骂娘，他怎么忘记这茬儿了。 三人拖拖拉拉的进了水池里头泡了起来。毕竟四张澡票比学校里头的贵很多，不用到极致，总觉得有些亏的慌。 许久没有享受过泡澡的林里，这会儿只觉得身上烫的厉害，摸了一把头发，汗水哗啦啦的往外流淌，不用想，虽然泡在水里，但身上肯定比头上的汗水还要流淌的多。只希望汗蒸房早些普及吧！那个发汗的效果更加直观，也更加卫生。 “一会儿泡完了澡，咱们就出去吃点儿好吃的补补去。” “补？这有什么好补的？洗个澡还发虚了不成？” “等洗完你就知道啦！不听老人言，绝对的吃亏在眼前。” 林里坐在水池里头的台阶上，毛巾垫在后脑勺处，干脆学着那些老大爷的样子闭目休息了起来。等手脚都被泡的皱皮之后才睁开眼，结果发现身边的三个家伙都不见了踪迹，要不是现在没有三楼，林里都要怀疑三人集体那啥去了呢！ “他么的，都哪儿去了？” “小伙砸，你那三个同伴看你睡的香甜，就先去冲洗了。” “他们没搓澡？” “嘿嘿，你那几个朋友听口音看样貌是南方人吧！估计是适应不了咱们北方的洗澡文化，害羞了吧！哈哈哈” 林里和热心的老大爷打了个招呼，一路走到了搓澡的地界。提醒搓澡师傅注意左脚有伤后，躺到了一张小床上享受起了大爷熟练的服务。 别说，大爷手法老道，经验丰富，就是搓的脸都绿了。 用大爷的话来说，林里就像是出生后就没有洗过澡似的，尤其是左腿，死皮一搓一层，卷儿比蚯蚓都粗，这些脏东西要是倒进农田里头，一亩地的收成是稳了。 等神清气爽从澡堂子出来的时候，林里感觉身上最起码轻了三斤，着因为脱水而干燥的嘴唇，微风吹来只觉得一阵舒爽。补暂时是没心情了，接连喝了三瓶汽水，才算是回了魂。 “林里啊！这个洗浴场所感觉有点适应不了。” 林里心说你们装什么装，后世的洗浴中心简直不要太舒服。 “你们三个，爽的时候啥也不说，爽完了才知道出来挑三拣四。周围的饭店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晚上吃啥啊？” 林里摸着满是红晕烫手的脸颊，今天这么一场，感觉整个人都抑制不住了。补就算了，现在需要的是泻火。 “随便走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我现在感觉最希望的就是好好儿睡一觉，怎么感觉今天泡完澡就这么困呢！” 怪不得洗浴中心大厅里头有过夜的服务呢！ “那就回寝室吧！话说咱们的期中考试是不是要到了，你们几位有没有信心啊？我这离开校园多少年的人了，竟然又要考试，真是烦躁。” “奖学金估计不好拿，一个个的太牲口了，压抑了这么多年，学习上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一下就释放出来了。” “唉！我只想着力争中游就行了，再往前怕是够不着啊！” 看身边几个家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林里也懒得说啥了，毕竟他就是个六十分主义，不过真的要是那样了，也就是班级甚至年纪里头垫底的存在了。要是那样的话，留学这事儿应该就不会落到他头上了吧！毕竟能力所限啊！ 主任应该也预设了林里想要逃避留学的种种手段，在考试前夕，也就是拆石膏的第二天，就把林里喊到了办公室。话还未说，就拿出来了一封信。林里接过后一看，竟然还是淑芬的亲笔。 “这~~” “好好学习吧！孩子们长大了可都要以你为荣啊！眼看局势越发明朗，你的后代能在他们人生起步阶段享有多少资源，就看你们这些做父母的能给他们攒下多少啦！虽然你舅舅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但同时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更别说他的孩子们也不少，终究是能力有限啊！ 再说了，等下来这茬儿小孩儿成长起来，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未来的变化简直不要太大。放在一年前，有多少人能想象高考竟然恢复了呢！”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林里感觉主任给他传导的就是这种思想，尤其是关于后代方面的。 个人后天努力虽然也很重要，但家庭的底蕴能够带给孩子的高度更加重要。 一个中产家庭出一个公务员、教师之类职业的孩子很简单，只要不走岔路，按部就班就可以了。课堂上的学习虽然也很重要，但影响人生更多的反而是很多看不见的家庭教育带来的潜移默化。 而踩在时代节点的人，只要不是行差踏错，哪怕步伐慢一点，红利肯定能吃到饱。就比如买房早的人，进入互联网行业早的程序员，都吃到了时代红利。至于那些更为成功的人，那就不需要再提了。林里自问不是那样的人。 林里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对主任说的话自然赞同。虽然看起来功利了些，但也是为了他的将来好。 看了看手里六大页‘望夫成龙’的劝告信，林里默默叹了口气。怪不得后世的年轻人那么害怕结婚生子呢！压力是真的大啊！ “行吧主任，您说啥就是啥，我媳妇儿的大驾都给请到了。每个人的一生都要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我现在的角色有点多啊！” “嘿嘿，诺，这是我特意批给你的餐票，学习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啊！虽然年轻，但更得早早保养。多吃点儿，有我兜底呢！” 林里把票据揣进兜里，出了主任办公室后只觉得前路艰难。 自己一个人跑到校园外头的林荫小道里头散步的时候，竟然又在一个转弯那里碰到了昨天碰到的那个，好像叫费红什么的。难道这就是转角遇到爱？ 第620章 前缘再续 “费红同志，又见面了。这是哪里去啊？” 费红提溜着下班后买的菜匆匆回家，结果再次被林里碰到。一听对方对自己的称呼，还以为对方想起了两人之间的那点曾经，立马手足无措了起来。 嘶~~林里也觉得奇怪，两人之间难道真的有过什么交集？看费红这样的表现，交集应该还挺深啊！ 林里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穿越以来的经历，在公社，甚至是县城那一片肯定没有。市里头培训的时候就别说了，时间不算久远，女性无非就是副班长和几个女同学而已。名字忘记了，但面容还是能记住的。 这~~那就只剩下当时和洪主任出去执行任务那次了。也就是开回去一辆手扶拖拉机，顺便带回去一车化肥那次。 住院时候的主治医师是冯一刀啊！哦~~那个侄子的媳妇儿是不是。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记忆深刻啊！那可是林里手术刚恢复的时候。 “我~~我下班回家。” 星期天上什么班儿啊！这一看就是假话。 “哦？就在学校附近吗？将来孩子上学倒是挺方便的。教育资源全国顶尖。” 一听到孩子，费红就感觉更不好意思了。原本以为他们小两口来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就能与以往的不堪回忆彻底告别，谁知道还是躲不过去，世界是真的小，时隔数年，竟然在茫茫人海中又遇到了。 “呵呵~~是啊！这里幼儿园、小学什么的配套都很齐全。你来这里是？” “我侥幸参加了去年的高考考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两年会在这里学习。” 提着菜篮子的手顿时一紧，费红已经想到接下来两年的生活会不怎么好过。他要是非要怎么办啊？难道给他吗？ 自从当年在医院一别，已经有四年时光了。忙起来的时候还好，但稍微闲下来，思绪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几个关灯后的夜晚。她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啊！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啊~~就附近的剧团，芭蕾舞。” 嘶~~林里近距离打量了一下这位必然会一字小，心说这个芭蕾舞可真是够前卫的啊！别说现在没看过，就是后世林里都没有机会看过，更别说买三张前排的票躺着看了。 费红被林里毫不遮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把费红看的心浮气躁，面若桃花，站在原地都有些腿软的感觉。 “哦~对了，冯大夫呢？她也回京工作了吗？” “啊~~哦~~没怎么联系，不知道现在的状况。” 费红心说你他么当年霍霍了两个人就算了，现在竟然通过一个打听另一个的去向，也真是够的。 林里要是知道这话，必然会反驳，当时关着灯呢！谁知道自己是被怎么蒙蔽了的。他要是个女的，都能报案了。 叮铃铃~~ 路边的自行车铃声将费红从羞耻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一想到这里是大街上，生怕被路过的熟人看到，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她丈夫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工作调动回来后，一年中有大半年是主动申请的出差演出，回到单位后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在家里团圆的时间寥寥无几。夫妻俩相敬如宾可真不是说说。还好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些感情。但和亲生父子之间的感情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哦~~孩子快放学了，我得赶紧去接。就不陪你聊了。” 费红低头绕过林里，步履匆匆的走了。林里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摄像头监控，人不需要生活的那么没有隐私，但城市的住房条件还很落后，人口密度大，而且家属院居多，人头也熟悉，人多嘴杂，林里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干点儿什么出格的事情。 站在原地抽了一支烟，等心情平复了之后才又散起了步。但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怪不得后世那么多打工的临时夫妻呢！林里算是明白了，就因为这该死的欲望。 接下来的一个周日，林里没有再去舅舅家吃饭，而是带着那把包浆了的黄铜钥匙来到了曾经的房子里。 格局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院子里头搭建出来的厨房，墙壁上小孩子的涂鸦，无一不表明这里还残留着那一家人生活过的痕迹。 也许是人家掌权了几年时间，家里的门窗、玻璃都换了一茬儿，甚至就连屋顶的瓦片都重新铺就了一番，林里不需要修缮就能入住。最让林里感到满意的就是，屋里的家具都是新近打制一两年的，用起来还挺时髦。最关键是实木的，可比后世那些胶合板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躺在新铺的炕席上仰头看着报纸糊的天花板，总觉得这辈子是稳当了。就这么一个二环内的独立小院儿，将来缺钱了，完全能卖几个亿的样子，在京城，这些钱买个楼房还不是简简单单。 舅舅也是个细心的，除了前身亲爹后妈一家子带不走的大件儿，其他的都帮着换了新的。就拿那长绒棉做的棉被来说，盖在身上是真的暖和。 从南房里头翻找出已经许久没用过的农具，林里决定用今天一天的时间把院子里头的菜地给开垦出来。走到哪里看到有空置的土地，就忍不住想种点儿绿色上去。这也算是一种执念了。 而且蔬菜种出来之后还可以给舅舅一家带过去吃，还不得更加刮目相看。多孝顺。 足有一百多平米的院子，地冻融化后有些潮气，铁锹铲进去很容易。但因为面积大，林里用了足有三个小时才平整出来。 看了看天色，中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随便在水龙头上洗了洗脸，就打算出去吃饭去。结果刚开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刚好路过。这不是送菜来了嘛！ “费红？你在这边居住？” “啊？我~~我来我同事家串门儿。你怎么在这里啊？” “哦~~这是我姥姥的房子，现在过户到我名下了。进来坐坐？看你走的一身的汗。” “啊~~好~~好吧！” 费红愣了一下，还以为家里有别人呢！脑子正乱呢也没咋多想，被林里邀请，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下来。 进了院子看菜地被翻了一遍，更加确定家里头有老人在，年轻人，尤其是上了大学的，有几个人愿意干农活儿。 林里门锁头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等进屋被林里朝后抱住蹂躏的时候，才一下子惊醒。这是他么进了狼窝了。 一个干柴烈火，一个久旷之身。再加上林里是她唯一的，更是孩子的血脉父亲，费红稍稍抵抗了一下，就投入了进去。等骤雨初歇后，费红已经晕了过去。 被一阵香烟的味道呛醒后，费红还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总觉得自己做的是有悖于道德法律的事情，脑袋缩进被窝里头抽泣去了。 “别哭了。又不是没做过。刚才也不见你哭的这么大声。” “哇~~” 被林里点破刚才的放浪形骸，费红哪里还有脸面再说啥，直接哭的更厉害了。 林里也不是不懂得安慰人，但这种事儿就得自己调整情绪，不过还是要敲敲边鼓才行，男人嘛！暖心一点好。 “行啦！我又不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你放心，咱们这个事儿啊！我是一句都不会拿出去和别人说的。而且这个小院儿空置了能有两个月了，我今天第一次过来，没有人认识咱们的。” “这不是你姥姥家的房子吗？刚发还回来的？” “啊！对对对，就是刚发还回来的，之前被一些个不要脸的家伙给占据了，不过已经通过合法的程序收了回来。对了，我这房本儿刚办下来，你要不要看看上头的名字啊！省的你说我骗你。” “噗呲~算了，你的房本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咱俩什么关系啊？” “嘿嘿，你说咱俩什么关系？” 费红一把打掉林里的手翻了个身，却不知道背对林里更加顺手。正是曹贼喜爱的那个年纪和身份，又有一份前缘香火情，敞开心扉之后，费红接受的也挺快。 “孩子多大啦？还没有断奶呢？按照你的工作单位，定点儿牛奶应该不难吧！” “止不住。” 嘶~~宝藏啊！ 费红红着脸，低头看见顶着下巴的头发，总算是把孩子这个事儿给遮掩了过去。 耐不住林里苦苦相求，竟然还展示了一下一字马，差点儿没羞死。 两人饿着肚子离开后，林里本来想把钥匙给费红一把，但他现在也只有一把孤品，只能约定下次见面时再给了。不过当下还是要配钥匙去，进门多安全啊！ 分前后出门走了后，林里总觉得有种特务接头的感觉。找了个配钥匙的小摊儿，老大爷用锉刀噌噌噌几下就给锉好了，还把毛刺给贴心的打理了一下，摸起来很润。 “大爷，您这就没有个配钥匙的机器？” “就这么简单个钥匙，还要啥机器啊！我这三十年的经验，比啥都来的厉害。” 林里心说自己弄个打磨的机器出来配钥匙，到时候直接走量，估计也能养家了。 “大爷，您这钥匙结实吗？看您锉刀就锉了那么两下就好了。” “后生啊！钥匙肯定有断的时候，就看你怎么捅锁了。要是锁头生锈不润滑，你用蛮力肯定要伤到钥匙。要是润滑到位，而且没有插错钥匙孔，肯定就没问题了。对了，要不要买点儿铅笔粉带回去润滑锁芯儿啊？这个很好用的。” 老大爷从小箱子里头翻找出一个万紫千红的铁盒，打开后里面是磨制的很细的铅笔粉。 “您这脑子好使，不过买的人多不？” “多个屁啊！家里需要，人家直接就拿孩子们的铅笔头削去了。我这弄了好一批都卖不出去。压货压的厉害。” “您这铅笔粉哪里来的？这么多？不会是自己买铅笔削的吧！” “去去去，你傻还是我傻，这么一盒铅笔粉得用多少根铅笔啊！我孙子去铅笔厂当临时工去了，有那坏掉的铅笔芯儿就丢了，这不是知道我配钥匙，就捡了一些回来嘛！耗费了我几天的空闲时间，谁知道弄出来一盒儿都卖不出去，白干了。” “嘿嘿，反正也不要钱，就是费点儿功夫而已。实在不行您留着自己用呗！” “我家里就一把锁，这得用到猴年马月去啊！” 老大爷有钥匙有铅笔粉，但就是没有锁头给他开。也是够悲催的。 回学校的路上林里蹦蹦跳跳的，路人看林里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总觉得这小子要么是欢喜傻了，要么是有，一个个的躲的老远。 “林里，你小子唱歌儿唱半天了。” “我唱歌儿了？” “唱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前前后后就这么一句。你唱的不烦，我这个听的都烦了。” “我唱歌儿了？” “嗯！的确是唱了。说说，有啥好事儿啊！要知道咱们排练合唱的时候，你这家伙都只能当个配口型的陪衬。今天偷摸唱歌儿，肯定是有什么大好事儿发生了。” “嘿嘿，没事儿，就是心情好嘛！谁还没有那么几次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呢！” “这倒是，今天我也感觉挺乐呵的，但就是说不出啥道道来。” “那是，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心情好也是正常的嘛！” “哎！咱们下周要不要出去春游踏青啊！看看八达岭长城什么的，我还没有去过呢！” “不去长城非好汉，不吃烤鸭真遗憾。这两个事儿咱们都没干过呢！你们觉得咋样？” “我不去，我要忙着学习呢！我这养伤这么久，落下的课程得往回赶，明天就要考试了。” “也对哦！这明天就要考试了，不能分心。不过临时抱佛脚行吗？” 林里心说这可泰裤辣，我就爱临时抱佛脚，今天就抱的可舒服了。 第621章 状况连连 “这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小子怎么能否认努力的重要性呢！行了不说了，还得复习呢！你小子奖学金估计是稳了，才在这里和我们哔哔这些，想让我们分心落后于你，好让自己脱颖而出，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消音器’考试前夕总是戴着头套免费从门缝往其他同学宿舍塞涩情杂志，拉低对手的实力。程重这小子付出就有点大了，自己亲自上阵迷惑敌人。 “喂！你不要乱讲话哦！是谁被提问高数的时候回答流畅不卡顿，连老师都夸奖学的好啊！大伙儿说说看，可不能污蔑我。” “好啊！当好学生在你眼里竟然还是个坏事儿了。竟然成了污蔑。你等着，这事儿我非要告诉主任去，队伍里头可不能有这种思想蔓延，要不然还怎么振兴中华。” “我~~我~~你不要乱讲话啊！我真的没有。” 见程重被林里挤兑的都要哭出来了，其他看热闹的两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就是被程重逮着一阵薅头发，寝室里立马热闹了起来。冲淡了备考前的凝重气氛。 但该来的还是得来。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带着文具各自奔向了自己的考场。 大学终究是成年人的地方，所以监考之类的也不怎么严格，但大家都挺遵守考场纪律。主要是作弊的后果太凄惨了，不是后世拍视频出来为自己维权的时代了。更重要的是大家的是非观很正。 林里虽然没怎么努力学习，可都是以前学习过的知识点，理科方面的复习了一遍后就掌握的差不多了。后世的大学教育虽然宽松，可林里对理科还是很感兴趣的。 至于文科类的，那真是要了林里的老命。尤其是，完全得靠死记硬背，要不然写不出人家的那个味道。导致的结果就是考试后，林里的情绪不怎么高。也可以理解为用脑过度。 “考的怎么样？” “考砸了。” “切！学习好的每次考完试都这么说，成绩一下来完全不搭边。之前高考的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下考场后差点儿疯了，说自己考的怎么怎么好，结果成绩出来差点儿没让人笑死。我就不一样了，下了考场就说考的不好，结果我来了这里，哼哼！我也是好学生好不好。你那点儿套路我都懂。” 既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人类的正常行为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文科类的都比较差，我能说假话吗？” “哼哼！你说不说假话的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考的不错。这刚出考场也没见你多烦躁啊！” 废话，林里好歹阴阳调和了一番，现在要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真的是欲求不满了。 “考试结束了，咱们明天请假春游去？” “请假？你没疯吧！为了出去玩儿竟然请假？” “你为什么要去春游啊！” “当然是因为这两天的天气好，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啊！这还需要解释吗？” “你是这么想的，别人就不能这么想？一年可就这么一个春天，再过两天，可没有这两天的风景了。咱们要去就得挑选一个人少的时间去，要不然人来人往的，咱们是去看别人的后脑勺啊！还是去摩肩接踵的和别人挤。” 程重被林里的这个逻辑弄的有点儿麻了。好像工作日，除了那些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其他人都得上班。而没有工作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出去春游啊！都在为自己的生活打拼呢！打个时间差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你能请出假来？” “咱们就说要去医院复查，让班主任给开个假条嘛！反正我这腿现在还瘸呢！这就是请假的利器啊！” 谁知道林里他们写了请假条，班主任看看四个要去医院的家伙，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主任的办公室。林里完全搞不懂，这请个假而已，和主任有啥关系？现在的学校管理已经这么扁平化了吗？ “林里啊！你说说你，腿还没好利索就去春游，这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事儿可是只有林里和他们三个家伙说过啊！为啥隔了一夜主任竟然知道了，还提前做出了安排。难道有卧底？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和林里不停的使眼色，显然对这种突发状况感到很诧异。 “嘿嘿，主任，我这不是主动去接受爱国教育嘛！您又不是不知道，那长城可是经历了千年的不断修建才有了现在的规模，期间发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值得我们这些搞文学的去探究一番啊！ 我们这又刚考完试，正是需要放松的时候，去看看不是挺正常的嘛！来京城这么久，又伤了腿，就没出过门，早就憋的不行了。” “嗯！是挺正常的，不过你瘸着一条腿怎么去啊？总不会有人背着你去吧！” 程重几人闻言立马低下了头，谁也不乐意当这个苦力啊！ “我们就在山脚下看看，毕竟人生路才刚刚开始，还不到勇攀高峰的时候。” 主任笑笑没说话，痛快的签了字。只要林里不跑就行了，其他的都没事儿。 终于离开了压抑的学校，主任探究的目光也一下子失去了踪迹。正好过了客运高峰时间段，四人登上一辆没什么人的公交车，坐在后排开始复盘起来。 身边有个间谍盯着总是觉得心里头发毛，说话都不敢大声。更别说这事儿还会让四人互相猜忌，严重的影响了寝室内和谐的氛围，必须把这个间谍给挖出来。 “我觉得不是咱们寝室的人，昨天晚上回寝室之后，程重这小子说话声音特别的大，估计整个楼道里头的人都听到了。” “喂！光华，你别只说我啊！你应和我的时候，声音不比我小呢！” “那我不是应和你嘛！要不是你起了那么个坏头儿，我何苦要做那么的行为啊！” “你可以不应和啊！我又没有要求你怎么样！” “我~~” “行了行了。别间谍没找到，咱们自己反而先乱了。你们没发现吗？主任这好像是故意给我示威呢！让我有一种处于他监视之下的感觉。完全不在意暴露与否。” “如此看来，主任的这个间谍网络很大啊！他可是主任，随便找个学生指派个任务，估计人们还会高兴的蹦起来呢！” 林里抬头，发现司机师傅老是通过车内的后视镜朝后悄悄打量，并不时的和坐在右后方的乘务员眼神交流。这才发现四人聊天的声音有点大，又一句一个间谍的，明显是被人家误会了啊！ “咳咳~~那啥！今天咱们的午饭怎么解决啊！” 其他几人接到林里的暗示，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应答了起来，只是口风转的有点生硬，明显能看出不自然。对阅人无数的公交车乘组来说，简直不要太明显。 结果四人还没有说几句话，公交车猛的一个右转弯，把毫无防备的四人甩的滚来滚去，撞在椅子上头，摔的身上有点儿疼。 刚要出口骂人，公交车又一个急刹车，把四人甩做滚地葫芦朝前滚去。一顿骚操作把四人弄的晕头转向，只剩下哎哟哎哟的哼哼了。 不等四人爬起来，车中间的折叠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彪悍的女售票员就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着车上有间谍。司机则是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扳手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们，防止逃跑。 四人还没有弄明白目前的局势，就被冲过来的叔叔们一下把脑袋给嘣的摁在了地板上，双手猛的往回折叠，金色的手镯就这么戴上了。 “叔叔们，冤枉啊！” “闭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积极接受人民的审判。姓名。” “林里。” “年龄。” 一通流程式询问走完，林里也恢复了过来。眯眼瞅着黑暗审讯室里头正对着自己的那盏大功率电灯泡，只觉得墙壁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都看不真切了。他本来就不是犯法的人啊！这个标语看不看都无所谓。 “说说吧！你潜伏在高等院校的任务是什么？潜伏了多久？和你联络的上线是谁？” “不是，误会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不是间谍特务。” “你说不是间谍就不是间谍？说，你的上级是谁？代号是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啊！今天和我们主任请假了刚出学校。” “哼！我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抓了不知道多少特务间谍，可从来没有被抓进来的一下子就招供的。小刘啊！给他松松骨，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手段。” 叫小刘的叔叔狰狞一笑，林里没看到对方的表情，但是从对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这家伙是个壮汉啊！ 小刘穿过灯下黑的后面走到台前，林里被黑影笼罩，抬起头看着铁塔一般的小刘，心说这家伙要是全力出手的话，他绝对活不过两招啊！ “林里啊！你还是招供了吧！要不然得吃些苦头再招供，结果是一样的，中间遭这么一茬罪，何苦来哉呢！” “不是，刘公安，刑讯逼供是违法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啊！队长，咱们没有这个规定吧！” “你听他瞎比比啥！让你干啥就干啥。赶紧的，今儿家里买了肉，中午吃炖肉，我得早点儿回去才行，要不然家里的几个小子能给偷吃完了。” “嘿嘿，您就瞧好吧！” 小刘狰狞一笑，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互相用力，把指头掰的咯吧咯吧的响。林里还未享受过如此待遇，仰着身子往后躲。结果两人还未接触，审讯室外头的门就被敲响了。 那个队长看了看林里和小刘，出去没一会儿又走了回来，不过这会儿脸上满是笑容，亲自过来给林里摘了手铐，亲切的握着林里的手，上下摇晃。 “哎呀！林里同学啊！这就是一场误会。还好我们及时调查清楚了，要不然今天误会就大了。” 嗷嚎，还有这么脸皮厚的人？不过算了。这个年代管理还是跟不上的，自己行事不谨密才造成的误会。 “嘿嘿，谢谢队长，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要是没啥事儿我们就走了啊！” 林里不着痕迹的挣脱对方的手掌，走出门看到其他三个倒霉蛋儿，只觉得四人的关系更铁了。怎么说也是一起进来蹲过的了。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决定派一辆车送你们去长城那边。坐公交还得倒车呢！忒麻烦不说，还费时间，到了得中午啊！” “啊？这样吗？可以啊！我们还省事儿了呢！要不还是你们工作做的到位啊！警民联系紧密，司机师傅的觉悟也高，一看有情况，直接把车都给开进来了。” “嘿嘿，这都是应该的，对抗邪恶嘛！自然要多想想办法。” 林里四人被送出办公楼，一辆已经发动好了的幸福250就停在门口。因为林里是伤员的缘故，直接上了挎斗。其他三人则是串糖葫芦似的挤在了司机的身后。对了，司机是那个虎背熊腰的小刘。 这年头儿的摩托车座位后头没有放物品的架子，程重这个不喜欢挤在中间的家伙，就搁在边缘，也不知道一会儿颠簸的时候会不会掉下去。 “坐稳啦！” 大排量的摩托车走起来果然不凡，发动机的声音特别的大，与林里距离只有几十厘米的发动机把他弄的耳朵有点痒痒。这才想起来，自从离家后就没有掏过耳屎。 “刘公安，你骑慢点儿。我眼睛都睁不开啦！” 车速很快，林里估计现在最起码在七十迈。小刘估计是耳朵不好，应了一声后油门儿轰的更大了。 在过前面一个大弯道的时候，丝毫没有减速。坐在挎斗里头的林里只觉得身体倾斜，三轮儿摩托变成了两轮，端的是惊险刺激。 第622章 走背字 “谢谢刘公安，路上注意安全。” “没事，小意思，出来放风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下次有这种活儿，我肯定还要抢着来。” “刘公安不留下一起逛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回去了多亏的慌。” “不了，所里就这么两辆摩托，还等着用呢！走了啊！” 一股蓝烟把四人熏的直咳嗽，找了个地方先休息休息再说。 “我的天，就没见过骑车这么野的人，刚才过弯道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被甩出去了。” “何止啊！我现在腿都是软的。这里就是长城？怎么这么荒凉啊！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不知道啊！可能是咱们还没有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吧！” “哦~~那就是说这里是外围喽！” 林里诧异的看了一下程重这小子，感觉这家伙懂的真是不少，外围这种性价比高的都懂，看来是有生活经验的啊！同样是女神的硬件条件，可上手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要不是那些个没脑子的舔狗，都知道怎么选喽。 “你干嘛！哎呀！” “放水啊！这还要问？你以为我脱裤子干嘛！总不能是刚才坐车太紧张出汗了，拿出来晾晾吧！” “我擦！你解裤子的时候倒是背着点儿人，哪有你这样对着人的，忒恶心了。” “嘿嘿，大家都是男人，有啥好担心的啊！都一起去泡过澡了呢！谁没见过谁啊！嘶~~这野外的空气就是清新。你们看那树上都出新芽了。绿油油的看着真不错。我心情舒爽了之后，感觉力道都大了。” 这话说的，好像要在这野外做点什么刺激的事情似的。 “我也给它们浇灌一下吧！春雨贵如油，不知道啥时候才下呢！我这常温不说，还带有各种营养物质，春雨哪里比的过啊！” 四人从学校出来这么久，也都有了存货，各自找了个看好的树，就开始随地大小便。 小便完后，还不忘互相比较一下谁尿的高，谁尿的远。更是在林里的启发下，几人都找了个石头，在树干上刻了到此一游的纪念标语，打算等过段时间再来比较各自的威力。这可是场比较综合实力的持久战，不是小孩子那种简单的比远、高、量，标准太单一。 一行人顺着路面走出去老远，才看到几间低矮的平房，看着应该是售票处之类的所在。但今天是工作日，里头连个人都没有。四人叫了会儿门，竟然没人过来。 “这栏杆也不高，咱们直接过去吧！大不了回来的时候给他们补票钱。” “万一人家当咱们不买票偷偷进去咋办？到时候可是要罚款的。” “这个也简单，咱们有学生证呢！到时候他们要是拦住了，直接给他们出示一下不就行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大学生，这点儿票钱还不至于逃吧！” 几人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就迈了过去。 结果还未站稳，后腰就感觉有东西顶住了。几人吓的一个激灵。 “别动，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遇上打劫的了？四人还未对视，就被推了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在地。但也正是这么一摔，让几人变换了方向，一回头就看到几个戴着毛线帽子，还把捂脸的放下来的家伙手里拿着菜刀、破旧朝几人走了过来。这帽子捂脸省了口罩，可几个家伙用来当头套，也真是会因地制宜啊！ “都别动，把钱都拿出来，要是敢反抗，就弄死你们。” “别别别，别动手，有钱有钱，我们立马往出掏。” 经历过后世安定环境的林里，哪里想到会在长城这里遇上这个事情。这里宰客的听说过，抢劫还是第一次。上一次遇到这样性质的危机，还是在红姐她们那里吧！ “赶紧的，别墨迹。” 林里刚愣了一下，就被踹了一脚，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开始掏兜。 什么配好的钥匙，粉色的卫生纸团，纸币、票据、学生证、香烟、火柴，掏出来一大堆，看的几个劫匪都头大了，这家伙的口袋这么深的吗？ “你小子，身上带了多少东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的兜儿是个无底洞呢！” “没办法，我这人不喜欢背包，总觉得是个累赘。可用到的东西又有点儿多，就把口袋里头那兜儿给改了一下，弄深了一倍呢！特别的能装。” “嘿嘿，谢谢昂，要不是你有这么好的脑子，我们几个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收获。你看看你们三个，一起来的，怎么就和人家差那么多？三个人加起来和人家的东西才能那么一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爷带着仆人出来玩乐了呢！” 谁他么仆人，这家伙一点儿话都不会说。当个劫匪怎么了？不要讲点儿人情世故吗？ “干嘛？” “干嘛？互相绑起来啊！要不然放了你们下山找公安报警去？赶紧的别磨叽，小心给你们每人大腿上扎一刀再绑起你们来。” 四人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互相用丢在地上的麻绳，穿成了一串儿。结果大家还没走，程重这小子突然说话了。 “大哥，解个手吧！” “咋了？想跑啊！” “不是，我被吓着了，有点儿尿急，想去放一下水。这会儿还没被你们关起来，顺便了不是。要是一会儿还得再出来，那更麻烦了。” “嘿嘿~~不用，你要是憋不住尿裤子就行了。我们都走了下道儿提着脑袋开始干这个行当了，还会在乎你尿不尿裤子？不至于的。赶紧走啊！要不然真的给你们来一刀，吓尿了更好。” 四人无奈，被穿成一串赶到了售票处后头的一处仓库呢！进去一看，哎哟，里头人还不少，看几人的衣着，有几个竟然还是职工，大概率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了，其他的也是和林里他们一样悲催吃饱了出来旅游的游客。还好里头都是大老爷们儿，要是有个女的，不定怎么着了呢！ 这仓库估计除了放东西，也是职工临时休息的地方，竟然还摆着几张床。不过想坐在床上那就别想了，地上有杂物呢！将就着坐吧！ 就这还不算完，怕林里他们几个说话暴露了这里的情况，愣是把各自的袜子拽下来塞进了嘴里。我他么~~自己的也不行啊！还好今天出门前换了干净的鞋和袜子，要不然现在没法儿活了。 “老二，你去门口盯着去，有人来了就招呼，剩下的几个轮番儿休息一下啊！” “好嘞大哥，听您的。” 其他几人也不含糊，直接躺到床上，把被窝一盖，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看样子这个活儿也不好干，耗神费力的，伤神呐！ 林里几人的脚没有被绑住，可以活动，在地上小心的比划着，和旁边的职工交流了起来。 那职工也会写字，没一会儿就把前因后果给交代了个清楚。几人也是倒霉，昨天快下班儿了，刚清点完门票收入正要走人，结果被这几个家伙就给逮了，一天的门票钱和自己都被搜刮了个干净，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没有放他们走，愣是关了一夜等到了现在。不知道这伙儿人脑子有坑怎么的，昨夜彻夜未归，估计现在家里人和单位都报警了吧！ 林里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抢劫就抢劫，不都是图一个快嘛！把这么多人关在这里，明显是要当人质用的意思，难道这里只是他们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一个手段？ “大哥，又有人来了。” “起来起来，赶紧起来，干活儿啦！” 蒙着头睡觉也不知道舒服不，反正人家就这么一窝蜂的又给冲了出去。仓库里头竟然一个留守看管的人都没有。真是蠢的要死。 但更蠢的在于，就不能扒两身职工的服装，出去假扮一下工作人员吗？监视更加明目张胆不惹人怀疑，诱骗过来不是更保险？ “嗡嗡嗡~~” “嗡嗡嗡~~” 和旁边的程重两人呜哇呜哇连比划带猜总算是交流了两句，但听到的都是帮他用脚把裤子往下扒拉的建议，憋不住要撒尿了。可林里看多了红底高跟鞋的视频，哪里能被他给诱骗了去，他的脚还是清白的呢！绝对不帮他弄出来。 “哈哈，大哥，这次可是发了啊！还有个小妞儿呢！真水灵啊！” “救命啊！有坏人。” “哈哈哈，这嗓音也好，一会儿叫起来肯定更清脆，哈哈哈。” “肉嘟嘟的，撞起来声儿也脆。” “二哥啊！一会儿得让我这个当弟弟的先！你们都去半掩门尝过滋味了，我可还是个童男子呢！遇上这好事儿，怎么也得让我先试试才行。” “哎呀老五，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女人啊！还是熟透了的好，你一个童男子别老是想着抢那头啖汤，你喝不了。还是在一旁多看看学习一下，等我们把路给你趟好了你再上，保证你畅通无阻，第一次不留遗憾。” “尊嘟假嘟？还可以这样？” “放心好啦！我这个当二哥的怎么会骗你呢！咱可是半掩门私巢子里头的老客，这么多年挣来的钱财都霍霍到那里头去了，啥事儿不明白啊！” 老五挠挠头发，发现有毛线帽子挡着，有点儿隔靴搔痒的意思。一想到后头要发生的事情，心里头就激动的很，尤其是还能旁观，对于只看过那些泛黄手抄本的初哥来说，这真是一件足以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挠着挠着就把头套给摘了下来，旁边的二哥看到后刚要提醒，想了想又作罢了。反正此间事了，这个拉来凑数的最好的归宿就是闭嘴，无所谓啦！新人嘛！放浪形骸一些更能吸引公安们的注意力呢！ “放开我，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流氓。” “嘿嘿，妹妹，别挣扎了。今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儿享受吧！哥儿几个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外头的谈话声渐渐靠近，被绑着的几人都抬起了头，打算看看外头什么情况，毕竟一有女人被抓进来，这些劫匪的底线稍微低一些，那可就糟了。 正伸着脑袋往外看呢！几个刚出去的家伙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了。看两人的打扮，应该是热恋中的情侣，趁着人少出来踏青了。至于要不要在这荒郊野岭的发生一些事情，那就不为人知了。不自由的年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林里看到最后头进来的所谓老五没有戴头套，眼神一凝，竟然是被开除的那个临时工服务员。本来还以为自己阴差阳错给了他离开舒适区出去追赶时代浪潮的基础，能踩在时代的前列腺上有所发展，走出发财致富的一步路呢！谁知道竟然堕落的这么厉害，找死呢不是。 “大哥，他们几个咋办？” “有啥呀！人多热闹，别管他们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放开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一同来的男伴这会儿鼻青脸肿满身脚印，瘫软着被拖了进来，估计是刚才反抗的时候被群殴了，本来低垂着脑袋，听到马上就要开始糟践他的爱人了，便开始激烈反抗，但也只是徒劳挣扎。只是这个不是挨揍，不好替代。 “你小子可真他么会想，啥也想玩儿。我们和你癖好不一样，我们喜欢的是女人，至于你这种兔儿爷，自己找同类玩耍去吧！大爷我对当搅屎棍没啥兴趣。” “你们这些禽兽畜生，不得好死。我一定要去公安局去告你们。” 女人被丢到床上破口大骂，老大刚要有所动作，听到这话后回头看了看鼻青脸肿又挨了几巴掌的男人，突然恶趣味发作。 “嘿嘿，咱今天就让你亲眼近距离看看我们是怎么禽兽的。老五啊！把他拽过来控制住，就跪在床的侧面，靠近点儿，让他亲眼瞅瞅，知道知道这个事儿他可替代不了。嘿嘿。老二过来准备，马上就到你了。” 第623章 啥剧情啊！ “好嘞大哥。我帮你摁胳膊，老三啊！脚就交给你了。” 我擦！林里都晕了，怎么会看这么一出啊！现在真的是动不了，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悲剧在眼前发生？又不是看电影图个刺激，这他么是真人版的啊！ 眼看就要发生惨绝人寰的暴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刺啦的电流声，随后就是喇叭喊话的声音。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自首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争取宽大处理~~” “哎呀我擦！这是终于找上来了？” “大哥，咱们是先办事儿还是怎么的？” “办办办，你他么就知道办事儿，现在是办正事儿的时候？把她先给绑结实了丢一边儿去，来了这么多公安咱们都不知情，得好生应对了。” 老五遗憾的看了眼被拽走的女人，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种机会了。刷锅都不会有了。 “老二出去看看，带这个肉垫子挡挡，咱手里这么多人质，谅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好嘞大哥。” 老二带着鼻青脸肿的男人走到仓库门口，把男人挡在前面，开始对着外头围拢着的公安喊话。 林里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这帮家伙太low了，老大的老大因为做的肮脏事情太多被判处了死刑，今天估计要押解到这一带进行枪毙，所以得知消息后提前一天拉了几个手下过来打起了用人质换人的想法。但计划也太粗糙了，你好歹弄几把火器啊！这年月黑市上找个这不是简简单单？ “啊~~” 被推出去当肉垫子的男人挺倒霉的，同样是人质，他的经历可谓凄惨万分。被胖揍了一顿，女朋友险些被强制轮流开封不说，这会儿老二喊完话，为了彰显自己的凶恶提升公安对他们喊话的重视，一菜刀就给割到了大腿上。鲜血呼哧呼哧的流淌，还好动脉没有被砍中。 “不要伤害人质，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谈。” “那就把我大哥的大哥先放了，要不然这里头有一个算一个，都他么得死，给我大哥的大哥陪葬。” “好好好，我们马上协调，你也知道我们和那边不是一个系统的，需要上级协调，这都需要时间。为了保障人质的生命安全，我们需要给他进去进行医疗救治，你也知道我们公安的条例，要是出了人命，那可是要一级一级往下压责任的，谁也担负不起啊！” “哈哈哈，想进来一探究竟？那就别想了。不过送点儿药品进来还是可以的，我们大发善心给他们救治一番。” 那边的几个领导碰了个头，马上就定了下来。让一个公安带着药箱子放到了指定位置后又快速撤离。劫匪这边才派人出去把东西取了回来。 那个倒霉男人只是被随便撒了点儿止血药就丢到了一边，死不死的不重要，现在别流死了就行，就是流死了也没啥。干的就是玩儿命的勾当。 时间过的很慢，仓库内的气氛有点紧张，大家都可以说是命悬一线。林里瞅着这几个劫匪的装备，总觉得有点太过儿戏。就几把破刀就敢干这杀头的买卖？不至于呀！只要打好配合，公安进来一窝蜂很容易就能解救人质呀！ 外头的公安显然也在对事件进行评估，但结果就是总觉得有些太过简单。里头应该还藏着什么杀手锏。 坐的时间长了也容易麻呀！林里挪了个位置，发现底下的杂物堆好像有什么东西硌，不好受。又不着痕迹的蹭了蹭，发现下面是个木箱子，应该还是弹药箱那种模样，立马就傻眼了。难道这就是杀手锏？ 朝隔壁那位老哥示意了一下，那家伙无奈的点点头，稍微用肢体语言形容了一下，林里就明白了过来，那竟然是他么。这玩儿的也太狠了吧！怪不得几个大老爷们儿都稳稳的坐着呢！原来是知道下头的东西啊！ 又小心注意了一下，发现了一条比较细的电线，一个电启动上头有个把子的盒儿就在床边儿上，怪不得那个老大要坐在床头儿上呢！这他么麻烦了。竟然还是个懂爆破的家伙。这要是一个谈不拢，林里他们不得坐飞机升天啊！真是点儿背，竟然碰上了这种事儿，现在不麻了，改疼了。 “放开我，啊~~” 老五一想到一会儿很可能丢命，就有一种做真男人的冲动。对着那个女青年就要做些什么，结果两人撕把的厉害，短时间内竟然没有拿下那个女青年，反而被反过来咬了好几口，出血了都。 “老五啊！你小子就是个端盘子上菜的命。以前是，现在也是。你看看你，人家都被绑上了，你小子竟然连人家的衣襟都没有打开。反过来差点儿被人家把喉咙给咬爆了。啧啧啧~~” 排行老二的显然也有些蠢蠢欲动，但混的日子久了，知道保命第一的原则。这次要不是这个所谓的大哥用他能够致死的小辫子拽着他过来，他一准儿是要拒绝的。 “二哥，能不能别老是揭兄弟我的伤疤啊！我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在那个小馆子里头做临时工服务员上瘾呢！还他么倒卖那点儿少的可怜的醋。要不是大哥你们一群人提携我，我他么到死都吃不上四个菜。” “哈哈哈，老五啊！别这么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犯过错呢！但幡然悔悟就好了。唉！你说我这个大哥也真是的，不就是发现姘头和人家对象结婚了嘛！至于去把人家新婚的两口子杀死在婚床上，还他么趁热侮辱人嘛！真是小孩子心性。” 林里听的头皮发麻，心说谁家的小孩子有这个心性啊！这也太惊悚了。 “大哥，你为啥非要救你那个大哥呢！别和我说是出于义气，我可不信。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啊！家里头嫂子孩子都不要了？” “唉！我他么~~咋说呢！那个老梆子他~~”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要营救的人已经被带过来了，赶紧出来见个面，商量一下释放人质的事情。” 几人被打断谈话，一窝蜂的冲到了门口。跑到一半又顺手把那个刚止住血的悲催家伙给拽了出去，总觉得这家伙不顺眼，血渍拉忽的看着更讨厌了。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就你小子带着异性朋友到野外来游玩，还选了个工作日，就是欠收拾。 林里在里头坐着，看不清楚外头是个什么场景。只能听着双方相隔老远互相喊话。公安那边比较舒坦，一来人多，可以车轮战，二来有现代化的喊话设备，省劲儿着呢！就是有点儿费电。 反观劫匪这边就拉垮了，虽然这个年代通讯几乎靠吼，但距离太远，安全有所保障的同时，也导致喊话太费劲儿，五个人轮流进行喊话，没一会儿就累的脸红脖子粗的，一副要断气的模样。林里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另一种疲兵之计。 “老二，去屋里拽个嗓门儿大点儿的出来，这样下去还没有开始拼命，咱们他就得给累死。” “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去。” 两人沙哑的嗓子有着说不出的疲惫。老二喘着粗气进来后一溜烟儿的看了一遍，揉了揉脑袋才发现缺氧了。这光看看不出谁嗓门儿大，就想了个办法。 “啊~~那就是青藏高原~~” 好吧！现在这首歌还没有诞生。不过老二的法子也简单，那就是骂公安，毕竟现在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了，光自己骂还不够爽，还要让这些公安想方设法解救的人质一起骂才有趣。 “我xx你xx~~” 重复着这一句骂人的话，来挑选嗓门儿大的。遇到畏畏缩缩不敢大声骂的，老二上去就是两个兜。就是力气有点儿大，被打的人腮帮子立马就肿了，这下更骂不了了。 “我和你们说啊！谁要是给我消极怠工，我就揍谁。看见了没有？破伤风之刃，就在你们肉最厚的地方狠狠的往里头扎，让你们一个个的即便被拯救了，也得饱受折磨而死。” 破伤风之刃在几人眼前不停的晃悠，带来的结果也是明显的。毕竟大家都不想最轻也落一个截肢的不良后果。 “哼哼！那个，你，就是说你呢！给老子滚出来，出去当肉喇叭喊话。” 林里一阵懵逼，他话很少的好不好，声音有那么大吗？ 还未等他和周围的几人对视，就被拽着耳朵一下给拽了起来。因为久坐的缘故，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可老二不管这个，揪着耳朵就往外拉，他么拽牲口似的。 走了几步路，林里也适应了这种酥麻的感觉，很快就被带到了门口，挡在其他几人面前，肉盾有没有。 “喊，赶紧喊。要是不喊，就把你小子干掉。” 破伤风之刃架在脖子上，林里哪里敢反抗。听人家说完，酝酿了一下喊道。 “你他么xx拿了老子多少钱，竟然还逼迫我出来营救你，你小子有没有点儿逼数。” 喊完了之后林里才发现这句话里头蕴含的信息，不是来营救大哥的吗？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你个小赤佬，要不是老子大发善心，你小子还能娶上媳妇儿？告诉你，那是老子玩儿腻歪了甩给你的，为的就是安置那个人。没想到那个人还偷摸给老子留了个种，拿这事儿逼迫老子给她抢钱花。老子都被逼疯了知道不？” “你他么可不是因为这个罪被抓去的。” “我他么就是不想让那个人过的潇洒。要不是她，老子何苦冷落了另一个人，让她有机会和她对象结婚。老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哎哟！林里越喊越心惊。这家伙竟然还有点儿道德底线，知道不破坏别人的家庭。只是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谈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儿戏了啊！还是说这就是谈判现场正确的打开方式。以前一直被影视剧之类的给蒙骗了，以为这是很高端的场合。 “哈哈哈，老子也不亏。临死还能把你小子给拽上一起。” “大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可是你也得让我知道为啥啊！我对你可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我他么把那个人安置给你后悔了呗！能是因为啥？” 林里扶额，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人家都不嫌弃你用过，你倒是反过来怪人家接受你的好意了，这盘子接的，狗当了还不落好。这算不算拼着命的找机会给自己戴绿帽子啊！ 再看公安那边，枪炮林立，严阵以待。本以为会听到点儿什么不得了的秘闻，录音机都带来并打开了，结果就听了一段儿狗血的伦理剧。这他么谁能忍。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要拉家常就回去拉。等进了监狱，专门儿给你俩开一间号房吵吵个够。现在赶紧说说怎么肯放人吧！你们俩有时间耗，人质可没有那个时间和你们耗。” “哈！你们也真是不拿人质的命当命。不满足我们的条件，我们就让你们一个个的背负一辈子的内疚与责任。” “行了行了。俩什么人呐！苦情剧就自己窝在家里头解决，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听八卦多麻烦。那谁，看你刚才听到你大哥说的那些也不怎么生气啊！显然是提前就知道这些东西了。可你咋还是要来营救他啊！不会是脑子有坑吧！” “他把那个人给带走藏起来了。要知道那个人肚子里头有老子的孩子啊！我得知道她的下落才行。我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有了个自己的孩子，容易嘛我。” 林里一个激灵，这种交叉的关系，有点儿像《茶馆》里头要娶一个女人回去的兄弟俩。要不就是那些个给人家拉帮套，借媳妇儿给那人生孩子传宗接代的帮套驴。这剧情，不至于吧！好歹是干违法犯罪行当的，这年头儿违法犯罪都不挣钱了？ 第624章 狗血剧情 “哈哈哈，兄弟。你永远也找不到她了。当时老子脱手的时候就和她达成了协议。和你小子上炕可以，但是不能怀孕。她答应的好好儿的，可却率先违反了诺言。这也就罢了，怀了就怀了，毕竟老子都脱手那么长时间了，早就他么没有感情了，要不是她来找我，我还真的想不起来她呢。但她还拿老子之前的事情当做把柄来要挟老子，说是为了养孩子得弄点儿家底儿存着，这不是扯呢嘛！ 这时候又赶上另一个人也背叛老子！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的一起做了。你小子要是想找她，就去阴曹地府去吧！哦~~现在阴曹地府也让禁了，你找不到了。哈哈哈。知道为啥要传信让你来救老子不？老子过的不好，其他人也别想如意，一起毁灭吧！啊哈哈哈~~” 临死前的癫狂，让林里看的有些无语。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呢！就这种人都可以当老大，林里他么的也可以啊！ 这边的小老大听完后整个人都癫狂了，想要冲过去弄死那个扑街。对广播里的警告置若罔闻，因为看他没有携带热兵器，只是一枪打到了他的腿上。但这家伙已经没了正常人的思维，想的只是弄死还在大笑的恶魔，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但最终还是被了，就这还在发狂，最终被捆上了。 小老大以一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方式撅了，剩下的四个家伙群龙无首，立马就慌了神。更别说对面还有那么多公安。最重要的是屋里地上埋的东西只有老大一个人知道，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连稍微有力的反抗都做不到。人质？算了吧！ 老五是最怂的，一旦失去了带头的，立马就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这不是他倒卖醋的时候了。有了良好的示范，其他几人惊慌失措了一下后，也赶紧蹲了下来。这小五表现太好，搞不好还能被减刑呢！ 林里脱困后没想着赶紧远离是非之地，而是对着四个矮了一截的家伙拳打脚踢。这种痛打落水狗，占便宜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怎么说背后也有人给撑腰。受了这么重的刺激，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吧！别人看到了还挑不出毛病来。 身受重伤的男人被松开后就瘫倒在地，刚才也惊吓的厉害，但是为了保护对象敢于和歹徒做斗争，显然也是个有骨气的。 看见林里这么干了，这小子立马也支棱了起来，拖着一条伤腿就往上冲。脚踢不现实，那就拳打，觉得不解恨，干脆用上了牙齿。一想到刚才对象差点儿被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侮辱了，这小子发泄的时候更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差点儿把摁手的老二脖子给咬断了。 这个时候，公安也冲了过来。一边往开拉人，一边控制歹徒，顺带着也冲进了仓库里面。 要是歹徒这么发狂，冲上去两枪托就解决了，但这位发狂的是受害者，公安不好用强，只能拉拽，一边还苦口婆心的劝导。 “哎呀！流血了。” 那小子低头看了一下满是鲜血的裤腿，两眼一翻倒了下去。估计是血液流失太多，缺血晕了过去。 另一边，冲进去的公安发现了里面的异常，没敢第一时间解救人质。而是又吆喝了专业的人员进去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排查，最终掐断了引线之后，才把里头的人解救出来。 而此时，全身无伤的林里已经坐在一旁抱着黄桃罐头啃去了。周围还都是维持秩序的公安，这才像春游嘛！ “林里，你个瘪犊子，也不说进去看看我们的情况。就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吃好吃的。” “哎呀！你们比我安全的多，在里头坐着风吹日晒什么的和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像我，被人家带出来用刀顶着，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吗？吃个黄桃罐头怎么了？今天这春游估计也泡汤了，要不咱们回去后约个饭去去晦气咋样？别的不说 ，吃个火锅不过分吧！咱们好像也就火锅没吃过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哎？你这身上怎么还有血点子啊！不会是受伤了吧！” 林里拉开衣服看了看，好着呢！ “这是那几个倒霉蛋儿的，刚才差点儿没让那个女人的对象给打死。”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干瘦干瘦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他怎么躺着？是累的吗？” “失血过多加累吧！你们刚才是没看到，那牙用的是真好，脖子差点儿没给咬断了。” 几人正聊着呢！旁边用担架抬过去一个捂着脖子直哼哼的家伙，还没断气呢！命真长。 “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狗啃了呢！都裂开了。咦~~” “就和林里吃的这个黄桃罐头似的，都裂开了。” “切，别想用这种低劣的把戏让我感到恶心，这可是黄桃罐头，要票的高档货，你们吃过吗？那位公安同志，还有没有啊！给我这三个土包子同学也来一个呗！被他们看着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在一旁站岗似的公安翻了个白眼，本以为这家伙被刀顶着又经历了那么血渍拉忽的场面后精神上多少会有点刺激，结果发现这小子心脏大的很，拿过来一罐安抚人的比脑袋都要大的黄桃罐头，竟然抱着一个人吃完了。 “咳咳，等着，我给你们看看去。” 公安一脸便秘似的表情，可又不得不去，人家怎么说也是鬼门关下头走过一遭的人，给点儿优待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更别说还过来三个新解救的，保持人质好的心态，后续工作的开展也会比较容易，他已经不是刚进入这个部门的小萌新了。 “你是林里吧！” “啊？我是我是，您有啥事儿吗？” “没事没事，你小子长的一表人才啊！呵呵，没啥，安全就行了。” 刚过来绕了一圈的领导笑呵呵的走了，好像就为了和林里打个招呼似的。连身边三个倒霉蛋都没看一眼，让三人积攒了不少的怨气。同样是人质，受到的待遇咋相差这么大呢！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林里怎么就这么受欢迎？村支书和他家的闺女青睐你，主任青睐你，现在又来了个当大官的公安青睐你。我们怎么就没有你这运啊！” 屁的运，林里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不就是他舅舅的同事嘛！他舅舅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在外的唯一亲人，尤其还考上了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那还不得和熟人显摆显摆啊！人家碰上了过来看看，不也很正常？ “唉！可惜啊！我结婚早。人家估计是看上我了，琢磨着给我介绍对象呢！我现在这个愁啊！愁着怎么在不伤人心的前提下婉拒他人好意。可我又不是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这事儿整的，愁死了。” “你可要点脸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是个多么抢手的呢！就咱们班里头漂亮女的也不少，也不见人家和你说过几句话。你可别自恋了。” “哦？哪个女的漂亮？” “就那个~~” 程重见其他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明白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了。脸刷一下就变的和个猴似的。刚才那么危急的情况下都没有紧张，现在竟然激动的难以自已。正要解释，刚才那个公安拿着一个黄桃罐头和三个碗走了过来。荒郊野岭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来来来，赶紧给你们碗里头捞点儿出来，剩下的我也好独自享用啊！” 林里用叉子给每人叉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又给倒了点儿汤。剩下的直接连罐头瓶都抱在了自己怀里，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因为是一件十分恶劣的案件，所以林里他们这些人质也一起被拉回局里头做笔录去了。 来的时候坐摩托车，回去的时候待遇还不错，竟然还坐在了一辆运兵车的后斗上。篷布往上头一盖，不比那些个公交车的车厢差，空气还清新。 “哇~~” “呜~~” 路况很差，运兵车第一要素就是可靠性要好，减震硬的和那什么似的。每走过一个坑，或者一个凸起，剧烈的反馈让后斗里头坐着的林里他们就要被甩的往上飞一下。运气好了还能用头触碰到篷布，运气不好直接就撞到了支撑篷布的龙骨上，疼的不要不要的。 就比如光华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宠辱不惊。今天却被弄的龇牙咧嘴。最后只能狼狈的抓着底下的木板固定，生怕自己被甩上去了。 再比如文平，看起来很壮实一个汉子。现在就跪趴在后头，脑袋伸出去哇哇的吐，晕车了。还没有消化的黄桃罐头就这么被浪费了，看的林里真想过去一脚把他给踹出去。还好公安同志在后头看着他们。 摇摇晃晃一路终于到了录口供的地方，一群人质下车后踉踉跄跄走路都不带稳当的，看起来遭了多大罪似的。让在外迎接的一众公安一阵心疼。被带去问询前，还贴心的给吃了顿饭。毕竟这都中午了。 “林里，一会儿咋说啊！我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 “没事的，我也是第一次。大家彼此彼此。人家是问询当时的事情，有啥说啥呗！不添油加醋，也不刻意隐瞒。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客观。” 程重摸着下巴，神情有点儿紧张。 “你小子紧张个啥？小说写的那么好，害怕描述的不够全面，从而放跑了坏人？” “不是，我是怕自己描述的太好了。别的倒是没啥，就是那个女青年遭受摧残侮辱的时候，你们都知道的。毕竟你们都知道我的文风，要是让人家当成流氓给抓了咋办？” 额~~程重的文风的确是~~要是换到岛国，那必然是文学史上的一朵璀璨明珠啊！如果归类于工业的话，更是皇冠上的明珠，摘不下来的那种。 更是被导演们抢夺改编的热门题材，将来能青史留名，藏在人们硬盘阴暗角落里头不时翻出来观看甚至临摹学习的那种。 “咳咳~~你收敛着点儿。毕竟这里是公安局，你小子那点儿道行，稍微漏了点儿苗头，直接就能给镇压了。而且提醒你一句啊！口供那种东西是要存档的，将来不定得存多少年呢！要是你小子将来发迹了，这桩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被抖露出来，也是你人生的一大污点啊！” “啊？那不得遗臭万年？我可是要做流芳百世的男人，你们有啥办法避免一下没？今天晚上的火锅我可以全包的。” 三人对视一眼，对这种用脑子挣钱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纷纷琢磨起了主意。 “要我说啊！你说话的时候写实一点，不要添加那么多的文采进去。什么看明天的日出啊！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之类的。你就用大白话说就行了。不要描写那些容易犯禁的重点部位，不容易过审，会被封禁的。” “不写重点部位怎么突出歹徒的可恶呢？那不是隐瞒重要信息啊！” “你傻呀！你就描述当时的场景，激烈的反抗，猥琐龌龊的动作，还有你剧烈的心理活动，从而侧面烘托出当时场景的危急。这样不就行了嘛！侧面来也可以的。” “你那个办法不行。我觉得你可以多描写一下暴力场面，从而冲淡那些不容易过审的场景。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公安管的是刑事，重要的是结果，过程有那么多人目睹，也不缺你一个人进行描述啊！主基调就一个，给他们定罪就行，越重越好。” “我觉得吧！他们的罪行已经定了，只是有个轻重缓急而已。对于结局注定的主要人犯来说，你完全可以一笔带过。但是对那些个小卡拉米，要重点突出，别让他们因为罪行不够重而逃脱惩罚，要向农民伯伯一样保证颗粒归仓，不能有啥缺漏。就比如那个老五，你们认出来没有？” 第625章 吃火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26章 吃火锅（2）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27章 散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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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29章 枪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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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30章 测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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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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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32章 各有所悟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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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33章 身不由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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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5章 没头苍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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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6章 各取所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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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8章 公平交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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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9章 枪手上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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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1章 “面膜”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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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2章 不干净的误解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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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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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4章 僵尸之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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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5章 天鹅绒般的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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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7章 结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8章 刘文华的资源回收利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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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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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0章 坐卧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0章 回忆就被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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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2章 关于鼻涕那件小事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3章 屎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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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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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5章 “能人”猪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6章 碟中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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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8章 大口吃饭的猪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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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9章 全是聪明人的套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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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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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61章 两个棒槌瞎咋呼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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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62章 人工呼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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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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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64章 锦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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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65章 小明要相亲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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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67章 小明的夜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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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68章 两只臭袜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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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0章 木讷的小明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1章 技巧vs实力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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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3章 吃肉喝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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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4章 油泼刀削洪局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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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6章 吃饱了撑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7章 夜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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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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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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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8章 水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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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79章 有文化的壮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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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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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81章 三观正的賊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82章 被遗忘的林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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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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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84章 不规则生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85章 暖暖的很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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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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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87章 食为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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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88章 吃不够不够吃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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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90章 无聊的一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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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91章 男人吃冰棍儿不要舔，容易让人误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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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93章 回家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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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94章 故友来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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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96章 再见小泉的师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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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97章 小白晒黑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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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99章 思想转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0章 铁板烤肉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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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2章 炎热夏天的十一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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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3章 炎热夏天的十一路（2）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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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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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