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恶宠之逃嫁九皇子》 章节目录 第一章 狗血穿越 “都已经大半个小时了,人怎么还没来?”漆黑的夜幕下,月色清冷,女子潜伏在一动废弃大楼的楼顶,精致的五官秀眉微皱,对身边的人低斥道:“阿龙,你小子不会又在忽悠我吧?!” 她身旁,年轻男子面色微苦,他倒是想忽悠这个小祖宗啊!可是他敢吗?低头往自己的腰部瞅了一眼,哭丧着脸开口:“二爷,我都被您搞成这样了,哪里还敢忽悠您啊?” 闻言,女子愣了一下,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偏头往阿龙腰间一扫,红唇微微一勾,乐道:“呵呵!说的也是,这东西可危险的很,量你小子这次也不敢给我耍花招。不然的话,呵呵,你是知道我脾气的,就算你跟我几年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女子晃了晃左手,青葱般柔嫩的指尖挂着一个小型的遥控器,看到那不断闪烁的微弱红光,阿龙只觉得脖子被人勒住了一般,连大气的都不敢喘,生怕惊了这位小祖宗,不小心触碰到那遥控开关,那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就毁了啊! 这个被他称为“二爷”的少女,是当今社会最大的帮派组织炎云会的二把手,上官月颜。也诚如她所言,他身为她的贴身保镖已经好几年了,对她的脾性十分了解,这小祖宗轻易不对人动手,但一旦出手,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手下留情。即便是老大,以前把这小祖宗惹毛了,也照样被狠狠地整了一顿。 如今他被赶鸭子上架,身上绑着二爷亲手制作的新型微小炸弹,即便老大严令不能让二爷身陷陷进,不能让他涉足帮派斗争,但他却不得不屈服在二爷的威胁之下,下半身若是不保,他还能做个热血男儿吗? 其实说来说去,只怪自己命不好,当初他们八人抓阄,他倒霉抽中红签,才被暗中派来保护这个小祖宗…… 想到这里,阿龙欲哭无泪地转头看向下方,废弃工厂内漆黑一片,没有丝毫人气,他木然地开口:“二爷您放心,这次的消息绝对属实,我可是冒着被老大砍死的危险带您来的,不会出任何差错!”说着,眼中竟闪出一丝水光来,在被老大砍死和失去下半身的性福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生命诚可贵,性福价更高,男儿尊严何等宝贵,只希望老大看在他是被威胁的份上饶他一命,哭瞎。 阿龙了解上官月颜的脾性,上官月颜自然也有几分了解阿龙,红唇一勾,伸手拍了拍阿龙的肩膀,诚然地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消息属实,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个老头子是我们炎云会的死对头,干掉他,老大也会赏你,这不是很好吗?”话落,上官月颜再次垂眸看向下方,脸上露出自信十足的笑:“明天是老大的生日,我左思右想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现在我送上这份大礼,想必老大一定会很开心。” 阿龙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奖赏什么的,他才不敢奢求,能安然活下来,就是老大开恩了。至于老大会不会开心,不是他自语对老大十分了解,但只要知道二爷存在的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老大是绝对不会高兴二爷这么做的!因为,在老大眼中,没有什么比二爷更重要了…… 夜色如幕,初春的夜晚依旧寒冷如冰,二人不再说话,都专注着下方,静待猎物送上门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果然有十辆高级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上官月颜黑眸一闪,咽了咽口水,低声说了一句:“第一次实战,果然有点紧张啊!” 话是这么说,可那一直扛在肩上的武器却早已对准工厂的入口,脸上的神情和紧扣着扳机的手也将她的迫不及待显露无遗,看得阿龙无语翻白眼。我的二爷啊!您兴奋激动就直说吧!说什么紧张,您这模样哪有一点儿紧张啊!明明就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女,虽然生长环境和接受的教育都与常人不同,心智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您就算想装正常人,表情上也稍微收敛点好吗? 上官月颜自然听不见阿龙心中的自白,目不转睛地盯着由远及近的车队,透过瞄准镜,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自己的目标,唇角缓缓勾起,当车队驶入工厂,带着手套的右手猛地用力,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嗖’的一声响动,蕴含着恐怖杀伤力的火箭炮精准射出。 杀气笼罩,上官月颜睁大眼睛看着火箭炮飞速射向下方第三辆轿车,心中无比自信,就等着胜利的曙光降临。然而,就在此时,不知为何,视野却突然模糊了一下,紧接着,不可思议地瞪直了眼,一张小嘴都长成了O形。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龙的神色也骤然突变,眼睛瞪成了铜铃,都顾不上腰间的炸弹和自身安危,猛地蹦了起来,举着望远镜惊恐地道,“不……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一声惊呼后,又立刻看向下方那长驱直入的车队,年轻的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惊疑不定。不见了,刚刚明明已经射出的火箭炮居然不见了,而下面的车队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异样…… “见鬼了,这……真的见鬼了!这太邪门了!二爷,你看见了吗?这不是我眼花吧……?”阿龙大惊失色,这诡异的现象,让从来不信鬼神的他都觉得毛骨悚然。急切地转头看向旁边的上官月颜,而这一看,更是让他吓得几乎昏过去。 月光清冷,夜风呼啸,空旷的楼顶,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前一秒还蹲在身边的二爷,不见了! 阿龙瞬间脸色惨白,周身血液似乎都冷凝了,心急火燎地四下搜寻,却是一无所获。一阵不详的预感骤然将他笼罩,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吗?二爷……消失了啊啊啊! …… 神武大地,东耀国皇宫。 夜色寂静,皓月当空,现下已是子时。本该万物沉睡的时间,紫红色巍峨的宫殿内,却灯火通明。从大门到内殿站满了精神抖擞的护卫,他们个个年轻俊逸,神色冷肃,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漆黑的护卫服上鲜红的火焰图腾引人注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皇宫内位。 而只要是稍微有点见识的人,看到那独特的图腾,便知道这些人的主子是谁。除了那个人的亲卫队,没有人敢盗用这个象征至高身份的图腾,因为那无疑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而那个人,此时正躺在寝宫的软塌上,手上把玩着一颗紫色药丸,神色十分自在悠闲。 明亮的烛光之下,那人容颜清晰,剑眉青淡,魅眸狭长,鼻梁挺直,薄唇精致完美,五官轮廓堪称俊美绝伦举世无双。一头长发随意披散,那发色,不是如墨的黑,而是寒冬飞雪的白,仿若九天银河倾泻而下,耀眼清华,胸前垂下两缕,竟将他点缀出圣洁的感觉来。而最让人惊艳的,还是那燃于他眉间的火焰印记,金红色泽,栩栩如生。好似雪地红花,穹中日月,一眼夺目,万物沉沦。圣洁中凸显妖娆,动人心魄的震撼。 不难看出,那独特的火焰图腾就是来自于此。 这个人,就是神武大地名声显赫到无人不知的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 寝殿中寂静无声,赫连御宸慵懒侧卧,身上只着了一件黑绸里衣,狭长的眸子静静盯着玉指中那颗泛着淡淡紫光的药丸,仿佛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东西,嘴角始终勾着点点邪肆的弧度。 他面前,一个身着青色内侍服的太监跪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是与他截然不同的忧急。 “爷,您就别忍了吧!”半晌寂静后,欲言又止的太监终于忍不住开口,跪地仰望着赫连御宸,语声中透着浓浓的忧心急迫,“爷,奴才求您了,有舒服的法子咱就用吧!您一直这么忍着,身子如何受得住?奴才也受不住了啊!” “舒服的法子?”闻言,赫连御宸终于从那药丸上移开了目光,垂眸看向太监小全子,眉梢微微向上挑起,慵懒地笑问,“小全子,你倒是告诉爷,何为舒服的法子,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长了半分,小全子一怔,背脊蓦地一阵凉寒。但仍旧硬着头皮试探地开口:“可是爷,这次……!” “行了!”赫连御宸打断他的话,眸光再次转向手中的药丸,嘴角的邪笑骤然加深,“谁说爷在忍?爷这是在享受!”话落,将被握的已有些温热的药丸放入口中,狭长的魅眸闭上,嘴角笑意深深,仿佛真的在享受某种乐趣一样。 小全子见此,颓然地坐在地上,一张略带褶子的脸上满是忧急与心酸,眼眶都忍不住红了。却也再不敢多话,事已至此,劝说也无用了,爷的决定,是无人可改的。 软塌对面,宽大的屏风后,上官月颜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盯着房顶,做死不瞑目状,眼神空洞,整个人似乎丢了魂,呼吸都没有了。听着外面的交谈声,脑中却是一片混乱。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明明就把火箭炮射出去了的,可是那瞬间,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虚影,就好像撞见鬼了,然后脑袋一昏,身体一沉,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前的景象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她就躺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很清楚自己并非做梦,她一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幻觉,世上哪有这么邪门的事?!然而她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地看着自己瞬间就被‘空间转移’了,不论是视觉、感觉还是听觉,都在告诉她这一切是真实的。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鬼怪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特么的也太狗血了,比那些小说中的借尸还魂或是身怀异能的穿越还要离奇啊! 上官月颜心中一阵哀嚎,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啊?她不过是想为帮会做点事,难道这也要遭报应?她要杀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啊,国际通缉的大毒枭,杀了也是为民除害吧!老天爷你的眼睛是被屎糊了吗? 正当上官月颜为自己不公的命运而质问苍天的时候,耳边又转来小全子略带颤抖的轻呼声:“爷!” 屏风外,小全子依旧跪坐在地上,可短短一小会儿,赫连御宸的脸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眉间金红的印记变得血红,薄唇也好似滴了血,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呈现出霜雪般的透明感,好似练功走火入魔,触目惊心的艳。而他神态依旧,长身侧卧,里衣半敞,血红的唇角勾着邪肆的弧度,这懒洋洋的姿态,硬是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力,勾人心魄,美的叫人窒息。 这样的赫连御宸,在小全子一声轻呼后突然闷哼了一声,嘴角一道血痕蜿蜒而下,红的刺人眼目。 “啊!爷!爷!”小全子大惊,一张脸早就吓得苍白无色,连忙递上绢帕。 赫连御宸闭着眼接过,一边拭擦,一边慵懒地开口,话语中听不出半点吐血之人的虚弱:“小全子,你若再这么大惊小怪的,爷就不让你伺候了!” 此言一出,小全子这才惊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立即低头告罪。若是放在平日,做为爷的内侍,他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乱了沉稳,可自从伺候爷到如今,他就没见过爷受重伤,吐血就更没见过了。那颗药丸着实叫他心惊胆战,所以才一时失了镇定。以前,爷是不会吐血的…… 而小全子的这声惊呼,倒是让屏风后的上官月颜回过神来,挽救了一条差点儿窒息而死的花季生命。 上官月颜深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扫了一眼这古色古香大气奢华的寝殿,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精致的小脸顿时露出悲苦之色。如今看来,她是真的穿了,别人穿越好歹有一副能够蒙骗世人的当代人容貌,再不济也有异能护身保命。而她呢?她拿什么蒙骗世人保护自己? 特么连穿越都这么偏心,老天太不公平了。 可是,就在她吸气的瞬间,软塌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那双狭长的魅眸竟然也变成了寒冰般的淡蓝色,其中似乎有兵刃射出,挥手一掌,强劲的内力就朝屏风横扫而去。 上官月颜正准备再次咒骂上天的差别待遇,突觉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立刻一个高蹦往旁边闪身逃离。好在因为身份特殊,她虽没有异能,但是从小就被逼着学了不少拳脚功夫,在现代社会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身体敏捷非一般人能比,堪堪躲过了那恐怖的掌风,凤眸瞬间一寒。 ‘轰’的一声巨响,上等玉质屏风支离破碎,附近一应物事全部无一幸免,散落了一地。 奢华的寝宫一片狼藉。 被屏风挡住的金色帘幕落进上官月颜的视线中。 帘幕晃荡,宽敞的寝殿内室被一分为二。 看着那晃荡的帘幕,上官月颜眸色冷寒,心中暗暗心惊。到目前为止,她没有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但有一点她清楚了,那就是果然小说诚不欺她,穿越后的世界,那里面的人都特么是开外挂的,太厉害了。瞧瞧,刚刚这一掌,不就是小说和电视里才有的内功吗?说不定还是什么神乎其神的玄力!要不是她有点功夫底子,绝对和那屏风一样粉身碎骨了。 她暗自后怕了一下,心中无比感谢老大当初不惧她撒泼耍赖也硬逼她勤学武功,什么杂派的、正统的,还有古武的,都让她学了个全,不然她怕是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穿越后就立马惨死的可怜虫了。 目光透过那飘荡的帘幕,上官月颜一眼就看到里面的两个人,一坐一躺,她直接忽略了地上的小全子,目光锁定软榻上的男人。隔着一层帘帐,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能辨出此人身材修长。不过,那毫不收敛的凌厉杀气却能感觉的一清二楚,就是从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一声不吭就想杀她的混蛋! 一股怒气陡然在胸腔蔓延开来,她才刚刚穿越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正茫然不知所措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将来的时候,这该死的男人居然出手偷袭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当她上官月颜好欺负吗?虽然她没有其他穿越人士那么幸运,但她好歹也是从现代来的! 正气愤地想着,可下一秒,上官月颜突然愣住了,满腔怒火降至冰点,眨巴着眼看着帘帐后方,眸光在那二人身上来回穿梭。只见帘帐后,一人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另一人坐在软塌的正前方的地上,两人的距离极近,坐在地上的人似乎受了惊吓,正愣愣地盯着她。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她所处的角度十分有意思,正眼看过去,若是那坐在地上的人回过头去,不就是那啥啥啥的场景吗? 于是,上官月颜脑中迅速浮现出了儿童不宜的画面,更是自动地回忆起刚才听到的对话。 “爷,您就别忍了!” “爷,奴才求您了。有舒服的法子咱就用吧!您一直这么忍着,身子如何受得住?奴才也受不住了啊!” “小全子,你倒是告诉爷,何为舒服的法子,嗯?” “谁说爷这是在忍?爷这是在享受!” “嗯……!” “啊!爷!爷!” 一番回忆,上官月颜甚至连那一声闷哼都没有放过,对话语气也因她脑中那幅画面而自动更改了,完美的画面加配音,只是有一点遗憾,那就是两位主角的脸上都被打了马赛克…… 愣愣地看着帐帘内的人,她嘴角不断地抽搐。小脸神情一变再变,从惊悚到惊愕再到惊叹,之后变成不知所措,最后演变成猥琐和不好意思……这下那人出手偷袭就可以理解了,是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扰也会想杀人吧! ------题外话------ 新文走起,喜欢的亲们请点收藏,一定要点点点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章 房事断袖 帘幕内的二人自然不知道在这短短时间内就被人猥琐地想了一些有的没的,赫连御宸淡淡地看着上官月颜,入眼同样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纤细的身影,冰蓝色的魅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能从他掌风下逃生的人世上没几个,可见此人身手不简单。艳红的薄唇微勾,长身缓缓坐起,慵懒邪肆的声线完全和他周身的杀气大相径庭:“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爷的寝宫,这倒是天下一大新鲜事儿。” 上官月颜脑中百转千回,小脸火辣辣的,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因为某些原因,其实她算得上一腐女。不过,虽然是腐女,但这种场面也从未碰见过,尴尬地咳了两声:“呃……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扰了二位兴致,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哦呵呵呵……你们不用管我,完全可以当我没存在过。继续,继续,我很识时务的,我立马消失!” 话落,也不管那二人会作何反应,两腿一甩就朝门口奔去。笑话!不跑还等着做什么?单凭刚才那一掌,就能判定那男人一定不是好惹的。现在她扰了他们好事儿,他心头指不定多郁闷,若是突然发难再赏她几掌,那她今日多半会变成残次品。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干不过那个男人,难道还不能跑吗? 赫连御宸自然没听懂她的意思,看着那拼命奔走的背影,也没有加以阻拦,只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倒是那呆愣了半天的小全子惊醒过来,看着那略显仓皇的背影,大喊出声:“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刺客?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她哪里是什么刺客?她也不想出现在这里好吗?正想说句话反驳,紧闭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四个黑影如鬼魅一般闪了进来。 刚才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内殿,但今日是特殊日子,没爷的吩咐他们也不能擅自入内。此时提剑而入,但当看清眼前的‘刺客’时,却忍不住眼睛一瞪,脸上都齐齐闪过一丝怪异。 眼前的人,身着一身黑色皮制衣裤,做工和皮质看上去绝对上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手上拿着的东西,还有她腰间和腿上所绑着的奇怪玩意儿。那些东西形状怪异,除了有两把看似匕首的武器外,其他的东西他们都前所未见,尤其是被她提在手上的那如同手臂粗细的黑色管状物体,还有那挂在她手指上的一个小而发光的东西,那些都是什么啊? 不过,眼前所见事物虽然怪异,但也并不影响他们捉拿刺客的行动力,四人只是惊奇了一瞬,便挥剑朝着上官月颜杀去。身为爷身边的四大护卫,整个寝宫在爷入住前他们亲自检查过无数遍,今日更是比以往检查的还要仔细,外面也守卫的密不透风,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蚂蚁也难以潜入,可这女子居然能避过所有明卫暗卫潜进来,这样本事的人世间少有,绝对不容小视。 这般想着,四人眼中杀气更为冰冷了。 而门被打开的瞬间,上官月颜却笑了,反手将随她一起穿越过来的火箭筒抗到肩上,这玩意儿可是改装过的八连发火箭筒,威力无穷,非一般火箭炮能比。 虽然她没有其他穿越人士那么好运,有本土人士的容貌或者科学不能解释的异能,但她做事向来都不喜欢万一,不管做什么都会做足万全准备,所以现在身上带了不少现代武器,本来是预防暗杀失手,如今正好用来对付这些人了。就算打不过这些人,要逃出去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瞄准大门口,上官月颜熟练地勾上发射扳机,心头涌上一丝得意。没见过市面的古人,老娘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时代发展后在伟大的科学中诞生的高科技强大武器,轰你们个落花流水,哈哈! 可是,她那得意都还没来得及显露上脸,一股大力突然从后方袭来,那速度太快,根本由不得她躲避,只觉得身体被猛地往后一拉,一个晕眩,踉跄落地,又回到了刚才所站的地方。动作过猛,肩上的火箭筒差点脱手而出,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抱在怀里,凤眸瞪向那金色帘幕,心中恼恨。 不用说,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该死的内力还是玄力,真特么的逆天了。 然而,这一瞪,上官月颜再次愣住了。 此时,帘幕被强风掀开了一点缝隙,从那瞬间掩盖的缝隙中,她看到了一张无法形容的俊美脸庞。淡蓝的魅眼,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薄唇,柔和又不失刚毅的轮廓,还有垂于颊边的长发,竟是白色的。这……这是妖孽吗? 她难不成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穿越到了一个有妖魔鬼怪的地方? 这么一想,上官月颜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很高啊,她不就是看到了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才穿越的吗? 而那双眼睛和那薄唇边的笑意,让她有种自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妖怪盯上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看着那轻晃的帘帐,上官月颜有些艰涩地咽了咽口水,紧抱着怀里的火箭筒,似乎这样能使她驱除掉一些发毛的感觉,心中已经泪流满面。暗暗埋怨老天真的待她不公,穿越到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穿越到这个男人的房间里来啊!还好死不死的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那个……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绝对不是刺客,真的!”上官月颜小心翼翼地开口,眼角余光飞快扫了一眼举剑围着自己的四个护卫,又往那敞开的大门瞄了一眼,虽然看不到外面有人,但她能肯定,只要出了这门,一定还有很多护卫等着抓她。 赫连御宸魅眸微眯,帘帐被掀开,他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上官月颜。不同于上官月颜只看到他的半张脸,他则是将上官月颜整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凝脂雪肤,凤眉星目,玉琼俏鼻,点朱红唇,算是少有的绝色,一头长发高束,垂于腰间,明明是男儿装扮,一身奇异的黑色皮衣却又将她纤瘦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根本藏不住她的女儿性别,反而更凸显了女子的身材曼妙。这种女扮男装又不是男装的打扮,着实叫他感到惊讶。而她身上那些奇怪的东西,也成功地让他挑了挑眉,狭长的魅眸闪过一丝趣味,这女人倒是有意思。 赫连御宸侧靠进软塌,听见上官月颜的话,‘哦?’了一声,身上的杀气尽数收敛,低低一笑,慵懒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笑声煞是好听,仿若春风柔云,可上官月颜却没来由的身体一僵,背脊一寒,心中也升起一种不妙之感。她立即飞快开口,视图化解这令她十分悲伤万分痛苦的矛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醒过来便在那屏风之后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做为一个有节操的女性,我绝对没有偷窥别人房事的兴趣。而且我刚才说的话也没骗你,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也就只是听到一点点声音。”话落,又似乎怕他不相信,又立即补充道:“真的只是一点点!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动怒,我也不是长舌之人,绝对不会拿出去到处乱说坏你名声。” 她这话可一点也不假,反之非常真实,她比谁都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还遇上了这种让人无语的事情。 赫连御宸眉头皱了皱,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并且也没太懂她话中的意思。房事? 不仅他没懂,在场所有人都没搞懂,一时间都满心疑惑地看着上官月颜。 而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不答话,以为他是气极了,连忙又开口,看着那金闪闪的帘帐,面上是讨好又猥琐的笑:“其实断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喜欢的人刚好是男人罢了,我能理解。你呢,也不用觉得丢人,这世上断袖多的是,一切都是正常的。反之,你应该觉得骄傲,因为你做了常人不会做的事,这是一种跨越了男女之爱和性别观念的伟大突破!太了不起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章 同道中人 上官月颜说的振振有词,期间更是对着帘幕里的二人各种挤眉弄眼,神色猥琐妩媚,将那腐女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旁的人全部傻逼了。 四个护卫手中的剑一抖,险些没拿稳落到地上,听她说的煞有介事,饶是他们受过严格训练,下巴也差点掉到地上。这女人说什么?断袖?谁?爷和小全子公公?一时间,他们只觉得一道天雷当头劈下,脑中嗡嗡作响,不可能吧!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是,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想着爷不喜人亲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近不得其身。就算身为贴身护卫的他们除非有必要也是不能靠近爷的,而爷身边随侍的也都是清一色的美男子。所以,要真说爷的取向问题,他们还真搞不清楚。不过下意识里还是觉得爷是正常的,毕竟爷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可能是断袖?但心里虽然这么想,却还是忍不住偏头看向那另他们崇拜又敬畏的男人。 而那个被自己属下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的男人,在听到上官月颜说出‘断袖’二字时,唇角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也终于明白这女人之前那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抹黑慢慢染上了那张艳绝的脸,他竟不知,自己居然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当作了断袖,而且他还应该感到骄傲?不觉得丢人?她还表示十分理解? 早就站起身的小全子更是呆立在一旁,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思想与灵魂,但身体的某处却下意识地收紧。爷断袖的对象,这个女人说的是他? 整个寝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半晌之后,直到上官月颜觉得自己应该再费点心思说些什么的时候,赫连御宸突然笑了:“真是有意思!” 这笑声温和,如春风拂面,煞是好听。 然而,四护卫和小全子却是背脊一寒,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笑声背后的含义,爷这是震怒了啊! 但是,他们了解,上官月颜却不了解。 见他笑的这么温和,之前那股子凌厉劲也缓和了很多,上官月颜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嘿嘿一笑,再接再厉地说道:“这位大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我们算得上是同道中人。你看啊!你喜欢男人,我呢,应该也不会喜欢上女人。所以呢,看在我们有共同爱好的份上,而我又是无心之过,你是不是能手下留情放我走啊?等我走了,你再和你的爱人大战三百回合就好了嘛!长夜漫漫,不在乎这点时间,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还十分暧昧地在赫连御宸和小全子身上扫了几眼,那眼神似乎在看两个赤裸纠缠的身体,直让四护卫嘴角猛抽,而她这一番话更让他们脑后齐刷刷地滑下一片黑线。 同道中人?都喜欢男人?这女人可真是敢说啊! 赫连御宸止唇角勾着,冰蓝色的眼眸隔着帘幕扫着上官月颜,语调异常轻缓,声线依然暖如春风般的温和:“世上活人数之不尽,敢当面编排爷的,独你一人!爷是不是该称赞一翻你的大胆?” 此言一出,四护卫心中一凝,眼中神色瞬间掩下,恢复冷然。这世上,没有人敢对爷的话有丝毫质疑,若是有,那便是该死之人。而爷这话,显然已经告诉他们,‘断袖’之言并非事实,也告诉他们,这个胡言乱语污蔑他们主子性向的女人活不长了。 凡是了解爷的人都知道,爷只有心生杀念的时候,才会越发对人温和。 上官月颜脸上的笑一僵,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男人的个性,但这句话中的敌意她还是听明白了的。只是她还尚未对‘编排’二字做出任何思考和反应,某男却似乎不准备再给她开口的机会,薄唇一勾,如一朵染血的雪莲,纯净而妖娆,几个残佞的字轻轻缓缓地吐口:“即是不交代,那便杀了吧!” 四个护卫得令,再不犹豫,举剑就朝上官月颜刺去。 上官月颜本想着尽量将误会解释清楚,能不动手安然脱身最好,如果实在解释不清,至少也能拖延些时间让她思考对策。可是,没想到这才说了几句话,这个该死的断袖不但不听她的解释,还直接下令杀人。合着她说了这么多,没化解了他的怒气,倒是让他下了死命令? 眼见四个护卫的利剑刺到眼前,上官月颜脸色一沉,心中怒火也被挑起,身体灵活一侧,避开四人刺来的剑锋,凤眸瞪着帘幕内的赫连御宸,怒道:“你这人难道理解能力有问题吗?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知者无罪你懂吗?你就这么小心眼?我知道这种事情被撞破,你心理和生理上定会受到一定的创伤,但我也向你道歉了好吗?你就一定要冤枉我是刺客?而且我出来的时候,你们不是已经完事了吗?你既然敢做,还怕人撞见?是男人就要敢作敢当,像个爷们儿,你丫的难道不是男人” 都完事儿,她也没看到什么,何况还有一层帘幕挡着,就算她脸皮厚想窥探,也办不到吧!刺客?她简直比窦娥还冤,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无冤无仇的,她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刺他做什么?! 四护卫招招凌厉,手下丝毫不留情面,也没有以男欺女,以多欺少的羞愧,脸上的神情唯有肃杀。但即便如此,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嘴角仍旧可疑地抽抖了一下,这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胡言乱语,说的好像真的一样,简直不知死活,胆大包天。 回过神来的小全子公公那张俊俏的脸更是一阵青一阵红,他什么时候和爷那什么了?还完事儿?这女人莫不是脑子有病? 而某男却是难得心情好地笑了两声,声音清润,慵懒中带着真切的笑意:“若你有本事活着出去,爷倒是可以考虑满足你的好奇心。” “滚你妹的!见你的鬼去吧!”上官月颜咬牙切齿地忿了一句,敏捷地躲开四人的攻击,反手从腿上拔出一把匕首,转眼就和四人交手起来。 只是,她毕竟没有内功,加之又抱着火箭筒,面对四个武功高强的男人猛力围攻,根本讨不到一点好处。就算想拿火箭炮轰他们,也没有出手时间。这样的情况下,没一会儿,她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心中恼恨不已,但也知道继续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飞快地躲过一招之后,大声喊道:“停!暂停!老娘不打了!” 赫连御宸不为所动,好心情地端了杯茶径自喝着,似乎在看一场耍猴好戏,连脸上的霜色都退了不少…… 而四护卫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自然不会收手,出手凌厉狠辣,招招致命。 “我草!特么的以多欺少很光荣么?老娘诅咒你们下辈子投胎为软体动物,没骨气的东西!”四个大男人围攻她一个‘弱女子’,真是无耻到了极点,而且她都说了不打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章 一语惊人 软体动物?赫连御宸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被诅咒的四人面色更是瞬间就黑了,脑中不约而同浮现出各种没骨头的东西,首当其冲的就是粉红色的蚯蚓,顿时胃中一阵翻涌。 但,虽然被恶的难受,爷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即便以多欺少,还被人恶意诅咒,他们也得完成任务! 很快,上官月颜便落于下风,处处闪避,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受皮肉之苦,她愤怒地咬了咬牙,再次大声开口,怒道:“杀了我,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派我来的!而且,你还会痛失爱人,也会失去至亲之人!你若不信,那就杀了我!” 说着这话,她也不再还手了,收了匕首,仰起头,一副‘要杀就杀’的表情。但心中却有些打鼓,她这是在赌,堵那帘幕后的男人会对她的话感兴趣。心中也更是郁闷到了极点,没想到穿越第一天,就落魄到要以这种手段来保命,想她在现代时有谁能奈何得了她?特么的,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这个心胸狭隘的死断袖,没有内力就是硬伤啊! 就在她为自己坎坷的命运而痛心的时候,四把的利剑落在了她肩上,寒光闪闪,森森然的冰冷。 赫连御宸端着茶浅浅地饮着,隔着帘幕看着被四护卫拿下,并一脸无惧地仰着头的上官月颜,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似乎来了一丝兴致,慵懒地开口:“爷不杀你,你就告诉爷?” 闻言,上官月颜心中一喜,想着这家伙果然还是感兴趣的!面色不动,仰着头开口:“自然!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儿,只不过你我相见的时间不太对,我不想说出来丢面子而已!但事关小命,面子什么的自然没命重要!” “爷如何能相信你的话是真的?”赫连御宸挑眉。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也逃不了!”上官月颜应答自如,脸上神色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都是胡诌,他信了最好,不信,那就只好另寻他法了。 赫连御宸不再说话,上官月颜大着胆子往旁边跨了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四个护卫举剑跟着,她有些无语地看了四人一眼,流气地一翘腿,一点儿也不在意肩上的四把利剑,仰着头,做十分高傲状,大声开口,一语惊人:“本小姐是你娘亲相中的儿媳!”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差点将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俊颜上顿时浮现出极为怪异的神色!娘亲?儿媳? 小全子和四护卫也都惊呆了,随即神色骤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月颜,好似看到了鬼怪一般。爷的娘亲?这个女人是爷的娘亲看中的儿媳? 上官月颜看不见赫连御宸的神情,但见身边四个冷面护卫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顿时觉得有戏。再强大的人都是有娘的,把他娘搬出来,他再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不是。这般想着,她又面不改色,继续胡诌道:“不晓得你知不知道,你娘有一个把兄弟,那就是我爹。我们从小就被定了娃娃亲,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之后两家就很少来往了。前几日我爹收到你娘的传信,说是察觉到你似乎有点不正常,怕你走了歪路,所以才让我赶紧过来和你对对眼!” 他娘的把兄弟?娃娃亲?他不正常?赫连御宸听着,脸上复杂的神色寸寸碎裂,因为实在控制不住脸部抽搐之意。 小全子等人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上官月颜的眼神也越发地像见了鬼,满心满脸的不敢置信。爷的娘亲会给这女人的爹传信?还是把兄弟?简直开国际玩笑啊! 上官月颜只当他们是太吃惊了,又说道:“我原本也只是过来看看,谁知道我一来便看到那种情景!本想君子有成人之美,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就行了。可你非要把我当成刺客打杀,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别说我爹不会罢休,你娘为了要给我爹一个交代,也不能轻易了结了此事。到时候,你和你喜欢的人绝对会被迫分手,严重一点的话,说不定你娘会和你这个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并且给祖上蒙羞的儿子断绝母子关系!你难道想让这种悲剧发生吗?” 古代是很注重这些东西的,越是高门大户,越是看重后继问题和家族声誉,这个男人能住这么华丽的宫殿,定然不是普通百姓,她就不信他不注重自己和家族的名声。 可是,赫连御宸听完她的话,并没有做正面回答。冰蓝色的眸子锁定那黑色的身上,须臾,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懒散地问了一句:“既然你是来见爷的,这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月颜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倒是将这茬忘了,她眼珠子一转,立即想到了应对之策:“这个啊!我向来喜欢简单随意的打扮,这衣裳是我自己做的,没有那些繁琐的装饰,行动起来也方便自如。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不讲究那些繁文礼节的死板规矩,我爹也没觉着不可,我也就这么出来了!至于我身上带的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奇趣的玩意儿,我喜欢收集有趣的东西。” 小全子几人听了,几乎都要石化了,这个女人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居然能编出这么离谱的故事,以为能骗过爷吗?简直痴心妄想! 可是下一秒,赫连御宸却点了点头,低笑了声,“原来如此,还真是爷冤枉你了!” 这话一出,小全子等人顿时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赫连御宸,这话何意?爷不可能不知道这女人是满口谎言啊?这女人说的话,连他们都知道,没一个字是真的啊!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啊! 而这话落到上官月颜耳里,自然是乐开了花,不过,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仍旧面色高傲:“你明白了就好!既然知道我是冤枉的,就让你的人离我远点!我又不是罪人,拿剑指着我算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嗯!你说得对!既然是误会,自然不能如此对你!”赫连御宸挥了挥手,示意四人退下。 四护卫看了看自家爷,又看了眼上官月颜一眼,虽然他们知道是这个女人满口胡言,但也只能收了剑站到了一旁。 四人一走,上官月颜顿觉轻松了,起身站了起来。这地方太危险,多待一分钟就对她多一分威胁,虽然暂时唬住了这男人,但毕竟谎言是站不住脚的。不过,虽然巴不得马上奔出去,可也不能心急露出马脚,她貌似平心静气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对着那金色帘幕后面的身影,淡淡说道:“亲事儿的问题,我会想办法在不泄露你秘密的情况下解决的,毕竟对我而言也不是件光彩的事!那么,就祝你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了!告辞!” 话落,她将火箭筒往肩上一扛,昂首挺胸,迈着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步伐堂堂正正地往门口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章 三妻四妾 可是刚才走到门口,当她心潮澎湃地向往着外面的天空与自由的时候,赫连御宸伸手一抓,一道劲风又将她吸了回来。 上官月颜面色一沉,几乎是反射性地想要怒吼,特么的就不能让她痛痛快快地走吗?但一想到来硬的只会自己吃亏,她硬是忍着喷火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松开紧要的牙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还有什么事么?”你妹的到底还有什么事?!要不是为了让这故事显得更真实,她刚才就借机飞奔出去了! 赫连御宸斜靠在软榻上,邪魅地开口,脸上那本是慵懒的笑意,此时看上去邪恶无比,眉宇间的火焰印记红的发黑:“爷很尊敬爷的娘亲,不论什么事儿,只要是娘亲的吩咐,爷都会照办,和你成亲也不是不可以。择日不如撞日,你看今日如何?反正娘亲也很着急,你我先行夫妻之礼也无妨!” “嘎?”夫妻之礼?上官月颜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傻愣愣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啥?” 和她成亲?她没听错吧?! 可下一秒,那慵懒的声线便清清楚楚地传进她耳里:“爷说,既然你我早已定亲,两家长辈都有此意,不若今夜就坐实了这层关系也未尝不可!” “……!”上官月颜彻底呆住了。 小全子立在一旁,见自家爷露出这个神情,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每当爷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算再荒唐再恐怖的事情,也很有可能会付诸行动啊!爷不会是说真的吧? 四护卫也有些惊愕地看着那帘幕后的身影,又转头看了看眼前那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女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的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上官月颜足足石化了一分钟,大脑被无数年轮般的黑圈圈洗礼之后,回过神立刻看了眼小全子朦朦胧胧的身影,有些激动地开口:“别、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你难道就不考虑他的感受?”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和这种男人成亲?先不说他是弯的,她刚才那些纯粹是信口胡诌的啊!她突然觉得心中发苦,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上官月颜差点泪流满面,可是赫连御宸听了她的话,却并没有作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帘幕,似乎能透过帘幕欣赏到上官月颜脸上的神情。 上官月颜没有听到他说话,也瞪着眼睛看着那层帘幕,似乎也能透过帘幕看到他脸上十分认真的神色,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没了声音,两人就这样‘深情’对望着。 半晌之后,上官月颜感觉自己有生以来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的滋味,心头无比郁闷且窝火。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能怪她,要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大度一些,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如今一件小事搞得这么大,甚至都要搭上她的后半生了,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她不是生意人,但头脑却不差,这笔买卖绝对不划算啊。而且她敢肯定,假如她真的豁出去屈服了,她就要与好日子‘saygoodbye’了,说不定还会死得很惨…… 这般想着,她咬了咬牙,目光落在小全子身上,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喂,你也说句话啊!难道你也不在意吗?你的爱人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啊!” 听到‘爱人’二字,小全子浑身一抖,一张保养的很好的俊脸瞬间黑透了,正想出声将一切误会都解释清楚,还自己和爷一个清白。 赫连御宸却突然魅眸一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淡,却带着一丝警告,让小全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吞了回去。心中欲哭无泪,爷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啊?难道真要让别人误会吗?真的要娶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他此刻很不明白爷的想法,见上官月颜一直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整糊涂了,俊脸一跨,十分悲伤地说了一句:“男人……本就可以三妻四妾的!” 他的悲伤,是来自于知道这句话说出去后,自己的清白就没有了。可是,听在别人耳里却又是另一种意思,就好像不得不和别人分享自己爱人似得,十分委屈…… 四护卫都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再次仿遭雷击似得,脸上的表情出奇一致的惊诧。 赫连御宸也着实惊了一下,魅眸再次转向小全子,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冰寒,脸色也有些发黑。他不过是要他不要出声,没想到这死奴才竟然吐出这样一句没脑子的话来! 而上官月颜则是彻底崩溃了,呆呆地立在原地,却如被狂风洗礼一般,从身到心,都无比的凌乱。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古代的一夫多妻制,就算他喜欢男人,也可以把她这个‘婚约者’娶回家晾着的啊!这是多么痛苦的误会啊! 但这锅她绝对不背,不管是美丽的误会还是痛苦的误会,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漆黑的凤眸四下瞄了瞄,见四个的黑衣护卫似乎都十分吃惊的样子,此时正是逃走的好时机,既然非得来硬的,她也只能拼了。 其实,不与这些人正面迎战,她要逃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了解,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那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但现在看来,她真是脑残了才忌讳这么多,和这个男人根本就有理说不清,无法交流。 这般想着,趁着几人都发呆之际,上官月颜伸手探向腰间,快速地从腰包里掏出几个圆滚滚的东西,凤眸扫向赫连御宸,突然红唇一勾,露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老娘的口味可没那么重,要不起你这样的夫君!” 开口的同时,她暗中出手,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被扔到了帘幕下方。那东西很小,加之出其不意,四个护卫根本来不及阻拦,只听‘砰’的一声,火红的耀光一闪,那金色的帘幕便被熊熊大火吞噬。 火焰直接窜上房梁,好似泼了油,迅速蔓延。 “啊!”小全子的惊呼声顿时响起。 “爷!” 四护卫也顿时惊了,齐齐大呼出声。 上官月颜扔出一个燃烧弹后,并没停下动作,凤眸飞快看向门口,手中另一个燃烧弹几乎同时扔了出去。毫不意外,燃烧弹爆破,大门口瞬间被烈火吞噬。与此同时,火箭炮再次扛到肩上,对准一处墙壁迅速扣下扳机,‘轰’,又是一声巨响,奢华大气的寝宫后方,墙壁顷刻崩坍。 所以动作只在瞬息之间! 既然把她逼急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她可是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惊天动地的。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跪求收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章 逃出生天 四护卫被大火扰乱了心神,担忧主子的同时,也惊异于这瞬间发生的变故,以致于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上官月颜后来的动作。 门口被大火阻拦,外面的护卫一时无法进入内殿,上官月颜抓住机会,扛着火箭筒撒腿就往那倒塌的墙壁外跑去,张狂的声音随后传来:“今生无缘,来世也不要续了,你我婚约到此为止,不要找我!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大火熊熊,仅是一眨眼,整个寝殿就被火光笼罩,漆黑的夜幕染红了半边天。 四护卫见此情景,根本无心追赶逃走的上官月颜,转身冒着大火冲进了帘幕后方。若是平日,这种程度的大火,他们也不会担心爷出事。但今日不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自然没有爷的安危重要。而且寝殿外围也有很多护卫把守,那个女人想活着逃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顺利逃出寝殿,面上却没有一丝得意,她心中很清楚,那个男人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对付的,一个燃烧弹,只是暂时限制了他的行动而已。而那门外的护卫虽然被她以同样的方式挡住了,但这偌大的寝殿,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守在门外,其他地方也定然有人守卫着。 这么想着,漆黑的凤眸四下一扫,凭借多年训练出来的敏锐警觉,很快就觉出外院各处都暗藏了异样的气息。她唇角冷冷一勾,反手又是几个东西扔了出去,这次和之前的燃烧弹不同,没有大火蔓延,而是弥漫出了浓浓的白雾,她捂住口鼻,迅速地进入了白雾当中。 烟雾弥漫,下一秒,几个男子的闷哼声便传来,隐藏在暗处的气息陷入混乱。 茫茫白雾,普通人深入其中根本伸手不见五指,但上官月颜却行动自如,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唇边再次勾起,脚步飞快地往寝殿外逃去。这东西和之前的燃烧弹都是经过改良的,燃烧弹的威力比一般军用的大十倍不止,而这烟雾弹嘛,里面加入了毒物,不会让人致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不能怪她心狠手辣,谁让那个死断袖将她逼得无路可走?! 上官月颜身处毒雾中,她早就用过免疫的药,自然对她不管用,而且还能在毒雾中识路辩物,视野清晰就如在正常的环境中一样。 利用毒雾弹,她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周遭的明卫暗卫,为了不使自己的逃走路线暴露,还特地往四周丢了几个混淆视听。很快,就来到外院的墙角,左手一抬,翻墙索细细的钢丝射出,她轻巧一跃,便翻出了墙外,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留下身后一片混乱。 她刚刚离开,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那处墙外,白发如雪,黑衣半敞,眉间印记如血鲜红,一双冰蓝的魅眸盯着上官月颜离开的方向,血红的薄唇吐出几个邪味十足的字:“好一个狡猾的女人!有意思!” 四护卫夜墨、夜离、夜青、夜影随后赶到,看了看上官月颜离开的方向,夜影恭敬地开口:“爷,属下这就带人将她抓回来。” 话落,夜影立刻闪身而去,夜青也随后消失了身影。这个女人出现的实在诡异,之前他们四人亲自检查过寝宫各个角落,在爷入住寝宫时,他们敢用人头担保,里面绝对没有任何人隐藏。可这个女人却偏偏出现在爷的寝宫内,而且还是内室。不仅如此,她身手诡异,身上带着的东西更是叫人匪夷所思,在重重守卫之下,烧了寝殿,毫发无伤地逃了出去……这等本事,天下间怕也找不出第二人,这真的太奇怪了。 赫连御宸没有阻止二人,只是微眯着眼看着上官月颜消失的方向,之后眸光一转,往东边的殿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依然被大火吞噬的寝殿,嘴角勾出邪肆慵懒的笑。 正在此时,一个黑衣护卫突然闪身出现,单膝跪地,恭敬禀报:“爷,皇宫内有异样,冷穆寒的皇家暗卫暗中出动,似乎在寻人。” “嗯?”赫连御宸眉梢微动,垂眸看着来人,问道:“可知是在寻何人?” 护卫摇头:“属下不知,只探查到暗卫是秘密行动,未惊动宫中御林军,且搜索范围是整个皇宫,宫门口也安置了人暗中守卫,估计出动了数百名暗卫。” 赫连御宸皱了皱眉,眸中显出疑惑之色,夜墨此时开口:“冷穆寒的皇家暗卫是龙魂卫,是专属于冷穆寒的私人暗卫,一直以来都暗藏极深,从不轻易出动,今夜却出动了数百人暗中行动,什么人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 “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夜离也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开口:“这个时候突然出动龙魂卫,定然非同小可。明日就是冷穆寒的登基大典,难不成那边也出现了刺客,将传国玉玺给盗走了?如今各国来使尽数到达,他不敢声张此事,所以只能派人暗中搜寻?” 夜离此言一出,夜墨顿觉可能性极大,点头赞同夜离的猜测。若是传国玉玺丢失,那么,冷穆寒派出数百暗卫,倒也是合理的解释了。毕竟一国之君丢失玉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不想被外人所知,尤其如今各国使臣都在,传出去更是叫人耻笑,连传国玉玺都保不住,冷穆寒如何有脸登上一国之君的宝座?而龙魂卫的能力,即便只有几百人,也绝对比数万御林军顶用。 赫连御宸沉默了片刻,眸中神色莫测,须臾,突然勾唇了一声,对那前来禀报的护卫说道:“继续查探,不要让龙魂卫发现你们的行踪。” “是!”那护卫立即应是,身形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赫连御宸又对身边的夜墨道:“夜墨,你去查一下皇宫内是否有人失踪,也再次细查一翻东耀皇室的秘辛,看看是否有什么被我们给遗漏了!” 夜墨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恭敬领命后,立刻闪身离去。 几人的对话不过片刻,偌大的寝殿失火,自然引来了御林军,寂静的夜晚变得嘈杂起来,漆黑的夜,人声起伏,红光冲天。 赫连御宸立在夜色中,白发随风而动,如被月华侵染,火光照应下,那张俊脸美艳逼人,血红的唇角一抹邪肆的笑意始终没有潋去。 夜离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暗自腹诽,之前爷还说这东耀无趣,如今怕是颇有兴致了。一个在爷面前肆无忌惮地张口胡诌,之后还在他们所有人的围困下烧了寝宫又顺利逃脱的女人,就已经让爷产生了兴趣,如今再加上这龙魂卫暗中出动……看来这趟东耀之行,爷会玩的很高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劫持哑女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赫连御宸那边的事,逃出寝殿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不过,她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虽然逃出了那个死断袖的寝宫,但是自己却身处于更大的皇宫之中。 对这一发现,上官月颜再次怒骂苍天,虽然很多人穿越后都会来到皇宫,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好吗?她没有一个在这个时代的合理身份,若是被人发现,岂不是还会被人误认为刺客?如今她烧了那个死断袖的寝宫,定然引起了整个皇宫的注意,若是被抓住,岂不是坐实了刺客之名,百口都莫辩了? 为什么她一穿越,遇到的都是倒霉的事儿啊? 话说,刚才那死断袖的身份好像也不低,身边有无数护卫,相好的还是一个太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个皇子,说不准还是太子呢!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脸一沉,突然有种骂娘的冲动,她这辈子的霉运怕是都用在今天了,还有谁能比她衰?! 不过,气愤归气愤,但也没忘记此刻首当其冲的是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只要出了皇宫,天高皇帝远,四海任鸟飞,以后的事情再慢慢打算。至于那个死断袖,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因皇宫内有宫殿大火,御林军一批一批地往起火之地赶去,虽然有些慌乱,但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宫中侍卫,乱而不散,秩序依然保持的很好,并不见大呼小叫,惊慌失措的现象。 躲过几批侍卫,上官月颜转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对于这座皇宫,她自然是不熟悉的,想要出宫,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摸清宫门的方向。所以,她准备抓个人问问路。漆黑的凤眸四下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被人跟踪后,便躲到房梁上,等待巡逻的侍卫经过。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快速而凌乱,可见来人十分焦急,且听声音也只有一人。 上官月颜红唇一勾,穿越过来也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唯独这一瞬间,她觉得老天还是那么一丁点儿良心的,总算给了她那么一点儿优良待遇。一个人,倒是更方便她行动了。 脚步声渐渐接近,很快,一个身着淡黄色侍婢服的女子就出现在她眼前,这女子看上去十六七岁,容貌俏丽,但脸上的神色如她的脚步一样,焦急的有些发白。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隐隐有些泪光,一路走,一路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上官月颜静静地坐在房梁上,待女子走到正下方,身子轻盈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在女子身后,双手迅速伸出,一手勒住女子的颈脖,一手捂住女子的嘴,两步一跨,便将女子拉进一处暗角,低声说道:“安静点,只要你告诉我宫门在何处,我便不会伤害你!” 女子突然被人制住,神色顿时一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双眸子惊惧地睁着,双手下意识地去拉上官月颜勒住她颈脖的手。可在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后,整个人却突然愣住了,双眸中骤然闪过惊喜,拉扯的手也停了下来,十分乖巧地让上官月颜勒着,也不发出半点声音。 上官月颜从后勒着女子,看不到女子神色,以为她是被吓住了,便也慢慢地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再次问道:“宫门在哪里?” 女子闻言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上官月颜为何有此一问,身子动了动,想转过身来。 上官月颜见她不答话,却想转身,手下的力道骤然加重:“说,宫门在哪里?不要耍花样,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她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容貌,若是这丫头记性好,将她的容貌告知画师,那她岂不是会成为通缉犯? 女子似被勒的有些难受,眉头皱紧,但依旧没有答话,也没有反抗上官月颜的动作。沉默了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伸手比划起来,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之后又是一翻比划,才停手,静立不语。 这下,轮到上官月颜皱眉了,这胡乱的比划,让她一阵莫名其妙,以为是自己勒的太紧,让这丫头无法说话,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一些。可是,那丫头却仍旧静立不动,也不开口,也不逃跑,这就让她疑惑了。 皱眉盯着那丫头看了半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不会说话?” 此言一出,那丫头立即点头,表示她猜对了。 上官月颜无语,怪不得问了半天都不开口,还莫名其妙地乱比划了一通,原来是个哑丫头! “不会说话不要紧,你指一下宫门的方向也行!”上官月颜无言片刻,再次开口。不能说话不是问题,她只要知道大致方向就可以了。 可是,那丫头却立即摇了摇头,挥舞着双手,又是一翻看不懂的比划。 上官月颜眉头紧皱,这丫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不知道宫门在哪里?可做为皇宫内的宫女,怎么会不知道? 正想着,那丫头没听见上官月颜说话,突然又动了动身子,想要转过身来,且这次的力道比刚才大,不过,也没有尽全力动作,只是表现出了她很想转身的想法而已。 上官月颜看着丫头的后脑勺,总觉得这丫头很奇怪,很听话,没有反抗的动作,却也不告诉她宫门的方向,而且很想转身看她。她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放开制住她的手,让她转过身来。既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那么,就等搞清楚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就是。 上官月颜的手刚刚松开,那丫头便立刻转过身,一双眼睛直直地盯向上官月颜的脸,紧接着,那俏丽的脸蛋上浮现出兴喜的笑意。 如此表现,仿佛遇见熟人的表情,让上官月颜心下更是疑惑了。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什么,那丫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小脸上顿时露出惊惶之色来,随后,也不等上官月颜反应,左右看了看,便就着上官月颜所站的方向一推,将她推进了身后无人的宫殿中。 紧接着,那丫头又是一翻比划后,便迅速将房门关上,独留上官月颜傻愣愣地站在黑漆漆的宫殿中。 听着外面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比来时更加焦急,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章 女扮男装 上官月颜静立在黑暗中,漆黑的凤眸四周打量了一圈,这是一座偏僻的宫殿,与其他宫殿相比,显得有些破旧,显然是多年不曾使用的偏殿冷宫。大致看了一眼后,她倒也没有离开,只是眉头微蹙地站着。 刚才那丫头的举动着实奇怪,从神色看来,她似乎是熟悉她的,这让她心中有些惊疑。她和其他穿越者不同,不是借尸还魂,她的脸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可那丫头却似乎对她的脸十分相熟。而从那丫头将她推进这里的举动,和临走时的手语看来,似乎也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只是让她在这里躲藏片刻。 这让她不由想到一个可能,小说中,除了借尸还魂外,有的异能穿越者似乎也并不是靠异能穿越,而是和当代某人有着相同的面孔。而那人死了,所以才有人穿越过来,即便不是借尸还魂,也能利用死者的身份,在异世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踏出一片天下。 她难不成也遇上这种事吧?不然那丫头的行为要作何解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上官月颜嘴角勾了勾,脸上露出希冀的笑,心中开始祈祷,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不管是冒充何人的身份,丫头也好,公主也行,妃子也罢,只要给她一个不会被当作刺客的身份,她都可以接受。而且,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要出宫就简单多了。 初来乍到,又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还是先保小命重要啊! 哑丫头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一刻钟后便返了回来,上官月颜听着她急冲冲地来到门前,又停留了片刻,显然是在观察周围是否有人,随后门被推开又迅速关上,哑丫头抱着一个包袱出现在她面前。 “你要做什么?”上官月颜看了眼她手里的包袱,疑惑地开口。 丫头不会说话,自然没言声,只是一双眼睛看着上官月颜的衣着,双手比划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小脸上还带了一点埋怨的神色,之后便开始自顾自地动手解开包袱。 上官月颜这次看懂了,这丫头是说她身上的衣服不行,这是给她取衣服去了。 低头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想到之前那死断袖也追问过这身装扮,嘴角不由微抽了一下,这身装扮的确够惹眼的,特别是身上带着的这些东西,怕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怪异。  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在这皇宫中行走。 果然,正如上官月颜所想,那丫头很快便取出了一套纯白的衣裳,从里衣到外衣以及配饰和靴子,准备得齐全。丫头拿出来后,便要动手为上官月颜宽衣。 上官月颜立即按住她的手,让人帮忙宽衣解带什么的,她可没这习惯。虽说在现代时,家中是超级大富豪,也有不少伺候的人,但这种事她还是自己动手的。三两下便退掉了一身衣裤,同是女子,在这丫头面前她也没什么顾忌的。 倒是哑丫头看着她那一身皮衣皮裤被迅速脱下,连一分钟都没有,便轻松脱掉了,小脸上露出讶异之色。又看到里面的黑色内衣内裤,脸上的惊色更加浓郁了,且小脸微微泛红起来。 上官月颜笑看了她一眼,想着这里到底是古代,她对于这种现代衣物自然感到讶异。而古代女子都比较矜持规矩,思想也比较保守,胸罩短裤这种性感的东西,在她们看来绝对比风尘女子的轻衣薄裳更加羞耻难以接受,所以这丫头才会脸红。 脱完衣服,上官月颜伸手拿起白色的里衣准备往身上套,哑丫头却一伸手,制住她的动作,对她摇头,伸手拿起一条纯白的布条,径自动手往上官月颜的胸部裹去。 上官月颜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后,哑丫头已经开始给她裹胸。她嘴角抽了抽,居然还要裹胸,难不成这个时代的女子连胸部太大也不行?话说,她才十六,胸部也不是很大的啊! 上官月颜一阵无语,但也没阻止哑丫头,既然是顺应时代的要求,她也只能照办了。裹胸她不会,只能靠哑丫头帮忙了。 哑丫头动作十分熟练,很快就把上官月颜那不算太大的胸裹平了,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上官月颜不由暗自一叹,果然是经常裹胸啊,手法熟练的叫人咋舌,这丫头似乎也很平呢! 裹完之后,哑丫头又拿过上官月颜手上的里衣为她穿上,古代的衣服和现代不同,总归复杂繁琐,上官月颜本想自己来,但看了眼之后还是作罢了,若是让她自己穿,估计会穿错,并且会浪费很多时间。索性闭了眼,敞开双手让她为自己穿戴。 哑丫头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给上官月颜穿戴整齐了。衣服穿好,又给上官月颜整理了一下头发,将一个银冠戴在了她的头顶,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待她停手,上官月颜这才睁开眼睛,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这一看,顿时愣住:“这是……男装?你给我穿的是男人的衣服?” 锦袍玉带,月白色外袍的衣摆处,还用紫金线绣了几片竹叶,她又身手摸了摸头上束发的银冠,这……这分明是男子装扮啊! 哑丫头闻言点头,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眼中有着疑惑,但随即又散去了。蹲下身开始收拾上官月颜脱下来的衣服,以及那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上官月颜无语,感情刚才的裹胸并不是因为这时代的女性矜持羞涩,人人都裹胸遮羞,而是因为她要把她装扮成一个男人? 而且看这身衣裳,这男人的身份似乎还不低! 这……难道她要冒充的是个男人?还是这哑丫头想暂时将她装扮成男人掩人耳目?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抽了一下,不过,现在好像不是她能挑剔的时候,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安然出宫,她也无所谓了。 哑丫头收拾好东西,由于火箭筒比较大,包袱里装不下,她索性就用布遮掩了,抱在怀中。上官月颜看着她,笑问道:“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这丫头没有敌意,现在她倒是不用担心她会暴露自己,虽说有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但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她相信这丫头定然会说些什么的。比如她不可能和她认识的人一模一样,就算容貌相似,性格脾性总有不同之处,这丫头刚才的疑惑她可没漏看,既然现在她不问,她也不着急开口,免得自曝马脚,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哑丫头将包袱挎上肩,用眼神示意她跟她走,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哑丫头这才深吸了口气,轻轻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带着上官月颜离开了这座偏殿。 一路行走,因为此地偏僻,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人,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走过,哑丫头也机灵地避开了。上官月颜眸色微深地看了哑丫头一眼,并不吱声,有几次感觉到暗处有人,也拉着哑丫头看似自然地躲了过去,二人绕过了五座宫殿,哑丫头才停下了脚步,带着上官月颜进入另一座颇为豪华的宫殿中。 跨进大门之前,上官月颜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方,金漆大字十分醒目,月光下,三个大字落入她的眼中——玉景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章 皇子公主 上官月颜只是看了一眼,便抬步跨进了门槛,入眼处,庭院精致,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兰花簇簇,一丛紫竹卓立在莲花碧池旁边,一眼望去,即便是深夜,也给人一种雅致奢华的感觉。 外院是如此,殿内就更不用说了,一应物事全都是上乘的,比之之前被烧的宫殿毫不逊色。上官月颜只是走进这座寝宫,便知这里的主人身份定然也是皇室成员,或许是皇子或公主的寝宫。她心中暗自猜测,哑丫头所熟悉的人,应该就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了。 也就是说,她和这宫殿的主人有着极为相似的容貌,所以才导致哑丫头认错人。 上官月颜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想着,若是如此倒也不错,至少比丫头侍婢来的强些,既然是主子,那么宫中行走应该更自由些。 不过,这寝殿和其他的寝殿有些不同,那就是偌大的寝殿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哑丫头两个人而已。而殿外的院内,倒是有几个气息隐在暗处,显然是这个寝殿的暗卫。在进入寝殿的时候,其中有一道气息迅速离去了,大约之前这寝殿的主人失踪,所以哑丫头四下寻找,现在找到了她,那暗卫便去向某人汇报了。 扫了这寝殿一眼,上官月颜也不拘束,随意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哑丫头将包袱放好后,立刻端来了一杯茶,她伸手接过,看着哑丫头,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又对我这般熟悉,难道我是你的主子?” 哑丫头闻言,抿唇看了上官月颜片刻,突然转身走向书桌,动手铺纸研墨。 见她此举,上官月颜面露好奇,也站起身走了过去。只见哑丫头笔随手动,不是写字,而是开始做起画来。 上官月颜看着她,想着这丫头怕是不识字,不然也不用以画代替,宫中侍婢,有几个是识字的?怕是不多。 她静静看着,也不打扰,不多时,哑丫头便画出了一幅画来。这画工算不得多好,但是也足够让人看懂里面的意思。 画上画的是两个人,从穿着上看,便能认出是一个男子和哑丫头,而那个男子很显然就是那个和她有着相同容貌的人。男子在前,女子恭敬立于身后,显然是主仆关系。而这画中还画了两道同样的屏风和两桶水,其中一桶水中,男子披散了头发,赤身浸泡在水中沐浴,而男子此时的性别也变成了女子,胸前的女性特征画的十分明显。另外的一桶水中则什么都没有,不过在那处的屏风处,却站立着抱着换洗衣服的女子,女子一脸惊疑,似乎对浴桶中空无一人感到十分吃惊。 一幅画,便让上官月颜了解到了不少信息。哑丫头的这幅画不仅告诉了她,和她有同样容貌的人也是一个女子,只是平日里是男儿装扮,且也正是哑丫头的主子。也告诉她那人为何消失了,看样子那人沐浴时,哑丫头有事离开了,回来之后便没有见到人,于是便急急出去寻了。 只是到最后寻到的不是正牌主子,而是她这个冒牌的! “你的意思是我沐浴后就不见了?”虽然心中大概猜想到了,但上官月颜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进行确认,也想看看这哑丫头会不会再告诉她一些其他的消息。 果然,哑丫头闻言立即点头,随即又铺了一张纸,开始画了起来。 这次,她画的是有两个人将浴桶抬了进来,而她则去了玉景宫门口见了一位老嬷嬷,之后又端着一大堆叠放整齐的衣物进了内室,显然是领了一批新衣回来。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浴桶中的人不见了。 哑丫头没有离开寝殿,但是她的主子却不声不响消失了,加之外面的暗卫都没能掌握那人的行踪,可见这其中有问题。 上官月颜心中暗暗疑惑,一个深宫女子却装扮成男子,且在深夜中突然消失,这的确有些奇怪。而且单凭这些,也不能确认哑丫头的主子是否已经死了,若只是暂时失踪,万一被寻到的话,那她的身份岂不是立刻曝光?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一时没了言语。 哑丫头画完第二张,转头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见她不说话,便又开始画第三张。这次她画的是之前那座偏僻的宫殿,旁边打了三个问号,显然是在问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了。 上官月颜暂时抛开脑中思绪,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思想,开口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醒来时就身处在那座宫殿内了,而且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说着,上官月颜伸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十分苦恼的样子。她自然不能说出实情的,且不说她本就是冒牌的,就单是烧了一座宫殿,若是被抓到皇帝面前,估计会死的很惨。那种结果她可不干! 而这种时候,常用的梗,不就是失忆么?一句失忆,万事大吉,何乐而不为! 果然,上官月颜如此一说,单纯的哑丫头小脸上立刻便露出惊色,紧接着又似乎是证实了她也是这么想的,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她点了点头,随后又‘唰唰唰’地画了几张图,不疑有他地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都告诉了上官月颜。 花了两个多时辰,上官月颜才了解了这座宫殿主人的事。 这座宫殿的主人名叫上官月琰,和她的名字只差一字,是东耀国的九公主。不过虽说是公主,但对外身份却是皇子。至于原因,哑丫头也不清楚。而东耀皇室姓冷,按理说这九公主的名字应该是冷月琰,但据说九公主出生不久,母妃兰贵妃娘家因参与了叛乱,举家被株连,因兰贵妃入宫前曾救过先皇一命,是以先皇开恩,赦免了九公主株连之罪,却剥夺了她的皇室姓氏,改随母性上官。 不过,虽然母家为叛臣,九公主也被夺取了皇室姓氏,但在宫中依然享有尊贵的皇室血脉身份,先皇不曾剥夺她的一应待遇,反之算得上是极为优待,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往这玉景宫送来一些。但相对的,先皇也下旨九公主不得擅自跨出玉景宫半步,并撤走了身边其他随侍,只留下了一个老嬷嬷。九公主八岁时,老嬷嬷病逝,之后便换了哑丫头伺候,至今已然八年了。 换句话说,这玉景宫看似富丽堂皇,金砖碧瓦,但实质上只是一座奢华的冷宫而已。这也就难怪九公主不见了,暗卫和哑丫头如此焦急了。戴罪的皇子失踪,自然是一件大事。 而先皇去世之后,太子守孝三月,明日举行登基大典。这样的大事,九公主也是不能出席的。不过据说太子对九公主还算不错,虽然几乎不来探望,但生活所需从来不会亏待玉景宫,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皇兄。 上官月颜了解到这里,心中暗暗发苦,她本以为若是能冒充个皇子公主,便能够在宫中随意行走,找机会出宫溜之大吉。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进了一座冷宫,这不是自己钻进笼子里了吗? 而且,这九公主身份太奇怪了,明明是公主,为何又以皇子的身份存活,难道是她母妃为了博得帝王恩宠所使的欺瞒之计?可这么多年过去,那兰贵妃都死了,难道这事儿就没外人知道?太奇怪了! 哑丫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都以画代述,最后才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下两个中规中矩的字,秋星,这是她的名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章 帝王之怒 上官月颜脑子一阵阵发疼,见她收笔,扫了眼那秋星二字,点头表示了解了。随后便转身进入内室,神色疲累。今日她经历的事儿太多了,大脑不够消化,突然穿越,倒霉遇上那死断袖,之后编了那么一个让自己后悔不已的故事,接着火烧了寝宫,被秋星带来这玉景宫。如今又得知九公主下落不明,出宫之事也不能立刻行动,毕竟外面有暗卫把守,她也不能再搞一次火烧宫殿或是毒雾弥漫惹来太子注意。所以,只能暂时缓一缓,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想主意。 秋星自然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到眼前的人是异时空穿越而来的,只当主子真是失忆了,见上官月颜进了内室,也连忙跟了进去,利索地将床铺好,又往桌上放了一壶暖茶,这才离开内室,去了外间休息。 上官月颜踢了鞋子,脱了外袍,就倒进软床锦被中。房中烛光昏暗,她盯着床顶看了半天,想着阿龙那小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老大知道她失踪了,怕是不会轻饶了他。其实之前绑在他身上的液态炸药是假的,她不过是吓吓他,让他不敢再忽悠她而已。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她没有称霸异世的梦想,也不需要踏出一片锦绣河山,只希望能成为老大的帮手而已,可如今……上官月颜一声轻叹,翻了个身闭上眼,希望明日醒来后能一切回归正常就好了。 这边,上官月颜渐渐沉入梦乡,而另外一边,大火将整座宫殿焚烧殆尽。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惊动了东耀国即将登基的东宫太子冷穆寒。 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下榻的寝殿发生大火,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东宫殿,而此时的东宫正笼罩在一片冰寒之中。 冷穆寒一身太子蟒袍,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眺于窗外,烛火摇曳下,他背光而立,烛火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容颜。但即便如此,那挺拔如松的背影所透出的气息仍叫人无法忽视,那是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威严冷沉,如山一般沉重浓厚,迫的人不由自主躬身垂首,仰望臣服。 此时,那背影上似乎凝结了一层寒霜,整个东宫都因此陷入冷凝,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偌大的内殿落针可闻。 片刻过后,一团黑雾落于窗外,对着里面恭敬禀道:“主子,玄天宫少宫主下榻的紫云殿突发大火,火势凶猛,如今整个紫云殿都已被大火吞噬。” “嗯?”冷穆寒侧眸往紫云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因方位问题,并没有看到大片火光冲天,他薄唇微动,冰雪般的声线吐口:“可知道起火原因?赫连御宸现下如何?” 那黑雾立即回道:“回主子,起火原因尚未查明,紫云宫守卫森严,暗卫不敢轻易靠近。不过据查探,今夜的紫云宫内好似发生了十分诡异的事情,先是宫殿起火墙壁倒塌,之后外院内又被奇诡的白雾笼罩,那白雾似乎有毒,赫连御宸的亲卫队有不少人被毒伤失明。” 冷穆寒‘哦?’的一声,声线显出一丝意外:“你说赫连御宸的亲卫队居然有不少人受伤?” “正是!”那黑雾点头,又继续道:“虽然我们不能靠近探查,但那白雾扩散范围极大,我们这边也有一个暗卫不小心触及那烟雾,之后便立刻双目刺痛,不能视物了。” 冷穆寒闻言沉默,似是在思索,没说话。 那黑雾又恭谨禀报道:“现下紫云宫被大火吞噬,无法施救,赫连御宸和他的一众亲卫队已经撤出了紫云宫。属下前来禀报时,御林军统领已经带人前去灭火,并且将赫连御宸一行人安置在了离紫云宫不远的紫华宫。赫连御宸的亲卫队大约有十多人中毒,赫连御宸毫发无伤。” 冷穆寒点了点头,突然冷笑了声,道:“这种小场面若是能伤到赫连御宸,他便也不是那个让四国忌惮的玄天宫少宫主了。” 黑雾沉默,对冷穆寒的话不可置否。玄天宫虽不是握有广阔疆土的大国,但在神武大地的地位却丝毫不亚于四国。尤其是在赫连御宸全权掌管玄天宫后,其势力更是成倍翻涨,甚至有凌驾四国之势,已经到了让四国忌惮的地步。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那个国家敢轻易招惹玄天宫,由此可见,赫连御宸是个何等厉害的人物。而且此人十分神秘,世上对于他的传言少之又少,他们龙魂卫暗中查探了几年,也没能查出其他关于他的详细信息,只知此人是玄天宫宫主唯一的弟子,文武奇才,且心狠手辣。 这样的人,如何能被人轻易所伤?! “那个受伤失明的龙魂卫在何处?”冷穆寒再次沉声开口。 黑雾立即回道:“因此毒雾诡异,属下命人将其送到了月娘那里,希望月娘能看出是何种毒雾如此厉害,触及便致人失明。” 冷穆寒‘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紫云宫内不可能无缘无故起火,还有毒雾弥漫,这其中定然有内情。着龙魂卫继续探查,定要查出起火原因。” “是!”黑雾恭敬颔首。 此时冷穆寒话音一转,沉声问道:“玉景宫那边如何了?” 此言一出,冷穆寒周身气息突然又冰冷了一分,那黑雾顿感背脊一寒,立即回道:“回主子,暂时还未有九皇子的消息。” 冷穆寒闻言语声乍冷,眸光落到黑雾身上,视线成冰,仿若利剑:“三百龙魂卫,找了一个时辰,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帝王之怒,摄人心魄,那黑雾顿时跪地,片刻之间,隐于雾中的面容上已经薄汗一片:“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冷穆寒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再次睁眼时,那眸色仿若黑夜一般深沉,看着跪地的暗卫,冷声道:“给我查,三百人不够就一千人,天亮之前定要将人找出来,不然你龙魂卫首领的位置也不要做了,自己提头来见。” 黑雾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应是,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踪影,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连一丝风丝都没有掀起。 东宫内殿再次陷入寂静,伺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都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如今的太子之怒就是帝王之怒,一旦勃发,他们谁都无法承受。 又过了片刻,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跨进了东宫殿的殿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青衣公子 那人来的冲忙,脚步凌乱,一听便知不是习武之人。 冷穆寒往殿门口扫了一眼,转身抬步,带着一身霜寒往殿外走去。 正面,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太监匆匆跑来,他面色苍白,见到冷穆寒立刻就要跪地开口。 冷穆寒一挥手,脚步不停,越过他往门口走去,沉声道了一句:“不必说了,本太子已经知晓,你前去知会一声,就说本太子这就过去。” 那小太监没来得及跪下去,听闻此言,连忙点头应声,又急冲冲地先一步出了东宫,往紫华宫而去。 夜凉如洗,新帝登基前一日,皇宫动乱不断,殊不知这一切只因一人。 紫华宫中,灯火通明。 赫连御宸懒洋洋地靠在内殿的软榻上,狭长的魅眸看着下方的夜影和夜青,二人前去抓上官月颜,此时自然是空手而回了。 “怎么?又让她给跑了?”七分慵懒三分趣味的声线响起,赫连御宸唇角带笑,此时的他已经恢复常态,脸上再不见妖艳的血红,眉间印记呈现出淡淡的金红色,魅眸如星,薄唇淡红,身上穿了一件暗红色锦袍。一头长发披散而下,端的是瑰姿艳逸,俊美无双。 而此刻,他神色懒散,虽然这话像是在责问,但是从语气和神态上就能看出,他心情是极好的。 夜影和夜青恭敬地立于一旁,闻言都默然地点了下头,夜影开口说道:“属下二人一路追踪,可才刚刚转过了两条回廊,那女人就不见了。” 夜青也恭敬答道:“出了紫云宫后,那女人便没再使用毒雾,但那女人身手怪异,脚下功法也十分了得,身上气息也能尽数收敛,属下二人尾随其后绕过两道回廊,便被她甩掉了,不知去了哪个方向。” 一提起上官月颜,夜影和夜青心中就有些恼恨。那该死的女人实在太可恨了,烧了爷的寝宫,伤了他们手下十几个兄弟,而他们一路追踪,居然还被甩掉了。要知道他们的武功虽及不上爷,但在神武大地上还是排得上名号的,没想到今日居然让一个女人两次从他们眼皮子立下逃走了。 而最让他们恼恨的是,和那女人交手之后,他们便察觉到她身上没有半点儿内力,单纯只是拳脚功夫。而这样一个没有内力的女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地下逃了两次,他们甚至连她逃走的方向都没有摸到,这简直太丢人了。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赫连御宸懒懒地看着二人,一眼便看出了他们心内的想法,嘴角笑意深深。他倒是没指望夜影和夜青二人能将那个女人抓回来,若是能抓到她,她便也逃不出紫云宫了。只不过那女人确实有意思,他玄天宫这么多高手护卫下,她居然能安然无恙逃离,并且还伤了他十几个亲卫,且当时他也在场……不得不说那女人本事不小。 紫云宫起火时,他是能够出手抓她的,但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有多大能耐,想看看她的本事是否能赶得上她的胡言乱语。而这一看之下,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那女人,出乎意料的狡猾。 小全子站在赫连御宸身后,左边脸上有轻微烧伤的痕迹,此时提到上官月颜,脸上也满是气愤。且不说那女人火烧宫殿,毒害亲卫,就单是她胡言乱语编排爷,在爷面前口吐粗言自称老娘,还胡诌与爷有婚约之事,如此胆大包天言语无忌不知羞耻,就足够将她抓回来鱼鳞刮的。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爷,公子来了!”此时,夜离在殿外禀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殿内的赫连御宸还没开口,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便跨进了殿中。他容颜清俊,眉眼唇角皆带笑意,手上一把白玉骨扇缓缓地摇着,脚步轻快随意,行止间透着一股风流洒意,清雅贵气浑然天成。 赫连御宸看着他,眉梢微微挑了挑,慵懒道:“你这是到爷这儿看热闹来了?” 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来到殿中央,夜影、夜青立刻垂首一礼,男子对二人挥了挥手,直接走到赫连御宸身边坐下,摇着玉扇,一脸灿笑地道:“知我者莫若师兄啊!你玄天宫少宫主的寝殿被烧,闻名天下的亲卫队受伤数人,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儿啊!我如何能不来?”话落,男子凑近了赫连御宸两分,一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好奇,“怎么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赫连御宸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来爷这儿看热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听说干娘似乎快要出关了。前些日子干娘来信,让爷好好看住你,她出来后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 男子闻言一怔,手上摇的潇洒的玉扇猛地顿住,脸上笑意也僵住了,愣愣地看着赫连御宸:“此话当真?”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没答话,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了。 男子神色骤变,眉头紧紧皱起,之前的好心情刹那间烟消云散,‘啪’地收了玉扇,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她为何这么快就出关了?不是才闭关两个月吗?” 赫连御宸神色淡淡,似乎没看见男子骤变的脸色,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听说干爹前阵子开始绝食了。” 男子嘴角猛地一抽,顿时无语至极。 一旁的小全子、夜影和夜青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想着爷的干爹干娘,那真真是世间奇人…… 殿内静了片刻,无人出声,男子脸上的神色变化了一翻,最后,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试探地问:“你真不告诉我?你的寝宫和人都出事儿了,且又是在今日,别说知道内情的我想探究原因,怕是各方人都在查!” 赫连御宸有些无聊地整了整自己的袖袍,闻言连看都没看男子一眼,慢悠悠地道:“爷还没给干娘回信,干娘怕是要急了!” 男子一噎,俊脸顿时黑了,看着赫连御宸那懒懒散散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咬牙:“师兄,你心肝怎么就这么黑?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却那这事儿威胁我,有意思?” “爷心肝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你能不知?”对男子的恼意,赫连御宸不以为意,大方承认了。 男子彻底无言,的确,这人从小就是个黑心的,如今更是五脏内腑皆黑透了,他完全无话反驳。 见男子没了言语,赫连御宸唇角一勾,魅眸转向殿外:“夜离,将人带进来。” 夜离立即进殿,两个护卫扶着一个受伤失明的护卫紧随其后。男子转眸一看,眸光落在那受伤护卫身上,那人脸色苍白,额头有汗珠滚落,可见此时十分痛苦,他脸色更黑了:“原来你早就算到我要来?”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缓缓坐起身,雪白长发随着肩头滑下,带出一片耀目光华。他看了那名受伤的护卫一眼,转眸看向夜离。 夜离当即意会,恭敬开口:“所有触及毒雾的护卫都失明了,鬼手已经看过,言是不知名的奇毒,不致人性命,却会失明十日左右,解药无法配制。” 夜离两句话便将受伤护卫的情况详细说明了,赫连御宸挑眉看向男子,薄唇一勾,慵懒地说道:“你善毒,得干娘真传,若能解了这毒,爷便替你挡了干娘这次也无不可。” “哼!真不知道谁才是那女人的亲儿子?!”男子黑着脸才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矫情,一句话说完,立刻走到殿中,察看那护卫的伤势。 听闻此言,赫连御宸唇角的笑倒是深了深,看向男子的目光也带了一点好笑。 此时,一道黑影闪入殿内,正是被赫连御宸派出去的夜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毒辣女人 夜墨现身,看了眼殿内的情况后,没有避讳男子,恭敬禀报:“爷,东耀皇宫内的确有人失踪,那人是玉景宫的九皇子。据属下所查,冷穆寒出动龙魂卫与九皇子失踪的时间相差无几,搜索范围也是从玉景宫开始,想必冷穆寒要找的人正是失踪的九皇子。” “九皇子?”赫连御宸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声线慵懒地问,“那九皇子可是母族被株连九族,东耀先皇却独独特赦了他活命,并被关进冷宫的九皇子?” “正是!”夜墨点头,继续道:“九皇子的母妃兰贵妃母族因十二年前意图叛乱,被东耀先皇下令株连九族。但念于兰贵妃曾对先皇有救命之恩,便特赦了九皇子,剥夺了他的皇家姓氏,将其关于玉景宫,十六年从未踏出宫门一步。” “这倒是奇了!”赫连御宸单手支着下巴,邪肆地一笑,眉间印记灼灼其华,仿若惑人的妖花:“一个冷宫皇子,何以让冷穆寒出动龙魂卫?” 夜墨沉默,他也不明白,不过是一个戴罪之身的皇子失踪而已,冷穆寒完全可以交由御林军正大光明地捉拿,可他却动用了龙魂卫,这太不正常了。按理说,不是足以对冷穆寒产生威胁的大事,龙魂卫是不会出动的。 赫连御宸顿了顿,又问:“可还查到其他消息?” 夜墨立即说道:“九皇子虽是戴罪之身,被打入冷宫,但先皇却念及血脉之情不曾亏待,除了将之禁足和撤去了大部分伺候的人外,该有的待遇一样不少。冷穆寒对九皇子并不上心,但也如先皇一般,不曾苛刻了九皇子。” “念及血脉亲情?东耀先皇可不是那种人!若说冷穆寒对这九皇子不上心,又为何出动龙魂卫?”赫连御宸闻言嗤笑,狭长的魅眸眯了眯,唇角的笑容越发邪肆了,“特赦了九皇子,剥夺了九皇子的姓氏,却又让他享有皇子待遇,还能让冷穆寒出动龙魂卫。这个九皇子可真是让人好奇!” 夜墨默然,正如爷所言,东耀先皇是出了名的残佞之人,据说当初为夺皇位,同室操戈,所有皇子先后被暗杀,只留下了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且助他登位的身残皇子,也就是如今东耀国的煜王。连亲兄弟都能痛下杀手的人,却特赦了母族为叛臣的九皇子,并且还照顾有加给予皇子待遇,这点着实让人奇怪。 冷穆寒的行为就更奇怪了,即不上心,为何出动龙魂卫?那九皇子一直身处冷宫,难道还能对他的皇位产生威胁不成? “玉景宫可是派人盯着?”赫连御宸眯着眼,再次开口,声线依旧慵懒邪肆。 夜墨收了思绪,恭敬答道:“属下已派人密切注意玉景宫动向,一有消息,便会立即禀报。” 赫连御宸‘嗯’了一声,没有再问的打算。 夜墨见此,又开口禀报另一件事:“启禀爷,属下回来的途中,见冷穆寒正往紫华宫而来,估计再一盏茶就能到达紫华宫。” “爷下榻的宫殿被烧,亲卫队数人受伤,这事儿发生在他东耀皇宫,他自然是要来的。”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并没丝毫意外,狭长的眸子突然闪了闪,眸光一转,看向已然给受伤护卫察看完毕,正垂眸沉思的男子,问道,“可是看出什么了?” 男子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赫连御宸,眉头紧皱:“这毒我从未见过,不仅没见过,连其中一二的制毒配方也揣摩不出,要解药是不可能了。而且,以我看来,这毒十分狠辣,虽不要人命,但中毒之人会非常痛苦,眼球如被千万针刺刀割,所有的止痛药方都无济于事,起不到半点减轻痛苦的作用。若是普通人中此毒,怕是会受不住自行了断。” “公子此言和鬼手一样,鬼手之前给所有人开了止痛方子,却不见做效,半点用处都没有。”夜离闻言,点头说了一句。从紫云宫撤出之后,爷便命鬼手医治受伤护卫,鬼手乃是神医谷最后一代弟子,医术高明,当世无人能够超越,他开的止痛方子却也没有半点用处,可见此毒狠辣。 现在所有受伤护卫都被此毒折磨,能够忍着没有惨叫出声,也是护卫们靠着坚毅的心智强忍着。毕竟能够成为爷的亲卫,自是经过非常人的训练的。 男子和夜离的话一出,夜墨几人都看向那面色惨白,看上去十分虚弱痛苦,但却仍旧咬牙坚持站立着的护卫,眼中齐齐露出同情之色。心中更是对上官月颜恨到了极点,如此毒辣的女人,若是被他们抓到,定然也要让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赫连御宸也看着那个护卫,片刻后,轻轻一叹,挥了挥手,道:“下去吧,好好休息!” 那护卫虚弱地应了一声,被两个护卫扶下去了。 赫连御宸往大门口扫了一眼,又转眸看向男子,挑眉说道:“冷穆寒就快到了,你还不走?” 男子也不再纠结那毒,也往门口扫了一眼,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赫连御宸讨好地一笑,试探地问道:“师兄,你也看到了,这毒鬼手解不了,我也无能为力,怕是娘在这里也没用,这可不是我不帮你。那给娘回信的事……?” 赫连御宸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自是明白他的心思,薄唇吐口四个字:“看你表现!” 男子笑容顿失,瞪着赫连御宸,再次咬牙骂道:“你的心果然黑透了,亏我这些年一直跟着你,你就一点也不念兄弟情义?” 赫连御宸挑眉,神色不为所动:“正因为念着兄弟情义,你才能跟在爷身边,不然,你以为你能好好站在这里逍遥自在?” 男子顿时噎住了,无语反驳,恼怒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冷哼了声,转身走入了内室,从窗口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前脚一走,殿外立刻有人来报:“爷,东耀太子派人来传话,说是要来紫华宫。” 赫连御宸‘嗯’了一声,浅浅地喝了口茶,才说道:“来了之后就请进来吧,不用禀了。” “是!”那人离开,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便传入殿内,接着一身黑色蟒袍的冷穆寒走了进来。面容冷峻,五官轮廓分明,如鬼斧神工雕琢而成,完美的刚毅俊颜。一双漆黑的剑目暗藏锋利,气息内敛,气势却在他行止间展现无余,霸气威严,尊华十足。即便是赫连御宸,也不得不承认,冷穆寒的确是天生王者,就单凭这身气势,就比其他国国君凸显一筹,无人可及。 不过,即便如此,对他还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依旧懒洋洋地坐在软榻上,完全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打算。玉白的手指端着茶盏,浅浅地品着,动作慵懒又不失雅致,看上去就如一幅瑰丽的画卷,艳丽而夺目。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入宫行刺 冷穆寒进来就看到这样的赫连御宸,他懒散靠在软塌中,一头白发,衣着华贵,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肆慵懒的气息。可在这邪肆慵懒之中,又有着叫人无法忽视的狂傲和尊华,将他玄天宫少宫主的身份地位展露无遗。 冷穆寒冷眸淡淡一眯,眸中闪过一丝冷沉,但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径自来到殿中央,看着赫连御宸,薄唇勾出一抹寡淡的笑:“本太子听闻少宫主寝宫失火,甚是担心,如今见少宫主安然,本太子也就放心了。” 赫连御宸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闻言也淡淡一笑,慵懒地答了一句:“本少主倒是运气好没伤着,不过爷的亲卫却伤的不轻。” “哦?”冷穆寒眉梢微挑,冷硬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侧眸看了眼一旁的夜墨几人,眸光在小全子脸上停留了一瞬,问道,“少宫主的亲卫被烧伤了?” 赫连御宸摇了摇头,狭长的眸子扫向冷穆寒,薄唇一勾,露出一抹邪肆的弧度,仿若一朵妖艳的曼陀罗绽放,美艳逼人的紧,话音依旧七分慵懒三分随意:“本少主的亲卫队若是轻易就被烧伤,如何能护本少主安危?那岂不是无用?无用之人,本少主是不留的。” 这话说的随意,却无比张狂,再加上那一身慵懒邪肆之气,将他的狂傲展露无余。 夜墨几人听着,心中却深以为然,爷的身边,从来不留无能之人。 而对于赫连御宸这般狂傲的态度,冷穆寒漆黑的冷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暗沉,但依旧没有表露,再次寡淡开口:“既不是烧伤,那少宫主的亲卫何以伤的不轻?” 赫连御宸目闻言突然低笑了一声,放下手中茶盏,一双魅眸淡淡看向背手而立在殿中央的冷穆寒,邪肆地道:“这件事儿恐怕还要问问太子殿下了!深更半夜,本少主的寝宫竟然有刺客潜入,烧了本少主的寝宫不说,还毒伤了本少主的亲卫。堂堂东耀,居然有贼人入宫行刺,不知道此事太子殿下有何看法?” 冷穆寒闻言,漆黑的剑目微微眯了一瞬,速度极快。对于刺客一事,龙魂卫并未查得,但紫云宫突然失火,赫连御宸的亲卫中毒,加之他的龙魂卫也有人受伤,此事蹊跷,定然是有人暗中所为。他心中早有猜测,如今被赫连御宸说出来,也算是做了个确认。 而此事发生在他东耀国的皇宫,虽不是他动手,赫连御宸问他的看法却也不算框外,他面色一变,刚毅的俊脸瞬间冷沉如雨,语声冷若冰霜:“居然有这等事情?” 赫连御宸顿时笑了,挑眉看着冷穆寒,语带嘲讽地说道:“自然是真的,本少主总不会拿自己下榻的寝宫烧着玩儿,拿自己的亲卫毒着解闷吧?那毒可不是一般的狠辣!” 冷穆寒冷色更沉了,一双剑目中阴沉滚滚:“我堂堂东耀皇宫,天子安睡之地,居然也有贼人敢入宫行刺,难道是欺我东耀无能?”话落,他冷眸看向赫连御宸,声线冰冷地道,“少宫主放心,本太子稍后便派人彻查此事,定会给少宫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刺客之事,太子殿下可以慢慢来细细查,本少主也不会袖手旁观。至于交代嘛……”赫连御宸很好说话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话音一转,看着一脸冷沉,似乎十分恼怒的冷穆寒,邪笑着说道:“这事儿发生在你东耀皇宫,不管是何人所为,太子殿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少主向来不吃亏,听说东耀有不少好东西,天下武器排名第三的冰凌剑,万年血参,还有九天真人留下的玉珍丹……!” 赫连御宸声线慵懒地说着,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邪肆的笑意,这话说的不算隐晦,谁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冷穆寒自然也听明白了,看着赫连御宸那懒散邪气的样子,脸色冷沉如雨。原本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刺客自然要抓,但他可没想另给他一个交代。可此时赫连御宸把话挑明了,这话也的确有理,让他无话反驳。只能冷着脸点头,暗吞下这个亏,冷硬地开口:“既然是我东耀照顾不周,本太子自当负责,少宫主放心。” “呵呵,太子殿下果然心思灵透,那本少主就等着了。”赫连御宸低笑了声,眉间印记光华流转,可见心情十分愉悦。 “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就先告辞了。少宫主今夜受了惊,早些歇着吧!”冷穆寒冷冷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一句话说完,转身负手大步离去,如傲松般冷硬的背影,转眼便消失在门外。 赫连御宸看着大门,片刻,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随后也起身离开软塌,往内室走去。修长的身形如芝兰玉树,一身慵懒之气消失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惊的冷厉和狂傲,几个大步便进入了内室。小全子连忙紧随其后,伺候爷就寝。 另一边,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这短短时间,她便让即将成为一国之君的冷穆寒震怒,让那个被四国都无比忌惮的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刮目相看,让小全子将她定位成疯子,也让夜墨等人将她恨得咬牙切齿视她为毒辣的女人。 这一夜,宫内动荡不安,鸡飞狗跳,她却睡的相当安然。 一夜无梦,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醒来。凤眸睁开,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愣,记忆回潮,昨夜萌生出来的希望瞬间落空。在床上挺尸片刻,最后还是认命起床。 外间,秋星听到内室的动静,挑开帘幕,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上官月颜奄头耷脑,根本无心亲自打理这些繁琐的古代服饰,便任由秋星帮她梳洗穿戴,毫无意外的,秋星给她穿了与昨日同款的月白色锦袍,只是今日衣摆处绣的是几株兰花,和外院的兰花一样的君子兰。 不得不说,秋星很会伺候人,虽然整个玉景宫只有她们两人,但她把所有的事都做得面面俱到。帮她梳洗完毕之后,很快又端上了早膳,上官月颜昨夜一夜奔波,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不客气,有滋有味地吃了。 吃过早饭,上官月颜这才来了点精神,想起昨夜秋星告诉她的事,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以古代的时辰来算,如今已经巳时又,转头看向正收拾碗筷的秋星,问道:“今日是太子皇兄的登基大典,是不是各国使臣都会前来?” 其实,她对历史了解的并不多,对这个名为神武大地的世界更是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对新皇登基是不是有他国使臣前来道贺并不是很清楚。 秋星闻言点头,对她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数字的手势。 “有六国使臣前来?”上官月颜惊讶了一下,现代世界有很多个国家存在,但现代到底和古代不同。一国皇帝登基,有五国使臣前来,看来这东耀国应该是算是一大强国了,在这个世界举足轻重。 可秋星却摇了摇头,又伸出了四根手指。 上官月颜眉头皱了皱:“不是六国,是四国?” 秋星这次点头了,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清丽的笑。 上官月颜心中了然,秋星说的应该是来了六批使臣,但其中只有四批是国家派遣而来,而其他两批,大概是颇具影响力的势力,不然也不可能有资格前来参加登基大典。 上官月颜想了想,又开口问道:“昨夜皇宫内好像失火了,你知道那宫殿里住着什么人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躲过一劫 对于这东耀皇宫,她目前也只了解了一个九公主,昨日那死断袖看上去身份不凡,说不定就是皇子或是太子,也有可能是六批使臣的其中之一。秋星一直身处宫中,对皇宫无比了解,应该知道那里面住了什么人。 果然,秋星闻言立即点头,快步走到桌前,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张画递给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伸手接过,只见上面化了四条龙,每条龙姿态各异,各自盘踞一方,代表的是东耀国和其他三个国家。而另一边,一团火焰独占了一片区域,显然是一个势力。这个势力占据的区域并不大,但秋星用的笔墨却比其他四龙来的重,一眼便凸显出了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可见这个势力在这个世界虽然领土不多,但是却占着与四国同等地位,更甚至还有凌驾四国之上的感觉。 而看到这团火焰,上官月颜立刻想起昨夜那个死断袖寝宫中的四个护卫衣摆上就绣有鲜红的火焰图腾,这么说来,那死断袖的身份居然能与四国帝王相提并论? 这个认知,让上官月颜眼皮子突突地跳了一下,看来她真是惹到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了。 不过,就算那死断袖身份超然,她只要不出玉景宫,应该也是碰不到的。今日的新皇登基大典没她参加的份,看来还是大好事一件,躲过了一劫。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那死断袖就是今日登记的太子皇兄,若是那样的话,她真的就十分悲催了,现在看来倒是她白担心了。 放下手中画纸,上官月颜单手托腮看着外面灿烂的春光,想着该如何出宫。如今九公主虽然依旧没有音讯,保不准会何时出现,至少没有确定她已经死了,这个危机就一直存在。所以她不能安于现状呆在这玉景宫。 可是,如今正逢新帝登基,各国使臣来贺,宫内定然守卫森严,加之这玉景宫外有暗卫把守,昨夜她也觉出整个皇宫有不少暗卫暗中行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皇宫并不容易。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和九公主长的十分相似,又冒充九公主入住了这玉景宫,这虽然暂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但若是再次消失的话,势必也会再次引起骚动。这个九公主本就是戴罪之身,到时候皇宫内找不到人,怕是会满天下通缉捉拿,那她就算逃出去,只要这张脸还在,也会不得安宁。 上官月颜眉头紧皱,一边思索,手指一边轻叩着桌面,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转头看向秋星,却没看到人。她立刻抬步往外走去,在客厅内看见已经收拾好碗筷,正在为她泡茶的秋星。 她几步跨到秋星面前,拽着她问:“秋星,登基典礼是不是快结束了,之后是不是有国宴?” 她问得急,秋星一时微愣,有些傻傻地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顿时一笑,再次开口:“国宴的话,是不是除了咱们宫中和其他冷宫,所有人都会参加,包括每一国前来的使臣?” 秋星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兴奋的上官月颜,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兴奋的公主,再次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哈哈一笑,一双漆黑的凤眸都亮了起来,又问:“国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秋星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西方,上官月颜顿时了然,开口:“也就是会一直持续到入夜了?” 秋星点头。 这下,上官月颜大乐了,她虽被装扮成男子,看上去多了几分英气,但那张脸却依旧美艳清华,清俊无比。而此时脸上洋溢着欣喜的色彩,本来精神恹恹的人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兴奋不已,让她容光都焕发了,更是俊美了几分。 秋星疑惑地看着上官月颜,完全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高兴,太子登基,她们也不能出宫观礼,更不被允许参加国宴,公主为何还能这般高兴?若是以前,宫中有宴会或是庆典时,公主都是神色黯然,呆呆地看着玉景宫紧闭的大门,仿佛被关在笼中的鸟儿渴望外面广阔的蓝天,憧憬着外面的世界,整个人都笼罩在哀愁之中。 可如今,公主却这般的高兴! 看来,公主失忆,连性子也跟着变了。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至少她不用担心哪一日公主郁郁寡欢,旧疾复发,甚至又会有轻生的念头……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秋星心中所想,自顾自地乐着,几大步走到客厅门前,凤眸扫向外院,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新皇登基,国宴文武百官,各国使臣,那么,国宴之地定然会成为重点保护的地方。昨夜宫中暗卫颇多,且从气息上看,个个都是顶级高手。若是那些暗卫大部分都去了国宴的大殿,那么她出去走一走应该也不是问题。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仔细地观察了外院一眼,她虽然没有内功,但在老大的逼迫下学习了各种功夫,其中因母亲是古武门第的弟子,便着重学了古武功法。她武功天赋还不错,不说学了十成十,九成九还是有的,五感敏锐连老大都自叹不如。百米内只要活物存在,都逃不过她的感官。 当然,除了那些武功在她之上的人,比如昨夜的那个死断袖,内功高深莫测,隐藏气息之下,她估计是感受不到的。 不过这样的人毕竟很少,而她这宫内的暗卫显然做不到完全隐藏气息,所以一眼扫过后,所有暗卫的位置便了然于心。 打定主意后,上官月颜转身走向内室,对身后的秋星道:“既然国宴会持续到入夜,想必皇兄今日不会找我问昨晚的事儿,那我再睡会儿,也不知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浑身都疲的厉害。” 说着,还佯装困乏地打了个哈欠,捶了捶肩膀,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秋星看着她,心想昨夜公主失踪,她慌忙四处寻人,自然也惊动了太子殿下的,如今公主回来了,太子殿下不可能不过问这事儿,只是现在抽不出闲暇罢了。想来公主之前那么兴奋,定是为不用马上面对太子殿下的责问而开心,昨日本就半夜才入睡,又不知为何失忆,公主自然是疲惫的。 这般想着,秋星立即了点了头,快步将泡好的茶端了一壶进去,又体贴地整理了被褥,之后乖巧地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上官月颜嘴角微勾,又对着紧闭的房门说了一句:“午膳我就不吃了,没事儿别叫我,我醒来后会自己出来的。” 秋星闻言,轻轻敲了一下房门,表示知道了。 上官月颜往门口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觉得这丫头实在可爱,只是可惜了不会说话。一眼之后,她转身走到橱柜前,从橱里拿出那个装着她从现代带过来的武器的包袱,手脚麻利地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防身,关上橱门,随后走到窗前,轻手轻脚地翻窗而出。 昨夜,秋星也告知了她九公主身子不是很好,有旧疾,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盈弱女子。那样的女子,自然不会有武功,所以,她不能让秋星知道自己会武功,不认识人不知道以前的事,可以以失忆蒙混过去,这些现代武器也可以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身怀武功这事儿却不是朝夕就能办到的,若是暴露,那就很难自圆其说了。 轻松避开各处隐藏的暗卫,上官月颜从外院的一处墙角跃出,还是按照昨夜的路线,往那座偏殿的方向而去。因为是通往偏殿的路,守卫相对其他地方要松懈的多,很快就来到了那处偏殿。她脚步不停,又凭着记忆,转过几条回廊,往紫云宫而去。 昨夜刚穿越过来就遇到一堆事儿,脑袋都是混乱的,休息了一夜,她现在清醒了许多。回忆昨日穿越的过程,她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她不是魂穿,而是遇到了奇异的现象,才导致了穿越时空,一般这种情况下,两个世界应该是有联系的。也就是说,她昨夜穿越到了紫云宫,那么很可能紫云宫就是和现代联系的一个点,那么,或许在特定的时机出现时,她能穿越回去也说不定。 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穿越时空了?有因才有果,所以她觉得应该可以去紫云宫找找原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狭路相逢 果然如上官月颜料想,今日新皇登基,来往巡逻的侍卫还是很多,四处暗藏的暗卫却明显减少了。而且从气息上感知,今日隐于暗中的暗卫比之昨夜似乎弱了不少,这更加方便了她行动,没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紫云宫。 此时的紫云宫早已没了昨日的奢华大气,留下的只是一堆废墟。火势已被扑灭,除了漆黑的木炭,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宫殿的样子,有少许青烟冒出,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战场,看上去十分萧条。 上官月颜隐于一棵树上,透过树叶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是她自己干的好事,却也忍不住嘴角一抽,心下感慨,这燃烧弹果然厉害,真是烧的一点儿也不剩了啊! 四下观察了片刻,确定周遭没有人,她才轻轻地从树上跃下,月白锦靴踏地,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寻找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处地方。 可谁知,她刚刚才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这是来看看爷有没有被你烧死?” 一句话,说的清浅,就如微风从耳边吹过,轻柔的如耳边细语一般。然而,这个声音传入上官月颜耳中,却好似五雷轰顶,震得她耳膜一疼,心脏都跟着紧缩了一下,当即就愣在了原地。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虽然她来这个世界不过一天,可这个声音却好像已经刻入骨血了般,七分慵懒三分邪肆,明明是十分好听悦耳的声音,但是却深深地给她一种毛骨森然的感觉。 这不是那个死断袖的声音吗? 上官月颜愣了一瞬,随即猛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远处,一座宫殿巍然矗立,紫色的琉璃瓦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绒毯,一个男子正慵懒地侧躺在房顶,看上去好不惬意。他容貌绝艳,一头雪白的长发用银链半固定在后方,一半披散而下,在春日下反射出夺目的光华,仿佛银河流泻而下,灼灼其华。眉间一道火焰印记,金红璀璨,虽只有一点,却比那头长发更加惹人眼目,吸人眼球,仿若点睛之笔,雪中颜色,勾勒出摄人心魄的妖艳。一身暗红色的锦衣华服,衣摆处绽放了几朵鲜红的血色曼陀罗,明明是地狱之花,却将他整个人衬出了无法言喻的神秘魅惑感来,令人心魂震颤,无法移开视线。 白发圣洁,艳火妖娆,华服凸显神秘魅惑,这个人,似神又似魔,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终只能归集于两个字——妖孽! 上官月颜愣愣地看着房顶上的男人,凤眸不由自主地眯了眯,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太耀眼,让她眼睛有些刺痛。 而远处紫华宫房顶的赫连御宸也直直地盯着上官月颜,虽然换了一身男装,但他昨夜瞧见了她的容貌,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今日这女人一身月白色的锦服,银冠束发,本就清艳的脸多了几分男儿的英气,看上去无比清俊。锦服上绣了几株兰花,清雅贵气笼罩全身,若不是昨夜见过她那身扮相,怕是会将她视为一个翩翩少年。那双凤眸异常锐利,透着一点惊讶,还有浓浓的警惕和防备,不过其中还有一点儿其他的东西。 而对于这点其他的东西,赫连御宸不知为何,觉得非常满意,薄唇边的弧度深了深,狭长的美眸中有流光闪过。 上官月颜昨夜没有看清赫连御宸整张脸,但也看了他的侧颜,当时没有看到那妖艳的火焰印记,此时乍然一见,凤眸中不可抑止地露出些许惊艳之色,但那也仅仅是一瞬,转瞬就消失了。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她发花痴。而且这人是断袖,长得再好看也是惘然! 看清那房上的人,上官月颜一愣之后,嘴角便猛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暗心惊。那座宫殿,刚才她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可是却浑然不觉房顶上有人……这个男人果然如她想的一般高深莫测。而心惊之后又是一阵疑惑,今日不是新皇登基吗?除了登基典礼外还有国宴,他不是该参加的吗?为何为在这里? 赫连御宸隔得远,但目力惊人,见上官月颜眉头微皱,露出疑惑之色,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薄唇勾起,十分好脾气地为她解释道:“爷的寝宫被烧了,受惊不小,今日自然推了所有事儿休养压惊。” 压惊?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瞪着那个看似十分惬意,半丝也看不出受惊的男人,他哪里是在休养压惊?怕是根本就是在那里等她的。昨夜他将他视为刺客,便猜想她可能会来确认他死没死,或者是知道他没死,还会再次潜入刺杀! 而她,虽不在乎他的死活,也从没有想过要刺杀他,却好死不死地来了,还正好被他抓个正着……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 想着刚才自己偷偷摸摸从紫华宫下方穿过,怕是都被这个男人看在眼里了,就像看戏一般地盯着自己鬼祟的行动,她就有种吐血冲动。 但是,她虽然心中气闷,却没有表露出来,借着脸上的疑惑之色,眉头微皱,粗着嗓子开口:“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虽然狭路相逢了,让她吃惊不小,但也没有脑袋短路,昨夜她是女装,如今是男装,就算被他认出来,她也绝对不能承认了,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赫连御宸唇角微勾,看着上官月颜那满脸疑惑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戏觑:“才过一日,你便将未来夫君给忘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想起昨日自己胡诌娃娃亲的事儿,心中那吐血的吐血的冲动更加强烈了,但她如何能承认?眨了眨眼睛,继续装傻:“公子这话何意?我从未见过你,且你我同为男儿身,怎么可能有夫君?你一定认错人了!” “哦?”赫连御宸一挑眉梢,邪肆的笑意爬上嘴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可能!” “……!”上官月颜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顺着她的话说,这死断袖方才明明就认出了她,为何突然转了话锋?但不论他出于何种目的,此刻装傻是最好的,收了脸上的疑惑,淡笑着点了一下头,十分文雅地道:“没错,今日春日正艳,阳光晃人眼,认错人也正常。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趁他还没动手之前,溜之大吉才是上策。至于她想做的事,反正这地方也不可能消失,改日再来就是。 只是,她心中如此盘算,却还没来记得付诸行动,赫连御宸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突然伸出一手。那手十分漂亮,如玉一般洁白,完美的如他的容貌,没有任何瑕疵。然而,在上官月颜看来,那手却犹如恶魔的魔爪般森然恐怖,赫连御宸刚伸手,她便心下大惊,话都顾不上说完,转身就跑。这个死断袖的内力她不止见识过一次,昨日她已经深刻体会过了,此时不跑,她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或许会当即命丧与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回光返照 上官月颜的速度极快,转眼就离开了已变成废墟的紫云宫,往远处奔去。可是,赫连御宸的速度比她更快,不见他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一股无形的劲风便袭到了上官月颜的背后。上官月颜只觉得背后一凉,随后,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似乎被巨人拧住了后颈,巨大的吸力将她倒拉了回去。 身体骤然悬空,眼前一花,她已经落到了紫华宫房顶,四仰八叉地摔在赫连御宸面前,屁股率先落地,疼的她呲牙咧嘴。 赫连御宸淡淡地看着不断哼唧的上官月颜,不见丝毫同情,依然懒洋洋地侧躺着,火焰印记光华灼灼,看了片刻后,似乎确定了什么,邪笑着开口:“之前远了看不清,现在看清了,还真是爷认错认了!”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一阵咒骂,特么的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是在耍她吗?捂着剧痛的屁股,她一个高蹦跳了起来,怒瞪着赫连御宸,凤眸中怒火熊熊:“既然认错人,就该有认错人的态度!在皇宫中肆意妄为,你以为你是皇帝吗?” 简直太可恨,也太丢人了。三番五次被他拧来拧去,当她是小鸡不成?而且这里是皇宫,他虽然是外来的使臣,但这青天白日的在皇宫动手,他以为是在自家后院可以任凭他为所欲为?太没天理了! 赫连御宸见她揉着屁股,满脸怒容,一双凤眸似乎要喷出火,端的像是被惹毛的猫。他好心情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扫了四周一眼,慵懒的声线吐口一句十分狂妄的话:“爷向来肆意妄为惯了,皇宫中又如何?只要爷愿意,皇帝也无可奈何!”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这个死断袖,简直嚣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他以为他真是天下无敌了?她见过不要脸的人,但也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可是,她正想着,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凤眸四下一扫,发现周围静的出奇,别说人声,就是虫鸣鸟声叫都没有。她心中顿时一寒,警铃大作。这死断袖不知何时竟然布了阵,将外面一切隔绝了,不是精通此道的人,根本无法察觉。难怪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到巡逻侍卫的身影。若是他现在动手杀她,就算她大喊救命,也没有人会发现。 赫连御宸一直盯着上官月颜,虽然她除了表现出自己想表现的情绪外,其他都掩藏的很好,但他仍就知道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果然有意思,不但敢正面与他怒目而视,还懂得布阵之道。狭长的魅眸闪过一抹异光,他勾唇邪邪一笑:“你不用觉得恼怒,对爷而言,是否认错人其实并不重要,爷也不是非她不可。反正她知道爷喜欢男人,要与爷解除婚约。爷看你长得不错,偌大皇宫,你我相见也算缘分,不若就弃了她,要了你!如何?” 上官月颜顿时回头,唇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如何?亏这男人说的出口,特么的当然不行啊!她现在真恨不得一拳打昏这个男人,可是奈何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是以,即便知道他是在耍她,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硬着头皮与他打太极,虎着脸道:“不好意思,我的性向很正常,不喜欢男人。不过你若真想找个美男子,你可以多去京城西边的几条小巷子里转转,我前几日在那里遇见一个红衣花美男,面若桃花,妖艳惑人,想必你会喜欢。我觉得你们还挺配的,而且他也喜欢男人,你们喜好相同,如果能在一起,想必一定会身心合一,性福美满的。” 这话,自然是她随口胡诌的。 而赫连御宸闻言,眸光却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不过那速度极快,没让上官月颜瞧见。随后他突然伸手一抓,上官月颜便被一道劲力拉到他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爷看你就不错,不必费心思去找别人了!”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会来这招,根本来不及反应,感受到耳边的热气,浑身一颤,如受惊的兔子毛发倒竖,连忙跳开:“我真没这个嗜好!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找别人吧!” “爷就喜欢强扭的瓜,刺激!”赫连御宸劲力不松,死死困住奋力反抗的上官月颜,眉眼中满是邪恶的笑意,火焰印记更是灿烂夺目的艳。不管怎么看,无论是这女人昨夜的大胆作为,还是她如今的态度反应,都让他觉得十分有意思。很有……欺负的价值! 而上官月颜只觉胸口一阵翻涌,刺激?刺激你妹啊! “不!太刺激对身体不好,这种事儿还是两情相悦比较有益身心健康,你应该珍惜生命,远离危害!”上官月颜拼命挣扎,心中恼怒。这死变态就是跟她八字不合,不管她是男是女都要被他欺负,难道她上辈子欠了他钱吗? 见上官月颜有些火了,赫连御宸低笑了声,用力一拉,又将她拉近了几分,两人的头几乎都要碰到一起,随之相当恶劣地开口:“爷就是喜欢险中求乐!你能奈我何?” 上官月颜气极,抬头瞪向赫连御宸,却差点碰到他的鼻子,更是怒火中烧。她算是发现了,这货就是故意的,她越挣扎上火,他就越来劲,继续纠缠下去,说不定真要被他抱上了。于是,干脆放弃,深吸了一口气。顺着他的力道,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压着心中怒火,状似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公子,我这人真的没什么好!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有传染病。而且就我这瘦巴巴的小身板,你抱起来也不舒服!你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抱一个不舒服的人啊!” 他娘的,她都这样说了,这男人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眸子似真似假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还真收了气劲,上官月颜顿时一乐,却又听见他十分欠扁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放你一马,待你病好了,吃胖了些之后,爷再好好疼爱你!” “……!”上官月颜脸色顿时黑了,这男人脑袋有病啊,还玩上瘾了?她暗暗咬牙,尽量摆正脸色,十分诚挚地道:“我得的是绝症,治不好的!大夫说我最多只能活一个月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另寻他爱吧!” 说着,她自己脑后先滑下一滴巨汗,心中第一次出现几万头‘草泥马’在广阔的原野上发足狂奔,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都咒自己死了!她发誓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耻辱啊! 赫连御宸眼中笑意更甚,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一副‘我知道你是胡诌’的神色,慵懒而邪肆地挑眉,笑道:“这么严重?爷看你脸色红润,气息平稳,不像将死之人!” 上官月颜撇过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咬了咬牙,才转头十分悲伤地道:“你难道不知道回光返照吗?我正处于这种状况啊!” 她可不可以到一旁的角落哭一下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道行太浅 回光返照? 赫连御宸暗暗好笑,这女人倒是什么都想得出来!看她一脸悲苦的表情,他神色不为所动,邪气不改:“真治不好?要不爷让神医鬼手给你瞧瞧,说不定还有救!” “不!不用麻烦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已经没救了!早上还吐了血的!”上官月颜神色黯然地摇头,好似已经病入膏肓,失去了求生意念。笑话,这男人明摆着就是耍她,要是让他找大夫来,还演得下去? 听她连吐血都编出来了,赫连御宸不客气地哼笑了一声,依旧懒懒散散,邪恶无比:“既然你已病入膏肓,爷便不为难你了。爷的未婚妻看上去身体还算硬朗,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上官月颜听他前半句,忙不迭地点头,心道,不错不错,放弃吧!赶紧滚蛋吧!可听到他这后半句,又顿时一阵咬牙切齿。特么的,他敢不敢就这样放过她?! 见上官月颜不答话,只一张小脸微黑,赫连御宸唇角勾起,垂眸顺了顺自己的衣袖,又懒懒地说了一句:“其实爷知道,她和爷并没有婚约,是她骗爷的!” 诶?上官月颜心下一惊,他已经知道了?已经问过他娘了?凤眸一侧,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打算如何?” “如何?”赫连御宸挑眉,狭长的眸子盯着上官月颜,唇角缓缓展开,仿若夜间盛开的墨莲,幽暗而魔魅,“这世上,还没有人敢骗爷,她是第一个!你说,爷该怎么办?” 上官月颜被他看着,对上那双狭长的眸子,背后突然有些发毛的感觉,她暗暗地咽了下口水,黑着脸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道:“女儿家向来注重名节,或许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也不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再说,你不是说她要解除婚约吗?既然如此,那就当一场误会,一笑而过吧!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方能成就大事啊!没必要和一个女人计较嘛!” 没错,就这样一切都算了吧!一笑泯恩仇不是很好吗? 赫连御宸闻言,神色似笑非笑,挑眉反问:“你觉得,爷是那么好骗的?” “那你想怎么办?”上官月颜心中灰暗,真的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当时就不该拿亲事胡诌,如今是遭报应了啊! 赫连御宸眸中露出戏觑之色,锁定着上官月颜,唇角的笑越发绝艳,薄唇缓缓开启:“她敢骗爷,给爷找不痛快,爷自然是要好好惩罚她!至于怎么罚,你很想知道?” 上官月颜很想说‘是的,想知道’,但赫连御宸眸中的戏觑之色,和那明明看上去无比美艳,却硬是给她一种冰寒感觉的笑,让她清楚地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心中不由恼怒。 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在给她挖坑,简直黑心到了极点,若是她说想知道,那岂不是等于和亲口承认她就是那个骗他的女人没两样?她都没皮没脸地陪他演到这里了,如何能自砸场子?于是,她摇了摇头,心中暗火,却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无趣地嗤了一声:“关我什么事儿?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可紧接着赫连御宸的一句话,真的将她气得差点吐血,只见他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本来爷还想着告诉你也无妨,但既然你不想知道,那便算了,这的确不关你的事儿。爷到时候自然要和她本人算账的。” “……!”上官月颜心口憋的生疼,就好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拳,血气翻涌。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这个该死的断袖显然是料定她想知道,却又不敢回答,所以才故意说这话来气她,简直太可恨了。这个心肝脾肺肾都黑透了的混账! 她气得一时无话,却又顾忌着不能发作,只能在心中暗暗问候赫连御宸的祖宗十八代。 赫连御宸则是完全相反,眉间印记灼灼闪耀,唇边弧度弯弯,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见她想怒又不敢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显然心情好到了极点。这个女人,果然有意思的很! 就在这一人怒,一人乐的时候,一团黑雾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赫连御宸身边。 上官月颜就坐在赫连御宸身边,自然一下就看到了这团黑影,也顾不得诅咒赫连御宸了,心下微惊,没想到这个阵法中还有其他人。她看着那团黑雾,来人完全被笼罩在那黑雾当中,根本看不见容貌,而且这人就站在她面前,她也探不到丝毫气息,可见此人武功高绝,暗影之术简直炉火纯青了,比之昨日四人,这人估计厉害多了。 一个死断袖就让她无法应付了,如今还有一个比她厉害的人在,就算她有点小心思想逃跑,也在此刻偃旗息鼓了。 而见到这团黑雾,赫连御宸才将视线从上官月颜身上撤回,懒懒地看向来人,声线散漫:“何事?” 那人立即恭敬回道:“回禀爷,东耀新皇登基大典已经结束,冷穆寒派人前来请爷参加国宴。” 听到此言,上官月颜微微一愣,想着现在差不多已经午时了,的确应该是大典结束的时候。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点喜悦,新帝亲自派人来请,这死断袖再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吧!那他是不是马上就要走?她也能借此躲过一劫? 不过,她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脸上的神色却是淡而无色,一副事不关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赫连御宸扫了她一眼,见她这般,魅眸微闪,唇角邪肆地一勾,还真的站起来了,长身玉立,雪发飞扬,一身慵懒之气随着他的起身似乎消失无余,取而代之的张扬与狂傲,声线十足的邪肆:“既然新帝都派人来了,那爷便走一趟,正好爷也有事儿找他。” 一句话说完,赫连御宸又看了眼上官月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后身形一闪,便消失了踪影。那黑影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本来,上官月颜见他起身,听到他的话,心中顿时狂喜,想着太好了,这死断袖虽然狂妄嚣张,但还是对皇帝有所顾忌的,她终于可以暂时解除危机了。可当她看到赫连御宸临走前的那一笑,却没来由地心里一突,好似一盆冰水当头淋下,心中的欢喜骤然熄灭了。 怎么回事?那死断袖难不成还有后招? 上官月颜心中一阵忐忑,呆呆地在房顶上坐了好一会儿,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这个死断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放过她,这个她已经清楚明白地看出来了。但他会怎么做,她真的半点也猜不到。那个男人心太黑,一般人轻易看不透,她的道行太浅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上官月颜索性将之抛诸脑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今后几天她不出来就是,等所有使臣离开,那时候不就万事大吉了?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呼出一口气,转眸看了看四周,便见之前的阵法不知何时已经破了。心中暗暗感叹了一下那死断袖果然本事奇高后,便也下了房顶,躲避着巡逻的侍卫,再次来到了紫云宫。 既然那男人已经离开了,她自然不必逃了,将紫云宫仔细搜索了一遍,得到的结论,没有任何异样之处。她在自己穿越过来的方位做了个记号,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返回了玉景宫。 刚刚从窗口跃进去,正想倒床休息一下,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她出去之前交代了秋星不用喊她午膳,此时却来敲门,看来是有要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参加国宴 翻身爬起来,上官月颜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去身上的灰尘,这才揉着眼睛,状似睡意浓浓地应了一声:“进来吧!” 秋星立刻推门而入,上官月颜睡眼惺忪地望着她,问道:“有什么事吗?我还没睡醒呢!” 秋星几步走到她面前,小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之色,双手比划了几下,然后便跑到橱柜前,在里面一阵乱翻,拿出好几套新衣服出来。 上官月颜完全不知道她比划了些什么,但见她如此高兴,又急急忙忙地拿出许多男子华服,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秋星,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要让我去参加国宴?” 不会吧!国宴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和那死断袖臭妖孽碰面? 然而,她话语一出,秋星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因为太兴奋,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官月颜的脸色,一边挑选着衣服,一边对着上官月颜比划。 上官月颜脸色刷地黑了,真的怕什么来什么。本来,就算那死断袖不放过她,但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她还是能躲在这玉景宫避难的。可如今,若是去参加国宴的话,那死断袖刚才已经过去了,那不是要和他正大光明地碰面?她九皇子的身份定然暴露的啊! 上官月颜顿时有种想暴跳如雷的感觉,转头看向忙活着帮她挑衣服的秋星,有些咬牙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我没有资格去参加国宴吗?为什么如今却要让我去?” 秋星眼不离衣服,闻言又是一翻无声地比划。 上官月颜顿觉无力,她根本看不懂她在比划什么,而秋星此刻正在兴奋中,自然也没工夫给她作画。于是,在满心气恼和疑惑下,秋星为她换了身干净的锦袍,虽然和之前穿的差别不太大,但她的衣服本来就是上乘布料所制,每一件都十分精致华贵,穿出去参加国宴也不会丢人。 秋星又为她精心地配搭了一些坠饰,之后还为她挑了一件披风,头发面容也都仔细地打理了一翻,看上去更是俊雅贵气了许多。 就连上官月颜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个世间少见地的美男子。 一番收拾,时间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而秋星为她装扮的时候,上官月颜一直在心中盘算着待会儿要如何面对赫连御宸。待一切都准备好,秋星便拉着她出了内室,直奔玉景宫大门。 来到门口,一个年老的公公等在那里,那公公见了上官月颜,相当恭敬地行了一礼,喊了声:“老奴见过九皇子殿下!” 上官月颜自然不认识此人,但从他身上的服饰,和他的年纪看来,便知这公公怕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倒是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大总管,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通常大总管都不会干这种传话接人的事,除非对方是身份举足轻重的人。 她一个冷宫皇子,何以让大总管亲自前来? 这让她又突然想到秋星告知她的关于九公主的事,凤眸动了动,对那公公点了下头,没做声。 “殿下还是第一次参加国宴,可不能让皇上久等了,赶紧走吧!”老公公瑞祥一礼之后,便头前带路,上官月颜面色淡淡地跟着,秋星也跟着一起,三人快步往国宴的大殿而去。 走了没一会儿,瑞公公突然小声开口:“今日参加国宴的人很多,殿下本就身子虚弱,又头一次出席这种场面,若是不习惯,大可以先行离开,皇上体谅殿下,定不会怪罪的。” 上官月颜心思微动,抬眸看了瑞公公一眼,这话显然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不出声,静静地听着。 瑞公公继续小声道:“本来,殿下身子虚,皇上也没想让殿下参加国宴劳累身子,但玄天宫少宫主说,先皇仁厚,对殿下爱护有加,如今皇上自然也是如此,而今日是皇上登基,这样大喜的日子,大赦天下,殿下也理当一起庆贺,不该冷落了。大臣们也觉得此言有礼,便也纷纷提议让殿下出席国宴,皇上变准了奴才来请。” 听到这里,上官月颜顿时恍然了,怪不得要她去国宴呢,原来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了话。也是,按理说皇帝登基大赦天下,她这个冷宫皇子的确也该被特赦一次。不过,她可对这个特赦不报任何感激,那什么玄天宫的少宫主根本就是好心干坏事,多此一举,给她找麻烦啊!对于不知道玄天宫少宫主是何人的上官月颜,此时心头无比抱怨那人的多管闲事,面色冷淡地点了点头,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那玄天宫的少宫主是谁?” 瑞公公闻言,想着九皇子一直禁足玉景宫,身边的丫头也是个哑的,自然对外面的事儿不清楚,便低声回道:“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可是不得了的人物,虽不是皇室中人,但地位却比四国任何一国的皇子都要高出许多。因为玄天宫乃是个特殊势力,拥有广阔的领地,不属四国管辖,不以国自称,但也与国无多大差别。而少宫主本事颇大,在他接手玄天宫以后,本就强大的玄天宫如今更是比之四国更强大,其名声天下无人不知。” 上官月颜听了瑞公公的话,眉头一皱,脑中突然浮现出之前秋星给她的那幅画。四条龙,一团火焰,当时她觉得那火焰的笔墨颇重,有比四龙更加凸显的感觉。而此时再听瑞公公此言,心中顿时冒出一股不想的预感,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公公,你说的少宫主不会是昨夜住在紫云宫的那人吧?!” 虽然是问句,但上官月颜觉得百分之九十都不会错的。比四国更强大,又不以国自称……一定是的,那个妖孽,定然是那个妖孽! 果然,瑞公公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急切,似乎还有些深受打击的模样,老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答道:“正是!” 上官月颜顿觉五雷轰顶,眼前都黑了一瞬。她就说嘛,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会突然好心地对刚登基的皇帝说让一个冷宫的皇子出来参加什么国宴的,原来,那个什么玄天宫的少宫主就是那个妖孽!这么说来,他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不然他为何会让一个冷宫皇子参加什么国宴?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想起那死断袖离开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突然明白了。 是了,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就算暂时放她一马他也能找到她,那妖孽如何能轻易离开?早先他说为了压惊推了所有事,没去参加登基典礼,国宴去不去就更无所谓了,可他却那么干脆地去了。而他那一笑实在诡异,如今想来,他那时就肯定知道她是九皇子了。因为知道他是九皇子,所以才会对皇帝说这些话,将她逼出去。 可是,是哪里有破绽让他看出来的?早先出门时,她身上也并没有带着象征身份的东西啊? 她能肯定,昨晚在他寝宫时,他绝对不知道她是谁,不然他不会问他是何人。而她后来也甩掉了追来的人,他那时不可能知道她去了玉景宫。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官月颜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是恼怒的要死,那死断袖臭妖孽能不那么小家子气吗?多大点事儿,私下解决不就好了,为何还要闹到国宴之上,她是倒了几辈子血霉才遇上这个该死的男人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完美入场 瑞公公见上官月颜没了声,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她,轻声问:“恕老奴多嘴一问,殿下可曾见过少宫主?”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想着这话该如何回答,回答见过吧,她一个冷宫皇子如何见得到这样的大人物?若回答没见过吧,又不知道那个死断袖到底还说了些什么,毕竟昨夜九皇子失踪一事皇帝应该是知道的,而且紫云宫还失火了,不管她此时回答见过还是没见过,似乎都不好。 片刻思索后,她对着瑞公公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昨夜我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若不是秋星找到我,我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呢!紫云宫的事儿,也是醒来后才听说的。” 话说,失忆两个字实在太好用了,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就索性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了大殿之后再见机行事。这公公是大总管,那就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昨夜九皇子失踪他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么说,他最多只是惊讶于她失忆了,不会怀疑的。 也正如她所想,瑞公公听到这话,当即就停下了脚步,一双老眼看着上官月颜,里面满是惊诧之色:“殿下是说,您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老奴也不认识?先皇与皇上也……?” 上官月颜淡淡点头,红唇微微抿了抿,神色看上去有些黯然。不是她的记忆,她如何能记得啊! 瑞公公见此,愣了片刻,随后微微叹了一声,又转身继续带路,轻声宽慰道:“殿下莫要担心,待皇上知道此事,定然会想办法的,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上官月颜没有吭声,心里想着,除非有神仙在,不然她是不会恢复什么记忆的。不过,她也不能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之后还是要下功夫了解一番。 大约走了两刻钟,三人来到举行国宴的大殿门口,门口站着的人见瑞公公领着上官月颜来,虽然不曾见过九皇子,但也一眼就辨出了身份,立即拉高声音唱禀:“九皇子殿下到!” 随着这个声音传出,瑞公公给了上官月颜一个眼神,上官月颜点了点头,便踏步跟着他进入大殿。秋星则是停在殿外等候。 此刻,比起刚开始知道要来参加国宴时的惊慌,上官月颜现在已经镇定了许多。反正来都来了,逃不了的,紧张也无济于事,反而只会坏事而已,所以便什么都不想,随机应变就是。 国宴早就开始,大殿内酒菜飘香,有身着彩色薄纱的舞姬立于大殿两旁,可见之前有歌舞表演,但在听到传禀暂时停下了。里面有很多人,一眼望去,除了身着官服的臣子外,男女老少个个衣着光鲜。而这些人,此时都看着大门方向,面露好奇,无人说话,大殿内寂静无声。 上官月颜凤眸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里面的情景全都收入眼底,对众人的好奇并不觉得意外,十六年来从不曾露面的皇子突然出现,是个人都好奇。 自然,那个导致她种种不顺的某男,她也一眼就看到了。他就坐在左边离高阶最近的位置上,本就容貌绝艳又有一头出挑的白发,慵懒邪肆的妖孽样独他一家,简直想不看见都难。 不过,她也只是随带着扫了他一眼而已,之后目光便落到了高阶的金椅上,那里坐着身穿龙袍的男子。十分年轻,大约二十左右。容貌俊美,如被名工巧匠精心雕琢而出,只是脸上无甚表情,看上去冷硬刚毅。一双剑目如墨,暗藏锐利,仿佛可以洞察人心,一般人怕是无法与他对视。周身笼罩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如高山压顶,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天生帝王的感觉,气宇轩昂,沉稳内敛,不怒自威。 上官月颜看着他,想着这人就是今日登基的皇帝,也就是九公主的皇兄,目前也是她的皇兄。 高坐上的冷穆寒此时也和所有人一样看着上官月颜,对于这个九皇弟,他见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上一次见,大约是一年前了。此刻,只见她眉目清秀,容颜清俊,银冠束发,说不出的清华俊美。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衣摆处点缀了几片金色的竹叶,背后雪白的披风曳地,无比优雅贵气。 而她一步一步缓缓走来,背脊挺直,目不斜视,一双凤眸即便与他对视也不见退缩躲避,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柔和的笑意,不卑不亢,不过分亲和,也不刻意疏离,举止神态掌握的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挑剔。 看到这样的上官月颜,冷穆寒漆黑的剑目微微眯了眯,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众人也被这九皇子这般举止神态给惊讶了一下,在座的人都很清楚,九皇子被关在玉景宫十六年,虽然先皇和皇上对其照顾有加,但到底是冷宫皇子,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本来众人想着,这九皇子今日第一次出门就面对国宴这样的大场面,定会紧张慌乱,甚至胆怯不敢入殿。可没想到,现在他们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九皇子。 没有一点怯场和惊慌,举止神态更是表现的让人找不到一丁点错处,将一个皇子该有的风度和气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因为这完美的表现,甚至让他们都忽略了那张清华俊美的脸! 这居然是那个被关了十六年的皇子? 这种姿态,怕是一般皇子都做不到如此完美啊! 赫连御宸也看着缓缓走来的上官月颜,手上端着一杯酒,浅浅地饮着。相对与众人的惊讶,他在看到上官月颜的时候,只是挑了挑眉,随后唇角勾起一抹慵懒而邪肆的笑,眉间印记突然艳了两分,分外夺目,一双魅眸光华流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炉火纯青 上官月颜看向冷穆寒也只是一眼,之后便淡淡移开,特意往两旁的来使席位看了看。 六个使臣特席,左边三个,右边三个。赫连御宸旁边坐了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看不到其容貌,周身气息厚重,仿佛身处在浓雾中,十分神秘。而那男子身边的位置,则是一个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那朝服和在座的东耀大臣不同,显然是别国使臣。 对面右边的第一个席位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人一身白色锦袍,银冠束发,容貌俊雅,如诗如画,周身气息如暖玉,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尊贵雅致,一看便知定然是别国皇子。 而他身边坐的是个女子,她容貌也是绝美,说是倾城之姿都不为过。和殿中大臣家眷中的小姐夫人身着华丽光鲜不同,她穿了一身黑色长裙,裙摆上大朵的血莲引人注目,明明是低调的色彩,却偏偏又张扬至极,这点和赫连御宸倒是有几分相似。黑色衣裙在古代很少人穿,她如此特别,不知道是他国皇室,还是另一个特别势力的人。 而这个女子旁边,也是坐了一个他国朝臣。 上官月颜的目光在那个女子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因为那女子此刻正直直地盯着对面的赫连御宸,那眼神专注,目露痴然,仿佛整个大殿只有赫连御宸一个人似得,连眼睛都都没眨一下。 这倒是她觉得有点新奇,眸光一转,又将大殿扫了一圈,而这一看之下,才发现一开始因为好奇而看向她的人,如今有很多都收回了目光,而那些人,几乎都是女子。而她们的目光此时和那个女子一样,几乎都盯着赫连御宸,一个个眼睛发直,眼神发痴,就差流口水了。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分外无语,心道,这些女人太没有眼光了,那妖孽虽长得好看,但他是断袖啊断袖,搞基的,这无数芳心怕是要碎一地了! 赫连御宸对周围灼热的视线仿若未见,端着酒杯,看着上官月颜的眸子不断地闪烁着,捕捉到她嘴角细微的动作,薄唇边突然露出了意思趣味的笑意。 上官月颜自然没注意到他这小小的动作,无语间已经走到大殿中央,瑞公公直接步上了高阶,上官月颜则停留在大殿上,对着龙椅上的冷穆寒恭敬地行了一礼,语声清越地开口:“恭贺皇兄登基之喜,祝愿我东耀大国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一句话说的半丝不漏,真诚有力。就算对这个世界不了解,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她好歹在现代也是第一帮会的二当家,和一国公主没多大区别,该有的气势还是拿得出来。而这句话定然错不了,电视里什么教主帮主上位,皇帝登基都是这样说的。 果然,众人听了她这话,朝中大臣们都纷纷点头赞赏,心道,这九皇子第一次参加宫宴,不但风度气度非凡,风采更是卓越,话语言辞也恰如其分,着实难得,不愧是他们东耀的皇子。 冷穆寒也眸光微闪,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带了一丝深意,薄唇轻启,勾出一抹淡笑:“九弟免礼,朕见你气色不错,看来近日身子是还好了?” 上官月颜闻言,脑中想起之前瑞公公的话,心思微动,遂摇了摇头,恭敬而又不失亲和地道:“回皇兄,今日之前也算不得好,尤其是昨夜,旧疾又发作了。如今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躺了大半日,又喝了秋星熬的药,才有了一些精神。方才得知皇兄传我参加国宴,我脸色不好,怕冲撞了龙颜,便让秋星给我打理了一翻,如今脸色才好一些。” 上官月颜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唇边当即勾起一抹邪笑,这女人胡诌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了,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冷穆寒听到上官月颜提到昨夜和旧疾,冷眉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漆黑的剑目微闪,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时,瑞公公突然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冷穆寒脸上的神色微变,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更多了一丝复杂,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何情绪。 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昨夜玉景宫的事,听闻上官月颜的话,想到的都是九皇子的确从小身子就虚,旧疾缠身,小时候几乎连床都下不了,如今大了才稍微好些。没想到他昨夜才发了病,今日还能坚持来参加国宴,为了不冲撞龙颜,还周到地打理了面容,且表现还如此之好,真是难为他了。 众人这般想着,此时再看殿中的上官月颜,只觉得那人身材纤瘦,不看她的脸色,似乎真的盈盈弱弱,风一吹就会倒似得,心下堪怜。 冷穆寒神色变化只有一瞬,随即开口道:“既然九皇弟旧疾发作,这国宴自然不比身体重要,朕派御医随你一起,今日就回去歇着吧!”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一喜,她自然不想呆在这里,虽说有御医跟着也是麻烦事,但到底比在这里强。低头就要行告退之礼,可此时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突然响起。 赫连御宸懒洋洋地睨着上官月颜,单手撑颊,薄唇勾着,神色如同正看着一件逗乐的东西一般,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东耀皇果然爱护九殿下!不过,九殿下第一次出宫,若是就这么回去,怕是会遗憾。本少主见九殿下精神不错,想必多留一会儿也无大碍,大不了让御医照顾在身侧,或者,本少主也可让鬼手替九殿下诊治一番,也不枉九殿下带病走这一趟。毕竟,九殿下来此,是本少主提议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有理,九皇子从未踏出宫门,这才刚来就回去,怕是会觉得失望可惜。九皇子虽然纠旧疾发作,但行止间也看不出多少虚弱,让御医照顾身侧,应该不会出事儿。而少宫主居然还说让可以让鬼手给九皇子诊治,神医鬼手,名扬天下,看来鬼手也是少宫主的人,能得鬼手诊治,对九皇子而言也是一大幸事。 而上官月颜俊脸则顿时黑了,她就知道这个妖孽不会那么轻易让她离开,暗暗一咬牙,转头看向如妖似魔的赫连御宸,正想开口。 冷穆寒却突然沉声一笑,冷眸转向赫连御宸,薄唇勾出一丝寡淡无温的笑,冰雪般冷寒的声线开口:“少宫主不必自责!九皇弟的旧疾天下无人可治,天山老人都没能寻出治疗九弟的法子,鬼手虽是神医谷最后的传人,医术卓绝,但怕是也不及天山老人,就不劳烦少宫主请鬼手出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阴险狡诈 众人闻言,也想起的确有此一事,九皇子出生时就体质虚弱,当年皇上和兰贵妃便请了天山老人前来医治,得到的结论却是无药可医。鬼手虽是神医谷最后的传人,医术高明,但怕也是不及天山老人的。 可,正当众人这么想,一道如湖水般深沉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东耀皇此言差矣,据本世子所知,鬼手神医医术了得,得神医谷谷主亲传,天山老人的医术无人可及,但神据闻医谷有承传了几百年的神医秘典。两位医者不同一脉,或许天山老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正好鬼手能治也说不定!” 此音一出,大殿内似灌进了一股清冷的凉风,让众人顿觉心神一醒,都齐齐朝说话之人看去。 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一身黑袍,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 见是此人开口,众人心下微诧。神武大地分为两片大陆,一片乃是海域之外的龙华大陆,一片则是他们东耀国所在的圣天大陆。圣天大陆由东耀、南齐、西岳、北疆四国分割,各占一方。龙华大陆则在十八年前五国大统,如今天只一大国独占一片大陆,那便是天珏。而此时说话的人,正是天珏翼王之子,南宫凌。 据说,南宫凌虽只是世子,但天珏皇与翼王乃一母同胞,手足情深,当年又助天珏皇一统龙华,立下大功,深得天珏皇爱戴。天珏皇又只天珏太子一个儿子,是以对这位世子也相当看重。而南宫凌也本事过人,三岁习文,五岁习武,八岁时便和天珏太子并称少年奇才,十五岁助天珏太子一同铲除藩王逆党,自此名动天下。 只不过,传闻这位世子性格内敛,心思深沉,少言寡语,如今却突然开口,这倒是稀奇了。 而南宫凌这话也不虚,传言神医谷的确有密不外传的神医秘典,其中记载了许多疑难杂症的医治方法…… 众人正惊疑于南宫凌突然开口,此时,对面的白衣男子也温和一笑,一双浅淡如画的面目看向上官月颜,薄唇轻启,声如其人,浅淡温雅,仿若暖风拂面,舒心至极:“景风也听闻鬼手乃神医谷谷主亲传医术,乃神医谷最后的传人,神医秘典应该就在他手中。既然少宫主肯让鬼手出面,九殿下不如就让鬼手看看?若能得治,那便是大幸,反之也不会吃亏。” 此人开口,众人又是一惊,玉景风,西岳三皇子。此人才华卓绝,算起来也和南宫凌不相上下,与他们的皇上冷穆寒共同享有才冠圣天,惊艳天下的美名。但此人不喜朝政,不图江山,性子淡然,只喜游山玩水,闲云野鹤,一身才华尽数收敛,但却是最受西岳皇看中的儿子。 据说,西岳皇不止一次提议立他为太子,但都被玉景风拒绝了,乃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拒绝皇位的人。而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因为西岳皇一再想立其为太子,自然引来了其他皇子的不满,西岳皇室人丁茂盛,皇子颇多,暗中不知多少次对他出手,却没有人能够动他分毫。由此可见,玉景风能在群狼环视的西岳安然存活,其本事绝不一般,也难怪西岳皇如此看中这个儿子。 而玉景风此人性子淡泊,鲜少对什么事情感兴趣,此时却附和了南宫凌的话,让鬼手给九皇子医治,这…… 两个本不该出声的人先后开口,这不得不叫人惊讶。 上官月颜心中微沉,对于赫连御宸开口阻拦她离去,她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本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也知道她并没有旧疾发作,此时让那什么鬼手给她诊治,怕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她的真面目。虽然那死妖孽身份颇高,甚至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但她好歹是一国皇子,他若动手杀她,怕是也不可能善了。但如此一来,只要在皇帝面前揭穿她,那么,便可以以欺君之罪借皇帝的手将她收拾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更何况她是双重欺君,下场绝对是必死无疑。 不需他动手,就能解决她,这个妖孽,真的太阴险狡诈了! 而至于这突然出声的两个人,听上去好像真的为她好似得,但在她看来,这二人也是心怀叵测。九皇子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存在,是戴罪之身,却得先皇和新帝爱戴。这些人不是来自他国就是来自颇具影响力的大家贵族,常言道,国与国之间哪有真正的和平?如今这二人突然对她这么关心,事出反常必有妖,怕是也想借此试探罢了! 总结一句,这三人没一个是好的! 上官月颜心中一阵咬牙切齿,一个死妖孽就很难对付了,如今再加上两个,让她顿时有种指天怒骂的冲动。早先她还以为老天也不是那么苛待她,好歹给了她一个可以利用的身份,但如今看来,这个身份特么的就是一个火坑,她又被老天出卖了。心中怒火难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而高坐龙椅的冷穆寒此时也面色微沉,一时间无法反驳二人的言语,沉着脸没有说话。 大殿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众人只觉得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无比压抑,都低垂着头,喝酒和喝酒,吃菜的吃菜,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心中也无比奇怪,不过是让神医鬼手给九皇子诊治罢了,为何让人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怎么?东耀皇不说话,是看不起本少主一片好心?还是说东耀皇不想九殿下被鬼手治好?再或者九殿下根本没有什么旧疾,那只是迷惑世人的胡言而已?”慵懒邪肆的声线缓缓响起,赫连御宸轻晃着杯中美酒,淡笑着吐出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 然而,这句话却让整座大殿陷入了更深沉的寂静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不想治好 众人心中惊骇,赫连御宸这话不可谓不犀利,试问天下间谁能看不起玄天宫的少宫主?那人,怕是还没出生,也永远诞生不出来。而皇上一直不点头首肯鬼手为九皇子诊治,也的确叫人费解。正如玉景风所言,若能得治,便是九皇子大幸,若不能,九皇子也不会有损失。按理来说,皇上善待九皇子,不该反对的,可为何皇上却不做回答?这点着实有些奇怪! 上官月颜本就恨不得咬死赫连御宸,闻言更是在心中大骂赫连御宸卑鄙无耻,他这是下定决心要弄死她了!可恨的是她现在身上没有带能够一次性对付这些人的东西,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全都留在了玉景宫。不然的话,就算烧了皇宫又如何,被满天下通缉又怎样?她上官月颜咽不下这口冤枉气! 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胆小了,她就不该在这皇宫中逗留,昨夜就该不管不顾逃出宫外才是,不然也不会面对如此叫人郁闷吐血的场面! 冷穆寒被赫连御宸连问三问,犀利的言辞让他刚毅的俊脸越发冷沉,剑目微眯,里面涌动着波涛汹涌的寒意,冷笑着开口:“少宫主误会了,朕自然知道少宫主是一片好意,也很想治好九弟旧疾,只是朕起先并不知道神医谷有神医秘典之事,有些惊讶罢了。” “哦?”赫连御宸挑眉,淡淡笑问:“这么说来东耀皇是同意了?” 冷穆寒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但随即又转向上官月颜,沉声说道:“朕自然希望九皇弟能摆脱旧疾所苦,不过,这还得看九皇弟是否愿意。毕竟,九弟有严重洁癖,以前九弟也因御医接触而突然犯病险些要了性命,自此之后,父皇便不再强迫九弟让御医看诊。朕做为皇兄,自然也不想勉强她。”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上官月颜,也都想起好像确有此事。据说每次御医给九皇子诊治后,九皇子都会大病一番,有一次犯病十分严重,还咳出血来,之后大约半年都不能下床,一直靠天山老人的药方吊着性命。之后先皇大怒问及原因,九皇子才告知自己有严重洁癖,不喜人靠近,甚至有人踏入寝宫也会叫他浑身不适。先皇得知后,便再不敢硬逼九皇子看诊了,只有天山老人每年一次看诊是必须的,其他时候都由了九皇子。 这鬼手虽然医术了得,但若是因为他的接近而让九皇子发病,就适得其反了! 上官月颜倒是不知道原来那九公主还有如此娇气的病,洁癖?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见冷穆寒看来,立刻眉头紧皱,手捂胸口,另一只手暗中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色顿时疼的发白,额头都冒出一层薄汗来,可见这一下捏的有多狠,怕是淤青一大片了。她心中一边咒骂赫连御宸,一边状似呼吸不顺,却极力站直身子的模样,摇头虚弱开口:“禀皇兄,我不想看诊,如今只是站在这大殿上,我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了。本来,我也是打算向皇兄贺喜之后就离去,如今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请……请皇兄准我回宫!” 说着,她身子一阵轻晃,似乎马上就要昏倒一般,让众人看得心惊。心道,果然不假,九皇子的确是有洁癖的。连陌生人踏入他的寝宫都会不适,如今在这大殿内,自然比有人踏入他的寝宫更加严重啊!瞧,这不都脸色发白连妆容都盖不住了吗? 上官月颜虽然装得像,但心里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她很清楚那死妖孽不会善罢甘休让她走的。一双漆黑的凤眸暗暗扫向赫连御宸,果然见那妖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神情在她看来,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也不知道那些女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心肠歹毒的黑心肝,眼都瞎了吗? 赫连御宸自然发现了上官月颜那暗带滔天怒火的眼神,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懒懒开口:“九殿下难道不想治好旧疾?若是你的病治好了,说不定东耀皇会免了你的禁足,让你得以行动自如呢!” “多谢少宫主一番好意!”上官月颜当即回道,一双凤眸看着赫连御宸,里面涌动的是外人看不出的恼恨:“我本就是戴罪之身,母族叛乱,我本该和母妃一起以死谢罪,如今能多活十六年,已是父皇和皇兄恩典,我已别无所求。这一身旧疾乃是天意,或许也正是上天让我以此来偿还自己的罪过,这也是我能安心活着的原因,所以我不想治好!” 这一席话,说的可谓是声情并茂,让在座所有人都心生怜悯,也感慨九皇子这颗诚挚的真心。其实九皇子何罪之有?当年他刚出生,不过是因为母家之罪才被连累了。若是换做其他妃子所生,他现在也是一个身份尊贵皇子,何以被关在冷宫?而如今,九皇子却为了母族之罪深感内疚而不愿治好旧疾,这真是叫人无法不动容。 “好一个因为偿还罪过,所以不想被治好。九殿下如此心胸,让景风深感佩服!”一时沉静之后,玉景风当先开口,如月般淡雅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不同于之前的淡泊,此时多了一层真实的笑意,不过却和他所说的佩服截然不同,让人不明其意。 南宫凌也看了上官月颜一眼,银色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一丝趣味,随后端了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似乎不打算再发言了。 冷穆寒此时的心态比众人更加复杂,刚才瑞公公和他说的,自然是上官月颜失忆之事,如今看她反应如此之快,剑目闪过一抹深思,但随即薄唇微勾,声线缓和地道:“九弟不必妄自菲薄,父皇当年赦免了你,你便不是戴罪之身,如今虽然被禁足,也是父皇深知你患有重病,不宜到处走动罢了,是父皇的爱护之心。既然你如今受不住,朕便准你先回宫休息。不过难得少宫主一片好意,你回去后好好想想,若是能克服洁癖让鬼手诊治,得以治疗,也是朕之心愿,想必父皇在天之灵也会深感欣慰!” 话落,他又转向赫连御宸,开口问道:“少宫主可还有意见?” 上官月颜也看向赫连御宸,想着这妖孽怕是会再找理由将她留下,可是却出乎她的意料,这次赫连御宸竟然很好说话地点了点头,懒洋洋地道:“也好,本少主不知九殿下原有洁癖一事,若是强迫,岂不是会让东耀皇误会本少主一片好心?” 说着,他那邪肆的眸子转向上官月颜,眸中笑意深深:“反正本少主之后还会在东耀待上几日,九殿下可以慢慢考虑,本少主承诺,只要九殿下愿意,鬼手随时都能为九殿下诊治!” 这下,上官月颜愣了,完全不知道这个阴险狡诈的货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按理说,他今日想方设法把她叫来,还如此咄咄逼人恶意刁难地针对她,便说明了他要对付她的决心了。可为何现在又这么好说话地放她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猫捉老鼠 “九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已经想好让鬼手诊治?若是如此,本少主这就命让人将鬼手叫来!”见上官月颜看着自己发愣,赫连御宸突然好心情地笑了,这一笑,仿若日月光骤然华笼罩,天地失色,星辰暗淡,独独耀眼他一人,瑰艳无双,眉间火焰光华闪烁,更是惑人心神。 那些一直关注着他的女子顿时脸红心跳,痴痴然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而这一笑也让那个黑衣女子终于侧目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精致的媚眼沉了沉,但瞬间就归于平静。 上官月颜瞬间回过神,见赫连御宸脸上那刺目的笑,顿时知道这货又是在耍她,心中一把火狂烧。但碍于此刻不能发作,暗暗咬牙,面色依旧虚弱,有气无力地摇头:“今日就不劳烦少宫主了,我这就回宫。” 话落,对冷穆寒恭敬地行了一个告退礼,在众人的注目下,缓慢而虚弱地离开了大殿。在离开的时候,她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往某处扫了一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大殿。 冷穆寒命瑞公公亲自护送,瑞公公也紧随着离开了。 一场国宴,上官月颜虽然只待了几分钟,却让众人感受到了惊心动魄的感觉。而她自己也是一样,对她来说,刚才这短短几分钟,真的算得上在生死边缘徘徊一样,一出大殿,整个人就仿佛要虚脱了,见了秋星,就毫无形象地倒在她身上,仿佛被抽了骨头一般。 秋星自然不知道大殿内发生了什么,见上官月颜这么快出来,微微愣了愣,扶着上官月颜倒来的身子,小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随后跟出的瑞公公见上官月颜软趴趴地倒上秋星身上,倒也不觉得奇怪。九皇子就洁癖不假,但秋星是他的贴身婢女,伺候了他八年,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见秋星面露疑惑,瑞公公小声说了一句:“九皇子不适应大殿里人多,皇上特许她回宫休息。” 秋星闻言,小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有些担忧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便扶着她慢慢往玉景宫而去。 瑞公公对着大殿外一个小公公吩咐了一句,那小公公立即离去,不多时,几人抬着一顶轿子前来,瑞公公请上官月颜上轿,上官月颜想着既然是装病,就要装的像些,便也不推迟,乐得不用走路,上了轿碾。 路上,瑞公公又再次问道:“九殿下真不记得昨夜之事?一点印象也没有?昨夜少宫主寝宫入了刺客,还失火毁了整座紫云宫,少宫主的亲卫队也伤了不少人,今日少宫主对九殿下似乎又特别在意,也不知是何原因?” 上官月颜懒散地坐在轿中,闻言撇了撇嘴,心道那死妖孽特别在意她的原因她当然一清二楚,不就是她撞见了他的丑事吗?那紫云宫就是她烧的!不过他为何又放她一马,她到现在还没想出原因来。但这话她自然不能说,便虚弱地回了一句:“我哪会知道原因?但总也不能是因为我放火烧了他的寝宫吧?那人如此厉害,我既不会武功又身子虚弱,如何能入得了他的寝宫?我是真不记得了!” 话落,还十分适宜地叹了口气,那感觉说不尽地凄哀。 “哎!九皇子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失忆,皇上怕是会忧心!”瑞公公点了点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略带忧心地说了一句后,便不再开口了。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想起高坐龙椅的冷穆寒,虽然这个皇帝似乎处处维护她,处处替她着想,但她却总觉得有些奇怪,可究竟怪在哪里,她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正如这瑞公公所言,那人的担忧似乎并不假,只要身份不暴露,暂时应该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一路回到玉景宫,瑞公公没有多留,立刻返回了大殿。 上官月颜进到内殿,秋星担忧她洁癖引起不适,便扶着了她进内室卧房。上官月颜也不好说自己是假装的,只能随着她,进入内室休息。之后秋星端来一碗粥让她服下后,便关门出了内室,留下上官月颜一人休息。 上官月颜躺在床榻上,想着赫连御宸今日的举动,先是在紫云宫发现她,料准她当时不敢承认自己就是昨夜烧了他寝宫的人,所以将她彻彻底底地戏耍了一回。到现在想起自己那时说的话,她都觉得无语至极。 之后赫连御宸又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为由,让她踏出宫殿前往国宴,大殿上一番为难,最后又轻易放她走……如今想来,今日两次碰面,他明明都有机会要了她的命,为何最后都放过了她? 当然,说什么喜欢她那是不可能的,她没有这种脑残的想法。那家伙是断袖先不说,就昨夜她的行为,以那妖孽小肚鸡肠的个性,如何会放过她?这当中怕是有其他原因,亦或者是他觉得无聊,所以留了她一条命玩玩,等哪时玩够了,就会弄死她? 上官月颜深深地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非常大,而第二种可能性似乎更有说服力一些。那个男人,能从他眼皮子地下逃走的人怕是不多,她昨夜不仅逃走了,还搞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怕是让他来了一点兴趣,所以想玩玩捉老鼠的游戏,她很不幸就是那只可怜又可悲的老鼠。 想到这里,她不由悲愤不已,何以别人穿越都是牛逼哄哄一帆风顺,而她就这么凄惨悲催痛苦?心中大骂了苍天和赫连御宸无数遍后,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内室漆黑,没上灯。 上官月颜翻身爬起来,对外面喊了一声:“秋星!” 秋星应声而入,门打开,一股饭菜的香味先传来,烛火点燃,上官月颜便看到了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显然是秋星早就准备好,一听她喊,就直接端进来了。 看着那一托盘丰盛的饭菜,上官月颜突然有种鼻酸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处处碰壁,也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说不害怕是骗人的。秋星如此贴心,虽然只是以为她是她的主子,但这一份周到却让她感觉到了真实的温暖,这个世界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人。 上官月颜抿了抿唇,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热意压下,下床走到桌前端起碗默默地吃了起来。秋星没有发现她一闪而逝的情绪,则是立即收拾她睡乱了被褥,动作十分利索。 吃了片刻,上官月颜看着秋星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秋星,你是天生就不会说话,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自愿服毒 秋星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才回过头来,走到桌边开始作画。一小会儿,便拿了一张画递给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一看,上面是画的是一个孩童,大约五岁左右,也就是说,她儿时是会说话的。 上官月颜看罢,眉头皱了皱:“那你为何现在不会说话了?” 秋星清浅一笑,又走回桌前画起画来。这次上官月颜索性夹了菜在碗里,端着碗也走到桌前,一边吃一边看秋星画画。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秋星的舌头并没有问题,不是因为断舌而不能说话,而是从根本的声音都发不出。若是她五岁前能说话,那么失声就是有原因的了。 秋星大约能猜到上官月颜之后还会问什么,所以索性多画了几张,将失声的原因清楚地画了出来。 上官月颜看着这些画,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看着秋星,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之前伺候我的老嬷嬷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而要进入玉景宫伺候我,就得变成哑巴不能言语,也不能识字作画?而你是我母妃收进宫的人,所以你觉得只要能来伺候我,就算不说话也无所谓,便喝了她给你的药?” 秋星点了点头,娇俏的小脸上露出暖暖的微笑,随后又画了一张画。上官月颜自然一眼便知道她画中表达的意思,这画说的是她现在之所以会作画和写几个简单的字,都是她,也就是九公主教的。 上官月颜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觉,看着秋星脸上纯净的笑,只觉得这丫头太傻了,就算兰贵妃于她有恩,报恩的方式也不必如此极端,一辈子失声,代价也太大了些。 不过,反过来想想就知道那嬷嬷这么做的目的,整个皇宫,估计也只有那死去的嬷嬷和秋星知道九公主的性别,毒哑秋星的目的,就为了以防她将消息说出去罢了。可是,她很想问一句,就算哑了,也不会写字画画,但若是秋星有心泄露此秘密,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多的是好吗?她真不理解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上官月颜无语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抓过秋星的手腕,指尖探在她的脉搏处。 秋星微愣,低头看着上官月颜的手,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也没有动作,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静静地探着秋星的脉搏,在现代,她没有进过学校,但她学的东西却要比学校多得多。各种武术、各种军器制造,还有就是医毒方面也堪称专精。她平时所用的武器弹药都是自己改造过的,包括昨夜用的火箭筒、燃烧弹、毒雾弹都是出自她手。老大别的不让她学,但这三方面却要求特变严格,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她终于也不负所望学得一身真本事。 只过了片刻,上官月颜便放开秋星的手,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一脸不解的秋星露齿一笑,十分自然地说道:“都说久病成医,我从小就生病,三天两头吃药,又得医术高超的天山老人看诊,经年下来,就算是榆木脑袋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医道。我刚刚探了你的脉,发现那嬷嬷用的毒并不十分厉害,虽然毒素入体多年,但也还能根治。我给你开个方子,等会儿你就去抓药熬了,吃个几天就能好的!伺候我却必须成为哑巴,这算怎么回事儿?这不是造孽吗?” 上官月颜话说完,放下碗,立刻拿起笔刷刷地开始写药方。 而一旁的秋星则被她这话惊得愣住了,公主会医?这……虽然公主的确病了多年,也的确每年天山老人都会前来给公主看病,但久病成医,以前公主怎么没说过?垂眸看着上官月颜那似乎一挥而就的药方,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她几乎一个字都不认识,更遑论上面写的是何药材,小脸上除了惊疑什么都没有,公主真能给她开药方? “呵呵,一高兴,这字都变样了!”上官月颜写完,为了怕秋星看出字迹变化,刻意说了这么一句,将药方吹了吹,递给仍旧惊疑不定的秋星,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了?明明有本事治好你,却拖到现在,或许是因为习惯,所以没有想到吧!不过如今我失忆了,你不会说话可是很麻烦啊!总不能一直靠画交流吧?!” 秋星愣愣地接过,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上官月颜,没有任何动作。 上官月颜顿时好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怎么?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放心,若是厉害的毒,我知自然也解不来,但你中的毒很普遍,这个我能解的。” 秋星这才回过神来,她当年还小,根本不知道喝的是什么毒,加上又是自愿服毒,所以也没有找大夫看过。此时听了上官月颜这几句话,心中疑云渐渐散去散去,想着若只是很普通的毒药,只要知道是何毒,一般人也会解的。公主自小生病,又得天山老人亲自诊治,能懂一两分似乎也不稀奇。想通之后,便立即点了点头,欣喜地转身,要去抓药。 可她刚刚要离开,上官月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将她叫住。随后又飞速地写了一张药单递给秋星,吩咐道:“顺便给我把这些药抓来,我有用!” 知道上官月颜会一点医术,秋星便没问什么,只当她是有用,便拿了药单出门前去御药房。 上官月颜看着秋星轻快的背影,勾唇一笑,想着这小丫头到底天真,两句话唬住了。她想治她的哑病,也不完全是为了交流起来方便,更多的是秋星如今是她最亲近的人,既然能治好她,她当然会毫不犹豫尽力而为。而那张药单,看秋星二话不说就去了,估计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她的玉景宫三天两头都是需要药的,那张药单上的药也没什么不妥,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秋星离开后,上官月颜又端了碗坐回桌前,饭菜已经微凉,但此刻吃起来却比之前香了许多,是以吃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秋星回来,将一大包药交给她,之后二人一起去了小厨房,秋星熬着自己的解毒药,而她则是将一大堆药倒出来,一翻捣鼓后,也熬的熬,碾的碾,动作迅速,手法熟练,看得秋星满脸不可思议。 二人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玉景宫内到处都飘了药香,秋星服下了自己的药,上官月颜则是往一个小瓶里装了药水,另外往一个小瓶中装了药丸。 干完这些事,上官月颜回到内室,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秋星,煜王也住在宫中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是人是鬼 秋星正在准备沐浴用的东西,此时听闻,疑惑地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她疑惑什么,立即笑道:“今日在大殿上,我看见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她坐在煜王府的席位。我见她似乎认识我,还对我笑,便想着是不是以前见过她?按理说,除了昨夜,今日是我第一次出玉景宫才对,难不成她以前来过玉景宫?” 之前在大殿时,她便觉得众人当中,有一道特别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从进殿到离开,那人的目光几乎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所以她离开时留意了一下。大殿中除了身份特殊的来使外,其他大臣的桌案上都摆了官职名牌,她一看之下,便发现那人坐在煜王府的席位中,也如她所言,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 其实她很清楚煜王不可能住在宫中,成年的皇子都有自己的府邸,何况是王爷?会有此一问,不过是借此打开话题罢了。因为那女子的神色着实奇怪,似乎见到了她十分惊疑,所以便想探探究竟。而那人若是认识她,就表示认识的不是她,而是失踪的九公主…… 秋星闻言点了点头,小脸上的疑惑消失,但随即却又摇头。 上官月颜眉头微皱,猜测道:“你是说,那人没来过玉景宫?” 秋星再次点头,随后走到桌前画了一张画,上面是煜王府的位置,也正如上官月颜所料,是在宫外。 上官月颜看着画,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没来过玉景宫,如何会露出那种神色?” 秋星自然不知道那人的神色如何,只是好奇地看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皱眉思索了片刻,漆黑的凤眸微微闪烁着,片刻后,便作罢,转身走进屏风后,无所谓地道:“算了,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反正不认识,也没多大意思。” 秋星顿时笑了,那笑中似乎带了点宠溺之色,见上官月颜准备沐浴,立即将手上衣服放在屏风后的衣架上,准备跟进去伺候沐浴。 可上官月颜却对她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就行,你一个人打理这么大一座宫殿,还要伺候我,就不累?行了,我沐浴后便睡了,你也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这话,上官月颜绝对真心,她都有些佩服秋星了,这偌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个下人,从早忙到晚,且看来还没有休息日,她也真熬得住!而且秋星如今也算是自己人,她不想劳累她,再说,要别人帮她洗澡,她真不习惯。 秋星闻言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公主失意后性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亲切了许多,也开朗了许多。而因失忆,对她想必还是陌生的,不愿她近身伺候也奇怪。便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内室,关上房门。 上官月颜退了衣袍,快速地洗了个澡,之后打开衣橱,想寻一件黑色的衣服。但一看之下,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九公主的衣服,真是千篇一律的月白色,她就这么喜欢这个颜色?好歹也备一两件其他颜色的衣服啊! 一番寻找,自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衣服,于是只能拿了自己从现代传来的皮衣皮裤穿上。之前秋星本是要将这件衣服扔掉的,但她说这衣服虽然奇怪,但好歹也是女装,她虽不能以女子身份生存,但好歹也要有一件女人的衣服。秋星一听,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神色十分心酸,便将衣服留下了,当时她心里还多少觉得有些愧疚的说。 如今看来这衣服真是留对了,不然她此时到哪里找一件夜行衣?问秋星要,那是绝对不行的。 麻利地穿上衣服,又拿了几样防身的东西,上官月颜走到桌前,秋星画的画没有收拾掉,她将那画收入怀里,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内室,躲过外面的明卫暗卫,直奔宫门而去。 此时已经快到子时,但国宴似乎还没有结束,一路上也没遇见昨夜的暗卫。而她昨夜也从秋星那里旁敲侧击地问出了宫门的方向,所以目的地明确,行动也十分轻松。 那个女子的眼神太奇怪了,让她想不在意都不行,而秋星说那女子根本就没有来过玉景宫,那她为何会有那种眼神。她清楚地看出那眼神中含有的情绪,惊恐,慌张,无措,还有那一丝掩藏的很好的毒辣。用这种眼神看她,那她自然要怀疑九公主的失踪与她有关系了。 目前,她想不留任何麻烦地离开皇宫,就必须要让九公主毫发无伤地回到玉景宫,所以,这一趟她必须要去。 而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国宴没结束,宫中暗卫九成都在大殿,煜王和其家眷也都不在王府,这么好的机会,如何能错过? 轻而易举地来到宫门前,上官月颜躲在一颗茂密的大树上,遥遥观察那高耸的宫墙和紧闭的宫门,思索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虽宫中暗卫减少了许多,但宫门的守卫还是依旧如铜墙铁壁,她是没有内功的弱女子,要翻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漆黑的凤眸不断地在宫门附近扫视,片刻之后,上官月颜瞄准了一处暗角,那里光线阴暗,宫墙上也恰巧只有一人独守那处,不用说,那里就是最适合她翻越的地方了。 红唇一勾,便想行动,可就在此时,一根树枝突然搭到了她肩上,让她顿时惊得汗毛都倒竖起来。正想回头看看是人是鬼,那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了:“这般偷偷摸摸,就如一只欲做坏事的小野猫,你这是想逃出宫?”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月颜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转头,便看到那张美得没有任何天理的脸,不是那死妖孽赫连御宸是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月色很美 此时他就坐在她身后的树干上,和她的距离只有一尺,神色还是那欠扁的慵懒,嘴角挂着让人恨不得立刻送上一拳的邪笑,看样子已经来了一会儿。 而这么近的距离,她尽然半丝也没发现他是何时来的! 这个认知,让上官月颜深受打击,心中突然有些颓败。和这种高手相比,她无论死几次都没有胜算的可能! 赫连御宸见她只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眉梢挑了挑,狭长的魅眸往宫门扫了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以为逃出皇宫就能逃出爷的手掌心?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不怕告诉你,只要爷想,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爷也能把你找出来!” 上官月颜顿时一气,见他不再演那什么“未婚夫”的戏码,也懒得和他兜圈子累自己。虎着脸瞪他,道:“谁说我是要逃出宫的?我只是有事要出去一趟!” 对于这死妖孽的话,她还是很相信的。比皇帝都厉害的人,要全天下搜捕她当然易如反掌,她可不想这辈子都被人追杀,所以才不会不明智地逃跑。如今在宫中,虽然水深火热,但那皇帝也算得上是一座靠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把事情弄到最糟糕的地步。 赫连御宸闻言,有些新奇她居然没再演戏胡诌,眉梢再次一挑,倒也没怀疑她话中真假,只问:“何事儿需要深更半夜偷溜出宫?” 上官月颜不答话,这事儿可是机密,如何能告诉他?见他此时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杀意,便转而问道:“你不是参加国宴吗?国宴结束了?” 她本来是想赶在国宴之前回来的,若是现在国宴就结束的话,出去倒是容易,回来的话就很可能会被发现了。 赫连御宸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当即懒懒地摇了摇头:“国宴无趣得很,你走之后,爷便也走了。而据爷所知,国宴要进行到子时。” 上官月颜不跟他演戏,便也不藏着自己的情绪了,闻言小脸微沉。想着这个黑心肝的男人之所以去国宴就是为了把她叫出来当众戏耍她,所以她一走,他便也走了,简直恶劣到了极点。沉着脸又问:“你何时来的?” 见她脸色微沉,赫连御宸似乎看到了新奇的东西,竟好心情地笑了笑:“今夜月色很美,爷便找了个最适合赏月的地方赏月,就是你玉景宫的房顶上。不料你居然深夜外出,爷心下好奇,便一直紧跟着你,你上这棵树,爷自然也就上来了。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说爷很厉害,让你佩服不已?” 说着这话,赫连御宸脸上的笑越发邪肆了。 上官月颜闻言只想吐血,赏月?赏到她玉景宫来了?鬼才相信他的话!他这明明就是知道她能躲过一般暗卫,所以亲自出动监视了,堂堂玄天宫少宫主,居然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亲自出马,也不嫌累得慌?而她竟然半点都不知,被他一路跟踪至此…… 越想,上官月颜就越觉得心中气血翻涌,这特么真丢人啊! 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耀眼的几乎可以闪瞎人眼的邪笑,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武功方面被他甩了不知道几条街,即便此时对他恨之入骨,她也不能否认心中是佩服他的,单是武功方面。 见上官月颜只是憋着一腔怒火想发又发不出的恼怒模样,赫连御宸再次好心情地笑了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真有意思的很。白天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早就穿帮了,还是硬着头皮胡诌乱扯,连回光返照都被她扯出来了,他当时真想知道她脑袋是如何构造的,怎么就想得出那么荒唐的事? 后来在大殿上,也忍着满腔怒火装病装弱,几番话更是说得在场的人都对她赞叹有加,若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连他都要被哄骗过去了,让他再次刮目相看。 而现在又见她这般小性子的模样,表情生动,就如一只会抓人的小野猫,真的十分有趣。 赫连御宸低低笑了一声,那声线说不出的魅人,见上官月颜不开口,便再次懒懒地问:“你还没告诉爷,你为何要出宫?” 上官月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自己不告诉他,他就真的不会知道吗?而答案自动就浮现出来了,以她这两日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怕是只要他有心查,便没有什么查不到的。是以,她豁出去了,冷冷地道:“我要去煜王府!” “煜王府?”赫连御宸挑了挑眉,随即道:“可是因为那小郡主?” 小郡主? 上官月颜微惊,抬眸看着他,脸上满是惊色,他难道也注意到了?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赫连御宸勾唇一笑,十分狂傲地道:“这世上,只有爷不想知道的事儿,没有瞒得住爷的事儿,那女人从你进入大殿后便一直神色诡异,爷自然也注意到了。”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对这男人的狂妄自大真是无语到了极点,虽然她之前也这么想着,但听他本人说出口,真是叫人汗颜的无耻。让她大开眼界了。 “既然已经告诉你了,你别再跟着我!”上官月颜无语了一瞬,便不打算再跟他纠缠下去,国宴子时结束,她必须快去快回。 谁知赫连御宸却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爷反正也闲着无事,你这么偷偷摸摸出宫,定然不是干好事,爷决定凑个热闹和你一起!” 上官月颜本来准备跳下树的动作一顿,她刚才告诉他去煜王府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他会跟她出宫,毕竟他乃身份高贵的少宫主,这种偷偷潜入他人府邸的事儿不适合他干。可如今听他此言,她突然想起这货刚才就偷摸地在她玉景宫的房顶来着,说出来时也没觉得丢人,想来对这种事怕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很有种咬掉自己舌头的感觉。 若是他跟着一起,她如何能去找失踪的九公主?并悄无声息地带回宫,之后再甩甩手潇洒地离开? 于是上官月颜无语地看着赫连御宸,面无表情地道:“你不是赏月吗?那就继续赏啊!跟着我做什么?” 赫连御宸立即懒懒地回道:“月亮有什么好赏的,看来看去都一个样。” 上官月颜咬牙,很想冲他一句,既然月亮没什么好赏的,那你为何跑到我玉景宫来赏那见鬼的月亮,并且还跟着我来这里?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一腔怒意按下去了,磨牙吐出一句话:“你能不能心胸宽大一点?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们之间真的是误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夜入王府 赫连御宸邪肆一笑,一句话也回得十分顺溜:“不能,爷向来心胸狭隘,了解爷的人都知道爷有仇必报,就算是误会也不行!” 上官月颜彻底无语了,觉得和这货真的无法交流,一阵咬牙切齿后,突然跳下树,打道回府。其他什么事她都不怕被他查,但唯独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不然她的逃命大计就胎死腹中了。 赫连御宸倒是没想到上官月颜居然就这么放弃出宫,往回路而去,他有些好奇地往宫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遂也闪身下树追上上官月颜,正想开口说什么,一团黑雾突然出现,低声禀报道:“爷,公子来了,说是有很急的事找您,此时正等在紫华宫。” 这团黑雾上官月颜不是第一次见,见他出现,并没有第一次见时的惊讶之色。但心中仍忍不住感叹,连一个暗卫都如此厉害,她如何和这妖孽斗? 不过,在听到这黑雾的禀报后,她唇角突然一勾,这是有人急着找赫连御宸啊!那他若是走了,她岂不是就可以出宫?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的脚步不着痕迹地放慢了一分,等着赫连御宸的回答。 赫连御宸则是眉头微微一皱,狭长的魅眸看了眼上官月颜的背影,问了一句:“他能有什么事儿?” “属下不知!”来人恭敬地回道。 赫连御宸垂眸思索了片刻,复又看了一眼前方脚步不停的上官月颜,薄唇一抿,遂转眸暗中给了那黑雾一个眼色,接着懒懒地开口:“既然如此,爷就去看看吧!” 话落,有对着上官月颜的背影说道:“九殿下可别真有逃跑的念头,不然可别怪爷没提醒你,下场不是你能承受的!” 一句话说完,一不等上官月颜回复,暗红色身影一闪,连风丝都没掀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官月颜回过头,连他消失的方向走没看见,那个黑影也跟着他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嘴角再次一抽,感叹这妖孽和那黑雾的武功真的是出神入化了,居然能消失的如此彻底,也不知道世上谁能是他的对手?! 不过,赫连御宸离开,她自然是无比高兴的,也懒得计较他那句威胁的话,立刻转身再次往宫门而去。 这一次,她只是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守卫和巡逻士兵,随后便找准空档,迅速地避开所有人来到之前看好的墙角,抬起左手手臂,翻墙索细细的铁丝瞬间飞出,无声无息地勾住宫墙,随后她轻轻一跃,人便到了宫墙上。 宫墙此处如她先前观察的一样,只有一人留守,她上了宫墙后立即对那侍卫出手,一根细细的软针插入了那侍卫的后颈,那侍卫身子顿时一僵,眼睛一闭,站着不动了。迅速搞定了这个侍卫,上官月颜悄无声息地跃下宫墙,根据秋星的图画,往煜王府而去。 夜深露重,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大街上早就没了人影。 上官月颜快速地穿过几条街后,便放慢了速度,因为秋星虽然画了煜王府,但那也是大概地画了个方位,没有详细说明在那条街。是以,觉得方位差不多了,便只能自己寻找了。 不过好在煜王府并非一般人家,高门大户,金漆门匾,虽然远比不上皇宫的气派豪华,但也是很醒目的,上官月颜大约只花了两柱香就来到了煜王府门前。 既然是偷摸前来,自然不能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而入,上官月颜快步来到王府后院,轻而易举地翻了进去。 虽是夜深,煜王府内却是灯火通明,主人还没回来,仆从丫头自然不得休息。 上官月颜一边躲避明卫暗卫,一边仔细观察这座院落,视图寻找是否有暗室机关。 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那个女子绝对和九公主失踪有关,但当时坐在前方的煜王脸色却十分正常,看着她的眼神还略带了一丝惊叹之色。所以她肯定煜王应该不知道这件事。这般想着,她着重寻找了内院。 既然那女子自己所为,那么定然不敢将人关在轻易被煜王发现的地方,这么算来的话,也只有那女子的闺阁最安全了。 但想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一路摸进后院,上官月颜便顿觉头大了。内院岔路颇多,分了好些个院子,看来这煜王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人,拥有三妻四妾,所以院子颇多,且几乎每个院子此时都亮着灯火。 正当上官月颜烦恼着该从哪处院子开始搜索时,一阵交谈声突然传入耳中,那声音很轻,但却离得不远,似乎是刻意压抑了声音。 上官月颜循声望了一眼,便立即走了过去。来到十几米外的一座假山后方,便听见假山中有人说话,从声音分辨,是三个男子。她停住脚步,躲在暗处,眯着眼偷听。 第一个声音入耳的,便是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猥琐笑声:“没想到那小郡主平日里看上去柔顺乖巧,温婉娴静,但整起人来还真是毒辣残忍。其实老子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征服之后才觉得够劲儿。” 上官月颜无语,没想到这些男人聚在这里居然说的是这种事。不过,他们口中提到的小郡主就是之前大殿上的那个女人,所以也没急着离开,继续听着。 那男子猥琐地说完,另一个男子紧接着开口,低声叱道:“刘二,我奉劝你一句,这话你也就在我们面前说说,可别传到外面去。若是传了出去,死千百次都不够你受的!” 另一个声音接话道:“没错,小郡主那可算得上是金枝玉叶,哪能是你我能想的,别净想那些没用的。”话落,又嘿嘿一笑,声线十足的淫邪:“我听说那个女人可是个大美人,比小郡主美上好几倍,连丞相府的二小姐都比不上呢!” 此人转移的话题似乎让另外两人很感兴趣,那最先开口的刘二当即问道:“此话当真?这京城居然有比小郡主更美的女人?王哥,你别吹牛啊!” “切!说你刘二见识浅薄你还别不高兴,小郡主这容貌,连醉香楼的芊芊都不如,她哪能算京城最美?别忘了我们东耀的第一美人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另一个声音立刻嗤之以鼻。 “没错,老张这话可一点也不假!”被叫王哥的男人再次淫笑道:“告诉你们吧,我花了几两银子向那来找我们的小斯打探过了。那人说,这个女人身娇体贵,容貌堪称清艳绝尘,绝对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绝色美人!” “真的?”刘二顿时兴奋地提高了声线,嘿嘿猥琐地笑了一声:“若是这样,那咱们岂不是走大运了?” 那老张似乎是三人当中最沉稳的,听了那王哥的话,倒是没有第一个关注女子容貌,而是有些忐忑地开口:“王哥,你说身娇体贵,难不成那女人是哪个大家贵族的小姐?” 王哥还没开口,刘二先抢了话,乐呵呵地笑着:“老张,你怕什么?这京中,除了宫里的公主,有哪一个女子的身份比得上小郡主?就算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她得罪了小郡主也是没活路的,不用顾忌什么,就算出事,不还有小郡主的嘛!” 王哥开口附和:“不错,宫里的公主和小郡主是堂姐妹,血缘之亲,怎么可能对公主出手?只要不是公主,咱就不用怕,这种福气,可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 那老张似乎被二人说服了,也不再说什么,几人便开始猜测那女人的身份,完全没有注意到假山后方的上官月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惨无人道 而听到这里,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想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如她猜测,正是那个小群主将九公主偷偷抓出了皇宫。而根据这几人所言,看来他们是被找来凌辱九公主的,此时怕是正等着人领他们去,她只要跟着这三人便能找到九公主了。 上官月颜心中暗乐,太好了,只要将九公主安全送回宫中,就能地离开这和她八字相冲的皇宫了,也不用担心有谁满天下追杀她,大摇大摆行走江湖了。 至于那她穿梭而来的地方,从小说中得来的经验告诉她,大多穿越的人都是回不去的。而电视剧告诉她,就算回得去,也不是随便回去的,比如要等到天现异象,什么明日食月食,七星连珠啊!那种异象不是随时可见的,她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宫中。 为了保命起见,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她正高兴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声音不大,好像是石门移动的声音。她伸手摸向假山,立刻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此处假山居然就是暗室。 随着石门的声音,她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这不是那三人的脚步,而是有人从暗室里走出来,她眉头微微一皱,转眸看去,便见三人从假山出口出来,那是三个衣衫褴褛,浑身脏物不堪的乞丐。 三人走出来后,借着王府中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三人脸上猥琐而满足的笑意,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也瞬间冷沉下来。 而此时耳边再次传来那刘二的声音,似乎之前三人也愣住了,此时才不满地道:“妈的,还以为只有我们三人,没想到已经被人玩儿过了。” 那王哥叹了口气:“算了,有的玩就不错了,以我们的身份,也没资格挑剔!走吧!赶紧进去,别忘了寅时之前就得出来,时间也不多!” 此话一出,那刘二淡淡地哼了一声,紧接着假山中有了脚步声响,显然那三人准备进入暗室了。 上官月颜沉着脸,两步就跨入的假山内,此时她没心情去慢悠悠地跟着三人进去,顺手就摸了三颗石子,直接对着那三人的颈部掷去,只听一道轻微的声响,三颗石子同时砸中,三人应声而倒。 上官月颜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和之前出去的三人一样,这三人也是衣衫褴褛的乞丐,且都是中年壮汉。她漠然地从三人身上踩过,进入地道,心中十分不解这小郡主为何要如此对待九公主。就如那乞丐所言,一个是皇室公主,一个是王府郡主,他们的父亲是亲兄弟,她和九公主是血脉至亲的堂姐妹,二人之间到底有何仇恨,居然让她做到这种地步? 而秋星说了,那个小郡主从来不曾到过玉景宫,秋星一直伺候九公主,所言定然不假,这事儿真是叫她怎么也想不通。 走进暗室,里面有昏黄的灯光传来,还有阵阵潮湿而腥气的风拂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让她本就凝重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在门口顿住脚步,为了以防国宴后小郡主回来暗室,她转眸在石壁上仔细打量了一眼,伸手按下一块凸起的石头,石门关上,从内反锁了。 她脚步沉重地往下走去,这石阶并不长,大约只有二三十层便到了底部,一个被绑在床上的女子落入视线。那女子身上的衣装被撕的破破烂烂,只剩几条碎布,完全衣不蔽体。身上多处淤青和血痕,下体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一看就知道遭受了何等惨无人道的待遇。而她一张脸被散乱的头发盖着,看不到她的容貌,但从身形而言,就知道此人一定是常年被关在玉景宫的九公主。 上官月颜看着她,突然有点迈不动脚步,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在现代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但这等下作的行为却是她最为不齿和痛恨的。再加上此人和自己有相同的容貌和名字,心中更是腾升起了滔天怒焰,即便被赫连御宸戏耍威胁,被冤枉成刺客差点被杀,她虽然怒极,但却没有此刻的十分之一二。 看着这样凄惨的九公主,她黑眸骤然冰封,心中已埋下杀人的念头。在她看来,不论有多大的仇怨,即便憎恨对方到想让其生不如死的地步,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要杀要剐都可以,唯独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叫她最是愤怒。 上官月颜在石阶前方顿住脚步,九公主似乎听到了有人进来,突然沙哑地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快点动手,你们这帮禽兽,最好快点折磨死我!” 虽然说的是狠厉的话语,但她的声音干哑而虚弱,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再说什么。而她的呼吸也如她的声音一般,微弱的几乎随时都会断掉。 一个本就身患旧疾的虚弱女子,如何能经得起这般对待? 上官月颜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过去,来到近前,有些艰涩地开口:“九公主,我是来救你的!” 但这话好像没能入九公主的耳,她依旧沙哑地说道:“来吧!我才不怕你们,你们快点动手弄死我……” 上官月颜心中发紧,声音微微提高了一分:“九公主,我不会伤害你,以后也没人能伤害你,我会救你出去的!” 也不知是突然提高的声音惊醒了九公主,还是九公主神志清醒了一分,她口中的话语顿住,十分艰难地抬头,似乎想看清来人。但奈何一头乱发挡住了视线,双手又被固定在石床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哑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上官月颜伸出手,剥开她额前的发,原本她是不打算和九公主面对面的,但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乱发剥开,那张布满泪痕和青紫,但依旧绝艳的脸展露在她眼前,同时她的容颜也清楚地落入了九公主的眼中。两个人,两张脸,却是无半丝不同,一模一样。九公主顿时一愣,一双红肿的凤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色:“你……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生不如死 “我知道你很惊讶,我与你一样,也很惊讶我们居然长得如此之像!”上官月颜虽然早知道她和九公主极其相像,但亲眼所见,还是震撼无比。但她早有心理准备,反应自然比九公主快的多,伸手开始接她手上的绳子,一边轻声开口:“你且别问你我为何如此相像,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并不是姐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一切只是偶然罢了。而我此次前来,就是接你回宫的!” 九公主愣愣地看着上官月颜,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晌来回过神来,此时上官月颜已经将她的双手都解开,视图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她却猛地推开了上官月颜的手,见上官月颜不名所以地看着她,她垂头看向自己,摇了摇头,凄烈地笑了一声:“算了,你不必费心救我,我这副模样,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古代,女儿家将清白看得比命重要,但清白又如何能比命重?要知道世上有多少人想活,却没有机会?她看着垂头的九公主,开口劝慰:“九公主,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就没有迈不过去的槛,你难道就不想为自己报仇吗?” 就算是为了报仇,她也希望她为此而活着…… 九公主突然一愣,似乎因为上官月颜的话,那死灰般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她缓缓地抬头,一双眸子略显空洞地望着上官月颜,似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谁是我的仇人?” 上官月颜也愣住了,看着就公司似乎连魂魄都要飘离的模样,秀眉狠狠地一皱:“你不知道是谁掳你来的?” 九公主摇头,沙哑的声线略显飘渺,但脸上却留下两行热泪:“我只记得昨夜刚刚沐浴穿好衣服,便有人推门进了内室,本以为是秋星回来了,却没想到来人是一个蒙面男子。当时我便觉得事情不对,没有人能够这样进入我的玉景宫,可当我要喊人时,那人对我扔了白色粉末,等我清醒过来,便已经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惨笑了一声,又继续道:“我醒来,便已经有五个乞丐在这里,他们对我为所欲为,我想反抗,可手被绑了,根本动不了。想咬舌自尽,他们也能看出来,立即就对我动手扇耳光,我逃也不能死也不能,只能任他们在我身上发泄兽欲……你进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那是第几批人了。除了那些乞丐和那个黑衣人外,我再没见过别的人!” 上官月颜静静地听着,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的泪痕,红肿的凤眸,双颊鲜明的巴掌印,还有那张泛紫肿胀的唇,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揪紧一般,让她的呼吸都不稳了,脑中突然就浮现出那肮脏不堪的画面。本就冷沉的脸上此时如凝了一层寒霜,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地攥起。 只让黑衣人将人掳出来,又让那些乞丐毁了九公主的清白,白色粉末,也就是迷药了。这小郡主究竟为何? 满心的愤怒和疑惑,让上官月颜脸色越发深沉,语声冰寒地问:“请问九公主可识得煜王府的小郡主?” 九公主再次愣了愣,随即又摇了摇头,平躺在石床上,眸子直直地盯着暗室上方,话语中带了一丝自嘲:“我只是一个被关在冷宫的皇子,除了父皇和皇兄来看过我几次,十六年来,也就只见过伺候我的嬷嬷和秋星。是她么?是这个小郡主害的我?为何?” 说着这话,她转头看向上官月颜,眼神中带着询问,却也只是极淡的神色,并不见仇恨。 上官月颜看着这样的九公主,红唇微抿,心下越发的抽紧难受。她也不知道小郡主的目的,如今听她所言不认识小郡主,她更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奇怪了。只能如实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何目的。但这里是煜王府,之前在暗室外我也证实了那些乞丐是小郡主派人找来的。对你出手的人就是她,这点毋庸置疑!” “是吗?”九公主闻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又转头看向石床上方,眼神再次显出空洞,神色也变得淡泊如烟:“是谁都无所谓了,你走吧!我不出去了。既然小郡主要如此对我,那我就死在这里也好,回了宫,也是生不如死,不如就死在这里的好!” 回了宫,也是生不如死?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月颜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知道此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子时怕是已经到了,她得赶紧带着九公主离开。 伸出手又再次要去扶九公主,九公主却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纯净:“早就想死了,但父皇不让,说我死了,秋星也要死。秋星就如同我的姐妹,我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害了她?她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后来父皇死了,却又有皇兄看着,我死不了。如今倒是能如愿了,只是没想到会死的这么凄惨,这难道就是报应?我的报应,呵呵……!” 她轻言细语,仿佛说着一件十分开心的事,从她那纯净的笑容中,上官月颜似乎看到了一朵纯洁无瑕的雪莲,如此的干净,让人不忍破坏了此刻她脸上的美好。她的手不由顿在了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看见你,我就像看见了一个崭新的自己,你身上有着我没有的东西……”九公主突然有转过头看着上官月颜,见上官月颜一脸的心疼,她再次轻笑道:“或许我这一生,也不是那么可悲的,至少老天让我死前遇到了你。你代我活着吧!活出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来,也代我照顾秋星,算是看在我们如此相像的份上,我拜托你了!” 上官月颜抿唇,很想再次劝说她不要死,但九公主唇边的笑让她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只是十分心疼地看着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九公主此时的眸色有些亮,不再那么空洞,里面似乎闪烁着希望的光辉,再次虚弱地开口:“说起来,让你替我活也是委屈了你。但你始终不是我,有的事情我不可以做,不能做,但你是可以的。我这九皇子虽然看似得宠,但除了秋星,不要轻易相信宫中任何人的话,就算是皇兄,也不能。” 上官月颜依旧不语,大脑和心中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九公主唇边的笑。 九公主话说完,突然坐起身,上官月颜反射性地伸手扶她。便见她坐起来后,在一堆破烂的碎布中摸索着,显然是在找东西。上官月颜不解地看着她,不一会儿,便见她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瓶子。 看到那瓶子,上官月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就要伸手夺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痛心流泪 然而,也不知道九公主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比她更快一步将那瓶子牢牢地护在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她,笑道:“其实,那小郡主也没想让我一直这样活着,我醒来之后,那个黑衣男人还在,当时他将这瓶子放在了床位,告诉那些男人,若是我受不住,死了,便将这东西洒在我身上。他虽然没说是什么东西,但我不傻,知道这定是毁尸灭迹的毒药,只要吃了这个,我就能如愿以偿的死了。” 上官月颜闻言,看着被九公主如宝贝一般护在怀里的黑色瓶子,瞳孔狠狠一缩。若说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但若真是能毁尸灭迹的毒药的话,那么,这定然是化尸水。那是一种奇毒,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腐化肉身白骨,直到将一个人化为一滩血水,乃是至邪之毒。 没想到那小郡主居然歹毒至此,连这种毒都准备好了。据她所知,在现代配制这东西不难,但古代却不行的,难道这个世代能轻易就弄来? “你不要阻止我,我说了,我如今这样,就算念着秋星,也活不下去了。”九公主再次开口,又低下头看了看,语声淡而轻,却带着温风一般的笑音:“你看,就算我不用此毒,估计也活不了活久,不如早些离去,痛快一些。也不用忍受这些痛楚。” 上官月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她的双腿间,血液不断涌出,从石床上蜿蜒而下,染红了一大片地面。她心中揪扯万分,突然眼眶微红,不忍心再去看,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其实,在进来的时候,看着九公主一身凄惨的情景,她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如今这般,怕是伤了内里。她虽然懂医精医,但这里不是现代,若想救九公主,势必要拿掉里面的子宫。但这种地方如何能轻易动刀?而且九公主已然失血过多,就算她冒险手术,她也会死在手术台上。 之前想带她离开,便是准备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立即去寻找药铺制药,以药代血,然后看看能否下刀。但如今,九公主不肯走,她是可以强行带她离开。可正如她所言,就算她救了她的人,救不了她的心,又有何用? 九公主见上官月颜偏过头去,咬着唇瓣不言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苍白的连一点血色也没有。此刻,她突然真心地感谢上苍让她见到这个女子,虽然她服装怪异,和她没有血缘却长得一模一样,且还冒着生命危险来相救,这些都让她很好奇。但她体贴地没问,因为她知道她定有难言的苦衷,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如了解自己一般了解她。 她唇角再次露出一抹纯净而美艳的微笑,想着这或者真的是回光返照了吧!轻轻抬手打开那黑色瓷瓶的瓶塞,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蔓延开来。九公主眼神柔和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温柔地道:“不要伤心,你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不过我死之后,若是真有在天之灵,我会保佑你的。今生你我相见太迟,来生你若不嫌弃,我们做姐妹吧!” 上官月颜红唇紧抿,握紧的双手指甲都嵌入肉中而不自知,仰头紧紧闭上眼,但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此生能遇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生做姐妹也没什么不好的,这生她无法要她活,至少来生她可以护她周全,无人敢欺…… 见上官月颜点头,九公主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绚烂的笑,又道了一句:“我叫你不要为我报仇,你定然不会听吧!也罢,你力所能及的事儿便放开手做吧!秋星,不要告诉她我的事儿,将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话落,她仰头喝下那黑色瓷瓶中的水,脸上那抹绝艳的笑始终绽放着。如一只被囚禁的白鹤终于脱离桎梏,欢快地扇动着翅膀,头也不回地,高傲地离开了囚禁自己的笼子,美的叫人目眩神迷。 那刺鼻的药味渐渐变成了沁人的香味,之后一阵血味也弥散出来,随着这味道的变化,上官月颜终究忍不住流下泪来,紧攥的拳头,指缝间也滴出了几滴鲜红的血液,与地上九公主的血混在一起。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从来都不是。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流泪,却是为了这个如此让她心痛的女子。 本来,她想着来救她回宫,之后她就能高枕无忧地甩手离开了。见到她之后,她想着的只是救她,一定要救活她。可是到最后,她不但没能救她,反而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送她离开……这个和她有着同样的脸,同样的名字的女子,就这样死在了她面前。 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命真算不得什么,和她比起来,她这些苦难算什么? 清泪滴落,染湿了她的双颊,她就那样静静地站了良久,久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那香味散去了,只剩一室血味时,她才缓缓地睁开血红的双眸,慢慢转头看向之前九公主所在的石床。那里,再没有那个凄惨不堪,虚弱不堪,却美艳至极的身影,甚至连那一堆碎布都一起消失了,好像也随着主人一起离开了一般。只留下触目惊心的一滩血液,孤寂、凄凉、冷清的叫人无法呼吸。 上官月颜又静静地站着,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滩血,似乎还能看见九公主似得,久久不能回神。 又不知过了多久,暗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有人正在动暗室开关。 上官月颜猛然回神,一双冰封的眸子如利剑出鞘,飞速地转向石阶方向。与她眼神同速的,还有她的脚步,几乎眨眼便蹿出了暗室,来到石门处。她看了一眼石门,另一边也正好传来一道清脆却又愤怒的声音,但那声音极为压抑,似乎怕被人听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本郡主不是说了寅时之前会过来吗?为何石门从里面关上了?没有亲眼看见那贱人的脸,我不相信你们抓到的是她!” 上官月颜唇角一勾,一道嗜血的弧度挂上她的唇角,伸手从腰包地掏出一包东西,然后飞快按下石壁上的开关。石门移动,对面的人也停了说话,上官月颜眸光冰冷地看着石门慢慢打开,在看清来人的的一瞬间,白色粉末毫不迟疑地从她手中挥出。 迷药是吗?这东西她也有,不仅有,而且效用十分变态,今日也正巧带了,就算没带,她也会找地方制了再来。这死女人既然用迷药对付九公主,那她也用这东西对付她。 石门外的小郡主带着两个贴身侍婢,身边跟着一个小斯。四人根本没有想到里面会突然有东西扔出来,没来得及反应,或者说,就算他们来得及反应,也逃不过上官月颜出手,雪白的粉末在假山内部漫开,四人才刚接触迷药,便立即顿住了,睁着眼,原地呆立一动不动。 上官月颜冷笑着看了四人一眼,转身又再次往暗室走去,同时冷声开口:“给姑奶奶进来!” 小郡主四人睁着眼,但目无焦距,没有任何反抗,真的就这本跟着她进去了。石门在几人进去后关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寸寸剐肉 快步走回暗室,上官月颜再次看了眼那石床上的鲜血,眸色如被万里冰封,找不到一丝温度。在石床边停下,她转身坐在那鲜血旁边,冷冷地看着跟进来的小郡主四人,声线也如同她整个人,冰冻三尺:“站住!” 四人立即站住了。还保持这原来的队形,小郡主站在前面,两个丫头站在后面,那小斯站在小郡主身边。 上官月颜冷目盯在那小郡主身上,唇角的笑容明明万分美艳,却没有一点笑的意思,那双凤眸中更是毫不遮掩的怒焰与恨意,咬着牙开口:“煜王府的小郡主,你说,为何要暗害九公主上官月琰?如何暗害的?” 那小郡主立刻回答,神色木讷,仿佛木偶一般没有灵魂,语声也如同失了情绪,平淡无波:“她长得太美,堂兄从来不关心任何人,却独独很关心那个贱人,所以我便暗中请了江湖高人,将她掳到这里,让那些最肮脏的男人玷污她。只要她不干净了,死了,堂兄就会看我了。” 上官月颜闻言,只觉得这理由着实荒唐。这个小郡主口中的堂兄,定然就是冷穆寒了。九公主和冷穆寒同父异母,乃是血亲的兄妹,先不说冷穆寒对九公主的好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就算冷穆寒也喜欢上九公主,他们之间也是不被世人允许的好吗? 这个小郡主是脑残还是白痴? 上官月颜气怒至极,真恨不得立刻就剐了这个死女人,但事情没有搞清楚,她自然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转眸看向小郡主身旁的小斯,踢了他一脚,道:“报上你的狗名!” 那小斯立刻开口,神态和小郡主一般的木讷:“小的名叫刘奇。” 上官月颜点头,然后又看向那小郡主,突然冷声下令:“刘奇,你给我好好地赏小郡主十巴掌,教训教训她这张臭嘴!” 那刘奇当即领命,转过身,虽然目无焦距,但却能准确地找到小郡主的位置,伸手就打,一打一个准,手下力道之重,一个巴掌刚下去,小郡主嘴角便流出鲜血,眼泪也跟着流出来。但是那神情依旧木讷如木偶一般。 上官月颜冷笑地看着,脸上除了冰冷,找不出其他任何东西。 她研制的迷魂药,以前耍了不少人。这东西,只要沾上,就如被催眠一般,只听命于第一个对他们出声的人。不仅如此,这迷魂药不仅能迷惑了他们的神志,能够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还能增强他们的感官能力。也就是说,现在小郡主虽然被药迷了,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但是她的感觉却超出常人的敏锐,此刻的她被打一下,那痛感估计会被放大十倍不止,而且还疼不昏她。 不能喊不能动不能有任何表情,憋在心里有痛喊不出,这感觉,可谓爽到了极致。 她现在也就能只流流眼泪了! 刘奇的动作很快,‘啪啪啪’十巴掌很快就打完了,不多也不少。打完之后,还十分规矩地转过身面向上官月颜,等待她的指示。 上官月颜看着泪流满面,双颊红肿,一张嘴血肉模糊的小郡主,再次冷声问道:“小郡主,你如何知道九公主容貌的?可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小郡主立即开口,刚一张嘴,一口血和着几颗牙吐了出来,话音也透了风,两颗门牙掉了:“我没见过那贱人,只是听父王偶然提及了一句,说九皇子若是女儿,那便是天下所有女子也不可及。我早先不知道她是女的,昨天让人掳了她后才知!” 虽然被迷了心智,但所说的话是表达内心真实的感情,是以就算刚刚才被教训过,小郡主依然称九公主为贱人。 上官月颜简直被这个小郡主的脑残气的浑身发抖,单单只是煜王的一句话,就让她如此疯狂报复,这女人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的疯狂,那冷穆寒就这么好?好到她不惜要污了九公主不说,还要杀了她? 上官月颜心中气血翻腾,冷眸眯出一丝杀意,有对那小斯狠狠命令道:“刘奇,再打,给我狠狠地打,我不说好不准停手!” 刘奇得令,自然立即动手,和刚才一样,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在打。小郡主负担不起如此重的力道,没几下便被打得摔倒在地,但刘奇依旧没有停手,骑到小郡主身上,‘啪啪啪’打得十分有节奏。 上官月颜冷眼旁观,对这小郡主没有一丝怜悯,这种被爱情冲昏头的疯子,她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但由于还有想知道的事情要问,在刘奇将小郡主打成猪头,牙齿几乎全掉光的时候,她但缓缓开口:“住手!” 刘奇住手,站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小郡主也立刻起身,虽然脸被打成猪头,但四肢没有受损,动作相当利索。 上官月颜再次问道:“小郡主,你可知道先皇为何不让九公主死?是因为爱护她还是有其他原因?” 这话,她刚才真的很想问九公主,九公主说回宫生不如死,话语间似乎满是对先皇的憎恨,对如今的皇帝冷穆寒似乎也没什么好感,这是为何?按理说九公主不该如此才对! 可小郡主听闻此言后,却是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上官月颜皱眉,再问:“当年九公主的母族叛乱难道是假的?是被冤枉的?” 若说适当的理由,她也只能想到这个了,若是母族被冤枉,所有人都死了,九公主却独活着,那她想死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换做是她的话,就算想死,也要先报了仇再说。这一点她有些想不通。 小郡主立即摇头:“不是假的,是真的。当年兰妃娘家密谋叛乱,在绞平之时,有很多朝臣都在场。兰妃和其兄长当场承认想弑君谋反,当时我父王也在,自然假不了!” 闻言,上官月颜再次疑惑了,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为何?她垂眸看向身边的鲜血,那血没有凝固,这是化尸水的特点,血如水,除非在极寒之地,否则不会凝结。她看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想了,转头看着那小郡主,万里冰峰再次冻结了她的双眸,那嗜血的笑也缓缓挂上了她的唇边。 她突然站起身,从腰包中又掏出了三把把小小的飞刀,分别交给刘奇和那两个侍婢,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般,冷笑着开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给我将小郡主寸寸剐肉,不到最后一片肉,不要让她死了。待她死了,你们自己捅自己胸口十刀,最后一刀将这飞刀插进胸口,全部给我插进去,之后便可以死了!” 那三人十分乖巧地领命,随即三人都围到了那小郡主的身边,手起刀落,一片片血肉合着她身上华贵的衣裙剥离下来,鲜血飞溅了三人一脸,小郡主浑身颤抖,眼泪横流,但表情依旧木讷,半丝声音也没有。 上官月颜站在一旁冷笑着看了一眼,就如一个冷情冷血毫无知觉的人,看着小郡主身上的肉片片被剐,心中没有畅快,怒火没有消减,也没有要喊停手的意思。片刻后,她眸光再次扫了眼九公主化成的鲜血,清冷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哀痛,从怀里掏出一张月白色的面巾戴在脸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桃花美男 石门打开,外面的迷药还没有全部散去,但也没有人再靠近这里,之前那三个乞丐此事也早就不在,怕是在那小郡主来之前就醒来逃走了。 她大步跨出石门,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天空依旧漆黑,月亮已然偏西,她才知道如今已经寅时了。她竟然在那暗室里呆了这么久! 眸光流转,她又看向这偌大的煜王府,庭院深深,虽不大气奢华,张扬富贵,但却处处雅致,亭台水榭,美不胜收。若是有这宅子给九公主陪葬,似乎也不错。 念头一起,她的手和大脑几乎同时动作,十几颗燃烧弹入手,然后,她身形一动,快速地穿梭在煜王府的各个角落。所到之处大火猛然,惊叫四起,熊熊大火如凶兽的血盆大口,将整个煜王府口吞噬。 黎明前的黑暗中,上官月颜笔直地走在大街上,听着身后不绝于耳的尖叫声,唇角冷笑如冰。 她早说过,她这个人不动手则已,一旦她动手,就必定惊天动地,毫不留情!紫云宫和这煜王府就是鉴证! 抛却身后的一切,她也不赶着回宫了,也没那心情去赶,反正国宴早就结束了,早回晚会似乎也没有区别。 慢慢地走在街道上,大街上还是没什么人,但倒是有人被煜王府的动静吵醒了,本是漆黑的街道,两旁有不少人家掌了灯,人们从窗户探出头来,她悄然躲过人们的视线,从一条隐秘的巷子往皇宫方向而去。 一路上她想着这一夜所发生的事儿,九公主死了,尸骨无存,只有她一人知道。如今想要摆脱这身份怕是没希望了,不过,她可不想呆在那皇宫之中,不仅是因为她不喜皇宫,也因为,那是让九公主生不如死的地方,所以,她不想呆。 即便以后会被冷穆寒满天下通缉,被赫连御宸满天下追杀,经过了此事,她也不要呆在玉景宫了。等回去之后,她就带着秋星离开,当一对潇洒的亡命天涯姐妹花,试想一下,似乎也很刺激不是? 上官月颜边走边想,打定主意后,脚步也下意识地快了起来。可就在她刚刚转出那条小巷时,一阵刀光剑影突然跃入眼中。她微微一惊,便看到远处的街道上,正有两队人疯狂撕杀着。地上横七竖八十几二十人。而那些打斗在一起两队黑衣人,其中一队有七八十人多人,另一队则只有十几个人。不过,地上躺着的,基本上都是人多的队伍中的人。可见另一队虽然人少,但本事却很了得。 而那十几人的队伍中,有一人特别显眼,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男子身材颀长,一头黑发随意用了一根红丝带松松垮垮地束在左边耳下,被打斗时的劲风波及,丝丝缕缕飞扬而起,有种十分飘逸的感觉。他容貌妖异,面若桃花,眼含春意,真真是如花一样的花美男。而他一身大红衣赏,浑身上下头绣着紫红色的大牡丹,简直张扬到了极致,却有没有半丝土气,反而将他衬得人比花娇,容比花美,若是定力不好的人被他媚眼一勾,怕是三魂立即就去了六魄,无论男女老少,谁都无法幸免。 看着那个人,上官月颜眉头微微皱了一瞬,她之前见过他吗?不然为何觉得这面若桃花,眼含春意的男子如此熟悉? 而她哪里记得,昨日在紫华宫的房顶上,她胡诌乱扯为赫连御宸介绍的对象,几乎和这男人一模一样…… 上官月颜停住脚步,皱眉看了看那边的战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巷子,再看了看天色,遂又再次抬步往前走去。那处街道是回宫的必经之处,若是她没有穿那小巷倒还可以转道避开,如今想避的话,就必须绕回去走大路,这太浪费时间了,而她现在心情不好,不高兴去浪费时间。 对前方的打斗视而不见,上官月颜冷着脸往前走,到了一处房檐下,一抬手,细细的钢丝从手腕射出,她脚尖轻轻一点,便上了房顶。不走下面,上面还是可行的。 然而,她刚上去没多久,当接近那打斗双方时,那红衣男子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飞身而上跃到了面前,而他一来,几十个黑衣人也随后上了房顶,二话不说,挥剑就杀。 上官月颜本就因为九公主的事,心情沉重又怒火难息,此时那男子二话不说就飞到她身前,那些黑衣人显然是为了杀他,上来后连升招呼都不打就围杀起来,而她十分荣幸地也被围在了中间。 上官月颜一阵火大,她都选择走房顶避开了,这个桃花男为何此时偏偏上房来?下面那么宽还不够他伸展手脚的吗?居然还往空中发展,将她这个无辜的过路人牵扯进来!真是太气人了!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路过也会被人围杀,说的也就是她了。 上官月颜火冒三丈,见几十个黑衣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连她一起砍,刀光剑影,晃得她眼都疼。她脸色一沉,一边躲避一边迅速伸手摸了几个毒雾弹,也二话不说,管他们到底哪方是好的哪方是坏的,只管往人群集中的方向扔去,冷声道:“老娘正当心情不好,你们就撞枪口上了,毒瞎你们这帮不长眼的,让你们也涨涨教训,记得下次看清了再杀,别连累无辜的路人。都给老娘统统哀嚎去吧!” 随着她满带怒火的冷喝声,浓浓的白烟在夜色下弥散开来,无色无味,如云似雾,看似没有杀伤力,但转眼便有无数痛苦的哀嚎声响起,似乎回应她的话语一般。 上官月颜拍了拍手,仰起头从白雾中穿过,十分冷傲地穿过了那片毒雾区,再没有一个人出来拦路,两帮黑衣人尽数被罩进了白雾中。 可是,当她走出来后,却见那红衣男子独自立在前方的房顶上,他迎风而立,衣袍和发丝随风飘动,加上一副妖艳如花的容貌,就好似那房顶上开了一朵桃花,瞬间吸引人目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当街拦路 此时,男子眯着一双桃花眼,眸色有些暗沉地看着上官月颜,似乎这才第一眼看见她,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惊疑之色,看向上官月颜的眼神更加犀利了。 上官月颜脸色比他还要臭上千百遍,见他露出惊疑,便知道是自己这身装扮让他觉得怪异了。不过她现在蒙了脸。也不怕他看,反正这衣服以后还用不用她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她倒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刚才扔毒雾弹的时候,她首当其冲就选了往他身上扔,却没想到他居然躲过了。 看来又是一个武功高手!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纵身一跃下了房顶,那些人都打不了了,她自然没必要再走房顶了。他要站就让他去站吧! 然而,她刚刚落地,那红衣男子身形一闪,又落到了她面前,一只玉白修上的美手伸出,对她妖气地挑了挑眉,樱红的薄唇吐出两个字:“解药!” 上官月颜嘴角冷冷一抽,心中暗骂这特么什么世道,为何她走到哪里又会发生这种令人无语的事儿?冷哼了一声,也挑了挑眉,声线如水冰冷:“这位公子,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不过是路过,却因为你的脑残之举连累我被几十个黑衣人围攻。如今我出手自救,也顺带救了你,你非但不感谢,还当街拦路,这好像说不过去吧!你的脑子没有如正常人一般发育吗?” 因为心情本就不好,现在又再次遭遇被冤枉连累的事情,此时能形容她心情的只有糟糕透顶四个字,是以说话也比平日毒了许多。 男子闻言一愣,尚未搞清楚‘脑残’所谓何意,便听到上官月颜问他的脑子有没有如正常人发育,这下就是傻子也明白‘脑残’的意思了。他俊脸顿时一黑。 但上官月颜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紧接着又说道:“若是你脑子发育完全了,应该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举才对!” 这下,男子本来打算讨要解药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口,实在吐不出一个字来,冷着脸瞪着上官月颜,心中暗道,好个牙尖嘴利的怪丫头,这话若是回了,他便成了她口中的脑残,同时也成为了忘恩负义之辈。而若是不回,则没法问她要解药了。 这话,简直和她那诡异的毒药一样毒! 上官月颜见他憋得脸色发青,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拿那双桃花眼瞪她,顿时觉得好笑,心中突然觉得,和那个死妖孽相比,这男人容貌上差不了多少,但口才上却是差多了,根本不是她对手。 她眉梢再次一挑,淡漠地丢出一句话:“你就算拦了我也没用,我这次出门可没带解药,若是想要,怕是要等十天半个月,那东西很难制的。而这毒也就痛十天而已,不伤人性命,你只要叫他们忍住了,时间一到毒自然就解了!” 说完,迈步,绕过男子冷傲潇洒地离去。 但没走两步,那男人又闪身到了她身前,再次挡住了去路。 上官月颜火大皱眉,正欲开口,便听那男子道:“我如何能信你的话?若是你离开,我的人却死了怎么办?” 上官月颜顿时翻了个白眼,这话之前赫连御宸似乎也说过,这个世界的男人难道都如此多疑吗?她鄙夷地瞥了男子一眼,冷然道:“信不信由你,但我话先说在前头。你若是觉得我所言为虚,你的人会在我离开后死去,那么,老娘也不建议圆了你的想法,再赏他们一些毒药,让他们生不如死几日后,全部爆体而亡。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话落,上官月颜直直地看着着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中怒意和寒意交织,让人望而生畏。 红衣男子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又转眸看了看还在毒雾中哀嚎打转的早已分不清敌我的黑衣人,须臾,突然勾唇一笑,仿若一朵红艳艳的桃花绽开,满脸春色,声线更是妖娆:“那我便信了姑娘一回,姑娘今日被我牵累,如今又施以援手,虽然让我的人也遭罪一回,但恩大于过。若是他们十日后毒素解除,到时候我再寻姑娘报恩。但若是他们死了,我话也说在前头,那时我凤潇也定然会找姑娘报仇。” 看着面前一张灿烂花开的脸,上官月颜转眸撇向一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抬步离开,冷然甩下一句话:“报恩就算了,我不想再见到你。至于报仇,你没有机会,他们死不了,就算死了,也绝对不是死于我的毒!” 凤潇看着上官月颜渐渐远去的冷傲背影,即便远了,还能感觉到她一身冷然清冽的气息。他唇角勾出一抹妖娆的笑,暗暗嘀咕了一句:“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 离开那处街道,上官月颜再没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顺利地来到宫门前,猫在一个角落看向紧闭的宫门。 此时离卯时大约还有一刻钟,通常来说,宫门卯时开启,但昨夜国宴到子时,今日的早朝怕是免了的。不过这和她也没多大关系,不管大臣早朝与否,她都没有正当手法入宫,只能翻墙。 目光锁定她之前走过的地方,之前被她施针的侍卫还站在那里,仿佛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人发现。她观察片刻,便迅速行动,无声无息来到宫墙下,用相同的方法轻而易举上了宫墙,飞快地抽出那侍卫身上的金针,将那侍卫放到在地,然后悄然跃下宫墙,寻着玉景宫的方向消失了踪影。 如早已习惯暗中行动的鬼魅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一路潜回玉景宫,上官月颜惊奇地发现,这国宴都结束了,皇宫的暗卫却还是那样松懈,直到她进了玉景宫,钻进了内室的窗户,她都没有再发现那日的暗卫存在。不过,她玉景宫附近的气息倒是多了不少,但这些人和那日的暗卫都不能相提并论,也影响不到她的行动。 玉景宫内寂静无声,秋星似乎还睡着,没有起身。 上官月颜换了衣服,穿上一套月白的里衣,倒床就睡。但到底因为昨日发生了太多事,翻来覆去许久之后,才迷迷糊糊睡去,那时天已经大亮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她的大胆 另一边的紫华宫中,天色朦胧之际,一道黑雾悄无声息地落到了紫华宫内室的窗外,嗓音低沉地喊了一声:“爷!” 内室床榻上,原本闭眼沉睡的赫连御宸在黑雾落地时便睁开了眼,一双狭长的魅眸光华闪过,锋锐如剑,丝毫没有刚刚醒来的惺忪,但那随即勾起的淡笑,却顿时掩盖了他眸中的锋芒,浑身散发出独属于他的慵懒邪肆之气,淡笑开口:“鬼影,你这个时辰才回来,看来昨夜发生了不小的事儿?!”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他心中却已然肯定。昨夜,他得知的那女人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出宫,便借着离开让鬼影跟去,而鬼影到现在才回来,可见那女人也是刚回宫中。整整一夜,他真的十分好奇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鬼影闻言,心中暗暗佩服爷的料事如神,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事恭敬禀报出来:“回禀爷,属下跟着九皇子前去了煜王府,一直跟着她进入了煜王府内院的假山。在那座假山后,属下听闻煜王府的小郡主似乎抓了一个女子,且还找来乞丐凌辱了那女子。九皇子得知此事,便气怒地打昏了三个乞丐,进入了假山里的暗室之中。” “哦?竟有此事?”赫连御宸有些意外体挑眉,但唇边的笑意却更深了些。 鬼影立即点头应是:“确有此事。且小郡主似乎不止让一批乞丐凌辱了那女子,被九皇子打昏的那三人本是在暗室中出来三人后,准备要进去的。不过他们根本连暗室的门都没有跨进,便被九皇子解决了。” 赫连御宸对那被凌辱的女子没有任何兴趣,他有兴趣的只是那个女人而已,眉间印记闪闪,他好心情地问:“你刚刚说她气怒了?如何个怒法?” 鬼手道:“属下只看到九皇子气怒地打昏了三个乞丐,之后她便独自进入了暗室,属下想跟进去,但石门被她从里面反锁了,到底怒到何种程度,属下不能详尽禀报。” 赫连御宸闻言,好看的眉头微皱,脸上的笑意顿失了。 鬼手没听见自家爷问话,便继续说道:“九皇子独自进入暗室,在里面呆了近两个时辰,属下守在假山外,直到将近寅时,小郡主带了人来到假山处,九皇子突然打开了石门,对小郡主四人下了十分奇怪的毒。那毒乃是白色粉末,对着小郡主四人扑面而来,四人根本避无可避,瞬间就中毒了。” 听到这里,赫连御宸顿时又笑了,心道果然是那个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前两日他的人都被毒伤了,夜影之后还查到冷穆寒的龙魂卫也有人受伤。他们的人都逃不过她诡异的毒,何况一个区区小郡主?薄唇微勾,他索性侧了个身,对着紧闭的窗户问:“那毒哪里奇怪了?” 他上次把她惹怒了,她便给他的亲卫队用的那如云似雾般的毒,如今那十来人还忍受着刺目割肉的痛苦呢,一点好转都没有。而这次她也怒了,那么那伺候小郡主的毒恐怕也不简单。 鬼影当即回道:“小郡主四人接触到飘散的白色粉末后,便全都僵住了。似乎丢了魂,变成了听话的活死人,九皇子一声令下,四人便跟着她进入了暗室……!” “活死人?”赫连御宸打断鬼影的话,话音无比惊讶,他魅眸微微一眯,突然正了神色,声线也低沉了一分:“此事你可能确定!” 鬼影道:“属下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是活死人,但小郡主四人神态木讷,且乖顺听话,这点和活死人非常相似。属下当时也吃惊不小,想跟进去看个究竟,但那毒粉久久不散,属下不敢轻易靠近。等那毒粉快要散尽时,九皇子却出来了。当时她的脸色非常难看,后来的举动更是惊人,她居然用那日烧了紫云宫的东西,将整个煜王府给烧了。” “什么?你说她将真个煜王府都烧了?为何?”即便是一向将心思隐藏在一张邪魅面孔下的赫连御宸,听到这里,也破了那万年邪肆的功,一双淡青的剑眉狠狠地皱起。他本以为那女人是想去煜王府探探,最多也就是和那小郡主闹出点儿小麻烦,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居然将煜王府都烧了,还是整个煜王府? 这事儿若是被人知晓,怕是即便有冷穆寒保着,也绝对没办法息事宁人。 东耀煜王,虽然是个腿不能行的身残王爷,但其头脑聪慧过人,善于谋算之数,心思颇深,当年有惊世绝才的称号。也正是有他的帮助,东耀先皇才能在众多皇子同室操戈中得胜而出,登上东耀皇之位。 换句话说,若煜王不是天生残疾,这皇位也轮不到东耀先皇来坐,而是煜王手中之物。 那女人居然连煜王的王府都敢烧,她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鬼影默默垂首,当他看见上官月颜此举时也吓了一大跳。他敢举双手对天发誓,除了爷,这个女人绝对他生平仅见的大胆之人,以后应该也没人能比得过她,真的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暗暗腹诽了一句,鬼影也不敢耽搁,立即回答赫连御宸的话,语声颇为低沉:“当时属下也不知道为何,但见只她一人从暗室出来,属下心生疑惑,便快速进入查探了一翻。进入之后,属下看到的便是小郡主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另外的三个人对其寸寸剐肉。四人神色和进入暗室时一样,如木头一般没有灵魂。但那小郡主却在不断流泪,看样子应该有痛觉,可是却无法哭喊惨叫,更没有反抗之力。而那暗室中除了小郡主四人,再没有其他人。不过有一张石床,床上有一大滩血水,床下也有一滩。床上那滩血液没有凝结,床下的却凝结了。从那血量来看,属下猜测,之前被小郡主关在暗室的人估计已经死了,且死于化尸水。” 赫连御宸闻言,没有出声,但那向来邪肆慵懒的神色却消失无踪,艳绝的脸微沉,须臾之后,才语声微沉地问:“之后她的神色如何?可还有其他?又是否遇到了其他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株连九族 “有!”鬼影道:“属下出了暗室,立刻寻到了已然将整个煜王府烧了的九皇子,当时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浑身冰峰冷寒,眸色通红,属下猜测,之前她独自在暗室两个时辰,定然是为那死去之人悲伤。之后在回宫途中,又不巧遇见了两帮人马当街厮杀,她也没躲避,直接从那处回宫,却被卷入了缠斗。她当即就怒了,又用那日在紫云宫用的毒雾将所有人都毒害了。只有一人逃出毒雾之外,那人就是凤潇。之后凤潇讨要解药,也被盛怒的九皇子三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属下一直跟着她回了玉景宫,没再有事发生,这才折返回来向爷禀报。” 鬼影一口气将所有的事禀报完,赫连御宸听罢,面色冷沉,薄唇紧紧抿着,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压抑,翻身爬起来,沉着脸坐在床边,半晌之后才开口,语声一改,有些轻浅地问:“也就是说,小郡主杀了她非常重视的人,所以她便活剐了小郡主,并烧了煜王府报仇?之后还因为此事而怒火难平,连凤潇都在她手上吃了亏?”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鬼影点头,想起今日所见所闻,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武功绝对不会输给上官月颜,但是他却在内心告诫自己,以后除非有必要,否则千万不能得罪这个女人。她胆子实在太大,手上的东西也太诡异了,若是被她盯上,说不定不知不觉间就会中毒招。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也不愿意平白受罪,就如那些兄弟们一样…… 此时,他倒是突然有些庆幸,还好那日她没有拿出今日的这种诡异的毒药来,否则也一声令下让他们自相残杀,那就真的太恐怖了。 赫连御宸又没了声,背脊笔直地坐在床沿,一双魅眸中暗光不断涌动,连眉间的火焰印记也忽暗忽明,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抬起眼来,对鬼影说道:“你去休息吧!” 鬼影应声离去。 赫连御宸站起身,迅速穿了衣袍,外面小全子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此时低声问了一句:“爷,奴才进来伺候?” 赫连御宸淡淡‘嗯’了一声,小全子便推门而入,身后几个护卫将洗漱所用的物事儿端了进来,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小全子伺候赫连御宸梳洗,但也只是做一些准备的小事儿,之后便命人传膳。 赫连御宸自己动手洗漱完毕,坐到桌前,没急着用膳,而是对小全子淡淡吩咐了一句:“叫夜影他们过来。” 小全子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自家爷的脸色,以他多年伺候爷的经验来看,今日的爷情绪有些暗沉,定要小心伺候。立即应了一声,出了内室去叫夜影四人。不多时,夜影四人进入内室,对赫连御宸恭敬行礼。 赫连御宸摆了摆手,问道:“冷穆寒那边可有事发生?” 四人当中,夜墨管理情报收集,闻言立即开口说道:“回禀爷,今日东耀不早朝。但一大早便有紧急消息传入宫中,据说是煜王府被烧,属下也已经证实,此消息不假。据消息回报,煜王府整个王府都被大火焚烧,无一处幸免。因发现及时,倒是无甚伤亡。但奇怪的是,大火之后,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在,却唯独没有找到小郡主,和她身边的两个侍婢与一个小斯。如今整个王府的人都在火堆中寻人!” 赫连御宸闻言,突然冷笑了声,随即又问:“冷穆寒那边如何说的?” 四人听他一声冷笑,都齐齐抬眸偷瞄了爷的脸色一眼,见爷神色浅淡,眉间火焰忽明忽暗变化莫测,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都暗暗地提了一份心。心道,果然如小全子公公所言,爷今日情绪不对,也不知是为何? 鬼影昨夜被派出去了,如今刚回来,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就被爷叫了过来,是以此刻他们对于爷情绪波动的原因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只能小心应对,以免触怒了爷。这种状况下的爷,比他温和地笑着杀人更恐怖,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发爷的滔天大怒。 那是他们死也不想看到的! 而到如今为止,爷也只有一次大发雷霆。那便是宫主丢下玄天宫跑出去三年不回,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只留了一日,第二日就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封信,言玄天宫他不管了,那时爷只有十二岁…… 夜墨不敢耽搁半分,恭敬答道:“冷穆寒收到消息,当即雷霆大怒,下旨定要将放火之人缉拿归案,株连九族。此时冷穆寒已经出宫,亲自前往煜王府看火势情况。” “哼!好一个株连九族!”赫连御宸再次冷笑了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就怕他真的查到了,到时候别说株连,就连盛怒都只能在背地里躲着!” 四人闻言不吱声,尽量连气息都收敛到绝对无声,心中惊骇。这可是今日爷第二次冷笑了啊,可见爷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而这话也让他们心神一动,听爷这口气,是已经知道放火的人是谁了?看来应该是鬼影禀报的了。 夜墨沉默了片刻,皱眉略一思索后,牙齿暗暗一咬,禀告道:“爷,据消息所查,煜王府大火和前日紫云宫大火很相似。大火蔓延的速度并非寻常失火,而且短时间便将整个煜王府……!” 夜墨一边禀报,一边观察自家爷的脸色,其余三人大气也不敢喘。其实,在得到煜王府失火,全府被烧时,他们就觉得此事蹊跷了。煜王府比紫云宫大了不知几倍,寻常失火如何能将整个府邸都烧了?火势还如此之猛之快,这简直和紫云宫失火时一模一样。 但,没有确实的证据,他们也不但断定就是那女人干的,而从爷这两日的行动来看,他们有些摸不清爷对那女人的想法,所以也不敢明着怀疑。尤其今日爷心情不好,更是从各方面都不敢触了爷的怒气,是以,夜墨的禀报如此小心翼翼,若换了以前,定然直接说可能是那女人干的了。 而从刚刚爷的话语来看,冷穆寒也在九族中,那他们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过,直觉告诉他们,爷生气似乎并不是因为煜王府被烧了,一个煜王府,和爷和他们玄天宫半丝关系也没有,烧了毁了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可不是为此,那又是为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目的何在 赫连御宸狭长的眸子扫了四人一眼,自然看穿了四人的心思,道:“就是她做的,不止是烧了煜王府,还毒了凤潇的人。” 四人一惊,这个她是谁,他们心中自然一清二楚。可是,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听爷肯定,心中还是震撼不小。煜王府对他们玄天宫而言没什么威胁,但煜王府在东耀可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个女人是东耀的九皇子,居然如此胆大将煜王府都烧了,这也太狂妄了。而不止如此,连凤潇的人都……他们自然也得到了凤潇稍被人追杀的消息,但却真不知道还有这茬…… 四人心中齐齐唏嘘,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无人可及,行为也叫人难以预测啊! 赫连御宸顿了顿,又问:“关于她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夜墨摇了摇头,立即道:“属下这两日都在查这件事,但是很奇怪,关于九皇子的事情,只能查到她身患旧疾,儿时缠绵病榻,天山老人每年一次亲自前来为她诊治,有洁癖也是事实,当年兰贵妃母家谋反也不是被诬陷,还有就是先皇和冷穆寒都十分爱护,这些都是世人所知的。但除此之外,查无所获。”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表示他们也什么都没有查到。心中也都很是奇怪,旧疾一事不假,天山老人乃是圣灵门的人,圣灵门可不是什么江湖势力,而是美名天下被世人所敬仰,品行道德高尚之人才有资格被选入门。既然天山老人每年一次亲自给她诊治,那么旧疾一事便是真的。兰贵妃一事当年闹得人竟皆知,是在逼宫时被抓获,自然也不会假。而东耀先皇和冷穆寒的爱戴,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也是事实。 但正应为这些都是事实,才让人觉得奇怪。其他的不说,这个‘九皇子’明明是个女人,却隐瞒了性别十六年,周围几乎没有人知道,单是这点就很奇怪了。再加上,他们可是很清楚那女人身手的,还有她那些奇怪的东西和毒物,这哪里能是一个身患旧疾,动不动就有生命危险的人? 他们都知道那个女人胡编乱造的本事很了得,但能这般欺瞒世人十六年,且一点破绽都没有,本事是不是也太大了?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眯起,突然再次冷笑道:“天山老人每年都来一次,亲自为她诊治,却没有对外透露她的性别,这倒是叫人费解!” 四人闻言,齐齐点头,不错,就算世人不知,难道天山老人还能不知?一诊脉不就看出来了吗?但他却没有透出半点风声,这着实令人费解。 赫连御宸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又道:“昨日,爷特地让冷穆寒将她叫到国宴上,一是为了正实爷猜测她就是冷宫的九皇子,二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冷穆寒对九皇子的态度,看看这个九皇子对他而言究竟是如何特别?” 四人再次点头,目露敬佩,昨日爷设计让九皇子参加国宴,的确是一石二鸟。 “爷放话让鬼手给她看诊,她是女子,自然不愿让鬼手诊脉,若是愿意,在紫华宫时她就不会拒绝了,但国宴上先出声拒绝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冷穆寒。之后冷穆寒虽看上去是同意了,话语中却几番暗示她不能接受鬼手诊治……你们说,这是为何?”赫连御宸看向四人,眉间的火焰越发暗沉,嘴角那抹冷笑也变化出一点邪肆的味道来。 四人自然是聪明的,听闻此言后,都齐齐一惊,心下好似突然亮敞了,夜离微带惊讶地开口:“冷穆寒知道她是女子!” 是了,冷穆寒一定知道,不然为何会阻止?按理说,就算九皇子有洁癖,不愿让鬼手诊治,但若鬼手能医治好他的旧疾,冷穆寒应该劝解她接受诊治才对…… 赫连御宸见四人立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再次冷笑了一声,道:“怕是不止冷穆寒,东耀先皇也定是知道的。只是二人将此事给隐瞒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是东耀先皇将她的身份从公主换成了皇子!毕竟,当时的兰贵妃几乎独揽了东耀皇的宠爱,即便所生的是公主,也不会对她的地位产生威胁。根本犯不着欺瞒她的性别!” 四人面露恍然地点头,的确,本来就是东耀先皇爱护九皇子,之后才有了冷穆寒也随之爱护。冷穆寒既然知道,那东耀皇没道理不知道。而当年兰贵妃因对东耀皇有救命之恩,后宫三千佳丽,东耀皇独宠兰贵妃一人,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也正因如此,兰贵妃叛乱,在当时掀起不小的惊潮,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只是,若此事是东耀皇刻意隐瞒的话,那他的目的在哪里?为何好好的一个公主,却让她以王子的身份生存。九皇子出生时,那时叛党还未露出水面,根本谈不上是东耀皇对兰贵妃的报复,而东耀皇这些年也的确不曾亏待了九皇子…… 这真是越了解越让人疑惑不解的事了,这个九皇子真的满身是谜! 赫连御宸淡淡冷笑,魅眸中暗光闪烁,忽转眸看向夜墨:“给爷细查当年之事,尤其是她出生时都有谁在场,之后又有谁消失了,还有兰贵妃的叛变是何时开始的?一件不漏,任何微小细节都不准放过!” “是!属下领命!”夜墨恭敬领命。 赫连御宸接着又冷笑开口,一双狭长的魅眸微眯:“还有天山老人,查查他这十六年是否都同一时间来东耀?再给他去一封书信,就说爷想找他这个品德高尚的圣灵高人聊聊天!” 四人听闻此言,都齐齐抖了一下,心中暗暗为天山老人捏了一把汗,爷都把‘品德高尚’四个字搬出来了,可见爷此时心中已经恼恨上天山老人了。夜墨再次恭敬应是。 赫连御宸此时声音蓦地沉了一分,又道:“煜王府的小郡主似乎和她有过节,还杀了对她很重要的人。给爷着重查这件事,一定要查到那人是谁!” 此言一出,四人这知道那女人为何烧了煜王府了,原来是那小郡主惹了那女人,这就难怪了,以那九皇子那般的个性,不报仇才怪。这么说来,那小郡主失踪,定然也是那女人所为了。四人心下清明,夜墨再次躬身领命:“是!属下稍后便派人彻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封锁消息 赫连御宸又转眸看向夜青,吩咐道:“夜青,你立刻去一趟煜王府,王府后院有一处假山,里面有暗室。你进入那暗室中,将里面的人或者是尸体毁了,再放把火烧了那处暗室,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四人不知此事,都惊讶了一下,立刻猜测那暗室里的人恐怕就是那失踪的小郡主,只是爷所言的人或者尸体是什么意思?四人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迟疑,夜青和夜影二人负责情报外的一切事务,这种事自然是由他们出马,叶青领命,立刻闪身离去,前往煜王府。 赫连御宸没有继续下命,玉指敲击着桌面,沉默了片刻后,淡淡冷然地眯起魅眸,问道:“其他人都有什么行动?” 夜墨没有得到让他离去的命令,自然没走,立即回道:“如爷所料,各方对东耀九皇子都非常好奇,尤其昨日国宴之后,除了天珏之外,其他三国和巫族都注视着玉景宫动向。不过,九皇子身手不凡,隐匿的本事也很了得,是以没有人发现她昨夜去了煜王府。如今那些人依然暗中观察着。”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复又问:“追杀凤潇的可还是那边的人?” 夜墨点头:“是,这次派出了三百人,但大多就被凤潇解决了,昨夜的那些人,应该就是这次刺杀的最后一批。” “这个凤潇从小到大被暗杀,竟都能全身而退。爷倒是不知该说凤潇厉害,还是那些人无能了!”赫连御宸意味深长地淡淡哼笑了声。 夜墨三人不语,想着这个凤潇的确是个人物,从小到大,怕是经历了几百次暗杀了。这么多次都没得手,那边的人还真是无能的。 “既然那些人被她毒雾所伤,以凤潇的个性,自然不会放过这么的绞杀机会,如今怕是已经死绝了!”赫连御宸笑了笑,魅眸看向夜影:“夜影,你带人将消息封锁了,不要让那边的人知道此事与她有关。至于凤潇……”说到这里,赫连御宸魅眸眯了眯,冷然一笑:“不要让他有机会查探她的行踪,最好让他自顾不暇。” “是!”夜影立即领命。凤潇此人的性情他们都十分了解,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会赶尽杀绝。而如今这种混乱的局势,的确不能再让那边的人也参与进来,凤潇当然最好也别搀和,否则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赫连御宸对夜影和夜墨挥了挥手,表示没有他们的事了,二人出了内室,分头行动,各自办各自的事。 四人只留下了负责留守护卫的夜离,夜离恭敬地立着,知道爷将他们四人都招来,定然也有事交代他,便静静等着。 赫连御宸玉指敲击着桌面,艳绝的脸依旧淡沉,眉间印记忽暗忽明,片刻后,才淡淡出声,问道:“后来可从紫云宫查出什么了?” 夜离虽不掌管情报,但他们四个护卫之间当然是要互通所有消息的,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掌握全局。查紫云宫的事他当然知道,昨日爷就吩咐了仔细搜查被烧毁的紫云宫,看里面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一翻查探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后来爷吩咐再查一次,此时爷问起,他立刻回道:“回禀爷,第二次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赫连御宸皱了皱眉,昨日,那女人返回紫云宫,分明是想查探什么。当时他让鬼影留下了,据鬼影所报,她并没有从里面带走什么,只是站在一个地方徘徊了片刻,那地方就是他之前的内室,并在那里做了记号。是以他命人查探,可居然两次都查无所获,这就奇怪了! 赫连御宸皱眉沉思,以他这两日来的了解,那女人虽然满口胡言,但做事却很有原则。比如火烧紫云宫,她一开始其实就有机会动手,但她却没有,后来是他以她胡诌的亲事反制她,把她逼急了,她才下了狠手。而昨夜出宫之前,她并没有要对付煜王府的迹象,甚至也没想对小郡主出手,不然她不会选择国宴结束前出宫,后来会下狠手也是因为她在乎的人死了。 从这两件事看来,她的行事作风一定都是有理由的。那么,她去紫云宫定然也是了,那里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思索了片刻,赫连御宸敲击着桌面的手指顿住,对夜离吩咐道:“从玄星门调四人过来,隐在她身边。” 夜离闻言一惊,完全没想到爷居然会下这个命令。玄星门乃是爷暗中培养的暗影,和冷穆寒的龙魂卫差不多,但实力比龙魂卫要高很多,从成立玄星门后,到如今一次都没有出动过,现在爷居然要直接从玄星门调人,这着实叫人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四人如今都各有重任,鬼影是爷身边的暗卫首领,一直和爷寸步不离,也不能总是叫他去跟着上官月颜。而其他暗卫武功虽高,但隐匿方面却不及上官月颜,怕是派过去就会被她发现,自然不行,亲卫都更不用说了。 如今看来,也只有玄星门的人才能在那女人面前隐得住。 脑中快速分析了一翻,夜离立即躬身领命:“是!” 赫连御宸不再说话,对夜离挥了挥手,夜离便告退出了内室。赫连御宸在桌前坐了许久,桌上的早善早就凉了,小全子在一边看着,也不敢吭声。直到外面日头升起,半个时辰过去,赫连御宸抬眸往外看了一眼,突然起身,大步跨出内室,朝紫华宫外走去。 小全子看了眼桌上的早善,连忙追出去大着胆子喊了一声:“爷,早善……!”还没吃啊! 赫连御宸却没停步,头也不回地出了紫华宫。夜离见自家爷出宫,立即跟了上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千次梦魇 另一处。 东耀皇宫,明月宫内。 天还未大亮时,内室的床榻上,本是沉沉睡着的玉景风突然睁开双眼,猛地坐了起来,白皙的额头此时布满了一层薄汗,如诗画般的俊脸也苍白无色,一双淡雅的黑眸颤动着,里面有少许的湿润,有些紊乱的呼吸,让他胸膛不断起伏着。 他坐在床上,眸中的神色不断变化,微白的唇紧紧抿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对着门外轻喊了一声:“青灵!” 门外的人似乎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即应声推门,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快步走了进来,见玉景风脸色不对,秀气的眉头一皱,问道:“主子,您做梦了?” 玉景风淡淡地点了点头,薄唇亲启,那平日暖如春风的声音有些艰涩:“你可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 青灵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递给玉景风,听他此问,点头说道:“主子您不常梦魇,但每次都会半夜惊醒,之后便再也睡不着,所以小的都记忆深刻。上一次应该是两年前,您十八岁生辰的那晚。” 玉景风点了下头,端着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似乎能从里面看到些许什么,片刻又轻声问:“那你可还记得总共几次?可都还记得时间?” 青灵不明白主子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偏头想了想,答道:“若是小的没记错的话,小的七岁开始伺候主子,到如今已过了八年,算上今日这次,主子恶梦了四次。第一次是八年前,那时候小的刚伺候主子,头一天主子就梦魇了,所以记得很清楚。第二次好像是主子风寒的时候,不知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第三次是就是两年前了,最后就是今日。” 玉景风再次点头,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盯着杯中的茶水,茶水清澈,水波微荡,他语声依旧轻而浅淡:“你记得四次,我却记得有无数次了。” 青灵闻言,脸上露出惊讶,无数次?他怎么不知道? 玉景风没有看青灵,白玉般的手指轻拖着手中茶杯,接着说道:“这八年只有四次,但我从四岁开始便时常梦魇,一直到七岁为止。之后便如你所说,偶尔才会有一次。如今想起来,怕是有上千次之多!” 青灵微愣,他从来没有听主子说过以前的事,上千次梦魇,那是何等折磨?更何况那时主子还是个孩子!他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色,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主子做的都是很恐怖的恶梦?” 玉景风没立即应答,似乎是在回忆那些梦境,片刻后突然笑了,那笑颜如如初雪融化,清雅纯净,他摇了摇头:“也不尽然,有好有坏。” 青灵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若都是恶梦,谁受得了。遂宽慰道:“既然主子的梦并非都是坏的,那主子何不只记着好的?将不好的全忘掉就行了,反正主子如今也不会时常做梦。” 玉景风却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收起,忽然染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薄唇微抿,那本就轻浅的声线更是轻了一分:“不能忘,也不敢忘,如何能忘!” 青灵皱眉,完全不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梦罢了,不能忘还能说得过去,毕竟记忆深刻的东西想要忘却的确不容易。但不敢忘、如何能忘是何意?抬眸看向自家主子,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不敢再多嘴发问。 接下来,屋子里陷入沉默,玉景风端着的茶都冷了也没喝,目光没什么焦距地凝在一处,独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青灵为他披了一件衣裳,静静地立在一旁,也不出声,每次主子梦魇后便是如此,他已经习惯了。 天明时分,一个黑影落在窗外,见房内燃着烛火,轻喊了一声:“主子!” 听到这个声音,玉景风回过神,看了眼窗外灰白的天色,眉眼微微一亮,立即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窗外的人沉默了一瞬,才恭敬答道:“没有,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玉景风眉头微皱,眼中的光泽也随之淡去,视线收回,语声也淡泊了些:“那是有事发生?” 那人立即禀报来意:“回禀主子,两刻钟前,东耀煜王府大火,如今消息已经传进宫中,冷穆寒亲自前往煜王府察看情况。属下派人前去打探了一下,消息传回,说煜王府大火十分凶猛,所有房屋全部烧毁,且蔓延速度奇快,和前日紫云宫被烧相似。” 来人一口气将事情禀报完毕,玉景风听了,淡泊的神色露出少许惊讶:“你是说紫云宫被烧,和煜王府被烧,乃同一个人所为?” “属下正是这么猜测!只是不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何意?”那人再次开口。 两次大火,一次烧了玄天宫少宫主的寝宫,另一次又烧了煜王府。若说是针对玄天宫,那为何还要烧煜王府?若是针对东耀,单烧煜王府就够了,又何必要惹玄天宫?也有可能是想挑拨离间玄天宫和东耀,所以在东耀皇宫烧了少宫主下榻的紫云宫,可若是如此,也不必烧煜王府啊?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背后之人与玄天宫和煜王都有仇,但这个可能性最小,谁会在三天内招惹两大强敌? 玉景风如画浅淡的眉头再次皱了皱,但随即便松开了,俊脸上那一丝惊疑也瞬间消失,被淡泊取代,温声道:“不管背后之人是何意,此事与我西岳无关。如今冷穆寒的登基大典已过,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不要插手此事,远观即可,以免引火烧身。” “是,属下明白!”那人垂首应是。 玉景风顿了顿,又问了一句:“玉景宫那边可有消息?” “回主子,没有,一切平静。”那人立即道。 玉景风闻言突然笑了,将手中早已凉透了的茶递给一旁的青灵,起身下床,身姿如兰,雅致如画,语声也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如风:“将人都叫回来吧!本就是装装样子,继续盯着也无意义,九皇子不是寻常人,何必招她厌烦,徒增不快?” “是!”那人再次应声。 玉景风展开双手让青灵穿衣,又道:“稍后我修书一封传给父皇,离开皇宫后我们不回西岳。如今东耀混乱,不宜久留,待冷穆寒回宫,我便向他请辞,你去和随同而来的大臣们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回西岳。” 那人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青灵一听不回西岳,眼睛顿时一亮:“主子,我们这次去哪里?” 玉景风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世人都言我不误正事,喜好山水玩乐。我看你比我还喜欢到处跑。” 青灵见主子恢复正常,胆子也大了一些,撇了撇嘴,不满道:“世人都是傻子,什么不误正事,主子哪次出行不都是为了正事儿?那些人成天就知道乱说!小的才是那个贪好玩乐的,主子才不是。” 说到最后,青灵颇有些气愤,主子的确不喜朝事,经常在外行走,但谁说主子只知道玩乐?什么不误正事,难道只有朝廷的事才是正事?这些话还不都是那些嫉妒主子的皇子说出来误导世人的?简直可恨! 玉景风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次还真没什么事可做,就随处走走吧!天下之大,何愁没去处?” 青灵闻言,也不再想那些事儿,笑着点头,为玉景风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便去端早膳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帝王亲临 上官月颜这一睡,到了下午都没醒,秋星不知道她天亮才入睡,早晨的时候进去了一次,上官月颜翻了个身没起来,如今都下午了还不起,秋星准备再进去一次,可正准备推门时,玉景宫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尖细高昂的声音传入玉景宫,秋星差点吓的跳起来,虽然以前太子殿下也来过一两次,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她有些无措地往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内室紧闭的房门,伸手使劲地敲了几下房门,确保能将屋内入睡的人吵醒,这才转身出去迎驾。 房内,上官月颜在秋星来到房门前的时候就醒了,刚想喊她进来,就听到这么刺激的一声高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睁着大眼看向紧闭的房门,半丝睡意都没有了。皇帝来了?是她昨天的表现让他起疑?还是来问前日失踪的事儿?或者是她出宫的事被发现了? 但不论什么原因,现在都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立即下床,准备穿衣,但手刚拿到衣服却又停住,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裹的胸,嘴角抽了抽。还要裹胸岂不是来不及?于是她丢了衣服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正是她昨日刚制的药丸。她倒了一颗吃了,将药瓶放回原位,关了橱门,又立马躺回床上。 手脚利落,动作一气呵成。 此时秋星也走到了内殿门口,而冷穆寒已经走了进来,身后只跟了瑞公公一人,她立即跪下,恭迎天子大驾。 冷穆寒看了她一眼,没看见上官月颜,剑眸闪过疑惑,又往内殿看了一眼,里面也空无一人,他眉头微皱,沉声开口:“皇弟呢?” 秋星伸手往内室指了一下,又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这个手势非常简单,冷穆寒自然一看就懂,剑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眉头再次一皱:“这个时辰他还睡着?” 秋星连连点头。 冷穆寒又看向内室,那里房门紧闭,帘幕也垂着,看不到门内的情景,他又问:“是午睡还是还没起?” 秋星举起一只手,诚实地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两者中,答案是后者,还没起。 冷穆寒一看,也懂了她的意思,眸色一动,立即追问:“你是说她从昨日睡到了现在?” 秋星点头,其实她是有些担心的,虽然公主昨日睡的晚,起得晚些也正常,但也不至于睡到现在。她早上进去看过一次,见公主睡意浓浓就出来了,但如今又过了几个时辰,公主还是没有醒来,她有些担忧是不是旧疾发作昏过去了,毕竟昨日从国宴出来后公主的脸色不是很好。 冷穆寒见她点头,漆黑的剑目再次看向内室,脚步一迈,直接越过秋星往内室走去。 秋星连忙起身,紧跟在冷穆寒身后,瑞公公则留在了内殿外。 上官月颜躺在床上,闭着眼,和刚才正常红润的脸色不同,此时她的脸苍白如纸,一看就是个病患,这自然都是药丸的效果。昨日在国宴上时,她就觉得一定要备一种可以随时装病的药,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她晚上就制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用上。 安静地躺着,外面人的对话她自然都听见了,也听见了冷穆寒走来的脚步声,直到门被推开,她才状似虚弱地睁开双眸,入眼的,自然是一身明黄龙袍,面容俊逸,身姿如松,帝王之气不容忽视的冷穆寒。 此时他眉头皱着,看上去似乎有些担忧,但那双剑目中却又带着怀疑、探究和审视,这种眼神将他的担忧瞬间冲淡,加之他表情冷硬,顿时让人觉得他那丝担忧是错觉。而进来的人只是那个高深莫测,性情冷寒,让人捉摸不透的帝王罢了。 不是皇兄,只是帝王。 上官月颜的眸子闪了闪,立即虚弱的起身,一边气若游丝地请罪:“月琰拜见皇兄,请皇兄恕皇弟不能迎接之罪!” 语声虚软无力,将一个重病患者演绎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冷穆寒一进门,就看到面色苍白的上官月颜,见她虚弱起身,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冷眉一皱,眸中神色掩去,几大步就走到床榻前,伸手做了让她躺着的手势,语带关切地道:“既是病着,就不要起身了。” 上官月颜乖顺地躺了回去,道了一句:“多谢皇兄体谅!” 就算他没有让她躺下,最后她还是会体力不支躺下的,不然她的胸就会暴露。 冷穆寒见她这副模样,眉头骤然一紧,转头冷目看向跟进来的秋星,语气一改,沉怒道:“你这个奴婢在做什么?主子都病成这样了,你难道不知?今日若是朕不来,你是不是就让九弟一直睡下去?还是说,以往一直如此,只是没人知道?” 秋星在看到上官月颜的第一眼就吓白了脸,没想到公主真的旧疾发作了,而且还如此严重。此时被冷穆寒一吼,她哪里承受过这样的帝王之怒,当即就跪下,一边摇头,一边磕头。 上官月颜也被冷穆寒突然震怒吓了一大跳,见他迁怒秋星,立即开口:“皇兄息怒,此事不怪秋星,我……!” 可她话还没说完,冷穆寒怒视着秋星,再次沉怒道:“这玉景宫只你一个奴婢,九弟本就身患重疾,需小心伺候,你却如此懈怠不顾,那朕留你何用?来……!” 冷怒的声线在屋中回荡,话语中的怒意听不出丝毫虚假,如此真实的帝王之怒,上官月颜被吓蒙了。 她本也没想在这种情况下装病,只是因为穿衣起床就必须装男子,而她必须裹胸,可那根本来不及,情急之下就只能装病了。见冷穆寒满脸怒容,就要下命杀人,她可不能让秋星出事,连忙伸手,一把扯住冷穆寒的衣袖,坐起半个身子,大声地说道:“皇兄息怒,此事真的和秋星无关,我是刚刚发病的,她之前进来看过我,我……咳咳……!” 说了一半,她猛地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都染上了一层粉红,如一朵粉色的雪莲,甚是美艳,也甚是虚弱。 冷穆寒话被打断,转头看向上官月颜,见她咳嗽的厉害,但手却紧拽着他不放,连往日的洁癖的不顾了,漆黑的剑目微闪,立即伸手扶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御医看诊 而原本跪着拼命磕头的秋星见此,顿时惊得站了起来,都顾不上一旁的皇帝,两步跨到床前,伸手就将上官月颜从冷穆寒手中揽过,连忙帮她顺气,一双小手都吓得颤抖不止,眼泪也流了下来。 上官月颜咳嗽不停,见秋星吓的都哭出来了,想着这丫头怪不得会让九公主如此在乎,九公主那么想死,却为了秋星活着,只因秋星真的只为九公主一人着想,如此忠诚的丫头,九公主如何丢的下?不忍看秋星如此,但更不想让她被冷穆寒杀了,是以她装的很认真,眼泪都咳了出来。 冷穆寒手中一空,冷眉微微一蹙,眸色微冷地看了秋星一眼。但见上官月颜咳得厉害,气息极度不稳,脸色也由白转红,好似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昏厥似得,那双剑目终于浮现再次浮现出担忧之色,较之刚才真实了许多,到底没有再继续追究秋星的过错,转头对外面高喝了一声:“来人,快,宣御医!” 外面瑞公公立即应声去了。 冷穆寒转身直接坐到上官月颜的床边,眉头紧皱地看着她:“九弟,你别急,朕饶了她就是,不杀她了!” 上官月颜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下大安,但也没有立刻停止,而是紧紧抓着秋星抱着她的胳膊,一边咳一边对冷穆寒点头:“多……多谢……咳……!” “别说话了,御医马上就来,你忍着些!”冷穆寒打断上官月颜的话,那张平时冷硬的脸些微缓和。 上官月颜不再说话,一双被水汽晕染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着痕迹地打量。刚才进门的时候,他是带着审视和怀疑的,此时一点都没有了。可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脸上的担忧明明那么明显,但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是自己没看到的,但是又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就如昨日第一次见他的感觉一样。 高深莫测,仿佛带着一张模糊的面具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但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要去深究的,保住了秋星,暗暗观察了冷穆寒片刻,她便慢慢地缓了咳嗽。一直咳下去也不是回事儿,难受不说,还很累人的。 秋星一直搂着她,不断给她顺气,咬着唇瓣眼泪噼里啪啦的流。 上官月颜觉得自己此举真的将这丫头吓坏了,心中愧疚,虚弱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以作安慰。她动作自然,唇边也勾了一点淡淡的笑,如此轻柔的一个动作,看上去却如真正的病弱美人,雨后娇花,令人堪怜,十足的清艳而柔美。 冷穆寒看着她,竟然有些微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眸中闪过一丝什么,转瞬即逝。 上官月颜慢慢止了咳,但喘息依旧不止,似乎一阵咳嗽下来用尽了力气,凤眸也虚弱地闭上了。冷穆寒也没有说话,只静坐在床边,一双冷眸看着上官月颜慢慢恢复苍白的脸,薄唇微抿,眸色是人看不透的复杂。 房内静静,只有上官月颜仿佛深怕窒息般的喘息声。 不一会儿之后,瑞公公带着御医匆匆进了玉景宫,还没来到内室,瑞公公焦急的声音先传了进来:“皇上,御医到了。” “进来!”冷穆寒立即开口。 他话音刚落,瑞公公已经掀开了帘幕,十几位御医先后走了进来,上官月颜缓缓睁眼,见此阵仗,嘴角暗暗一抽,这特么也太夸张了,难道说这就是身为公主的待遇,这怕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吧?! 冷穆寒见御医进来,这才从上官月颜身上移开视线,眸中神色也瞬息消失无余,漆黑的眸子看向为首的御医院首,沉声吩咐道:“给朕仔细诊治,若是出了岔子,朕定不轻饶。” 十几位御医满头大汗,显然是一路跑来的,此时听到冷穆寒的话,都齐齐身子一抖,立即躬身应是。 秋星见御医来到,也站起身,退到一旁侯着,让出位置给御医看诊。 冷穆寒则是没动,依然坐在床边。 御医院首温太医头一个走上前一步,没有立即诊治,而是恭敬地问了一句:“请问九皇子,老臣是否能直接触脉?” 他会这么问,是因为九皇子有洁癖,这个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苍白的唇瓣抿了抿,眉头紧紧皱着,似乎非常纠结。 冷穆寒见她如此,以为她不想被外人触摸,眉头一皱,有些强硬地出声劝道:“今日病发如此严重,不让御医诊治不行,若不愿御医触诊,便悬丝诊脉。” 上官月颜闻言,抬眸看向冷穆寒,因之前流过泪的原因,此时那双凤眸看上去水波盈盈,再配上此时苍白的脸色和纠结的神情,看上去楚楚可怜。 冷穆寒被她这么一望,心头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可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那感觉,上官月颜的目光便转开了,看着温太医,一双英气的眉微皱着,似乎十分不愿,却又别无他法的模样,虚弱道:“那就依皇兄之言,劳烦太医悬丝诊脉吧!” 温太医得到应予,自是不敢耽误,立即点头,迅速将诊脉的丝线取出,将丝线的一段递给秋星,秋星接过,动作利索地系到上官月颜的手腕上,温太医手握着另一端,另一手搭在丝线上,开始诊脉。 上官月颜静静躺着,比前两日一听让人诊治时淡定多了,她制的的药既然是装病的,那么自然不会让其他医者看出破绽来,不然一诊脉岂不是穿帮? 冷穆寒看着上官月颜手腕上的丝线,也静静地等着,没言声。 另外十几位御医连大气都不敢喘,胆战心惊地立在一旁。其实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玉景宫给九皇子看病,因为以往九皇子一旦有事都是温太医来的,但瑞公公说情况危急,皇上都震怒了,多来几个人比较保险,所以他们只能跟着来了。刚才听皇上一句绝不轻饶,吓得他们胆都要破了,这九皇子的病可是天山老人都治不好的啊!此时只期望老天保佑,让温太医一定要找到解决的法子,不然他们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温太医闭着眼,眉头紧皱,全神贯注感受丝线传来的脉动,片刻后,他睁开眼,让秋星将丝线系到上官月颜的另一只手腕,秋星照做,又是一翻仔细的诊脉后,温太医才放下手中丝线,看着上官月颜,问道:“老臣请问九皇子,刚才是否心绪不稳,或者受惊动气?” 此言一出,冷穆寒当即皱眉,上官月颜心中好笑了一下,目光往冷穆寒看了一眼,悠悠地点了点头,虚弱道:“是有一些,但不曾动气。” 温太医点头,这才转身对冷穆寒恭敬地禀告道:“禀皇上,九皇子只是前两日旧疾发作后,还没完全缓过来,又因洁癖引发了病症,导致二次复发,所以心气虚弱,血气亏损。加之九皇子早先有过情绪波动,如今心中有郁气难解,才会咳嗽不止,心跳失衡,呼吸不顺。虽然看似危急,但并无性命之忧,皇上不必担忧。早先天山老人开的方子老臣也看过,九皇子继续服用便可缓了旧疾病症,另外老臣再开一方,解了九皇子心中郁伤,便无大碍了。” 冷穆寒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看了眼上官月颜,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就按温太医的法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演绎纯真 其余十几位御医也齐齐松了口气,暗道还好是一场虚惊,如若不然,以皇上对九皇子的重视,今日绝对有来无回了。 温太医领命开了药方交给冷穆寒,冷穆寒过目一眼,随手递给给身旁的瑞公公:“赶紧将药取来煎了。” “是,奴才这就去!”瑞公公立即去了。 冷穆寒又对着温太医等人挥了挥手,温太医等人行了个告退礼,也退出内室,离开了玉景宫。 秋星自然也不多留,对冷穆寒行了一礼后,赶紧去小厨房熬药了。天山老人方子里的药,玉景宫是常备的,不用去御药房取。 所有人都走了,房内就剩下冷穆寒和上官月颜,上官月颜转眸看着冷穆寒,因咳嗽引起的几丝血色全然褪去,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无色,语声细如蝇蚊:“皇兄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我失忆的事儿?” 冷穆寒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此事,漆黑的冷眸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摇了摇头:“的确是想问问,但你如此虚弱,今日便不议此事了,待你养好身子再说吧!不急!” 话落,他就要起身,上官月颜却再次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她如何能让他走?今日若是让他回去了,那他过几日岂不是还会来?万一碰巧她不在,那不是麻烦大了?既然今日来了,那就把事情给他交代了,也省了他总是念想,而她也不用担心他会再次杀过来。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便开口:“皇兄国务繁忙,哪能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现在好多了,可以和皇兄说说。” 冷穆寒的衣袖被她扯住,起身的动作顿时一停,低头看向那只手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一只玉手,很白,很细,柔若无骨一般,他心头突然动了动,冷眉不由皱起。 上官月颜见他不说话,只盯着她的手看,又皱起了眉头,以为他是不悦了,赶紧缩回手,仿佛也被自己的动作惊到了般,有些无措地道:“请皇兄恕罪,我只是一时心急了,才做出冒犯之举,不是故意的。” 皇帝的龙袍,好像不是谁都能抓的…… 而冷穆寒见她如此慌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眉头再次皱了皱,转头看着上官月颜那小心翼翼,似乎深怕被他怪罪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有趣,薄唇一勾,突然笑了,声音低沉悦耳,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你急什么,朕何时说怪罪你了?温太医刚刚才说你情绪波动所以咳嗽不止,呼吸不畅,你还不长记性?” 上官月颜有些发愣,完全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里,他刚刚不是生气了?但见他不怪罪,她便也顺坡下驴,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虚弱的笑:“谁让皇兄皱起眉头的?皇兄一国之君,容颜刚毅冷峻,气宇轩昂,不怒自威。你一皱眉,怕不止是我,全天下的人都会害怕。所以,我一看你皱眉,就以为你生气了,才会焦急啊!” 上官月颜这话语气很是随意,忽略那虚弱的语气,就如寻常的兄弟对话一般,冷穆寒眸光动了动,笑意不减:“照你这么说,朕以后还不能随意皱眉了?” “也不是不行?既是帝王,当然要让别人敬仰敬畏,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上官月颜摇头,语声虽然虚弱,但也颇为灵动活泼,完全适合十六岁少年的模样,脸上一抹淡笑也恰如其分地显露出少年该有的一丝灵气,“我只是想,在国家大事面前,在各个朝臣面前,皇兄是一个威震河山的帝王。但平时的话,皇兄可以放松一些,不要时常皱眉,那样老的快。” 此言一出,冷穆寒漆黑的冷眸深处暗暗涌动,心中也掀起了一阵波澜,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微深,但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半分。他挑了挑眉,又低笑了一声:“你倒是什么也想得出来,朕竟不知皱眉还会使人老的快?” 上官月颜立即笑道:“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皱着眉头的时候,额上定会出现褶痕,若是时常如此,那纹路便出来了。岂不是变老?” 冷穆寒闻言不可置否,眸色微微一动,遂又笑道:“朕看你今日病的比昨日严重,精气神也没昨日好,但却比昨日活泼了。昨日那般沉稳有度,险些让朕以为你变了一个人!” 上官月颜在心头撇了撇嘴,暗道,果然是帝王,这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套话了。其实,在见过九公主之后,她就能猜到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定然是少言寡语,安静而忧郁的。但她‘失忆’了,自然不用装成那样,眨了眨眼,道:“连皇兄也被骗过去了?” “嗯?此话何解?”冷穆寒挑眉。 上官月颜噗嗤一笑,又立即咳嗽了两下,才眉目弯弯地开口,语声轻浅地解释:“其实,昨日听闻皇兄让我去参加国宴,我真的吓了一大跳,我本就病着,又有严重洁癖,心中很是忐忑。但路上听闻瑞公公说若是不适,皇兄定会准我回来,所以一路上我便想好了要怎么说、怎么表现才能既不丢皇兄的脸,也能快点回宫。” “你的意思是说,昨日都是你装的?”冷穆寒微微讶异,脑中闪过昨日国宴相见的情景,眸中神色又深了一分。 上官月颜笑着摇头:“当然不全是装的,只是有一点点夸张而已。不过,连皇兄都觉得我变了一人,看来昨日我还是很成功的。” 冷穆寒看着她脸上的笑,苍白而纯真,不带一丁点造作,就如一张白纸一般纯净透彻。他心中再次一动,那双冷目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遂笑着摇了摇头:“朕的确被你骗到了!不止朕,大殿上所有人怕是都被你骗了!” 上官月颜在心中吐了吐舌头,暗自腹诽了一句,那时自然的,要论装,她可是很在行的。但脸上的神色依旧纯真:“难道我昨日那般不好吗?” 冷穆寒失笑:“怎么会不好?那般姿态气质,还有言谈,都让其他各国对我东耀皇子刮目相看了,自然是极好!” “那就好!我就怕丢了皇兄和东耀的脸,毕竟据说那是我第一次出宫站在众人面前。”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似乎对冷穆寒的肯定而感到十分高兴。 冷穆寒看着她,见她虽然虚弱,但言语对话真的没有多大问题,便转移了话题,问道:“既然你精神还好,那便和朕说说前日的事儿?” 上官月颜想着,自然要说的,她东拉西扯和他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他看看她是有精神说那件事的。闻言立即点头,胡诌道:“前日夜里,我醒来时就在玉景宫西面的梅香宫,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什么都不记得,便心中恐慌不安,想跑出宫看看。可刚打开门走出去,就遇见了秋星。当时我很害怕,见她向我急冲冲地跑来,也不知道是谁,而外面也是陌生的地方,我便又躲回了梅香宫。我想把门闩上,但梅香宫的门是坏的,后来自然被秋星找到了。她带我回了玉景宫,我才知道自己是谁。” “这么说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当晚为何会离开玉景宫,到过什么地方,遇见了何事,这些都没有印象?”冷穆寒眸光锁定上官月颜那双漆黑的凤眸。 上官月颜好似没有发现他那仿佛想要将她看穿的目光,十分自然地摇头:“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是从秋星哪里了解到我是沐浴后失踪的,而那时秋星刚巧在门口拿制衣间送来的衣服,所以她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不见了的。” 这话一定要说的,免得他一个不好就迁怒秋星。 冷穆寒看着她,此时脸上的笑也收起了,冷眸突然眯了眯,神色有些冷硬:“前日发生了太多事,紫云宫有刺客潜入,放了火还毒了人。而你也是前日失踪,大火后不久,你便被秋星找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勾魂摄魄 听闻冷穆寒此言,上官月颜心中暗自撇了撇嘴,这话中怀疑的成分很重啊!大火后不久就找到她了?那正是因为她放火后不久就遇见了秋星啊! 但这话自然不能说,她神色依然纯真,此时脸上还露出了一些惊疑来,似乎被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来,看着冷穆寒的凤眸眨巴了两下,十分无辜地问:“皇兄,难道你怀疑我也是被那刺客抓走的?可若是那样,他抓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想万一行动失败,就拿我做要挟逃出宫?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刺客未免太愚笨了,我如何能要挟到皇兄?” 冷穆寒闻言一愣,眸中微光闪烁,看着上官月颜没有吭声。 上官月颜见他不语,也暂时停了说话,本就是希望能误导他,自然要让他想想的。其实这个理由还是挺充分的,因为谁都知道,玉景宫的九皇子虽然是罪人之子,但却得东耀先皇和冷穆寒的爱戴,在这皇宫,若想要挟冷穆寒,自然非她莫属了。所以穿不了帮,成功率还很大。而且还能让冷穆寒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此时,她真有些庆幸自己烧了紫云宫啊!不然这完美的借口从来里来?她是不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上官月颜心中乐翻天,而冷穆寒一翻思索之后,也正如她望,沉吟着点了点头,道:“这个可能性很高!” 上官月颜心中大乐,但面上丁点也没表现出来,反而惊诧道:“那刺客真这么傻?” 冷穆寒顿时笑了,突然伸手点了一下上官月颜的鼻子,笑道:“你把自己当什么?你是父皇最宝贝的儿子,是朕的皇弟,朕自然是要护着的!” 上官月颜被他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时间连话都忘了回答。这是啥?这亲昵的动作是那个冷穆寒做得出来的?那个冷面帝王? 而冷穆寒一句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是一愣,但随即就回过神来。见上官月颜傻傻地看着自己,他寡淡的薄唇微勾,又点了一下,笑问:“怎么?这是洁癖症又犯了?连朕也不能碰一下?” 上官月颜猛地回神,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子,嘴角暗暗抽了一下,遂立即做出反应,状似有些惊讶地摇头:“没有,没有不适。说来也怪,我刚才也摸了皇兄,也没有平常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看来血缘这种关系真的很奇妙啊!” 冷穆寒听着她前半句话,心里倒是高兴。但听到血缘二字时,脸上的笑僵了僵,但转眼就恢复如常。 不过,他这瞬间的反应虽然快,还是被上官月颜发现了,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思索了片刻也不知其意,便也没多加在意。 之后二人又闲聊了片刻,冷穆寒便起身离开了玉景宫,临走前嘱咐上官月颜好好休息,若是得空,他会再来。 上官月颜见他离开,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心道,您还是忙一点吧!千万不要得空了,不然搞不好我会倒大霉的。 送走了冷穆寒,上官月颜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渐渐落西了。她摸了摸肚子,今日一天没吃饭,自然是饿了。推开锦被,翻身就起来,虽然脸色依旧白的像鬼,但精神是百分百的好,再不见刚才的气虚体弱。 她随手拿了见衣服披上,就想去小厨房找秋星。 然而,她都还没有跨出门,一阵狂风突然从窗口刮了进来,差点将一头披散的长发都给吹飞了起来。而这风怪异的出奇,明明是春天,却冷得好像冰天雪地似得,且风速又快又猛,就跟台风刮进来一样。她眉头一皱,立即转过头,可什么都还没看到,一个白色物体就扑到了她眼前。 她眸色一寒,正想闪身躲开,却听见‘呜呜’的怪声,她顿时一愣,而这瞬间的停顿,那东西便笔直地撞进了她的怀里。 腹部被轻轻一撞,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东西,当触碰到的时候,手心立刻转来暖暖的,软软的的感觉,触感非常好。 上官月颜愣愣地低头,这才发现竟是一只小狐狸,小小的一团,通体雪白,只有眉心处有一点金色的毛,就如一点印记一般,非常好看。眼睛细长,眼珠银中带绿,嘴尖尖的,是一张正统的狐狸脸,十分妖媚。不过,这小东西却并不是一般的狐狸,因为它竟有九条尾巴,是一只九尾狐崽。 上官月颜傻傻地瞪着它,当看清这小东西的真身后,漆黑的凤眸顿时晶亮无比。那小狐狸也定定地望着它,眼中有一丝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愕然。 一人一狐就这样望着,时间都仿佛静止了,过了好一会儿,那小狐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在她怀里拱了拱,乖顺地磨蹭,好似在讨好主人一样。 上官月颜回过神,苍白的小脸顿时展开炫目至极的笑容,瞅着小狐狸,惊喜道:“你这小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跑进我房离来了?” 小狐狸自然不会人言,但很有灵性,似乎能听懂她的话,狭长的眼睛一转,看向窗口,‘嗷呜’叫了两声。 上官月颜愣了下,也转眸看去,这时,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线入耳:“是爷带来的,刚刚手滑了,才让它跑了出去!” 随着这个声音传来,上官月颜没有丝毫意外地看到了站在窗前,双手环胸的赫连御宸,还是一身暗红色锦袍,衣摆绣着张扬而魅惑的血色曼陀罗,一头雪白的长发用四根银链固定了一半,另一半垂放而下,此时有风吹起,发丝飘动,很有长发飘飘,仙人下凡的感觉。那张脸还是无可挑剔的绝艳,唇边也还是那抹邪肆慵懒的笑,眉间的印记火红的很,简直看一眼都叫人流鼻血,美的勾魂摄魄。 这男人果然是个妖孽! 上官月颜一眼看下来,得出的就是这个结论,听了他的话,她眉头一竖,小脸上的笑意顿失,冷声道:“少宫主如此大胆,竟然敢堂而皇之进入我的玉景宫,难道少宫主不知道这里是冷宫,没有皇兄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吗?” 赫连御宸狭长的眸子眯起,里面闪动着一丝沉暗的光泽,眉间的印记瞬间变得血红,看着上官月颜顿时转换的拒人千里的冷然表情,似笑非笑地道:“爷的胆子哪有九皇子大?前日才烧了爷的寝宫,如今又跑去烧了煜王府,剐了小郡主,毒了凤潇的人,刚才还满口谎言骗了你口中的皇兄,东耀的皇上……你说,和你比起来,爷进入这玉景宫算胆大吗?” 上官月颜顿时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更是惊讶于他居然什么都知道,就连她剐了小郡主他都知道,他……他是如何知道的? 赫连御宸见她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淡淡哼笑了声,又补充道:“再说,爷进爷未婚妻的房间,何须他冷穆寒准许?” 上官月颜再次一噎,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还拿这个说事儿?这不都是摊在明面上的事了吗?那是假的啊!再说,就算是真的,古代有这么开放吗?有吗?即便是有婚约的夫妻,好像也不能这样私闯女儿家的闺房的吧!何况她还是堂堂公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相拥软塌 上官月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想要咆哮的冲动,暂时将这无关紧要的问题放在一边,虎脸瞪着赫连御宸,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派人跟踪我?” 这话随时问句,但她心中却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连小郡主的事都知道,绝对是被人跟踪了,而这身边也的确有能暗影之术高深莫测的人。 赫连御宸挑眉,知道上官月颜这话根本用不着他来承认,便也不否认,迈步走到房里的软塌上躺下,随意的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看得上官月颜瞠目结舌,这熟男人是喧宾夺主了?这好像是她的房间。 待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赫连御宸才懒洋洋地开口,吐口的话语,差点没将上官月颜气吐血:“没错,爷就是派人跟着你了,他叫鬼影,爷的贴身暗卫,你见过的,就是昨夜那团黑雾!你如果不想被人跟踪,那就自己想办法甩开他啊!” 这话,无疑是清楚明白地证实了上官月颜心中的猜想。 上官月颜顿时咬牙,心中气血翻涌。这个男人居然连狡辩都没有,就大方承认了,这摆明是拿准她甩不掉那鬼影,暗指她武功低呢!但可恨的是,她竟然无法反驳,因为她真的做不到。探不到气息,她如何甩? 这个黑心肝的,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赫连御宸见她气得脸都青了,唇角勾了勾,突然对她伸手:“将爷的小雪狐还来?爷抓它废了不少力,如何能便宜你?” 上官月颜闻言,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小雪狐紧紧抱在怀里,像防狼一样地防备赫连御宸,立马就抛开了被鬼影跟踪的事,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你说它是你的,它就是你的了?” 赫连御宸顿时好笑:“怎么,你还想抢爷的东西不成?” 上官月颜噎了一下,单凭刚才小雪狐的神情,便知道这小东西大有可能是赫连御宸的,说话底气到底也矮了一分,但却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反正你不能证明它是你的,我就不会还给你。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抓它才闯进我这里,若是那样,这小东西被我抓住了,便是我的!” 赫连御宸见她那像护着宝贝般地护着怀里的小雪狐,狭长的魅眸都染上了些许笑意,随后一手伸出,玉白的手指对那小雪狐勾了勾,淡淡吐出两个字:“过来!” 上官月颜立即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东西,只见小雪狐摆着小脑袋左右张望,似乎犹豫着要选哪一边。 见它这般,上官月颜秀眉顿时紧张,眉头也紧紧皱起。她是真的喜欢这小东西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抱到宠物。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很想养宠物,可老大对动物毛发过敏,所以她不敢养。现在好不容易遇见这小东西,还是一只现代绝对没有的九尾狐,她哪里舍得放手?即便这小东西是赫连御宸带来的,她也想抢过来。 可是,在她充满渴求的眼神注视下,那小雪狐十分忧伤地看了她一眼,还可怜巴巴地‘嗷呜’叫了两声,随后便挣脱了她的怀抱,‘唰’地一下就蹿到到了赫连御宸身边,那速度奇快,上官月颜想抢回来都来不及。 怀中那柔软的触感消失,上官月颜唇瓣一抿,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离她而去的雪狐一动也不动,一脸的落寞与忧伤。 赫连御宸一把将小雪狐拧到身边的软榻上,大手轻抚着那雪白柔软的毛皮,小雪狐对他似乎很畏惧,趴在软榻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一手轻柔地顺着它的毛发,狭长的魅眸却是看着上官月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眼中光华闪闪,眉间血红的印记也淡化了不少。见上官月颜就那么站着不动,他挑了挑眉,懒洋洋地问:“你真想要?” 这四个字刚刚吐出,上官月颜见似乎有商量的余地,顿时两眼放光,即便脸色苍白,也能明显看出她听到这话时的兴奋。可当她看向赫连御宸时,顿觉这男人不会那么好说话,便嗤笑了一声,也转身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我要你就会给?” 虽然认识的时间只有短短两日,但她却敢保证,这妖孽的东西不是那么好要的。她虽然很喜欢那小雪狐,巴不得将它抢过来,但也不会为了一只狐狸,傻傻地被这个妖孽戏耍! 然而,她心中这么肯定地想着,赫连御宸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毫不犹豫地点头:“若是你想要,给你也也行!” “真的?”上官月颜顿时兴奋了,一双凤眸立刻转向赫连御宸,里面的光泽比星光还要灿烂。这妖孽,莫不是转性了?居然这么好说话? 小雪狐也猛地抬眸,看着赫连御宸那完美的下巴,眼中神色和上官月颜一模一样。 赫连御宸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似乎很欣赏她现在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地点头:“当然,爷向来说话算话。” 此言一出,一人一狐齐齐乐得裂开了嘴,上官月颜马上就站起身到赫连御宸面前,弯下腰就要去抱小狐狸。心中暗乐,这妖孽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心情好,但他如此大方,她当然要趁他改变主意之前将小雪狐抢过来,机不可失。 可是,上官月颜哪里想到,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赫连御宸突然将小雪狐往地上一扔,一把拽住她的手,猛地一拉。她一心都在小雪狐身上,根本反应不及,被他这猛地一拽,身子失去重心向前一倾,整个人都扑到了赫连御宸怀里。 刹那间,一股十分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味道她熟悉,正是与她院里的兰香一样好闻。 而赫连御宸也是一样,双手迅速困住上官月颜的同时,一股幽香扑鼻,是清冽的雪莲香。 事出突然,上官月颜完全被赫连御宸的举动弄得愣住了,鼻尖萦绕的香味更是让她有一瞬间的晃神,一时间都忘了该如何反应。赫连御宸则是魅眸微闪,近看着上官月颜那张白的找不到任何颜色的脸,薄唇勾出一抹邪肆至极的笑,没出声,也没有动…… 时间好像停顿了,房内寂静无声,小雪狐蹲坐在地上,看着软榻上的两个人,狐脸愕然。 而窗外,夜离影在暗处,透过开启的窗子看着里面的情景,在自家爷突然出手的瞬间,眼睛就差点瞪了出来。而在两人忘却触碰到之后,更是连下巴都差点惊掉了。这……这是什么发展? 今早,他见爷出门,身为爷的随行护卫,他自然也跟去了,跟着爷一起出了皇宫,骑马向西郊而去,他根本不知道爷要去哪里。待策马而行了两个时辰后,爷勒住了马缰,他才发现爷的目的地竟是京城西郊四百里外的天雪山。 天雪山天下有名,常年积雪,终年不化,据说山上还住着守护雪山的灵狐。 他当时还不明白爷为何要去那里,若是要灵狐的话,他们去抓就行了,用不着爷亲自出手,毕竟爷畏寒,不能长时间身处冰天雪地之中。但爷却亲自上山,他多次劝阻无效,在山顶转悠了大半日,几乎将整个雪山都翻遍了,也算是运气好,才抓到了这只罕见的纯血幼年九尾灵狐。 据说纯血的九尾灵狐是不会轻易认主的,除非那人活捉了它,并且还必须是第一个出现在令狐眼中的人类才行。所以爷是蒙着脸抓的,没让这小东西看到他的脸。 一路疾奔回宫,他都没有搞清楚爷抓这小雪狐的心思,直到进宫之后,爷二话不说直接来了玉景宫,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想着爷该不会是为上官月颜抓了小雪狐吧! 可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担忧的事最后终究变成了事实,爷将那小雪狐扔给上官月颜,上官月颜抓住了小雪狐,又让小雪狐看到了容貌,小雪狐自然就认主了。 至于小雪狐为何听爷的话,那自然是因为爷虽然没让小雪狐看了脸,但路上还是调教的一番的。现在想来,怕也是因为担忧小雪狐不会如传言那般认主,事先做了武力镇压驯化的准备…… 如今,再看里面抱着的两个人,他突然有了更不祥的预感,爷可是从不让人近身的,就连小全子公公都不曾碰到过爷的一片衣角。然而,如今爷却将自己亲手抓的雪狐送给了上官月颜,并且还抱上了,这…… 看着那软塌上的二人,夜离只觉得头顶似乎有滚滚暗云涌动,耳边惊雷炸响,除了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外,只能浑身颤抖了。做为爷身边的一等护卫统领,他头一次感觉到了何为骇然惊恐。 还好这近处没有其他暗卫,爷进入房间时也布了阵,不然就只是这个画面,就会吓死多少人啊! 外面的夜离独自一人如落叶般风中凌乱着,而里面的两人在抱了三秒钟之后,上官月颜终于慢一拍地反应过来,眉头顿时一竖,翻身就要爬起来,等着身下那张邪笑的妖孽脸,小脸漆黑:“你做什么?放手!” 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耍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千年狐妖 赫连御宸不松手,反而一手勾着上官月颜的腰,单手轻松地抑制了上官月颜的挣扎,另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绣着红色曼陀罗的暗红色绣绢帕,二话不说,一伸手,那绢帕立即落到了上官月颜的鼻子上,紧接着就是一阵猛擦。 上官月颜被他弄得莫名其貌,见挣扎不掉,便伸手握住他那在她鼻子上胡乱摩擦的手,一双凤眸中怒火熊熊:“疼死了,你发什么神经?” 她真的搞不懂这人的想法,一个人怎么能如此恶劣?她的鼻子和他有仇吗?还是他觉得这样好玩? 赫连御宸的手被她两只手抓住,顿时停了个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随即又是一阵摩擦,不过力道倒是轻了很多。 上官月颜想着,不错,还有救,没完全疯了,但这不代表她就会乖乖被他欺负,狠狠地抓了他白皙的手臂一把,下手之重,数条血痕顿时触目惊心。 赫连御宸看了自己的手背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邪魅地一笑,看着满脸怒容的上官月颜:“果然是一只凶狠的小野猫!” 上官月颜一气,不甘落后,马上反唇相讥:“你就是一只黑心黑肺,五脏内腑全都黑透的千年黑狐妖!” 然而,说完这话,她自己先愣了,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片刻后才恍然过来。转头看向那被赫连御宸扔到一边,如今已然蹦到了她床榻上窝着,眨巴着眼,好像在看热闹的小狐狸。若说赫连御宸狡猾无比的千年狐妖,那这只狐狸算啥?他的同类? 在她这片刻呆愣的时间,赫连御宸已经收了手,将那崭新的绢帕嫌弃地一扔,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小狐狸,顿时好心情地笑了,笑声慵懒而低沉,透彻一种说不出的魅惑:“看来你还挺了解爷的,你说对了,爷就是那修炼了千年的狐妖,道行高着呢!而你这只没什么道行的小野猫,是永远斗不过爷的。” 上官月颜回眸瞪着赫连御宸,看着那张欠扁的脸,突然有种想扑上去咬死他的冲动。这个脸皮厚的妖孽,他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赫连御宸见她那磨牙霍霍的模样,心情更是大好,眉间印记完全恢复成了平时的金红色,华光溢彩,美艳逼人。他对她挑眉,唇边的笑越发邪肆:“爷是千年狐妖,那小东西是九尾灵狐,虽然它百辈子也赶不上爷的一根头发,但也算是一类。如何?你现在还想要它吗?不要的话,爷可就带走烤了吃。” 此言一出,窝在床上看戏的小雪狐顿时吓的毛都竖了起来,‘嗖’地一下蹿到上官月颜脚边,躺在地上卖萌打滚起来,此举无疑是求救讨好。想它堂堂天雪山血统无比尊贵的九尾灵狐,被人抓了也就罢了,如果还被烤了,那它至高无上的灵狐尊严何在?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不过,根本用不着它求救讨好,上官月颜根本没等它开始卖萌,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后,立即连想都没想就大声开口:“你休想把它要回去,它是我的!” “呵呵!爷竟不知,原来你这么喜欢狐狸!”赫连御宸再次低笑出声,那笑声非常悦耳好听,连外面的夜离都听得额头滑下一滴大汗。他能说爷很无耻吗?算了,还是心中腹诽一下比较安全。 而上官月颜则是气得快吐血了,她自然听出了他的话中之话,这不就是说她刚刚才骂了他是千年狐妖,现在转而又要了小雪狐,这不是自打脸面吗?但可恨的是她无法反驳。只能咬牙切齿地道:“放开我!” 说着,又扭着身子挣扎了一下。 赫连御宸自然不会让她挣脱,反而紧了紧力道,只觉得原来抱着她是这种感觉,柔柔的,软软的,香香的,比抱着那小狐狸舒服无数倍。他抱得舒服,脸上的笑也越加邪肆:“不是有洁癖吗?爷看你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刚才被冷穆寒碰了,如今被又爷抱着,都没有发病。” 上官月颜一愣,挣扎的动作也顿住了,猛地抬头看他,见他本来恢复了金红色的印记,颜色似乎瞬间加深了,而那双狭长的眸子虽然在笑,却又好像没有笑。她眉头一皱,突然想得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难不成你刚才的举动,是因为他抹了我的鼻子?” 这货真的脑子有坑? 赫连御宸一哼,大方承认:“没错,爷的东西被他脏手碰了,自然要擦干净!”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至极,居然真是因为这个就如此戏耍她!他的东西?特么的谁是他的东西?心中怒火陡然窜起数丈,恼怒道:“你说谁是你得东西?” 赫连御宸眉梢一挑,邪气一勾唇,回答得无比顺溜:“你是爷的未婚妻,你当然就是爷的。” 又是那该死的未婚妻! 上官月颜呆若木鸡,心中第无数次暗恨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特么的当初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胡诌了这门亲事?如今还被这个男人抓住不放,百般纠缠。她心中恼怒,但牵扯到这个问题,她真的已经无力去和他争辩了,暗暗压下心中怒火,她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开口,打着商量的语气,但话语中依然透着几分咬牙启齿的味道,因为实在无法全部压制心头怒气:“少宫主大人,这事儿咱能不能揭过?嗯?”消失吧!她的黑暗历史! 赫连御宸魅眼微眯,笑着摇头,看上去无比恶劣:“不能,既然是父母之命,你我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这事儿就是定死的,揭不过,也改不了了。” 上官月颜再次目瞪口呆,他的父母没了?也就是说,当她编造这个谎言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她看穿了?这个认知,让她顿觉眼前一黑,心中也更是恼怒万分,既然知道都是假的,何必还要执着这个?他是吃饱了撑着太无聊了吗? 但为了和气地解决这个问题,她还是忍了怒火,继续商量:“你这话不对,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闯进紫云宫的,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武功又没你高,如何杀得了你?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当时也是出于无奈,才编出那个谎言的呀!不能当真的!” 赫连御宸看着她,收了笑,淡青的没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她的话。然而,就在她觉得有戏的时候,赫连御宸突然摇头,还伸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懒懒地哼笑了声:“谁说武功没爷高,就不能刺杀爷?爷可是在刺杀中长大的,那些人都不是爷的对手,但刺杀的时候还不是照样不怕死地要取爷的命?” 上官月颜一噎,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刺杀中长大,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啊?他不是玄天宫高高在上的少宫主吗?谁敢杀他?还是说他太招人恨了,所以才会频繁地被人刺杀?但这话她也不能反驳,的确,很多时候,明明知道不是对手,那些人却总会想着以多胜少,还是会动手的。 但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啊!比如她,她就真的不是刺客啊! 她正这么想着,赫连御宸话音一转,又再度开口了:“不过,爷相信你不是刺客!” 这突然的转机,让上官月颜顿时抬起头,眸色晶亮地看着赫连御宸:“真的?” 她的冤屈一瞬间就被洗清了? 赫连御宸点头,但随即话音又是一转,邪邪一笑,十分恶劣地道:“爷相信你不是刺客,因为你是爷的未婚妻,如何会刺杀爷?而这婚事是爹娘定下的,若想解除婚约,除非你我的爹娘死而复生!不过,爷挺中意这桩婚事,所以,就算他们活过来也无用。呵呵!九皇子就别白费心思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妖孽夺吻 上官月颜只觉得短短几秒钟时间,自己似乎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又从天堂掉到了地狱,特么的他还是在耍她玩儿呢!心中一怒,也懒得再强压怒火与他打太极了,怒吼道:“你不是断袖么?你这么做有何意义?你这么想讨老婆,那就去找男人啊!死缠着老娘做什么?” 什么爹娘活过来才能解除婚约?这特么是人说的话?若真能活过来,她不介意现在就去挖坟!而且还如此恶劣说就算爹娘活过来也没用,她出生十六年来,就没见过比他更无赖的人!明明就喜欢男人,却非要把她拴着,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那点破事儿对她打击报复,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一点儿也不爽气!多大点事儿,眼睛一眨忘了不就完事儿?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赫连御宸听闻此言,尚没有去研究老婆二字所谓何意,蓦地沉默下来,脸上的笑也在眨眼收敛的一丝不剩,绝艳俊脸瞬间冷沉下来。 上官月颜感觉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身下蔓延开来,眉头一皱,抬眸就看到那张黑沉黑沉的俊颜,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窜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她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但仍旧强自镇定地板着脸,冷然地问:“喂,你怎么了?干什么露出这么吓人的表情?” 这货以前好像从来没有黑过脸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张妖孽脸这么冷沉,不得不说真的有点吓人。可她哪里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断袖,当初她可是亲眼所…… 可是,上官月颜心中腹诽都没来得及说完,便见那张黑沉的脸突然靠近,这般动作,她心中猛地一惊,脑袋里突然想到什么,两只小手同时伸出,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遮住赫连御宸的嘴。 不管那家伙是不是打着那什么主意,但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她可是保留了纯洁的初吻的,就算是出于意外,这个初吻也绝对不能给这个邪恶的男人!小说里和电视里不是经常这样的桥段吗?男女主角不小心就亲上了,或者男主怒吻女主什么的,那么狗血的事,她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她那两只无力的手如何能挡住赫连御宸? 只见他双手一松,都没有给上官月颜半丝挣扎逃脱的机会,双手就被他扯下困到了背后,而后身子还被他往上一托,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整个人都拉了起来。 这一拉,两个人原本有些差距的高度一致了,赫连御宸躺在软榻上,上官月颜趴在他身上,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外面的夜离都看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软塌上的两人,心中那不详的预感也越发强烈了。 “你可记得爷曾说过的话?”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眼中波光闪烁,眉间红光灿烂,嘴角淡淡勾着,如一朵在黑夜中缓缓绽开的曼陀罗,艳丽夺目,美的叫人窒息。 可是,此时的上官月颜却觉得这样的他真的有点可怕,且很危险,可双手又他擒住,而他的另一手还稳稳地搂在她的腰间,根本反抗逃跑无能。所以她虽不情愿,但被逼无奈,还是十分老实地开口回答,头尽量太高,深怕不小心碰到那不该碰也不想碰的地方,强压着想再次怒骂的冲动,眉间显出明显的疑惑:“你说的哪句话?” 他们说过的话怕是有一车了,她哪里知道他指的到底是那一句? 赫连御宸魅见她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狭长的魅眸一眯,压在她背后的手突然往下一个用力,上官月颜脑袋仰起的脑袋顿时一低,鼻尖触到了他的,一瞬间,呼吸都碰到了彼此的脸上,湿润的气息在二人鼻尖蔓延。那七分慵懒三分邪肆的语声,透出了些许凉意:“爷曾说过,若是你活着离开紫云宫,爷便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你知道爷是不是男人!” 上官月颜微愣,越发疑惑了。有吗?他说过这句话?她是记得他有说过一句类似满足她的好奇心的话,但那话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是其他意思的。毕竟那个时候她说了很多话,又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多想…… 而就在她愣然的这瞬间,赫连御宸见她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本就难看的脸色陡然一沉,唇边笑意一收,咬牙道了六个字:“你这个女人真是!”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迅速地转移到上官月颜的后脑勺,随即用力往下一压。 上官月颜尚未明白她的这女人真是什么,脑袋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压了下去,紧接着唇瓣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浓郁的兰花香气避无可避地逸入鼻尖,一瞬间,她整个人傻掉了。 赫连御宸触碰到香软的唇瓣,魅眸顿时眯成一条隙缝,放开捉住她的手,直接双手搂住身上已经陷入呆滞的人儿,唇角此刻再起勾了起来,魅眸看着近在咫尺,那双因为呆愣而睁大的漆黑凤眸,缓缓地亲吻那双看似苍白,却意外柔嫩香甜的唇瓣。从开始的浅尝,到食髓知味后的贪婪,都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喜。 那样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胡言乱语的她,味道竟然如此香甜,如此香软。 而与赫连御宸仿佛尝到了人间美味的感觉相比,上官月颜却完全没心思去在意唇上的感觉,只觉得脑袋里空白一片,而且似乎有钟声在白茫茫的天际响起,遥远而清晰。她不知道那是寓意着什么的钟声,只知道自己此时做不了任何反应,就那样傻傻的被赫连御宸欺负……直到贝齿被挑开,有什么东西滑进了嘴里,那东西很灵活,很柔软,还在这花香气,似乎在逗弄着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本就睁得很大的眼睛顿时瞪圆,屏息看着下面那个偷走自己初吻的混账男人。 明白过来自己正遭遇着什么后,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甩这男人一巴掌,只是她根本来不及动手。赫连御宸就好似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压着她的手突然加重了一分,唇下的力道也从温柔加重到狂肆,似乎要将她口腔里的空气全部吸干似得,纠缠着不让她逃开。 上官月颜的挣扎不见一丝效用,不一会儿就力气全无了,只能拿一双眼睛控诉地瞪着身下的男人。可是她对上的却是那双无比得意,也无比欣喜的眼睛…… 小雪狐端坐在二人跟前,歪着脑袋看着二人,狐狸嘴咧着,似乎看出一些名堂,之后还夸张地将一只前爪举到嘴边,十分生动而猥琐的偷笑着,那模样,和它刚才那纯洁可爱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 外面的大树上,夜离的下巴成功掉到地上,一双眼睛几乎凸出眼眶,气息紊乱,差点儿没从树上掉下来。这是真的吗?他那不详的预感最后还是成为现实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了片刻,明明画面如此清晰,却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再次看去,那二人依旧难舍难分,他顿时如倾家荡产了一般,颓然地往后靠到树干上,默默地撇开了眼,无法继续看下去。 在今日之前,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爷会如此,可也只是短短一日,爷就变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真的一点儿也想不通。 夜离想不通,屋里的上官月颜就更想不通了。 被赫连御宸死死抱着吻了一翻,直到她觉得自己估计活不成了,正恼恨地想着赫连御宸或许就是想以这种方法弄死她的时候,赫连御宸却突然松了口,紧紧地搂着她,语带魅惑地吐出几个字:“女人,呼吸!”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自己若不呼吸,怕是下一刻就会缺氧而死,不待他话说完,便趴在他的肩膀大口大口呼吸起来,心中怒火滔天的同时,也暗暗算计,到底该用何种方式报复这个男人?虽然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会觉得被亲了就失了清白,但这是她纯洁的初吻,一生的唯一,却被这个黑心肝给夺走了,此仇不能不报。 她正想着,赫连御宸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半威胁半恐吓地道:“收起你的小心思,不然爷就将你绑了,带回玄天宫关一辈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厚颜无耻 只是,他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甚至在来这里之前,他也没想对她做什么,可是谁让这个女人要让冷穆寒碰,谁让她总是想避开他,谁让她要还胡诌乱扯说他是断袖,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他欣然接受了就是。 这话钻进上官月颜的耳朵里,她脑中正盘旋的种种计谋顿时全都不翼而飞。不是她胆小怕事,被他威胁一下就罢手认输了,而是她知道这男人一定说的出做的到,现在的她不论是身份还是身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暂时忍了这口气,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她离开这皇宫,抛开这个束手束脚的九皇子身份,再去寻一本绝世武功练了,到时候再收拾他不迟。 心下决定后,上官月颜抬起头,凤眼瞪着那张得意满满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疯了?” 她如今只能想到这个理由,若是不疯,她烧了他的寝宫,伤了他的人,他不是喊打喊杀,却这般对她,不是大脑不正常? 见她怒目而视,恶言相向,赫连御宸却不恼,魅眸盯着她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的唇瓣,眸光微动了动,笑得灿烂夺目,连天边的太阳都暗淡了,他点了点头,十分恶劣地道:“嗯,爷是疯了。但爷不想自己疯,所以爷拉了你一起。” 上官月颜顿时气结,往日里明明都是她气别人的份,她何曾被人这么气过?但自从遇见这个男人之后,每次都是自己被气得牙痒痒,而他则是笑得跟朵花一样,在一旁绽放他夺目的光彩,但只照亮他自己,不照亮别人,这叫什么事儿?这根本不符合科学道理。 上官月颜越想越气,牙齿磨得嘎嘣嘎嘣响,清越的语声更是仿若十里飞雪般的冰寒:“放开!” 赫连御宸皱眉思索了一下,但立即又摇头,双手揽紧娇软的身子:“不放!” “为什么?”上官月颜脱口怒吼,这货还有完没完,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他还想做什么? 赫连御宸挑眉一笑:“也没想什么,就是想再抱一会,总觉得抱你比抱那只狐狸舒服多了。” 这话,他说的是事实,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但听在上官月颜耳里,自然就变味了,小脸冷沉,这男人,居然把她和小雪狐相比,将她当宠物?好,简直太好了! 她磨了磨牙,觉得今天若是不做点什么出气,她估计会内伤吐血而死,所以,她一张嘴就朝他咬了下去。 二人高度是平等的,她也豁出去了,于是,一口咬在了他的唇瓣上。 赫连御宸对她的动作没有丝毫意外,躺着不动也不躲,任她咬住。但在她加重力道的时候,他魅眸一闪,突然张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唇瓣。上官月颜顿时就如受惊的兔子,立刻抬起头,怒道:“无耻!” 赫连御宸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再次语出惊人:“女人,你怎么能说爷无耻?这次明明是你主动的,爷如此大方让你亲,还好心配合,你不表扬爷,怎么还骂起来了?” 上官月颜被气昏了,也不知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伸出一手,却没有去打赫连御宸,而是抹了把自己的脸,突然产生了满脸都是泪的感觉。苍天啊!让她如何和这个男人沟通?她亲他?他居然说她主动亲他?试问天下还有比这个男人更无耻的存在吗?答案是:没有!绝对没有! 然而,让她流泪的话,赫连御宸还没有说完,只听三分慵懒三分邪肆三分愉悦一分逗弄的话音再次响起:“颜儿,你看,爷刚才亲你一次,如今你又亲了爷一次,我们扯平了。不过,我亲你的时候感觉很好,你亲我虽然感觉也还不错,但下次最好还是轻一些,不然留了齿印,岂不是让外人知晓?但若是你迫不及待想昭告天下与爷的关系,爷还是愿意配合你的,只要你点头,爷现在就可以给你留个齿印?” 上官月颜已经彻底放弃与这个男人辩驳了,他说得过这个男人吗?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一般人说的出来吗?还颜儿,他们什么时候发展的如此亲密了?算了,和他斗嘴她没赢过一次,所有仇怨都记着,等她修炼了高深的武功,定然会加倍讨回来的。 上官月颜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将郁结在心中的怒气全部压下去,看着那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男人,面色一改,眉头微蹙地恼道:“你还要抱多久?我一日没吃饭了,刚才本来就是要去吃饭的,你就闯进来了,现在我都要饿死了!” 说完,脑袋一耷,有气无力地埋入他的颈脖间。改变策略不行吗?硬的不行,她改走软的! 赫连御宸皱了皱眉,自然猜到她的小心思,但这次没再说气人的话,往窗外看了一眼,此时日头已经快落山了。他眉头再次一皱,转头看着上官月颜的后脑勺,开口问:“真一日没吃?你都在做什么?” 上官月颜打定主意不再和他闹,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今她的事儿,除了穿越而来这件事外,他什么不知道?是以,她趴着不动,闷声道:“早上才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之后冷穆寒来了,好不容易打发了他,你又来了。你告诉我,我如何吃饭?” 赫连御宸听她直呼冷穆寒的姓名,话音中也没有亲近冷穆寒的意思,眉眼弯了弯,突然就这样搂着她坐起身来。上官月颜惊了一下,反射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她这一举动,顿时让赫连御宸低笑出声。 上官月颜忿忿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火焰印记更是燃的漂亮,暗暗撇了撇嘴,心道:这张脸长得真是惊艳天下,容冠无二了,若是没有那黑心肠,她还是承认他的确很吸引人的,怪不得能让那么多女人流口水! 起身之后,上官月颜就想马上从他身上下来,但又被他抱紧了,她无语地看向他,故作怪腔地道:“少宫主大人,请问您还有何事儿?” 赫连御宸伸手就捏了把她的脸,面色一正,说道:“以后可还敢说爷的是断袖?再说的话,爷可不会如今日这般放过你!” 上官月颜揉了揉自己的脸,很想冲他一句‘那是不是我还得感谢您老人家今日手下留情?’,但到底为了早点解脱,没敢说出来,而是把头一偏:“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后面这句,她在心头加上了。 赫连御宸看着她眉宇间的神色,笑了笑,没有揭穿,手一松,便放开了。 上官月颜获得自由,似乎深怕他反悔,立即跳开,见他还稳稳坐在软榻上,似乎没有走的打算,她眉头一皱:“你还不走?” ------题外话------ 前几日因为是预存章节,所以没有来得及感谢几位可爱的亲亲,今日在这里补上。 感谢【Kriston】的钻石,还有【雨中菡萏】和【Momo冷月夜】的五分评价,谢谢亲耐的们~ 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再咬一次 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这种逃离害虫似得速度感到相当不满,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但到底没有再有所动作。听闻此言,他眉梢微挑:“你不是饿了吗?反正晚膳时间也差不多了,爷和你一起吃!” 上官月颜顿时瞪直了眼,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在她这里用膳?那岂不是会让秋星看见,到时候如何解释?这是绝对不行的! 赫连御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答话,而后眸光一转,将目光落在一旁睁着狐狸眼看好戏的小雪狐身上。小雪狐见他看来,白毛一竖,立即惊得往上官月颜跳去。为什么非要欺负它?为什么? 上官月颜见他此举,也马上意会了他的意思,见小雪狐跳来,伸手一接,便将小雪狐搂进怀中,防备地看着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不动,也不看她,就只淡淡地瞄着小雪狐,嘴角一抹邪味十足的笑。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却让一人一狐看得胆战心惊。 好一会儿之后,上官月颜如同每一次一样败下阵来,呐呐地道了一句:“我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比不上你的紫华宫。只有秋星烧的家常小菜,不一定合你胃口。” 赫连御宸闻言,那双狭长的眸子这才从小雪狐身上移开,落到上官月颜的小脸上,挑了挑眉:“那就再来点其他的!” 上官月颜微愣,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对着窗外喊了一声:“夜离!” 夜离立即现身,落在窗外,但没敢抬头看二人一眼,只低头恭敬道:“爷有何吩咐?” 看到夜离,上官月颜一惊,这才发现她的窗外有人,而这人他认识,就是那日的四护卫之一。看着夜离,她敏锐里发现他的两颊有些微可疑的红晕,脑中顿时‘轰’的一声,苍白的脸都泛出一丝粉红,转眸瞪向赫连御宸,真恨不得再咬他一次,咬他颈脖间的大动脉,咬死他! 赫连御宸自然也察觉到了夜离的异样,接收到上官月颜那杀人的眼神,他淡定地开口,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可以说是波澜不动,点尘不惊,语声也如往常一般慵懒而邪肆:“去御膳房传几个菜端来!” “是!”夜离立即应了,随即身影一闪,消失了踪影。那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 上官月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因为夜离的那仿若火烧屁股的速度,而是因为赫连御宸。这个男人,脸皮到底有多厚?她就不信他没看见夜离的神色,但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知羞,简直……她气得发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愤愤然瞪了他一眼,抱着小雪狐,转身,出了内室的门,去小厨房了。眼不见为净! 赫连御宸见她出去,也没跟着,而是瞄了眼对面的床榻,上面被子是掀开着的,有些乱,保持着她下床后的模样。他微微勾唇,慢悠悠地起身走了过去,然后脱了靴子和外袍,躺了上去。 柔软的锦被中,有股清冽的雪莲气味,香香软软的,是她身上的味道! 上官月颜一路来到小厨房,此时秋星已经为她煎好了药,整个院子都是浓烈的药香味。而秋星的眼睛红肿,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以为她犯了病,而她却没有发现,所以自责,也是因为担心她,才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额头还有一块淤青,那是之前冷穆寒盛怒时,磕头留下的。 上官月颜看到这样的秋星,心中无比心疼和愧疚,也暗怪自己今日起的太晚,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她走进小厨房,秋星立即抬起眸子,见她脸色苍白,她连忙对她摇头,上前就要扶她回房。 上官月颜空出一手,握住秋星的手,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笑:“没事儿,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饿,过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秋星闻言,定定地看了看她,确定她除了脸色外,精神的确很好,才点头,转身给她准备饭菜。在转身时,她眸光才扫见上官月颜怀中的小雪狐,眼睛顿时一亮,小脸上露出惊疑,又抬头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看着秋星,想着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死皮赖脸要吃饭,这事儿不可能瞒过秋星,于是便道:“这小东西是玄天宫少宫主给我的,如今他就在我房内,今晚要留下吃晚膳。” 她总归是要带着秋星走的,昨夜回宫时她就想好了,尽快离宫才最安全,就算赫连御宸现在不杀她,但这宫中危机重重,很多事儿都难以预料,她不想待,不想被束缚,就如九公主也不想一样。想起九公主,她神色微微一暗,看向秋星,更加心疼了。 秋星并没有发现她眼中的神色,因为她已经被上官月颜的话惊呆了,有些机械化地看了内室方向一眼,又僵硬地转过头来看了看她怀中的小雪狐,最后目光又定定地落到上官月颜脸上,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上官月颜就猜到会这样,有些好笑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道:“你没有听错,他现在就在房里,你不用在意他,平常该如何还如何!” 秋星连忙摇头,转身就开始忙活起来,对待少宫主,如何能像平时一样?她做不到,也不敢! 上官月颜见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任由她的话,怕是会伤了手,便上前拉住她,又道:“行了!你别忙活了,他叫了御膳房的菜,你做再多他也不见得吃,不如不做!” 话落,为了彻底打消她的心思,话音一转,又接着道:“刚才御医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能急的,你这是要让我心急?” 此话一出,秋星果然不动了,这时也想起一旁放着的药,她立即转身端了过来,一手一碗,递给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看着那两大碗黑漆漆的汤水,不用喝,也知道绝对苦的想吐,顿时一阵愁眉苦脸。 她身体没病,这药自然也不能喝了,但也不能当着秋星的面拒绝,眸子一转,看到灶上放了两盘糕点,唇角一勾,将小雪狐放了,伸手接过两个药碗,对秋星道:“我端到屋里喝,你其他菜别做了,将那两盘糕点热了端进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颜儿别恼 秋星闻言,没立即松手,想着可以先将药送进去再出来。但想想少宫主在里面,如今公主也饿了,还是晚膳要紧。于是才松了手,让上官月颜自己端。 上官月颜柔和地一笑,漆黑的凤眸扫了厨房一眼,又问:“你的药呢?可也煎了?” 秋星笑着点头,指了指一旁还没有起锅的一罐药,表示那是她的正在熬。 上官月颜看了那药罐一眼,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往内室走去。半路上,她突然停住脚步,转眸看向院内,偌大的院子,无风、无人、无鸟,整个玉景宫静的出奇,也感受不到之前一直隐在暗处的众多气息。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阵法。 她无语地白了一眼,想着那个男人倒也想得周全,怪不得不跟她出来,原来是早就布下了阵法,防止外人窥视的同时,也防止了她逃跑。 毕竟,阵法并不像一颗纽扣,想解就解的! 端着药进入内室,她当先就往软塌看了一眼,本想呛呛那个恶劣的男人,原来他堂堂玄天宫少宫主来她玉景宫也不是不怕被人发现,而是布置了阵法掩人耳目。可这一看,软塌上空空的,没半个人。 上官月颜愣了一下,但随即凤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想着他该不会有事走了?可这想法刚刚才闪过,眼角余光便发现了不对,脑袋一转,就看见某人舒服地躺在她的床榻上,眼睛闭着,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上官月颜两手端着药,目瞪口呆地看着随心所欲地占了她的床不说,还理所当然入睡的赫连御宸,真真已经无语到了极点,这男人可真是叫人无话可说了!这是他家?他怎么能如此随便? 不过,她也懒得去和他计较了,因为她已经很充分地认识到,和这个男人较劲,到最后只是自己吃亏。 她无语地看了片刻,恼恨地瞪了眼赫连御宸那沉静入睡的俊美容颜,暗自哼了一口气,便端了药走到窗口,将两碗药都倒了。 床上,赫连御宸唇角微微勾了勾,闭着眼,继续睡去。 上官月颜将两个空碗放在桌上,随后又出了内室,去了内殿另一侧的书房。 秋星告诉她,九公主平时没什么喜好,琴棋书画虽然都会,但也没有特别钟爱哪一个。不过,因为被禁足在这玉景宫,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九公主很喜欢看一些趣闻杂谈之类的书籍,是以这书房藏书不少,经典古籍有,但杂谈趣事,讲诉这个世界的书更多。 这正好帮了她大忙了,如今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要离开皇宫走出去,自然首当其冲的就是先对这个世界了解一翻。 她走到书架前,随手挑了几本想看的,便折返回了内室,坐到桌前,开始细读起来。 一室寂静,只有赫连御宸浅浅的呼吸声和上官月颜的翻书声,夕阳的余晖爬进窗口,为这份静谧添上了温软的彩光,如画一般绮丽。 夜幕落下,上官月颜上了灯,秋星也终于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内室。上官月颜抬起头,便看到那托盘中放着好几样点心,且不是她之前看到的,显然这丫头还是重新做了,怪不得花了这么长时间。 秋星一进门,便看到桌前的上官月颜,眸子一转,寻找了一下那传说中的少宫主,可当她看见那个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少宫主正躺在自家公主的床榻上睡的正香时,她差点惊得将托盘都扔了出去。 这……为何少宫主会躺在公主的床上?来玉景宫用膳就已经算得上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为何还会躺在公主的床上?而公主居然就这么准了?这…… 上官月颜见秋星这般模样,自然知道是何原因,没好气地往床上瞪了一眼,可这一瞪,却发现赫连御宸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许是之前因为太火大所以没注意,但此时他的脸色也苍白无色,看上去比她好不了多少。 上官月颜疑惑地皱眉,想着这家伙难不成病了?可他刚才那般欺负她,就算她一时没察觉他的脸色,但精神还是很好的。 她定定地看了一小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查探一翻,倒不是想为他治病,而是若他真的病了,还是在她的玉景宫病的,搞不好到时候这无耻的男人又会怪到她的头上,那她岂不是要吐血? 这般想着,她脚步一动,正要过去,这时床上的人却醒了,一双狭长的魅眸睁开,没有半丝刚睡醒的惺忪模样,瞬间就锁定到了上官月颜身上,声线有些沙哑而魅惑:“颜儿这是想叫爷吃饭了?” 上官月颜的脚步顿时刹住,心中本来还滋生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小担忧也在这瞬间烟消云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用得着我叫?” 都是练武之人,她自然知道他的警觉性高的出奇,稍有动静便能立即转醒,她敢肯定,恐怕秋星从小厨房踏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没有立刻睁眼醒来罢了,他还用得着她叫? 赫连御宸见她一副恶声恶气的模样,心情大好,眉间印记灼灼,唇角笑意深深,但话语依旧让人磨牙吐血:“颜儿,你别恼,这次没叫成,那就下次。下次爷保证等你叫了之后才睁眼。”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她这是恼他没让她叫?他的这种理解能力是何等的天马行空啊?她无力地翻了个白衣,转身坐回桌前,懒得理他。和他继续争论,她才是脑残! 赫连御宸低低地笑了一声,也起身,拿了衣袍自己动手穿衣。 一旁的秋星还立在门口,若说刚才她是目瞪口呆,那么现在她已经石化当场了,小脸上除了惊色,什么都找不到。她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如今什么话语都形容不出她心中的惊涛骇浪…… 上官月颜见秋星已经完全吓得魂都飞了,又转眸瞪了眼那个慢悠悠穿衣的男人,只能抬步走到秋星面前,接过她手上的托盘。 秋星这才回过神,看了看自家公主,又看了看还自顾自穿衣的少宫主,那双还有些红肿的眸子动了动,似乎思考着什么,须臾,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自顾自地点了下头,小脸上的惊色顿时收起了,连忙走到桌前与上官月颜一起,将几盘点心放到桌上。之后又出去端了壶热茶进来。 赫连御宸穿好衣服下床,走到上官月颜面前,看了眼正在倒茶的秋星,薄唇微微一勾,对上官月颜道:“这个丫头倒是个通透乖巧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同桌用膳 “自然,我的秋星,当然是天下最好的!”上官月颜唇角微勾,立即点头,也没去细想赫连御宸为何夸赞秋星,只当他是见了秋星做事周到。 秋星倒是没想到赫连御宸会夸她,有些受宠若惊,但也连忙放下茶壶,对着赫连御宸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赫连御宸很给面子地‘嗯’了一声,在上官月颜身边坐下,这时,窗外落下一道黑影,夜离的声音传来:“爷,御膳房的菜来了。” 赫连御宸再次应了一声,随后,几个暗卫打扮的人落身在内殿外,他们一身漆黑的护卫服,身后披着黑色披风,而领头的四人则只着了一身护卫服,但衣摆上绣了十分张扬的火焰图腾,正是夜离四人。 来人总共十个,每人手上都端了两个菜,在夜离的带领下,十个人鱼贯而入,秋星挑开帘幕,让十人进入内室。 上官月颜好奇地睁大眼,御膳房的菜,她可是只在电视里看过,没想到如今不仅能亲眼看到,等会儿还能亲口尝到,总觉得这感觉有点奇妙啊! 赫连御宸见她眨巴着眼睛,脖子都伸长了,顿觉好笑,但也没说什么,端了茶浅浅地喝了两口。 夜离四人率先进来,见到相安无事坐在桌前的两人,夜离神色漠然,没什么表情。但身后的夜墨、夜影、夜青则都睁大了眼睛,三张俊脸上是掩都掩不住的惊色。之前夜离说,让他们以后别再想着找上官月颜报仇了,这仇报不了。 当时他们都无比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说,于是追问了半天,夜离才支支吾吾说了一些含糊不清的事情,他们听得纳闷,最后夜离便让他们跟他一起来看。而反正他们回来后也是要跟着爷的,所以,他们跟着来了。 当得知爷要在玉景宫用膳时,他们已经吓了一大跳,但也没有多想什么。这两日爷本来就在找上官月颜的麻烦,虽然爷的态度中并没有透露要杀了上官月颜报仇,但确实是为难了上官月颜的,是以他们觉得,也许在这里用膳,也是爷故意为难上官月颜的。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爷和上官月颜安然地坐在桌前,气氛融洽,完全没有他们料想中的剑拔弩张,上官月颜也没有对爷咬牙切齿,而是等着他们端菜给她吃? 这……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爷和这个女人已经将矛盾化解了,不打算计较了,决定今后和平共处?这怎么可能?以爷的性子,定然会百倍偿还的啊! 三人心中疑惑倍增,都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夜离。但夜离目不斜视,完全忽视了他们投来的视线,将自己手上的菜摆上桌后,便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 三人齐齐皱眉,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只能将菜摆上桌,然后站到了夜离身边,三双眼睛偷偷地观察着自家爷,和那个将他们的兄弟害得无比凄惨的女人。想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上官月颜自然感觉到了那三道似乎要将她穿透了的目光,但她没心思去理会,之前都被夜离看到了,她现在能当着他们的面,这样面不改色的坐着,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才不会刻意去在意他们,让自己手足无措,如坐针毡。 赫连御宸也不理三人,见菜已经上齐,对着其余六人挥了挥手,那六人立即退了出去,隐在了内院中。 二十道菜,加上秋星做的点心,将整张桌子都摆满了。 上官月颜睁大眼睛看着,心道果然是皇帝才能吃的菜啊!看看这一个个华美精致,仿若出自精工巧匠之手的珍馐菜肴,还有满屋子的菜香,真真是色香味俱全,满桌盛筵啊!这样的菜色菜品,怕也只有现代的五星以上水准的大酒店才做的出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经常出入高档饭店,但在古代,感觉超级新鲜。 这可是御膳房的菜呀! 赫连御宸见她光看不动,伸手轻触了下她的额头,挑眉开口:“不是一日没吃饭了?那还不赶紧吃?” 上官月颜这次倒是没有对他的动作表示任何不满,直接开始动筷,一是她真的饿了,二是她也很想吃吃看这御膳房出来的菜究竟是何种滋味。 秋星站在上官月颜身后两步,见此情景,灵动的眸子眨巴了一下,唇边勾起了一抹清丽的笑。 而另外一边,夜离依旧面无表情,但夜墨四人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刚刚那是什么,爷打……不对,爷碰了这个女人?还是爷主动的?而……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玄天宫有仇的东耀国九皇子,这……他们在做梦? 三人盯着看了半晌,然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夜离,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离神色木讷地看了三人一眼,薄唇微抿,摇了摇头,他无法解释。 三人顿时愣然了,又转过头看向眼前的二人,只觉得爷和上官月颜是不是都哪里不正常了,不然为何会如此?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没理会身边的几人,上官月颜动筷,赫连御宸也动筷,上官月颜的筷子将每个菜都夹了一遍,吃相虽不粗鲁,但却和雅观二字半点也沾不上。而赫连御宸看上去虽然慵慵懒懒,吃饭的动作却相当优雅,细嚼慢咽,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赏心悦目。 可是,行为举止如此大相径庭的两人坐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有一种叫人说不出的融洽,甚至可以说是一道风景。 这更叫夜墨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上官月颜静静地吃着,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最后秀眉微皱,当品尝完最后一个菜时,早先的兴致全没有了,失望地道:“还以为有多好吃呢!还不如本小姐做的,秋星做的也比这好吃!” 或许是期待太高,上官月颜吃下来后,便发现这些菜虽然都好,但和现代比起来却差了很多。这两日吃秋星做的菜,虽不如这些华丽,但也是好吃的。而这些菜吃起来也就那滋味,除了食材用的好,表象精致,其他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不过,这应该只是对她个人而言,好的东西吃太多了,便没有滋味了。若换了这个世代的其他人,应该会觉得无比美味吧! 而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吃饭的动作一顿,魅眸闪闪地看向上官月颜,微带惊讶地问:“你会做菜?” 秋星也十分惊讶地看着她,公主会做菜?这怎么可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一笔勾销 上官月颜却是因对这些菜肴的失望,一时没注意二人的神色,立即骄傲地仰起头:“那是当然,别看我这样,我会做的多了。各国菜肴我都会做一些。” 其实,下厨算是她一大爱好,在现代时,一有空,她就会自己动手做饭,老大都称赞她的厨艺了得,还说就算只靠这个本事,她也能赚大钱。 赫连御宸魅眸微眯了一下,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更加惊讶:“各国的菜你都会做?” 秋星也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家公主真的会做菜,她和公主相处多年,可从未见过公主下厨的,更何况是各国菜肴了!连玉景宫都没有离开过的公主,如何会做各国的菜? 夜墨三人也暂时放开了心中疑惑,齐齐看向上官月颜。 被数道惊疑的目光盯着,上官月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一时愚蠢说了不该说的话,心下懊恼自己的大意,暗骂了一句笨蛋,堂堂九公主,还是被禁足于深宫的九公主,如何会做饭菜? 然而心中懊悔,面上却不敢惊慌,神色不对,可是会引人怀疑的,尤其赫连御宸这只狡诈的狐狸还在场,她绝对不能露出一丝半点儿的慌张来。 于是,她大脑飞速地运作,将自己信口胡诌的本事和自我感觉已经出神入化的演技再次拿出来,神色骄傲,自信满满地道:“做菜有什么难的?我经常看秋星做菜,也喜欢看些杂谈书籍,对他国的膳食也知道两分。我只是不做而已,但我若是动手,做出来的东西定然不会难吃!” 自圆其说,她拿手的很! 果然,几人闻言,夜离四人和秋星顿时嘴角一抽,齐齐无语,心道原来只是看过做菜,和看过几本书而已,还以为她真会做呢! 赫连御宸却是笑了笑,眸色微深地看着一脸骄傲的上官月颜,突然邪肆地道:“既然你觉得这御膳不好吃,那下次不如你做给爷吃?” 夜离四人顿时一惊,看着自家爷,不是吧!她根本没做过,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他们很是怀疑!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并没追问,而秋星和夜离四人也成功地被她的话误导了,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转眸瞪向赫连御宸,一脸嫌弃地道:“我为何要做给你吃?” 他以为他是谁,从来只有老大才能吃到她做的菜,她可没想过伺候别人! 赫连御宸挑眉,邪笑地看着上官月颜,语气一改,慵懒的声线中透露出明显的怀疑:“怎么?难道你没信心?还是说,刚才的自信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根本不会?” 上官月颜闻言一噎,知道这丫用的是激将法,但她刚刚都夸下海口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那不是让他们小看了? 是以,上官月颜眼珠一转,随即红唇几不可见地勾了勾,点了点头,神色倨傲地哼了一声:“你不用激我,我既然敢说,自然就做得出来。不过,我也不能白做不是?我有条件!”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眸光在她唇角停留了一瞬,魅眸微闪,薄唇缓缓勾起一道兴味十足的弧度,意味深长地道:“也是,爷送你小雪狐时,你也没让爷白送。你给爷做菜,爷自然也不能让你白做。说吧,只要你的条件不过分,爷应了你也无妨。” 此言一出,夜墨三人再度惊讶了,目光齐齐一转,瞬间落到上官月颜身旁的凳子上。 那个凳子上,小雪狐就坐在那里,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巴巴地望着满桌子的饭菜,前爪搭在桌子边缘,似乎想伸出去,却又不敢伸,模样甚是可爱。 三人愣愣地看着,本来,他们也没注意这小东西,因为爷和上官月颜同桌用膳,相安无事的画面就已经够冲击人的了,让他们一时间根本无心去注意其他。此时听爷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了这小东西的存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雪狐,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九尾狐。也就是说这九尾狐是爷送的?这……这东西他们以前可没见过,不是玄天宫的东西,难不成是爷今日去抓的? 自然,三人的惊讶没人理会,夜离也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而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顿时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小脸瞬间爆红。这个男人居然还敢提那事,那是她自愿给的吗?明明是他强迫的。 她咬牙瞪了他好一会儿,心中自我劝阻,不能和这个不讲理的男人来硬的,要算帐以后也不迟,现在不是最佳时机,来硬的只会让自己吃亏,太不划算了。如此这般无数次后,这才勉强抑制住了想不顾一切将他踹出去的冲动,将自己的条件说出来,只是那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脸色也冷的吓人:“你刚才也说了,知道我不是刺客,那么,我的条件就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不准再找我麻烦!” 其实,说出这个条件,她也没抱希望这个男人会答应,毕竟她之前说了那么多,他都一口咬定他们有婚约。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次,赫连御宸几乎连考虑都没有,痛快地点头答应了:“成!就这么办!” 这下,不止夜墨三人愣了,夜离和上官月颜也都愣了。 秋星自然也是一样,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刺客,什么恩怨的事儿。虽然今日少宫主来此,还和公主这般熟识,让她多少猜到其中定有隐情,但听到这话,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当然,几人当中,上官月颜的反应是最大的,想她之前做了多少努力让他将此事揭过,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而如今他居然如此好说话地答应了?这让她激动地心跳都加速了,蹭地站了起来,似乎深怕他反悔一般,大声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你可别不承认。今日大家可都是听见了的,你的四个护卫和我的秋星,还有小雪狐都是见证人!” “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赫连御宸挑眉,神色慵懒地看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皱眉想了想,虽然和这家伙才认识了两日,但似乎真的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于是,她点头,单手一拍桌子,砰地一声响,高声宣布:“成交!” 这一掌,拍的桌上的碗筷都一阵抖动,可见她此时的心情有多么兴奋。只要赫连御宸不找她麻烦,那么,等她和秋星出了宫,那就真的是天高任鸟飞了。即便会被冷穆寒通缉,但也少了一个敌人不似?! 上官月颜脸上笑的灿烂,似乎已经看到了春光明媚的未来。连此时看着赫连御宸,似乎也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可恶了! 而夜墨四人见此事就这么定了,单单让上官月颜烧一桌菜就将所有事一笔勾销了,都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很想站出来说一句:爷,咱们还有十多个兄弟被这女人毒害的痛不欲生啊!这恩怨如何能一笔勾销啊?! 只是,他们也只能想想,不能也不敢站出来说的。 “爷!公子找来了!”就在此时,一道低沉而恭敬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脸上的喜色顿收,望了窗外一眼,不满地看向赫连御宸。公子?又是他玄天宫的人?她的玉景宫何时变成了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赫连御宸也眉头皱了皱,似乎没想到那人会来,狭长的眸子淡淡往窗外扫了一眼,道了一句:“他倒是把爷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话落,才开口问:“他可说找爷何事儿?” 暗卫立即回答:“公子没说,只让属下给爷带句话,说是如果爷执意要将他交出去,那他就把紫云宫的事告诉夫人!” 听闻此言,上官月颜再次皱眉,紫云宫的事,那不就是她干的吗?这人为何要以此事威胁赫连御宸?还有那夫人是谁?赫连御宸的老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黑煞夫人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突然嘴角一抽,目带惊疑地转向赫连御宸,难道他是双性恋? 赫连御宸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性向问题在上官月颜心中又升级了,薄唇懒懒勾起,挑眉邪笑一声:“胆子长了不少啊!居然敢威胁爷了!让他进来!” 暗卫应声,立即闪身而去。 夜离四人站在赫连御宸身后,心中齐齐唏嘘,公子可不是胆子大了吗?也不知道等会儿爷怎么收拾他…… 上官月颜也没阻止,再次坐了下来。想着那人和赫连御宸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居然敢威胁他,而且还是用紫云宫的事来威胁,这样的人怕是世界少有,她也有点好奇! 不多时,内室外便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子声音:“师兄,你真的太不厚道了!我昨日明明帮了你,你居然还要将我交出去,我这一去,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人未到,声先到。 上官月颜眉梢动了一下,心道怪不能觉得这人和赫连御宸关系不一般,原来是师兄弟。 随着声音落下,内室的帘幕被挑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很年轻,大约是十六七岁模样,一身青色锦袍,袍角绣着几株剑兰,清雅贵气。此时他的脸色因为满腔怨气而阴郁着,眉头微蹙,满脸都是对赫连御宸的控诉和不满,但这并不影响他那张让人一看就觉得无比清俊的脸。一头长发用和他衣色一样的缎带束着,手上拿了一把白玉骨扇,没有打开,而是紧紧握着,可见此刻的心情极度气愤。行步之间,除了因为气怒而带出的几分怨气外,更多的是风流洒意之感,尊贵雅气,端的是英俊帅气,清俊清雅,潇洒倜傥。 和赫连御宸的慵懒邪肆、似神似魔的妖孽样完全截然不同。 上官月颜打量着男子,心中冒出一个感叹来,小说果然诚不欺她,这穿越之后,真的到处都是美男啊!她到目前为止见到的人,似乎也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包括站在屋内的四个护卫,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 还好她不是花痴,不然肯定会被这些男人的脸迷得晕头转向! 相对于上官月颜的观察,赫连御宸只是淡淡地扫了男子一眼,遂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你回不来,与爷何干?” 男子一走进来就听见这句话,一双澄澈的黑眸顿时就瞪了过来,正想要开口,目光流转间,却见到赫连御宸身边的上官月颜,目光随意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下一秒,却是一愣,原本到嘴的话硬生生地转变成了一声惊呼:“九皇子,你……你是女人?” 他此言一出,上官月颜也是一怔,惊讶地看着他。 她现在穿的是男装,但并没有裹胸,他一眼看出来也正常,这并不是她惊讶的原因。真正让她惊讶的是,她之前想着来人与赫连御宸关系匪浅,且他还知道紫云宫的事,那么应该也知道她的事才对,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 她侧目看向赫连御宸,赫连御宸对她勾唇一笑:“紫云宫被烧,爷的护卫被毒伤,他立马就跑来看爷的笑话。你说,爷如何能告诉他?”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的确,以这男人的性子,那种情况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赫连御宸又接着说道:“你也见过他的,他就是昨日国宴上坐在爷身边的人,天珏翼王府的世子,南宫凌。” 南宫凌? 上官月颜顿时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那显然因为受惊过大,一时定在门口的南宫凌,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个人居然就是那个带着面具,浑身气息低沉厚重的男人?怎么会?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若不是赫连御宸说,她绝对连想都不会朝那人身上想。 这人也太厉害了吧!连自身的气息都能完全改变…… 而赫连御宸紧接着又开口,一双狭长的魅眸不断闪烁,仔细地关注上官月颜的神情变化,话音比之前低了很多,轻言细语道:“他刚刚说的昨日帮了爷,就是你去国宴的时候。而他说要将紫云宫的事告诉夫人,这个夫人是爷的干娘,他的娘亲。干娘喜好钻研毒物,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她所研制的毒,世上无人可解,被世人称为黑煞夫人。你之前用的那毒雾连鬼手都解不了,像这样的奇毒,干娘定然感兴趣。他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干娘,爷倒是不怕被干娘纠缠,但你怕是以后就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上官月颜本来还惊讶于南宫凌的身份,听闻此言,又再次惊讶原来那位夫人是赫连御宸的干娘,南宫凌的娘亲,还是个喜欢用毒之人。但听到后来,脸上惊讶的神色就慢慢转变了,秀眉慢慢蹙起,待听完他的话,眉头已经打成了死结。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个南宫凌不止帮了他找她麻烦,现在为了自保,还想把她推出去,让那个什么黑煞夫人找来她?她可没忘记这南宫凌之前说赫连御宸要把他交出去。 毒药,她也精通,不只如此,可以说只要她想配制的毒药,就没有配不出来的。不过,她并不痴迷于此。而那个女人若真如赫连御宸说的那般痴迷的话,定然会对她纠缠不休的。她现在好不容易和赫连御宸将恩怨一笔勾销了,可不想在被另一个恐怖的人纠缠。黑煞夫人,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 于是,她的脸色顿时沉了。合着,她上官月颜和这南宫凌根本不认识,但是却被他算计着还无知无觉呢!幸好这南宫凌今日来了一趟,不然岂不是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脸色微变,不再多言,只是唇角勾了勾,眉间的印记也光华闪闪,昭示着他极好的心情。狭长的魅眸微转,看向门口立着的南宫凌,唇角的笑意越发的邪肆。 两人的话虽然小声,但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夜离四人自然了听见了,都同情地看了南宫凌一眼,想着公子这才刚刚进来,就被爷给卖了,也不知道上官月颜会不会对他出手?如今看来,若是出手,爷肯定不会帮的! 南宫凌对九皇子居然是女人一事惊讶不小,而看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坐在一起,两人之间的交谈他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更是让他惊的目瞪口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大步走到桌前,一手指着上官月颜,一双满是惊讶的眸子却看向赫连御宸,清越的语声中也满是震惊不敢置信:“师兄,你是说她……九皇子就是那晚……!” 九皇子,那个从小到大缠绵病榻的九皇子不仅是个女子,还是那夜潜入紫云宫,并且烧了宫殿,毒伤了玄天宫数名亲卫的那个刺客?这……这怎么回事?! 然而,他话没说完,上官月颜突然伸手一挥,‘啪’地一下冷冷地打开他的手,也将他的话全部打没了。刚刚赫连御宸故意放轻了声音,便是顾忌了秋星,毕竟秋星并不知道此事。这南宫凌若是就这么说出来,她是不怕秋星知道放火的事,但就怕秋星看出她不是九公主,到时候追问之下,也只能是她伤心。 这是她不愿看到的,也是九公主的临终之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责问威胁 南宫凌的话被打断,愣愣地看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则是冷着脸,事到如今,对南宫凌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挑眉看着那张清俊的脸,点头:“没错,那个人就是我!你想怎样?” 若是他敢说把她的事告诉那黑煞夫人,那么她也不会让他失望,定会赏他一种奇毒尝尝。 赫连御宸坐在一旁,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好像目前没他什么事了,连看都不看南宫凌一眼,只是唇角依旧挂着一抹邪肆而兴味的笑。 南宫凌立在桌前,见上官月颜这般坦然的承认,又是一愣,看着她不说话。 上官月颜淡淡睨了他一眼,又看向桌上的菜,完全没胃口了,对着秋星道:“秋星,我不想吃这些,还是你给我做吧!昨日的鱼做的挺好,我想吃那个。” 秋星立即点头,乖巧地转身出了内室,去小厨房了。 待秋星出去,上官月颜才又看向南宫凌,冷着脸笑道:“天珏世子,我上官月颜何时得罪你了?你和你师兄的事儿自己解决,牵扯我做什么?以为我好欺负?” 南宫凌回过神,自然知道她为何说这话,反射性地就开口:“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想让师兄打消将我交出去的念头,没想过那件事就是你做的!” “这和是谁做的有关系吗?”上官月颜黑眸微眯,冷笑道:“你的娘亲爱毒成痴,这种人,一旦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事,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什么都做得出来。即便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将此事告知她,可有想过会给别人带来困扰?我不知道你和赫连御宸之间有什么事儿,但是请不要牵连别人。尤其是我,我这人最不喜欢麻烦,若是把我惹毛了,我可不管你是世子还是什么,就是天王老子也照样收拾!” 这话说的,即是责问又是威胁,让夜离四人听得一阵心惊。这不止说了夫人是疯子,也暗示了公子不懂事牵连别人,又大胆地说了爷的名讳,最后还威胁若是将她惹毛了,她会毫不留情的反击。 听了这番话,也不知为何,四人突然有点了佩服她了…… 赫连御宸眉目弯弯,淡定地吃自己的饭,被直呼了姓名的不恼,反而转头笑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然后继续吃饭,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南宫凌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根本无法反驳,他的娘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不想被抓回去。昨日在国宴上时,他帮师兄找九皇子的麻烦,也是为了让师兄别把他交出去,只要师兄不放人,娘亲也没有办法。 但谁知,国宴后他去紫华宫找师兄,也不知道为何,师兄不但没有帮他,还说他坏了他的事儿,直接判定说让他回龙华大陆。他是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本想一早去问个明白,谁知他出了宫,而回来后又来了这里,才一直拖到现在。 他不是不知道将紫云宫的事告知娘亲后会有什么后果,但他也没有办法,若不想法子自救,他真的死定了。而且,紫云宫被烧,玄天宫的人被毒伤,这事师兄本来就在查,他便想着娘亲过来也能帮忙,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将娘亲的视线转移到师兄身上,还能揪出下毒之人,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却不知这个下毒之人就是东耀的九皇子,而且还是个女的。 如今看来,她和师兄关系还不错,都直呼姓名了,师兄也不恼……这法子现在自然是不能用了!倒不是怕上官月颜报复,而是她的身份太特殊,万一把娘亲招来,事情闹大,把东耀国搞的鸡犬不宁,那就是两国之间的矛盾了。 南宫凌沉默了片刻,想清楚这件事后,有些颓然地坐下,转头看着明显不打算管这件事的赫连御宸,恼恨道:“师兄,你明明早就知道此事是九皇子所为,为何不告诉我?若我今日不来这一趟,岂不是犯下滔天大错?” 赫连御宸眼皮一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以为你有机会?” 南宫凌一噎,却无语反驳,怒瞪着赫连御宸,遂又问:“你真要将我交出去?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用了吧?我若是走了,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赫连御宸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突然勾唇邪笑了一声:“这天下还有能难到爷的事儿?” 南宫凌再次一噎,看着赫连御宸颇为气愤,的确,这天下是没有什么事儿能难住师兄,可他怎么办?他十分恼恨,磨牙问:“你这次真不帮我?要见死不救?” 赫连御宸将吃了一半的碗放下,颀长的身子靠进椅背,转眸看了身边的上官月颜一眼,薄唇邪肆地一勾:“爷帮不了你,但有人能帮!” 南宫痕闻言愣住,随即大喜,他自然没漏看赫连御宸转向上官月颜的那一眼,也明白那一眼的意义,当即转头看了上官月颜一眼,急切地问:“这话何意?九皇子能帮我?” 上官月颜本来见南宫凌放弃了打算,松了一口气,便不再理会二人,坐在一旁等秋星回来。二人的对话她也不怎么听得懂,不过,见除了自己,还有人被赫连御宸气得咬牙切齿,她终于找到了一点平衡感,心下破有些愉快,想着原来也不是只有自己倒霉嘛!这不,天珏世子南宫凌,还是赫连御宸的师弟,他也是其中一个被气得无话反驳的人啊! 然而,此时突然接受到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眼神,两人的对话又转到她身上来,她眉头一皱,顿感莫名其妙,心中那丝喜悦也烟消云散,什么意思?她能帮上什么?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真如一只狐狸一般,邪肆无比地开口:“其实很简单,既然干娘喜欢毒物,那就投其所好,给她毒物就行。到时你只要激她一激,她自然就会闭关研究,以干娘的性子,找不出解药,她怕是不会出关的,自然也就没时间搭理你了!” 闻言,上官月颜嘴角一抽,这才算明白南宫凌之前说的将他送走是什么意思,原来也是和黑煞夫人有关,赫连御宸估计是要将南宫凌送到他娘哪里,但南宫凌不干,所以才想了那法子差点牵连了她! 而此时赫连御宸的意思,是想让她送一枚毒雾弹给南宫凌,南宫凌只要将毒雾弹给他娘,再激将一句:“你绝对解不了这种毒”,以那爱毒成痴的人的疯狂个性,自然会想尽办法解毒,到时候就没工夫打理南宫凌了。 想明白后,上官月颜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见他魅眸微眯,嘴角的笑邪肆的很,和那狐狸一般无二,心道,果然是一直狡猾的狐狸啊!连他干娘都算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计划出宫(今日上架,求首订) “哈哈!妙!此计甚妙!”南宫凌自然也听得明白,双眼一亮,立刻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清俊的脸一扫之前的郁色,容光都焕发了,俊逸非凡,“九皇子,不知能否帮我这个忙?” 这话问得相当客气,因为在他看来,自家师兄和上官月颜关系似乎不错,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然而,他却料错了。 上官月颜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纤细白皙的手指拿着一根筷子无聊地戳着面前的一个菜,摇头冷漠道:“我凭什么要帮你?不帮!” 他之前差点就把她卖了,她为何要帮他? 南宫凌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脸上笑意骤失,愣了一瞬,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赫连御宸对他耸耸肩,唇角淡淡一勾:“你看爷做什么?办法爷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自凭本事!” 见赫连御宸真的没有打算把自己说话,完全一副抽身不管的模样,南宫凌嘴角一抽,抿着薄唇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猛地站起身,对着上官月颜双手抱拳,弯腰,九十度鞠躬,语声诚挚地道:“先前是南宫凌考虑不够周全,差点连累九皇子,还请九皇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若九皇子能不计前嫌帮我渡了这劫,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九皇子说一声便是,我一定竭尽全力相帮!” 在这古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行如此大礼,且他的身份还是天珏大国的王府世子,话也说的真诚,倒也难得了。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会儿,心道这人也不是那么不明事理,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枚毒雾弹而已,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于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真的我有事找你帮忙,你都会帮?” “当然,绝不推辞!”南宫凌直起身,毫不犹豫地点头,神色诚挚。也因上官月颜点头的动作,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再次燃起了希望来。 上官月颜唇角一勾,突然有点坏心眼,侧眸看了眼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赫连御宸,嘿嘿一笑,问道:“若我想让你帮我对付你师兄呢?” 这话她自然是随便说说的,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没有恶劣到以功胁人的地步,只不过觉得有趣,想看看二人的反应罢了。 赫连御宸闻言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哈哈,九皇子真是个有趣之人!”南宫凌则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大笑着开口:“放心,若九皇子帮了我这次,你真要对付师兄,我也定然二话不说帮忙。九皇子不知,我这些年没少被他欺负,早想报仇了!不过,他这人黑心黑肝,狡猾跟狐狸似得,就算你我联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 上官月颜本以为他定然会拒绝或者为难,毕竟是师兄弟,而且感情看上去还很不错,可没想到他居然回了这么一句,她愣了愣,也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没错,这个男人就是个黑心肝的狐狸。就冲你这句话,我不仅给你那毒,还给你解药!”话落,她转向赫连御宸,继续笑道:“原来不止我一人觉得你是黑心狐狸,连你师弟都这般说你,还愿意帮我对付你,可见你这人到底有多可恨!哈哈哈!” 上官月颜都笑得趴桌子上了,觉得自从来了这里,还没有如此开心过。对这刚认识的南宫凌,抛去之前的不愉快,突然有了一种半路遇知音的感觉!真难得啊! 夜离四人见她如此,额头都流下一滴巨汗,这个女人,不论是说话和做事,都让人难以预料。居然会因为公子这句话,不仅同意给毒物,连解药也答应给了。而且还笑成这样,还对着爷这般直言不讳,说爷是黑心狐狸,从来都只有公子敢这般和爷说话,没想到如今又多了个她。不过,想想她连断袖和亲事都能当着爷的面编排,如今这般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 赫连御宸依旧神色不变,端了茶浅浅地喝着,似乎对二人的话不痛不痒,根本不予理会。 南宫凌则是双眸一亮,当即就乐了,看着笑得气喘吁吁的上官月颜,澄澈的眸子闪闪发光,只觉得这个女子真是有趣,除了他,如今还没有谁敢这么当面说师兄的,就算有,也都是死尸了! 九皇子果然有意思! 上官月颜笑了片刻,只觉得身心都舒爽了,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也不磨叽,起身走到橱柜前,从腰包里摸出一个丸子大小的毒雾弹,然后折返到南宫凌面前,说给就给:“给你,这个叫毒雾弹,只要往受到猛烈撞击,就会爆出毒雾,我之前在在紫云宫用的就是它。至于解药,那东西比较麻烦,我暂时没有,等我有时间制了,再给你。” “这么小的东西,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南宫凌点了点头,接过上官月颜手中的毒雾弹,好奇的打量。他娘是黑煞夫人,而他也善于用毒,对于这连他都看不出如何配制的毒物,自然也是特别好奇的。 夜离四人也十分好奇,想着,原来就是这东西里面的毒让他们十多个兄弟到如今还处在煎熬之中。 赫连御宸也侧眸看了一眼,眉梢挑了挑,没说什么。见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他转眸看向身侧的夜离四人,问道:“可是有事禀报?” 夜墨立即收了视线,向前站出一步,恭敬回道:“启禀爷,西岳三皇子玉景风早先见了冷穆寒请辞离开,冷穆寒同意了,如今西岳的仪仗队连夜启程,已出了皇宫。” 赫连御宸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以玉景风淡泊的性子,的确不会在这皇宫久留。” 上官月颜坐回原来的位置,想着昨日在国宴上见到的那个如诗画般温润雅致的男子,当时他自称景风,想来就是他们口中的西岳三皇子玉景风了。 夜墨禀报完毕,退了回去,夜影此时站了出来,比较隐晦地禀道:“早先爷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好,不会有消息走露!” 赫连御宸再次点头,目光转向夜青:“煜王府的事如何了?” 听到他提起煜王府,上官月颜顿时竖起了耳朵。 南宫凌也将毒雾弹小心收好,坐在二人对面,此时听到赫连御宸提起煜王府,似乎这才想起了这事,没等叶青回话,就转头看向上官月颜,一脸震惊地道:“煜王府的事是你做的吧!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我听说煜王气得脸都青了,他最喜欢的小郡主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如今王府的人怕是都把煜王府翻过来找呢!” 上官月颜完全不意外他能猜到是自己干的,燃烧弹导致的大火与一般的火不一样,蔓延速度奇快,只要见过紫云宫起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煜王府的火势和当时的紫云宫很像。他如今既然知道是她烧的紫云宫,自然也就知道是她烧的煜王府。 她坦然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干的!” “你烧煜王府做什么?”南宫凌立即问,她不是东耀的九皇子吗?虽然是女儿身,还有很多不为外人知道的本事,但和煜王也是有血亲的啊!而且据传闻所言,东耀煜王对九皇子的评价颇高,二人之间应该不会有仇怨才是! 此言一出,夜离四人,还有赫连御宸都将目光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他们知道一些内情,那就是小郡主杀了对她很重要的人,但是却还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所以都很好奇。 可是,上官月颜只是勾唇一笑,那笑十分清淡,淡到让人感觉不出任何滋味,语声也如她的笑一般清谈无味:“看着不爽,所以就烧了!” 这个回答,自然没一人相信,哪有人看人家府邸不爽就烧的?不过,南宫凌却没有再追问,因为她脸上的神色太淡,让他觉得有种苍凉的感觉,无法再开口问下去。 赫连御宸眉梢动了动,眉间印记不知为何深了一分,转眸看了夜墨一眼。夜墨接到自家爷的眼神,顿时意会,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此事还未查清。不仅此事,爷交代的其他几件事也都还在查探之中,所以他刚才只禀了玉景风的事。 见夜墨摇头,赫连御宸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喝茶,等着夜青禀报。 夜青见南宫凌没了话,此时开口,恭敬禀道:“属下按爷的吩咐,在煜王府内院的假山中找到了小郡主四人,当时小郡主已经死了,全身皮肉被一点不剩,只是一具血红的骨架。而另外三人在属下赶到时,正拿刀自残,各自往胸口猛刺,最后一刀直接将那小刀没进了心脏,死了。” 夜青消息的禀报着,将自己看到的如实说了,一双眼睛还偷瞄了上官月颜几次。夜离三人早就听夜青说过,此时也看了上官月颜几眼,心中都觉得这女人真的甚是恐怖,和那毒雾弹比起来,那小郡主四人凄惨多了。 南宫凌是唯一不知道内情的,但他自然聪明,知道煜王府是上官月颜烧的,那此事定然也和她有关。而他又善毒,一听夜离的话,就猜测那小郡主四人怕是中了迷药之类的毒,不然如何能这般自残?只是到底是何种毒,能将人迷魂自此?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使用了如此残忍的手法收拾那四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月颜眸色则依旧淡淡,手上的筷子也依旧无聊地戳着面前的菜,一盘好好的荷叶熏鸡被她戳的稀巴烂。想着原来赫连御宸派了人去了那暗室,这倒是让她得知了满意的结果。不过,就算有人发现了暗室里的情况,中了迷药的人也不会停手的,最后还是全都得死。 让九公主死的如此凄惨,她如何能轻易放过?若不是因为对这东耀太不熟悉,时间上也不允许她多耽搁,否则那些碰过九公主的乞丐也别想活过今日! 赫连御宸看了眼面色淡淡的上官月颜,又看向她面前的那盘菜,皱了皱眉,手一伸,突然将她手上的筷子夺了,往桌上一扔。 上官月颜顿时对他瞪眼,随后不服气地拿了另一根筷子继续戳另一盘清蒸桂花鱼,下手之猛,鱼肉横飞。看得夜离几人嘴角猛抽,这女人真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但赫连御宸却唇角一勾,这次没有夺她的筷子,眉间本来暗沉了一分的火焰印记也恢复了颜色。 上官月颜完全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见他不阻止,戳得更是虎虎生风。 夜青也嘴角微抽了下,才继续道:“之后,属下用蚀骨粉将尸体处理了,也处理了暗室中血迹,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上官月颜辣手摧鱼的动作一顿,蚀骨粉她当然知道,那是能将尸体化为粉尘,让人看不出一点痕迹的毒药,比化尸水更好用,也更为少见。而那里面的血迹都被处理了,也就是说,九公主所化的血水定然也消失了…… 他派人去那里,原来是为了做这个?为什么? 上官月颜心下疑惑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不管他为何这么做,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区别。就算里面的尸体被找到,也没有人能怀疑到她身上,所以她当时根本就没想过毁尸灭迹,不然一枚燃烧弹就解决了。 于是,上官月颜又接着戳她的鱼。 赫连御宸将她的动作和神情尽收眼底,对夜青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见四人都无事再禀报,他转头看向一脸无聊的上官月颜,问了一句:“你的脸要白到何时?” “什么?”上官月颜一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赫连御宸放下茶盏,魅眸锁定那张从见面时就白无血色的脸,眉头微皱,慵懒而邪肆的声线内似乎多了一点不悦:“爷说的是你这张脸,白的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你不是装的吗?既然是装的,冷穆寒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变回来?” 南宫凌和夜离四人自然也看出上官月颜的脸色不正常。但除了夜离之外,南宫凌和夜墨三人都不知道内情,虽然他们现在确定道上官月颜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病弱体质,但这屋内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是以见她脸色这般苍白,也没想她是装的。 此时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四人自然吃惊不小,但转念一想,她能将自己一身本事藏了十六年,装病是最基本的了。不然如何能逃过东耀先皇和冷穆寒的眼睛? 上官月颜这才知道赫连御宸说的是自己的脸,漆黑的凤眸盯着赫连御宸,遂嗤笑了一声:“说我之前,你也不先看看你自己。我好歹是装的,你的脸色可不像。我看你还是赶紧让那鬼手给看看吧!免得病倒了又冤枉说是我害的。” 还好意思说她,她想恢复,随时都可以。但之前看书去了,这药对身体也没有半分害处,所以一时忘了而已。可他这脸色,她一眼就能看出,绝对是身体不适。 南宫凌此时也看了眼赫连御宸的脸,顿时皱眉,问道:“你今日去了极寒之地?”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慵懒地靠进椅背,点头语声淡淡地开口:“听闻东耀的天雪山有灵狐,便去了一趟,抓了那小东西!” 南宫凌早先并没有注意小雪狐的存在,此事听赫连御宸所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蹲在上官月颜身边凳子上的小雪狐,或许是见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不吃饭了,所以它不知何时偷了一根鸡腿,此时啃得正香。他顿时眉头皱紧,看向赫连御宸,语带责难地道:“你本就畏寒,居然为了这个就去雪山?” 赫连御宸却是无所谓地勾了勾唇,邪肆道:“反正闲着无事儿,抓一只来玩玩也不错。不过,颜儿也喜欢,便给她了!” 一声颜儿,将南宫凌的注意力顿时转移了,也让一直没弄懂情况的夜墨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颜儿?如此亲昵的称呼,爷这是…… 四人心中无比震惊,目光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二人之间来回穿梭,这该不会……这二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夜离默默地站在一边,见南宫凌和夜墨三人那如被雷劈到的神情,心中终于平衡了一点。但也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更劲爆的你们还不知道呢!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当时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 赫连御宸不再搭理南宫凌,转眸又看向上官月颜。上官月颜此时也正看着他,不过,那双漆黑的凤眸却是瞪着的,见他看来,当即恶声恶气地道:“你叫的倒是顺口!我何时允许你这么叫了?” 早先没给他纠正,他还认为她默许了不成? 赫连御宸挑眉,霸道而邪气地道:“爷想这么叫便这么叫了,嘴长在爷身上,你不允许也无用!还是说,你觉得颜颜,小颜颜或者月儿,小月儿比较好?” 上官月颜面色顿黑,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连头皮都发麻了,难受至极,恶瞪着赫连御宸那张既美艳又招人恨的脸,反口就道:“你若是敢这么叫,那我也叫你小御御、小宸宸!你以为谁叫不来?” 和她一个女人比,最丢人的该是他才对!她就不信他愿意! 可赫连御宸却毫不犹豫地点头,魅眸一眯,笑得和狐狸一样狡黠腹黑:“颜儿若是喜欢的话,也不无不可。既然如此,那以后人前人后,爷便叫你小颜颜,你叫爷小宸宸,如何?” 上官月颜无言了,不敢置信地瞪直了眼睛,这个男人到底脸皮有多厚?还人前人后都这么叫,他受得了,她可受不了。而且若他真的在外人面前这样叫她,那别人会怎么想?堂堂东耀九皇子,被一个男人这般肉麻兮兮地喊着小颜颜……她突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背上更是寒风阵阵,她没忘这个男人是断袖的事。 于是,她恼怒地一转头,不再言声。算是默认了他刚才那个‘颜儿’的称呼。这两个字至少比那几个好一些,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没分寸。这个男人刚才的话根本就是意在威胁。 见上官月颜如此,赫连御宸低低一笑,慵懒邪肆的声线毫不掩藏愉悦。 而南宫凌和夜离四人则是嘴角一抽,暗道,果然论腹黑,没人斗得过爷,即便是凶狠的上官月颜,除了紫云宫那次以外,在爷面前也从来没有占过上风。 赫连御宸笑罢,又看向上官月颜那苍白的脸色,再度开口:“是不是该收拾一下你那脸色了?” 上官月颜很想回一句‘关你屁事’,但想着若是说了,估计也讨不到好,万一他神经错乱反悔将之前的约定取消了,那就真的因小失大了。只能站起身,大步走到橱柜前,将之前准备好的药瓶拿出来,喝了一点里面的药水,转过身,脸色不好地道:“现在行了吗?你既然饭吃好了,又不想看我这鬼一样的脸,回去不就好了?” 她的脸色自然还没恢复的,就算是神药也没那么快,大概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行。 赫连御宸也说没什么,见她喝了药,真的站起身来,懒懒地道:“你这两日最好不要再到处跑,如今所有人都盯着你这玉景宫,万一被人看出破绽,冷穆寒就算想保你也难。煜王可不是谁都能动的,你还是安安分分地呆着吧!”话落,又看了眼吃得正欢的小雪狐,叮嘱了一句:“还有这小东西,暂时也将它关好了,不要让它出你的内室。” 上官月颜闻言撇撇嘴,没言声,她自然知道这种状况下不易再生事端,而且她接下来也要计划一下逃跑路线,也没时间到处跑。小雪狐自然也不能出去,若被外面的暗卫看见,免不了又会麻烦上身。 赫连御宸没得到回答,但看她已经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说什么,抬步出了内室。夜离四人立即跟上。 “九皇子,毒雾弹多谢了,改日若是得空,我再来找你玩。”南宫凌也起身,对上官月颜道了声谢,也跟着走了出去。 几个男人一走,屋里顿时一空,上官月颜往内室的门口做了个鬼脸,走到书桌前看自己的书了。不多时秋星端了几个菜进来,她美美地吃了个饱,沐浴换衣后便坐到了床上看书。只是床上始终有一股玉兰香的味道,让她一边看书,一边想着明日得让秋星将这床单锦被换了,不然睡不好觉。 一夜匆匆而过,上官月颜半夜才睡,但第二日却起得早,辰时刚过就醒了,刚刚起床,秋星就进来了,她脸上带着喜色,似乎遇见了什么好事儿。 上官月颜看着那张满带喜悦的清丽小脸,笑问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秋星将热水盆放在架子上,转身看着上官月颜,唇瓣动了动,缓缓逸出两个字音:“公……主!” 这声音有些干涉,并不好听,但却足够然上官月颜惊喜了,看着秋星那兴奋激动的小脸,她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喜色:“能出声了,哈哈!太好了!如此一来,再过一日估计就能全好了!” 之前她预测秋星三日能言,如今过了一日半就能说话了,那再过一日定能全好。 秋星不断点头,灵动的眸子里有些许泪花,双腿一屈,突然跪了下去,唇瓣里再次吐出几个字:“谢谢……公主!” “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上官月颜惊了一下,立即伸手将秋星扶起,她很明白秋星现在的心情,这丫头虽然是自愿服毒,但这世上谁会真想成为哑巴,现在能解毒说话,她心中自然无比高兴。可说起来,秋星是因为九公主才成为哑巴的,她如今做为九公主,如何能受她的谢?她轻拍了拍秋星的手背,完全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架子,话语也相当温柔:“你我算是相依为命多年,以后下跪行礼这种事不许再做了。如今你虽能说话,但到底中毒多年,声带有损,暂时还是少开口,以免影响以后的声质。待明日一过,你再开口也不迟!” 秋星感激地看着上官月颜,片刻后,才乖巧地点头,但还是福了福身。 上官月颜知道要她立刻放下尊卑礼数,并不是易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跟我还这般讲究,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这玉景宫也只你我两人,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我也没将当丫头看待。你点,你应该知道吧!” 秋星闻言,鼻子微酸,但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而是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的,若不是为了她,公主怕是早就死了。如今公主虽失忆,性子也变了,但待她还是一样的好。说实话,她更喜欢如今性子开朗的公主一些,甚至心里还偷偷庆幸公主失忆了,也祈祷老天不要让公主恢复记忆,以前的公主不快乐,真的很让人心疼,她希望公主能一直如现在一般快快乐乐的。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见她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想起要带她离宫的事儿,这事不是她一人说了算,还得问秋星的意思,便直接开口了:“秋星,你可愿和我一起离开皇宫,离开东耀?” 这话问的突然,秋星从小入宫,一旦成为宫女,一生就是宫女,她从来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离开皇宫。更何况这还是从上官月颜口中说出来的,是以,她当即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月颜,那神情似乎在说是不是她听错了。 上官月颜知道这话的冲击力有多大,伸手拉了秋星到桌前坐下,神色认真的开口:“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如今的我很不喜欢这皇宫。玉景宫就如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将我困住,世人皆说父皇和皇兄疼宠我,但再怎么疼宠,我依然是一只笼中鸟。昨日皇兄前来,我旧疾发作,他虽然担忧,但我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的担忧不单纯,让我有些害怕。所以,我就想,不如我们逃出皇宫,只要离开这里,以后天高皇帝远,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安然生活之地。你说呢?” 从煜王府回来后,九公主那些话总是回荡在她脑中,生不如死,除了秋星,宫中谁都不能信,包括皇兄,还有她所言的报应……这些,都让她觉得这座皇宫内似乎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而她就身处在这阴谋之中。所以九公主受不住想死,最后也真的死了…… 九公主还说了一句话,就是她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她却可以放开手去做,如今,她将这话理解为离开皇宫。九公主不敢,但她敢! 秋星听着上官月颜的话,小脸上的惊色不减,直到上官月颜说完,她才垂下头,似乎在思索着要怎么回答,那双灵动的眸子此次闪烁着许多复杂的东西。 上官月颜也不催她,很有耐心地等着,想着秋星多半是担忧就算想逃,以她们二人之力也逃不出去。但只要她有想出去的意思,那么她自然会想办法。 果然,不多时,秋星就抬起头来,小脸上神色坚决,对着上官月颜点头,也就是同意出宫了。 上官月颜见她那仿佛视死如归的神情,有些好笑,但也很高兴她有着分跟随的心,宽慰了她一句:“你放心,我既然敢提出此议,自然就能安全出去。” 秋星脸上显出疑惑,明显是想问怎么出去。 上官月颜笑了笑:“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跟我走就是!” 秋星眉头微微皱着,似是有些担忧,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二人此事说定,上官月颜一翻梳洗后,便让秋星着手整理一些能够带走的东西,首先就是银子,这东西是出门必不可少的。也嘱咐她千万不能做的太明显,外面的暗卫众多,被看出端倪来就不好了。 秋星虽不会武,但到底是在宫里长大的丫头,自然也有些本事,心灵聪慧,听了上官月颜的话,立即点头,还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神色。 交代了秋星之后,上官月颜直接去了书房,将觉得有用的书籍几乎都看了一遍,这一看,便是三日。 这三日,玉景宫甚是安静,冷穆寒没来,赫连御宸也没来,南宫凌之前说得空来玩,但是也没来。上官月颜乐得清静! 第四日,上官月颜从书房内出来,午后的阳光灿烂夺目,暖意融融,她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眸光一转,便见秋星从外面回来。她看了一眼,想着这丫头果然是个机灵的,这几日她在房内看书,她也没闲着,没事儿就到外面转转,目的自然是为了探听这几日内宫里的情况。 她在书房里看书的事儿没瞒着外面的那些暗卫,是以,秋星就算没事儿出去转转,也不会有人怀疑。 见她回来,上官月颜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院的几株桃树下坐了一小会儿晒太阳,又喝了一杯茶,然后倦倦地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进了内室。秋星自然也跟着,进入了内室,上官月颜往窗外看了一眼,便小声地开口:“怎么样?今日可听到了什么?” 这几日秋星虽然日日出去,但也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除了赫连御宸外,其他的使臣全都走了。她毕竟不能主动去问什么,宫中规矩也甚严,所以她只能靠运气来收集消息。 而这次,上官月颜刚刚问完,她小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点了点头。两天前她体内的毒就全解了,如今当然能说话,而且因为恢复的好,嗓音也很清脆,小声地道:“今日没白跑了这趟,奴婢去制衣间的时候,听里面的嬷嬷说,近日京城内似乎有不少人失踪,且还都是有身份的未婚女子。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也惊动了皇上,这几日正大查呢!而昨日夜里,宫里的三公主也不见了!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和众位大臣商量此事呢!” “竟有这事儿?”上官月颜大惊,完全没想到自己足不出户的这三日,京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连宫里的公主都不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亲自下厨 秋星点头,又道:“如今外面都在传,说是烧了煜王府的人干的,因为小郡主到目前也不知所踪。但不同的是,只有煜王府失火,其他高门府邸都只是不见了人。”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这锅甩的真狠啊!直接扣她头上了!她无语了片刻,想着到底是谁和她过不去,居然这般害她。但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她眼珠子转了转,有些贼嘻嘻地道:“如今京中大乱,三公主也失踪了,那我这个冷宫皇子也可以失踪,虽不是女子,但也正好借此机会溜掉。” 自己逃跑和被别人抓出宫可大不一样,前者是逃犯,后者是受害者,两者相较之下,她当然选后者啦!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免去了追捕的麻烦?就算冷穆寒下旨找人,但只要那个犯人不被抓到,他找一段时间后,估计就以为她死了,那多好?到时候就高枕无忧了啊! 秋星也看出这是个好机会,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可是,我们两人同时失踪,会不会让人疑心?听说别的小姐都是独自失踪的,三公主也是。” 上官月颜摇头,十分自信地道:“你忘了?那小郡主不是连同丫鬟和护卫一起失踪的?” 这个时候,她真的觉得当初干的那件事儿实在太正确了。小郡主四人一起失踪都可以,她们两个为何不可? 秋星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也反应过来,立即问:“那我们何时动身?” 上官月颜想了想,随后道:“今天晚上,早走早好。如今三公主失踪,宫里肯定会加强戒备,虽然有点冒险,但不能错失了这个机会。” “好!秋星听公主的!”秋星点头,二人就此敲定下来,上官月颜拉着秋星到书桌前,本想给她讲一下出宫路线,让她心中大致有个底,此时玉景宫外却传来一阵高呼:“皇上驾到!” 二人顿时一惊,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惊疑,这个时候,冷穆寒怎么会来? 但惊讶归惊讶,人都来了,他们不能不出去迎接。于是立刻出了内室,走到内殿的时候,冷穆寒已经跨了进来,依旧是龙袍加身,面容刚毅,神色冰冷,气势迫人,帝王威严尽显。只是眉间有些微褶痕,眼下也有淡淡黑影,看来为了这次的失踪案件甚是疲惫。 上官月颜见到他,立即抱拳行礼:“月琰拜见皇兄!” 秋星则立即跪下,自然没有吭声。 冷穆寒进来后,那双漆黑的冷眸便锁定上官月颜,见她如此规矩地行礼,挥了挥手,道:“九弟不用多礼!” 上官月颜直起身,秋星也立即起身泡茶。 冷穆寒走得到内殿主位上坐下,冷眸将上官月颜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薄唇浅浅一勾,声线如常,似冰似雪:“九弟今日气色不错!” 上官月颜也走到一旁坐下,闻言点头,唇瓣也勾起一抹笑,纯澈干净,完全看不出她是在演戏胡诌:“这几日我不太敢走动,一直静养着,加上天山老人和温太医的方子,才能调养回几分血色来。倒是皇兄似乎很疲惫,气色不是很好。国事繁重,皇兄切莫过于操劳,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皇兄龙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神色看上去更是无可挑剔,冷穆寒眸色微动,低笑了一声:“朕的身子可比你好多了!不过是这几日未曾安眠,有些疲惫罢了!” 对于身体状况,上官月颜自然识趣地不去反驳,清俊的脸上适宜地露出了些许疑惑:“皇兄为何不得安眠?难不成是有什么烦心事?” 冷穆寒看着她,见她眉头微皱,漆黑的凤眸纯澈如透明的湖水,里面是纯净的担忧,他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最近京中动乱,前几日煜王府失火,小郡主失踪,接着几个京中大家的小姐也不知去向,而昨夜,三公主也失踪了。朕查已经查了几日都毫无头绪,是以有些伤神。” 上官月颜闻言,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惊讶之色:“竟有这事儿?郡主和公主都失踪了?” 冷穆寒点了点头,一双漆黑的冷眸看着上官月颜,突然正了脸色,沉声道:“如今宫中也不安稳,三公主都失踪了,而你这玉景宫本最是特别,上次你也失踪过一次,是以不得不防。为了以防万一,朕稍后会派人来护卫。” 上官月颜早料到宫里会做会加强戒备,也不做表面功夫,痛快地点头:“也好,我也不想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但皇兄自己也要注意一些,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也当将他们保护起来。那贼人既然能入宫带走三公主,可见本事了得。” 冷穆寒再次点头,看着上官月颜,漆黑的冷眸微闪了一瞬,遂勾出一抹寡淡的笑,问道:“你倒是替他们着想,但你可知道有几个兄弟姐妹?” 上官月颜心道,她当然知道其实这皇宫中除了她和冷穆寒外,根本没有其他皇子,因为东耀的皇子都已经成年了,都有各自的府邸。只有冷穆寒这个太子一直住在东宫内,而东耀目前也就还有两个皇子住在宫外,如今都被封了王爷。宫中只有未出嫁的公主住着,好像有六位公主,如今少了一个,就是五个。 但她自然不能说知道的,如今冷穆寒有此一问,根本就是在试探她是否真的失忆,是帝王的疑心。于是,她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状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这个,秋星也没有告诉我,不过我想应该还是有的吧!” 冷穆寒见她那般憨态可掬的模样,看不出丝毫虚假,他低笑着点了下头,遂站起身来。 上官月颜见他起身,也立刻站了起来。 冷穆寒定定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才又开口:“朕今日来此就是看看你是否安好,如今见了你朕也就放心了。如你所言,那贼人本事了得,所以即便朕派人护卫,你自己也要小心。” 上官月颜心道,她自然要小心的,小心出宫的时候别他派来的护卫发现了,但面上依旧十分乖觉地点头:“皇兄放心,我会小心的!” “嗯!”冷穆寒应了一声,不再多留,大步往外走去,明黄的背影如一座岿然不动的高山,气势迫人,无人可及。 上官月颜送他到玉景宫门口,待冷穆寒离去,她才折返了回来。 之后,上官月颜想了想,便对秋星说晚上子时出宫,她们必须趁现在养足精神,所以这段时间最好都睡上一觉,以免晚上体力不支。秋星觉得甚对,于是便去出了内室,去外间休息。 而上官月颜则是待她出去后,偷偷打开窗子跃了出去,躲开外面的名为暗卫,快速地往紫华宫而去。 至于为何去紫华宫,当然是因为马上就跑路了,在那之前,得先把和赫连御宸的恩怨解决了,她才能跑得痛快一点啊! 一路往紫华宫,上官月颜也顺便观察了下宫内的守卫,果然,来回巡逻的御林军比前几日多了很多,周围的暗卫也不少,不过,从气息判断,这些暗卫并不是刚穿越而来时的暗卫,威胁不大。 之前来过紫华宫,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紫华宫院墙下。既然是偷摸来的,当然不能走正门,她爬上一棵树,用翻墙索勾住院墙,和以往每次一样,轻松一跃,就进了紫华宫。 这次,她没收敛气息,刚刚进去,立刻就有人从暗处跳出来,长剑一闪,明晃晃的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三个暗卫将她围在了中间。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紫华宫,想死吗?”一个暗卫怒喝出声。 上官月颜想着赫连御宸的暗卫没几个认识她的,上次烧紫云宫的时候,有白雾掩护,玄天宫的亲卫和暗卫都没有看见她,如今算起来,见过她的也就鬼影、夜离四人和那日送菜的几个人而已,是以,她直接开口:“我是上官月颜,去告诉你家主子一声,就说我来履行约定了。” 三人听到上官月颜这个名字,都齐齐一愣,但却没有立即收剑,而是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那说话的人又道:“你如何证明身份?” 上官月颜无语,想着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是,一个个都这样疑心病。无奈地扒下腰间的玉佩,还好她有想到这点,不然都进不去了。其实她也完全可以自己进去,只是既然是来解决恩怨的,她觉得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谁知道那个男人到时候会不会又以偷偷潜入的罪名扣在她身上? 一人接过上官月颜的玉牌看了看,对另外两人点头,这才信了上官月颜的身份。之后一个人立即进去禀报,而另外两个依旧拿剑架在她脖子上,十分谨慎。 上官月颜暗暗赞赏赫连御宸的暗卫果然不一般,如此严谨小心,从气息上看,武功似乎也很高,能和那日宫中的暗卫相提并论,不过,隐匿方面也和那些暗卫一样,稍弱了一些,不然她也别想潜入进来。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上官月颜循声看去,便看见了夜离,他身后跟着前去禀报的人。 夜离脚步匆忙,人还没到,就先对拿着剑的两名暗卫挥手,那两人立刻收了剑,身形一闪消失了身影,让上官月颜看得惊奇,心中无比羡慕,有内功就是好啊!哪像她走哪里都必须带着翻墙索? 此时,她心中再次坚定了要寻得一本武功秘籍的决心! 正想着,夜离已经走到面前,对她不失恭敬地行了一礼:“让九皇子受惊了,属下这就带您去见爷!” 对于夜离的态度,上官月颜一点也不奇怪,好歹她也是皇子,点了点头,便跟着夜离往内殿走去。 一路无话,来到正殿门外,夜墨三人站在门口,见她来了,也行了一礼。上官月颜往内殿看了一眼,没看见赫连御宸,眉头微微一皱。此时夜离道:“爷这两日身子不适,如今在内室休息。” 上官月颜有些惊讶地看了夜离一眼,那个妖孽生病了?但随即,脑中便想起那日赫连御宸的脸色确实不佳,南宫凌说他畏寒,而他那日去了雪山,想来是伤寒了,怪不得这几日没去找她麻烦! 这般一想,上官月颜撇了撇嘴,点了一下头,抬步走了进去。 夜离四人看着她的背影,面色都有些古怪,想着几日前,这个女人还凶狠地烧了爷的寝宫,伤了他们十多个兄弟,而这才过了几日,就完全变了,之前的仇怨全都没了。如今她不止能光明正大地踏进爷的寝宫,他们还得对她毕恭毕敬,试问几日前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真是世事难料啊!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四个护卫心中所想,不快不慢地进了内室,挑开帘幕,抬眸一扫便看到侧躺在床上,只着了一身黑色里衣的男人。此时房内只有他一人,是醒着的,一只如白玉般的手撑着头,雪白的头发全部披散着,脸色有些白,但比前一次见要好很多,许是因为生病,眉间的印记也很浅淡,没什么光泽。不过,那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和平时没两样,邪肆地勾着唇,慵慵懒懒的像只刚睡饱的狐狸,勾人的很。 见到这样的赫连御宸,上官月颜心中暗道了一声妖孽,随即嗤笑道:“还以为你真的卧床不起了呢!这不是挺好的吗?”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上官月颜清俊的小脸上,开口就是一句气人的话:“爷只是伤寒罢了!不过,爷倒是记着颜儿病得很严重,前些日子还吐了血,回光返照!如今看你脸色颇好,想来是大好了?!” 上官月颜一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对于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直接选择无视了这个让她觉得耻辱的话题,恶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懒得和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说吧!你想吃什么?我今日就为你做!” 赫连御宸勾唇一笑,魅眸微光闪闪:“你这是看爷病了,特地来伺候爷的?” 上官月颜觉得,这男人的嘴真是欠抽,若是有机会,她绝对不建议抽他十次八次泄恨。凤眸一瞪,怒道:“你别说你不知道我的来意,我刚刚明明就和前来通报的人说了,今日是来履行约定的。我给你做顿饭,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别给我说你忘了!” 若是这个男人敢说忘了,那今天她也不忍了,再烧他寝宫一次又何妨,反正这丫病着,她能逃得掉。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的怒容,眸色突然有些深,挑眉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来伺候爷的?” 上官月颜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觉得这个男人真的非常欠收拾,也不知道他爹娘以前是如何教他的,怎么能将一个人教导的如此恶劣。她冷着脸,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冰凉的字:“你到底说是不说?” 赫连御宸见她小脸都黑透了,唇角勾起,吐口一句:“你做什么,爷就吃什么。” 上官月颜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早说不就得了,不说几句气她的话会死?冷哼了身,头一扭就走出去了。 看着上官月颜离开,赫连御宸也没有出声阻拦,只是魅眸微眯地盯着那晃动的帘幕,须臾,对外轻喊了一声:“夜墨!” 夜墨应声进了内室,来到床前,恭敬地垂首:“爷!” “你之前说她这几日一直都在玉景宫的书房没出门?”赫连御宸立即开口问。 夜墨自然知道这个她指得是谁,垂首答道:“的确如此,这几日九皇子并没有对外隐藏行踪,整日在玉景宫的书房内。从玄星门调来的流星、流月、流风、流云昨夜就到了,四人隐在玉景宫四角,传回的消息也是一样。属下确定,九皇子这几日没有离开过玉景宫。” 赫连御宸狭长的眸子微闪,眉间的印记也忽明忽暗,思索了片刻,又问:“秋星呢?” 夜墨立即道:“九皇子这几日都在书房,也没让秋星贴身伺候,秋星闲时会出宫走走,但没有发现异样。” 说到这里,夜墨顿了顿又道:“不过,稍早之前流云传来消息,说秋星并非哑女,会说话。而不久前,冷穆寒去了一趟玉景宫,但只留了一会儿便走了。至于交谈内容,不得而知。冷穆寒武功高深,四人不敢冒险接近。据流云猜测,大概是因为三公主失踪之事,冷穆寒担忧九皇子安危,才特地去了一趟。” “秋星会说话倒也不奇怪,她本就精于用毒之道,毒医不可分,会毒自然也会医,不过……”赫连御宸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里面闪过一丝冷锐的光芒,突然邪肆一笑,“冷穆寒到底是因为担忧才去,还是有其他目的,那就另说了!” 夜墨点头,对自家爷的话深以为然,也说了一句自己的想法:“属下认为,不论冷穆寒为何去玉景宫,都能说明了一点,那便是,冷穆寒的确知道九皇子是女子。” 如今京城动乱,失踪了十几位大家小姐,昨夜宫里的三公主也失踪了,这明显针对的就是女子。而冷穆寒此时前往玉景宫探望九皇子,便清楚明白地说明他知道九皇子是女儿身。不然一个男儿何须让他在此时还牵挂着去探望?这几日九皇子明明就好好的! 赫连御宸魅眸依旧眯着,唇边的笑意依旧邪肆,声线慵懒:“以往,冷穆寒也不曾这般频繁去看她,她如今十六岁,见冷穆寒和先皇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对外说是疼宠,但除去物质需求外,也没看出哪里疼宠了。而冷穆寒也就是这两日才改变了态度,不知道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夜墨点头,这点的确叫人费解。据他所查,在这之前,冷穆寒几乎一年也不见得回去一次玉景宫,且每次都是和东耀先皇一起。东耀皇驾崩之后,三日前是他第一次去,今日则是第二次,前后一对比,立马就能看出异常来。只是,他查了这么几日,却没有多大发现,不知道九皇子身上和这东耀皇宫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赫连御宸话说完,垂眸,长身侧躺,一手敲击着床面,静静沉思,好一会儿,才又开口:“爷来这东耀几日了?” 夜墨立即回禀:“若从进入东耀地界开始算,到如今已有二十日了。” “二十日!”赫连御宸再次眯了眯眼,复又问,“麟龙是不是差不多该回来了?” “昨日收到消息,麟龙刚刚渡海到达圣天,赶到这里的话,估计还要七八日。”夜墨回道。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忽然坐起身来,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耀日西沉,已近黄昏,他唇角勾起,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华光,仿若有霞光落进那双邪魅的双眼:“既然如此,那就和麟龙半路汇合。吩咐下去,收拾整顿,晚膳之后便启程离宫。” “是!”夜墨领命,转身出了内室。 赫连御宸也起身下床,穿了衣,简单地梳洗了一翻,便也出了内室,艳绝的俊颜挂着一抹邪肆的淡笑,往紫华宫的小厨房走去。 此时,上官月颜正在小厨房忙活着,袖袍撩的老高,露出两节细嫩白皙的藕臂,右手手腕处有一点红痣惹人注目,那是所有古代少女都有的印记,也就是传说中的守宫砂。若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自然因为母亲是古武世家的人,但凡是家族女子,都会点这东西。 这也算是现在的奇葩规矩了。 不过,这倒也间接帮了她一点忙,谁知道她居然会穿越到古代呢?身为女儿家,却没有守宫砂,怕是会被人误解的。 她此时正拿了一把刀,‘咄咄咄’地切着稍后要用的配料,锅里还是空的,因为主要的食材还没到。 到了这里之后,她才发现赫连御宸的紫华宫没有准备食材,这和常年开灶的玉景宫不同。一问之下,才知道但凡来使吃的饭菜都是御膳房做的,包括所有的护卫们的饭食,虽不见得和主子一个等级,是最好的厨子做的,但也都出自御膳房。 所以,这里的东西少的可怜,基本上只有怕主子半夜会饿,所预备的一点少量食材。 上官月颜从这些少量的食材中挑出了一点好用的先做准备,其他主材料和配料则是让夜离派人去取了。 赫连御宸来到小厨房,看到的便是正埋头忙活着的上官月颜,她今日依旧一身月白色锦袍,袍角绽放了几片紫色的竹叶,头上束着银冠,眉眼经过修饰看上去有七八分男儿气,十分清雅俊美。 他的目光在她手臂上顿住,因为肤色非常白皙,那点红色就如一朵红花般灿烂夺目,他定定地看了一瞬,嘴角缓缓勾起,眉间火焰印记似乎都恢复了几分颜色。 上官月颜察觉到气息靠近,抬眸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是他来了,眉头微微一皱,随口道了一声:“你出来做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想吃饭还早得很!” 赫连御宸没答她的话,看着她熟练的刀工,魅眸闪了闪,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打算做什么给爷吃?” “有些菜必须提前好几个时辰腌制,做出来才好吃。而你今日病着,不能吃太腻的东西,就稍微清淡点吧!我给你熬点粥,再配上几个爽口的小菜。”上官月颜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原本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能离宫,还想好好露一手,让他刮目相看。但如今不行了,机会难得,今晚必须走。而他又生病,正好做点清淡的就行。 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倒也省力了不少! 赫连御宸听了,倒是没有多大意见,只是有些不满地道了一句:“爷本还想让你做点特别的,没想到却只能是粥!爷好像亏了!”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回过头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是粥就简单了,本小姐今日这粥保准你吃了还想吃,你就期待吧!” 赫连御宸看着她正在切的葱和姜,狭长的魅眸中真的闪过一丝期待。这个女人本来身处冷宫,但她身上却好像存在奇迹一样,所以他根本不怀疑她能烧一手好菜。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微带了一丝惋惜地道:“既然你的菜烧的如此之好,那若是以后爷想吃了,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上官月颜切菜的手微顿,心情大好,这不是夸她的菜烧的好吗?又转眸看了眼赫连御宸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也许是因为心情好,也许是因为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也许是因为他脸上那丝难得的惋惜神情,也也许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厨艺,这一次倒是没有和他去计较,一仰头,十分好爽地道:“那好吧!今日这顿算是为了约定,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在为你做一桌丰盛的,让你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美食。” 不过,她虽然这么说,心中还是加了一句,若是还有机会见面的话。 赫连御宸看着她脸上的骄傲之色,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慵懒地靠在门边,挑眉点头:“那爷就等着你的美食了!” 上官月颜不再搭理他,继续手中的活,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对了,你有没有对什么食物过敏?” 这点可得问清楚了,不然万一用了让他过敏的东西,那岂不是又得罪他了?说不定会被扣上毒杀的罪名! 赫连御宸思索了片刻,摇头:“没有!” “那就好!”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又忙活自己的了。 这时,夜离带着两人过来,那二人手里都端着东西,正是上官月颜要的食材。三人之后,小全子公公也来了,他似乎走的很急,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几人走到小厨房,看见自家爷出来了,都纷纷行礼,赫连御宸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那两个亲卫打扮的人手上,看到里面的东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开口。 那二人将东西放到上官月颜指定的地方。 小全子公公来到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的上官月颜,目瞪口呆,满脸的惊讶。 他虽然没见过上官月颜的脸,但是却知道那个烧了紫云宫的人就是东耀的九皇子,是以,早先他为了爷的晚膳而亲自去了御膳房,但见玄天宫的亲卫去了厨房找食材,一问之下知道是九皇子来了紫华宫,且还要为爷亲自下厨时,他立即就跟着回来了。 如今看着厨房里独自忙活的人,他真的无法将之与那夜口无遮拦、胆大包天的女人联想到一起,这个人就是九皇子上官月颜? 而且,他也听闻了前几日的事,爷不仅抓了一只九尾雪狐给九皇子,还在玉景宫用了晚膳,据说二人的关系还发展成了非同一般……而这几日爷之所以病着,也就是为了抓那雪狐给害的…… 回想起之前种种和这几日爷受的折磨,再看这个正认真为爷做晚膳的人,他也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一张脸上除了惊讶外,也找不到其他憎恨、恼怒…… 上官月颜没有搭理门口的赫连御宸等人,食材到手后,立即检查了一下是否新鲜,这算是她的习惯,因为要想做出好吃的料理,自然食材要越新鲜越好。一翻检查后,她径自点了点头,对这些食材相当满意,暗道虽然是古代,但御膳房就是御膳房,食物保鲜做的很到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指着护卫拿回来的食材,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再次问了一遍:“这些东西可都能吃?” 这里面装的,是虾、蟹、扇贝,还有一些常见的蔬菜和一点少量的猪肉。 赫连御宸见她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就知道她怕又惹了麻烦,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再次肯定地道:“都能吃,只是不大爱吃!” 上官月颜只听了前三个字,后面的自动忽略了,唇角微微一撇,能吃而不爱吃,那是因为做的不好吃,待会儿等她做出来,保准他吃了还想吃! 其实,她要做的粥很简单,就是海鲜粥。在现代,很多人都喜欢吃海鲜粥,而且做法简单,不一定要到饭店去吃,自己家里就能做。而好在这里是皇宫,食材倒是都很齐全,要什么都有。 将葱姜准备好,上官月颜便开始处理虾、蟹、扇贝。其实也可以用其他海鲜,但她比较偏爱这三种,所以就选了这些。 原本,若是平常在自己家里做的话,这些东西只要处理干净就行了,毕竟有壳有骨吃起来才有意思。但今日不同,这是古代,这个男人又是高高在上的少宫主,别看他慵慵懒懒的,吃相却相当优雅,若是连壳一起估计会嫌弃,所以她很是周到地将壳都去了,包括蟹在内,都只留下了里面的尽肉。 她动作迅速,似乎做过千百遍,看得门口的赫连御宸、夜离、小全子都无比惊讶,特别是小全子,真的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一个被囚禁在深宫中的女子居然连这种事都会做,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赫连御宸静静地看着,狭长的眸子内微光闪烁,看似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其实神情也非常专注。 没花多长时间,上官月颜就将海鲜粥的食材全部准备好了,包括洗好的糯米和饭米。准备好这些,她将锅洗干净,走到灶前生火,动作同样无比熟练。 虽然她在现代时生活的地方是大都市,但她也没少被带出去训练,野外生存不知道多少次,多这种生火做饭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锅里放了水,将米放进去后,她盖上锅盖,一边顾着火,一边准备其他要用的菜。 见上官月颜如此,赫连御宸眉梢一动,突然抬步走了进去,直接坐到灶前,帮忙烧起火来。 夜离和小全子见此,大惊失色,立刻跟了进去,小全子急道:“爷,您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奴才来就行了!” 夜离也站在一旁,眉头微皱地看着赫连御宸,虽没有看口,但也充分地说明他和小全子的想法是一样的。爷乃尊贵之躯,天下各国的皇帝都比不上爷,爷如何能做这种事?且爷现下可还病着! 赫连御宸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扫了小全子一眼,邪肆地笑了一声:“这种事儿有何不能做?想当初爷在摩天崖的时候,不也是自己生火烤野味的?” 闻言,小全子一噎,很想说那时候怎么一样?那时爷为了练功才进摩天崖修炼,没有随从跟着,只能自己动手,但现在可不是,这紫华宫人多的是,根本用不着爷动手啊! 但他到底没敢说,因为爷显然已经打定主意了。 而上官月颜听到小全子的声音,也转头看了他一眼,那日她虽然没有见到人,但这声音却熟悉的很,一听,便知道这人就是那时和赫连御宸那啥的人。不过她一直以为定然是个年轻的,没想到这一看,居然是一个中年太监。这让她一下子就意外了,没想到赫连御宸身边这么多年轻俊美的男子,他却选了这个年纪大的。难道他有年上情结?所以才选了这位中年的公公? 不过,有一点倒是不能否认,那便是这公公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却有一张颇为好看的脸,倒是能弥补几分年纪大的缺陷。 上官月颜一眼看罢,听到赫连御宸这句话,收起心中思绪,眸子一转,看向赫连御宸,第一次对他颇为赞赏地道:“不错,什么君子远庖厨,那都是偷懒的借口。一个人是不是君子,和他入不入厨房根本没半丝关系。这天下,有很多男人都能做出让人赞不绝口的美味,比女人都厉害,我可是见过很多的,都是一些了不起的名人。” 在她看来,什么君子远庖厨?在现代,很多着名的大厨,皇家御厨,都是男子。杂志上不知道刊出过多少名厨,也几乎都是男的,难道说他们就不是君子了?就因为会进厨房做菜?为什么古代总会有这种说法?她觉得一点也不科学。 而她这话一出,三个男人都愣住了,夜离和小全子是没有想到她会有此言论,而赫连御宸则是头一次被她夸奖,所以有些发愣,反应过来之后,当即点了下头,唇边勾起一抹相当愉悦的慵懒笑意:“爷也是这么想的!” 话落,又看向身旁傻站着的小全子和夜离,开口赶人:“你们都出去,爷在这里帮忙!” 小全子和夜离无语,只能退出小厨房,在门外等着。 厨房内,便只剩了洗菜切菜的上官月颜,和守着灶火的赫连御宸。 不多时,小厨房便飘出了饭香。 上官月颜揭开锅盖,用锅铲搅了搅锅里的稀饭,又盖上,过一会儿再打开,观察米饭的情况。在灶台上烧饭和电压力锅自然不同,没有那么快。数次之后,直到米饭出现了黏稠绵柔状,这才将早已准备好的虾、蟹、扇贝、姜丝……一股脑儿都放了进去,盖上锅盖。 这一次,香味变浓了,浓郁的粥香气在小厨房内弥漫,连外面的小全子和夜离都闻道了,脸上显出惊奇之色。 这光是闻味道,就让人垂涎欲滴了啊! 赫连御宸则是一边烧火,一边不断往锅里看,脸上那慵懒邪肆的表情不知何时收起了,此时满脸的期待。 内殿门口的夜墨等人也被那飘散出去的香味勾了过来,几个男人守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锅,原本那冷冰冰的神情早就不翼而飞了,此时都是浓浓的好奇和期待,场面看上去有些奇怪。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们都过来了,有些好笑地看了几人一眼,同时也为自己的厨艺骄傲。虽然这东西简单,但胜在这古代还没出现过,当然,味道她绝对能拍胸脯保证好吃! 没煮多久,上官月颜再次揭开了锅盖,一阵浓浓的水雾腾升而起,顿时香味扑面而来,勾得几人伸长了脖子往锅里望。 此时,白色的粥已经变成了白中带金,看上去色彩明艳,上官月颜开始调味,加入适量的盐和胡椒粉,最后将葱花撒下,没放味精,因为海鲜已经足够鲜美了。紧接着一翻搅拌后,她乐呵呵地拍了拍手,大声宣布:“大功告成!海鲜粥出锅!” 随着她这话一出,几人更是拉长了脖子,赫连御宸直接站起来,走到上官月颜面前,看着她将锅里的粥盛进一个大碗里,他眉头微微一皱,当即霸道地开口:“先给爷盛一碗尝尝!” 见他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上官月颜得意地挑眉:“先说好,你一定要遵守约定!” “知道了,爷定会遵守的!”赫连御宸想都没想地点头。 上官月颜这才拿了一个小碗洗净,先给他盛了一小半碗,随口嘱咐了一句:“刚刚出锅,小心烫!” 赫连御宸点头,端着碗,就站在小厨房里吃起来。第一口吃进嘴,他就顿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怪,眉头皱着,有些呆呆的,让外面几个脖子都快伸断了的男人心急的跟猫抓似得。真是急死人了,这味道这么香,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啊? 而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那个九皇子做的啊,他们真的好奇死了! 上官月颜也看着他,见他这般表情,眉头也不由地皱了起来,本来的自信有了些微动摇。不会吧!这海鲜粥她以前做过无数次,味道都是一等一的好,难不成到了古代就不行了? 就在几人都猜测海鲜粥好不好吃时,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突然眯了一下,眸光一转,看向上官月颜,脸色骤然一沉。 ------题外话------ 感谢【Momo冷月】【路阿乐】两位亲的花花,以及【xiao阳】的花花、钻石和五分评价,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逃出皇城 这般突然转变的神色,让夜离几人心里都齐齐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爷这是要怒了啊!他们伺候爷这么久,就没见过爷因为膳食而黑脸过,看来那粥怕只是闻着香,味道却不怎么样,中闻不中吃! 不过,想来也是,九皇子本就是东耀皇室中最尊贵特别的存在,在玉景宫也不曾亲自下过厨,她如何能做菜?那熟练的刀工,恐怕也只是因为她会武功罢了! 几个男人这般想着,脸上那本是无比期待的神色也顿时消失了,转而对上官月颜投去一抹同情之色,看来今日九皇子与爷的约定是兑现不了了。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突然转变的脸色,眉头顿时皱紧,本就有些动摇的信心更加不自信了。但是心中却不愿意相信自己做出的东西会难吃,就算不好吃,却也不至于让人难以下咽到发怒的程度。 而与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厨艺相比,她更怀疑赫连御宸是不是故意刁难,这个黑心肝的男人,未必不会对她挑三拣四故意为之,因为前车之鉴实在太多了! 这般想着,她伸手拿过一旁的小勺子,就要准备亲自试味,心中暗暗想着,若真是自己做的不好,她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如果是这个妖孽故意刁难,那她今天绝对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可正当几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赫连御宸突然伸手抓住上官月颜拿了小勺子的手,魅眸眯出一丝危险的冷光,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慵懒的声线无比冷沉:“你这粥可煮给别人吃过?” 别人? 上官月颜微愣,完全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若要算起来,她也只有煮给老大吃过,来了这古代后没做过饭,自然不可能有人吃过。是以,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很老实地道:“没有!”话落,又疑惑地看着赫连御宸:“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和粥好不好吃有毛线关系?!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脸色却稍微好了一些,但当即又霸道地哼道:“以后这东西你不准再煮给别人吃!” 上官月颜一呆,凤眸看了眼他碗里的粥,眉头紧皱,十分不解地问:“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很难吃?不会吧!不论是香味、颜色,还有适当的调味,就算不好吃,但也不至于难吃到我都不能煮了吧!” 她真心不解,一句话说完,就要抽搐自己的手亲自尝味道。她真不信自己的厨艺退步了,且还是难吃到不能煮的程度! 可她刚刚有所动作,赫连御宸拽住她的手骤然一紧,无比霸道又不讲理地道:“爷没说不好吃!就是因为太好吃,你以后不准为别人做,只能为爷做!”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彻底呆住了,嘴角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合着,他这种恐怖的表现,不是因为太难吃,而是因为太好吃了?这反应,真的叫人无语至极啊! 她无语地看着赫连御宸,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算什么?她做的好吃,所以就不能做给别人吃?只能做给他吃?这人也太狂妄霸道了吧!她会听他的才怪,她还想做给秋星吃呢! 不过,想着反正马上就要离宫了,没必要为了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和他翻脸,而且只要他承认好吃,那么之前的约定便是达成了。于是,便直接跳过回答,转头看向那还有大半锅的海鲜粥,眉头轻蹙:“我今日做了很多啊!你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 只做一人份的粥,在现代简单,但古代的锅灶却不容易。所以今日她就干脆多做了一些,想着反正那四个护卫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也分给他们一些。可他却说不能给别人吃,这么一大锅,撑死他都吃不完的。 外面的夜离几人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后,也都无语地看着自家爷,本来他们也以为是这粥不好吃,所以爷才怒了,不让上官月颜再次荼毒他人,没想到结果却是大反转,不是因为难吃,而是因为太好吃而想要独占……看着那锅里热腾腾的粥,以往他们对饭食并不太讲究,但现在却真的很想尝尝味道,这特别的粥还有如此好闻的香味,且还是让爷想独占的美味,不怪他们没有定力,实在是太好奇了。 而上官月颜的话一落,赫连御宸也转眸看向锅里的海鲜粥,灶上也已经盛了一大碗起来,确实很多,估计有四五个人的量,但他依旧不松口,反而唇角一勾,不以为然地道:“反正不准给别人吃!只能给爷吃!一顿吃不完,爷留着下顿吃!” 夜离几人闻言,埋在心中的那丝小希望顿时落空了。而在失望的同时,几人心中也更加好奇海鲜粥的味道了。是怎样的美味,竟让爷连留着下顿吃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爷何时吃过剩下的饭菜?虽然爷向来霸道,只要爷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但仅仅是一碗粥就如此,真的是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的。 而到底是因为粥,还是因为人,没有尝到海鲜粥的他们,此时心中也有些怀疑…… 而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嘴角再次一抽,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讲理,什么好的都只想留给自己,实在霸道又自私。不过,他给不给别人吃,这点她也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只是为了约定,只要他满意就成。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熟悉而带着惊讶的声音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这么香?咦?今日怎么开了小厨房?” 随着这个清越的声音一出,一个青色的光影一闪,下一秒,南宫凌就出现在了厨房内。依旧一身青衣剑兰,手上一把白玉骨扇,容颜清俊雅贵,气质风流洒意。 而南宫凌一进来,当先就注意到了上官月颜,惊讶道:“九皇子怎么来了?”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随口答了一句:“和你师兄有个约定,今日正好有空,就来了了!” 南宫凌眉头一皱,他并不知道约定的事,正想问,此时扫见赫连御宸手里的粥,又转眸看了一眼上官月颜一副正在劳动的模样,似是明白了过来。遂又转头看向锅里,看到那大半锅单金色的粥,清澈的眸子一亮:“这是什么?好香,我也要吃!” 说着,也不用上官月颜动手,伸手就要去端灶上盛好了的那大碗粥。 可是,他手还没摸到碗,赫连御宸突然动手,一道强劲的内力顿时将他手震开了。 南宫凌手臂一麻,顿时不满地瞪向赫连御宸,怒道:“你做什么?”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狭长的魅眸似乎漫不经心扫了眼锅里的粥和那碗里的粥,慵懒而邪气地道:“这些都是爷的,可没有你的份。想吃的话,让御膳房的人做!” “师兄,亏你说的出这话,也不想想前两日我为了你都累成什么样了?没见我都瘦了吗?不过是一碗饭,你居然如此小气?”南宫凌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再去端,气恼地道:“不管,今日我就要吃这个,御膳房的菜,小爷早就吃腻了!” 但毫不意外的,他的手刚伸出,就被赫连御宸再度打开了。 而南宫凌这次也真来气了,连小爷的自称都出来了,见赫连御宸这般阻拦,也立即出手反击,目标,就对着那碗盛好的粥。 二人没说两句话就过起招来,看得外面的夜离几人面面相觑,心里一阵唏嘘,不过是一碗粥啊!两位主子至于这般较劲吗? 但唏嘘归唏嘘,这种时候,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上官月颜也无语至极,听南宫凌刚才的话,就知道怕是前两日赫连御宸生病,是他也亲自照料了,或者为了赫连御宸出去办了什么十分艰难的事儿。这般一想,顿时又觉得赫连御宸真的是小气,既然人家都如此帮他,他就不能大方点儿?不过一碗粥,又不是一碗金子,再说就算是金子,他少宫主大人缺吗? 见二人就在自己面前你来我往,打得虎虎生风,强劲的寒风把她头发都吹直了,脸也被吹的生疼,就好像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山顶被狂风肆掠一样。上官月颜小脸一沉,怒吼出声:“混账,你们有完没完,要打就滚出去打,不要碍着本小姐的事!” 这二人武功奇高,若是把小厨房毁了,今日她岂不是白来?她才懒得管谁能吃到,谁吃不到,她的目的就只是把这顿饭做完了事! 一声怒吼,让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顿时停了手,都转眸皱眉看向她。而外面的夜离几人则是吓得魂都飞了,这个女人,居然骂爷和公子混账,还让爷和公子滚出去……滚? 小厨房内外瞬间寂静了,甚至整个紫华宫都出奇的寂静无声,周围的空气似乎霎时间都凝结了一般,落针可闻。 夜离几人心都提起来了,想着这世上谁敢骂爷混账,赶爷滚?还有公子,公子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潇洒随意,个性也比较爽朗不拘小节,但他到底是爷的师弟,也是天珏翼王府的世子,骨子里其实高傲的很,他也绝对不曾这么被人怒吼混账、滚出去的……看着自家爷和公子的脸色,几人只觉得今日好像是雷阵雨的天气,一会儿日朗天晴,一会儿雷电交加,实在叫人难以适应啊! 小厨房内寂静无声,空气都紧绷着,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盯着上官月颜没说话,眉头紧皱,双眸微眯,脸色微沉,此时心中的想法也出奇的一致。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胆子大到天上去了,什么话都能从她嘴里吐出来! 而上官月颜才懒得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见二人停手,她沉着脸看向赫连御宸,伸手一指旁边案台上准备好的其他几个菜,冷声问道:“这些可还做?你若是说不做了,那我们的约定也算了了,倒也省了我的事儿!” 赫连御宸顺着她的手望去,眸色一顿,似乎这才想起还有其他菜没做。他看了看锅里的粥,又看向那些菜,薄唇抿了一下,随即收了手。 南宫凌也转眸看了眼案台上准备好的食材,九皇子会做饭,且做出的饭还让师兄如此霸道地不让他吃,这叫他更想尝尝味道了。见赫连御宸收手,他也立即收了手,一步跨到灶前,坐在了之前赫连御宸坐着烧火的矮凳上,对着赫连御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粥不吃就不吃,我等着吃下面的菜。”话落,又对上官月颜一笑,道:“九皇子,我给你烧火!” 赫连御宸淡淡地扫向南宫凌,这次倒是没有和他抢着烧火,而是邪气地挑眉,语声慵懒:“你一口也别想吃!” 南宫凌闻言,蹭地站起来,再次炸毛:“师兄,你今日脑子不正常?但凡我们在一起,哪一次不是同桌吃饭?你今日何必如此对我?” 他真的想不通了,以前可从没有过这样的事! 然而,赫连御宸却也回得痛快,半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邪肆地一笑,不容置喙地道:“以往是以往,今日是今日!” 南宫凌顿时一噎,十分无语地看着自家师兄,只觉得今日他莫不是撞鬼了。 上官月颜懒得打理这两个二货,在他们拌嘴时,已经迅速将锅里的海鲜粥盛了起来,足足四大碗。然后洗锅,准备烧下一个菜。 之后的时间,小厨房十分热闹,自然都是那二人的斗嘴声,还有就是上官月颜的烧菜声。外面的夜离几人对今日所见完全惊讶的无以复加,没想到上官月颜之前说了那样的话,爷和公子居然都不言声,不止如此,两位主子居然还乖乖听话不再动手,这简直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时两位主子这么好说话了? 而且,他们也没想到上官月颜烧菜的本事如此之好,每一道菜都让人垂涎欲滴,即便是很普通的炒个青菜,看上去都无比美味。早先的那丝怀疑,也因为之后的这几道菜给完全泯灭了! 一锅粥,四个菜,大约花了大半个时辰。 做完这些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沉,上官月颜将所有的菜都端进内室后,便准备离开。再过不久,秋星怕是会叫她吃饭了。 至于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在二人不断的争论下,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当上官月颜将饭菜都端进内室时,赫连御宸‘砰’地关了门,直接将南宫凌关在了门外,之后南宫凌自然是一顿气急败坏的暴跳如雷,可是却没办法进来,因为赫连御宸嫌他太吵,一道气劲隔门打出,门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上官月颜惊讶地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中疑惑,几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看,只见南宫凌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也不能出声,显然被人点了穴了。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想着这男人到底有多强啊!刚才二人过招时她就觉出,南宫凌的武功也是奇高的,但此时却这么轻而易举就被点住了,难不成赫连御宸的武功还比他高出很多? 隔空点穴,这可是现实,她算是长见识了。那她这辈子还有超过他的机会吗? 上官月颜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在心中给赫连御宸记下的账之后是否有能算清的可能性! 而赫连御宸看将南宫凌点之后,看都没看一眼,径自坐到桌前开始吃饭,除了海鲜粥,其他都是清淡爽口的小菜,虽然这些都不是平日里喜欢吃的,但今日却吃得津津有味,艳绝的脸上,薄唇一直勾着,甚是愉悦。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吃饭?”见上官月颜站在门口不动,赫连御宸抬眸扫了一眼,对她招呼了一声。 上官月颜转身走到桌前,没坐下,而是双手环胸,见他一脸满足的模样,眉梢一挑,问道:“如何?还满意吧!如此一来,咱们的仇怨可算是了了?” 赫连御宸抬起狭长的魅眸,再次看了她一眼,倒也遵守约定,点头:“了了!” “既然如此,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上官月颜眸色一亮,唇角勾出一抹笑,再次确定地问了一句。 赫连御宸低垂下眸子,夹了一片爽口的西芹,很好说话地点头:“嗯!” 难得见这个男人如此爽快,上官月颜顿时乐了:“哈哈,那好,那我就回去了!我是偷偷出来的,秋星这个时候估计也差不多要叫我吃饭了,你一个人慢慢吃吧!我走了!” 话落,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了了一桩仇怨,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赫连御宸抬眸看着她的背影,倒也没出声挽留,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烁一丝晶亮的光泽,眉间印记闪闪,一抹邪肆无比的笑缓缓在那薄唇边绽放,本是艳绝无双的笑颜,看上去却无比狡诈。 上官月颜自然没有发现赫连御宸的神色,大步跨到门口,顿了一下脚步,看着定在门口一动不动,俊颜漆黑的南宫凌,手一伸,在他的肩旁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颇为同情地地叹了一声,然后才有抬步,潇洒离去了。 而这声饱含了同情的叹息,让南宫凌的脸更黑了! 一路返回玉景宫,上官月颜发现,玉景宫外果然多了很多护卫,暗里的气息也多了很多,而这些多出来的气息,正是穿越而来时宫里暗卫的气息。她凤眸微眯了一瞬,想着看来冷穆寒身边的暗卫不止一批,而如今,他竟然能直接将这批厉害的暗卫派到她这里来了。 从气息上判断,怕是不少于一百人。 她暗暗冷哼了一声,小心翼翼避开所有暗卫回了自己的内室,不管冷穆寒的目的是真的为了保护她,还是有其他的原因,都非常对不起,她不是九公主,不会顾忌那么多的。 入了内室,此时天色已经灰暗,秋星还没来,之前进来时小厨房的灯亮着,怕是正在准备晚膳。她掌上内室的灯,又去书房找来一本书,歪进了软塌中。 不多时,秋星来到门口,见房内灯亮着,也没说话,轻轻敲了下房门,上官月颜应了一声,她推门而入,手上正端了晚膳。 上官月颜抬眸看了秋星一眼,放下书,走到桌前坐下,轻声问了一句:“可是休息好了?” 秋星一边将饭菜摆上桌,一边摇头,也压低声音道:“奴婢太紧张了,没睡着!” 上官月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但也了解她的心情,从小长在宫中,能出宫的时候少之又少。加上这次又是要逃出去,她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她道:“别怕,我保证我们一定能安然出去,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就自由了!” 秋星点头:“只要能和公主在一起,奴婢就不怕!” 上官月颜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不再说什么,二人一同用了晚饭,吃得都比平日要多一些,因为二人都知道,今晚他们必须要有体力。 饭后,二人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看不出任何异样,上官月颜沐了浴,便拿着书坐在床上看,烛光的照映下,她的身影落在窗上,无比清晰。 秋星收拾好一切,也如往常一般,端了壶热茶进来,伺候在一旁。二人偶尔交流一下,上官月颜问话,秋星则做手势回答,一切做的无比自然。待到夜深时分,上官月颜合上书,将书放在床头,对秋星挥了挥手,睡了下去。 秋星给她掖好被子,熄灭了灯,关上房门,离开内室到外间休息。 黑漆漆的玉景宫无比安静,仿若里面的人已经陷入沉睡,一片宁静祥和。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上官月颜起身下床,将放在里床的包袱背上身,又将床头的书轻轻地放到地上。之后抱起早就双眼发亮的小雪狐,悄无声息地出了内室的门来到外间。此时的秋星也早就起来了,背上也同样背了个包袱,黑漆漆的环境中,二人身上穿着的是这几日秋星赶制出来的黑色衣袍,布料算不得好,因为这是平日里秋星用来做抹布用的。 上官月颜看了秋星一眼,将小雪狐递给她,低声道:“我先出去看看,等我喊你时你再出来。” 秋星连忙点头。 上官月颜走到窗边,打开外间的窗看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跃了出去,之后又将窗户关上了。 秋星乖巧地等着,只是抱着小雪狐的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可见紧张到了何种地步。 上官月颜来到外院,躲进了一个阴暗的角落,今日也算运气,夜色很黑,没有月光。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漆黑的凤眸晶亮,随后突然出手,数根银针同时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出,霎时间,便有几道气息在她的感知中变了,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上官月颜红唇一勾,又换了个阴暗的角落,同样的手法,将外院西面隐藏的暗卫全部解决了。之后才折返回窗口,对立面的秋星小声道:“秋星,出来吧!” 秋星闻声立刻打开窗户,用最快的速度爬窗而出,她不会武功,所以并不知道院内有暗卫一事,只知道外面的明卫。是以并不知道上官月颜出来是为了解决那些暗卫,还以为只是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待秋星出来,上官月颜牵着她往西面的墙角而去,那里是她常走的地方,也是玉景宫防守最弱的地方。 来到墙角,她先爬上了一棵树,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护卫把守。她微微皱了皱眉,觉得事情不对,之前回来的时候,明明整个玉景宫都被围了一圈,每三米就有一个人守卫,就好像守大牢一样,可如今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她心下有些疑惑了。 难不成这是冷穆寒试探她的圈套?但若是圈套的话,里面的暗卫为何一个都没少?或者这是冷穆寒的诱敌之计?想以此迷惑那个不知名的贼人?可若是那样,下午又何必多此一举派护卫过来…… 她皱眉想了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干脆不想了,转身将秋星拉上树。反正今晚说什么都得出宫,她是一点也不想困在这宫里了。 秋星虽然没有武功,但好在身子轻盈,动作也很利落,很轻易地就爬上了大树。之后上官月颜将翻墙索射到院墙上,秋星自然没见过这东西,睁大眸子看了看她的手腕,又看了看勾住院墙的铁丝,满脸惊讶。 上官月颜知道她在想什么,想都没想,随口就胡诌道:“这是前些天玄天宫少宫主给我的,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赫连御宸的名声比各国帝王都高,身边自然有不少稀奇的物事儿,秋星不疑有他,点头表示明白了。 借着翻墙索,上官月颜搂着秋星的腰,二人一狐轻而易举地出了玉景宫,一路朝着宫门而去。 路上巡逻的侍卫众多,二人无比小心,小雪狐也非常听话,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只睁着一双细长的狐狸眼东张西望,被关了好些日子,如今才能出来遛遛,狐狸脸上满是兴奋。 但奇的时,之前上官月颜所发现的宫中暗卫似乎也少了很多,原本她觉得秋星不会掩藏气息,躲开巡逻的侍卫容易,但躲开暗卫却很难,可是没想到一切顺利的出人意料,只偶尔会遇到有暗卫的地方,但也被上官月颜拉着秋香躲避过了。 上官月颜一路走一路想,难不成冷穆寒将暗卫撤去别的地方了?但自然,没人回答她的疑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人一狐终于来到宫墙下,上官月颜带着秋星上了之前她隐蔽的那颗大树,透过树叶往远处的宫墙仔细观察。 和她的玉景宫不同,此时已过了子时,宫门早就关了,宫墙上不少侍卫把守,几乎多了好几倍。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若是她一个人,倒还好说,动作快点能够做到不被人发现。但现在带着秋星,那就另当别论了。 秋星自然也看到了宫墙上的情况,有些担忧地开口:“公主,怎么办?” 上官月颜对她一笑:“虽然有点麻烦,但要出去还是没问题的。”话落,她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不过要用点其他的手段,比如放火,比如迷药,只是免不了又要对秋星解释一翻了。 可是,她这话刚刚说出口,秋星怀里的小雪狐突然拼命地扭动身子,秋星没料到它会突然动作,一个没抱稳,小雪狐就从她怀中跑了出去,‘嗷呜’了两声便直接冲向了宫门,那速度之快,就像电光一闪而过,眨眼就窜上了宫墙。 上官月颜和秋星瞠目结舌,以为这小狐狸没义气,想自己溜掉。可哪知小雪狐窜上宫墙后,便对宫墙门房侧面的几个侍卫咬去,几个侍卫立即倒下了,连声音都来不及发。 上官月颜和秋星看得心惊,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小东西居然有毒性,而且还是中毒即死的剧毒,它这是打前锋去了啊!对小雪球突然显露的本事,二人无比惊讶,但也只是一下,随后立即就反应过来,毫不迟疑,抓准机会朝着那处跑去。 翻墙索飞出,二人上了宫墙,又顺着宫墙而下,然后贴着墙角往街道而去。 二人成功越宫,心中说不出地畅快,转入一条街道后,上官月颜对跟在身边的小雪狐赞道:“雪球今日立了大功,等出城之后,我给你烤鸡吃!” 雪球是前些日子她给小雪狐取的名字,因为它全身雪白,团起来就如一团雪球一样,很可爱,所以就这么叫了。 雪球听到有鸡吃,小脑袋不断地点着,狐狸嘴里吐出舌头一舔,十足的馋样。看得上官月颜和秋星好笑。 虽然出了皇宫,但最近京城动乱,巡逻的士兵也比往日多了许多,上官月颜不敢大意,按照之前在书房恶补的知识,带着同样人生地不熟的秋星一路往东城门而去。 一路来到东城门,这里和宫门不一样,不止城墙上有人,城墙下也有侍卫把守。 二人一狐猫在一条暗巷的街角,找到一个防守最弱的地方后,这次上官月颜直接看向雪球,雪球很有灵性,自然用不着主人多言,立刻就去了。 几个呼吸之间,城墙上下,数名侍卫无声无息地倒下。 有了雪球这个强悍的助手,上官月颜根本都不用亲自出手,和之前出宫门时一样,没有任何意外,二人非常顺利地逃出了城门。 出了宫,出了皇城,天地似乎都开阔了! 上官月颜心中畅快无比,逃离皇宫的束缚,脚步都好似要飞起来了一般,带着秋星和雪球奔出城外十里,才停下脚步,转头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成功了,我们出来了!” 秋星抹了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大口大口呼吸,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小脸上也是满满的激动和兴奋,甚至都没有发现上官月颜跑了这么远的路,一点疲累之色都没有,汗水一丝也无。 喘了好一会儿,秋星才立起身,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对上官月颜问:“公主,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别叫公主了,小心被人听见,以后姐妹相称就是。”上官月颜纠正了一下秋星的称呼,正要开口回答她的问题,秋星却飞快地摇头,抢在她之前说道:“奴婢怎能和公主姐妹相称,秋星从小就是公主的丫头,以后不能称公主,那就叫小姐!” 她从小就是孤儿,出生不久爹娘就死了,若不是偶然遇见了出宫祈福的兰贵妃,兰贵妃宅心仁厚将她带进宫交给嬷嬷收养,她早就死了。算起来她比公主还要大一岁,若是姐妹相称,岂不是要让公主叫她姐姐?那如何使得? 上官月颜见秋星一脸坚决,也不勉强,在古代尊卑观念实在太重,秋星从小就伺候九公主,要她一下子就改变,怕也是非常困难的。反正只要她将秋星当姐妹看就成了,称呼什么的都是虚的。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叫小姐!” 秋星这才点头笑了,又问了一次:“小姐,那我们去哪儿?” 上官月颜凤眸瞄了眼这黑漆漆的地方,这里是一座小树林,她们出了东城门后并没有一直向东,那样太容易暴露了,于是便转道往东南而行了。她看了片刻,又看了看天色,此时应该快到卯时了,也就是凌晨五点,天马上就要亮了,她道:“往南走,去博海,我们去另外一片大陆,龙华大陆!” 秋星似乎没想到要跑那么远,一听到龙华大陆,小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秋星伸手捏捏她的脸蛋,笑着解释道:“这片大陆虽然不是东耀一家的天下,但却是东耀存在的地方。龙华大陆跨越重洋,远在万里之外,那个地方比这里安全多了,只要皇兄不发现我们是自己逃出宫,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去龙华大陆的。” 通过几天的恶补,她自然知道这个世界名为神武大地,有两片大陆,南北分割,龙华大陆在南,圣天大陆在北,中间隔着一片广阔的海洋。这圣天大陆是东耀的盘踞之地,自然不比龙华大陆安全。 龙华大陆有南宫凌这个世子在,她帮了他一次,去龙华大陆落脚,到时候有事也可以找他帮忙,她早就想好了。 而前往龙华大陆,也并不单单是为了避开东耀,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题外话------ 感谢【Kriston】【Momo冷月夜】两位亲的花花,谢谢亲耐的,么么哒~^_^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狗血事件 听了上官月颜的话,秋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其实她也根本不会有意见,反正公主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刚才不过是没有想到公主计划要去那么遥远的龙华大陆罢了。 此事决定好,二人便再度上路,毕竟他们离京城还很近,这里不是停留之地。 雪球也很听话,虽然一直记着上官月颜还欠着它烤鸡,但也知道她们在逃命,暂时抽不出时间来,只能等着了。 二人一狐向南而行,徒步而走,速度算不上快,但也不慢,天色大亮的时候,已经到了三十里之外…… 而与此同时,东耀皇宫大乱,九皇子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冷穆寒接到消息,龙颜大怒,立刻赶往玉景宫,可到了玉景宫后,当即入眼的,就是中了银针晕过去的龙魂卫,以及一大堆早已没了气息的皇宫内卫。 “这是怎么回事?”冷穆寒沉着脸大步走入玉景宫,漆黑的冷眸扫过内院中那些或死或晕的暗卫和皇宫内卫,面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另一旁的龙魂卫和内位们,一张冷硬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温度,冰冷的眸子里中涌动找滔天怒焰,一声怒吼更是让整个玉景宫的活人都吓的抖了三抖。 昨日,明明昨日他才来过,明明派出了一百龙魂卫和数百护卫守着,为何一点用处都没有?为何还是不见了? 帝王盛怒,整个玉景宫的空气瞬间紧绷,一干龙魂卫和内位都跪地垂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个个只觉得高山压顶,背脊发寒。 负责这次暗中守护的龙魂卫头领硬着头皮开口,额上早已冒出了一层冷汗:“回主子,今日卯时,按照以往习惯,秋星本该早就起身为九殿下准备早膳,但属下等到卯时一刻,也不见秋星出来,便进去探查了一翻,发现秋星和九皇子不知何时都不见了。之后属下立即命人搜了整个玉景宫,发现西侧院子里的暗卫全部身中银针昏迷,而在后院的偏房内,发现了本该守住西侧院墙的内卫。且所有内卫全部气绝身亡。” “呵呵!好一个不知何时!”冷穆寒闻言,怒极反笑,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凌厉的目光落到那龙魂卫的头顶,抬脚就踹了踹了出去,怒吼道,“昨日朕如何交代你们的?你们乃是朕的龙魂卫,居然连一个玉景宫都守护不了?甚至九弟是何时失踪的都不知晓!朕竟不知你们如此无能!你说,朕要你们何用?” 那龙魂卫不躲不避,也不敢躲避,被冷穆寒一脚狠狠踹到胸口,‘噗’地一口鲜血顿时喷出,身子也倒向身后跪着的龙魂卫。但即便如此,那人也立刻跪回原地,脑袋贴在地上,高声请罪道:“主子息怒,是属下失责,求主子赐属下一死!” “求主子赐属下一死!”除了皇宫内位,所有龙魂卫都紧跟着请罪,一个个都头贴着地,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朕现在杀了你们能改变什么?杀了你们九弟就能回来?”冷穆寒面色铁青地看着一众请罪的龙魂卫,龙袍下的手紧紧地握着,额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再次怒吼出声:“都给朕滚出去找,找不到人自己提头来见!滚!” “是!”一众龙魂卫立即齐声应是,不敢有丝毫耽搁,眨眼之间,全都消失了身影。 冷穆寒站在原地,胸口不断起伏,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满腔的怒意稍微压下了一些,冰冷的寒眸扫了眼跪地发抖的众护卫,冷声怒道:“御林军统领、禁军统领何在?” 两名身着铠甲的中年男子就冷穆寒身后不远处,二人本就因宫门口和东城门的事前来向皇上禀报,不过他们刚刚禀报完,都还未曾商议此事,便接到玉景宫出事的消息,二人自然一同跟来了。而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一切就清楚明了了,很显然,这就是有人入宫劫走了九皇子,而且顺利出了宫,并且已经逃出京城了。 听到冷穆寒问话,二人立刻大步上前,单膝跪下,齐声开口:“臣在!” “传朕旨意,封锁各地城门,只进不出,全城搜索,不论出动多少人马,必须给朕将九皇弟找回来。”冷穆寒当即下令,不容违逆的话语头透出冰冷的杀意,“命驻守在迁城、茹城、兴城、峄城的四大将军各自带领二十万人,从两百里外向京城方向包抄搜索,绝对不能让那贼人跑了,朕要看到九皇弟毫发无伤地回宫。” “是!臣遵旨!”二人立即领命,大步转身出了玉景宫,一同往兵部而去。心中齐齐想着,皇上这次真怒了,昨日三公主被劫,皇上也不曾如此,但今日换了九皇子,皇上的态度就如国宝被劫一般,果然皇上是疼宠九皇子的。而若是这次找不回九皇子,他们怕是也难逃失责之罪了。 冷穆寒圣旨下出,脸上的神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他转眸看向玉景宫内殿,定定地看了片刻,抬步走了进去。 瑞公公小心地跟在冷穆寒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是宫中的老人,先皇在世时,也是由他伺候,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心细地看出一些不容言说的事儿,那就是先皇似乎不能没有九皇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九皇子并不单单只是皇子,而是宫中最特殊而尊贵的存在,甚至超过了当时身为太子的皇上。 而如今,先皇不在了,换成了皇上对九皇子如此重视。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的性子沉稳,平日里鲜少有事能牵动他的情绪,可这几日,为了九皇子便大怒了两次,这是以往从不曾有过的。而今日这次这般大怒,更是前所未有。这也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测,九皇子怕是真的就如国宝一般重要,不仅先皇不能失去九皇子,如今的皇上也是…… 但不管他的猜测对错,即便对此事感到万分好奇,他在宫中生活了一辈子,深知伴君如伴虎,就算做为太监总管,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奴才,这种事关皇室秘辛的大事儿,也是绝对不能多嘴过问的。唯有装聋作哑,视而不见,才不会断送性命…… 瑞公公心中暗暗地摇了下头,将脑中的思绪全部甩掉,紧跟在冷穆寒身后两步的距离,跨进玉景宫内殿。 冷穆寒走到外间,冷眸看了眼秋星的床榻,没有停留,大步往内室走去。 瑞公公立即快走了两步,将低垂的帘幕挑开,冷穆寒在门口顿住了脚,抬眸往里看去,一眼便将室内看得一清二楚,奢华而宽敞的内室,空无一人,他目光落在了那张有些凌乱的床榻上。 那张床榻上,月白色绣着兰花的锦被和她的平日里的衣袍一样的清淡雅致,锦被半推开,枕头歪斜,两个靠枕一个在榻上一个掉落在床脚,很显然这是当时留下的痕迹。 他薄唇微微抿紧,抬步走了进去,来到床前,一本掉在床头地面上的书落入他眼中。那书翻开着,看不到书名。他垂头看了一会儿,亲自弯身将书捡起来,细看上面的内容,这才发现是一本介绍东耀皇室的书。这本书是早先先皇在位时命人撰写的,上面记载的是当世所有皇室和宗室成员,仅只宫内才有,也只有皇室和宗室的人才能翻阅。 拿着这本书,冷穆寒的手有些不由自主地发抖,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说不出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他记得,昨日来的时候,她说让他将所有兄弟姐妹都保护好。当时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可知道自己有几个兄弟姐妹?’,那时她一脸纯真的茫然和不好意思,只说她觉得应该有吧! 而这本书如今出现在这里,是她昨日看过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她坐在床头翻看时的模样。 冷穆寒紧握住手中的书,力度之大,指骨都泛出白色来,垂眸看着书上的字迹,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一双冷眸中涌动着无比复杂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那凌乱的床榻,看向之前他坐过的位置,此时他那冷硬的俊脸再次被寒冰覆盖,周身气息冷沉,仿佛能将所有事物都冰峰了一般,紧抿的薄唇似乎带着血腥,满屋子的杀气。 瑞公公静静地立在他身后,只是感受着帝王身上的那股暗沉杀气,就已经让他脸色苍白背脊冷寒。 玉景宫内一片清冷,除了那一点凌乱的迹象,似乎再没有一丝生气。 和玉景宫的冷清冰寒相比,顺利出逃的上官月颜这边就好太多了。 春日高挂,暖意融融。 一处春草碧绿的河岸边,上官月颜和秋星二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准备在此地稍作休息。为了逃路方便,二人身上并没有带多少东西,除了两身换洗的衣物外,就只有上官月颜从现代带来的东西,火箭炮当然也还背着。 一夜奔波,二人又渴又累又饿,来到这处岸边后,便决定在这里解决一下五脏庙的问题。 雪球自然是最高兴的,二人刚决定在此地休息,它便迫不及待地跑入一旁的树林,很显然是去抓野鸡去了。 上官月颜捡了几块石子,也跟着雪球进了树林。昨日她查看了一下被雪球咬了的侍卫,发现雪球的牙齿果然是有巨毒,且沾毒即死,所以她们可不能吃那小东西抓来的东西,否则就死的太冤枉了。 秋星自然也跟着进了树林,一路上,上官月颜想了想,她和秋星以后得相依为命,前往龙华大陆路途遥远,这样半路猎杀野味的情况肯定很多,想要隐瞒会武功一事真的很难,还不如就直接告诉她得了,省得偷偷摸摸的,伤神又伤脑。 这般想着,于是,在看到一只野鸡时,上官月颜完全不避讳身边的秋星,一颗石子飞掷出去,就如一支离玄之箭,飞速击像那只野鸡。眨眼间,‘啪’的一声,没有任何意外,一击即中,野鸡惨叫着在原地扑腾了两下,便失去了行动力。 本就是做给秋星看的,是以秋星当即就惊得张大了嘴:“小……小姐?” 上官月颜仿若注意到她的惊色,快步走过去将猎物拾起,之后一把拽了秋星往树林外走,顺便拾了一些干柴,待回到了河岸边,她掏出匕首杀鸡,这才转眸看了眼呆立在一旁的秋星,笑着开口,却没有直接提武功的事,而是笑问道:“秋星,你可知为何天山老人每年都会来为我诊治?” 秋星呆呆地立在上官月颜身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上官月颜熟练杀鸡的手上,一时间根本无法回神,只是无意识地回道:“当……当然是为了小姐的病啊!” 上官月颜轻笑了一声,一边专注杀鸡,一边摇头,开始胡诌误导:“不对,若是为了治病,我的旧疾常年如此,他没有找到好的法子,根本不用每年都来,有药方不就好了?” 秋星本就单纯,脑袋又正处于深受惊吓的状态,听闻此言,也没有多深想,愣愣然发问:“不是为了小姐的病,那是为何?” 上官月颜一手抓鸡,一手拔鸡毛,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做过无数次的老手,让秋星看得无比惊疑。而她神色如常,却是再次话语惊人:“秋星,我其实没有病。” “什么?”一个从出生至今十六年来都被旧疾缠身的人,突然说自己没病,这是绝对能够让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这话直接把愣神的秋星给惊醒了,她双目圆瞪地看着上官月颜,满脸的不敢置信。没有病?怎么会没有病?她伺候公主八年了,公主每一次病痛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公主却说没有病,这怎么可能?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话秋星不信,于是停住手上的动作,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着继续胡诌:“嗯……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应该是以前的确有病,但自从那日我失去记忆之后,就好像好了。” “什么?”秋星惊讶无比,好像除了这两个字,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上官月颜索性放下手里的鸡,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眉头微皱,有些愧疚地看着秋星:“秋星,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那日我在梅香宫醒来时,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当时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我身边,我当时迷迷糊糊也没看清他的脸,但是却听到了一句话。他说叫我别说见过他,不然会有大祸上身。一句话说完他就走了,后来我清醒后失去了记忆,方寸大乱,想离开皇宫,而那时就遇上了你。” 此言一出,一直站着不动的秋星终于有了反应,几个大步走到上官月颜面前,小脸上神色大变,有些激动地道:“白胡子老头,小姐说的白胡子老头可是穿了一身白衣?” 上官月颜看着秋星,心中想着这丫头果然单纯啊,这么简单就被套进去了。眉头微皱,状如回忆了一翻,才点了点头,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当时天太黑,我又迷迷糊糊的,所以也看不太清楚。” 秋星当即道:“是天山老人,一定是的!” 上官月颜见她一脸肯定,心中有些好笑,但面上看不出丝毫,也跟着点头:“我想也是!不然,若是刺客的话,掳了我为何不带走或者杀掉?而是将我留在了十分安全的梅香宫?” 秋星也点头,宫里的情况,她自然是了解的,梅香宫虽是废旧的偏殿,但那里鲜少有人去,绝对是个安全的地方。不过,她随即又疑惑地问:“可是,既然天山老人来了宫中为小姐治病,为何不如往年一般光明正大的来,而是将小姐掳到了梅香宫?” 上官月颜闻言,漆黑的凤眸暗暗闪烁了一下,心道,这丫头单纯归单纯,但到底是宫里长大的丫头,没那么好糊弄,很能找准重点发问啊!不过,这个重点也正是她想要的,顺着秋星的问话,她满脸疑惑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自那日起,我的身体就好多了,你没发现我从昨日到现在都很有精神吗?” 秋星闻言,好似被提醒了般,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红润的小脸,惊讶道:“真的,小姐的脸色没有一点病态苍白。” 上官月颜点头,继续胡诌,努力给秋星洗脑分析:“其实奇怪的不止这一点,你也看到我那日醒来时身边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我怀疑正是天山老人留下来的。还有我醒来时,就发觉自己的身体异常舒适,好像经脉都被打通了一样,身体轻盈,动作敏捷,感官也非常敏锐,百米之内但凡有活物,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刚才抓野鸡,你也看到了,我一个石子飞出去,这野鸡就被打到了。” “这……小姐,这难道天山老人那日不仅给小姐治好了病,还传了小姐武功?”秋星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上官月颜暗道,秋星真的聪明,被她这么一点,就想到传授武功上来了,孺子可教也。但她自然不能点头,一摇头,顶着满脸的疑惑继续分析:“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以我的猜想来看,我觉得以往天山老人之所以每年都来,可能并不单单是为我诊治,说不定也是为了暗地里传授我武功。若非如此,我如何能一夜之间就会武了?”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满脸惊疑的秋星,问道,“你可还记得,那日不是你找到我,而是我误打误撞抓了你?那个时候我可是藏在房梁上呢!” 秋星闻言,脑中立刻回想起当日情景,忙不迭地点头:“没错,那日是小姐抓的奴婢。” 上官月颜点头,继续道:“所以我就在想天山老人的用意,那些奇怪的东西都是武器,我的病也好了,而且还有武功,如果这些都是天山老人所为,他的目的,是不是其实就是想让我离开皇宫?而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为了不牵累到他自己,所以他不敢正大光明到玉景宫来给我治病,而是将我带到了梅香宫。而当日给我治病时,他估计是耗费了大量元气,连送我回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先行离开。至于我失忆,我猜可能是旧疾太久,在治疗的过程中受到太大冲击所导致的,怕是天山老人都不曾预料到这个结果。这样解释,方才能说得通。” 一席话说完,上官月颜简直都想为自己鼓掌叫好了,一个失忆,加上这些误导的推测,秋星这丫头不上当才怪。 果然,待她说完,秋星脸上立刻露出了恍然的惊喜,不过她紧接着又问:“那前几日怎么回事?那日小姐的旧疾发作,温太医都看过了啊!” 前几日? 上官月颜嘴角微抽了一下,她倒是将这个忘了,但没什么是她编不出来的,红唇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你难道忘了那日我制的药?我现在多少也懂点医,就因为知道自己的身子好了,怕被人发现,所以才制了那药。只要吃了那药,就能如发病一样,连御医也看不出来。” “小姐居然能制出那种药?”秋星闻言,双眸顿时发亮,目露崇拜地看着上官月颜,“小姐,你医术太高明了,连御医都看不出是装病的药,这哪里只是懂点医术就行的?温太医都比不上小姐呢!” 上官月颜暗道,何止御医,想她在现代时,那些老家伙的医毒之术都比不上她,不然哪里有毒雾弹和迷药这样的高端毒药,这个世代,鬼手神医都解不开她的毒呢!但这些自然是不能说的,她对秋星挑了挑眉,笑道:“天山老人的医术比鬼手都厉害,我估计也就学了点皮毛而已。” “嗯!奴婢见过天山老人好几次,虽没见过他给小姐诊治,但他开的药方都叫御医门赞口不绝呢!”秋星连连点头,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怀疑了。而且,对她而言,只要小姐好,其他过程也没多重要。如今小姐旧疾痊愈,还会武功,在一时的惊讶之后,她现在只剩大大的惊喜了。 小姐身体健康,以后便不会再被病痛折磨,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再加上有武功护体,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呢! 这般想着,秋星清丽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浓浓的喜色来。 上官月颜见她总算接受个这个故事,便不再多说,免得说多了,反而露出破绽。她指了指地上的那只鸡,对秋星道:“这鸡我杀好了,你处理一下,我再去抓条鱼来,顺便找点调味的药草。” 秋星笑着点头,蹲下身子就动起手来。她本就一直亲手为小姐做饭食,对这种事早就习惯了,打理起来也熟练的很。 上官月颜解决了这件事,心情也特别好,用匕首砍了一根树枝削尖,就到河里抓鱼。这种事她做起来得心应手,脱鞋下河,河水清澈,肥鱼成群集队,才刚下河,一条约两斤左右的大鱼就被扔到了岸上。 秋星一只鸡处理好,就见上官月颜紧靠一根树枝就抓到了鱼,惊讶的同时,那灵动的眸子里满是崇拜,赶紧捡了鱼,拿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开始杀鱼。 雪球这时也回来了,嘴里叼了两只山鸡,比上官月颜打的山鸡肥许多,个头也大,看来是特意花时间挑选的。 上官月颜没一会儿就抓了三条鱼,将所有的鱼交给秋星,又进了树林找了一些调味的草药回来。雪球是个勤快的,也许是为了快点吃到烤鸡,她找草药的时候,雪球也捡了许多干柴。 之后便是动手烤鸡烤鱼了,堆柴生火,不多时,春日下的河岸边,野花簇簇,微风阵阵,烤肉味香飘四溢。 二人转烤着野鸡和鱼,上官月颜将采来的草药洗净,用双手拧出药汁洒到野鸡和鱼上,香味顿时浓郁了不少,馋得秋星和雪球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虽然不是正宗的调味料,但以前野外生存的时候,用的就是草药调味,烤出来的野味别有一番滋味。 三只鸡,三条鱼,二人一狐分。上官月颜和秋星一人半只鸡一条鱼,雪球两只鸡一条鱼,吃的好不欢愉。 “小姐,这烤鸡的味道真不错,真看不出您只是从书上学的手艺,别人不知道,定然以为小姐经常下厨呢!”秋星啃着烤鸡,小脸被火烤的红扑扑的,一边吃一边赞道。 上官月颜挑眉一笑,神色相当骄傲,自夸道:“我聪明啊!一看就会!” 秋星不识字,自然不知道平日里九公主看得是什么书,只觉得上官月颜这话很有理,不然如何能懂这么多?于是赞同地点头:“奴婢听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想到这书中还有如此了得的厨艺,可惜奴婢不识字,不然也能学上一两手做给小姐吃。” 上官月颜闻言,却是暗暗庆幸了一下,心道,还好秋星不识字,不然这慌也说不下去。笑着摇头:“你做的也不差,我听喜欢的。不过,你若是想学写字,以后我可以教你。识字之后,你的确能够从书中学到很多知识。” 秋星听到前半句话,小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可听到后面说教她写字,她就如见到洪水猛兽般,惊恐地摇头:“小姐,您可千万别教奴婢写字,当初为了学画画和奴婢的名字,奴婢就差点去了半条命,奴婢真的不想学,您饶了奴婢吧!” 上官月颜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也不勉强,但是道了一句:“不学也行,反正不识字也能走天下。不过,你得改了奴婢两个字,我听不惯。” 这奴婢两个字她早想给她改了,之前她不会说话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会说话后便一直以奴婢自称,让她一个现代人一直听她奴婢奴婢的,她着实不习惯。 秋星闻言顿住,看着上官月颜的脸,心中微暖。其实她心里明白,小姐哪里是听不惯,而是不想她总把自己看作是奴婢罢了!她鼻子有些酸,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听小姐的,秋星会改。” 上官月颜满意地笑了。 二人一狐津津有味地吃完一顿烤野味,雪球撑的肚皮都圆了,摊在草地上四脚朝天呼呼大睡。上官月颜和秋星埋了火堆,之后上官月颜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那是从书上撕下来的,由几张拼成的一大张,上面有很多地方不能接洽到一起,但还是勉强能当作临时地图使用。 二人研究了一下,决定先找一座城镇落脚,前往龙华大陆路程遥远,单单是到达博海,就有好几千里路,若是徒步的话,不知道要走多久。所以她们必须要买马,或者是马车。也还需要备一些路上必备的物品。 二人很快便看中了二十里外的一个名叫祁城的地方,于是便动身往祁城而去,如今天色尚早,快一点的话,午时应该就能到了。 然而,刚走了不远,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便传入二人鼻尖,上官月颜凤眸微眯,抬眸往茂密的树林中望去,只见远处的林子里,有黑影晃动,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是两帮黑衣人正浴血奋战,且地上躺着不少尸体。 见此情景,上官月颜顿时皱眉,这场面,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当这个感觉出现的同时,她脑中也浮现出了几日前在大街上遇见两帮黑衣人交战,并将她也卷入其中的画面,不由嘴角狠狠一抽。 秋星也看到了那边的情景,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的她,小脸已经吓得惨白了:“小姐,我们绕过去吧!” 上官月颜当即点头,拉了秋星就走。两方交战,被不幸卷入其中,这种让人吐血的事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再被牵累一次。 二人一狐特意绕到百米开外,远离那边如火如荼的战场,穿过树林,继续往祁城赶路。 可是,上天总是喜欢捉弄人,越是想躲开的事,就越是躲不开。刚走没多远,那两帮人便追杀而出,十几个身受重伤的人在前,三十几毫发无伤的人在后,两帮人一前一后,直奔上官月颜的方向而来,速度奇快。 上官月颜本就五感敏锐,觉出身后的动静不对,回头一看,嘴角顿时一抽,咬牙道了一句:“特么的,老子是衰神附身吗?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见这种令人吐血的倒霉事儿?”话落,拉着秋星拔腿狂奔。 秋星此时也发现了那两帮黑衣人不知为何突然朝着她们气势汹汹而来,顿时吓白了脸,根本没听见上官月颜说什么,反应过来之后,也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跟着上官月颜狂奔,一边跑,一边往回看,也一边疑惑地问:“小姐,他们为何要追我们?难道是认出我们了?” 上官月颜只觉得无比憋屈,抬头往天上瞪了一眼,恼恨地道:“不是他们认出了我们,而是我们太倒霉,遇到了一群神经病!” 那两帮人,怎么看都是有仇怨的,打得你死我活的,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她们这两个过路人,哪里是认出她们了?!而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们太倒霉,遇见了一群神经病! 秋星顿觉无语,嘴角也微微一抽,大声说道:“这群神经病太可怕了!” 上官月颜听闻此言,回头看了秋星一眼,见她脸色虽然有些白,但并不是很惊慌,此时脸上还有些恼怒和无语,这样的秋星,倒是让她觉得新鲜。心下也有些赞赏,若换做别的小丫头遇上这种事,怕是吓得腿都软了,秋星虽然也害怕,但倒也算得上镇定,实属难得。 上官月颜又往后面的两群黑衣人看了一眼,见那两批人似乎真的有病,不,应该说是前面的那群人有病,不管她和秋星往哪个方向跑,那十几个人都跟着,好像是她们的小弟一样。而之后的那三十几人也紧跟着那十几个人,于是便形成了三方追逐战。 当然,上官月颜和秋星,还有雪球是绝对无辜的。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十几分钟,亏得上官月颜会武功,秋星体质还不错,雪球也蹦蹦跳跳很有精神,否则怕是早就被追上了。 上官月颜再次猛地转了一个弯,回头一看,见那十几个人还是紧跟着,终于忍无可忍了,一边狂奔,一边大声怒吼道:“你们这群混账,老子是杀了你们的爹娘还是强上了你们女人?为何要一直跟着我们?” 这话一出,秋星先一个趔趄差点双脚打架跌成狗吃屎,转头看向上官月颜,神色无比惊愕。她刚刚听见了什么?那话是小姐说的?小姐居然能说出这样……大老爷们的话来?虽然她们现在都是男儿装扮,可这话也太惊人了! 当然,被这帮人追了这么久,她心里自然也不爽,所以虽然觉得公主这话有些惊心动魄,但也觉得骂的爽快。 而上官月颜这话一出,后面立刻有一个大汉的声音传来,同样的愤怒至极:“你他妈说什么?有种你别跑,你难道没听说过,不做亏心事就不怕被人追吗?你他妈跑在前面,我们干惯了追人的事,自然跟着跑了!你给老子按直线跑,不要拐来拐去的,不然老子砍死你!” 而那大汉说完话,上官月颜还没回口,最后面的黑衣人中也有人冷声大怒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今日此地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处,你们都得死!” 上官月颜觉得,她活了十六年,今日真的是长见识了,居然能听到这种根本毫无道理可言的话!什么叫干惯了追人的差事,所以看到她们跑,自然就跟着跑了?难不成他们是猎狗,她和秋星就是倒霉的兔子?而那最后面的黑衣人也都是脑残?没看见她们是无辜的吗? 特么的再倒霉也不该是这样的啊! 秋星同样无语至极,心道难道宫外的世界就是这样的?遍地都是这种不讲理的神经病? 雪球也回头看向后面的黑衣人,眯着狐狸眼,牙齿呲着,很想返回去咬死他们,但是主人没有下令,所以它没有动作,继续奔跑着。 上官月颜面沉如雨,若她真的干了被人追杀的事也就罢了,但如今这算什么事儿?无缘无故被人追着跑不说,后面的人还觉得自己有理了,居然还命令她跑直线,她今日若真的照做了,那她上官月颜以后要如何看待自己?岂不是白痴一个? 既然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自己不要,那她也用不着客气了。 她一边跑,一边将手伸进怀里一阵摸索,秋星不解地看着她:“小姐,你做什么?”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Momo冷月夜】的花花,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又是凤潇 “哼!跑了这么久了,本小姐没空再陪他们玩儿,当然是收拾他们!”上官月颜脸色黑沉,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然后直接一把撕开,挥手就往身后丢了出去。 拳头大的纸包被抛到空中,白色粉末从撕裂的地方飘散出来,在空中散开,此时正好一阵风吹过,白色粉末瞬间扩散。 “什么东西?”后面的黑衣人没料到上官月颜会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就被罩在了白色粉末中,而最后那批黑衣人也没搞清楚状况,此时又正好吹起一阵强风,是以有一大半人全都被那白色无味的粉末笼罩了。 上官月颜停下脚步,不跑了,转身,笔直地在原地。 秋星和雪球自然也跟着停了,也齐齐转身看向后面,这一看之下,一人一狐都惊奇地睁大眼。只见本来还追着她们不放,一脸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如今都停住了,不仅如此,被笼罩在粉末中的黑衣人还十分奇怪,个个呆愣地站着,目无焦距,仿佛傻了一般。 而没有被波及到的人,则满面惊恐。 这是……毒物? “来呀!特么的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是?这天下的奇闻怪事多了,但最让老子大开眼界的也就属今日了。”上官月颜并没有向秋星解释什么,反正如今秋星知道她会制药,她用不着一一特地去解释。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对面被迷魂药笼罩的黑衣人,沉着脸怒道,“你们之间有仇有怨自己了不就得了?为何非得把无辜的人搅合进来,你们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所有黑衣人,加起来四五十个,只有五个人反应快没有沾染上迷魂药,见自己的同伴和敌人都呆立在原地,目光呆滞,神色木讷,好像失了魂的木偶一般,顿时便知道那白色粉末是奇毒。此时一听上官月颜怒喝,五人齐齐转头看向她,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男子也面色难看,怒吼道:“你竟敢对我们用毒,想死吗?” 想死? 上官月颜被气笑了,漆黑的凤眸看着那个男子,嘲讽地连声问道:“你是脑残还是白痴?是谁二话不说就追着我们跑的?是谁说要杀了我们的?我若是不动手,岂不是要被你们这群不长脑的东西逼死?换做是你,你难道就听话等死?那你先死一次看看啊!” 那男子顿时一噎,无言以对,其实他们只是追杀前面的黑衣人而已,并不是针对这两个路人,可谁知那些人却一直跟着她们,那他们也只能跟着了。而他刚才那话也只是对着前面的黑衣人说的,因为那帮人很显然拼了命想逃走。不过当时那话接了前面人的话音,此时想想,还真有连她们一起杀的感觉。 黑衣男子意识到这一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黑着脸,沉声解释一句:“我之前没说要连你们一起杀!” 上官月颜挑眉看着那人,并不接受他的解释,这个时候才说是误会?晚了!早先她说话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听? 她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那人,转眸扫了眼那些愣在原地不动的黑衣人,唇角一勾,闲闲命令道:“所有人听命,面对身边的人,两个人一组,保持一臂之距!” 此话一出,沾上迷药的黑衣人立即应声,在那五人和秋星无比惊疑的目光下,迅速行动起来,听话地分组。两方黑衣人都正巧是单数,而剩下的两人似乎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之前想杀的人,此时也站到了一起,凑成了最后一组。 这些人都有武功,速度相当快,两个呼吸都不到,就照上官月颜的话分组站好了。 “是迷药!”那黑衣人见此,眉头狠狠一皱,立刻便猜测出那白色粉末是迷药之类的东西,只是,如此诡异的迷药,居然还能让中毒之人听命于人,却是他前所未见的。转头看向上官月颜,一双虎目圆瞪,惊怒道:“你要做什么?” 上官月颜嗤笑了声,有些流气扫了那人一眼,双手抱胸,就像一个市井的地痞流氓,挑眉说道:“做什么?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话落,她垂眸在地上找到一枚石子,脚一踢,石子飞出,砸到了一个黑衣人身上,她唇角一勾,立即开口:“你说,你们是何人?主子是谁?” “我们是冥风阁的人,阁主名叫燕飞天。”那人木讷回答,没有半丝犹豫。 黑衣男子顿时心下大惊。,一双眸子再次转向上官月颜,眸中满是不敢置信。这帮人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早就知道是冥风阁派来的,而冥风阁是江湖上非常有名杀手组织。身为杀手,需要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其中宁死不透露组织消息是最基本的,别说是冥风阁,就是一般的杀手,也绝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组织。可是现在,这人不过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都不曾动用酷刑,冥风阁的人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连迟疑一下都不曾…… 这人到底是何来头?竟然有如此诡异的迷药! 那黑衣人正想着,上官月颜脚一动,又一颗石子在他眼前飞过,这一次,是打向后面的黑衣人。 他顿时回神,心下大急,脚步一动,就要去拦截那飞速而去的石子,可他刚刚移步,却又猛地顿住了。因为他惊觉到,那诡异的粉末并未散去,若是他靠近一步,到时也会如其他人一般中毒,就算拦截了那石子,也无济于事。 而就在他放弃拦截的瞬间,那石子已经准确无误地打到了一个黑衣人身上,上官月颜鄙夷地看了那人一眼,红唇再次一勾,闲闲的问:“你们又是何人?主子是谁?” “不准……!”黑衣男子无法靠近,只能站在一旁,怒瞪着那个被石子打中的人,大声喝止。希望借此能唤醒那人的神志,不要被毒物控制。 其余四人也面色大惊,有两人想跑上前堵上那人的嘴,可也如那个首领一样,还没行动便停下脚步,满脸急怒地看着那个被石子打中的人。 然而,那个被石子砸到的黑衣人,并没有因为男子的怒喝而清醒过来,也丝毫没有发现同伴急怒地想要他闭嘴的神色,反而打断男子的话,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除了上官月颜话语以外的声音,木讷地回答道:“我们是金玉堂的人,主子名叫凤潇!” 凤潇? 听到这两个字,上官月颜眉头一皱,顿觉耳熟。随即一个容貌艳丽的红衣男子突然浮现在脑中,霎时间,她嘴角狠狠一抽,无语至极。凤潇,不就是那日的那个面若桃花的花美男吗?之前她就觉得遇到两帮黑衣人厮杀,这场景和那日真的很像,没想到不止是像,这其中一方还居然是那凤潇的人?! 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那黑衣男子自然不知道上官月颜和自家主子早就相识,见那人竟然也如实招了,一张脸黑沉到了极点,看向上官月颜的眸子里满是杀气,其余四人也和他如出一辙,眼神冰冷地看向上官月颜,手上的寒剑闪烁着带血的红光。 上官月颜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只觉得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今日,她不仅再次遇上了这么狗血的事,而且其中一方居然还是和上次是同一批人!难道她和凤潇之间有孽缘不成?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卷进与他有关的麻烦中?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心中很是不爽,狗血的事若只是一次也就算了,就算遇见两次,只要不是同一批人,她也勉强能接受。可是,这不仅遇见了两次,且还是同一批人,试问,谁会觉得心情愉快? 接收到五人冰冷的视线,她淡淡抬眸,看向那五人,见他们个个满身杀气,面色冷沉,手中长剑在握,好似下一秒就要杀过来一般,她冷然一笑:“现在想动手杀我了?那不妨就杀过来试试吧!” 此言一出,五个黑衣人紧握着手中的剑,却是没有丝毫动作,只看着上官月颜,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主子的身份暴露,他们的确恨不得杀了这个人,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却不敢动手。因为他们都看出了那毒的厉害,此时不管她说什么,只要一声令下,中毒的人都会照做,若她让中毒的人护她,那他们就会和自家兄弟互相残杀,而若说一句让所有人自杀的话,那么他们那二十几个兄弟就没了。 而且他们也看出这个人并不简单,她手上有那么厉害的毒,保不准就还有其他更厉害的,要杀她绝对不容易。 是以他们想杀,却只能站着不动,心中对上官月颜恨得咬牙切齿。 上官月颜冷冷地看了五人一会儿,见他们明明恨不得咬死自己,却又不敢动,心道这几个人倒也不蠢,很清楚动手的后果。她冷哼了声,不再搭理他们,眸光一转,再次看向中毒的那些黑衣人。既然他们不敢动手,那么,就该她宣泄一下心中的怒气了,高声下达命令:“所有人都听好了,给我互抽嘴巴子,狠狠地抽,直到你们的主子来为止。待你们主子到了以后,你们就给我高声大骂他们乌龟王八蛋脑残白痴二货混账不是东西,之后你们就可以醒了!若是你们的主子不来,能活到明日辰时的,就自己醒来吧!” 一长串命令下达,中毒的黑衣人自然立即领命,迅速实行,没有半点犹豫。本就已经站好的二人一组的队伍开始互扇耳光。都是男人,还都是武功高手,手下力道极大,毫不留情,那巴掌扇到脸上的声音清清脆脆,‘啪啪啪’地此起披伏,听上去相当震撼人心。 加起来三十多人,就这么面对面,傻愣愣地对打起来。 五个黑衣人站在原地,听着上官月颜所下的命令,心中大怒。不仅让所有人互扇耳光,还要让主子前来,并且还要让他们大骂主子,这个人真是太可恨了。可是,不管他们有多么愤怒,多么想杀了上官月颜泄恨,却碍于那诡异的迷药,不敢动作,甚至不敢开口怒骂上官月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毒的人打起来。心中气血翻涌,几乎能够吐出一口血来。 而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见自己的命令被完美的实行,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侧眸淡淡扫了那五个黑衣人一眼,见他们脸色漆黑站着一动不动,撇了撇嘴,再次冷哼了声,然后拽着身边的秋星转身就走,还不忘了招呼早就乐得在地上打滚的雪球:“雪球,走了!” 雪球‘嗷呜’两声,后腿一蹬就跳了起来,临走前,转头一爪捂嘴,偷笑着看了那五个黑衣人一眼,那模样,显然实在嘲笑他们的愚蠢,居然和它的主子做对,简直就是自找死路。看得五个黑衣人额头青筋暴跳。 二人一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头也不回,留下一大群互扇耳光的男人,和五个脸色铁青满腔怒火的黑衣人。 “大哥,就这么让她走了?”看着那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一个黑衣人咬牙切齿地开口。 那个领头的男人当即怒吼,话语中满是不甘愤怒:“不让她走还能怎么办?我们这么多兄弟的命拽在她手里,就算我们五人可以跟踪她到外面击杀,可谁又知道她身上没有其他更诡异的毒?而且那人肯定会武功,我们追了她那么久,她连口粗气都没有喘,不可小视。如今她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只能先让她走,而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主子,不然,这样打到明日辰时,兄弟们还有谁能有命活?” 其余四人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中毒的兄弟都在互抽对方,虽然并不是刀剑相向,但这么打下去,如此大的力道,再强悍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必须先保住兄弟们的命。只是,明白心中都明白,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离开,他们真的很不甘心。 被人欺负到不敢还手,甚至不敢言语,这还真的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五人气愤无比,却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最后那个领头人恶狠狠地瞪向冥风阁的黑衣人,气恨地道:“妈的!都怪这帮白痴,林子这么大,他们哪里不好跑,为何偏偏跟着那个人?” 其余四人闻言都觉有理,一个个都愤怒地瞪着那些人,若不是这群白痴招惹了那人,也不至于将他们也连累了。 “你们守在这里,我回去禀报堂主!”那黑衣人再次开口,目光森然地看了冥风阁的人一眼,吩咐道:“待毒粉散尽,除了和我们的人组队的冥风阁的人,其余的都杀了!一个活口不留!” “是!”四人点了点头。 那黑衣人立刻转身离开了原地。 上官月颜拉着秋星离开,走了好一会儿后,秋星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跟来,才轻声开口问:“小姐,那些人看清了我们的脸,之后会不会找我们报仇?” 上官月颜勾唇一笑,十分自信地摇头:“不会!” 秋星不解地皱起眉,刚才她虽然惊讶小姐那毒厉害,但也没漏看那几人的脸色,那般忿恨的模样,可一点也不像会放过他们的样子。 上官月颜看了她一眼,便猜到她在想什么,但她却能肯定,不管是冥风阁还是金玉堂,都不会来找她算账的。 金玉堂,凤潇,之前遇上的时候,他便欠了她一个人情。那五个黑衣人既然没有当场就对她动手,便说明他们舍不得自己人死,那么之后定然回去禀报凤潇救人。只要凤潇听到下属禀报,定然会知道今日动手的是她,所以是不会追杀她的。 而另外一帮人嘛,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那些人此时定然都被杀了。金玉堂的人目的就是要杀冥风阁的人,如今冥风阁的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岂不是好机会?所以冥风阁的阁主根本连消息都收不到,自然是不会来找她算账的。 而且今日此举,也和上次一样,算得上是再次出手帮了凤潇的忙,凤潇不但不应该找她算账,还要谢谢她才是! 自然,和凤潇的事,她不方便告诉秋星,于是便敲了下秋星的脑袋,用最简单的理由解释道:“那些人的确看到了我们的脸,但我们现在是男人啊!待入了祁城,我们都换回女装,他们便找不到了。” 秋星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揉着自己被上官月颜敲了一下的恼道,唇角勾起一抹清丽的笑容:“对呀!我怎么忘了,我们如今的容貌是修饰过的,换回女装应该无人认得出来。”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二人一狐一路往祁城,没过多久,便出了树林上了官道,远处高耸的城墙落入二人眼中。 之前,虽然一路奔逃,但上官月颜也没岔了方向,所以奔跑的那段路程倒是节约了不少时间。 远远眺望了一眼城门,上官月颜凤眸顿时眯了眯。此时已经午时,城门早就开了,但城墙上下重兵把守,看样子增加了好几倍人马。而城门口,有几个士兵手上还拿着画像,每一个进城的百姓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而且,只有人进城,没有人出城。 这般情景,很显然,祁城已经全城戒严,只进不出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至于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说她也知道,定然是宫里的三公主和九皇子失都踪了,冷穆寒下了圣旨封锁各地城门。一国皇室,两日内不见了公主和皇子,各城戒严倒是也无可厚非,就不知是昨日就封锁了,还是今日她出宫后才封锁的。 “小姐,看来咱们又要翻城墙了。”秋星看着远处的城门,小声道了一句。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秋星一眼,见她虽眉头微皱,但丝毫不见昨日的紧张,心中再次赞赏。其实这丫头也算不上胆小的,磨练一番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教她拿剑。她点了点头,再次往远处城门看去,道,“不止要翻墙,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人发现我们进了祁城,否则我们就成会瓮中之鳖!” 今日和昨夜不同,昨夜留下痕迹倒也没什么,反正出了京城她们随便去哪里都可以,想找他们绝不容易。但现在不行,士兵手上有画像,她们目前的模样不能冒险大摇大摆地从城门入城,而若是今日再让雪球出手,在这祁城留下痕迹,便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们来了祁城,到时候全城大搜,她们很难逃出去不说,还会第一时间引来冷穆寒的注意,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这祁城虽然守卫森严,她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秋星点头,她也是想到了这点,才知道这次也要翻城墙。不过到底要如何做,她就知道了,于是又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上官月颜对她眨了眨眼,笑问道:“你难道忘了我刚才用的那白色粉末?” 秋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双眸一亮,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上官月颜勾唇一笑,突然蹲下身在地上摸了两把尘土,然后往脸上一抹,白皙干净的脸顿时变得脏污不堪。秋星见此,也立即跟着照做,白净的小脸抹得像个花猫似得,几乎看不清原来的容貌。 上官月颜又将雪球抱起,塞进身后的包袱中,它这只九尾狐可不好伪装,惹眼的很。 二人简单的伪装了一下,便继续往城门而去,她们身上的衣袍本就是用普通布料缝制而成,和锦衣华服相差老远,是以这般摸样并不突兀,倒是像赶了远路,风尘仆仆的普通百姓。 祁城是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又距离京城不远,是以来往的行人很多,商队也不少,如今城门戒严,只进不出,还要严加盘查,所以大部分守城士兵也都集中在城门口维持秩序,两旁城墙下则没什么人,士兵也不多。 上官月颜和秋星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来到城门前,在距离城门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往左边的城墙看去,那边共有十个士兵守卫,相互之间大约间隔五米,而离墙角不远的地方,有三米是向外凸起的,正对着上方的了望塔,最左边只有两个士兵守卫。 看着那仿佛被隔开在角落的两个士兵,上官月颜红唇微微一勾,凤眸一转,往城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自己后,她伸手入怀,摸出两个弹珠大小的纸包,暗中朝着最左边的城墙上射去。她本就会武功,距离城墙也并不远,以投射暗器的手法将包着迷魂药的纸包掷出,轻而易举地就能掷到城墙上。 耀眼的春日下,阳光刺目,白色的纸包如离玄之箭般朝城墙接近,速度之快,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眨眼间,两个小纸包同时撞上了城墙,仅高于士兵头顶一尺。 当那轻微的撞击声响起,引起下方士兵注意时,纸包同时被撞碎,白色的药粉散出,如烟似尘,薄的叫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而城墙下的两个士兵闻声抬头,细微的粉尘正好从头而下,根本来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上官月颜见大功告成,唇角微微一勾,她研制的毒药,只需一丁点,便能见效用。漆黑的凤眸再次往城门口看了一眼,遂转头对秋星低声道:“走!” 话落,她当先往左边的城墙下走去。 秋星自然立即跟上。 二人快速地接近左边的城墙,趁着大部分的士兵都守在城门口,很快就来到墙角下。此时两个士兵早就神志不清,来到近前,上官月颜转眸往右边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立即伸手揽住秋星,一个闪身,便躲到背对城门口的角落中,紧接着她左手一抬,手腕的翻墙索瞬间射了出去,勾住了上面的了望塔。 与此同时,她低声对两个中毒的士兵说道:“三秒钟后醒来,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话落,她脚下一点,翻墙索急速收缩,将她和秋星拉上了城墙。 一系列动作,加起来不过三秒钟时间。 当二人进入了望塔时,下方两个士兵猛然清醒,但却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守卫着。 而了望塔中,两个负责守卫的士兵突然见人闯入,当即大惊,正想高声大呼。上官月颜脚都还没有站稳,手一挥,点点白色粉末便在空中飘散开来,那二人到嘴的呼声当即戛然而止,站着不动了。 上官月颜趁此拉住秋星半蹲而下,躲开城墙上众多士兵的视线,凤眸往左边看了一眼,翻墙索再次射出,她又对那两个士兵低声道了一句:“十秒钟后醒来,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话落,一秒都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带着秋星从了望塔的外墙一溜烟就下去了,沿着城墙落下,以同样的方式解决了下面的士兵,之后飞快地混进了街道中,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当中毒的士兵醒来时,二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翻越城墙的过程,不过十秒。 青天白日下翻越城门没被人发现,且用时这么短,这般神奇的本事,又叫秋星对自家小姐的无比崇拜了一翻。 顺利入了城,二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首先便找了一家成衣店买了几身衣裳,为了行动方便,上官月颜换了一身艳紫色的女子骑装,而秋星则是装扮成了小斯,毕竟世人眼中,九皇子是男子,而秋星是女子,这般装扮正好混淆视听。即便成衣店的人,见她突然换了装扮,也最多新奇她居然是个女子,但绝对想不到她就是九皇子。 二人改变装扮妥当后,便离开了成衣店,准备先找一个落脚地。城门不开,要骑马或者坐马车出城都不可能。而各城封锁的时间不可能会太久,不然定会引起百姓暴动,这点冷穆寒定然很清楚。是以,她根本不用担心会一直困在城中。 公主和皇子接连失踪,城门封锁,祁城内也加强了士兵巡逻,家家户户排查,百姓们也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人们谈论九皇子失踪,皇上震怒的事情。 上官月颜一边找寻落脚的地方,一边留意周围人们的言论,心里想着,冷穆寒怕是真的非常生气,虽然他接触的不多,但她能感觉到他对九公主的重视,只是这种重视并不单纯,似乎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连九公主本尊都不相信的皇兄,她这个假冒的,就更不相信了。 一路来到一座名叫月满楼的酒楼,上官月颜抬眸往里看了一眼,便带着秋星走了进去。此时正值午时,酒楼人声鼎沸,几乎座无虚席。二人走进去,她清艳的女子容貌,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对自己的脸,上官月颜自然是了解的,漆黑的凤眸淡淡一扫,并没有发现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便直接无视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径直往里走去。 此时,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来到近前看清上官月颜的脸,和众多人一样,眼中不可抑止地掠过浓浓的惊艳,立即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姑娘,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 上官月颜神色淡淡地道:“来一间上房,然后上一桌你们这里的拿手好菜。” “好嘞!小姐楼上请!”小二点了点头,当即头前带路,领着上官月颜二人上楼。 此时,二楼的一间雅间中,半开的窗口边坐着一人,那人一身白色锦袍,衣摆处绣着住淡黄色的兰花,容颜如诗如画,气质雅致温润,正是前些日里数日前便离开东耀皇宫的西岳三皇子,玉景风。 他坐在窗口,玉白的手指端了一杯茶,浅浅地品着,只是无意识地往楼下看了一眼,眸光却正巧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顿时,那双平静而淡雅的眸子掀起了些微波澜。 只见那女子一身艳紫色的张扬骑装,柳眉凤眼,琼鼻朱唇,雪白的肌肤被那身艳紫色衬得如雪似玉,透出水嫩的光泽,清艳至极。而她神色看似浅淡,周身却有股无法忽视的锐利和清冷,让人觉得在她清艳的容貌下,还隐藏着特有的冷傲之气,美艳逼人,又英气十足。 如此容貌,如此气质,说是世间绝色都难及她三分,让人一看便难以侧目,美的叫人心惊。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如蜻蜓点水般微微颤动了一瞬,但随即便又归于平静,目光落在上官月颜的眉眼间,如画的眉缓缓蹙起,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讶,唇角一勾,一抹温润如风的笑容便绽放在他脸上,那张本就如诗画般的脸似乎瞬间被照亮了。 而此时,跟着小二上楼的上官月颜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心下一惊,状似不经意地抬眸,看向玉景风所在雅间,漆黑的凤眸精准地落到那扇半开的窗户上。然而,那窗户办遮掩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锦袍衣料。 见看不到人,她眸子动了动,便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动作十分自然,似乎刚刚那一眼不过是打量这间酒楼一样。 见她这般动作,玉景风低笑出声,清润的嗓音在雅间内散开,好听至极。 青灵站在一旁,见他这般,顿时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了奇迹似得看着玉景风,然后也非常好奇地往楼下看去,想看看自家主子到底看到了什么居然这么开心?要知道他家主子是极少这般笑的,别看主子平时总是温温润润,面带笑意,但了解主子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表象而已,真正这般发自内心的笑,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心下好奇万分,可是,当他看下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上官月颜已经跟着小二上了三楼客房。 青灵皱了皱眉,一边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一边问道:“主子,您刚刚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玉景风往二楼通向三楼的楼道口看了一眼,缓缓地点了下头:“的确是件有趣的事儿!” 青灵立即好奇地问:“是什么有趣的事儿?” 玉景风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手里的茶水,似乎里面的茶水是什么奇特的东西,让他十分感兴趣,薄唇勾着,笑着开口:“看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青灵疑惑地皱眉,在这东耀还能看见什么熟人?更何况他们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了,也没看见半个熟人啊!如今东耀三公主和九皇子失踪,全城封锁,这个时候要遇到熟人更不容易。他立即疑惑地问:“是何人?主子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玉景风摇了摇头,浅淡一笑:“不必,若是前去打招呼,怕是会惊扰了她!” 青灵更是不明白了,什么熟人去打个招呼还会惊扰? 玉景风没有再多言,只是唇边的笑容不减,拨弄的杯中的茶水,神色温润至极。 青灵见此,心中更是无比的好奇,可是主子显然不想多说,他也不敢再问。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主子,饭菜来了!” 玉景风放下茶盏,玉白的手揉了揉眉心,带着一点轻叹的语气道:“端进来吧!”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两个青衣护卫便推开了门,亲自接过店小二手上的托盘,将饭菜端了进来。三菜一汤上桌,碗筷准备好,又仔细地将饭菜碗筷都验了毒,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玉景风依旧坐在窗前的软塌上,没起身。 青灵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自从东耀皇登基那日开始,主子便连连梦魇,这几日每夜如此,不得安眠,精神欠佳,连食欲也明显减退了。本来,他们早就该离开祁城的,正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动身,如今东耀的皇子和公主都失踪了,怕是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几日了。他私下觉得还是应该快点走,这个东耀好像很不吉利,明明主子的梦靥这些年没有频繁发作过,都是来了这东耀后开始的。 看着自家主子稍显苍白的容颜,他轻声劝慰了一句:“主子,趁热吃一些吧!不管怎样,这饭还是要吃的!” 玉景风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坐下,淡雅的眉微微皱着,开始吃饭。只是没吃几筷子,便又放下了,轻叹了声,有些疲软地道:“撤了吧!” 青灵看着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犹豫了一瞬,欲言又止,但见主子已全然没有吃饭兴致的模样,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将饭菜撤了出去。 玉景风又坐回了软塌,片刻后,对面外轻喊了声:“墨言!” 此声一出,一个黑衣男子推门而入,走到玉景风面前,恭敬而立:“主子!” “那边……还没有消息吗?”玉景风抬眸看着他,一双雅致的眸子里有些许期盼之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大打出手 墨言沉默了一瞬,摇头吐出两个已经说过无数遍的字:“没有!” “是吗?还是没有消息啊!”玉景风收回视线,诗画般的脸上染上了一抹苦涩,轻声道:“从十二岁开始,都快八年了吧?!” 墨言抬眸看了玉景风一眼,薄唇抿了一下,出声宽慰道:“主子,圣天大陆找不到,但可能在龙华大陆找到。” “呵呵!你倒是会安慰我!”玉景风淡淡地笑了一声,“记得当初,在西岳找不到时,你说可能在南齐,南齐找不到,你也劝慰我说或许能在北疆找到,后来北疆也找遍了,还是没有消息,所以我们来了东耀,可如今东耀也找不到,你便安慰我可能在龙华……”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苦笑着叹了口气,“神武大地,两片大陆,无比广阔,这圣天大陆我花了八年时间,若真能在龙华找到,希望不会太晚才好!” 墨言垂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一双剑眉紧皱:“若是晚了,便说明主子没有必要再执着,主子可以放弃这件事,抛开执念,做自己想做的事!” 玉景风闻言,苦笑着摇头,那淡雅的眸子里突然显出一丝伤痛,温润的语声似乎都被这丝伤痛染上了哀凉:“如何能放弃?我已经放弃过一次,结果得来的只是痛不欲生,那时我才幡然醒悟,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可是却为时已晚了。如今,对我而言何为想做的事?我心里非常清楚,也不过只有这一件事罢了!” 墨言薄唇紧抿,很想说只要主子你愿意,就可以放弃,便可以不再为此痛苦,但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玉景风的话说完,房间内沉默了下来,墨言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直到青灵返回雅间,玉景风才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这件事,起身往外走去,雪白的背影如月光散落一般淡雅清华。 “主子这是要出去还是回房?”青灵跟在身后问了一句。 “回房吧!有些疲乏,休息片刻!”玉景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出了雅间,往三楼的客房走去。 青灵和两个青衣护卫立即跟上,墨言则是出雅间时就隐去了身形。 玉景风来到房间门口,青灵已经把门打开,撩起了帘幕。但他的脚步却在门口顿住,淡雅的眸子往对面的房间看了一眼,薄唇忽地勾了一下,才迈步进入房中。 而对面的房间,正是上官月颜所住的上房。 此时房里也已经上了菜,上官月颜和秋星都坐在桌前吃饭,雪球被放了出来,也蹲在一旁的凳子上吃着特地为它叫的烧鸡。 虽然早前吃过一顿野味,但经过了被一群脑残追赶的事之后,二人也早就饿了,再加上食欲比二人还大的雪球,所以几乎是风卷残云,将一桌子菜吃了个精光。 叫来人将残羹剩饭收走后,上官月颜便四仰八叉地躺上了床,准备睡一觉。昨夜一夜奔波,自然是没睡成,今日又拼命跑了那么久,如今早就累瘫了。虽然之前上楼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但她没觉出对方有恶意,便也不再多想,一切等睡饱了再说。 秋星比上官月颜还要累,她身体不错,但总归没有武功,一翻折腾下来也早就支撑不住了,伺候上官月颜睡下后,便也去了外间。这客栈的上房设计和大户人家的房间差不多,主室在内,旁边给伺候主子的下人备了外间,以便随时伺候主室的主子,最外面是吃饭会客的厅堂。这和玉景宫也差不多,只是小了许多,但对普通人而言也是十分豪华的了。 二人本就疲累,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只是,上官月颜睡得并不安稳,秀眉时不时地皱着,面上的表情也有一些痛苦,才没睡多长时间,便突然睁开了眼,一双凤眸茫然地盯着床顶的帐幔,光洁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就那样茫然出神地睁着眼,脑中一片空白,周遭一切不得入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而这一回神,五感恢复,她眉头当即一皱。漆黑的凤眸一转,不敢置信地看向床榻边,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此时,床榻上,一个人正侧躺在她身边,这人发如雪,颜如妖,眉间一点金红,唇角一抹邪笑,一身暗红色锦袍上绣着神秘而惑人的血色曼陀罗,似神似魔,美艳的天地万物能失色,真正只能以妖孽二字来形容。 这个人,不是赫连御宸是谁?! 看到这张脸,除了惊讶外,她已经无法表达任何情绪了。 “睡的这么不安稳,刚刚做恶梦了?”赫连御宸单手撑头,上半身还枕了一个靠枕,无比慵懒又舒适地侧躺在上官月颜的床上。另一只手还捏着上官月颜的一缕青丝,这模样,看上去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上官月颜惊醒,一把就拽回自己的头发,怒瞪着那张怎么看都觉得能闪瞎眼的妖孽脸,咬牙切齿地道:“你又让人跟踪我?咱们的仇怨不是一笔勾销了吗?难道你想反悔?” 这个男人,她是说什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又遇上,他们明明昨日才见过,当时他还在紫华宫,为何今日却在这里?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这座祁城是她临时决定来的,往博海的事也只有她和秋星知晓,就算在同城算是巧合,可他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这里面分明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就是他一定又找人跟着她了! 赫连御宸挑眉,对上官月颜的话完全不赞同,懒懒地开口说道:“爷可不是让人跟踪你,而是保护你,不然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易离开皇宫?昨夜的东耀皇宫守卫森严,冷穆寒深怕你出事,派出了不少龙魂卫。虽然爷知道你也有本事自己出宫,但若没有爷帮忙,你怕是会花费很多时间!”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想起昨夜的确顺利的出奇,尤其是出玉景宫和宫中行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阻碍,本来她还以为那是冷穆寒为了试探她或者是故意设下的诱敌之计,没想到居然是他让人做的? 正想着,赫连御宸又伸手拽了一撮她的头发,把玩在手,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爷不守承诺反悔一事,那可是完全冤枉爷了。爷何时说过和你有仇怨?爷从未觉得和你有过仇怨,而且你我二人有婚约,婚约自然不是仇怨,爷也没想过悔婚,颜儿如何能说爷反悔?!” 上官月颜本来还想着,若他所言是真的,怎么说也是帮了她,那么叫人跟踪她的事她可以大度不计较了。但一听这话,那张清艳的小脸顿时就黑透了,语声如冻了冰一般寒冷:“你给我再说一遍!谁和谁有婚约?” 赫连御宸点头,立刻就将最重要的话重复了出来,一双狭长的眸子光芒闪烁,唇边的笑意更是无比美艳也无比欠扁:“自然是你我之间的婚约,爷没想过悔婚,所以你不能说爷……!” 上官月颜没等他把话说完,也等不到他说完那欠抽的话,伸手就对着赫连御宸打了出去,心中恨不得立刻送他上天。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么无耻的人?她都说过多少次了,那婚约不是真的,可这个男人还真是来劲了,明明他就有那个小全子,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纠缠她,这不是借此报复是什么? 不错,他好像真的没有说过他们之间有仇怨,但是之前对她的态度是摆明了的,不然为何处处针锋相对?若说他是真的想娶她,她就是打死都不相信!那根本不可能!世上没有这么离奇的事! 上官月颜飞快出手,与此同时也立刻翻身而起,以手为刀,下手毫不留情。 不过,她的功夫对赫连御宸而言根本连看都不够看,只见他身子都没有动一下,依旧侧卧着,单手撑着头,只用一手便接下了上官月颜数招,神情轻松自如,那脸上的笑更是邪肆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而他越是这么轻松自如,上官月颜就越是气恨,出手更是凶狠,最后干脆手脚并用,发狠地往赫连御宸身上招呼。她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太会忍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混蛋,今日她就算打不过,也要让他看看她不是没脾气的,不可能一直蒙头吃亏,让他拿根本不存在的婚事来威胁自己。 不过,她此时好像忘记了一件事,这个恶果就是她自己种下的…… 二人在床榻上大打出手,震得床榻不住地摇晃,发出‘吱吱吱’预散架的声音。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外面熟睡中的秋星,还以为是逃宫的事被皇上发现了,有人来抓小姐回去。可等她拿着匕首冲进内室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愣在了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打得火热的二人,小脸上除了惊色,再找不到其他东西。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站在门口,看着床上打架的两人,没有再往踏入内室半步。虽然不知道为何少宫主会在此,也不知道二人为何会在床上打起来,她也不懂武功,但有一点她还是看出来了,少宫主并没有真心和小姐打架,似乎有意让着小姐。 想着之前少宫主在玉景宫时也睡了小姐的床,小姐也说翻墙索是少宫主给她的,当时她便觉着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如今少宫主并没有伤小姐的意思,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没有错的,那么,她好像也不能上前帮忙了。 这般想着,秋星站在门口不动,而雪球则窝在软榻上眯着狭长的狐狸眼,咧嘴看着,那模样,不仅没有上前帮自家主人的意思,反而还对二人打架感到十分开心。 其实之前它是睡在主人身边的,可那个男人进来后,二话不说就把它丢下了床,所以现在它很希望主人能够收拾他一顿,就算收拾不了,发发狠也是应该的。也让他知道知道,它狐爷的主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它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主人收拾起人来,可是一点也不会手软的! 上官月颜心中怒火狂烧,对着赫连御宸拼命地打,一向五感明锐的她,此时连秋星冲到房门口都没有发现。脑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今日她一定要为自己出口恶气。 赫连御宸也没在意门口的动静,单手应付上官月颜的攻击,连看都没有往门口看一眼。 就这样,偌大的房内,两人在床上打架,一人一狐在一边眼睛都不眨地瞅着,这画面若是叫别人看了,定然觉得无比有趣。 大约过了一盏茶,上官月颜都没有伤到赫连御宸,而赫连御宸依旧保持那懒懒散散的姿态,随意地接着上官月颜攻来的招式,那模样,就差没有无聊地打哈欠了,看得上官月颜一阵气血翻涌,几乎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赫连御宸见她越来越怒,而且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狭长的眸子闪了闪,突然动作一顿,没能接住上官月颜的招式,胳膊被狠狠打了一掌,他眉头一皱,有些夸张地‘嘶’了一声,眉头不悦地蹙起。 而上官月颜完全没想到自己真的打中了,一时间也有点呆,停下手上的动作,跪坐在床上看着一脸疼相的赫连御宸,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旁看热闹的秋星和雪球,雪球当即乐得从软塌上蹦了起来,还欢呼挥舞着前爪‘嗷呜’了两声,主人太棒了,主人打中那个可怕的男人了。而秋星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捂嘴,差点惊呼出声。虽然她看出少宫主有意相让,可她完全没想过少宫主真的会让小姐打他,那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少宫主啊! 这一瞬,房内瞬间寂静无声,赫连御宸一声痛呼后,狭长的眉头抬起,看着愣在面前的上官月颜,眸色微动,有些恼意地开口:“你这女人,也真下得了手,劲道这么大,想废了爷的胳膊?” 上官月颜回神,漆黑的眸子首先看了看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接着又垂眸看向赫连御宸被她手刀砍中的胳膊,眉头微微一皱,片刻后,才情绪不明地道了一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她是精通武功的人,自然看得出他刚才那一瞬是故意反应慢的,显然是让了她,否则,以他的武功,她根本没办法这么轻易就得手。而她刚才正在气头上,是铆足了劲的,这记手刀的确很重。 可就在她想不明白赫连御宸为何故意让自己时,赫连御宸眉梢一挑,面色微淡地开口:“原来你也知道爷让着你啊!不错,爷心胸宽大,既然你想打,那便让你打一下就是,谁让爷没有经过你的准许,便叫人暗中偷偷跟着你,并帮助你逃出皇宫呢!”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委屈的味道,也饱含了多重意思,首先承认的确他故意想让,接着又自夸自己胸怀度量,而主要的意思却是暗指了上官月颜恩将仇报,他明明帮了她,却还被她暴力相向。 上官月颜一听此言,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米米的愧疚感,但是一想到这个男人自己生气的理由比不是为此,心中那一米米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你的心胸宽大?我没听错吧?” 他的心胸宽大,若真是那样,他为何到现在还拿婚事对她打击报复?明明就是一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男人,亏他也好意思说的出口!他就不知道何为脸红? 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的嘲讽不以为意,狭长的眸子突然低垂,看向自己被打中的手臂,淡淡地哼了一声,言语中的委屈之意更甚了一分:“爷若不是心胸宽大,海纳百川,如何会让人帮你?哪像你这女人,爷明明是为你好,你却还出手伤人,爷的胳膊都快断了!” 说着,还微微坐起身子,伸手揉着那被打中的地方,淡青的眉头微皱,似乎真的很痛。 上官月颜有些呆愣了,漆黑的凤眸傻愣愣地看着面前衣服委屈摸样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赫连御宸,可以说此时的他,竟能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这……这是那个慵懒邪肆,腹黑狡诈,几句话就能将人气死的赫连御宸?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是她太不了解他了吗? 而他这仿若控诉的话,也将她堵得哑口无言,无语反驳。虽然她还是很气他总拿婚事找她麻烦,也不赞同他是心胸宽大、海纳百川的人,但他的确是帮了她没错。而她本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是以一呆之后,面色稍微有点尴尬,不出声了。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一边像模像样地揉着胳膊,开口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爷,刚才是否是梦魇了?爷看你睡的相当不安稳!” 上官月颜心中的怒火本就因为打到了他而消了一大半,之后又被他一句暗示忘恩负义的话一说,心中的火如被冷水浇了一般,一丝也没有了。此时见他转移话题,便也顺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上,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他揉胳膊的动作,板着脸道:“是又怎样?我会做恶梦,估计就是知道你来了!” 这个男人对她而言真的就像个恶魔,说不定刚才睡得不舒服真的是因为感受到了他的魔气。 赫连御宸闻言顿时好笑,挑眉道:“既然如此,那可是梦见爷追杀你?” 上官月颜瞪了他一眼:“谁记得那么多?” 赫连御宸再次挑了挑眉,薄唇一勾,邪笑着开口:“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情况,记得一定要记住爷,爷既然入了你的梦,自然也是有知情权的,到时候别忘了和爷说一说。爷很想知道,在你的梦里,爷是如何欺负你的!” 上官月颜听着这话,心头本来熄灭的火焰,又死灰复燃了,只觉得这个男人果然还是非常欠收拾,刚才那一下实在不够过瘾,可惜她手上没有刀,不然此时心头估计会舒服一些。就算他帮了她,她欠了他一份人情,但也被他几句话气得扯平了。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的脸再次冷沉下来,似乎又有动手的打算,他眸色深了深,突然问道:“你为何要住这月满楼,而不是对面的风雅居?” 他突然又转移话题,让正气怒的上官月颜有些跟不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眉头微皱,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我只是找间客栈而已,看到这月满楼就进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还挑选客栈? 赫连御宸见她那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那你可知,如今住在你对面房间的人是谁?” 对面? 上官月颜皱眉,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此时秋星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门口垂着帘幕,看不到什么。她心中疑惑了一瞬,突然想起之前刚到月满楼时所感受到的那道强烈眼神,回头看着赫连御宸,紧皱着眉头问:“是谁?” 之前,从那视线的锐利度,她便能感觉出那人似乎认识自己,或者说是认出了自己,只是当时没有看见人,而那人似乎也没有恶意,她便也没有去深想。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难不成是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物? 赫连御宸倒也没吊她胃口,挑眉淡淡说道:“西岳三皇子,玉景风!” “玉景风?怎么会是他?”上官月颜惊讶地睁大了眼,想着果然是意想不到的人,虽然她还没有对那人做出任何猜测,但是玉景风,他不是早就离宫,带着西岳的仪仗队回西岳了吗?为何如今却在这离京城不过百里的祁城? 这着实叫人想不到。 而听到玉景风的名字,她也顿时肯定,早先那道视线的主人定然是玉景风,而玉景风一定认出她了。虽然她男装打扮时为了遮掩住女子柔和线条,秋星都为她修饰过眉眼轮廓,也成功地让所有人将她当成了男子,她换了女装后也有洗去脸上的妆容,根本很难看出她男儿时的容貌,但是,别人看不出,玉景风定能看出来。 因为,在那几日的恶补中,她也对这个神武大地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做了一翻了解,其中就有玉景风。西岳三皇子,西岳皇喜欢的儿子,与东耀皇冷穆寒同有才冠圣天,艳惊天下之名,这样的玉景风,如何能轻易瞒骗。 早先感觉到的那道眼神就是证明,那窗后之人一定是他!虽然她只看到一点白色锦袍的衣料,但如今想起来,国宴那日,玉景风正是一身雅致的白,和他的人一样。 “玉景风国宴第二日就离开了东耀京城,出了京,便和西岳的仪仗队分道而行,来了这祁城!”见上官月颜满脸疑惑,赫连御宸缓缓出口解释道。 上官月颜皱着眉,还是疑惑不解。据说玉景风性子淡泊,不喜朝事,时常游走在外闲云野鹤,他不和西岳仪仗队一道回西岳是不稀奇,可这都好些天了,他一直留在这祁城做什么?心中不明,她便也问了:“他为什么一直都在这里,这祁城离京城骑马也就半日时间,他停留这么久做什么?” 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邪肆一笑:“他的事儿,爷怎么知道?”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玄天宫少宫主么?能不知道?”上官月颜立刻反嘴道了一句,说不知道?她才不信!她的一举一动不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赫连御宸顿时笑了,凑近上官月颜,狭长的魅眸盯着她的凤眸,眉间印记灼灼闪耀,好看极了:“原来,爷在颜儿心中这般厉害?” 上官月颜一噎,看着这张竟在咫尺的俊脸,那唇边勾人的媚笑,她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甩过去,伸手将他推开,虎着脸道:“你到底说不说?” 要说他不知道,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赫连御宸被推了回去,也不恼,心情很好地低笑了一声,顺势斜靠的柔软的靠枕上,如一只慵懒的狐狸般,之后才懒洋洋地吐口:“据爷所知,他近日似乎精神欠佳,不易上路,才一直停留在此地。如今你失踪的消息闹得天下皆知,冷穆寒下令东耀各地全城封锁,他怕是还要在着祁城呆上几日。” 见他那仿若躺在自己床上一般惬意舒适的模样,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心道这男人还真是会喧宾夺主,睡她的床居然睡的如此理所当然。可她到底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再和他理论,闻言眉头微皱,玉景风精神欠佳身体不适,倒是合理的理由,可若他一直不走,一直住她对面,怕是会遇上,到时候他若问起,她该如何回答? 正想着,赫连御宸突然开口提议:“去对面的风雅居如何?” 上官月颜抬眸看了他一眼,嗤笑了声:“我看你就住对面吧!” 他刚刚既然那么问,便一定是住在那里了,要她从这里搬到对面客栈,岂不是日日都要对着这张脸,那还不如呆在这里呢!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看着上官月颜嘴角那抹笑,当即猜到她心中所想,薄唇缓缓勾起,笑得十分邪肆:“爷住风雅居,你住月满楼,中间不过隔了一条街的宽度,也就几步的事儿,爷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的。” 上官月颜闻言再次噎住了,的确,就算不去风雅居,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就算她住在天边,只要他想,怕也是随时能来的,更何况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和住在同家客栈没什么两样。但她皱眉想了片刻,还是摇头:“算了,既是住进来了,就不搬了。不然倒像是做了亏心事惹他注目,那样反而不好。” 反正玉景风也看出来了,他性子淡泊,想必不会将此事说出去,那她又何必战战兢兢防备着,倒显得她这人没度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倒是没再劝,只是对着宽敞的房内道了一声:“鬼影,爷之后就住这儿了,你去楼下吩咐一声,爷要住隔壁房间。” “是!”房内立即响起一个低沉的声线,但却没有人现身。 上官月颜这次倒是没多少吃惊,鬼影她见过两次,隐匿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了,他是赫连御宸的贴身暗卫,通常情况下,都是形影不离的,会隐在她房里也不稀奇。而对赫连御宸的决定,她也只是觉得这人太霸道了,直接要了隔壁房间,若是有人住着,那岂不是要赶人?但她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住对面和住这里也没什么差别,而且就算她反对,这个人也不会改变决定,那她何必自找气受? 此时,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事,邹眉问道:“你已经离宫了?” 她昨日去给他做饭时,他也没提会离宫,如今出现在这里,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来欺负她吧! 赫连御宸也不隐瞒,如实道:“昨日,吃完晚膳,爷就向冷穆寒辞行了,比你早了几个时辰出宫。” 上官月颜听言,不再问什么,据她所知,玄天宫的所在地就在博海一带,那么他会路过祁城也是正常。 听他说起晚膳,上官月颜想到昨日他和南宫凌争食的事,当时南宫凌还被他定在了门口,有些好奇地道:“你昨日不会真将那一桌饭菜吃完了吧?真没给南宫凌吃?” 赫连御宸看了她一眼,唇角慵懒地一勾,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剩下了一些海鲜粥,昨夜当宵夜吃了。” 上官月颜嘴角顿抽,无语地看着他那一脸理应如此的模样,想着南宫凌也真是个可怜的,虽然是这男人的师弟,但是却连一点好处都沾不到,饭都不给他吃一口,看来倒真和她有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而赫连御宸被她这一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有些难看,魅眸危险地一眯,看着上官月颜,问道:“你昨日给秋星和那小狐狸烤了野味吧?爷不是说过你只能给爷做吗?” 上官月颜无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跑了一整夜,难道就不饿?你当我不吃饭也能活啊!再说,我何时答应你以后只做给你吃了?” 这人还讲不讲理了,合着以他的意思,她以后就只能做给自己吃了?甚至连烤野味也不能和秋星分享?凭什么? 赫连御宸顿时笑了,那笑容无比美艳,随着这笑,他眉间印记的颜色也忽然深了几分,鲜红夺目,就如夜晚盛开的血色曼陀罗,美的叫人眼睛无法移开视线。而那慵懒邪肆的声线,此时也柔了下来,如春风细雨般温和到了极致:“颜儿,你刚才的话是说,你不答应?” 如此温柔的话语,艳绝的笑颜,若是换成别人,怕是会当场沦陷不可自拔。然而,他这种模样,却让上官月颜心中突突一跳,没来由地一阵背脊发寒。这让她想起初次和这男人打交道的时候,那时,他也是这般轻声细语,笑声惑人,但出口的字却是要打杀她。 她有些忐忑地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自己刚刚才逃出宫,虽然和这男人的纠缠似乎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但好歹他如今没有要杀她的意思,而她现在的处境和状况,没不适合和这个男人计较这种小事。 于是,她暗暗咬了咬牙,随即神色一变,很没骨气地勾起红唇,将自己能屈能伸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你不用计较太多,在野外时露宿,难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也是无可奈何嘛!不过,我也不是必须要动手的,让秋星给我烤也可以,那丫头的手艺也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想着,现在老娘迁就你,等和你分道扬镳后,谁还理你那么多?!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清绝的小脸,见她虽然在笑,但那笑却没有深入眼里,很显然是暂时应付他而已。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之前在紫华宫房顶时,她怕自己会杀她,便硬着头皮演戏的情景。心情蓦地一好,挑了挑眉,退让了一步,顺了她的话:“算了,爷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若只是野外露宿时,爷便不计较。但除此之外,爷不准!你可记住了?” 上官月颜心里大骂了一声记你个大头鬼,到时候谁还记得你是谁!但见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点了下头,有些敷衍地道了一句:“记住了,我也不是喜欢伺候别人的人,哪里会没事就为别人做饭?” 赫连御宸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魅眸闪闪,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满意地‘嗯’了一声,算是把此事给揭过了。 上官月颜暗暗松了口气,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在床上说话,起身下床,对外面的秋星喊了一句:“秋星,端壶茶来。” 秋星应声而入,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茶和点心走了进来,将热茶放在桌上,为上官月颜倒了一杯,又给赫连御宸也准备了一杯放在一旁,这才对赫连御宸行了个礼。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下床,也跟着起了身,玉白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袍上几道浅浅的褶痕,坐到上官月颜的身边,才对秋星挥了下手,秋星立即退了出去。 上官月颜有些无语地看着离去的秋星,想着这丫头是因为尊卑观念太深,还是因为觉得赫连御宸和她有几分交情,怎么这么听赫连御宸的话? 赫连御宸倒是觉得理所当然,端了茶浅饮了一口,懒懒地开口问:“你之后打算去龙华?” 上官月颜收回视线,也端茶喝了一口,若是之前不知道他派人跟在她身边,她倒是会大大惊讶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但如今知道他派人一直暗中跟着她,便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不过,她还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倒是知道的很详细!” 赫连御宸晃动着手中得到茶盏,魅眸看着杯中微微荡开的波纹,慵闻言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薄唇一勾,慵懒地笑道:“爷的人办事,自然无比细致。且就算他们不禀报,爷难道就猜不出来?你离开东耀,这圣天大陆自然比不上龙华大陆安全!” 上官月颜顿时咬牙,本就对他叫人跟踪她的事非常不爽,此时听闻此言,火就不打一处来,磨牙道:“能麻烦你把人撤了吗?既然你的人办事能力如此强悍,你又如此聪明,即便别人不告知你也能纵观全局,那还让他们跟着我做什么?这岂不是浪费人力?不如派他们去做其他更重要的事?” 不错,他的人是帮了她大忙,但是谁喜欢被别人跟踪监视啊!尤其还是被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监视! 然而,赫连御宸却答得顺口,唇角的笑越发邪肆妖艳:“不能撤!爷身边重要的事很多,但却没什么事儿能比爷的未婚妻更重要!” 未婚妻!又是未婚妻! 上官月颜只觉得眼前一黑,真想昏过去算了,这货除了拿未婚妻说事儿,还能说点别的吗?她已经无力再为此事和他理论了!头一偏,暂时懒得理他! 赫连御宸见她那一副不欲再和自己交谈模样,低笑了一声,话音一转,又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如今你的处境真不需要爷的人保护?”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暗想自己目前的确是麻烦一身,冷穆寒不是傻子,她假装被人劫走的事怕也是瞒不了多久的,若是抓到了那个贼人,她逃出宫的事更是暴露无遗了。这种情况下,一旦他开始全天下搜捕,动用各地暗卫寻人,到时候她就算躲得开,也绝对会很辛苦,身边有几个人护着自然要好得多。 而且赫连御宸能想到她要离开圣天大陆,冷穆寒一旦知道她是自己逃出宫,定然也能想到! 可是,若让他的人一直跟着,那她岂不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上官月颜心中很是纠结。 赫连御宸见她不开口,又再次懒懒开口,轻飘飘地问:“你不会以为冷穆寒不知道你是女子吧?”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猛地抬头,脸上露出惊色,当即开口就问:“这话何意?他知道?” ------题外话------ 感谢【xiao阳】亲亲的月票,还有【Kriston】亲亲的五分评价票,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授受不亲 她一直认为,九公主的性别是兰贵妃隐瞒下来的,而兰贵妃后来叛变,便说明了其野心,所以隐瞒公主性别也说得过去。加上秋星也说知道她性别的只有她和死去的老嬷嬷,再来就是给她看病的天山老人。 但天山老人乃是品德高尚之人,又是医者,自然不会在九公主不同意的情况下泄露她的性别,且冒然泄露,还会导致人命。而冷穆寒的态度也没让她看出来性别暴露的可能,所以,她以一直以为除了秋星和天山老人,以及赫连御宸等人外,这世上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可如今他这么突兀地一问,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之人。那么,显然这事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冷穆寒难道真的知道了? 在上官月颜无比惊疑地注视下,赫连御宸如她所想地点了点头,懒懒道:“他自然是知晓的!不仅知道,还是一早就知道。因为东耀先皇也知道这事儿!” “什么?”上官月颜再次惊讶,不止冷穆寒,连东耀先皇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先皇知道九公主隐瞒性别,这可是欺君大罪,如何能活到现在?想到这里,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让她顿时瞪大了眼,难道说…… 赫连御宸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化,便知道她猜到了,遂点了点头:“不错,爷猜测你的皇子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东耀先皇安排,而冷穆寒是太子,皇位继承人,自然也知道此事。” “为什么?”上官月颜心中无比震惊,虽然他只说是猜测,但她知道,他能这么说,定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可是,先皇为何要这么做?若是兰贵妃,还能说她为了争宠,为了夺得更多宠爱来掩盖她想叛乱之心。可先皇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一个好好的公主当皇子养,对他有何好处吗?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脑子里满满一堆的疑问,希望他能解惑。 可是,赫连御宸淡淡地摇了摇头:“爷也不清楚是何原因!不过,有一点爷能肯定,你的确是东耀先皇和兰贵妃所生的女儿,血缘关系毋庸置疑!” 上官月颜本来还没有想到是否是亲生这一层,听了他的话,心中疑惑更深了。若不是亲生的,倒还能解释东耀先皇在九公主身上有所图谋,而如今东耀先皇死了,就成了冷穆寒有所图谋了。比如很多小说中的情节,抚养仇人子女,待他们长大后,再利用他们做一些和亲人自相残杀的事。又或者九公主身份很特殊,能够要挟到对东耀有威胁的人,所以便掩藏了她的性别混淆世人。 可是,这种猜测都只能成立在不是亲生的条件上,而赫连御宸说九公主确实是东耀先皇和兰贵妃亲生女儿,那么东耀先皇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还有死去的九公主,她难道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说东耀先皇和冷穆寒都不可信?可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上官月颜满心满脑都是问号,眉头紧皱着,脸色更是不太好看。抛开其他所有疑问,如果冷穆寒知道她是女子,女子装扮是伪装一说就完全不成立了。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紧皱的眉,一双漆黑的凤眸中涌动着许多不解,他狭长的魅眸微闪,懒懒出声,再次将话题转了回来:“你现在处境并不安全,爷让流星四人跟着你,也是为防万一。冷穆寒的龙魂卫不是酒囊饭袋,你这次在他们眼皮子地下逃了,怕是龙魂卫至今一来第一次重大失手,他们定会竭尽全力找到你。一来是为了皇命,二来也是一洗他们的耻辱。你虽然善毒,也有些武功,但如何能敌得过他上千龙魂卫?” 上官月颜抿了抿唇,没说话。她还能说什么?如今的局面都被他分析的一清二楚了,她的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赫连御宸见她想法有所松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爷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冷穆寒已经下令让东耀的四大武将各自带领二十万兵马从京城外两百里处向内包抄搜索,也就是说,如今你已经在这八十万人的包围之中,这还没算各地的驻兵和暗桩内的东耀暗卫。” 上官月颜不仅脸沉,心也跟着沉了,没想到冷穆寒居然这么大手笔,为了找她,竟然连军队都动用了,如此兴师动众,更让她好奇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图谋什么?八十万人包抄搜索,这是定要将她找出来了。 见上官月颜黑着脸不说话,赫连御宸知道她心中已经明白,缓了语声,懒懒地劝慰一句:“你现下也不用想太多,毕竟都是当年的事儿,查起来不容易。爷已经命人打探,这事儿早晚会弄清楚。” 上官月颜抿着唇瓣,事到如今也只能点头,没再逞强不让流星几人跟随,也没心情再去想那先毫无头绪的事儿。但她此时却想到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便是看来她真的要花点时间好好准备一些东西了,不然很难躲过冷穆寒的搜查。如今冷穆寒好像还没有公开她是女子,所以她得在那之前准备好才行。 这般想着,她立即站起身来,准备出去一趟。 可她刚刚站起身,就被赫连御宸一把拽住,眉头微皱地问:“去哪儿?” 上官月颜瞥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你都说了我如今处境很危险,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当然得想点法子啊!” 赫连御宸闻言笑了,手上一个用力,就将她拉回了凳子上,上官月颜顿时瞪眼,正想开口问他做什么,他薄唇勾出一抹艳绝的弧度,好笑地道:“你是想去准备伪装的东西吧?比如易容之类的?!” 他话虽是问,但语气却相当肯定,上官月颜有些惊讶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她的确是想准备易容的东西,但他如何知道她会易容?她可是除了学习的时候,还一次都没用过易容术,到了这里本来就是伪装的男子,就更没用过了。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眉间印记金红闪闪,煞是好看,理所当然地道:“爷如何能不知?你刚得知冷穆寒知晓你是女子,便迫不及待出去,定然是准备伪装用的东西。而你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让人意想不到之处,爷更惊人的都见过了,易容不过小手段,你能不会?” 上官月颜一噎,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料事如神了,什么都能猜到,便也坦然地点了点头:“没错,既然他知道我是女子,也熟悉我男儿时的容貌,那就得换一张脸才行,总不能等着他来抓吧!” 说着,她又要起身。 赫连御宸此时却突然道:“不如,你跟爷回玄天宫如何?有爷护着,他就算知道你在玄天宫,也不敢轻易找爷要人。” 上官月颜闻言动作一顿,转眸看向赫连御宸,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要,我才不去你的玄天宫!” 她如今只是偶尔和他见上一面,就已经觉得搞不好自己哪天会被他活活气死。若是跟了他回玄天宫,那她还有好日子过?而最重要的是,她虽然本事不算大,但也不想被人护着。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老大处处护着她,宠着她,谁都不能伤她分毫,也绝不让她参与帮会的事。可那却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一直都想做点事儿让老大看看她不是什么温室娇花,不需要这般叫人护着,做为炎云会的二把手,她有能力助老大一臂之力。 如今到了这里,和这个男人虽然算得上很熟了,但对他也只了解一些皮毛而已。而他也不是她的老大,没有非要护着她的理由。所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不愿被他护着。 可是,她心中是这么想,但赫连御宸却并不知道,见她这般断然地拒绝,连考虑都不曾,如此仿佛恨不得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态度,让他狭长的魅眸顿时一眯,心中突然有些发恼,咬牙地问:“怎么,你这是嫌弃爷的玄天宫?还是怀疑爷护不了你?”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也不知别人好意,亏他说了这么多,竟然被她一口就回绝了。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有些沉下来的脸,见他虽然他脸色不愉,但却并没有给她之前那种危险的感觉。而他不管是真心想护她,还是觉得将她困在身边好玩,去玄天宫的确能躲开冷穆寒,这一点她还是信得过他的。不过,不想就是不想,她坐正了身子,诚然地道:“我没有嫌弃玄天宫的意思,也知道你有护着我的本事,但我不想被人护着,想活得自由一些,想做自己能做的事,不想总要别人插手帮忙,更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身边的人,所以我不要你护。而且,我还有必须要去的地方。” 这番话说的绝对真诚,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在现代,她虽然没有被谁拘束行动,但老大过度的爱护让她有种被无形的网束缚的感觉。当然,她知道老大是为她好,不想让她牵扯道上的事,想让她活得干净一点,但如何能干净得了?那些训练中,帮会里的叛徒是她杀的,潜入帮会的人,也是带到训练中让她处置,从别的帮派抓来的人,也都在训练中死在她手下,为的不过是练就她一身不怕血腥、不怕杀人的胆气和狠劲。 而即便如此,老大还是不让她插手帮会里的其他事,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把她藏的很好,整个帮会里,也只有几个堂主和阿龙几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不想这样活在老大身后,想和老大一起并肩面对所有的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只是想和老大一起。只是没想到眼看她就要成功了,可是却倒霉地穿越到了这里…… 而且,她的确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去,这也是她不能去玄天宫的理由之一。 想起现代的事,上官月颜眉头微微皱起,一番话说完,便径自沉默下来,身上弥漫出些许哀伤之气来。她已经穿越而来好些天了,也不知道现代如今是什么情况,阿龙有没有因为她失踪被老大责罚?而老大,此时是不是正到处寻找自己而废寝忘食,忧心着急…… 赫连御宸自然感觉到了这丝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气息,淡青的眉头微皱,将之错认为是因为东耀先皇和冷穆寒将她常年囚禁在玉景宫,是以她才如此向往自由,不想被人护着,想做自己能做的事……而当他听到不想总要别人插手帮忙时,他眸色深了深,薄唇忽地勾起一抹艳艳的笑,不再提及让她去玄天宫的事,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随口问道:“你必须去的地方是哪里?龙华?” 上官月颜那丝哀伤不过一瞬,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将自己沉浸在哀伤中的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她也能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情,何况她现在也不是哀伤的时候。听赫连御宸问,她眨了眨眼睛,她似真似假的道:“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关乎生死的,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她能说吗?当然不能!那个地方,是只能她自己知道的,就连秋星,她也是保密了的…… 赫连御宸其实并不在乎她说不说,反正只要他想,就能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关乎生死几个字倒是让他眯了眯眼,但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再次转移了话题,十分大方地开口:“你不是要易容的东西?不用出去找了,爷这里多的是。” 话落,也没等上官月颜回答,对着空旷的房间喊了一声:“鬼影,去取一些来。” 鬼影应了一声,而后不多时,一团黑雾便凭空出现在二人面前,鬼影现身。 依然云里雾里让人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出他身材颀长。现身后,两个盒子递到了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无比新奇打量鬼影,之前见了两次,她也没仔细看过他,如今即便仔细看,她也什么都看不见,不由赞叹了一句:“你真厉害!” 能将隐匿之术练到这种程度,真的叫人叹为观止了。不过她也知道,这需要专门的隐匿内功才行,而内功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很悲伤,她没有。 她赞了一句后,立刻接过两个盒子。 鬼影道了一句:“多谢上官小姐夸奖!属下远不及爷!” 说完身影一晃,消失了,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侧眸看向赫连御宸,有些好奇地问:“你武功到底有多高?” 鬼影如此厉害,居然还远不及他,难不成真的出神入化,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小说里和电视里就有这样的人,而且很多,难道他也是? 赫连御宸见她难得双眸晶亮,一脸好奇,顿觉有趣,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邪肆地勾唇,似真似假地笑道:“天下之大,无人能及!” 上官月颜觉得,这人的脸皮厚的程度,那才是真的上天下地无人能及了,居然如此狂妄自大,让人想相信都难。不过,他本事很大她是知道,但到底是不是无人能及,那就有待考究了。一把打开他的手,恼恨地瞪了一眼,这才打开盒子,看里面的东西。 两个锦盒,一大一小,大的那个里面装的是一张薄薄的面皮,透明的,看上去与人的肌肤没什么区别。而另一个小盒里面则是易容膏,品质极好,两个都是很好的易容物品。 赫连御宸看了眼那两个盒子里的东西,懒洋洋地道:“这是鬼手亲自做出来的东西,用这个易容,只要不是你自己露出破绽,很难有人看得出来。” 上官月颜点头,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不单是指易容术,还包括了自身的气息伪装,不然面对冷穆寒这样聪明的人,也是会被看破的。 不过,对自己她还是有信心的,再说冷穆寒这样等人毕竟不多,通常只要改变外貌就能过关了。 她将两个盒子盖上,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 赫连御宸斜睨了她一眼,语声有些闷气地道:“现在知道爷的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打了爷,如今爷的胳膊怕是都紫了。” 说着,他再次伸手摸向自己的胳膊,绝艳的俊颜满是怨气。 上官月颜拿人手短,如今更是没了底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试探地问了一声:“真的很疼?” 其实这话问了也是多余,她知道刚才气怒之下,自己几乎用了浑身力气去打,可见那一下有多重。 赫连御宸淡淡地哼了一声,缓缓地撩开自己的衣袖,露出里面白皙而不失男儿强健的胳膊,一块触目惊心的青紫便落入上官月颜的眼中。因为肌肤很白,让那青紫显得十分严重,好像都快渗出血来了一样。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心下更是过意不去了。 “你看看,都这样了能不疼?你这女人当时是想杀了爷吗?”赫连御宸将胳膊伸到上官月颜面前,面带怨气地看着她,睫毛微颤,薄唇紧抿,似乎非常委屈:“爷让流星四人跟着你,助你逃出宫,可你是怎么对待爷的?见了爷就打!你去问问小全子,爷除了儿时练功外,身上何时有过这样的伤?” 若之前那话只是有些怨气,是暗藏的控诉,那如今这话就是明明白白的指控了,加上那张艳绝的脸此时没有半丝邪气慵懒,看上去真的无比委屈可怜。上官月颜本就失了底气,听他这么一说,眉头皱的死紧,但也并非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什么一上来就打?明明是他先将她惹怒了的。她这个人原则很分明,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动手伤人。 可是,她伤了他又是事实,是以,她也有些气恼地道:“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事已至此,又不能让时间倒流。” 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抬了抬那青紫的胳膊,提出要求:“你给爷揉揉!” 上官月颜嘴角微抽,还没来得及说话,鬼影突然自动现身,将一盒崭新的药膏放在了桌子上,沉声说了一句:“这是玉露膏,对活血化瘀很有效。” 说完,又身影一闪,径自隐身了。 赫连御宸嘴角微弯,对鬼影此举非常赞赏。 而上官月颜则是无语地看着桌上的玉露膏不动,想着鬼影的速度倒是快,可她说了要给他揉吗? 见上官月颜只看着药膏却没有动作,神色还很是无语,赫连御宸隐去唇角的笑,胳膊又动了动,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快点。 上官月颜抬眸看向他,摇头:“这个……你还是让小全子公公帮你吧!男女授受不亲,不太好!” 其实,不是授受不亲的关系,而是她觉得她下不了手,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和他不算很熟,也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总之,她的心里现在有些抵触。 “你做的事儿,为何要让他来?爷就要你揉!”赫连御宸拿起药膏,不容置喙地放到她手上,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上官月颜眉头紧皱,依旧不动手,看着面色不好的赫连御宸,视图说服:“你看啊!我们不太熟吧,才认识了几日而已。我打了你是我不对,但总归男女有别,这真不好。小全子公公才是最好的人选,你们关系亲密,让他……!”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赫连御宸脸色顿时沉了,看着那张不断张合的小嘴,又要扯到断袖一事上,狭长的魅眸眯出危险的光芒,突然邪肆地一笑:“你和爷不太熟吗?你难道忘了之前在玉景宫你和爷都做了什么?难道你想让爷再做一次加深印象?若是那样,爷倒是乐意之至,这药爷也不让你抹了!” 话落,他胳膊一动,作势就要伸手拉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顿时大惊失色,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见他要动手,立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道:“抹就抹,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会少块肉!” 说着,她动作飞快地打开那盒药膏,食指狠狠地往里面一戳,万金一盒的玉露膏就这么被她挖出来一大块。心中恼怒,这个混账居然还敢提那事,并以此做威胁,简直可恨到了极点。她给他抹,抹死他! 心中恼恨,她下手也重,将玉露膏重重地抹到他胳膊上的那块青紫上。 赫连御宸胳膊一疼,眉头皱了皱,但这次倒是没有痛呼出声,只是对上官月颜这种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颇为不满,魅眸再次眯了眯,淡淡地哼了一声:“早点这么想不就得了?说什么授受不亲、男女有别,你和爷之间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 上官月颜觉得,赫连御宸就是个恶魔,而且还是专门膈应她的恶魔。她气得咬牙,但又无法反驳,都已经亲过了,说授受不亲是晚了。恼意无处发泄,只能给他使劲的抹,用力的揉,早就将心里的愧疚抛到了九霄云外化成灰了。只恨不得给他抹脱一层皮。 赫连御宸见她沉默不语,将火气都发现在他胳膊上了,那青紫的地方似乎有扩散的迹象,他看着她抹药的手,慢悠悠地又道了一句:“你揉坏了爷的胳膊也不要紧,爷不会和你计较的,谁叫爷心胸宽大。不过在恢复期间,洗漱穿衣沐浴用膳怕是得要你帮爷了。” 这句话一出,上官月颜的手猛地一顿,抬头恶狠狠地剜了赫连御宸一眼,若那眼神能杀人,赫连御宸绝对已经被当场毙命了。不过,这一顿之后,她下手倒是轻了很多,她可不想照顾这个麻烦又可恨的男人。 赫连御宸勾唇一笑,不再说话气她,另一手端起茶盏,一边享受上官月颜的服务,一边喝茶。 一旁睡在软塌上的雪球看了半天戏,从早先的大乐,到现在的看着自家主人情势逆转被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两只前爪伸出,将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遮住,实在不忍继续看下去了。它突然替自家主人感到忧伤,也很是为主人的将来担心,这个男人如此腹黑,而主人其实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以后能斗得过他吗?它很不看好啊! 暗处的鬼影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家爷确实很腹黑,将上官小姐一拿一个准,算计得分毫不差,软硬有度,他对爷更加钦佩了。 室内寂静,上官月颜不轻不重地揉着身边男人的胳膊,小脸黑沉,心情极度不好。赫连御宸则是满脸惬意,唇角微勾,一会儿看看身边的人儿,一会儿又低笑两声,容光焕发,心情好到极点。明明二人的神色情绪都截然不同,可奇怪的是,这般的两人,看上去又无比的和谐融洽,可以说是一道奇景。 而此时,对面的房间,回房休息的玉景风睁眼醒来,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 一旁守着的青灵见他睡醒,欢喜地走到床边,看着自家主子恢复了几分血色的俊颜,脸上扬起一抹欢喜的笑:“主子,刚才睡的可好?小的见您睡得很沉,很安稳呢!” 玉景风闻言愣了愣,似乎这才发现今日没有从梦中惊醒,而前几日,不论日里还是夜里,但凡闭眼,总会梦魇。他回过神来,唇角淡淡一勾,一边点头,一边起身:“今日睡得很好!” 青灵上前扶了一把,将一旁的白色锦袍拿过来伺候他穿上,有些可惜地道:“今日主子难得安眠,若是能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玉景风闻言一笑,如诗画般的容颜俊美雅致,他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只睡了一个多时辰!”青灵立即道。 玉景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青灵立刻又开口了:“主子,您之前说的熟人,可是玄天宫的少宫主?” “嗯?”玉景风闻言垂眸,看向正在为自己整理腰带的青灵,淡雅的眼中有些许不解:“你何出此言?” 青灵头也没抬,一边忙活,一边回道:“因为不久前少宫主入住了对面的房间啊!还有少宫主的亲卫也都住进了月满楼,因为客房不够,掌柜的还和对面风雅居的掌柜商量了一翻,让月满楼里的一些住客搬去了风雅居。听说之前少宫主就住在风雅居呢,也不知道为何换到咱们月满楼来了。主子之前看到的难道不是少宫主?” 玉景风在听到青灵第一句话时就愣住了,因为太惊讶,一时没答话。 青灵没听见自家主子的回答,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整个人都呆愣着,且神色还有些惊疑,他有些不解地喊了一声:“主子?” 玉景风顿时回神,然后看向青灵,脸上的神色依旧惊讶,问道:“此事属实?” “属实!小的之前听到动静,打开门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少宫主身边的亲卫正在亲自打扫对面的房间。”青灵点头,又试探地问了一句:“主子不是看到了少宫主?” 玉景风雅致的眸子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缓缓摇头:“赫连御宸昨夜就到了祁城,住进了风雅居,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今日见着的不是他。” 青灵闻言,这才知道猜错了,他虽然伺候在主子身边,但也不是对所有事情都知晓,再加之主子的性子淡泊,一般不会关心外面的事,就算收到消息也就是听听就算了,不会多说,所以他在这之前一点也不知道少宫主早就住在风雅居了,而今日听闻少宫主从风雅居搬到了月满楼时,才想着主子看到的会不会是少宫主! 可不是少宫主,那又是谁? 青灵心下无比好奇是谁让自家主子笑了,正疑惑,玉景风此时又问了一句:“你说的对面房间,可是正对门的那间?” 青灵摇头:“不是那间,是左边紧挨着那间的上房。”话落之后,他似乎有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接着道:“不过,少宫主此时好像就在我们正对面的那间房里,之前小的出去换茶水,见到少宫主身边的四大护卫都守在那房间的门口,而其他亲卫则在打扫旁边的房间。”最后,他总结了一句:“小的觉得,少宫主和咱们对面那间房的客人定然关系匪浅,估摸着就是为了那人才换了客栈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面子?” 这天下,谁人能让玄天宫的少宫主为之兴师动众更换居处,而不是让那人更换?他反正是想不出来! 玉景风尽责青灵的话,眉头微微皱起,直到青灵将衣袍全部整理好,他浅淡的眸子才又往房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这么看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淡雅的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华光,微皱的眉松开,薄唇也勾起浅雅的弧度,对青灵说道:“既然玄天宫的少宫主来了月满楼,且就住在对面,不过去打声招呼似乎有失礼数。你稍后去递个话,看看他是否愿意一见。” 青灵点了点头,住在同一座客栈,还是面对面的两个房间,少宫主定然也知道他们在这里了,不打招呼的确不好。但一想少宫主此时并不是自己的房内,他又问:“主子,是不是要等到少宫主回房之后再去?如今他可是在别人的房间呢!” 玉景风摇头,笑着开口:“不,就现在!” 青灵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家主子心情似乎瞬间好了,心下不明,但也没再多说什么,立即转身去了。 此时,对面房里,上官月颜已经没在帮赫连御宸抹药了,而是趴在桌上,手里拿了块茶点吃着,一双凤眸瞪着身边悠闲喝茶的男人,板着脸开口赶人:“你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 赫连御宸抬眸扫了她一眼,懒懒道:“爷每到一处,所住的地方都要由爷的人亲自打扫一遍,所有物事儿都要换新的。” 上官月颜嘴角微抽,很想来一句‘你的排场倒是大’。 但紧接着又听他说道:“再说,颜儿的房间就是爷的房间,爷为何要急着走?” 上官月颜面色骤黑,恨不得一块糕点给他招呼过去。她的房间何时成了他的?他不是才说他的房间都要自己人打扫一遍吗?如今他就不嫌弃她这间没打扫过的? 不过,这次上官月颜聪明地没和他理论,不然,她敢肯定,最后得到的结果定然是让她想吐血的那几个字。 是以,直接无视了他,丢了手里的糕点,走到软塌躺下,和雪球玩了。 赫连御宸见此,抬眸看看向上官月颜,见她不反驳,也不理他,躺在软塌上玩雪球的尾巴,那清艳的眉目带着几分趣味的笑意,十分好看。他眉梢挑了挑,唇角勾也起一抹笑,继续喝自己的茶。 房内寂静了片刻后,屋外传来一阵开门声,随后夜离的声音在内间的帘幕外响起:“爷,西岳三皇子玉景风请见,说是没想到爷也会住进月满楼,这真是赶巧了,他们就住对面,所以想和爷见叙一翻。” “他倒是正好拿爷当借口了!”赫连御宸轻哼了一声,放下茶盏,魅眸看向一脸惊讶的上官月颜,懒懒地问:“如何?你可是要见?他此时让人递话见爷,可见他的目的不是爷,而是你!” 上官月颜自然是惊讶的,她虽能确信玉景风已经认出了她,但也没想到玉景风会亲自上门,毕竟他淡泊的性子是出了名的,而且若是要来的话早就来了。此时听闻赫连御宸的话,她也明白过来,看来玉景风之前只是没有来见她的理由,不想堂皇来见,而如今赫连御宸正好在她房间,便拿见他为借口来见自己了,想必对她是女子一事,淡泊如他,却还是很好奇的。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有些恼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气恨道:“都是你,你不来的话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他若是不来,玉景风也没有理由来见她,那她岂不是就能当不知道混过去,哪会有现在的麻烦? 赫连御宸不以为然:“就算爷不来,他对你已经产生了好奇,这世上让他感兴趣的事儿不多,也难保他不会找上门。他若是想见你,借口何其多?” 上官月颜一噎,想着玉景风才冠圣天,艳惊天下的美名,那样的人,确实只要他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何况只是见她。 “见还是不见?”赫连御宸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句。 “都找上门了,能不见吗?”上官月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从软塌上爬起来,抱着雪球又坐回桌前,将一脸的恼意收起。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也没必要让赫连御宸回了他,不若打开天窗说亮话,省的以后见面尴尬,还得处处躲藏。 赫连御宸对外面的夜离吩咐了一声,夜离转身离去,须臾,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走进了房间,内间的帘幕被秋星挑起,一身白色锦袍的玉景风便走了进来。 上官月颜看着玉景风,想着这人真的雅到极致了,白色的锦袍,白色的玉冠,腰带也是白玉制成,衣摆几株淡黄的君子兰,将他凸显的如那兰花一般谦谦君子,温润雅致。那张脸就更不用说了,和赫连御宸的妖孽完全不同,就如诗画一般清淡清雅,浑身上下,包括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除了一个雅字,再无任何字眼能够形容。 看着这样的玉景风,上官月颜打心底里赞道:真不愧是艳惊天下的人,不止他的才气艳惊天下,这份雅气怕更是无人能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谦谦君子 上官月颜在心中暗暗赞叹着,但随即感觉一股冷气从背后袭来,她心下一惊,才刚生出来的感慨之意顿时一扫而空。这大白天的为何这么冷?她眉头微皱,有些怀疑地回头看向赫连御宸,却只见某人神色慵懒,一双狭长的魅眸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刚刚进来的玉景风,唇角习惯性地挂着一抹邪笑,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上官月颜偏了偏脑袋,心下疑惑,难不成是她多心了?是她产生了幻觉? 玉景风走进门,并没有立即看向上官月颜,而是先看了赫连御宸一眼,随后目光十分自然地看向坐在赫连御宸身边的上官月颜身上。此时她正巧转眸看向赫连御宸,清艳的脸蛋上带着些许疑惑,眉头轻轻皱着,虽然并不是很明显的表情,但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淡雅的眸子微闪了下,眸光一转,再次看向赫连御宸,薄唇微勾,温润的声线如沐春风:“没想到能在月满楼和少宫主相遇,景风不请自来,叨扰了!”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见玉景风走到近前,也没起身,还是保持慵懒的坐姿,语声也是寻常的慵懒邪肆,薄唇同样勾起一抹笑,却完全不同于玉景风的雅致温润,而是无人能及的惑人绝艳:“三皇子可不是叨扰了本少主,而是叨扰了颜儿。” 一句颜儿,意味深长,不止道明了他知道上官月颜的身份,还暗指了和上官月颜熟识的关系,也等于间接告诉了玉景风,他身边的女子,就是东耀九皇子上官月颜。更有暗讽玉景风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两个人之意。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想着这个男人可真的是腹黑啊!一句话却暗藏了多个意思,她都有点佩服他了。不过,对他在外人面前这般亲昵的称呼自己,她还是不太习惯,小脸上闪过一丝不愉。 都是聪明人,玉景风自然也听出了赫连御宸话里的意思,他看了一眼上官月颜,见她并没有对赫连御宸的话不满,便也说明她已然知道自己已经看出她身份,并且不介意让他知道,他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直接忽略了赫连御宸的暗讽之意,转头看向上官月颜,语声温润,开门见山:“早先,景风偶然看见一位紫衣女子入了月满楼,细看之下才知原来是九皇子。本想着不好前来叨扰,但得知少宫主此时也在九皇子屋内,便寻了借口来此。希望九皇子不要怪罪。” 一番话坦然诚挚,没有任何暗隐之意,也主动承认前来拜访其实不是为了见赫连御宸。 如此诚挚,上官月颜突然对此人产生了一些好感,红唇一勾,对玉景风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玉景风点头,坐下了二人对面的位置。 上官月颜这才笑着开口:“三皇子如此坦诚,我又怎会怪罪?正如三皇子所见,我不是什么皇子,以后九皇子三个字还是不要再提了。我可不想被皇兄抓回宫中!” 最后一句话说完,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看向玉景风,他性子是淡泊,应该不会是个是非之人,但她到底对他不了解。这句话,也就是明白告诉他,希望他不要将给自己的身份和行踪泄露出去。 玉景风自然听得明白,淡笑着点头:“那景风失礼了,以后便以姑娘相称吧!算起来,我与姑娘也差不多,都是出门在外的人,姑娘便也不要称我皇子如何?”说到这里,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皇子的身份,着实累人啊!” 上官月颜闻言笑了,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舒服。当即点头,十分爽快地道:“好,玉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你我这一点还真有点相像,只不过我的处境比你糟糕多了。” 她这话刚一说完,赫连御宸便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了一句:“你也知道自己处境糟糕?那去爷的玄天宫不就得了?”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又提起这事,眉头一皱,转头瞪了他一眼:“这事儿早先就说过了,不去就是不去!” 赫连御宸懒懒一笑,魅眸微闪地看着上官月颜,突然邪肆地说道:“反正不管你怎么跑,你我的关系摆在那儿,最后还不是要去?”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的脸顿时就沉了,但是却紧闭着嘴,强迫自己绝对不能和赫连御宸就这个话题理论,因为一旦扯上关系二字,这个男人绝对会扯出那让人吐血的婚事儿。如今玉景风在这里,她可不想让人误会她和这个妖孽真的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不然她真的会想死的。 于是,她黑着脸转头看向赫连御宸,露出一抹似乎要吃人的笑,话语从牙缝间挤出:“你可以不要再提这事儿了吗?” 见她这般强忍着怒火,还做出这么凶狠的笑脸,赫连御宸顿时心情愉悦,低笑了两声,很好说话地点头:“好,不说,免得你等会儿又打爷,爷可不想被你再打出几块青紫来,不然你给还得给爷抹药。你下手不知轻重,抹起来一点也不温柔,爷还真有点怕呢!” 这话,虽然没有提及婚事,但是却说的引人遐想,加上他那愉悦的低笑声,更是添上了几分暧昧的味道。一般人听了,脑中定会浮现一对夫妻打闹,女子不小心伤了男子,之后又心疼地为男子抹药,而男子又埋怨女子下手太重的画面。 不过,上官月颜不是一般人,她脑中想到的自然是自己之前被他气得大打出手,之后又被他威胁给他抹药,最后也是被他威胁得连下重手都不敢,温温柔柔地给他抹了药,让她完全可以吐血三升的画面,半点儿暧昧的颜色都没有。 是以,她完全没有否认,小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恶狠狠地道:“我只恨刚才没拿刀子,真是便宜你了。” 赫连御宸挑眉,脸上笑意不减,魅眸生辉,印记灼灼,回答的无比顺溜:“反正最后还不是你照顾?若你刚才用了刀子,爷定然行动不便,你还能照顾爷久一些。” 上官月颜无语翻白眼,顿觉无力地趴到桌子上,泄了一腔怒火,不再搭理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和他斗嘴,她赢过吗?根本就没有! 赫连御宸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魅眸往玉景风看了一眼,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 玉景风静坐在一旁,薄唇保持着浅浅的弧度,手里端了一杯茶秋星沏上来的茶,轻轻晃着,他垂眸看着晃荡的茶水,似乎没有听见二人的对话,也没有听出赫连御宸这番话的意思,依旧淡雅如玉,点尘不惊。 此时见二人都不再开口,他才淡然一笑,温润的语声轻松化解了一室沉闷之气:“如今东耀京城失踪数人,东耀皇下令各城封锁严查,外面的人都在传九皇子也是被贼人劫走。但据景风所知,昨夜似乎并不止九皇子一人失踪,京中两位小姐也失踪了,城门解禁怕是要等上些许时日。”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月颜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儿,那个劫了数人却让她背锅的不知道是谁?她坐直了身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赫连御宸。她自然不知道昨夜还发生了别人被劫的事,但这个男人定然知晓。 赫连御宸见她看来,眉梢挑了挑,懒懒地点头:“没错,爷也得到消息,这次是尚书府和大学士府的小姐。这人下手很有针对性,被劫的女子几乎都是官家小姐,还有宗室的郡主,以及一位公主,且都未婚配。是以,如今东耀京中的大小官员和宗室府邸都人心惶惶,将家中未出阁的女子保护的密不透风,生怕被劫走了。” 都是未婚女子? 上官月颜面露惊疑,问道:“那些女子是不是都长的很漂亮?” 赫连御宸斜睨了她一眼,懒散道:“爷是不知道她们美不美!不过,自古以来,官家的后代都不丑,宗室就更不用说了。”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他这话虽然不能以一概全,但官家和宗室都是高门大户,能嫁进去的女子定然除了身份外,容貌也不会差,那么遗传基因定然优良,那些失踪的女子怕是大多数都是美的。想到这里,她颇为沉重地分析道:“估计是个采花大盗,知道官家小姐和宗室郡主都是美的,所以便挑了这些人下手。此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居然连公主都不放过。而且他既能屡次得手,可见武功很高!” 只劫未婚女子,又都是美人,除了采花大盗,她也想不到其他了。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玉景风此时却摇了摇头,笑看了上官月颜一眼,道:“只怕不是这么简单!” “嗯?”上官月颜不解,转眸看向玉景风,“那人劫持的都是女子,还都是容貌娇好、未出阁的女子,难道不是采花大盗干的?还是说,玉公子知道一些其他的事?” “倒也不能说不是采花大盗!”玉景风低笑着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只是景风有些不明,据闻东耀第一美人乃是丞相之女,三公主乃是第二,煜王府小郡主第三,如今三公主和小郡主都失踪,但丞相府的小姐却完好。此人不劫最好动手的第一美人,却劫了最难的三公主和小郡主,还有其他几位排不上名号的小姐,这点着实叫人费解。”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抽了一下,想着看来这事真的让所有人都认为是烧了煜王府的她干的了,连玉景风也将三公主和小郡主的失踪认为是同一人干的,那贼人的锅甩的可真好。不过,他这么说也的确奇怪,如果那人是冲着美女来的,连宫里的公主都劫了,为何不劫丞相府的第一美人?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还打算帮冷穆寒抓人?”见上官月颜一脸深思的模样,赫连御宸突然伸手拍了下她紧皱的眉头。 上官月颜顿时瞪眼,摸着自己被拍了脑袋,愤然道:“我何时说要帮他抓人?我又不是白痴!我只是觉得,如果城门不开,我就不能出城罢了。” 她怎么会想抓那采花大盗,如今不仅是那采花大盗给她甩锅,她也同样将自己的失踪算计到了那人身上。她不但不想帮忙抓人,还巴不得他不要被抓到,不然冷穆寒一查,她根本就没被劫,那岂不是麻烦大了? 冷穆寒现在虽然在找她,但他也在大力追查那个贼人,分散了他一半的心力,这对她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现在担忧的,就是出城而已。按照玉景风所言,估计真的要等上一阵子了。有赫连御宸给的易容的东西,她倒是不担心会被找到,只是这祁城总归离京城太近了,不是个久留之地。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顿时笑了,看着上官月颜那愤愤然的模样,神色慵懒而狂傲地道:“要出城还不简单?若是爷想走,还没有哪道城门敢不开的!” 话落,他又看了玉景风一眼,魅眸闪闪,道了一句:“想必也拦不住三皇子!” 玉景风淡然一笑,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而上官月颜闻言,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一双漆黑的凤眸来回看向二人,最后还是定在了比较熟悉的赫连御宸身上,目带期盼地问:“你何时出城?” 如果混进玄天宫的队伍里面,那她也能顺利出城了! 她问这话的意思一目了然,脸上的神色也清楚地显露了她心中的想法,赫连御宸见她不问玉景风而问自己,嘴角再度弯起,心情大好,狭长的魅眸看着面前一副期盼之色的小脸,反而出声询问她的意见:“明日,如何?” 上官月颜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问起她的意思来,这是愿意带她一起出城?为了确定不是自己会错意,她立即开口问了一句:“带我一起?” 赫连御宸点头,嘴角弯弯,笑容艳艳:“你想走,爷自然帮你,就凭你我二人的关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听他三句话又开始扯关系了,上官月颜小脸黑了黑,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脸上仰起一抹欣然的笑,点头道:“好,那就明日!” 昨日奔波了一夜,她需要休息,秋星也是一样,今晚休息一下,明日出城是最好的。 此事定下后,上官月颜心中轻松了许多,与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夜离进来,说有要事禀报,赫连御宸只能起身离去。临走时,他淡淡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出去?如今时辰不早了,你若要去,就快去快回,晚膳和爷一起吃。” 上官月颜愣了一下,她刚才的确是要出去,想着要准备易容的东西,可他后来不是给他了吗?不过,她也的确是要出去一趟,只有易容的东西,还是不够的。而明日还得指望他带她出城,现在不好得罪他,陪他吃顿饭也没什么,于是随意地点了一下头:“知道了,我花不了多长时间。” 赫连御宸满意地勾了勾唇,又看了玉景风一眼,这才出了房门。 赫连御宸一走,房里清静下来,玉景风笑看着上官月颜,语声温润地道:“看来姑娘和少宫主相当熟识,在东耀皇宫时,景风还以为少宫主和九皇子有过节呢!国宴上的刁难,不像作假。可如今看来,只怕那时少宫主就猜测九皇子是女子,所以故意试探。景风倒是完全没想到,今日见了姑娘真是好一番惊讶!少宫主果然是睿智聪颖之人。” 上官月颜想着,他才不是什么睿智聪颖,而是腹黑狡猾恶劣难缠,那个时候,他早就知道她的女的了,哪里还需要试探,根本就是欺负着她好玩罢了。不过,说到国宴那日,她笑看着玉景风,似真似假地指控道:“国宴那日,玉公子也刁难我了吧!若他是为了试探,那玉公子又是为何?” 玉景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愣了一下,随即好笑地摇头:“没想到姑娘还记得景风在国宴上为少宫主推波助澜之事。” 上官月颜挑眉:“自然记得,我与赫连御宸是名副其实的孽缘,不打不相识,有些仇怨到现在还没解开,他刁难我是在意料之中!但你和天珏世子也为难我,我就不太明白了。当时真恨不得将你们抓起来暴打一顿!” 南宫凌会出声帮赫连御宸,那是因为他是赫连御宸的师弟,但玉景风和赫连御宸可没有特殊关系! 玉景风听闻孽缘二字,淡雅的眉梢动了动,听到上官月颜说想将他抓起来暴打一顿,他忍不住笑了,那笑声温润温雅,如春风拂过湖面,低浅悦耳,好听至极。 上官月颜看着他的笑颜,那低浅的笑声在耳边拂动,她再次觉得,这个人真的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雅气,容貌也好、气质也好、笑颜也好、声音也好,全都都给人一种温雅至极的感觉。她甚至可以肯定,即便这个人悲伤、气怒时,也定然是很透着温雅的。因为这种雅气,已经渗透到他骨子里了。 世上绝对没有人能玉景风更加凸显出雅字的人了! “看来景风今日一定要给姑娘一个合理的理由了,不然保不准会被姑娘暴打一顿!”玉景风笑了片刻,才出声回答上官月颜的话,那温润的语声中,仍旧是掩不住的笑意,让人一听便知他心情愉悦,细致地解释道:“东耀的九皇子虽是冷宫皇子,却得东耀先皇和如今的东耀皇特别待遇,疼宠无人能及,其他皇子公主都无法与之想比,这件事天下皆知。虽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因为兰贵妃当年有恩于先皇,加之早年先皇又独宠兰贵妃,先皇念于对兰贵妃的情义才如此,但别国朝局中人却不这么认为。是以,那日少宫主提议让鬼手给九皇子诊病,景风便也推波助澜了一把,想看看九皇子是否真的身染重疾。或许经过此事能探得一点东耀秘辛。” 上官月颜听着这话,想着果然与她当初的推测相差无几,各国都觉得她这个九皇子得到疼宠很奇怪,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只是,玉景风这个性子淡泊的人也会关心东耀秘辛,这点倒是让她惊讶了。于是,笑着调侃了一句:“我听闻玉公子性情淡泊,不喜参与朝政之事,没想到也会对东耀秘辛好奇!” 玉景风闻言又是一笑,但这次却稍显无奈,他摇了摇头,再次开口:“不是景风对东耀秘辛好奇,而是此次前来东耀,父皇有命,若是能查探一些东耀国的密事最好。而景风无意探听,只是国宴那日正好有这个机会,景风就插嘴了一句。” 上官月颜点头,对他如此坦言很有好感。按理说,他是西岳的皇子,这些事不必说明也没什么,一句对九皇子好奇就足够解释了。然而他却如此坦白,连西岳皇的皇命都说了出来。虽然她如今是出逃在外,但也好歹是东耀皇子。他这般直言不讳,显然也是对她的一种信任,真的很难得。 看着玉景风淡雅如画的笑脸,上官月颜第三次觉得,他真的如传言所说,是个雅到骨子,也淡泊到骨子里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如兰花一般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欣赏玉景风这个人,上官月颜觉得相谈甚欢。不过,玉景风并没有久留,大约一刻钟后便起身告辞。上官月颜也没留他,因为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知道她要出门,定然不会留下来耽误她的事。是以,她亲自送了他出门,然后也没回屋,和秋星打了个招呼,自己出了客栈。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天边霞云遍布,天气很好。 大街上人来人往,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商铺中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繁华的祁城,热闹非凡。 走在大街上,还是到处都能听到人们谈论着九皇子失踪的事儿,可见这事真的闹得很大。 上官月颜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座古代的城市,说起来,这还是她来了古代后第一次逛街,之前火烧煜王府那日不算逛,而昨夜是逃命,就更没心情去看看京城的模样了。 一路闲逛,她还是一身张扬的艳紫色骑装,如今冷穆寒没有公开她是女子,她也不怕有人认出她,即便有巡逻的士兵走过,也没人注意她这个女子,最多也就为她出挑的容貌侧目一眼,除此之外,一切安好。 大约逛了小半个时辰,上官月颜来到一个规模较大的药铺,在里面逛了一圈后,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出来。虽然赫连御宸已经给了她易容用的东西,但是其他的还是要她自己备。比如毒雾弹和迷魂药,她上次出门时也没带多少,如今几次用下来,之前入城时,迷魂药就用完了,而毒雾弹也只剩两三颗,她还是要准备一些的。 没有内功护身,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保命武器了。 出了药铺,外面天色已经渐暗,街边有的商铺点燃了挂门灯笼,灯影幢幢,倒是别有一翻古城夜晚的感觉。 上官月颜记着答应了赫连御宸回去晚膳,便也没有多逛,拎着包袱往回走。只是,没走多远,一辆马车从她面前经过,接着一道劲风突然扑面而来,她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便觉得腰间一紧,身子一晃,眼前一花,下一秒就已经被拽到了车上。 而当看清车里的情景后,她眉梢一挑,倒也不怒也不恼,面色淡淡地道:“你这是打算劫持我?” 马车内,红衣男子靠壁而坐,他容颜妖异,宛如一朵常开不败的桃花,一双眼眸自带春意,大红衣服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觉得艳俗,那衣摆上的牡丹似乎都比不上他妖艳,称了主人的美,却失了自己的色。而那一头长发松松垮垮地束在左耳下方,颊边垂下几缕,勾勒出无尽地魅惑,真真是人比花美,容比花艳。 这个人,不是那凤潇是谁! 对于他能认出自己,并对自己出手,上官月颜一点也不意外。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是女子装扮,虽然蒙了面,但早先在树林里的时候,她是露了脸的,也刻意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要找到并认出她,对凤潇而言不是难事。只是没想到他动作居然这么快,才一个下午,就把她找出来了。 这个凤潇倒是有点本事! 不过,她也不怕,因为他不会杀她。 凤潇双手环胸,一双桃花眼看着上官月颜,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须臾,勾唇一笑:“姑娘今日的装扮倒是正常!” “别说你抓我上车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上官月颜嗤笑了声,他这么快就来找自己,绝对不是有理由的,若她所料不错,应该是为了树林中的那群人。 果然,她这话刚刚说完,凤潇便点头,开门见山地说道:“姑娘今日又动了我的人,我是找找姑娘讨个说法的。” “你还好意思提你那群混账下属?”上官月颜听他此言,当即哼了一声,气怒道:“我没有让他们受更大的罪,没有直接动手杀了,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你找我讨什么说法?” 一说起那群人,她到现在都觉得火大,无语至极,无缘无故追着她跑还有理了,而如今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脸来找她讨说法,她是不是也该赏他一点毒尝尝,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对于自己的属下为何会被这女人下毒,凤潇自然也已经了解清楚了,听上官月颜这么一说,他嘴角也可疑地抽了一下,但还是摇头,妖气地挑眉:“姑娘这次的确没有让他们痛不欲生,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赶到那里时,他们一个个的都被打成了重伤,怕是要修养月余。姑娘觉得下手很轻?” “你这人可真好笑啊!他们被打成重伤能怪我?那不是怪你吗?谁叫你去的那么晚的?”上官月颜有些鄙夷地看了凤潇一眼,对于自己下的命令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凤潇顿时噎住了,没了话反驳,因为他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两个时辰以后了,当时他那二十多个手下都已经被打成了堵头,而且都躺倒地上打了,不过,他去了之后,那毒就解了。 说起来,还真的是因为他去得太晚…… 而正当他无法出现与上官月颜理论是,上官月颜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话语中多了一丝嘲讽之意:“我这次是又毒了你的人不假,但你也占便宜了吧!那冥风阁的人可还活着?明明是你的人得罪我在前,我给他们机会了,他们自己不要的。而且也如上次一样,间接帮了你。你倒好,也和上次一样,想恩将仇报找我麻烦?你搞清楚事实,我才是受害者好吗?” 她可不相信那冥风阁的人还活着,要找她算账,那她也要好好和他算算! 这下,凤潇彻底说不出话了,面上也露出一点尴尬之色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个牙尖嘴利,但又占着道理的女人。 其实,他也没打算真的要对她怎样,只是对这女人有些好奇罢了。上次那件事后,他一直想查探她的消息,可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今日突然听到下属来报,说是有人对他们下了很奇怪的毒,解毒的方法还必须让他去一趟。 他自然立即就赶去了,只是到了那里之后,那解毒的方法简直叫人瞠目结舌,二十几人大声骂他乌龟王八蛋脑残白痴二货混账不是东西后,就清醒过来了。而他在听到脑残二字时,便知道下毒的人是她。 一直想找的人突然出现,而且又毒了他的人,还骂了他一顿,他当然立即就找来了。 不过,要找她讨说法,只是随便说说的。毕竟正如她所言,她对他有恩,而今日也的确是那帮属下不对。 想到这里,凤潇有些烦闷地挥了挥手,索性将那些事都抛开,看着上官月颜,妖异的眉头微皱,问道:“你和赫连御宸什么关系?”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突然转移话题,而且还转移到了赫连御宸身上,微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皱,不回答,只疑惑地看着他。 她和他又不熟,他怎么会知道她与赫连御宸人有来往?难不成知道她的身份了?还是知道她现在和赫连御宸在一起? 很快,上官月颜就知道了答案。 凤潇见她不开口,只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勾唇讪笑了声:“别说你不认识赫连御宸,我得到消息,你住进月满楼后,原本住在风雅居的赫连御宸便搬到月满楼去了,还就住在你旁边的房间。我查过了,他住在风雅居的时候没出任何事,风雅居里也没有什么让他碍眼了。那么,到底什么事儿能让玄天宫少宫主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唯一的原因,就是月满楼里有他在意的人,而且是在意到想就近盯着。” 说到最后,凤潇微微向上官月颜倾身,一双桃花眸眯起,直直地盯着上官月颜的眼睛,唇角的笑意无比妖娆,似乎不容错过她脸色任何一丝神色。 上官月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只是知道她和赫连御宸同住一间客战而已。也是,那人的举动将两间客栈弄的鸡飞狗跳,如今怕是传得人竟皆知了,想不知道也难。不过知道又如何,她有必要向他坦白什么吗? 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传入鼻尖,上官月颜眉头狠狠一皱,顿觉不适应,伸手一把就将凤潇退了回去,挑眉嗤笑:“他就不能是为了玉景风才去的?他虽住在我的隔壁,可也住在玉景风对面呢!” 对于他说赫连御宸是在意她才搬去月满楼的,这点她不可置否,但那个妖孽的在意,是在于可以随时随地欺负她为乐,每次她气得越很,他就笑得越开心,简直可恶到了极点!这种恶趣味的在意,她一点儿不想要。不过,到如今看来,那个妖孽倒也不是没有好的地方,至少他没白欺负她,帮了她的地方,她心里自然清楚的很。 所以,这般想想,被他欺负的气怒也小了不少。 凤潇被上官月颜一推,顺势靠回了车壁,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双手往胸口一环,薄唇妖异地勾起:“他和玉景风可没那交情,或者说,放眼天下,怕是也没有谁能让他如此在意的。若是他和玉景风交情好,那昨夜便直接住进月满楼了,何须今日再换房?” 上官月颜闻言,倒也不可置否,赫连御宸和玉景风的关系浅薄她很清楚,二人最多也就是场面上的关系,不过,放眼天下有没有关系好的,她就不知道了。于是,她放弃了让凤潇把赫连御宸与玉景风联系到一起的想法,漆黑的凤眸看向凤潇那妖艳的俊脸,眸色突然亮了亮,目光中也含了些许深意,红唇一勾,意味深长地问:“我说啊!你对赫连御宸倒是很了解嘛!” ------题外话------ 感谢【Kriston】【樱花草塘】两位亲的钻石和月票,谢谢,鞠躬,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神火印记 凤潇被上官月颜这么看着,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阴嗖嗖的寒冷,他眉头皱了皱,实事求是道:“我如何会了解他?他这人无比神秘,世上关于他的传言不多,我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已。” “你不了解他,如何知道这天下没有谁能让他在意的?”上官月颜眼睛晶亮地追问,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无比有趣的事儿一般。 凤潇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心中也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有问在先,为何现在倒是他被逼问了?他眉头再次一皱,不答反问,开口非常直接,唇角也勾起一抹妖艳的笑:“你不会是赫连御宸的女人吧?” 上官月颜听到这句话,立即想到那狗血的婚事儿,小脸沉了沉,但却并没有急着对此反驳,而是凑近凤潇,用刚才凤潇盯着她看的眼神盯着他,一双凤眸亮得出奇:“我看,你才是喜欢他的吧?你如此在意我和他的关系,难道不是不正常?!” 此言一出,凤潇当即如被五雷轰顶一震,愣住了,随即那张桃花面容瞬间黑如锅底。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何觉得她的眼神毛骨悚然了,感情这女人居然认为他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上官月颜,妖娆的声线似乎交杂了风暴:“你这女人,难道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 上次说他脑残,这次居然还说他……他全身上下,哪一点像了? 上官月颜见凤潇这般反应,顿时知道自己猜错了,坐回身,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不是就不是!” 这能怪她会往那方面想吗?他不止好奇她和赫连御宸的关系,还对赫连御宸有没有在意的人都如此清楚,之后又直问她是不是赫连御宸的女人。而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敢肯定,他来找她不是为了算账她下毒的事,似乎重点都放在她和赫连御宸的关系上了,如此这般诸多疑点,也不能她想歪了啊! 见上官月颜那似乎还有些失望的表情,凤潇只觉得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一双桃花眸暗潮汹涌,恶狠狠地道:“我之所以知道赫连御宸的这些事,那是因为天下人都知道,若如你所想的话,那天下间的男人岂不是都喜欢他了?那个男人,除了他想让人知道的事,别人休想探听半分。而他不喜人亲近,身边只有几个护卫和一个太监能近身,这是众所周知的。如此推算,当然知道他没有特别在意的人。而他这次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我自然猜测你是他的女人了,这有何不对?” 上官月颜再次撇了撇嘴,对他的解释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个男人身边的确只有几个护卫和小全子,虽说还有个关系不错的师弟,但也算不得特别在意。知道自己猜错了,她便也不再往歪处想,听他又说她是赫连御宸的女人,小脸微沉,转眸瞪向他:“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要胡乱猜测我和他的关系?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与你何干?” 凤潇顿时一噎,妖艳的俊颜上露出些许怪异的神情。对啊,这事儿与他何干?但这个时候他也没去细想,随口就回了一句:“我只是好奇!” 上官月颜当即冷着脸,一句话就顶了回去:“你好奇,我就得告诉你?我和你很熟?” 凤潇再次一噎,但马上就挑眉笑道:“我们见了两次,也不算不熟!” 上官月颜听到这话,倒也是笑了,看着那张花一般的脸,不客气地道:“没错,我们是见过两次,算不得陌生。但第一次见面,我是被你卷进危险之中,第二次见,也是因为被你的人卷进了莫名其妙的追杀当中,而你当街强行将我带上车,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好么?” 这男人还好意思说他们见了两次,她可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好吗?一见就准没好事! 这次凤潇彻底被噎住了,无语反驳。算起来,他们的相遇还真不是美好的,每一次都牵扯了刺杀事件。 上官月颜见他无话可说了,心中突然得到了一种平衡的感觉,想想每次被赫连御宸堵得没话说,如今她终于也能堵一堵别人了。她脸色稍霁,挑眉问道:“你既然不是为了找我算账的,那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 她答应了赫连御宸一起晚膳,回得晚了,那货八成会不爽,她可不想明日出不了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凤潇也不再追问,听闻此言,桃花眸扫了一眼她抱在手里的包袱,里面有药香味传来,便知道是药材。他眉头皱了皱:“你是刚来祁城的,这是要出去游历?还是要去什么地方?” 上官月颜并不意外他这么猜测,他们之前是在京城相遇,之后他的人也看到了她背着包袱往祁城而来,定然是猜到她出行了。她随意地点了一下头:“算得上是出去游历吧!” 凤潇抬眸看她,又问:“要离开东耀?” 上官月颜知道他并不是不安好心地在探听什么,但她的去向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她和他是真的不熟,以后也没必要见面。便摇了摇头,仍旧随意地道:“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话落,她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倒是让不让我走?这么坐在你的马车里到底算什么事儿?” 没事把她拉上来,东拉西扯乱问一通,她真没看出他的目的究竟在哪儿?! 凤潇见她恨不得马上就走,似乎很嫌弃他似得,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但到底没有说不让她走,薄唇妖娆地勾起,道:“你不是要回月满楼?我也要去那边一趟,正好顺路送你!” 上官月颜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想着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便也点了点头,放下包袱,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这古城的夜景。她走的挺远的,有马车送倒也省得她走路了,沿途看看风景也不错。 凤潇看着她的侧颜,勾唇笑了笑,也不再提之前的事儿,只是问了问自己属下所中的毒,上官月颜也是随意地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回到月满楼的时候,凤潇才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如今也该告诉我你的姓名了吧!难不成还怕我找你麻烦?”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个凤潇对她没有恶意,不过她这种时候,她的名字真不能随便告诉人,凤眸一转,胡诌道:“我家世代隐世,家规严谨,不得向外透露姓名。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的江湖名号,凡是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颜哥。以后若是能再相见,你便以此称呼吧!” 说完,也不等凤潇有所反应,挑开帘幕,跃下了车。 凤潇愣坐在原地,樱红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颜哥?难不成江湖上的人都当她是男人?不过,她这个性子,倒也不像个女人就是了。 他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上官月颜已经进入了月满楼中,桃花眸往月满楼上看了看,这才放下车帘,低低笑了一声,对赶车的小斯道了一句:“走吧!” 小斯应了一声,马车转道,扬鞭一挥,快速离去。 上官月颜拎着包袱,不快不慢地进入月满楼,多亏凤潇的马车相送,如今天色还不算晚,刚刚入夜,正是晚膳的时候。她直接上了三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想先回去把东西放下才去找赫连御宸,可在经过隔壁的房间时,里面便传来了那慵懒而邪肆的声音:“你倒是运气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祁城,也能遇见熟人!” 上官月颜脚步一顿,转眸往声音传来的防线看去。此时赫连御宸的房门是开着的,门口有两个亲卫站着,而房内立着一扇白玉屏风,和她房内的玉竹图不一样,上面是一副高山流水意境磅礴大气的山水画,屏风遮住了房内的情景,看不到里面的人。 她眉头皱了皱,往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也不回去了,直接拎了包袱转身跨进赫连御宸的房间。进门的时候,对门口的一个亲卫道了一句:“麻烦去给秋星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 那护卫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上官月颜绕过屏风走进房内,一进去,便见赫连御宸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窗口半开着,能看到街上的灯光。而他一身锦袍有些松垮,本来束着的腰带解了,外袍敞开,露出里面暗紫色的中衣,长发顺直地从他肩上垂散而下,颇有一种放浪形骸的感觉。 而软塌上还放着一大堆和奏折差不多的折子,分红色、暗红色、黑色三种颜色,其中黑色折子上有一道小小的火焰印记,看来是按事情的重要性和紧急性归纳分类。那些折子此时都凌乱地散落在他身边,他的手中此时也拿着一本黑色折子,可见他这段时间真的是在忙正事了。 上官月颜撇了撇嘴,还以为他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除了招惹她就没别的事儿,原来他也不是个闲人嘛!不过想想也是,玄天宫的势力都能盖过四国了,皇帝都那么忙,他如何能不忙? 她大步走进屋内,凤眸看了眼立在软塌旁的夜离、夜青和小全子,夜墨和夜影不在,看来是被他派出去办事了。她又扫了一眼那半开的窗户,再想想他刚才的话,估计是看到了她从凤潇的车上下来。就算没有看到,这个男人怕是也早就知道了,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身边现在有他的人跟着。 而他会用熟人二字,也定是上次鬼影跟着她去煜王府的那日告诉了他凤潇的事儿。 这个男人,还真是对她的事了如指掌! 不过,既然暂时同意他让人跟着她,她便也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儿,只是,对他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她还是不买账的,凤眸一瞪,板着脸道:“你当我想遇到他?你们一个个的,本事大得很,我躲得过?” 话落,将包袱往桌上一放,催促道:“不是要吃饭?赶紧让人上菜,吃完饭我还有事呢!” 赫连御宸听了她的回答,薄唇淡淡勾起,倒也没再继续‘熟人’的话题,狭长的魅眸往那大大的包袱上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转眸看向小全子。 不用言语,小全子立即会意,转身出了房门。 赫连御宸又转眸看向上官月颜,见她如进自己的房一般,坐下后便到了两杯茶灌了,之后又往桌上一趴,懒洋洋仿佛没骨头似得,就等着晚饭端上来了,一点儿女子该有的端庄模样也没有。他唇角勾了勾,才又低下头,看向手上的折子,慵懒而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等会儿要做什么?” 上官月颜闭着眼,仿佛疲累至极。其实也真的很累,昨夜一晚没睡地逃命,今日午后是睡了一会儿,但却睡得不安稳,一点儿也没休息上,之后又出去跑了一趟,不累就奇怪了。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又不像你,武功那么高,总要有点儿东西保命吧!”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听她语声倦倦,狭长的眸子又从折子上挪开,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只见她面色倦怠,闭着的双眼下方有淡淡的青影,显然疲累至极。他眸色动了动,又将目光落回折子上,懒懒地开口,似是有些嫌弃地说道:“饭菜还要一会儿才上来,你要睡到里面睡,免得影响了爷。” 上官月颜闻言,立即就睁开了眼,转头瞪着赫连御宸,忿忿地道了一句:“是谁喊住我的?现在倒是觉得我碍你的事儿?” 听听他这嫌弃的话,是她要进来的吗?但是气归气,她话落后,还是站起身,挑开帘幕就往内室走去。利用这个时间睡一觉也好,之后要制药,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不过,她当然没有厚脸皮去睡他的床,只是睡到了软塌上。 被上官月颜吼了一句,赫连御宸也没恼,直到她离开,听着内室里安静下来,他才低笑了声,抬眸往里屋看了一眼,遂又收回视线,拿起一旁的笔在折子上批注了一句,放到一旁,又拿起另一本批阅起来。 一旁的夜离和夜青看了看晃动的帘幕,又看了看自家爷脸上的表情,都忍不住齐齐嘴角一抽。暗暗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无语两个字。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算好,还是不好,连他们都搞不太懂了。但他们知道,自家爷对上官月颜是好的…… 房内寂静,只有赫连御宸翻阅折子的声音,即便有时候和夜青、夜离交谈,三人的声音都很轻,顾忌着屋内休息的人。小全子从厨房回来后,也是静静地伺候在一旁,心里想着爷居然让上官小姐进了自己的房里休息,这以后啊,怕是真的要仔细对待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月满楼的小二便端了饭菜上来,赫连御宸停下手中的笔,抬眸往内室看了一眼,起身下了软塌,往内室走去。敞开的衣袍随着步伐飘动,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没了一身慵懒邪肆,只让人觉得狂傲凌厉,气宇非凡。 夜青和夜离对看了一眼,动作迅速地收好了剩下的折子,将之归纳整理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后,便退出了去,并关上了门。 而小全子公公则立即拿出银针验菜,之后再用银筷将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确定绝对安全后,便站到了一旁,等着二人从内室出来。 赫连御宸进入内室,内室没燃灯,一片漆黑,他先走到桌前掌了灯,才转身走上软塌前。可当他看到软榻上的人儿时,淡青的眉头顿时皱起。 软榻上,上官月颜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紧皱,小脸微微发白,额头有细密的薄汗沁出,唇瓣不断张合,似乎在说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若是平日里,别说有人出现在她房间,只要进入她百米内的距离,她定然会立即睁开眼睛。而今日,他没有掩藏自己的气息,也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她却没有任何感觉,根本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赫连御宸眉头紧皱,直接坐到了软塌上,伸手轻拍她的脸蛋,唤了两句:“颜儿,颜儿醒醒!” 上官月颜这才猛地真开眼,耳边还有熟悉的声音,眼神却有些空洞,她愣愣地看着上方好一会儿,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那张绝艳的俊脸也映入她的眼中。她凤眸眨了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是以眉头微皱看着赫连御宸,嗓音有些沙哑地问:“你做什么?晚膳好了?” 赫连御宸仔细打量她的凤眸,片刻后,才缓缓地开口:“你不记得自己梦魇了?” “梦魇?”上官月颜目露疑惑,她梦魇了吗?她只觉得自己睡的是有点不安稳,和下午的时候差不多,但说到恶梦的话,好像并没有。下午他问她是不是梦魇了,她说是因为他做恶梦,其实也是乱说的,因为那个时候有些气他,便胡诌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没做恶梦。 赫连御宸见她完全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眉头再次轻皱了一下,开口说道:“爷进来的时候,见你和早先午睡时一样,睡得极不安稳,似乎还有梦语。这显然是梦魇了,你竟一点也不知?” 上官月颜摇头,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除了睡得不舒服外,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脑中出现,梦境画面也没有。想了一会儿都没结果,她索性不想了,起身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和额头,一手都是汗。她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无所谓地道:“可能是昨夜太累了,人一旦太累,有时候反而无法安睡,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状况,没多大的事儿,过几日就好了。” 这话她说的是真的,以前因为过度训练而身体疲乏无法负荷的时候,明明很累,恨不得倒头就睡,但是却睡的很不安稳。老大总问她是不是恶梦了,可她每次都不记得,只觉得睡得不好,没什么精神。不过,那个时候一旦出现这种状况,过几日后定然会大病一场。不知道这次会不会? 但她感觉这次应该不会,因为她本来也没有累倒无法负荷的程度,而且身体虽有些疲累却没有什么不舒服,所以,大约多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而她这般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赫连御宸的眉头越皱越紧,但是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紧紧皱着。见她就这么抹了一手的汗,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暗红色的绢帕,拉过她的手就要擦,可是还没有下手,便发现她的手指上有一片淡淡的红印,当即疑惑地顿住。 以前他也抓过她的手,但当时并没见她手上有印记,而这印记很淡,手指伸直时看不见,只有弯曲的时候,才能显出一点比肌肤红润的颜色,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看着那红印,狭长的眸子抬起,看着上官月颜,问道:“这东西是什么?爷以前没见过!” 上官月颜原本被他一把抓住,以为他要做什么坏事,顿时就想甩手,但却被他这一问给停了动作。因为他问的突然,她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便疑惑地垂头看向自己的手,当看见他的绢帕停留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才知道他问的是这个印记,也没多想,淡淡挑眉道:“这东西你当然没见过,你若是见过那才奇怪了!这是胎记,从小便有,只是很淡,平常根本看不见。” 她又没让他拉过手仔细看过,他怎么看得到?!而这个胎记,她自己平日也根本不会去注意,很少会看见。 “胎记?”赫连御宸定定地看着那点红印,须臾,他长长的睫毛微动,薄唇突然一勾,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原来你身上也有这样的东西?” 上官月颜闻言,心下顿时大惊,突然想起这胎记是她自己的,但九公主身上却不一定有,他这是在怀疑?她顿时懊恼自刚才说话不经大脑,若是他对九公主的事细查一翻的话,绝对会露馅的! 她心下懊恼至极,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猛地撤回手藏在身后,嗤笑了声:“怎么,就许你身上长那么妖艳的印记,还不准别人身上长了?我这个印记浅的几乎看不见,除了死去的嬷嬷和秋星外,都没人知道,不像你的那么惹人眼。” 要将这件事圆了,秋星就必须是知道的,如果连近身伺候的秋星都不知道,怕是骗不过这个精明的男人,而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去问秋星! 赫连御宸低低一笑,没在意她的举动,挑眉懒懒开口,却没有再询问她手上的印记,而是笑问道:“爷何时说了爷这印记是天生就有的?” 上官月颜见他不再过问胎记一事,心下稍安,但听了他的话后,却是当即一愣,漆黑的凤眸看向他额间的火焰印记,心中无比惊疑,他的印记,居然不是天生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额间的金红色印记,那火焰非常生动,就如真正的火焰镶嵌上去的一般,这样规则而又好看的印记好像的确很少天生就有,可不是天生的,难不成是画的吗?可若是画的,那颜色为何有时会变化深浅? 赫连御宸见她一脸愣然地盯着自己的印记,狭长的魅眸闪了闪,眉间印记也跟着灼灼闪烁,让正盯着印记的上官月颜顿感惊奇,这……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上官月颜无法想象出那火焰究竟是何物的时候,赫连御宸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声线依然慵懒地道:“爷的印记,是为了练就上乘功力而刻意嵌上去的,这团火,乃是玄天宫神坛里的神火,有助长功力的效用。玄天宫历代以来,也只有爷成功嵌入了这道火焰。这事儿,只有爷的师尊、干爹、干娘、师弟和小全子知晓,如今再加上一个你。” 上官月颜闻言,更是愣住了,看着那闪烁的火焰,凤眸中满是震惊之色。没想到还真的是嵌上去的?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如何能让一道火焰嵌入人的肉体中,那不会烫不会疼不会烧起来吗?而且听他这话,这火似乎非常厉害,神火,那不正是只有玄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她心下无比惊讶,自己的印记确实是胎记,打出娘胎就有了,可他这个居然如此特别。她一时好奇的很,不由自主就伸出手,想摸摸那闪闪发光的印记。 赫连御宸见她抬手,眸色动了动,也没有闪避,任她的手落在他眉宇间的印记上。 肌肤触碰肌肤,上官月颜的指间立即传来一阵灼烫,这温度很高,比身体的温度高了许多,让她都忍不住手一抖。可是惊奇的是,这火焰虽然很烫,但却不至于让她灼伤,反而似乎有种热烫的东西从指间流入她体内的感觉,很……舒畅!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细细地感受了一下,遂又将手移开,放到旁边的肌肤上,目光对上那双狭长的魅眸,无比惊疑地道:“真的好烫!和周边肌肤的温度不一样。” “那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爷和你一样,满嘴都是胡话?”赫连御宸挑了挑眉,伸手拉下她的手,直接拉着仍处于惊讶中的上官月颜转身往外走去。 上官月颜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就这么被他拉到外面的会客厅,待反应过来后,人已经坐到了桌前,这才觉出他刚刚那句话似乎在鄙视她,她不甘地回道:“我何时满嘴胡话了?” 听闻此言,赫连御宸只是邪肆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但这一眼,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直让上官月颜气得咬牙。 小全子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听到二人在里屋的对话,却神配合地抽了抽嘴角,心道:上官小姐您可不是满嘴胡言么?这第一次与爷见面时,不止胡诌爷是断袖,就连亲事儿都拿出来胡诌了。若不是你那张胡诌的嘴,如今怕也不会让爷感兴趣了。 上官月颜自是不知道小全子心里的腹诽,若是知晓,定然立即当场吐血三升。在她看来,赫连御宸之所以拿亲事为难她,不是对她感兴趣,而是因为当初破坏他好事儿,以及烧他寝宫,毒伤他下属的报复。 这个让人无语的误会,也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而此时,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一副非常不服气的样子对自己咬牙切齿,唇边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轻飘飘地道了一句:“也不知道谁说自己病入膏肓了?” 一提这事儿,上官月颜顿时黑脸,没想到他又拿这事儿堵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他怎么不说她为何会那般胡言,当她愿意咒自己?还不是害怕他那时下手杀她?她容易么? 而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时候必须说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上官月颜恶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不再搭理他,想着之后还有事儿要做,低头大口吃起饭来。自然,还是没有一点优雅的样子。 赫连御宸也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和上官月颜的粗鲁相比,他更显得举止优雅至极,虽然还是有一些慵懒,但是看上去却无比赏心悦目。 小全子在一旁看着,他是第一次见上官月颜吃饭,心中不由惊疑。即便她不是九皇子,那么也应该是九公主无疑了,长在宫中,儿时有嬷嬷教导,如何会这般没有礼节规矩?但想想她平日所干的那些事儿,他又暗暗摇头,觉得若她是规规矩矩的模样,便也不是她了。 二人静静地吃着,无人眼神,须臾,赫连御宸抬眸看了一眼上官月颜,懒懒地道了一句:“你要做的东西,可是要花费很长时间?” 上官月颜头也没抬,嘴里吃着菜,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制毒,自然是要花时间的,而她准备多制一些,之后出了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冷穆寒下令八十万兵马包抄搜索,她必须准备齐全,以备万无一失。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又随意地开口:“可要爷的师弟帮你?你知道,他善毒!” 上官月颜闻言一顿,这才抬头看向赫连御宸,几下咽了口中的饭,有些惊讶地问道:“他和你在一起?” 可这一天都没见到人啊?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优雅地端着饭碗,声线却依旧慵懒:“他自然和爷在一起,不过他一早就跑出去了,不久前才回来,如今就在隔壁。” 上官月颜想着南宫凌那人好像真的是个闲不住的,虽然年纪不大,但那一身的风流洒意怕是比常年混迹江湖的人都厚重一些。她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开口问道:“他不是天珏的世子吗?这么跟着你不要紧?” 世子的话,一般来说应该会入朝的吧!而且据她所知,天珏皇似乎还很看中他,还有那个天珏的太子,与他也是颇好的。可他如今却还跟着赫连御宸,难道只让仪仗队回了天珏? 赫连御宸勾唇一笑,那笑相当邪肆:“他不跟着爷的话,干娘不会放过他,爷就是赶他走,也赶不走的。” 听他提起干娘,上官月颜顿时了然了,有一个爱毒成痴的母亲,而且还名号黑煞夫人,一听就是个疯狂的女人,南宫凌恐怕也受不了他娘,所以才躲在赫连御宸身边不走。如此看来,那黑煞夫人倒是疼爱赫连御宸的,不然南宫凌怕是根本躲不住,会被强行抓走。 上官月颜不再多问什么,转眸看了一眼被放到案几上的包袱,也不推辞了,点头道:“既然他在,那就让他帮帮我吧!正好我将那烟雾弹的解药方子给他好了。” 她本就答应了要给他解药的,只是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做解药,给他方子也算是兑现若言了。 赫连御宸点头,对身边的小全子看了一眼,小全子立即出了房门,到隔壁去请南宫凌了。 而上官月颜似乎现在才注意到小全子,想起赫连御宸和小全子的关系,她瞄了一眼跨出门的小全子,有些猥琐地看向身边优雅地细嚼慢咽的男人,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喂,你喜欢年纪大一些的吗?我看你身边的美男子很多的啊?夜离几人不是更好?” 其实,这个问题她一直很好奇的说,虽然漫画中有很多年下攻,但这小全子比他大了二十岁不止吧?算上去都可以当他爹了!小全子长得是不错,可这二十岁的差距是不是也太大了啊?还是说,他的嗜好就是喜欢太监?不会这么变态吧! 古代的房屋,自然没有多少隔音效果,何况这里也不是皇宫内院,只是一间客栈,仅隔了一扇门,且此时门是开着的,夜离和夜青就站在门口,又武功高强,自然听到了上官月颜的话。 一开始,二人还没明白上官月颜的意思,什么叫爷喜欢年纪大的?可听到后面的话,二人顿时就愣了,特别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后,二人更是背脊一寒,俊脸一黑,很有种跳起来怒吼的感觉。 这个女人,到底要误会爷到何时?虽然最初时他们也被她的话给影响了,特别是在小全子公公那句‘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话之后,他们也产生了非常大的怀疑,可是后来他们自然也清醒过来了,爷如何能和小全子公公那什么? 而且在那之后,小全子公公还无比忿恨地向他们解释了,当时之所以会说出那句话,完全是因为那时爷的态度有些奇怪,别说小全子公公了,他们也同样没能搞清楚爷的想法,所以才说错话了。 可如今,事情过去了好些日子,爷和她都如此亲密了,她居然还以为爷是断袖?甚至还将他们扯进来,这女人的脑袋真的正常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三人一室 夜离和叶青二人都尚且如此气愤,面对上官月颜直言发问的赫连御宸就可想而知了。他狭长的魅眸顿时眯起,印记刹那如血,抬头看着面前丝毫不掩藏猥琐和好奇的清绝小脸,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但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的柔和,如三月的春风拂柳,四月的阳光普照,那慵懒的话语更像是一团棉花般的温柔温软,无比的魅惑勾人:“颜儿,你告诉爷,爷要如何做,你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错误?”上官月颜皱眉,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因为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便将他认定为断袖了,何况她自己‘亲眼所见’,错不了。所以,她从来就不觉得这件事是错的。 于是,便想着难不成他不喜欢别人过问这件事?想想也对,这事儿好像也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事,他忌讳也是当然的。见他一脸柔和的笑,凭这几日对他的了解,也知道这货是生气了。想想自己明日还得指望他帮忙,她当即收了心中的好奇,很好说话地点头,道:“知道了,你既然不愿意说,以后我不再问了就是。我能够理解你,但不见得别人会,我是不该提起的。你放心,这事儿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话落,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而赫连御宸闻言,眉间的印记似乎都能滴出血来,真恨不得扒开这女人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是如何认定他是断袖的?为何就这么难纠正她对自己的看法?当日的情景,到底哪里像是他和小全子…… 赫连御宸一脸魅笑,微眯的魅眸看着那个已经将此事抛开,自顾自吃饭的小女人,想着如何才能纠正她那错误的想法,难不成真的要将她办实了?可只怕就算将她办实了,她那想法也改不了,还会觉得他男女通吃,更上一个等级了。 此时,一向无所不能的少宫主大人头一次觉得,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件能让他觉得非常苦恼的事儿! 而少宫主大人自然不知,在上官月颜脑子里,他早就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外面的夜离和夜青也是无语了,更是无比同情自家爷,这痛苦的误会,怕真是一时半会儿解不了了。 就在上官月颜快乐地吃着自己的饭,赫连御宸为解开误会而苦恼,夜离和夜青都十分无语的时候,南宫凌被小全子请了过来,他步伐奇快,清俊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显然是小全子告诉他上官月颜要给他解药方子的事,也没注意门口二人的神色,大步跨入屋内,人还没转过屏风,便笑着开口:“哈哈!我还说师兄为何如此反常,突然换了住处,原来是小颜儿来了!” 这明显愉悦的声线,打破了屋内的沉静,上官月颜抬起头,便见身着青衣,一脸灿笑,手上拿着一把玉扇,洒意而入的南宫凌。对于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事,她并不意外,毕竟自己是深夜潜逃出宫,外面的传言也是她被歹人劫持不知行踪,若不是赫连御宸让人跟踪她,也不见得知道她在这里,而南宫凌一早便出去了,自然不会知道她来了祁城并住入了月满楼。 至于称呼她为小颜儿,她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都让赫连御宸这么叫了,他跟着这么叫,她也没多大感觉。而此人看上去虽和她年岁相当,但她出生的月份在年末,此人应该比她大一些,加一个小字也不框外,总比叫上官月颜或者九皇子来的强多了。 赫连御宸转眸淡淡地看了南宫凌一眼,也没吭声。 上官月颜见南宫凌走到近前,才对他点了点头,客气地招呼了一声:“凌公子!” 她没忘南宫凌之前在国宴上带了面具,也换了声音和气息,显然是不想被人知道真实身份。此时他和赫连御宸在一起,她自然不能称呼他天珏世子,算起来,他也和她一样,都是需要隐藏身份的人。 南宫凌见上官月颜如此通透,没有如上次在玉景宫时称呼自己天珏世子,显然对自己并不那么见外了,清澈的眸子亮了亮,看着上官月颜,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几步走到桌前,也没有顾忌什么礼仪规矩,就如他的人那般洒脱随意,就近坐到上官月颜身边,清俊的脸上笑意满满:“今日一早,我便听人禀报,说小颜儿你被人给劫了,下落不明。我当时心下便觉得奇怪,这世上能劫持你的人怕是不多!没想到我这出去一趟,你就来了祁城。如今看来,你是自己出宫了?” 他是天珏世子,消息自然也是灵通的,而单凭他对上官月颜的了解,知道就算她武功不高,使毒手段却是无人能及,能劫持她并且带离皇宫的人,真的不多。而能在冷穆寒眼皮子底下劫持被护得密不透风的九皇子,且悄无声息逃出皇宫,天下能做到的,更是屈指可数。 世人都知道冷穆寒很重视九皇子,谁会不惜得罪冷穆寒劫持九皇子?是以,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他便觉得事有蹊跷。 刚开始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家师兄动的手,毕竟近日来,师兄对待上官月颜的态度实在很特别,若是师兄所为,倒也说得过去,因为只要师兄想做的事儿,不管原因多么离奇,后果多么严重,他都不会有任何顾忌。可是,昨夜他一直和师兄在一起,傍晚启程离开东耀京城,半夜时抵达祁城,鬼影和夜墨等人也没有离开过,这想法根本不成立。 而如今,见到上官月颜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没有半点儿被劫持的迹象,这一切也就一目了然了。而她若是自己出宫,会出现在祁城,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听了南宫凌的话,上官月颜也没有半点惊讶他能猜到是她自己出宫的,他本就知道一些她的事,自然能够猜到。别说他,就是对她一无所知的玉景风看到她独自出现在这祁城,也定然在认出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自己出宫的了。 她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但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南宫凌见她这般,眸子闪了闪,知道她不愿就此话题继续,虽然私心里觉得她浑身都是秘密,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但到底因为还不是很熟,也不好多问什么,便也转移了话题,玉扇一摇,语声清越地笑问道:“我听小全子说,你要给我毒雾弹解药的方子?” 上官月颜停下吃饭的动作,转眸看向南宫凌,眉梢微挑地点头:“反正我答应了给你解药,给你方子也是一样。不过自然不能白给,你今夜得帮我制毒!” 不是她狂妄,若是不给他解药的方子,就算她给了他解药,他也是看不出其中成分的。如今她直接给他药方,也算是请他帮忙的酬劳了,而且是非常优厚的酬劳。 南宫凌一听她确认,且还让他帮忙制毒,清澈的眸子顿时一亮。这等于不仅给他解药的方子,也能让他见识到她制毒的方法。他虽不如他娘一般痴迷毒物,但也精于此道,自然有几分热忱,当即点头,颇为兴奋地笑道:“就算不给我方子,你要我帮忙,那也是一句话的事儿。本来,我还有些担忧你这次离了宫,不知道会去哪儿,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你,没有你给的解药,我那老娘万一解不开你那毒雾弹的奥秘,到时候找到我,我就麻烦了。如今你也来了这里,还要给我方子,我总算也能放心了。” 上官月颜顿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既然欠着你的,自然会给你,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她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不过,那个时候她以为他也要回天珏,所以便打算到了龙华大陆再给他解药也不迟,倒是没想到他没有回去,而是和赫连御宸在一起。昨日虽然在紫华宫也见到了他,那时天珏的队伍也离开了,但也只以为他是为了生病的赫连御宸停留了两日而已。 南宫凌勾唇一笑,再次点头。随后吩咐人添了一副碗筷,又添了一壶酒,和二人一起吃了起来。 待小二将酒送上,上官月颜抬起头,眼巴巴地望了两眼。来了这古代好几日了,她还没喝过酒呢!只是在国宴上闻了一阵酒香。于是,在南宫凌为自己倒了一杯后,她闻了闻这股酒香气,来了兴趣,从旁拿了一个空杯子递上去:“也给我倒一杯!” 南宫凌见她那讨酒的模样,顿时笑开:“之前见你和师兄都只是吃饭,还以为你对酒没兴趣,看来是我猜错了。” 说着,自然也给她递来的杯子里倒满,酒香气浓郁而出,满室飘香。 他给上官月颜倒了之后,又转头看向赫连御宸,许是因为赫连御宸告诉上官月颜让他帮忙制毒,而上官月颜因此决定要将解药方子给他的关系,此时全然没了昨日和赫连御宸抢食时的愤怒,洒意地问道:“师兄可也喝一杯?” 赫连御宸自始自终没有插嘴二人的谈话,此时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嘴角淡淡勾起,点头‘嗯’了一声。 南宫凌拿来一旁的杯子,也给他斟上,放到了他面前。 上官月颜没喝过古代的酒,但现代的酒却是喝的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大存心想培养她的酒量,在她很小的时候,老大没事就让她喝一杯,长大后就更是时常找她喝酒,所以,她虽然不是千杯不醉,但酒量还是不错的。 端着酒闻了一闻,上官月颜便举杯,先是浅尝了一下,随后便一饮而尽,喉间一阵辛辣,腹部顿时温烫。 她惊讶地赞了一句:“好酒!” 南宫凌好笑地看着她,扬眉笑道:“这酒可算不得真好,只能算作中等,若要说真的好酒,还是要老汪头亲手酿制的雪青泉,那酒据说只有在雪山顶上才能酿制,每年只出十坛,万金一坛都买不到。那酒入口如泉,唇齿留香,有飘云的美称。” “还有这样的酒?飘云是什么意思?”上官月颜好奇地看向南宫凌,刚才那酒她就觉得极好了,因为在现代大多时是不会喝这样纯净的白酒,而她今日第一次喝这古代的酒,入口不错,便觉得好了。可比这还好的酒,那是什么滋味?还有飘云的美称,这个在现代还可从来没听说过。 南宫凌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才解释道:“所谓飘云,自然就是喝了雪青泉,便如飘在云端之上,似醉非醉,半梦半醒,一般人最多喝上三杯,便会醉上十日。” 上官月颜听了,双眸顿时发亮:“听上去似乎不错,但那酒真的好喝吗?” 三杯就醉十日,她倒也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 “何止好喝,雪青泉真的是酒中圣品,绝世佳酿!”南宫凌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了眼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眨了眨眼睛,道:“你若是想喝,我手里是没有了,但师兄那里据说存了十几坛!” 上官月颜闻言,漆黑的凤眸刷地一下就转到了赫连御宸身上,眼中有着期待之色,虽然那酒非常昂贵,但对玄天宫的少宫主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吧!是不是可以给她尝尝看? 可是,她话都还没说,赫连御宸眼也没抬,便懒洋洋地道了一句:“且不说那酒存放在玄天宫,雪青泉三杯醉十日,你确定以你如今的境况,能够喝那酒?” 上官月颜一噎,脸上期待的神情如被冷水一浇,顿时烟消云散,一点儿也不剩。的确,如今的她哪有那闲工夫去想喝酒的事?而且他也说那酒在玄天宫,就算能喝,也是喝不到的。 希望落空,上官月颜瘪了一下嘴,虽有些失望,但她也不是那贪酒之人,既然喝不到便也不再纠结此事,垂头继续吃饭,没话了。 赫连御宸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淡淡地勾了勾,喝了一口杯中酒,烈酒入喉,他眉梢动了动,没做任何评价。 南宫凌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目前的处境,也知道自家师兄没有带酒出门的习惯,但他并不知道二人早先的谈话内容。此时听赫连御宸这么一说,他看向虽有些失望,但却不打算继续争取的上官月颜,又转眸看了眼赫连御宸,俊脸上露出灿笑:“现下不能喝,那就去玄天宫喝。反正小颜儿你如今是自由之身,这有何难?玄天宫虽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但你还是可以去的!” 而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头也没抬,毫不犹豫地就回了一句,和之前回答赫连御宸的话没有两样,简单明了的两个字:“不去!” 南宫凌顿时一愣,没料到她竟拒绝的这么干脆,在他看来,去玄天宫,不仅能够喝到雪青泉,还能确保她不被冷穆寒抓回去,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她为何拒绝? 转眸去看赫连御宸,只见自家师兄神色慵懒,依然优雅缓慢地吃着饭,显然对上官月颜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他嘴角微抽了一下。以他对师兄的了解,此时他能这般平静,估摸着之前怕是也提过此事,且也遭到拒绝了。不然的话,单凭她这般果断的拒绝,师兄定然会觉得她嫌弃玄天宫,绝对不会善了的。 这么一想,南宫凌也撇了撇嘴,不再劝说。见上官月颜不再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他转头看向赫连御宸,突然神色一改,薄唇一勾,露出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来:“师兄,我听说玄天宫长老们叫你赶快回去,此事可当真?” 此言一出,本来专心吃饭,想快点吃完后好制毒的上官月颜动作一顿,心里骤然高兴了,眉宇间似乎都敞亮了一分。本来她还想着,明日出了城,这男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放她走,毕竟他们的方向大概一致,很可能会让她同行。 但是和他同行的话,麻烦是会减少,也会安全许多,可更有可能的是,还没到博海,她就被他气死了。所以,她私心里还是不愿意和他同路的,她想和秋星还有雪球自由自在上路,这样会愉快很多。 至于那些麻烦,只要改变容貌,再有防身的东西,问题也不大,她自信能够应付。 所以,她暗暗竖起耳朵,等着赫连御宸的回答! 赫连御宸自然注意到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但也没戳破,只是懒懒地抬眸看了南宫凌一眼,淡淡地道了一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南宫凌不可置否,笑得更乐了,目光流转,意味颇深地看了眼看似专心吃饭,实则无比专注于他们谈话的上官月颜,又接着笑道:“这件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密事儿,那边动静如此之大,如今怕是整个神武大地都知道了。” 上官月颜低着头,心下无比欢腾,赫连御宸的回答,很显然是说他真的要赶着回玄天宫了,那他岂不是没工夫搭理她了?! 至于南宫凌说的事,她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这几日她一直关在玉景宫,从书本上了解这个世界的信息,之后又只顾着想逃跑的事儿,而她身边又没有夜墨这样的情报高手,对外面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是以,她现在即欢喜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让赫连御宸必须赶紧回玄天宫? 可是,赫连御宸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邪肆地看向南宫凌,转移了话题,薄唇勾起一抹同样幸灾乐祸的笑,声线十足邪肆:“之前冷穆寒登基,北疆正逢太后大丧,是以指派了朝臣前来恭贺,而爷刚刚收到消息,这一次,据说北疆帝师会亲自前来,并且还会带上北疆的六公主同行!” 南宫凌闻言一愣,似乎被这个消息惊到了,随即脸色刷地一变,清俊的脸上笑容尽失,甚至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脸色骤然青黑:“此话当真?” 上官月颜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事,正想着北疆帝师是哪位,六公主又是哪位,还没得出答案,就被南宫凌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凤眸抬起,看向南宫凌那张明显黑沉的脸,秀眉微皱,想着这南宫凌居然会如此大的反应,难不成和那二人有仇? 赫连御宸则对他这般激动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眉梢挑了挑,唇角的笑容越发邪肆,只看着南宫凌难看的脸色后,便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而这般神色和动作,即便不说话,南宫凌也知道此事定然属实了。他自己手下的情报系统虽然强大,但到底比不上玄天宫,此时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定定地站立着,眉头紧皱,薄唇也紧紧抿起,俊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屋中突然陷入寂静,上官月颜趁此时间,也此时终于在脑中搜索到了一点关于北疆的消息。 首先是北疆帝师,那人名叫黎单,据说是个城府颇深的男人,在北疆的声望几乎能与皇帝相提并论,传说此人对北疆朝局的影响力颇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皇帝对其也是敬重有加,是神武大地上唯一一个权倾朝野,却深的皇帝信任的人。 而北疆六公主乃北疆皇亲妹,一母同胞,乃是太后所生,是北疆第一美人。据说那六公主深得北疆先皇宠爱,乃是北疆最尊贵的公主,也因此被宠惯坏了,性子骄横跋扈,狂妄自傲,以致于无人能够驾驭,如今十八都没有婚配,直到前不久,被北疆皇赐婚给黎单,是黎单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十分好奇地看向南宫凌,这样的两个人,能和南宫凌有仇?若真的有,黎单的可能性不大,倒是那个六公主有可能,难不成是那个被惯坏了六公主招惹了他? 她正想着,一直站着不动,神色复杂的南宫凌似乎经过了一翻思索,突然想到了什么,俊脸上的神色蓦地一改,又突然坐了下来,转头看向上官月颜,黑沉的脸色被灿烂的笑容取代,对她笑道:“小颜儿,你等会儿要制不少毒吧!如今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吃完动手吧!” 话落,便端起碗吃饭,酒也不喝了,那速度真的非常快,似乎制毒真的非常迫不及待似的。 他这般突然的转变,让上官月颜微微一愣,回过神后便是嘴角一抽,心中已经了然南宫凌的想法了。她要他帮忙制毒,自然也就是等于教他制毒了,而就他刚才那黑沉的脸色看来,如今他的转变,定然是想到了应对的法子,而这法子,估计就是她的毒药了。 看着神色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变得有些兴奋的南宫凌,再想想自己打算要制的毒,上官月颜突然有些担忧那个和他有仇的人了! 不过,她的担忧也只是一瞬,毕竟那二人和她没半丝关系,是死是活,都与她不相干。 赫连御宸此时也抬眸看了南宫凌一眼,自然也猜到他想用上官月颜的毒,也没说什么,不再深入讨论这个话题,魅眸又看了眼上官月颜,眸色微闪了一瞬,继续吃自己的饭了。 接下来一顿饭吃的相当安静,桌上的酒壶没人再动,很快三人便吃完了饭,南宫凌当先离桌,拿过上官月颜装药材的包袱,打开确认里面的药材种类。上官月颜则是在等小全子将桌面收拾干净之后,才招呼了南宫凌坐下,二人将包袱里的药材全部倒了出来,里面还有一些必备的用具,将东西全部准备好,便开始告知南宫凌制毒的方法。 赫连御宸则是又窝回了软榻上,继续处理之前没批阅完的折子,一边批阅,一边听上官月颜边忙碌边告知南宫凌如何制毒,时不时抬眸看二人一眼,听到奇特之处时,狭长的魅眸中会显现出惊疑之色,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也会露出些许赞赏来。 偌大的房间内,三人都忙着手边的事,不多时,一直没等到上官月颜回去的秋星也过来了,见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在捣鼓药草,便也加入帮忙。房间里相当热闹,但几乎都是上官月颜细说制毒的声音,南宫凌的惊叹声,以及秋星不时发出的疑问。赫连御宸和夜离、夜青则很少开口,就算有事情交代,赫连御宸的声音也很轻。夜离、夜青应的也很轻。 就这样忙碌到了大半夜,上官月颜才停下手,上手叉腰吐出一口气,看着桌上堆着的瓷瓶和纸包,眉眼弯弯地笑道:“成了!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南宫凌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他手里也拿着一个纸包和两个瓶子,里面装的自然是刚刚研制出的毒药,清俊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感叹道:“小颜儿,我今日才知何为制毒高手。世人皆知我娘制毒无人能及,殊不知真正的毒中圣手当属是你才对。这些毒若是给我娘亲,她一准痴狂成疯,说不定会杀到圣天大陆来,拜月你为师呢!” 一听南宫凌提及黑煞夫人,上官月颜立即摇头,敬谢不敏,仿佛害怕病毒缠身似得,双手摇得飞快:“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东西给她,当她的师傅,我可万万受不起。” 若是惹上那个疯狂的女人,她能有好日子过?连她儿子都逃的远远的,可见那女人有多可怕!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师傅?她可不敢当! 见上官月颜如此避讳自己的娘亲,南宫凌不但不恼,还十分赞同地点头,大笑道:“说的也是,当我娘的师傅,那可是受罪。想当初毒尊严老收了我娘当徒弟,也被我娘整的狼狈不堪,最后实在无法,只能丢下圣毒谷逃之夭夭了,如今过了十多年,他都不敢与我娘相见,只有书信来往,可见当年糟了不少罪。”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她也知道一些关于圣毒谷的事,和神医谷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专门传授制毒术的门派,一个是专门传授医术的门派,黑煞夫人据说就是如今圣毒谷的谷主。不过,她倒是不知道前任谷主居然也如此惧怕黑煞夫人,这本看来,那黑煞夫人到底有多疯狂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止被自己的儿子惧怕,还被自己的师傅惧怕,这个黑煞夫人还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奇葩人物了。 南宫凌见上官月颜一副无语至极的模样,便猜到她此时在想什么,他顿了顿,突然话音一转,又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不过,就算我不把这些毒物给她,你们怕也是免不了要一见的” 上官月颜没有深想他这话的意思,只当以后去了龙华大陆,她与南宫凌有交情,而黑煞夫人是他娘,是翼王府的王妃,自然也可能会见到。挑了挑眉,无所谓地道:“只要你别说我会制毒,见一面也没什么。” 只要不让黑煞夫人知道她会制毒,对一个平凡的人,想必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南宫凌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上官月颜,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丝丝光亮,似乎看着一个十分有趣的东西一样,有些兴致勃勃。 上官月颜却没再看他,一句话说完后,便吩咐秋星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收进包袱内,之后将毒雾弹的解药配方写了交给南宫凌,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软榻上,身边的折子已经全部处理完了,夜离和夜青也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而他此时正眯着眼,慵懒的就如一只刚睡醒的狐狸般,如雪长发披散,眉间印记灼艳,薄唇微勾地看着她。 看到这副模样的赫连御宸,上官月颜心头暗自腹诽了一句,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勾人的妖孽,这副模样,心智若不强大的话,怕是魂都要被他勾走了,简直不知道要比凤潇妖娆多少倍!还好她心智成熟,也不是花痴,不会被美色所惑,且深知他美丽的皮囊下藏着一颗多么漆黑的心…… 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见秋星已经收拾好,淡淡地道了一句:“我回去了,明日辰时,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便跨步要走出去。 可刚刚抬步,赫连御宸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声线依旧懒洋洋带着邪肆的味道:“明日辰时,爷等着你来叫爷起床!” 上官月颜脚步一顿,很有种想甩他一鞋子的冲动,叫他起床?他真当自己是大爷啊!他身边这么多人伺候,哪里用得着她来叫?可是,一想到明日出城的事,她到底还是忍下了甩鞋的冲动,背对着赫连御宸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很没骨气的四个字:“我知道了!” 话落,似乎一秒也不想多做停留,大步跨出房门,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秋星对着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行了一礼,也急忙跟着走了。心中有些胆战心惊,只觉得自家小姐和少宫主的相处模式真的很奇特,有时似乎很要好,有时又似乎有仇,甚至大打出手,这真的叫她很难适应。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少宫主对小姐没有恶意,反而处处帮衬,这倒是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二人先后出去,南宫凌往门口望了一眼,自然也知道了明日要出城的事儿,便也不再多留,将从上官月颜那里讨来的毒药和解药配方小心收好,转头看向已经从软榻上起身准备回房,唇角微勾,印记闪闪,显然心情十分愉悦的自家师兄,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十分随意招呼了一声,也迈着风流洒意的步子,回了自己房里休息。 夜已深,客栈内静悄悄的,上官月颜二人回房后便各自梳洗睡下了,养精蓄锐,明日才有精神出城。 一夜无话,当夜幕被天边的晨光刺破时,床榻上的上官月颜便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盯着床顶出了一会儿神,才翻身爬起来。 外面的秋星早就起了,此时听到屋内的动静,在门外小声的道:“小姐醒了?” “嗯!进来吧!”上官月颜应了一声,从床头拿过一件崭新的玄天宫亲卫服,这是昨日决定出城后,夜离亲自送过来的,她和秋星一人一套。既然是和赫连御宸一起出城,那么扮作亲卫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她起身下床,开始脱衣,准备将自己的女性特征再次掩藏起来。 秋星听到里面的回答,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一盆热水放在架子上后,便上前帮忙上官月颜裹胸,可刚刚一抬手,眸光看到上官月颜的脸色,她手一顿,清丽的小脸上立即浮现出担忧和惊疑之色,急声道:“小姐,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 上官月颜有些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见秋星一脸忧急,她才反应过来,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摸之下,手上立刻传来一阵湿意,她不由一愣。回想起自己刚醒来时的感觉,似乎和前两次差不多,这才惊觉到自己昨夜也睡得不是很安稳!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见秋星一直等着自己的回答,唇角一勾,丝毫不担心自己此时的状态,给了秋星一个安心的笑:“没事,不过是昨夜睡的不好,所以脸色差了一些,过会儿就恢复了,不用担心。” 秋星依然不放心,睡不好的人哪会脸色发白,满头大汗?这模样和以前小姐发病时极为相似。虽然小姐说了她如今已经好了,但谁也说不准以后还会再次发作啊!她心下担忧,便也不顾及身份了,伸手覆上上官月颜的额头。触手一阵冰凉,让她脸色也不由也白了一分。 上官月颜见此,有些好笑,一把抓下秋星的手,无奈地笑道:“秋星,我真没事,你忘了我如今也是一个医者吗?放心吧!我的身体我很清楚,非常健康,此时脸色不好,真的只是没睡好的关系!” 之前没注意到,是因为自己刚睡醒,一时没有去想昨夜的睡眠质量。但现在她也想起来了,昨夜她睡得的确不太好,和昨日的两次小睡差不多。但这种情况对她而言,真的算是很正常的,只要稍做休息,就会好一些。 而且刚才擦汗的时候,她也顺便探了一下自己的体温,没有发烧。有些发凉只是因为汗水冷却的关系,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最多两三日就能缓过来,用不着担心。 然而,即便她这么说了,秋星依然满脸担忧,开口建议道:“既然小姐没有睡好,那不如我们晚一点再出城,我这就去和少宫主说一声,等小姐休息好了,我们再出发。” 话落,秋星转身就要出门。 上官月颜一把拉住她,想着这小丫头真是被以前的九公主发病给吓怕了,所以此时见她面色不好,便没办法放下心来。可她是真没事,如何能让她去赫连御宸哪里将出城的时间推后?而且她是知道的,赫连御宸也急着出城,就算这丫头去了,也不一定能说服他推迟出城时间。 一把拉住秋星后,她便开口道:“行了,都说没事了,你别大惊小怪的。我的话,你难道不信?我总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秋星还是不太放心,唇角动了动,想说话,但见上官月颜一脸坚持,到嘴的话只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最后只小声地道:“那小姐答应秋星,等出城之后,我们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待小姐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再上路。” 这话音虽小,但也说的坚决,上官月颜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点头调侃道:“知道了,秋星真是个管家婆啊!” 只要能出城,之后行程慢一些,倒也没有多大关系。何况,她根本就没事,等出城之后,她说不定早就恢复了。 见上官月颜点头,秋星才妥协了下来,被调侃是管家婆也没有嗔恼,反正她就是小姐身边的丫头,和管家婆也差不多。唇角微微一勾,这才继续为上官月颜穿衣。 洗漱好了之后,上官月颜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才发觉今日的脸色似乎真的白得有些吓人。想着待会儿要去叫赫连御宸起床,而上次那个男人就嫌弃过脸色苍白的自己。为了不被那人嫌弃以致于自己被气得吐血,也为了不被人认出顺利出城,她拿出昨日从赫连御宸那里得来的易容膏,对着镜子开始涂抹起来。 只一会儿功夫,那张原本清艳无双的脸便被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取代,一点儿也看不到原来的影子,让一旁看着的秋星瞠目结舌。若不是亲眼看见这变脸的过程,就算是她,也认不出面前的人就是自家小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御宸之怒 上官月颜对着镜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确定看不出任何破绽之后,才转过头对秋星问道:“怎么样?可看得出是我?” 秋星立即摇头,崇拜地看着上官月颜,赞叹道:“小姐,你真的好厉害,这模样,别说那些没见过小姐的人,就算是见过小姐的人,也绝对认不出。若不是看着小姐易容,就是秋星也认不出来的!” 上官月颜挑眉一笑,虽然这还是她学会易容术之后第一次真正易容,但她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如今听了秋星的话,更是自信满满了,秋星伺候了九公主八年都看不出来,那别人自然就更看不出了。 至于冷穆寒,她想自己就算再倒霉,应该也不会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他,毕竟他是一国皇帝,不可能丢了朝务出来找她的。所以,只要瞒得过一般人就成了。 搞定了自己的容装,接下来便是为秋星易容了。如今她们都穿着一样的亲卫服,而赫连御宸的亲卫,个个都是美男子,所以她自然也将秋星易容成了一个相当俊俏的男子,半丝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二人换了一张脸后,上官月颜便出门往赫连御宸的房间去了,秋星则留下来收拾东西,准备等会儿就出城。 上官月颜打开门,几步就来到隔壁的房间,此时赫连御宸的房门紧闭,只有四个亲卫守在门口。她几大步走到近前,顶着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对四人说道:“我来叫赫连御宸。” 她话音淡淡,不过语声清泠,没有掩饰原本的声音。 四个护卫看着她陌生的脸,都露出了些许惊疑之色,若不是知道她是从隔壁走出来,而此时她的声音没有变化,还这般毫不顾忌地直呼爷的名讳,他们还真不敢确定她就是上官月颜。四人都微微愣了一瞬,才让开了道路,其中二人还亲自推开房门。 上官月颜看了四人一眼,唇角一勾,此时她更能确定自己的这张脸易容的非常完美了,赫连御宸的亲卫可不是一般的护卫,连他们都看不出,那么外面搜捕她的人绝对也认不出来。至于声音,待会儿吃一颗药就好。 大步跨进房内,小全子此时也已经起床,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外间迎了出来,见到上官月颜后,也微微一愣,随后立即躬了躬身,对上官月颜见了个礼,低声说道:“奴才见过上官小姐,爷还未起,昨夜爷吩咐过了,说上官小姐过来后,可以直接进去。”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看着面前态度相当恭敬的小全子,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脚步顿住,在小全子疑惑的注视下,十分坦然且坦诚地说道:“小全子公公,我如今不是什么皇子公主,不过只是一个江湖游客,你不必对我如此多礼。还有,我只是来叫赫连御宸一声,这也是我有求与他的无奈之举,过了今日我和他会分道扬镳,你可千万别误会什么。” 她可是还记得第一次相遇时,小全子公公那句‘男人本就可以三妻四妾’的话,那话说得无奈又悲伤,真的叫人无比堪怜同情。而她身为现代人,亲眼见过不少夫妻被小三插足的事,不论是电视还是现实,那都是相当悲伤和痛苦的。她不想让自己被误认为夺人所爱的人,所以先特意澄清,以免小全子误会了。 虽然小全子和赫连御宸都是男人,但谁说男人之间没有真爱?记得腐女间有一句话很流行,那便是‘男人之间才是真爱’。这话虽有些偏激了,但也说明男人之间的确是有真爱的。就算赫连御宸对小全子不是,但从小全子那句话就可以看出,他对赫连御宸是真心的。 所以,她不想、不能、更不愿让小全子误会她和赫连御宸的关系。那种让人无语的误会,她已经受够了! 一句话说完,上官月颜还伸出手,似是鼓励或安慰地拍了一下小全子的肩膀,这才再次抬步,往赫连御宸的房间走去。 而小全子在听完她的话后,便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而等他反复思索,终于读出她话中之意时,那张英俊的脸顿时变了色,黑中带青,青中有红,心中无比冤屈。他是真不知道上官小姐为何到如今还这般认定他和爷是那种关系,居然还怕他误会而特意解释,谁能告诉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想起刚才上官小姐那坦诚的模样,他真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张嘴想立即解释,可待他抬眸一看时,上官月颜已经跨进了内室。 看着内室门口晃动的金色帘幕,小全子嘴角微微一抽,只觉得这误会好像永远都解不开了。而且从上官小姐刚才的话语中,他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上官小姐似乎真的觉得她和爷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听那语气,似乎连朋友都还没算上,她这般不把爷当回事儿,也不知道爷听到后会有什么反应? 反正在他看来,估摸着爷是不会高兴的! 而内室中,赫连御宸的确不太高兴,因为上官月颜一进门,便看到他那张艳绝的脸笑得无比勾人,一双狭长的魅眸都眯成了一条缝,眉宇间的火焰就好似滴了血一般,红的刺人眼目。而他此时已经坐起了身,但没有下床,也没有穿衣,只着了一件黑色里衣靠着靠枕半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很柔和,笑得也很好看,可这般模样的他,上官月颜一眼便知道,这货此时的心情绝对非常不好。 她在门口顿住脚步,皱眉看着床榻上的笑得妖艳的男人,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大早上的,她刚刚才进来,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不可能招惹到他的啊?为什么对着她摆脸色?难不成是嫌她来早了?可现在离辰时也没多少时间了,不算太早吧!再说他不是已经醒了吗? 上官月颜无比疑惑,因为十分确定赫连御宸此时心情不太正常,为了避免发生不该发生的冲突,所以她立在门口没有继续往里走,也不开口,静观其变。 而床榻上的赫连御宸,看着一身黑色护卫服,顶着一张陌生面孔的上官月颜,也不吭声,二人就这么互看着,谁都没动也没说话。 过了片刻,当上官月颜觉得不说点什么,可能会一直这么站下去的时候,赫连御宸突然眉梢动了动,开口打破沉寂,慵懒邪肆的声线此时如风吹湖面,都能荡出一层舒心的柔波来,扣人心弦的魅惑:“颜儿,你觉得你和爷是什么关系?” 刚才她对小全子说的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且就算压低声音,凭他的武功,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她说的话,他自然一字不漏地听了个全。而听到之后,他自然心气不顺,真恨不得扒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她到底为何就这般一口咬定他是断袖? 而更让他恼恨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到现在还觉得与自己没有关系?与他在一起,是无奈之举?她就这么想和他撇的一干二净?甚至需要这般坦诚的和小全子去解释? 这世上,从来就只有他赫连御宸不愿搭理的人,还从不曾这般被一个人嫌弃过!想想以前。哪一个见了他的女人,不是两眼发直跟花痴一般,哪怕他只是投出去一个眼神,也能让一片人神魂颠倒,相思成疾。可唯独这个女人不同,偏偏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即便如今知道他不会伤她,她还是避他唯恐不及,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这个女人真的可以,可以的很!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赫连御宸生气的理由,此时听闻他这句话,眉头更是皱紧了,因为经过多次谈及关系二字被气得吐血后,她现在对于这两个字非常敏感,想着这个男人莫不是又要说什么他们之间有婚约吧!如今小全子就在门外,若是让他听到并当真了,那她岂不是就变成第三者插足了? 这种事她决不允许! 于是,她皱眉顿了片刻后,便转身将房门关上了,这才又转头看向床榻上美的天地失色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道:“你这是发什么疯?大清早的我招惹你了?” 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他刚睡醒便要就关系二字询问她?若真要她回答,她也绝不可能如他所愿回答什么未婚夫妻的,那还不如拿把刀杀了她算了!那不存在的婚约本来就是她如今的心头刺,她会承认才怪呢! 在她看来,如今与他的关系,她能想到的也就是仇人、冤家、死对头!不过仇人和死对头也算不得很贴切,毕竟赫连御宸现在没有仇视她的感觉,反而还帮了她不少忙,虽然这些忙是由她被气了个半死才换来的,但至少还是有些恩情。所以,三个选择中,她觉得冤家更贴切一些! 不过,她估计这个男人不会太喜欢这个答案,于是干脆不答反问了,免得真将他触怒了,他一气之下不带她出城,那就糟了! 然而,赫连御宸见了她关门的动作,自然明白她是不想让外面的小全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再加上这不答反问,明显是逃避话题的回答,他心中更是恼怒了。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有种想掐死算了的冲动。但心中虽然恼恨,他脸上的笑却越发柔和灿烂,低笑了一声,突然说道:“过来!” “做什么?”上官月颜站着不动,下意识地不想接近赫连御宸,因为她的危机意识告诉她,如果现在靠近那个男人,很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她才不想自讨苦吃! 赫连御宸见她不动,魅眸眯成了一条线,声音却柔得能滴出水:“怎么?颜儿今日不想出城?”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心中顿时大骂这个混蛋卑鄙无耻,居然还真拿这件事威胁。她脸色一沉,瞪着床榻上笑得像只狐狸的妖孽,心下挣扎,可也就只挣扎了一下,便不情不愿地抬步走了过去,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人?这货现在抓住了她的把柄威胁,她虽不服气,但也只能忍了!大不了在她心中给他记的仇怨本上再加上一笔,以后慢慢算就是! 这般自我安慰着,上官月颜几大步就走到床前,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空出了一些距离,停在了床榻前两米的地方,虎着脸看着赫连御宸:“你想做什么?” 赫连御宸不答话,只看着这段距离,眸子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再次吐口两个字:“过来!” 上官月颜眉头紧紧皱起,心下也有些忐忑起来,她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发什么疯,犹豫了半天,碍于出城的威胁,红唇抿了抿,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但也只跨了两小步,只靠近了半米左右就停了下来。 这次,她只是冷着脸,不满地瞪着赫连御宸,没说话。 而赫连御宸这次也没说话,只是笑看了眼中间隔开的一米半的距离,之后魅眸便直直地盯着上官月颜那双漆黑的凤眸,脸上看不出除了笑之外的任何情绪。 可就是这样艳绝无双的笑脸,让上官月颜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背后一阵发凉。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好似无声的较量似得,最后上官月颜恼恨地一闭眼,十分无用地败下阵来,几个大步跨到了床前,磨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惹到你了?” 她真搞不懂了,这一大早的,她来这边后也就是和小全子说了一句话,就算他听到了,那话应该也着不到他啊!她是实话实说,他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还是说,他昨夜做恶梦了,而她在梦里与他就关系辩论过了?不然为何一大早就询问和他是什么关系?还摆出这张妖艳到可怕的笑脸来吓她? 然而,根本就没人回答她话中和心中的疑问,因为在她话音一落时,赫连御宸脸上的笑意顿收,突然出手,动作奇快。 上官月颜没料到他会动手,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身子就被猛地一拽,下一秒,整个人就跌到了床上,一阵扑鼻的兰花香味立刻传入鼻尖,让她浑身的汗毛刷地竖了起来。心中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她警铃大作,抬头便想怒骂,可当她看到面前这张熟悉的俊脸时,整个人却是一呆,连到嘴的话都顿住了,也忘记了挣扎和反抗。 只见眼前的男人脸上再没有那艳绝的笑,转而脸色无比黑沉,就如暴风雨即将到来,乌云遮住了晴空一般骇人。本来,她觉得刚才他笑得那般温柔实在危险,然而现在,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险,这个男人真的发怒了! 可原因为何?她依然不知! 只能呆呆地看着这张盛怒的脸,凤眸中有些惊惧,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而她的这种目光只是让赫连御宸更加上火,到了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他真不知道该说这女人愚笨还是过于单纯。 他心中气恨,猛地一个翻身,便将上官月颜压到身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上官月颜顿时回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就要反抗。可赫连御宸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把握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沉着脸,咬牙切齿地开口:“女人,你倒是说说,爷身上哪一点让你觉得爷有男风之好,龙阳之癖?” 这个问题,他今日一定要给她问明白,解释清楚了,省得这个小女人成天把他当作断袖看待,还处处想着不让小全子误会,和他把关系撇的一清二楚!他发现,他活了十八年,还从没有哪件事能让他如此焦急着想解决的,都是因为这个笨女人…… 上官月颜双手被他按在身侧,双腿被他压着,根本无法动弹,一阵奋力反抗之后,脸都气红了。此时见他这般恶声恶气地开口,问的还是这件事,她当即恼怒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武力压制?这样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你也好意思?” “你是弱女子?嗯?”赫连御宸顿时冷然一笑,眉间印记红的发黑,唇边也勾起一抹邪肆冷寒的弧度,声线冰寒:“当初是谁烧了爷的寝宫,伤了爷的亲卫,连冷穆寒的龙魂卫也没能幸免?又是谁半夜出宫烧了煜王府,杀了小郡主,还毒伤了凤潇的人?在冷穆寒面前装病装乖,利用歹人作案连夜带着婢女逃出皇宫做出被劫持失踪的假象,之后又伤了金玉堂和冥风阁的人,害的冥风阁的人被杀,最后还避开了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这祁城的又是谁?如今,你倒是和爷说你是弱女子,嗯?” 这个女人,若不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干的,单凭这以上种种,恐怕就是他,也会认为是武林高手所为。而她现在居然说自己是弱女子,他都要听笑了! 这种种列举,几乎将上官月颜来到古代后所做的事全都概全了,让她顿时一噎,无语反驳。瞪着赫连御宸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没错,我虽然算不得弱女子,但是与你相比,和弱女子也没两样!我没有内力,打不过你,也没办法对你用毒,处处占于下风,难道不能算弱吗?” 说起这个,她就相当气愤,想她上官月颜在现代的时候,有谁能欺负得了她?哪一位师傅不是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到了这古代,第一天就受制于人,还差点被打杀了。虽然她会拳脚功夫,毒术也十分了得,可是对这个男人有用吗?他一出手动作就奇快,就算想毒他也毒不到,更没有办法和他的内力相抗,不然的话,岂会被他这般欺负?早收拾他了!哪里轮得到他在这里作威作福? 上官月颜越想,心里就越憋屈,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两日总是睡不好,总是想起现代时老大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此时这般无力地被他掣肘,无法反抗,就像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一般,她鼻子突然有些发酸,若是在现代,老大绝不会让她这般被人欺负的! 赫连御宸见她红唇紧抿,那张只陌生而俊秀的脸蛋上写满了委屈,唯独能看出一丝她本来模样的凤眸也有些水光闪烁,他心口突然一滞,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分,但却并没有松开,依然压在她身上。他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件事情搞个清楚明白,不然这个误会恐怕终身都得不到解决,那不是他想要的。是以,他面色微寒,冷声道:“既然知道斗不过爷,那就乖一些,回答爷的问题。”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的问题是什么,心中也十分清楚,这种情况下,她的确是斗不过他的,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无用。才虎着脸道:“我又没乱说,那日虽然隔了一层帘幕,但我看得清楚,你和小全子公公明明就在那什么。我也听到了一点你们的对话,分明你们就是那种关系!你何必不承认,我不是说了理解你的吗?” 过了好几日,这个话题才被摊开来说,上官月颜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自己亲眼所见,根本不可能搞错。而这种事这么清楚明白地说出来,对于她这个不经人事的女子来说,面皮子还是忍不住一烫。 赫连御宸听了这话,狭长的眸子动了动,也回想着当日的情景,而在他的记忆中,自然得不出任何能让上官月颜觉得自己是断袖的画面。于是,他眉头微皱,睨着身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转向一边的女人,魅眸危险地一眯:“爷不知你是如何看的,听到了什么,但爷告诉你,爷和小全子清清白白,没有发生过你看到的事。” 说着这貌似解释的话,赫连御宸心下更是气闷,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和一个女人讨论自己是不是断袖的话题,这简直称得上荒谬。可是,他又不得不和这个小女人解释清楚,不然他几乎可以保证,这女人定然会误会他一辈子。 可上官月颜一听这话,立即皱眉,出言反驳:“你怎么能这么没担当?小全子不是都承认了吗?你说我看错了,那你倒是说说,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亲眼所见,如何假的了?而且小全子也的确承认了的,当时他不也听到了吗?一个太监都敢承认,他堂堂玄天宫少宫主,为何这么不干不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种在乎世俗眼光的人啊! 这个时候,她更是气愤了,不只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小全子,她真替小全子不值啊!难不成小全子要一辈子当地下情人?说起来夜离他们当时的反应,好像也是被惊到了的!显然连他们都不知道。 这个男人瞒得可真紧! 见自己的解释根本毫无用处,反而还被这个小女人误认为没有担当的男人,赫连御宸的脸色骤然黑如锅底,却头一次无法出言为自己辩驳。他自然没有忘记当时小全子的那句话,此时也明白了正是那句话让这个女人一直误会至今,甚至已经到了很难解释的地步。可是,当时他在做什么,却也是不能说的…… 魅眸微闪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他薄唇紧抿,眉间印记黑沉,一时间没能言声。 上官月颜见他不语,顿时觉得他是无言以对了,也更加让她深信自己没有错,她动了动身子,发现他没有打算松手,她秀眉再次一皱,抬眸看着上方面色漆黑的男人。片刻,深吸了口气,隐忍着胸腔的怒意,将自己最后的耐心拿出来,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这不是丢人的事,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我喜欢的不是男人,只是喜欢的人正好是男人’,这很正常的。再说,当日,我也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而且我真的很理解这种事,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我也说了不会说出去的啊!这种事,我以前……!” 这话,她说得掏心掏肺,真的是肺腑之言,一点儿也没有虚假之意。也借此机会想解释一翻,免得以后这个男人哪天又发疯,突然如今日这般找她麻烦。多来几次,她真的招架不住,说不定哪天她忍不住了,就真的要和他你死我活了,那么,到最后,结果根本毋庸置疑的,受罪的还是她。 然而,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根本就是火上浇油,看着那不断张合的红唇,赫连御宸魅眸一眯,突然闭眼,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能压制住想要掐死这个笨女人的冲动,魅眸再次睁开时,见那张小嘴还在不断地说着,似乎不想再听她继续胡扯下去,他猛地低头,准确无误地含住了那张此时让他怒不可揭的小嘴。 他的吻来得突然,也来的猛力,就如闪电雷雨一般叫人淬不及防。 上官月颜的话语被他吞没,唇上骤然加重的力道,让她清楚明了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也感受到了惩罚的味道。她凤眸圆瞪,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过经验了,还是因为这一次小全子就在门外,心中的警觉比上一次高出许多,是以并没有吓的愣住,也没有听到上一次的钟鸣,第一时间便想反抗,小脸上更是怒气满满。 这个男人,难道有一言不合就亲人的习惯吗? 然而,她手脚都被压制着,此时身上还承受着赫连御宸的重量,她那微弱的反抗之力根本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唇瓣上的刺痛让她浑身发颤,心中的焦急和不安更是让她害怕,最后只能张嘴对着那狠狠欺负自己的薄唇咬下。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出不出城了! 可是,她这一张嘴却并没有如愿地咬到赫连御宸,反而给了赫连御宸进一步的机会,她心中一惊,恼恨自己的失算,就要再次咬下,赫连御宸却突然抬了一下腿,将她的一只手压在了他的腿下,而他那只松开的手,则飞快地捏住了她的下颚,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控制了她咬人的动作,更加深入的惩罚。 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上一次在玉景宫时的欣喜,一张艳绝的俊脸黑沉如雨,心中更是气恨交织,唇下的力道颇重,连他自己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他如今是解释不了了,也不想让小全子进来当面对质,一是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控制不住想杀人,二是这种情况下,只怕就算小全子解释当时只是说错话,这女人估计也会觉得小全子是因为惧怕他才改了说辞,到时候就更解释不清了。所以,现下他只有用这种方法来让这个女人认识到她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这个只有她才会认为他是断袖的女人! 上官月颜全身上下没一处能够再反抗身上的男人,只能凤眸怒瞪着尽在咫尺的俊脸,可见他那张俊脸阴沉的可怕,连那向来耀眼的印记都变成了黑色,她心头突然‘噔’的一声,顿时不敢再直视他,猛地闭上眼。心中情绪陡然翻涌,她努力不去感受他的怒气和惩罚,将脑袋放空,可鼻尖却忍不住一阵浓浓的酸涩。 她有做错什么吗?不过是身不由己穿越而来,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画面,可那些不是她自愿的啊!他却一直因此纠缠,即便他如今没有如当初那般想杀她,甚至还有些护着她,帮着她。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这样任意对待她的权利。 她也很想将误会解开,可是他根本不听,这难道也是她的错? 她心中本就憋屈,愤怒,此时又不能动弹被他这般粗暴的欺负,更是委屈不已。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她要解释的误会和赫连御宸想要解开的误会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他怒了,而她斗不过他,只能被动承受他的怒气。 这种情况,简直叫人想笑掉大牙。 见上官月颜不再抵抗,而是十分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赫连御宸这才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狭长的魅眸扫过被自己肆掠的艳红的唇瓣,落到她紧闭的眼眸上,俊脸上依旧怒气不减,语声冰寒:“爷最后再说一次,爷和小全子清白的很,爷没有男风之好,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没有就没有,你是不是断袖与我何干?我上官月颜为何要被你这样欺负?”上官月颜也火大了,唇上的压迫力消失,她立即便睁开了眼,怒瞪着上方那张即便盛怒却依然好看的脸,早将什么出城的事抛开,只是委屈地控诉怒吼。然而,她这话虽然带了十足的火气,却也隐隐带了一些强忍着的哭音。 说起来,他是不是断袖真的和他没半毛钱关系,可她却总是因为这件事被他欺负,上一次在玉景宫也是如此。她不是古代的女人,不会因为被亲一下就寻死觅活,觉得自己不再清白。可是这不代表他就能一次一次随意欺辱她,若是这样,那他以后是不是一生气她就要遭罪?她上辈子欠他钱了吗?她上官月颜就真的那么好欺负吗? 赫连御宸本来在听到她那‘与我何干’四个字时,一双魅眸便危险地眯起,想着这个女人真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要和他撇清关系。可当他听出她话音不对,而那双漆黑的凤眸此时微微发红,眼角处还挂着明显水珠,英明神武的少宫主大人有生以来头一次愣住了,满心的怒火好似被交了一桶冷水,当即冷却下来。 愣愣然地盯着那写满委屈和怒意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见她紧咬着唇瓣,那水珠从她眼角滑落,他才猛地回过神,立即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又快速地伸手一拉,将她搂进怀里,咬牙切齿地怒道:“你这个女人,爷真是败给你了!” 他这话语说得恼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心中更是有些挫败。 他算是知道了,一旦和怀中的人儿扯上关系,他就变得不像是自己了。比如上一次特意去天雪山抓雪狐,比如不让别人吃她亲手做的饭菜,比如昨日让她打了一掌,再比如这一次……她就是他这辈子唯一战胜不了的强敌,可是这个女人居然一无所知,这简直让他气恨的想要吐血! 而他突然松开对她的钳制,和这虽然恼恨,但却明显示软的话语,也让上官月颜愣住了,一时间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睁着大眼看着那张依旧黑沉的俊脸,满脸疑惑。什么意思?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难道他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不然为何突然服软了?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见她这般懵懂无知,赫连御宸再次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飞快低头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见她立即回神,眉头一皱就要发怒,他再次咬牙开口:“你是傻瓜还是笨蛋?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就只看到爷欺负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欢喜冤家 上官月颜忿忿地抹了一把自己有些红肿的唇瓣,又气恨地抹了一把眼睛,将眼中湿意抹了,想也没想就怒道:“你哪一次没有欺负我?” 亏他还好意思问出这句话,想想这几日,每一次见面,她哪一次不是被他气个半死,最后只能咬牙忍气吞声?就算不是每次都被亲,但那也算是欺负好吗?她能不记住?她不但记住了,而且还记全了,总有一日,她是要讨回来的! 她那抹嘴嫌弃的动作,让赫连御宸魅眸再次眯出一丝危险的光芒,见她一副被惹毛的小野猫模样,反驳的话语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他突然薄唇一扯,勾出一抹邪肆的冷笑,威胁意味十足:“颜儿,你确定你不用再好好想想?” 上官月颜瞪眼,但这次却没有立刻反驳,因为这次她的大脑自主运转了一下,让她想到他是出手帮过她的,所以只记得他欺负她的说法根本不成立,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只记仇不记恩的人。顿了一瞬之后,才开口,但话中怒意丝毫不减:“就算你帮过我,可欺负我的时候还是占多数的。再说,你说这个干什么?这和你是不是断袖有关系吗?” 他不是因为断袖的事才发怒的吗?这个时候干什么提这些?难不成他以为他帮过自己,所以她就能什么都不计较认他施为?想得美!恩情她会报,但仇怨她也觉得不会忽略的。 对于断袖二字,赫连御宸如今是听一次,脸色就难看一次,但经过刚才,他发觉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若是不敞开明了的说,这个笨女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他面色微沉地看着那双依然发红的凤眸,魅眸中微光闪烁,冷冷吐口:“如何能没有关系?爷喜欢的女人居然以为爷的断袖,你觉得爷会高兴?” “你喜欢的女人以为你是断袖,那你找她去说啊!你不高兴,就欺负我这个……?”上官月颜根本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或者说根本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大脑没转过弯,张口说了半句话,才猛地顿住,脑中轰地一声,一双凤眸瞪得比牛眼都大,仿佛见鬼似得看着面前一脸冷然,但神色却相当正经的男人,清泠的话音都变了调,提高了好几个音:“你……你刚刚说什么?” 喜欢的女人?谁?那个人是谁来着? 这般呆愣的模样,完全说明了她此时所受到的惊吓不小,甚至还有些不能接受,这让赫连御宸再次觉得甚是挫败。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个小女人的反应居然是这般瞠目结舌,可见她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有些恼怒地咬了咬牙,又低下头去,带着惩罚意味地咬上那红润的唇瓣,直接行动说明。 上官月颜唇上一疼,却没有太多反应,像是回不过神来傻掉了一般,一动不动,只瞪着那双水润的凤眼,看着那张既冷沉又艳绝的俊脸靠近,又看着那张脸远离,脑袋一片空白,仿佛丢了魂似得。 赫连御宸抬起头,见她居然还是这般愣然没有反应,直接被气笑了,看着那目瞪口呆的人儿,他伸手往她额头上重重一弹,话语几乎是从牙缝地磨出来的:“是不是需要爷再做几次你才明白?嗯?” 上官月颜额头被他弹的‘啪’一声,白皙的肌肤立即红了一片,可却没有觉得额头疼痛,而是觉得这道冷沉又邪魅的声线仿佛一道魔音入耳,让她心中突突地一跳,反射性地摇头,并且伸手捂上自己的嘴:“不,我明白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神色却依旧呆愣,那摇头捂嘴的动作和话语根本就是无意识地回应,一看就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赫连御宸魅眸一眯,心中火气隐隐上升,眉间的印记除了黑色,一点也看不出原本的耀眼的金红。这个女人,他喜欢她,就让她这般震惊?他强忍着想要狠狠惩罚她一顿的冲动,声线冷沉地问:“你确定你真的明白了?” 这女人哪里像明白的样子? 上官月颜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赫连御宸,许是因为真的震惊过度,此时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也被他这般抱着,她却没有如刚才那般害怕和惊慌,心中反而疑惑得很。她不傻,他都表达的这么清楚了,她自然知道他说的喜欢的人,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她,可是为什么? 从相遇至今,和他每一次见面,虽算不得剑拔弩张,但也绝对不是欢喜相逢的啊!他时常气她,而她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为何会喜欢她?喜欢她那点了?难不成喜欢和她斗嘴吗? 她是真的被惊到了,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喜欢自己,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戏弄自己,帮自己,都是出于好玩有趣。如今他突然这么一说,这对她而言,就好像听到了火星撞地球一般,简直想都不敢想,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心中疑问重重,将她早先的怒气完全打散,她看着眼前明显隐忍着怒火的男人,十分坦诚地问了:“为什么?” 她不答反问,也问得简洁,但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而这个问题,也算是告诉他,她是真的明白了。他魅眸闪了闪,眉间印记突然恢复了一丝颜色,看着那双湿润的凤眸,挑眉说了一句:“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喜欢,连他自己也不知,若说容貌,她的确很美,在他看来,神武第一也不为过。可性子却如一只小野猫,张牙舞爪,对谁都能伸出锋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就会被挠伤。和其他大家闺秀比起来,她着实不像一个女人。但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就如他一开始也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喜欢她一样。 但他这个回答,自然不得上官月颜的意,她眉头终于皱了皱,但也因为在现代时常听到‘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这样的话,是以也没有想追问,只当他神经失常了。而她此时又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让她好似猛地回神一般,一下子惊得推开了赫连御宸,并且飞快地跳下床,拉开与他之间距离,两步就跳到了三米外。 她原本是呆愣着不动的,此时突然动作,赫连御宸根本来不及抓住她,被她一推,整个人往后微微倒了一下,怀里就空了。而她这如逃跑般的举动,也让他立即眯起了眼睛,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冷下脸,反而是勾唇一笑,顺着往后倒的趋势,直接靠回了靠枕上,一身冷沉之气收敛无余,连眉间印记也开始由黑变红,他看着三米外的上官月颜,声线也恢复了懒散邪肆:“颜儿,你这是何意?” 上官月颜刚刚站定,抬眸便看到他这么惊速的转变,而那由黑转红的印记也告诉她,他不止是神色转变了,似乎连心情也跟着转变了,她不由一愣。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这般逃开,他一定会大怒,毕竟他刚刚才说喜欢她,而她这个举动显然是避开他,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对于他这种高高在上,又狂妄自傲的男人,这种时候大多都应该觉得会伤自尊才对。可他却是这般反应,连怒气都消了,实在太奇怪了! 她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又打着什么别的主意,但此时她也没心思去研究他转变的原因。如今她依旧很震惊被他喜欢,头脑却十分清醒,她正了脸色,严肃而正经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也明白不是吗?” 赫连御宸又是一笑,挑眉道:“你是想拒绝爷?” “不错!”上官月颜点头,看着赫连御宸,非常认真地道:“我没有权利让别人喜欢我,也没有权利让别人不喜欢我。但喜不喜欢,那都是别人的事。你喜欢我,便也不是我的事,我也管不着。而我,如今虽然和你很熟,但是,这和喜欢没有半点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他喜欢她,那是他自己的事,但她却是不喜欢他的! 其实,她最想说的是,他和小全子是一对,不管他喜不喜欢小全子,承不承认断袖一事,他们有关系是‘事实’。而她不仅不喜欢他,更不想被牵扯进任何感情纠葛中。在她看来,伤感情比伤肉体更残忍! 尤其这个世界是一夫多妻的古代,她身为现代人,对于感情一事,心没那么大,容不下和别人共侍一夫。何况,别说共侍一夫了,她甚至是有点神经质的洁癖,别人碰过的男人,送给她都不要。更别说这个已经被人碰过,也总是欺负她的男人! 不过,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却很明智地没有再提小全子和断袖一事,因为她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讨论他是不是断袖的问题了,那与她不相干,更不想再惹这货发怒,每一次的事实都证明,他发怒,她遭殃。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而对于她的一翻关于喜欢和不喜欢的言论,赫连御宸也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反应,甚至在听到她说只是和他很熟,但和喜欢没有半点关系时,也只是挑了挑眉,脸上没有任何气怒的之色,短短时间,那眉间的印记也恢复正常,金红耀眼,忽闪忽闪十分好看。 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小女人不喜欢他的,从她之前的反应就一清二楚了,而他今日的目的,就只是要让她知道他喜欢她,不让她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至于那断袖的事,他早晚要给她纠正过来。是以,她逃开他,说不喜欢他,他没有气怒的必要,也没有对她的话做半点儿评价,只是邪肆地笑问:“颜儿,你觉得你和爷是什么关系?” 上官月颜又是一愣,没想到他的话题又转到最初去了,被她拒绝了一点儿也不恼,似乎还心情不错的样,这个人的反应是不是太反常了?一般来说,被喜欢的人拒绝,不都是会难过的吗?这个男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还是说他刚才说喜欢她只是开玩笑的? 不过,既然他有意揭过这个话题,她自然乐意之至,便也顺着他转了口,挑了挑眉,坦白道:“我和你算不得仇人,也算不得朋友,最多只能算是冤家!” 这话她说的非常诚实,她之前就是这么想的!但那时他情绪不正常,便没敢说出来招惹他。现在连不喜欢都说了,他也没不高兴,自然没什么顾忌,实话实说了。 “冤家?”赫连御宸闻言,重复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眼,随即低低一笑,眸光闪烁地看着上官月颜,唇角笑容越发邪肆妖艳:“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颜儿,如今看来,你和爷不止有婚约,还是一对冤家,这岂不是天作之合?你如今不喜欢爷,但早晚你会喜欢上的。不是有欢喜冤家一说吗?爷觉得你和爷正是如此!这冤家的关系,爷非常喜欢!” 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彻底愣住了,漆黑的凤眸看着赫连御宸,跟看到怪物似得!她刚以为这事儿已经揭过了,却不想他根本就没打算揭过,而是挖了坑等她跳。而她起初也以为冤家二字他定然不满意,却不知道,这冤家到了他那里,却能被这般解释!甚至还把婚约和冤家给结合了,变成了天作之合?他到底是如何理解的?欢喜冤家原来是这么用的吗?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他是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早晚会喜欢上他?就凭他那张妖孽的脸?还是凭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抑或是他觉得可以武力威胁?她可不是什么外貌协会,也不是只看中权势地位的拜金女,更不是会甘心一直被欺压而不做任何反抗的软脚虾! 她无语地看着一脸艳笑的赫连御宸,唇角猛抽,连脸部肌肉都不可抑止地抖了抖。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牙关咬了咬,决定直接忽视他的话。对于那该死的婚约,她已经无力和他辩驳,而这冤家二字,算她自认倒霉说错话好了。若继续和他讨论此事,最后气死的也是自己,太不值! 赫连御宸见她站着不语,只是一张小脸从无语变得微黑,他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也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说这事。若真将这女人气狠了,说不定以后真不喜欢他,那可就麻烦了。说实话,对这个女人,向来自信的他,此时也不敢说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因为她并不是一个肤浅的女人。不过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接受自己,所以他也不急于这一时。懒洋洋地坐起身,对她说道:“不是要出城?给爷将衣袍拿过来!” 上官月颜很想说她只是来喊他的,没有伺候他起床的义务,要人伺候就去找小全子。可是,想到之后出城还是必须要靠他,都已经被他欺负过了,此时若让他反悔,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说,只要再忍一会儿就能和他分道扬镳了,此时惹毛他着实不划算。 这般一想,上官月颜冷着小脸,不情不愿地走到衣架前,取下上面早就准备好的紫色中衣和一件暗红色绣着血色曼陀罗的锦袍,走回来直接扔到了床上。 对她这般带着气怒的动作,赫连御宸也不恼,也没有再得寸进尺要她帮忙穿衣,自己掀开被子下床穿了起来。 上官月颜也没有回避,反正她早就见过他只穿里衣的样子了,静立在一边看着。只见他长身玉立,身形若芝兰玉树,一头如雪长发即便是刚起床也没有丝毫凌乱之感,五官精致挑不出任何缺点,端的是绝艳非常。一举一动看似慵懒,却处处透着优雅贵气,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公子哥。若只看外表的话,这个男人当当真真是绝世无二的。只可惜他长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黑心狐狸。 这张脸,也不知道骗了天下多少女人? 想起几日前的国宴,那些女人不论老少都看着他两眼放光,恨不得贴过去的情景,她嘴角不由狠狠一抽,暗道了一句‘妖孽’后,轻轻地哼了一声,便收回目光,坐到桌前,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赫连御宸自然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听到了她不知何意的哼声,他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冷着脸,却没有离去的迹象,他魅眸动了动,唇角的笑意微微深了一分。 他动作看似很慢,实则迅速,不一会儿便穿戴整齐,又自己动手束了发,之后才叫来小全子将洗漱的热水端进来,亲自净面洗脸,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完成,小全子虽然伺候在一旁,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上官月颜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赫连御宸和小全子的相处模式,此时一见,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疑惑。 世人皆知玄天宫的少宫主不喜人接近,她如今自然也知道,但连小全子都这般谨慎地避开与他触碰,这就真的有点奇怪了。且不说小全子是他近身伺候的人,就单凭他们的关系,也不该这般疏离不是?更亲密的动作不是都有了么? 难道说,只有那个时候小全子才能碰他,其他时候不行?还是因为她在场,所以才有所避讳? 她坐在一旁,一个人暗暗胡思乱想,赫连御宸漱洗完毕,便见她一副皱眉深思的模样,他眉头动了动,但也没有没询问什么。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全子,魅眸微微一眯,声线淡淡地道了一句:“小全子,回宫之后,你去玄冥堂待两日!” 小全子从进来后就十分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自从上官月颜进门后,他便一直侯在外间,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等着爷召他进来伺候。所以,对房里发生的事情,他虽然不是全部知道,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的。 他早先便知道爷定然听到了上官小姐对他说的话,也定然会不高兴,而刚才二人的对话,爷冷怒的声线和上官小姐怒吼,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二人都动了大怒。他伺候爷到如今已有十几年,只见爷动过一次大怒,便是当初宫主丢下玄天宫的时候。而今日,爷再次大怒,动怒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那个让他也同样无语又忿恨的误会。 而他此时也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上官小姐一直误会至今,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当初他说错的那句话。当时他误解爷的意思说错话后,因紫云宫被烧,亲卫也被毒伤,爷没工夫处置他,这事儿便一直搁着。此时爷这么一说,虽没有直接道明原因,但他心里清楚,爷这是要罚他了。 外人不知道玄冥堂是何地,但玄天宫的人却无人不知,那是玄天宫的惩戒堂,里面有专门惩罚犯错之人的长老,通常就是身怀武功的暗卫进去一两日,出来时都会脱一层皮。何况他这个根本不懂丝毫武功的人,两日的惩戒,估计会要了他半条命。 但他有错,就该受罚。爷身边向来不留无能之人,平常若是有人犯错,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而这次他犯的错不仅让爷陷入难以解释的误会,还让爷这般大动肝火,罚他去惩戒堂两日,已经是爷网开一面了,他不能,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是以,听闻此言后,他脸色微白,立即跪地,恭敬应声:“奴才遵命!” 赫连御宸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玄冥堂是什么地方,听见二人对话后,见小全子这般跪地接旨的模样,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暗道赫连御宸这架势,还真像一国皇帝。但除此之外,她也没多想,只当赫连御宸给了小全子下了一道差事。见赫连御宸已经洗漱完毕,她一口气喝光杯里的茶起身,面无表情地往门外走去。 赫连御宸看了眼那身穿亲卫服的纤细背影,唇角微勾,也抬步跟上,懒洋洋地道:“一起早善,吃完后便出发!” 上官月颜没言声,已经懒得再和他说话,不过在进入外厅后,却是直接坐到了桌前。此时她自然不会再和他做对,不过是一顿早善,在哪里都是一样吃。 赫连御宸唇角再次勾了勾,也坐到了她身边。小全子跟出来后,立即吩咐人去端早善,不多时,四个亲卫便端着托盘进来,小全子细心地验了毒,将早善摆上桌,二人才各自动筷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安静,也没花多长时间,吃完后,赫连御宸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上官月颜:“这东西你拿着!” 上官月颜一看,见是一张折好的羊皮纸,她眉头皱了皱,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凤眸顿时一亮。这竟然是一张东耀国地图。这地图比她手上的详细多了,大城小镇全都标注了出来,往南面的路线上,还标有密密麻麻的红点,竟然是各处东耀藏军点和暗卫的暗桩! 这张地图,对此时的她来说,就好比告诉了她如何躲避东耀军队和暗卫的搜捕,可以说是直接给她指了一条最安全的路!而她心中也暗暗一惊,这般详尽的地图,在现代是不算什么,但古代却很难绘出,何况连各处藏军点和暗桩都能准确地标出,虽然只有南面,但这和点出东耀兵力布阵图没有多大差别。这图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绝对能够制造大乱,让东耀举国动荡。 上官月颜拿着地图,心中惊喜和惊讶交加,惊喜,是因为有了这张地图,便能大大减小遇上东耀官兵和暗卫的可能。而惊讶,自然是因为单单是一张地图,就让她见到了赫连御宸只手遮天的本事,怪不得这个男人能让天下各国忌惮,果然名不虚传。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将她眼中神色尽收眼底,他魅眸闪了闪,又继续慵懒地说道:“离开祁城后,爷要赶回玄天宫一趟。东耀各城封锁,你出城之后,若非必要,最好不要再入城。只要按照爷标出的路线走,便能避开所有东耀暗卫和藏军。你的这身伪装,想必遇到围捕的人马,也不会露陷。只要过了围捕军队这一关,出了东耀边境的宣城进入南齐国土,冷穆寒就算知道你是自己离宫,到时候想要大肆搜捕,也不行了!最多这能让暗卫暗中查探。” 听了他的话,上官月颜便知道他不会让自己与他一道上路了,心中再次一喜。 她自然也知道如今各城封锁,不宜进城冒险,若不是有必须要准备的东西,这祁城她都不会来。之后出了城,她本来也没有再入其他城池的打算。也正如他所言,只要避开暗卫和藏军,并顺利通过那八十万围捕的军队,最后经过去南齐的必经之城宣城,进入南齐国土,她的危机就减少了一大半。毕竟博海在圣天大陆的南部,前往博海,必须经过南齐,冷穆寒就算要找她,到时候也只有靠暗卫,不敢明目张胆动用军队踏上南齐国土。 他的想法,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而她本来就不是矫情的人,既然他给她,这地图对她来说又用处颇大,她自然不会不要。不过,虽然她依旧对之前的事恼恨,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也不会仗着他喜欢自己就白拿他的东西,将地图折好放入怀中,她神色淡淡地道了一句:“谢了!你的恩情,将来我会还的!” 她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管是报恩还是报仇,她反正都给他记好了,将来会加倍还给他的。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低低一笑,唇角扬起一抹十足邪肆的弧度,眉间印记灼灼生辉,挑眉笑道:“颜儿,你是爷的未婚妻,爷帮你是应该的。你若执意要还爷的恩,不如早些嫁来玄天宫如何?!”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本来还有两分感谢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一张小脸蓦地一黑。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如今不止是拿未婚妻说事儿,还直问嫁到他玄天宫如何?如何他妹啊!只是这样偶尔见上一次,她就已经觉得自己早晚会被他气死,嫁去玄天宫,她不是找死吗?更何况,她上官月颜怎么会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冷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你做梦,我还不想早死!” 话落,猛地站起身,几大步就绕过屏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转眼就消失了身影。 她丢下一句话,就这么走了,而且这话显然饱含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嫌弃之意。 一旁的小全子听了,都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背脊一阵寒凉。心道这上官小姐果然是胆大包天的很,试问这天下哪个女人不是巴不得能得爷另眼相待?别说嫁进玄天宫,就是爷随意的一个眼神,也能让那些女人神魂颠倒,芳心大乱。可这上官小姐却一点儿也不为所动,甚至还这般嫌弃地拒绝爷,说嫁给爷便会早死,这简直太放肆大胆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去看自家爷,想着虽然他们都知道爷和上官小姐不是真的有婚约,但爷近日来的表现却也让他们看出,爷确实已经对上官小姐有了心思。不然也不会一直拿那根本不存在的婚约说事儿,也不会说出让上官小姐嫁入玄天宫的话,可见爷是认真的。 而刚才上官小姐的话着实有些伤人,爷从来就没有对哪个女子有过那种心思,而这第一次就这么不顺,不但被误认为断袖,还被这般嫌弃的拒绝,想必心里不会好受,说不定会动怒。 可是,当他眼神看过去的时候,却见自家爷眉目含笑,眉间印记更是闪烁着金红色耀眼的光芒,唇角笑意深深,一点儿也没有动怒的迹象,反而心情似乎颇好。他不由一愣,心中无比惊疑。 这若是换做以往,有人对爷说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绝对当场就毙命了。而如今换了上官小姐,爷就算喜欢她,不会拿她怎么样,但那话着实不好听,普通人听了定然也会心气不顺,向来不容人忤逆的爷却没有一点儿也不怒,甚至心情比之前还好了许多,这是为何?太奇怪了! 小全子心中无比疑惑,但即便他觉得再奇怪,也没有人给他解释的。 而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离去,便也懒懒地站起身来,心情颇好地往门口走去。那个小女人的脾气他如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会给出那样的回答根本不意外。而他本就没有想过她会说出什么好话来,若是就那般应承了他,倒也不是上官月颜了。是以,虽然那话着实不好听,但他也没必要在意。她如今还没有喜欢上他,自然给不出好话,等她喜欢上了,这话便也不会说了。而他有时间等她慢慢喜欢上自己。 今日,他收获已经颇多了! 出了赫连御宸的房间,上官月颜便见到等在外面的秋星,还有夜离四人也已经侯在了门口,此时见她出来,五人的面色都相当古怪,秋星的脸色甚至有些发白。上官月颜扫了五人一眼,便知道他们也听到了她刚刚的话,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反正她对赫连御宸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基本上都没有顾忌身份什么的,刚才的话,不过是众多被他惹毛后气怒的话中的一句罢了,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多胆大,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跨出房门后,她招呼了显然被吓到的秋星一声,便转身往楼下走去。 秋星立即拿着包袱跟上,雪球则还是被塞进了包袱中,毕竟之前离宫时雪球咬了人,出城之时不宜抛头露面。 上官月颜前脚一走,赫连御宸后脚便出了房门,夜离四人见自家爷走了出来,脸上古怪的神色顿时一收,夜离立即恭敬禀报:“爷,属下已经安排妥当,爷可以放心启程。” “嗯!”赫连御宸淡淡地应了一声,狭长的眸子扫了眼对面房门紧闭的房间,没多说什么,也转身下了楼。夜离四人和小全子紧随其后,虽然只有几人,但却给人一种气势浩荡的感觉。 一路从三楼往下,还没有走到底楼,上官月颜便看到等在二楼拐角处的南宫凌。 南宫凌已经在此地等了好一会儿了,此时见上官月颜走来,澄澈的眸子扫过她那张陌生的脸,他顿时一笑:“这模样,和昨日可是大为不同,若不是知道是你,我也认不出来!小颜儿果然是个奇女子,无所不能!” 见到南宫凌,上官月颜也勾唇一笑,今日他依旧一身青色锦袍,手持一把玉扇,整个人靠在转角的栏杆上,说不出的洒意风流。想着今日赫连御宸要回玄天宫,南宫凌自然也会离开,她对着他点了点头,似乎被他的洒意给感染了,有了说笑的心情,挑眉笑道:“这话我可不敢当,奇女子或许是,但无所不能就差远了,不然今日我也不会处于这种情况。仔细说来,我也就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女子,从出生就很奇怪!” 二楼是吃饭的雅间,早晨都是空荡荡的,这楼道上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是以倒也没必要遮掩着说话。 说她是奇女子,倒也担得起,不过这个奇,也只能是奇怪。她奇怪的穿越而来,如今的身份也很奇怪。至于无所不能,她的程度就差远了。若真是无所不能,她也不用这么憋屈,要让赫连御宸带她出城了。 南宫凌听了这话,当即笑开,见上官月颜走到近处,他站直了身,和她并排往楼下走去,摇着玉扇,颇为愉悦地道:“原来奇女子还能这般解释?我今日可算是学到了。不过,我说的奇,可不是奇怪的奇。” 虽然她这话也不错,九皇子的确从出生到现在的确都处处透着奇怪,但他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说的奇,是神奇!在他看来,她绝对是个相当神秘神奇的女子,让人忍不住好奇。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侧眸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说的是神奇嘛!我知道的,这个我也不否认。只不过,我觉得神奇的地方不是我有多能干,而是我如今失忆,不知道过往的事,只知道现实中的我与传言中的我完全不同,这点叫我觉得神奇。但这也是很奇怪,不是吗?” 反正只要不是面对赫连御宸,她什么话都能绕的过去,这话说的也算是有目的,那就是告诉南宫凌,就算他对自己好奇,但她失忆了,所以也无法告从她这里知道什么。 对于上官月颜失忆的事,南宫凌自然是知道的,他皱眉思索了片刻,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是神奇,也是奇怪!要知道原因,怕是只有问每年都来给你诊治的天山老人了。” ------题外话------ 感谢【Momo冷月夜】亲耐的,花花收到,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妖孽惑人 上官月颜闻言,倒也不惊,反而淡淡地勾唇一笑,想着若真是去问那个什么天山老人的话,估摸着那老头会比他还要觉得奇怪。毕竟九公主有旧疾是事实,天山老人每年来看诊,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而她如今健康的很,若那老头知道了,怕是会以为这世上还有比他高明的神医在呢! 而她这身本事,那老头定然更是不明原因,因为他一年也只来一回,一次也就只待一两日,就算拿这事问他,他也不好论断什么! 所以,即便有人能找到天山老人询问关于九公主的事,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一句失忆就能解决。事到如今,除非她自己承认,否则没人能证明她不是九公主。 但这些想法自然不能说出来,便只是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如今我也不想知道太多,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快。” 她完全是不想和天山老人碰面,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虽然不怕遇见那老头,但遇上的话,定然又要费心思找些理由应付,而她本来就不喜欢找事,自然也不会去自找麻烦的。 但这话听到南宫凌耳里,却是另一种意思了。那便是世人都知道她一直被软禁在宫中,而她分明是女子,却是以皇子的身份养大。这其中的理由叫人难以猜测,或许她正是不想知道自己被这么对待的原因,所以即便失忆,也不想找天山老人询问。 这般一想,南宫凌也点了点头,不再提及天山老人,玉扇风流地一摇,洒意地说道:“小颜儿此言有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有时候记得太多,反而会影响心境。失忆,也不一定是坏事!” 上官月颜眸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洒脱,回给他一个淡然的笑:“正是此意。” 二人相谈甚欢,赫连御宸就走在二人身后几步之遥,他们的谈话也听得一清二楚。见上官月颜如此和颜悦色,似乎遇见南宫凌心情顿时就好了,他眸光闪了闪,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只是看着那纤瘦的背影,唇角笑意深深。 一路来到底楼,南宫凌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上官月颜抬眸一看,便见月满楼外面停了一辆十分显眼的马车,马车前立了十六匹骏马,而那马车就如一幢小型的宫殿一般,精致奢华到了极点。暗红色的车身,和赫连御宸衣袍的颜色一样。马车前后,数百亲卫整装待发,每人身下一匹黑色骏马,头前的几人手上还扛着几面应有金红色火焰的黑色大旗,那旗帜迎风招展,火焰印记无比惹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玄天宫的队伍。 如此庞大的阵仗,上官月颜一看,嘴角顿时一抽。想着,果然是能和四国相提并论的势力,瞧瞧这架势,和一国皇帝出宫有什么区别。在她看来,估计皇帝出宫也不会如此招摇。这还真是符合赫连御宸的作风。 她又转眸看向底楼大厅,如今已经辰时,平日里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人来用早膳了。但此时除了掌柜的和几个小二恭敬地立在门口外,一个客人都没有,整个大厅空无一人。看来也是掌柜的作了安排,知道赫连御宸要走,暂时没有接待客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上官月颜除了无语外,也只有无语了。这世上还有比赫连御宸更张扬的人吗?怕是没有了! 南宫凌则没有太大感觉,这种场面他自然见多了,笑着对上官月颜说道:“师兄的车碾,除非冷穆寒亲自来,否则没人敢拦,也不敢搜查。” 他这话绝对没有夸大,整个神武大地,若说有人能够在各国行走畅通无阻的,除了师兄之外,就别无二人了。而冷穆寒、玉景风等人,包括他,也只有在递交了国书的情况下才能在他国自由通行。但是,如果遇到这种封城的特殊时期,就算能出城,也要按规矩进行出城检查,不是想走就走的。 上官月颜对赫连御宸虽然了解不多,但她对南宫凌的话却没有任何怀疑。以那个男人的性子,如何能让别人拦他的路?怕是就算冷穆寒来了,除非他自愿,否则也不会卖冷穆寒面子停车的,更别说要搜查他的车和队伍了,那个男人就是那么狂傲! 不过,他倒也有狂傲的资本就是了。 她点了点头,很快就来到门口,凤眸一扫,便看到门口右侧栓了六匹无人骑的黑马,显然是给夜离四人和她与秋星准备的,她唇角一勾,就要往那马匹走去。骑马她自然也是会的! 可此时身后却传来一道淡淡慵懒的声音:“不准骑马,上车!凌和秋星上马!” 上官月颜脚步一顿,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无踪,转头瞪了赫连御宸一眼,哼了一声,只能向马车走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她出了城,与他分道扬镳后,看他还能把她怎样!现在她忍! 南宫凌看了眼气哼哼的上官月颜,又转眸看了眼自家师兄,遂当即就低笑了声,也好说话的很,玉扇一摇,便潇洒地往马匹走去。 秋星自然是不敢多言的,也立即跨出月满楼,不过在上马之前,她先将手上装着火箭筒的大包袱给了上官月颜,因为少宫主的亲卫全都只背了一个小小的随身包袱,她这个包袱太大,形状也很奇怪,她若是背在身上,太惹人注目,说不定会让人起疑。 而骑马,她虽然没学过,但她身体轻盈,动作敏捷,只要不是策马狂奔,只是慢慢地跟在队伍中,还是能行的。 上官月颜本来还有点儿担心秋星不会骑马,但见她虽然有些紧张,可看了眼南宫凌上马的动作后,也学着翻身上了马,动作还相当标准,几乎看不出她是第一次骑马。她心中不由地惊讶了一下,想着这丫头说不定真有点学武的天赋,不然如何这能般敏捷?若换做普通女子,那高头大马,怕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上不去的。 以后有时间,倒真的可以教她一些武功,出门在外,自保能力是必须要有的。 见秋星顺利上马,上官月颜也不墨迹,走到那豪华的马车前,驾车的亲卫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她往车里看了一眼,锦绣被褥,软枕靠垫,茶几矮桌,瓜果糕点一应俱全,极致奢华。 她嘴角一抽,再次感叹了一下这马车实在是太豪华大气了,简直可以和现代的房车相提并论,赫连御宸真的不愧是玄天宫的少宫主,真是太会享受了。她感叹之后,将包袱往马车上一扔,轻而易举地跃上了车。 赫连御宸在掌柜和小二的恭送声中走出来,此时大街上也围了不少人,都知道这是玄天宫少宫主的车碾,寻常时候很难看到少宫主的真容,是以都等着一睹那传说中人的风采。当见到一身暗红锦袍,长发如雪,印记如火,容颜绝艳的男子出来,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惊人的倒吸声,不少女子更是捂嘴惊呼,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他身上,脸上的神色都如出一辙的惊艳。 上官月颜刚刚上车,便听到这么夸张的声音,不用撩开车帘看,就知道定是那个妖孽引起的骚动,她有些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赫连御宸对人们灼热的视线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丝毫反应,连眼神都没有斜一下,看到上官月颜已经上车,他唇角微微一勾,也朝着马车走去。 然而,他这勾唇一笑的动作,却再次引来人们的一阵惊呼,有些女子甚至都忍不住尖叫起来:“天啊!笑了,少宫主笑了!” “真的和传言一样,银丝落华魅苍生,玉容仙姿天下绝。少宫主当真是容冠天下,无人可及!” “就是!就是!我只觉得,那传言也不及少宫主俊颜一二!” “是啊,实在太俊了……” 外面尖叫声四起,仿佛一人惊呼,万人呼应似得,瞬间嘈杂一片。 上官月颜无语地坐在车厢里,听着外面的尖叫声,眼皮子都开始抽搐起来。也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真是个惑人的妖孽!” 看看这些女人,不过是看了他一眼,魂就被他勾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如意郎君! 而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就进了车厢,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狭长的魅眸看向她,邪肆地一笑:“若是颜儿也能被爷给惑了,爷会很高兴的!” 上官月颜小脸顿时一黑,很想再回他一句‘白日做梦’,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眸光一转,坐在车窗旁,不再搭理他。 赫连御宸也不在意,走到马车正中间的桌案后坐下,对外面吩咐了一句:“启程!” 夜离立即应声,四大护齐齐上马,护卫在马车左右。小全子则坐在驾车的位置,和驾车的亲卫一起,在夜离的一声高呼‘启程’后,车碾动了起来,朝着南城门而去。 黑压压的几百人,大旗招展,马蹄踏地,浩浩荡荡,气势无比惊人。 一大群人离开,动静自然不小,玉景风房内,青灵在窗口看着那黑色的队伍浩荡而去,不由唏嘘道:“果然是玄天宫的少宫主,这排场,真是不得了!” 玉景风早就醒来,此时也已经穿戴妥当,坐在桌前端了杯茶喝着,姿态温雅,仿若诗画。听闻青灵此言,他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唇边勾出一抹浅淡的笑,如一朵绽放的雪莲般清雅至极。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也知道是如何的壮观。赫连御宸的作风,向来都是张扬到极致,却也神秘到让人很难探知! 青灵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到桌前,看着自家主子比起昨日多了几分血色的俊颜,话题一转,喜道:“主子,您今日面色好了很多呢!” 玉景风笑着点了点头,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语声如风温润:“算算日子,我们也该启程了!” “的确是耽搁了不少日子呢!”青灵闻言点头,但随即又道:“不过主子,您身子刚刚恢复了一些,不如再多留一两日,修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玉景风淡笑着摇头,正想说话,一阵敲门声传来,随后是墨言低沉而恭敬的声音:“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玉景风转眸看向门口,眉头微皱了皱,回了一声:“进来!” 墨言推门而入,立即躬身禀报:“主子,属下刚刚收到西岳传来的消息,二皇子昨夜暴毙身亡。” “嗯?”玉景风面色一变,放下手中的茶盏,皱眉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墨言沉声点头,接着说道:“据说二皇子昨日半夜突发心疾,在太医赶到之前,就已经暴毙了。” 玉景风闻言,皱眉沉默下来。青灵此时插嘴了一句,年轻的脸上同样大惊失色,惊道:“心疾?二皇子倨傲猖狂,武功了得,那模样,看上去别提多健康了,以往也从未听说过他患有心疾,怎会如此突然?” 他此言一出,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动了动,淡雅的眸子闪过一丝苍凉,突然摇头一叹,声线浅淡地道了一句:“皇室亲情薄如纸,轻于尘,父皇近年来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听闻此言,青灵眉头一皱,心下也了然了。其实,想想主子这几年来所遇到的事情,这事儿也就不奇怪了。只不过,以往除了有人对主子暗中动手外,还没有听说过其他哪个皇子出事,而如今主子这么一说,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玉景风一语说完,又看向墨言,问道:“可知道二皇兄近日来都做了些什么?” 墨言自然明白自家主子此话何意,立即禀道:“二皇子近日来除了早朝外,几乎很少出门。昨日散朝之后,皇上召见了众位成年的皇子御书房议事,直到傍晚酉时三刻离宫。之后二皇子与各位皇子到天香楼用了晚膳,亥时回了二皇子府,亥时二刻暴毙身亡,死在书房内。” 玉景风点了点头,垂眸不再言语,房内寂静了好一会儿,青灵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我们是不是要回西岳一趟?” 不管怎么说,二皇子都是主子的皇兄,出于礼节,主子应该回去一趟的。 墨言此时也说道:“主子,皇上那边已经下旨传召您回西岳,飞燕传书,如今圣旨正在途中,半日后便能到达祁城!” 玉景风沉默不语,浅淡的眸子微微闪烁着,片刻之后,才淡淡一笑,摇头说道:“不回去了!就算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话落,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执笔修书。 青灵见此,上前研磨,不到片刻,玉景风便将一张纸条交给墨言,吩咐道:“待收到父皇的传书后,便将这封信寄回去。” 墨言接过,没有多言什么,立即将纸条收进怀中。 青灵对于自家主子不打算回西岳,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主子性子淡,这是众所周知的,就算是皇上的圣旨,主子不想回去,皇上也无法。而他刚才那么一问,也只是出于情理罢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玉景风将纸条交给墨言后,又转头看向青灵,声线也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温润:“青灵,你将行礼收拾一下,我们今日就离开祁城。” 青灵闻言,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想着自己刚才还劝说主子多休息一两日的,如今看来主子是不愿了。便立即点头应声,转身去收拾了。 墨言此时又开口:“主子,属下还有一事禀报。是关于九皇子失踪一事。” 玉景风眉梢一动,脑中突然闪过昨日见到的清艳女子,而那女子此时已经离开了。他看向墨言,问:“可是冷穆寒知道了什么?” 墨言摇了摇头,关于上官月颜的事,他如今自然也知晓,立即回道:“早先属下收到消息,昨日东耀洛炎城城墙被人翻越,数名守城士兵被杀。” “洛炎城?”玉景风眉头微皱,有些惊疑地道:“可是位于东面百里的洛阳城?” “正是!”墨言点头,继续说道:“这是昨日刚入夜时发生的事。而昨夜子时,东耀负责东面围捕的武将军带着士兵从两百里外围捕到了洛炎城,在洛炎城外三十里处的断崖谷中,发现了十多具尸体,经查证,正是这几日东耀京城内失踪的大家小姐。但这些人中,并不能确认是否有九皇子。” “哦?”玉景风再次微惊,眉梢微挑:“这话何意?” 墨言立即道:“因为那些女子死法十分凄惨,皆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有的甚至被火烧成了枯骨,根本无法辨认。断崖谷又地处深山,山上有许多野兽,尸体被丢在山谷中,早被野兽啃噬过,尸骨都已残缺不全。而尸体的数目和失踪人数也不对,相差了好几人。能验证身份,也只是因为几件衣服和几块玉牌,所以到目前为止,并不能确认九皇子是否在其中。” 玉景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自然是知道九皇子不再其中的,不过少了好几人,这个倒是奇怪。思讨了片刻,他淡雅的眸子微微一闪,问道:“昨日失踪的两位小姐是否在那些尸体当中?” 墨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点头答道:“东耀尚书府和大学士府的小姐身上都带着玉牌,所以当即就被认了出来,且从尸体腐烂的程度上看,那二人是最后死去的。” 玉景风又问:“那煜王府的小郡主以及她的仆从呢?可是也在?” 墨言摇头:“这个不能确认!” “一个都不能确认?”玉景风又问了一句。 墨言也再次摇头,十分肯定地道:“据属下所知,能断定身份的,都是几位大家小姐,三公主也在其中。至于小郡主和她的仆从,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玉景风不再问了,一双淡雅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分,须臾,他突然勾唇低笑出声,诗画般的容颜仿若绽开了一朵雅致而纯净的雪莲,温润温雅,那双淡雅的眸子也瞬间亮了几分,意味深长地笑道:“呵呵!那人,果然非同一般,有趣得很!” 墨言看着自家主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便明白过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惊色。 这个‘那人’所指何人,即便不明白主子此话的意思,他也是知道的。那人,正是东耀的九皇子。若是以前,他倒也不觉得九皇子有太大能耐,可经过昨日之后,他已经完全改观了。而被主子这么一说,想清楚这几日东耀所发生的事,将这些事情贯穿起来,便知道这九皇子何止非同一般,简直是叫人不可思议的本事过人! 紫云宫和煜王府被人焚烧殆尽,小郡主失踪,九皇子被劫,东耀十多名女子失踪最后在断崖谷中找到尸体,而其中却没有小郡主和九皇子几人。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若不是知道九皇子是自己出宫,谁会去猜想这所有的事,都和九皇子有牵连?即便他和主子,之前也从未想过。 而如今,才骤然恍悟过来,紫云宫和煜王府的火,很可能是九皇子所谓。而小郡主在大火当日失踪,也并非是被劫持,恐怕早就不知死在何处了。虽然不知道九皇子为何这么做,但是却能充分说明,九皇子的本事真的不可小觑,特别是但凡有内功的人,都能觉出她身上根本没有半点内力。这样的人,居然能烧了紫云宫和煜王府,且伤了赫连御宸的亲卫和冷穆寒的龙魂卫,真的叫人无比的震惊。 不仅如此,九皇子还十分聪明,在所有人都认为是放火烧紫云宫和煜王府的人劫持了那些大家小姐时,她反利用了这件事,将自己逃离皇宫的事嫁祸到了那人身上,甚至连顺带着将两件纵火的事也一并推掉了。估计这个时候,那贼人都觉得无比的莫名其妙,若此事一直不被人知晓,恐怕那人得背一辈子黑锅。 想通了此事,墨言心下震惊的同时,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九皇子是女子,并自己逃离皇宫一事便足以叫人震惊了,而紫云宫和煜王府的事居然也是她干的,看来她不止本事大,胆子比她的本事更大啊! 玉景风见墨言这般神情,便知道他心中已然明白,薄唇有些好笑地勾了一下,道:“吩咐下去,都收拾一下,午膳之后,我们便出城。” 墨言回神,立即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另一边,玄天宫的队伍前行,坐在车碾内的上官月颜抛开对赫连御宸的恼意,心中有些小激动,想着很快就能和这个男人分道而行了,不用再受他的气,嘴角都忍不住微微弯起。 赫连御宸端了一杯茶,浅浅地喝着,感受到她突然转变的情绪,魅眸微抬,在她勾起的唇角上顿了一瞬,根本就不用想,便知道这个小女人此时在高兴什么,但也没有作声,目光扫见她脚边的包袱,他魅眸微微一闪,慵懒地问了一句:“你这包袱里装的,可是当日炸平了紫云宫一面墙的东西?” 听见赫连御宸开口,上官月颜唇边的笑当即消失,转眸看了他一眼。想起当初自己穿越而来,身上带着的东西他怕是看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抗在肩上的火箭筒,他不可能没看见。反正在他面前,除了穿越这件事外她也没什么好装的了,而且面对一个对现代武器一无所知的古人,而这人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玄天宫少宫主,她突然也升起了一丝炫耀的心思,挑了挑眉,得意地道:“是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他不是很强吗?不是什么都能比过她吗?但她的这些宝贝,他有吗? 见她这般得意洋洋,赫连御宸好笑地勾了勾唇,点了点头,中肯地评价道:“的确有几分威力!爷从未见过!” 上官月颜心中暗道了一句: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尖端武器,你若是见过那才奇怪了!但好不容易被他肯定一回,虽然这肯定是对火箭炮的,但这东西是她的,也等于对她的能力肯定不是?她心中一乐,脸上的神情更是得意了一分,下巴一抬,十分大方地道:“你若是想看,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赫连御宸魅眸往再次往那包袱上看去,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遂点了点头,放下茶盏,起身走到上官月颜身边坐下。 上官月颜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心中更是自傲了,见他坐到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弯腰将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立即呈现在二人眼前。 除了火箭筒之外,还有不少其他东西,一把黑色精致的小弹型新式便携式机枪,几个爆炸性超强的新式手雷,几盒微型定时炸弹,大大小小十几个弹夹,还有一个黑色腰包,里面装着的是昨夜赶制的毒雾弹和燃烧弹以及迷魂药之类的东西,以及路上可能会用到的药品。 看着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即便是赫连御宸,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疑来。他魅眸再次一闪,疑惑地问:“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这一问,无疑是大大地满足了上官月颜此时想炫耀的心情,这天下,可没有多少东西是能让玄天宫少宫主疑惑的。 于是,她勾唇一笑,禀着好好地让赫连御宸大开眼见的想法,一样一样地介绍道:“这个叫火箭筒,里面有八发炮弹,你见过它的威力,那日在紫云宫,我若不是拿它炸墙,而是往人堆里发射的话,可以瞬间造成数十人伤亡。而这个,是一把是小弹型机枪,别看它不大,但一个弹夹内有四百发子弹,可以在千米以外对敌人进行扫射,杀伤力非常大。这个是……!” 上官月颜介绍的相当详细,一边说,还一边拿起所介绍的武器把弄,手势动作无比标准熟练。 赫连御宸听得仔细,心中暗惊的同时,也将每样东西都拿起来看了看,待上官月颜介绍完,他眸光微闪地看着上官月颜,唇角绽放出一抹似神似魔的魅笑:“颜儿,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上官月颜眉梢一挑,道:“你不是都知道吗?” 他不是叫人跟着她的吗?当初她给秋星解释过了,他就不信那些人没有向他禀报!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这话暗指的意思,也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一个只有口香糖大小的微型定时炸弹,慵懒地往车壁上一靠,笑看着上官月颜:“你是说,这些东西是天山老人留下的?” 上官月颜自然不能肯定地点头,因为当日她也没有直接承认是天山老人给的,是以,她摇了摇头,一边将包袱扎好,一边说道:“我怎么知道那老头到底是不是天山老人!” 赫连御宸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忽然眸光一转,又看向她腰间和腿部。刚才抱着她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她腰间和腿部都暗藏了异物。如今想想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腰间撇着两件黑色的东西,那东西比小型机枪要短小一些,而腿部则绑有两把用皮套包着的匕首。此时这包袱中没有那两种东西,想必就是在她身上了。 他魅眸不断闪动,唇角的笑意也越发邪肆,声线慵懒地提醒了一句:“爷若是没记错的话,当日你是先到的紫云宫,然后才在梅香宫遇到秋星吧!而你却说是在梅香宫醒来的,身边当时还有一个白发老人,这是不是不对呢?!” 此言,明显就是说她又在瞎掰胡诌,可上官月颜却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三两下就将包袱打好,抬头看着赫连御宸那邪魅的样,理所当然地道:“我总不能说我是在你紫云宫醒来,然后烧了你的紫云宫,还毒了你的人吧!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这点她可是早就想到了的,哪有那么容易被他问到。 “说的也是!这事儿你自然不敢招的!”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 上官月颜立即给了他一个瞪眼,那个时候他要打杀她,而她出来后才知道自己居然身在皇宫之中,那种情况下,如何能说紫云宫的事?别说那时,就是现在他不杀她了,她也不能对外说紫云宫的事是她干的,若说了,煜王府的事也败露了,她如今已是出逃在外,可不想再多生事端。 她这一瞪,赫连御宸又低笑了声,随即话音一转,又懒散地问道:“这么说来,你当时真是在紫云宫醒的?那也就是说,那白发老人之前也在紫云宫?可爷和爷的护卫们都没有发现,这还真是一件怪事!”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上官月颜一挑眉,话语接的无比顺畅:“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找那个老头问去,反正我能记得的只有那天之后的事情。这些东西也是醒来后就有的,我也自然而然就会用,你觉得怪,我还觉得怪呢!” 那老头本就是虚构的,他才不怕他去找呢!不管他找谁问,反正她就一句话,那就是:不知道! 赫连御宸见她一副‘就你算想知道,我也无可奉告’的表情,魅眸闪了又闪,连眉间的印记都忽闪忽闪的刺人眼目。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多说,眸光再次扫了眼那个大包袱,挑眉道:“这些东西,倒是可以护你一时周全!” 见他不再追问这些东西的来由,上官月颜唇角一勾,再次露出得意的笑:“那是自然!”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经过了她亲手改良的,威力无比,就算遇到围捕军队被认出来,她也有自信能够逃掉。只不过有一点遗憾,那就是这些武器虽先进好用,威力无穷,但在这古代却很难制造出合适的弹药,更不可能制造的出微型定时炸弹,所以,一旦没了弹药,枪械就没用了,定时炸弹用掉了,也就没有了。 不过,虽然遗憾,但她也没有想过只靠这些东西就能克服一切困难,所以,只要能靠它们安全地离开圣天大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赫连御宸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双熟悉的凤眸,唇角笑意深深。 而她话音刚落下不久,本来行驶的车碾突然停了下来,上官月颜疑惑地挑开车帘往外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南城门,而此时突然停住,是因为城门口有人拦在了路中。正是负责守城的降临和士兵。 她不由眉头一皱,刚刚南宫凌不是还说没有人敢拦赫连御宸的路吗?这队伍这么显眼,前方玄天宫的旗帜怕是几里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守城侍卫不可能看不见,那为何没有让路,反而拦截了队伍? 赫连御宸也就着上官月颜挑开的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随即不屑地哼笑了声,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冷穆寒这次倒是认真!” 上官月颜闻言,心下微动。从南宫凌的口中,她便知道以往这个男人定然是满天下都能自由行走的,没人敢拦他的路。而如今这出城的路被挡了,显然即便是玄天宫的人,也不会轻易放出去了,那么,这定然不是那守城将领本意,而是领了圣命,不得不拦! 冷穆寒为了找她,居然不惜拦赫连御宸的路?!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面色微凝,玄天宫是圣天大陆的最强势力,四国忌惮,一般来说,除非万不得已,不会有哪一个国家敢冒然与玄天宫交恶。可如今冷穆寒居然连赫连御宸的路都拦了,可见他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找到她。可她不过一个母族是叛臣的冷宫真公主假皇子,他为何这般执着?这当中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她眉头越皱越紧,而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前方一个亲卫折返而回,对着车内恭谨禀报:“爷,前方道路被阻,守城将领言奉命查办,希望爷能配合搜查!” 这话的意思就是,可以放人出城,但是必须要经过搜查之后了。 上官月颜放下车帘,转眸看向赫连御宸,想着她倒是不怕被查,反正那些守城士兵定然认不出她来。不过这个男人会不会给冷穆寒一个面子,那就另说了。虽然这相当于牵涉了东耀国和玄天宫,但以她对他的了解,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配合的。 赫连御宸见她看来,懒懒地勾了勾唇,随后对车外问了一句,那声线邪肆中却带着无上的威严,叫人不敢心生违抗:“夜离,你说说,爷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此言一出,夜离一丝迟疑都没有,立即恭敬回道:“爷教导属下们,反者必诛,抗者必杀,违者必除,逆者必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命中大劫 赫连御宸‘嗯’了一声,唇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之后便没了下言。 而外面原本前来通报的亲卫,在赫连御宸轻应了一声后,也没有再多问,道了一声‘属下领命’后,便策马向城门而去。 上官月颜听了这短短的对话,凤眸闪过些微惊色,虽然她知道赫连御宸不会轻易答应让东耀士兵搜查队伍,可是也万万没想到他是这般的作风。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自然了解他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这般果决狠辣,她还是第一次见。 反抗违逆者,必定诛杀除歼!这是何等的霸道狠厉?! 而那个亲卫领命而去,可见那守城将领必然凶多吉少了! 她看着面前笑得云淡风轻的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想着自己这般反抗违逆他,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还能这么好好地活着,好像真的是走了大运了啊!她是不是该谢谢他喜欢上了她?不然,她恐怕早死了。 赫连御宸她那惊讶又无语的神情,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他挑了挑眉,邪肆地笑问:“颜儿是不是觉得被爷喜欢是一件好事儿?” “你想得太多了!”上官月颜顿时翻了个白眼,被他喜欢而到现在还活着,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但被他喜欢上,真正意义上来说,她却不觉得是一件好事好吗?因为被他气死还不如给她一刀痛快呢! 当然,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死的! 赫连御宸闻言低笑,眉间印记灼灼,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也就在此时,原本停住的车碾突然又动了起来。上官月颜眉峰一动,再次挑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前方道路已然通畅,本来拦住队伍的守城士兵一个个垂头立在一旁,车碾往前一段路后,路边两具尸体便落入她的眼中。那二人都是一剑封喉,血染一地,从身上的铠甲来看,正是守城的正副将领。 那个亲卫返回城门到现在,不过他们两句话的时间,夜离四人也没有离开过车碾,而那两个守城将领就这么死了! 祁城不是一个小城镇,而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大城池,这样的地方,守城将领不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酒囊饭袋,可是却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甚至是一剑封喉,连惨叫和骚动都没有。 前方领头的队伍,只是赫连御宸身边普通的亲卫啊! 她心中再次惊到了,她知道赫连御宸的亲卫都是武功高强的,但和他的暗卫比起来,却相差甚远,可就是这样的亲卫,却这般轻而易举地就杀了两个守城将领,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若是这群人上战场的话,怕是能以一敌百也不夸张! 她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赫连御宸知道她想说什么,眉梢邪肆地一挑,理所当然地道:“爷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区区一个守城将领都解决不了,如何能跟着爷?” 闻言,上官月颜再次无语,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再狂傲一点?守城将领也是将军了,在他眼里却是区区,那那些守城士兵岂不是蝼蚁? 就在她的无语中,玄天宫的队伍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 而车碾来到城门口时,赫连御宸却突然淡淡开口,语声是一贯的慵懒而邪肆:“替爷转告东耀皇,爷在东耀遇刺,还感染了风寒,如今急着回宫压惊将养,耽搁不得,就不配合他的旨意了。若是东耀皇不满,以后可以亲自和爷理论。” 他这话,说的平淡,夜离等玄天宫所有人,脸上也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神态,因为在他们眼中,爷这么说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这话听在上官月颜耳中,却是觉得这话比之他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还要猖狂无数倍。很明显,他这话是对外面的守城士兵说的,要他们转告冷穆寒,他在东耀遇刺了,还生了病,这都是他冷穆寒的错。而他受了惊还身体不适,所以心情不爽,不想让守城将领搜查他的队伍,于是将人杀了。而若是冷穆寒有意见的话,就当面来找他理论。 瞧瞧这话,这是对一国皇帝说的话吗?还有这语气,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几乎让人发指了都! 然而,他这话被带到冷穆寒耳中后,冷穆寒又如何会找他理论?即便心中不满,但他在东耀皇宫遇刺和生病都是事实,冷穆寒做为东道主,保护不当在前,照顾不周在后,根本不好对他此举表示有任何意见的。 一句话,不仅提醒了冷穆寒他在东耀遇刺生病的事让他非常不爽,冷穆寒还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还让冷穆寒对他为了出城而斩杀了两个将领无话可说,轻易地化解了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争端,杜绝了东耀找玄天宫的麻烦……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腹黑狡猾和狂妄自大所了解的程度还是太浅了,难怪她斗不过他,连冷穆寒在他手上都讨不到好,她还差得远着了呢! 而冷穆寒又如何能知道,那个烧了紫云宫的刺客和导致赫连御宸伤寒的人,如今就坐在他的车中? 赫连御宸说话时,车碾并没有减慢或者停下,待他说完,大半个队伍已经出了城。而那些一直低垂着头的守城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喘,也没有人敢应声。不过,即便他们不应声,上官月颜也知道,赫连御宸的话,将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冷穆寒那里的。 队伍顺利出城,最后一个亲卫出城后,城门口再次被东耀士兵拦住通路,没有让其他任何人借此机会走出祁城。 上官月颜虽然对刚才的事稍微震惊了一下,但她本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自然不会纠结与此。对赫连御宸高度的腹黑狂妄,她也只是腹诽了一下就完事儿了,反正出了城就等于要和他分开了,他就算再腹黑,再狂傲,短时间应该是和她没有关系的。 这般想着,她心情好了很多,将脚边的包袱拎起来抱在怀里,就等着再走远一些,就可以离开了。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魅眸眯了眯,嘴角一抹邪肆的笑非常好看。不过,上官月颜此时的心思全都在马上就可以获得自由上,所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妖孽样。出城之后便将车帘撩开,看着外面的景色,一个人独自开心。 队伍走了将近十里之后,上官月颜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在经过一条岔路的时候,扬声对着外面驾车的人说道:“停车,到这里就好了!” 可她这话出口,马车却连减速都没有,依然前行。 上官月颜小脸一黑,知道这些亲卫没有赫连御宸的吩咐,怕是直到把她带到玄天宫都不会停车的。是以,她立即转头看向身边闭眼假寐的男人,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口气不好:“喂!你到底打算在哪里放我下车啊!” 他都给了她地图了,也说明了不会带着她上路的,总不能食言吧!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睁开,淡淡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又转眸看了眼外面,这才懒懒开口:“停车!” 两个字一出,车碾立即停了下来。 上官月颜唇角一勾,马上就将包袱往肩上一背,站起身,本着该有的礼貌,对着赫连御宸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笑嘻嘻地道:“那么,就此别过!祝愿我们各自一路顺风!” 话落,她立即转身就要出去,可脚步都还没有动,赫连御宸突然出手拽住她的手,声线一改慵懒和邪肆,十分柔和地道了一句:“小心一些!” 上官月颜被他抓住,本来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欺负人的事,眉头当即一皱。可一转头,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他神色认真地看着自己,而这柔和的四个字眼,与平时他那阴阳怪气的柔和完全不一样,让她突然一愣,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觉得有些发麻。 这种感觉让她眉头蹙的更紧了一些,但是却没有多想什么,觉出他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是真心的叮嘱,这简直就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般和她说话。她微愣之后便回过神,对着赫连御宸挑了挑眉,点头道:“彼此彼此!” 她可没忘记他说过他是在刺杀中长大的,要说危险,他也不是没有。既然他出自真心嘱咐,她自然不会恶意打脸。那不是她的作风! 赫连御宸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笑,很清艳,没了邪肆和慵懒的感觉,倒真如神人一般不可亵渎,纯净的一尘不染。让看惯他艳绝笑容的上官月颜都不可抑止地露出惊艳之色,暗道这家伙居然也有这般纯净的一面,这真是完全打破了她对他的认知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赫连御宸吗? 她的惊艳完全表露在了脸上,赫连御宸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放了手,对她道:“走吧!” 上官月颜有些愣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下了车,到了车外,一阵微风吹来,她才猛地回神,嘴角狠狠一抽。心中暗自对自己生恼,她惊艳个什么劲儿,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很清楚吗?竟然也差点被他那妖孽的外表魅惑了!难道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弱了吗? 有些恼意地跺了一下脚,她脸色黑了黑,这才转身往走在前方不远的南宫凌而去。 赫连御宸坐在车窗旁,玉指挑着车帘,自然将她的神色和动作看了个清楚,那双狭长的魅眸微闪,眸光一直落在那一步一步远离的背影上,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浓了。这个小女人,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前方,队伍停下之后,南宫凌便已经骑着马往车碾的方向而来,此时见上官月颜下车走来,他一个翻身便下了马,将马缰绳递给上官月颜,洒意地一笑,道:“小颜儿,我与你倒也算得上是一见如故,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我还真想与你一路闯荡游玩一翻。可惜今日也只能暂时别过了。” 对于这个东珏世子,虽然第一次见面时不是很愉快,但那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罢了,之后相处下来,倒还真的是个话语相投的,说是一见如故的确不为过,这一点上官月颜是赞同的。她对他一笑,知道他这话不是说假,风流洒意的他,虽然一直和赫连御宸在一起,但定然也经常跑在外面,到处游山玩水闯荡江湖的。若不是真有事,估计真的会想和她结伴而行。她接过缰绳,对他点头一笑:“来日方长呗!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南宫凌眸子一闪,顿时大笑出声,也点了点头:“你这话有理,分别之后便是相聚,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到时候我请小颜儿喝好酒!” “好!一言为定!”上官月颜爽快地应了一声,随后一个利落的翻身,人便已经上了马。动作熟练,好似骑马对他而言是稀松平常的事一般,一身亲卫服的男子装扮,看上去无比的英俊潇洒。 秋星在看到上官月颜后,便已经打马从车碾后方的队伍中走了出来,上官月颜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又下意识地往车碾的方向看去,透过车窗在赫连御宸脸上停了一瞬,随即马鞭一挥,以秋星能跟得上的速度,离开玄天宫的队伍,往另一条通往南面的小路而去。 二人离开后,南宫凌玉扇一摇,转身上了赫连御宸的车碾,刚上车往里一坐,便笑着说道:“小颜儿可真特别,尤其是这性子,该狠的时候狠,该柔的时候柔,洒脱起来的时候,连我都觉得不如她潇洒。不过我最欣赏的,还是她一点也不怕师兄,敢当面和师兄你做对,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女子来。这性子,我喜欢!” 赫连御宸直到上官月颜走了个没影,才收回视线,淡淡地扫了南宫凌一眼,起身坐回自己早先坐的位置。玉白的手指端着茶盏,浅饮了一口后,才语声淡淡地道:“你可以喜欢她的特别,也可以喜欢她的性子,但是不能喜欢她的人!” 南宫凌闻言,嘴角顿时一抽,无语地道:“我说师兄,我也知道你对小颜儿有心思,可她好像也没有应你吧!我好歹是你师弟,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爹娘在一起的时间都还长。你和月小颜儿才相识几日?你这分明是见色忘义啊!太不厚道了吧!” 他还没干嘛呢!不过是表达一下对上官月颜的看法,师兄就这般霸道,至于吗? “爷不厚道,你能奈爷何?”赫连御宸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眉梢一挑,回得理所应当。 南宫凌一噎,他能奈他何?当然是无可奈何啊!不过,他心下有些不甘,立即又道:“像小颜儿这样的女子,一旦和她接触后,怕是很少会有人讨厌她。以后喜欢她的人定然不会少,我喜欢上她也没什么不对吧!” 以往上官月颜被关在深宫中,没机会接触外人,而如今和以前大为不同了,师兄只防他有什么用? 而此言一出,赫连御宸魅眸微微眯了一瞬,脑中想到那小女人身边可能会出现的几个男人,眉间的火焰印记骤然黑了一分。不过随即就恢复了过来,淡淡地睨着南宫凌,吐口三个字:“其他人,爷自有办法,至于你,你敢吗?” 一句话,说的清淡,语气也是平日的慵懒邪肆,但这话语中饱含的威胁之意,就是傻子都感觉的出来。 南宫凌再次一噎,他敢吗?这事儿他暂时没发生,他也不知道敢不敢。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学着赫连御宸的样子,往车壁上一靠,眉梢一挑,懒洋洋地道:“师兄,这感情可是两个人的事。就目前看来,小颜儿似乎并不喜欢你。且不说我喜欢她,万一她喜欢上我,那你当如何?毕竟她对我和对你的态度,可是大相径庭!” 说到这一点,他脸上露出意思得意来。虽然他和上官月颜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除了第一次相见有一些误会外,其他时候,他们都相处的很好。而他也着实喜欢她的性子,她对他也不错,至少比对师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此看来,喜欢上他也不是没可能不是吗? 以上官月颜的性子,应该是爱憎分明的那种,若是她不喜欢师兄,师兄却强行勉强的话,估计就是死,她也不会愿意的。到时候师兄该会如何?他还真的有点好奇! 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低笑了一身,狭长的眸子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南宫凌,慵懒而邪肆地道:“你敢让她喜欢?” 这话和刚才那句话一样,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什么重量,可是威胁意味却是十足十了。 南宫凌彻底无语,得,他还能说什么吗?不管是他喜欢上官月颜还是上官月颜喜欢他,到头来,被威胁的都是自己!他还没做什么呢,就已经被警告两次了,若真的做了,也不知道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回想一下师兄平日里收拾人的方法,他顿时背脊一寒,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赫连御宸见他不再言语,唇角邪肆地一勾,也不再说什么。 此时,车外传来夜墨的声音:“爷,属下有事禀报!” 赫连御宸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何事?” 夜墨立即恭敬回话,所禀奏的事,也是西岳二皇子和东耀洛炎城的事。不过,和玉景风身边的暗卫墨言不同的是,他首先禀报了洛炎城的事,之后才报上了西岳二皇子暴毙,西岳皇急召玉景风回宫的事。 赫连御宸听罢,艳绝的俊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然喝着自己的茶。而南宫凌则是眉梢一挑,道了一句:“冷穆寒如今估计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对这两件事都没有说什么,淡淡地应了一声后,道了一声‘启程’,停驻的队伍立即动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浩浩荡荡而去。 当日巳时,正如上官月颜所料,祁城的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入了东耀皇宫的御书房内。 而此时,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冷穆寒站在窗口,冷峻的脸上,神色冷的吓人,一身明黄的龙袍似乎都被阴影笼罩了一般,显出了一些暗沉之色。 瑞公公静静地立在一旁,眸光瞄了眼桌上早已经凉透了,却没有动过分毫的早善,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自从得知九皇子失踪之后,皇上一直处于暴怒状态,也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两日来也未曾合过眼。尤其是今日一早得知洛炎城的消息后,更是龙颜大怒,下旨限期三日,必须找到九皇子,而且还要毫发无伤地找回来,否则不论是负责找人的四将军还是龙魂卫,都定斩不饶。 之后皇上便一直这么站着,都已经过了半日了,一动也没动,等着龙魂卫的消息。 而皇宫内,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做事更是小心翼翼。皇城内,十几位大家小姐失踪惨死,也让百姓们个个惶恐不安,尤其是众位大臣,但凡有女儿,都将之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那心狠手辣的贼人得手。 可以说,这两日的京城,都笼罩在一层阴云中,而这御书房当属最甚,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个不注意,便成为第一个遭殃的人。 寂静的屋内,即便外面春光灿烂,也照不亮此时的御书房,更是暖不了窗口冰冷的人。 片刻之后,一团黑雾落在窗外,随即传来了一道低沉而恭敬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禀奏。” 冷穆寒冷眸扫了来人一眼,冰冷地吐口一个字:“说!” 那人立即禀道:“祁城传来消息,言赫连御宸不顾圣命,杀了魏将军和刘副将,硬闯出了城。出城时还留了一句话,说他在东耀皇宫遇刺受惊,风寒不适,要赶回玄天宫压惊将养,若主子对此不满,日后可以当面和他理论。” 这话一说完,小全子当即背脊一寒,飞快地瞄了眼自家皇上的脸色,见那张本就冷沉的脸如今更是铁青,他浑身一抖,连呼吸都不敢了,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皇上本就为九皇子的事情无比伤神了,一直处于盛怒边缘,每一次传回没有九皇子的消息,皇上都会大怒一次。如今少宫主不止不顾圣命,杀了东耀的将军,还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冷穆寒冷眸微眯,一张俊脸似乎被冰封了一般,眼神更是如一把锋利的冰刀一般,盯着窗外的那团黑影。让那人只觉得好似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样,背后头惊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片刻之后,冷穆寒便收回了视线,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遂语声冰冷地开口:“传令下去,不得阻拦玄天宫队伍进出城门。派龙魂卫暗中查探,一旦发现玄天宫的队伍中有任何可疑之处,第一时间向朕汇报,并联络就近军队,全力拦截。” “是!属下领命!”那人立即应声,之后又禀报了西岳二皇子之事,但冷穆寒此时显然没心思关心其他事情,根本连应声都没有,那人顿了下后,就闪身离去了。 而此时,御书房门外,又传来一道毕恭毕敬的禀报声:“启禀皇上,煜王爷求见!” 冷穆寒站着不动,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瑞公公立即迎了出去,片刻后,亲自推着轮椅,将煜王冷千秋请了进来。 冷千秋,东耀的煜王,东耀先皇亲弟,此人看上去相当年轻,和他实际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相差甚远,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容貌俊秀,和冷穆寒有三分相似,不过却没有冷穆寒的冷硬之感,一身天蓝色祥云锦袍,将他整个人衬得高贵儒雅。而他全身上下,最显眼的,就是那双漆黑的眼睛,仿若黑洞一般深邃,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而这双眼睛,也将他儒雅之气减少了两分,换成了两分深沉。 冷千秋进来之后,冷穆寒并没有转身,他抬眸看向背手立于窗前的冷穆寒,也没有出声见礼,而是先对身后的瑞公公说道:“瑞公公,本王有几句话想单独与皇上说!” 瑞公公闻言,当即明了,抬眸看了眼冷穆寒,见他没有反对,他才恭敬地应了一声,退出御书房,并关上了房门,将偌大的御书房让给两人。 房门关上,冷千秋这才又转眸看向似乎浑身都被冰雪覆盖的冷穆寒,正想开口,冷穆寒却先他一步出声,一改之前的冰冷,声线中满是疲惫之意:“王叔,你说九皇弟还活着吗?” 这语气,饱含了无力和痛心,冷千秋眉头微皱,疑惑地看向冷穆寒。皇上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他的个性,他一清二楚,从来都是冷沉内敛,除了天生的冷硬外,很少将情绪表露在外。而这两日,皇上盛怒,因为九皇子失踪,这是理所当然。可如今这无力又痛心的疲惫感,甚至可以说的颓败,瞬间打破了那层冰霜,他真真是头一次见。 他心下微惊,片刻之后,才开口道:“皇上,九皇子疾病缠身十六年都安然无事,这一次定要也能化险为夷。早先武将军传来的消息,也不能确认九皇子就在其中。本王相信九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呵呵!是吗?”冷穆寒低笑了一声,冷眸眺望远方的天空,那灿烂的阳光有些晃眼,让他仿佛看了那张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他心中一紧,立即闭上眼睛,语声有些沙哑地道:“王叔,你可知道,九皇弟失忆了!” “失忆?”冷千秋一愣,他早先并不知道此事,立即问道:“这是何时的事?九皇子为何会失忆?” 冷穆寒薄唇抿了抿,闭着眼开口:“朕登基前一日,九皇弟失踪了,朕派出数百龙魂卫搜寻,最后却是她的侍女在梅香宫找到了她,之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朕试探过了,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性子都变了。” “登基前一日?”冷千秋眉头微皱,那日九皇子失踪的事,他自然也知道,只是却并不知道失忆之事。而后来国宴之上,九皇子的表现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那时,他也没觉得不对。因为在他看来,九皇子虽然胆小怯弱,但并不失聪慧,即便当日那种情况,她应该也能应对自如。 可若当时的九皇子已经失忆,那这件事就奇怪了。 想到这里,冷千秋突然眸光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看着冷穆寒,又问:“皇上,九皇子的性子有怎样的改变?” 冷穆寒脑海中浮现出近日和上官月颜相处的画面,那张纯净而灿烂生动的脸,仿佛就在他眼前一般触手可及,他脸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以前,她不喜人靠近,就算是父皇和朕,她也表现的很疏离,每次去看她,她也从来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可失忆后的她,却能和朕谈笑自如,很开朗,也很爱笑,甚至会主动触碰朕,对朕的触碰,也不会反感。” 冷千秋听着他的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更是越觉得惊奇,待他说完,他思讨了片刻,才又出声:“皇上可记得,九皇子命中,注定有一大劫难?” “朕自然记得!也正因为记得,对于她的失忆,朕才没有过于担忧,甚至觉得就这么失忆下去才是最好的。”冷穆寒睁开眼,窗外刺目的阳光让他冷眸微微一眯,说到此处,他话音一转,面色骤然冰寒,又沉声说道:“可是,朕本以为那日她突然失踪,然后又失忆,那便是她的劫数。而她安然地度过了,朕只要让她一直呆在宫中,便不会有太大的变数。可如今。她却又失踪了,已经过了一日半,一点消息都没有,朕也不知到底何为劫数了?” 冷千秋闻言,沉默下来。的确,若只是第一次的失踪加失忆,虽然不知道九皇子当时遇到了什么事,但那是九皇子第一次离开玉景宫,并且也遭受了变故,倒也算得上是劫数。可是如今没过几日又失踪,这就真的不好论断了。 不过,他只是沉默了一瞬,便又开口,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松开,唇角勾起一抹看似儒雅,却带着高深的笑:“皇上,您可知道本王今日为何进宫?” 冷穆寒没料到他突然转移话题,眉头微皱,这才转头看向冷千秋。当看到冷千秋脸上的笑事,他心思一动,两个大步就跨到了冷千秋面前,急声道:“难道王叔有九皇弟的消息?” 见他冷峻的脸上明显地露出急切之色,那双向来冰冷的眸子里也显出一丝希冀,冷千秋黑眸微动,却是摇了摇头。 冷穆寒神色顿时一沉,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 可此时,冷千秋却说道:“本王虽然没有九皇子的消息,不过本王早先想到一件事,定然对寻找九皇子有帮助,也能得知九皇子的生死。” “是何事?”冷穆寒冷眸一亮,立即问:“王叔请快讲!” 冷千秋也不卖关子,淡笑着说道:“这几日,皇上和本王都被九皇子和婉儿的失踪扰了心神,成了关心则乱的当局者了,所以都没有想到这件重要的事。”话落,他抬眸看向冷穆寒,问道:“皇上,皇兄仙逝之前,应该有交给你一个紫色锦盒吧!” “紫色锦盒?”冷穆寒闻言,脸上顿时显出恍然之色,然后便是俊脸一沉,立即转身往玉案走去,话音有些咬牙切齿:“朕的确将这件事给忘了!” 这两日,他一直想着寻找九皇弟,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事,才会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恼恨自己竟然乱了方寸,若是一开始便想到此事,也许此时已经将九皇弟找回来了。 见他大步往玉案而去,冷千秋也自己推着轮椅跟上,来到玉案后方,冷穆寒在玉案左边第一条腿柱上黄金雕刻的龙眼上按了一下,玉案内侧瞬间出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的,正是一个紫色锦盒。 冷穆寒用最快的速度将锦盒拿出来打开,可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当即愣住了,冷峻的脸上顿时闪过数种神色,震惊、恍然、愤怒、兴喜……多重神色交织在一起,便成了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 冷千秋见他神色不对,皱了皱眉,伸手拿过锦盒,一看之下,也顿时愣住了。而他脸上的神情,也相当复杂,不过这复杂当中,却没有愤怒。他愣了一瞬,便回过神,看着神色变幻莫测的冷穆寒,淡笑着问:“皇上,您如今打算怎么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他是好人 冷穆寒闻言,看了冷千秋一眼,脸上的神色顿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过那个锦盒,将之盖上放入袖中,这才又看向冷千秋,沉声反问道:“王叔,你会怎么办?” 冷千秋当即一笑,似乎突然放下了什么,他垂下眸子,十分轻松地整理着自己并无褶皱的衣袖,挑眉笑道:“皇上应该知道,在本王眼中,婉儿虽重,但与九皇子相比,却轻如尘埃!” 冷穆寒冷眸微闪,薄唇微勾,所有的暗沉似乎在这瞬间消散,他点头一笑:“有王叔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待此事了结之后,朕会查清所有事情,到时候再给王叔一个交代。” “好!”冷千秋抬头笑看着冷穆寒,点头。 冷穆寒再次勾了勾唇,遂转眸看向窗外,语声一转,微沉地开口:“龙绝!” 窗外一团黑雾应声而落,正是之前前来禀报的龙魂卫首领龙绝:“属下在!” “传朕密令,即刻召集所有龙魂卫前往南部。”冷穆寒沉声下命,此时的他,早已不见刚才的颓败无力之意,脸上的神色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沉果决。 “属下领命!”龙绝应声,立即闪身而去了。 冷穆寒又转眸看向冷千秋,说道:“王叔,朝中事务就暂由王叔代劳了!朕此次出宫,也会顺道去一趟博海。” “皇上不用担心朝事,只要安心寻找九皇子便好!”冷千秋再次点头,一句话说完,又嘱咐了道:“如今看来,赫连御宸当日在国宴上的举动并非偶然,皇上定要尽快找到九皇子,以免节外生枝!” 听冷千秋提到赫连御宸,冷穆寒冷眸眯出一丝寒光,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而后便转身,大步踏出了御书房。 走到御书房外,他抬眸看向天上的太阳,那春日正艳,他也如刚才一般,仿佛看到了那张灿烂的笑脸,但这一次他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直直地盯着那太阳,唇角微抿出一道冷硬的弧线,漆黑的冷眸中,除了志在必得的决心外,再也看不到丝毫复杂之色。 而此时的上官月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玉景风看穿,也不知道洛炎城的事,更不知道冷穆寒已经召集了所有龙魂卫向她追赶而来。此时的她,正和秋星悠哉悠哉地赶路,相当悠闲惬意。 按照赫连御宸给的地图,二人几乎都是在林中行走,一路上,别说是人了,就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而山路崎岖,也可以说根本就没路,很不好走,有时还不得不下马走上一段,所以半日下来,她们也没走多远,也就几十里而已。 如林之后,她们也换了一身装扮,因为玄天宫的大队人马走的是官道,她们走的却是山路,方向明明都是往南,却分道而行,到时候遇上那些围捕的东耀士兵,怕是有口难辩,引人猜测,说不定还会牵累赫连御宸。 虽然她知道那个男人也不怕被她牵累,不过她却不喜欢干牵累别人的事,所以,如今的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男子锦袍,而秋星也换回了原来小斯的装扮。 “小姐,快到午时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吧!”又走了一会儿,秋星抬眸看了眼天色,对走在前面的上官月颜道。此时她的脸色有些疲惫,到底是第一次骑马,还不太习惯,再加上路也不好,一路颠簸下来,她只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简直比那日奔跑了一夜还累人。 上官月颜牵马走在前头,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反而精神的很,原本因为没睡好而苍白的脸色,如今都红润的透过了易容膏,映现了出来,硬生生地将她那张帅气的脸衬出了一点艳丽来。不过她也没有反对秋星的提议,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吃了午膳再走!” 和赫连御宸分开后,雪球也从包袱中解放了出来,此时一听到午膳,本来还有气无力地趴在马头上雪球,那双细长的狐狸眼顿时一亮,立即跳了起来,对着上官月颜‘嗷呜’两声,随即白光一闪,就窜入了林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官月颜看着它消失的方向,自然知道它是去抓野鸡了,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小东西明明知道她们带了干粮,却还跑去抓鸡,可见是吃她的烤野味上瘾了。但也没有阻止,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又四下扫了一眼,将马牵到一处青草繁盛的地方,然后在旁边一处平坦的石地上坐下休息。 秋星也放了马,拿着装干粮的包袱朝着上官月颜走去。 上官月颜见她一边走,一边又是捶腰又是捶腿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她心下了然,有些好笑地说道:“呵呵!第一次骑马就是这样,等习惯了,就好了!” 秋星闻言点头,她心里很清楚,这一路上,小姐都顾着她是第一次骑马,走的都很慢,不然的话,以小姐的身手,半日定能奔出几百里路了。她心下有些愧疚,红唇抿了抿,立即道:“小姐放心,再过半日,秋星一定能习惯的!” 上官月颜笑着点了点头,这话,她绝对相信。因为这一路上她不仅留意着秋星的速度,还留意着她是否被跌下马。这条山路崎岖的很,对于头一次骑马的秋星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可这丫头一路上不仅没有一次被落下,也一次都没有跌下马。有两次差点就要摔了,她却能迅速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相当的敏捷。 而这也告诉她,秋星不仅能很快就学会骑马,这种对自身的控制力,还有危险之时所展现出来的应对力,真的非常适合习武。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看着正打开包袱拿干粮的秋星,黑眸微微一闪:“秋星,之前我说教你写字,你不愿。那如果是习武呢?你可愿意学?” “习武?”秋星闻言一愣,随即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顿时一亮,英俊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小姐要教秋星习武?” 上官月颜见她这般反应,便知道她是有兴趣了。她眉梢一挑,点了点头道:“你若是想学,我便教你!” “学,我当然学啦!只要小姐不要让我学琴棋书画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小姐教什么,秋星都学!”秋星连连点头,随即又嘿嘿一笑,兴奋道:“能够学武的话,不敢说保护小姐,但能够自保也是好的,免得处处拖小姐的后腿?” 上官月颜闻言,想着这丫头果然是处处都以她为先的,她心中微暖,但脸上的笑意却收了起来,伸手捏了一把秋星难得如此兴奋的脸,凤眸一瞪,佯怒道:“你这丫头,什么拖后腿?跟我还如此见外,嗯?” 她手下用了一点力道,秋星脸上一疼,顿时‘哎呀’了一声。但虽然被捏疼了,她心下却是明白的,这几日下来,她已经十分了解自家‘失忆’的小姐了,知道她是佯怒,便揉着发疼的脸,咯咯笑道:“秋星不敢,秋星一定会好好学的,争取超过小姐,然后就由秋星来保护小姐安危。” 上官月颜顿时好笑,心道要超过她,不是她自吹,除非秋星能学到赫连御宸和凤潇的那种程度,不然还真难不过她。虽然她没有内功,但是凭她的拳脚功夫,内功不高的人,也对她奈何不得的。不过,秋星如此有志气,她自然不能打击她的自信心,笑着点了下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一有时间,我便教你习武。” “好!”秋星立即答应,经过这么一小会儿,脸上的疲惫之色都被兴奋给赶跑了。 此事决定好,秋星也将干粮拿了出来,是甜味烧饼和肉干。外出赶路,为了节省时间,干粮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而如今秋星疲惫,她也懒得去打野味,吃这个正好。 然而,就在她们正要开动时,跑去抓野鸡的雪球就从一旁的草丛里转了钻了出来。 上官月颜看了它一眼,本想让它自己去找些柴火回来,可是一看这下,却当即一愣。只见雪球的确是去抓鸡了,也的确如上次一样,叼了肥鸡回来,而且不止是鸡,还有兔子,加起来总共四只。但让她惊讶的却不是鸡和兔子的问题,而是这一次它是活捉回来的。 看着那四只被树藤缠住不能动弹,且拼命惊叫的野鸡和野兔,她面露惊色地叹道:“雪球,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厉害啊!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活捉也就算了,居然还用树腾给绑了,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到了?太有灵性了吧!莫不是要成精? 雪球听到夸奖,狐狸嘴顿时一裂,举起一只前爪往胸脯上拍了拍,张嘴‘嗷呜’了声。这点小事儿,自然难不倒狐爷! 上官月颜见它那高傲自大的模样,脑中顿时浮现出某个男人那欠扁的嘴脸,她嘴角一抽,暗自腹诽了一句:果然是同类! 不过,她也只是无语了一瞬,既然雪球带了活鸡活兔回来,死的有毒,她们不能吃,但活的自然可以吃了。她转眸往四处扫了一眼,目光定在一棵大树下,伸手一指,对雪球道:“要吃干净的烤野味,没水可不行。雪球你去那树下刨个坑,见到有水渗出就行了。” 雪球点头,转身就去了,为了吃到主人烤的野味,刨坑算什么?那也是它狐狸一族的强项! “小姐,我去捡些柴火回来!”秋星见雪球叼了活鸡活兔回来,也惊讶了一下。此时回过神,立即就起身去捡柴了,说实话,她其实也不想吃干粮,想吃小姐烤的野味。不过小姐没有开口,她一个丫头自然不敢说的。现在能吃到烤野味,她自然高兴得不得了,乐颠颠地去了,那速度,一点儿也看不出疲惫。 上官月颜也将手中的干粮放回包袱,顺便也将包袱里带着几包调料拿了出来,这是她特地让秋星准备的,之后她们要绕过所有的城镇,一直都是山路,干粮带的不多,路上烤野味的时候定然不少,自然会用到这些东西的。 将东西拿出来,她漆黑的凤眸又往四周看了看,红唇淡淡一勾,捡了几块石头,也离开原地,往林子里走去。 没过多久,她就返了回来,而此时,她的手上多了几只被打死的野鸡和野兔,还有一把用调香的草药。 秋星也回来了,见地上一堆野鸡野兔,她眨了眨眼,不解地问:“小姐,这么多野味,我们吃得完吗?” 说着,她细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只,这么多,要怎么吃啊!撑死也吃不完啊! 上官月颜却是摇了摇头,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蹲下身开始宰杀起来:“谁说吃不完,自然吃得完的!” 秋星不解地皱眉,但转念一想,吃不完也能带走的,便点了点头,也拔出自己的防身匕首,和上官月颜一起杀鸡杀兔。 雪球此时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蹿到上官月颜跟前,一爪指着不远处的水坑,一边‘嗷呜’邀功。主人,你看,狐爷挖好了!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坑啊,狐爷厉害吧?! 上官月颜虽然听不懂雪球在‘嗷呜’什么,但大致还是能理解它的意思,抬头看了一眼,见那坑刨的不大不小,里面已经沁出了满满的山泉水,虽然水还不够清澈,但也能用了。她点了点头,用手肘摸了摸雪球的脑袋,赞道:“干的不错!” 雪球顿时乐了,在一旁又蹦又跳地撒欢。 上官月颜和秋星的速度相当快,不一会儿便将十只野鸡野兔打理干净了,然后动手生火,烤了起来。 寂静的山野,十只肥壮的鸡兔被大火烤的噼啪直响,有了早先准备的调料,再加上上官月颜特意采来的草药,这次的香味,比上一次浓郁了不知道多少,还没烤熟,那味道就已经叫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了。 秋星和雪球都眼巴巴地看着火里的野味,不住地咽口水,那模样,好像几辈子都没吃饭了一样,看得上官月颜好笑,不过她自己也有些饿了,如今闻着这味道,更是觉得饥肠辘辘,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迫不及待想吃了。 秋星和上官月颜面对面坐着,二人都不停地翻烤着面前的野味,双手几乎都没有停过。过了片刻,秋星突然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小姐,您觉得,少宫主此人如何?” 上官月颜完全没有想到秋星会突然问起关于赫连御宸的问题,而且这问题还如此奇怪,她不由眉头一皱:“你问这个做什么?” 秋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上官月颜的神色,见她没有半丝不愉,这才放开了胆子,嘿嘿一笑,说道:“秋星觉得,少宫主对小姐真的很好,一点儿也不如外面的传言那般难以相处,心狠手辣。而且今日少宫主还帮我们出城,其实是个大好人呢!”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看着秋星那单纯的模样,无语地说道:“秋星啊!你是不了解他才会这么说的。若你是了解的话,这话你绝对说不出来。我给你说,我被他差点气死的次数都自己都数不清了,他哪里是什么大好人啊!” 这丫头真的太单纯了啊!她都有些替她的单纯着急了!赫连御宸很好相处,心不狠手不辣,那之前祁城的事儿怎么说,那两人白死了吗?虽然在她看来,那二人阻她出城,想要抓她,死了也活该,但这话听到别人耳里,估计会笑掉大牙的啊! “秋星是不了解少宫主,可这几日少宫主对小姐的好,秋星可是一清二楚的。”秋星闻言,却立即摇头,鲜少地反驳上官月颜的话,她睁着一双单纯的眸子,扳着手指头,一个个给细数出来,“雪球是少宫主送的,小姐打少宫主,少宫主也让着,每次和小姐拌嘴,最后也是少宫主让着,今日少宫主还特意送我们出城!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呢!” 虽然小姐和少宫主在一起的时候,她鲜少伺候在一旁,但是少宫主对小姐好,她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小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心中好奇,才会有此一问。而且问清楚了,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免得以后搞错了惹小姐不高兴。 上官月颜听着她这么一一列举,顿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言语。不过她语塞也只有一瞬,随即便想到了说辞,只不过有些反驳的言语她说不出口,比如赫连御宸送她雪球那一日,她的初吻就没了。而今日他带她出城,她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是以,她只挑了一句比较有说服力的话来反驳:“谁说今日他是特意送我们出城的?是他自己有要事赶回玄天宫,顺带了我们而已!” 可她话音刚落,秋星眨了眨眼,立即就道:“可若是少宫主不愿意帮忙,我们也出不来啊!” 上官月颜彻底无语了,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替那妖孽说话。她都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被赫连御宸收买了。不过,她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看着单纯的秋星,神色十分认真而严肃地道:“秋星,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般处处为那妖孽说话,是不是也被那个妖孽勾了魂了?若是的话,你赶紧给我掐灭了,那妖孽就是一种从头到脚都能魅惑人的毒,谁看上谁就倒霉!” 这也难怪她会这么想,秋星这丫头今日真的奇怪,平日里她几乎很少提出问题的,而今日不但提了,还是与赫连御宸有关,且处处觉得赫连御宸很好。她可不想秋星也沦为大街上为赫连御宸尖叫的女人中的一员,若是那样,她绝对接受无能!而且就算她没有意见,赫连御宸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看得上秋星?再说,他还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就算他看上秋星,最后秋星也是受罪的。 而这误会的话语,让秋星顿时如遭雷击,当即愣住了。回过神后,脸都吓白了。她不过是一个侍女啊!这么敢对少宫主有非份之想?就算是崇敬,她如今也是只对小姐一人。而且少宫主的心思,很显然是在小姐身上的啊!这世上,还有谁如小姐这般得少宫主另眼相待的?根本就没有!所以她才想探探小姐心思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小姐居然会这么想,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她立即急急忙忙地摇头摆手,急声开口,仿佛慢了一秒就解释不清楚了一般:“小姐,您误会了!秋星没有那种想法,也不敢对少宫主有那种心思!秋星不过是觉得少宫主对小姐很好,所以……!” 上官月颜见她摇头,顿时松了一口气,而见她又要把她和赫连御宸扯到一块儿去,她才和那妖孽分开,此时一点儿也不想想起那张脸,便打断了秋星的话,淡笑着点头:“不是最好!我们不说他了,说他我就想起被他气得吐血的事儿,心情不好!” “是!”秋星闻言,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立即点头,被这么误会了一次,她哪里还敢继续问啊?专心地烤自己面前的野味了。 二人不再谈论赫连御宸,随意地聊了聊,不多时,野鸡和野兔也都烤好了,一阵浓郁的香味在林间蔓延。 上官月颜将一只烤鸡和烤兔给了早就口水直流的雪球,秋星自己也拿了一只烤野兔香喷喷地吃了起来。而上官月颜则是将其余的统统拿在手里,凑到鼻尖闻了闻,唇角一勾,忽然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流星,你们都出来吧!” 此言一出,秋星当先一愣,转眸看着上官月颜。她根本就不知道流星四人的事,此时听上官月颜一说,心下无比吃惊。见上官月颜的眸光在林子里搜寻,她也转头往四周看去。 可是,上官月颜的话落之后,林子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上官月颜又道:“我知道你们在的,如今这里也没有别人,你们不用隐藏,都出来吧!” 林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秋星见自家小姐喊了两次,都没人出来,心中疑惑,难不成是小姐搞错了?其实根本没人跟着他们? 上官月颜扫了四周一眼,漆黑的凤眸微闪,却是不再多说了,而是转头看向秋星,大声地开口,问道:“秋星啊!这次的野味可好吃?比起上次如何?” 秋星正疑惑,没想到上官月颜突然转移了话题,不由一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她的用意,这显然是在诱惑藏在暗处的人啊!她很是配合地低头,看了眼手上已经咬了好几口的野兔,忙不迭地点头,也大声道:“好吃!真的太好吃了!上次小姐烤的野鸡就非常美味了,这次比上次还要好吃,外脆里嫩,肉汁鲜美,秋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是吗?我闻着也挺香的!味道应该还不错!”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又将手上的野味凑近鼻尖闻了闻,俊脸上满是陶醉之色。随后她也拿了一只野兔啃了一口,香喷喷的兔肉入口,果然如秋星所言,口感比上次好了几倍不止,她瞟了一眼静悄悄没有动静的林子,声音又放大了一些,赞道:“果然好吃!香嫩可口,肉鲜味美,恐怕除了我,也没人能做出这个味道来了。” “嗯嗯!”秋星一边点头,一边口齿不清地应声。原本她是宫女,在宫中经过了严格调教,吃相还是很斯文的,但如今为了配合小姐,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两腮都胀的鼓鼓的。不过,这次的烤野味的确好吃,只不过她表现的稍微夸张了一点罢了。 雪球才不管那么多,抱着自己的野鸡和野兔,吃的满嘴流油。一边吃着,那双细长的狐狸眼还不时偷窥上官月颜手上的那一堆,似乎巴不得赶紧吃完,然后再抢两只过来。而它的速度也相当快,才这么一会儿时间,两只鸡兔就快被它吃完了。 它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举动,虽不是刻意做出,但也说明这次烤野味好吃的程度已经到了让它想争抢的程度。 赫连御宸身边的人,都知道上一次在紫华宫时,爷和南宫凌抢食之事。流星四人虽然没有护卫在爷身边,但他们的消息自然灵通,再说那时他们也已经隐在了上官月颜身边,所以那件事情,他们是一清二楚的。 是以,林子里寂静了片刻过后,东边距离上官月颜三十米的地方,一道黑影从树上闪身而下。有了一人带头,另外三个方向也紧接着出现了三个人,正是流星四人。 上官月颜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动静,漆黑的凤眸一扫,便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站了一个人,将她们包围在中间。秋星也随着上官月颜的动作转眸,同样看到了流星四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还真有人跟着她们。 流星四人出现后,便没了动作,就这样原地站着,目光四十五度低垂,没有往上官月颜看来。 上官月颜仔细地打量了四人一眼,他们都穿着一身漆黑的暗卫服,和赫连御宸的亲卫不同,身上没有那道惹眼的火焰图腾,背后一件宽大的披风,也是纯黑色的。四人年纪相当,大约都在二十左右,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有些冷冰冰的,这点倒是和那些亲卫一样。 不过,虽然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们这般站着不动,却是表明了他们此时的心境。定然是因为被美食诱惑现了身而觉得尴尬,所以才不没有马上过来,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 上官月颜有些好笑,对着四人道:“既然都出来了,还傻站着做什么?赶快过来吃吧!这烤野味就是要趁热吃,冷了味道就不那么好了!” 此言一出,四人终于抬头,隔着老远对视了一眼,经过一阵眼神交流之后,才齐齐抬步走了过来。但是却并没有直接冲着食物,而是在上官月颜面前两米之处站定,站成一排,首先对她恭敬一礼:“属下流星、流月、流风、流云,见过上官小姐!” 四人齐声开口,面上的神色与他们的话语一般恭敬,上官月颜笑了笑,摇头说道:“我没那么多讲究,你们不用多礼。再说我也不是你们的正牌主子,你们用不着对我这般,随意一些就好。上次不知道你们跟着,所以没有准备你们的份,如今知道了,以后这种情况你们就自己出来吧!”说到这里,她将手上的野味递出,“给,赶紧吃吧!” 可是,流星四人却没有动作,之事静静地立着。 上官月颜见此,眉头一皱,不明所以地看着四人:“怎么?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下毒?” 她可是真心想好好相处,才这般花费心思的好吗? 四人闻言,立即摇头,流星此时神色严肃而认真地开口:“上官小姐,属下并非怀疑您会对我们四人下毒,也知道您没有下毒。只不过,就算属下们吃了这野味,但该向爷禀报的事,属下们还是会字字不漏地并报上去,不会有丝毫隐瞒。还请上官小姐理解属下们的难处,不要加以为难!” 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就算他们吃了这烤鸡烤兔,也不会吃人嘴短,该干的事情他们还是要干的。若上官月颜想拿这事儿买通贿赂他们,让他们对赫连御宸隐瞒不报,那是不可能的。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心中无语至极。她可是完全没有想过贿赂什么的啊!她只是觉得,流星四人是要一路跟着她去龙华的,这一路上跋山涉水不说,还要应对冷穆寒的追捕,少不了要他们帮助的时候。而她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虽然他们是赫连御宸的手下,但也想和他们好好相处。 而暗卫通常都只吃干粮,这一路往龙华,单是陆路就好几千里,他们一直这么暗中跟着,总也不是事儿。所以,才想着反正此地也没有外人,便连他们的份一起烤了。 她这哪里是什么贿赂啊! 心中无语了片刻,但在无语的同时,也感叹着四人对赫连御宸的忠心,不过是让他们吃些烤肉罢了,他们也要先将话说明白,可见赫连御宸在他们心目中,已经达到了何等崇高的地位,恐怕和神灵没有区别了。她敢肯定,若是她说她就是想要贿赂他们,让他们不要向那妖孽禀报自己的事,他们定然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再次隐藏起来,以后就算拿龙肉诱惑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再搭理她的。 想到这里,她嘴角再次无语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们要如何禀报,那是你们的事,我无所谓。反正那个妖孽神通广大的很,就算你们不禀报,他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还不如你们如实禀报了,省得他一有机会就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有多厉害!” 她怕他们禀报吗?她对那妖孽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的,而且她没和他在一起,也做不出什么得罪他的事来,随便他们禀报就是,她无所谓。 流星四人本来早先听到她称自家爷为妖孽时,就相当无语了。如今见她明明知道他们会将所有的事如实上报,却还这般正大光明地在他们面前说爷是妖孽,四人心中齐齐想着,这上官小姐果然是个特别的,这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敢这么说爷了。 四人心中暗自腹诽了一下之后,知道上官月颜并不会过问他们禀报之事,四双眼睛这才落在了她手中拿着的野味上,然后,没有再犹豫,各自上前拿了一只,随后齐声道了一句:“多谢上官小姐!” 话落,也不等上官月颜回话,身形一闪,原地消失了。 见他们就这么跑了,上官月颜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出声挽留,他们本就是暗卫,习惯隐于暗处,而且和她又不熟,勉强呆在一起,也是徒增尴尬罢了。等以后混熟了,应该会好一些,反正她的目的是达到了。 秋星见四人就这么消失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往哪边消失的,脑袋转了一圈,也没有再看见四人的影子,她心下震惊,更是羡慕不已:“好厉害!小姐,你说秋星以后能不能也如他们这般,来无影去无踪!” 上官月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丫头目标倒是越来越高了,但她还是笑着点头:“我也没有内功,等我们到了龙华之后,就去找一本上乘的武功秘籍,到时候我们一起练。只要用功,就算不能如他们这般,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武功秘籍的事,她可是一直记着的,只不过如今不是找寻的时候,只有到了龙华再说了。 秋星眼睛一亮,其实她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么定然也是有希望的。 十只烤野味,六个人一人一只,雪球两只,还剩下两只。最后上官月颜给了雪球一只,自己和秋星则将最后一只分了,吃饱之后原地休息了片刻,二人才牵了马,继续上路。 出了林子,外面的路平坦了不少,上官月颜回头招呼了秋星一声,便准备上马。可就在此时,她的动作却是一顿,漆黑的凤眸往前方看了一眼,她眸光动了动,又蹲下身趴在地上听了片刻,唇角顿时一勾。 秋星来到她身后,见她此举,不解地问:“小姐,你在做什么?” 上官月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和手上的泥,目光再次往前方看去,淡笑着开口:“围捕的军队已经到了,就在前方不远。” 秋星闻言,也抬眸往前方看去,倒也没有因为遇上军队而被吓到,因为这是她们早就知道的。八十万军队从京都两百里外围捕,除非她们走的是地洞,否则根本没办法避过。她看了片刻,只看到前方树林茂密,荒草正旺,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小姐,我们是继续走,还是就在这里等着。” 上官月颜抬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俊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反正都要打照面,等在这里不过是浪费时间,继续走!” 话落,她一个帅气的翻身,便上了马背。 秋星点了点头,也没有二话,立即骑上了马。 雪球听到有官兵围捕,细长的狐狸眼滴溜溜地一转,对着上官月颜‘嗷呜’了两声,没有跳上她的马头,而是白光一闪,自己先跑了。狐爷自己走,万一他们要包袱,那狐爷不就暴露了?! 上官月颜勾唇一笑,心道这小东西真是机灵的很,不用她说,也自己该怎么做。马鞭轻轻一挥,骑马不快不慢地走了起来。 秋星紧跟在她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神色如常地往围捕而来的军队而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转过一处山谷,二人果然看到了前方山脚下的东耀士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苟且之事 二人远远眺望,见那些士兵全都身着轻铠,手持长枪,仔细地搜索每一个地方。左右一看,只要目光所及的地方,不论是前方还是左右,山下山上皆有士兵搜索,真的形成了一个围捕圈,这般找法,别说是人,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上官月颜看着那些围捕的士兵,想着冷穆寒为了找她,真的劳师动众了。这些士兵已经找了一日夜,如今都显出疲惫姿态,而且这样分散兵力搜查,就算遇到她,就真的能拦得住吗?而若她真是被武功高强的人劫持了,这些人不能马上集中兵力应对,又要如何拦住?最多只是知道她的行踪罢了。 不过,冷穆寒应该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带她回去,他的目的,大概也只是她的行踪而已。 她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唇角勾了勾,再次打马前行,正大光明地往前方的山脚而去。秋星虽然心中紧张,但也面不改色,紧紧跟随,小姐的本事她见过,也知道小姐身边有好几种厉害的毒,这边兵力不多,就算动起手来,应该也拦不住她们。 二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前行,对面的东耀士兵自然也发现了二人,还没有走近,一声冷喝便从前方传来:“站住,你们是何人?为何途经此地?” 上官月颜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山脚下指挥搜索的一个小将,此时见到他们,他神色颇为严厉,立即带着十多个人往这边走来。她凤眸微动,一勒缰绳停下马,对着那人抱拳拱了拱,一派大家公子哥的模样,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急色,扬声回道:“这位将军,在下乃是南齐人士,因有要事前来东耀,却不想半途接到家父病重的消息,在下正急着赶回南齐。可是,不料东耀九皇子失踪,各城封锁只进不出,官道不能走,于是我二人便只能绕山路而行了。” 这一番话,说得简洁明了,也十分诚挚,更是凸显了她的焦急,秋星在一旁听着,后脑勺滑下一滴巨汗来。南齐人士,家父病重?若不是知道这是小姐编的,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那小将来到近前,他身后的十几个东耀士兵立即将上官月颜和秋星二人包围了,长枪相对,个个都十分警惕肃然,其中还有两三人拿着画像和她们对比。 上官月颜扫了眼那几个拿着画像的人,目光在画像上顿了一下,还是男子打扮的九皇子的画像。她暗暗勾了一下唇,不动声色,随便他们对照。 那小将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并没有言声,而是当先转头看向拿着画像的士兵,几人一翻对照之后,都摇了摇头,那小将这才看向上官月颜,脸上的神却没有依旧严厉和谨慎,锐利的目光扫过上官月颜和秋星的脸,冷声问道:“你说你们是南齐人,可有凭证?” 此言一出,秋星心中立即一惊,想着小姐哪里有能证明她是南齐人的凭证啊!别说是南齐,就是东耀的身份凭证,她们也是拿不出来的。 可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上官月颜心中不屑地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块乳白色的暖玉来,递给那个小将,神色镇定地道:“将军请看!” 见上官月颜此举,秋星有些疑惑地朝那玉佩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露出惊讶之色来。 而那小将接过玉佩,只是看一了眼,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又将上官月颜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有些怀疑地问:“你是南齐临城炎云商行的人?” “正是!”上官月颜立即点头。 那小将再次看了看手上的玉佩,抬眸又问:“既然是商行的人,本将见你也不像是因为商行的事前来东耀,你到东耀所为何事?”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暗暗乐了一下,这话,至少一半相信她是南齐人了。她面色不变,继续发挥她胡诌的本事,道:“将军睿智,在下的确不是为了商行的事前来,而是……”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之后又状似豁出去了,面色一沉,颇有些咬牙地说道,“不瞒将军,在下前来东耀的理由,是因为在下的未婚妻与人苟且,并有了身孕。在下得知此事,便立即赶来东耀退婚,只可惜,还没有入得京城,便收到家父病重的消息,这才暂且搁下了此事,赶回临城。”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秋星和一直隐身在暗中流星四人也都愣了一瞬,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来。未婚妻与别人有了身孕,她是如何想到的啊! 那小将和东耀士兵一愣之后,回过神,看着上官月颜那仿若愤恨无比的模样,不少人眸中都露出一丝同情。身为男人,他们绝对能够理解遇到这种事时的心情,而上官月颜此时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一点虚假,更是叫他们同情之余,又深信了几分。 不过,那小将回过神后,却是双眸微眯,眸光落在上官月颜英俊的脸上,冷声问道:“你未婚妻没有见过你?” 上官月颜凤眸微闪,面色依旧冷沉,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很是气愤:“我们两家乃是世交,又有生意上的来往,自然见过几次。” “既然见过,她如何会不要你,反而却和别人苟且?”那小将目光一直定在上官月颜的脸上,冷冷说道,“难不成那个男人长得比你更英俊?” 他这话一出,其他东耀士兵也都看着上官月颜那张英俊帅气堪称世间少见的脸上,眼中也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怀疑之色,有一个这么英俊的未婚夫,那女子居然选择了别人,这确实叫人难以理解。 而上官月颜却是再次冷然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将军,在下的容貌能与玄天宫的少宫主相比吗?” 这句话,仿若一道惊雷劈下,尤其是玄天宫少宫主几个字,更是如惊天巨雷一般,劈的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而流星四人更是惊得差点都从暗处掉了出来,看着上官月颜那仿若真有其事的模样,皆是无语至极。 这上官小姐就算胡诌,也不要拿爷说事儿啊!冷穆寒、玉景风那些人不是也可以的吗?而且,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目的啊,是知道他们会如实禀报,所以故意气爷的吗? 秋星也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她容不得她掉下马,也更不能表露出一丝异样来。是以,听到这话后,她也只能面色如常,在心里暗自大惊。小姐这话,难不成想说是少宫主让那女子有孕的?这若是叫少宫主知道了……她不敢想! 上官月颜此言有很大的诱导性,不止秋星这么想,那小将和所有的东耀士兵也都这般想着,而这个想法,让他们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之后,那小将才无比惊疑地开口,此时的话音,都因为心中的想法而变了几个调,神色也相当怪异,仿佛是探听八卦的大妈:“你的意思是说,是玄天宫的少宫主……!” 他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上官月颜在心底笑翻了,但脸上却依旧没有表露丝毫,听闻此言后,她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好象不对,立即摇头摆摆手,一连道了三个‘不’字,似乎深怕被误会了,急声解释道:“不不不,将军误会了,我不是说那个女人和少宫主有染。少宫主是何人,如何能看上她?” “那你此话何意?”那小将立即问,眉头也狠狠地皱了起来,一改刚才的震惊之色,此时脸色也微沉,似乎对上官月颜的误导,感到相当不满。 其余人也眉头微皱,此人刚才的话,明明就有暗指玄天宫少宫主的意思,此时却又说不是,这是何意? 上官月颜脸色再次冷沉,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忿恨的事,咬牙切齿地道:“在下的意思是,我虽然有一副英俊非凡的容貌,但和少宫主相比,却如尘埃一般毫不起眼。而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何时在何地有幸见了少宫主一面,之后便被少宫主艳绝的容颜迷得神魂颠倒。本来,在下想着总有一日她会清醒,知道少宫主并非她能高攀的人,只要她知道醒悟,看在两家是世交的份上,在下便不计较。可谁知她日日疯癫,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还越发严重,将别人看作是少宫主,然后就……!” 说到这里,她故意一顿,脸上的神色越发暗沉,最后的话语从牙缝地挤出:“这样的女人,在下就是度量再大,也断然容不下的!” 一段话说完,山谷中寂静无声,一众东耀士兵再次目瞪口呆了,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不过,玄天宫少宫主容貌绝艳,当今天下无人能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世上甚至还流传着这样一首形容他容貌气质的诗句:‘银丝落华魅苍生,仙姿玉容天下绝。圣清艳娆共一体,邪肆慵懒现魔神。’,这诗句据说是圣灵门的清月老人几年前偶然见到玄天宫少宫主时所言的,之后便一直广为流传。 虽然他们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见过玄天宫少宫主,但清月老人是圣灵门的大长老,他既然会做出这样的诗来,可见少宫主的确是容冠天下,无人可比。 而且,少宫主这次来东耀,一路上让无数女子为之疯狂的事,他们也都知道。所以,有女人因为见了少宫主一面而神魂颠倒,甚至入魔疯癫,也并不是怪事。只是,没想到今日会遇见一个因为少宫主而疯癫入魔,且还错将他人当作少宫主,做出那等不洁之事,并珠胎暗结的女人的未婚夫…… 这个男人,也太可怜了! 换个立场想想,若是他们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怕是没有这个男人的度量,什么只要醒悟就不计较,见过少宫主的女人,怕是心中再也看不进别人了。一个男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有其他男人? 想到这里,所有的东耀士兵,包括那个小将都对上官月颜的遭遇表示十分同情,更是一点儿也不怀疑她的话了。 而秋星和流星四人则是已经无语到不知该做何感想了!这故事编的,可真叫合情合理,却又无比狗血。而且在他们听来,这话不仅仅是在忽悠东耀士兵,更有上官月颜刻意凸显自己英俊潇洒、心胸宽大,而暗示赫连御宸是个妖孽,祸害了万千良家女子的暗意。 五人此时心下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她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 而上官月颜却没想那么多,说完之后,见那小将没有反应,只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她稍微收敛了一点脸上暗沉的神情,露出一些急色来:“将军,因为此事,家父早先便大怒了一场,如今家中又传来家父病重的消息,在下实在不想因为此事让他老人家出事。还请将军通融一下,让在下回家看望父亲。” 话落,她还对着那小将抱拳一拜,十分诚挚地请求。 那小将看了看上官月颜,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最后,终于将玉佩递还给上官月颜,沉声道:“既然你有证明身份的玉牌,本将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你。只不过职责在身,不得不谨慎以待,以免错放了劫持九皇子的贼人。” 上官月颜闻言一喜,心里暗道了一句:你们没有错放劫持九皇子的贼人,不过却直接放了九皇子。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的,立即接过玉佩放入怀中,再次对那小将拱了拱手:“多谢将军!” 那小将点了点头,对着众东耀士兵一挥手,挡住去路的士兵立即让开了道路。 上官月颜自然不多留,双腿一夹马腹,立即策马而去。秋星也立即打马跟上,这次,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 见二人很快就穿过了前方的山脚消失了身影,士兵中有人感慨地道了一句:“天下有几个女子能亲眼见到玄天宫少宫主的?她的未婚妻不止见到了,还入魔疯癫干出那种事,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少宫主虽然声名显赫,行事作风也颇为张扬,但真正能见到他容貌的人并不多。市面上也没有他的画像流传,据说是少宫主不喜,以往有些画像流出,都被玄天宫的人查找出来,连同作画的人一起烧毁了。 而此时又有人道了一句:“也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京城哪家小姐?出了这种事,以后怕是也没脸见人了。” “知道是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要上门去娶?”那小将横了说话的人一眼,冷声训斥:“有功夫在这里讨论别人的事,不如赶快找人!这次九皇子失踪,皇上震怒,如果我们这般细致搜索却还是找不到人的话,最后谁都没有好下场!” 众人闻言,心神齐齐一凝,再不敢多言,立刻各自行动起来。 不过,在那个小将没有注意的时候,其中一个东耀士兵眉头微皱,低声对身边的人问道:“你说,那个人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如果他真的想赶紧回南齐,也有其他比较好走的路啊?” 他身边的人却想都没想就回道:“你傻吗?如今东耀各地的官兵都在寻找九皇子,那些好走的路哪一条没有士兵拦路盘查,他若是走那些路,岂不是总要被人问话?多费事儿?而且他来东耀的原因又不光彩,说出来更是丢脸,换成是你,你愿意多说吗?!再说,我们一路搜索过来,又不是第一次过路的人!” 那人闻言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道:“可这条路这么隐秘,我们东耀都没几人知道,早先遇见的也只是几个猎户,他一个南齐人,是如何知道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另一人相当无语地看了那人一眼,那眼神,似乎真的看到一个白痴,“你没听见他是商会的人吗?商会的人,最是清楚行走各地的路线了,他能不知?如果他不是商会的人,李副将早就盘问他这个问题了,还轮的到你说?” 那人顿时恍然了,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低笑道:“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另一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欲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道了一句:“别说了,赶紧干活吧!李副将的话可不是说假的,若是我们这样搜索都一无所获,皇上震怒,我们这些小兵也会跟着遭殃的。” 那人自然也知道此事严重,立即点头,不敢再多言了。 而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士兵根本不是傻,反之很聪明。只不过,他的提问,都能在上官月颜胡编乱造的故事中找到答案,是以无法让人怀疑罢了。 顺利地骗过那群东耀士兵,上官月颜和秋星马不停蹄,直到奔出了十多里,才减缓了速度,上官月颜往后看了一眼,见此时早已看不见官兵的影子,哈哈大笑道:“成了!我果然是个演戏天才,不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流星四人暗中紧紧跟随着,听到她的话,没明白演员是什么东西,但是却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来。四人暗暗无语,颇为心有灵犀地腹诽,她这哪里是什么演戏天才,根本就是个胡诌天才才对,什么事都编的出来,早先她那些瞎编乱造的事,他们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秋星自然也没明白演员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算是第一次见识自家小姐这胡诌的本事,心底里惊讶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敬佩。虽然小姐的胡编乱造叫人有些无语,但是却顺利骗过了那些官兵,一般人哪里办得到?反正她就不行! “小姐,你太厉害了!”秋星崇拜地看着上官月颜,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上官月颜对她挑了挑眉,算是接受了她的夸奖,笑着教育秋星:“秋星,你记住,出来混,演技是必备的。很多时候,遇到危险并不是只有武力才能解决,或许演一场戏便能轻松渡过难关。就如刚才,我若是不胡编乱造一通,怕是没这么容易过关。” 这可是她活了十六年来的人生经验啊! 秋星闻言,虽然不是很明白演技是什么意思,但整句话听下来,也大猜到大概演技就是装,顿时觉得甚是有理,连连点头:“秋星记住了!秋星以后也会好好学习演技,争取能如小姐这般,几句话就能化险为夷。” “嗯!”上官月颜点头,颇为满意地勾唇。 而暗处的流星四人则是忍不住嘴角一抽,看着外面的主仆二人,颇有一种上梁不正下梁也即将要歪掉的感觉。 二人放慢速度后,不快不慢地继续前行,雪球此时突然出一旁的草丛内窜了出来,如一道白光闪过,就跳到了上官月颜的身前。对着她裂开狐狸嘴‘嗷呜’了一声。主人,刚才的事狐爷都看到了,你真是让狐爷大开眼界啊!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它在‘嗷呜’什么,只当是宠物叫唤,低头看了它一眼,想着这小家伙速度奇快,要躲过那些人轻而易举。而刚才她之所以由着它躲开,没将它装进包袱里,是因为怕东耀官兵会搜查包袱,发现了它的话,她就不好解释了。毕竟出宫那日它咬死了好几个士兵,如今是那些人的搜查线索。 “对了小姐,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咱们玉景宫里的东西吗?”秋星此时疑惑地开口问道。她一直记着那块玉佩,其实她一眼就认出那块玉佩是玉景宫里的东西,只不过以前那玉佩上只有一朵兰花图,可刚才小姐拿出来时,她却见到上面不仅有字,还有两个奇特的图案。而那块玉佩还真的骗过了东耀士兵,这真的太让她意外了。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从怀里掏出那块暖玉,那玉洁白通透,背面有一朵绽放的兰花图,正面则刻有‘临城炎云商会彦青’几个字,两边的角落有两个不一样的印章图案。她拿出这块玉佩后,手却没有停,又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钱袋,然后将那钱袋往下一倒,‘叮叮当当’一阵,又掉出来了好几个玉佩,而这所有的玉佩几乎都与那块暖玉一样,上面都刻了字和印章图案。 将这些东西全拿出来之后,上官月颜晃了晃手,笑看着秋星,呵呵一笑,问道:“你说的是哪一块?” 秋星早在看到钱袋里倒出玉佩的时候,就傻掉了,帅气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看着上官月颜晃动的手,一时话都说不出来。这些玉佩,她都认识,全都是玉景宫里的上等玉饰,小姐竟然带了这么多出来,她居然一点而不知道。而且这些玉上何时都刻了字啊?! 大约过了三秒钟,她才回过神来,满脸惊讶地看着上官月颜:“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月颜再次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秋星,你先告诉我,一个人出逃在外,首先要准备的是什么?” “当然是银子!”秋星立即说道:“既然是逃命,没有银子可是不行的!银子是生活的必需品,而且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或许被抓了,也能用银子逃过一命。” “的确!也有一句话叫‘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银子确实很重要!”上官月颜赞同毒点头,但随即话音一转,随手拿出一块玉佩,她笑看着秋星:“但是,在此之前,一个能够瞒骗所有人的身份更加重要。” “小姐是说,身份才是最重要的?”秋星似懂非懂地看着上官月颜,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在她看来,银子才最重要,身份的话,只要不遇到官兵盘查,基本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啊! 上官月颜自然知晓秋星为何不明白她的话,她唇角一勾,再次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一个人如何能没有身份活下去?不管有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人都脱离不开一个身份,尤其是出逃在外的人。既是出逃,便有追兵,这个时候,有一个能欺瞒住所有人的身份,就是一道救命符。”说到这里,她掂了掂随手拿出的那块青色玉佩,颇为得意地扬了扬眉,继续说道,“而我的救命符就是这些,每个国家的身份我都有,是前几日在书房时,我自己做的!” 在现代,身份证是必不可少的,不管去什么地方,这东西都非常重要,尤其是想要掩藏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都必然会想尽办法制造有一个瞒骗别人的假身份。在这古代,虽然不如现代会经常用到身份牌,但若是要光明正大的进出城,身份牌也是不能少的。而她做为一个现代人,知道身份凭证的重要性,自然不会忘记出逃之前要先准备好这东西的。 “原来身份真的这么重要啊!”秋星听明白后,脸上露出感叹来。 “自然重要!”上官月颜笑了笑,将所有玉佩装入钱袋。 秋星见她此举,眉头再次一皱:“可是小姐,您说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你如何知道象征各国的印章图案?” 她虽然从没见过南齐人的身份牌,但是也知道各国都有特制的刻在身份牌上的印章图,东耀的身份牌上也有。小姐又没有亲眼见过那些东西,如何能做得出来?而且,制造伪造身份牌如此简单吗?玉上刻字,那可是非常难的,何况还有那么复杂的图案。小姐手上有五六块玉佩,上面可是全都有字,也都是两个图案的。 上官月颜手上的动作不停,侧眸笑看了秋星一眼,十分轻松地笑问:“你难道忘记玉景宫房里有许多书吗?” 她是冷宫皇子,自然不可能见过别国的印章图案,但是玉景宫内收藏了无数天下奇谈,杂文趣事的书籍,她就是从其中一本专门介绍印章的书籍中看到的。而玉牌上两个的印章图,一个自然是代表是哪国百姓的印章,另一个则是商会专用章。至于玉上刻字绘图,她武器都能改造,又如何能难得到她? 手巧可是她一大优点! “原来书中竟然也能看到这些东西?”秋星顿时恍然了,她倒是没想到书中居然有各国的印章图案。而小姐竟是只看了书,就做出了这些救命的玉牌,真的太厉害了。她再次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向看着上官月颜,赞道:“小姐真是个天才!不仅从书上学会了烧菜,如今连身份牌都做出来了!” 上官月颜将玉佩收好放进怀中,闻言好笑地看向秋星,心道,也只有这丫头会毫不怀疑地相信她的话,换做别人,哪会相信只是看书就能学会这些的?她笑了笑,眉梢微微一挑,故意吓秋星:“书里能学的东西多着呢!我看改日还是教你认字好了,到时候你也能学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本事呢!” 秋星闻言,顿时吓得连连摇头,苦着脸求饶:“小姐,您就饶了秋星吧!秋星学不来的!也没有您这么聪明,看书就能学到本事。秋星和书本实在没缘分啊!” 上官月颜见她那好似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还说和书实在没缘分,可见这丫头是多么怕识字了,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时起了逗弄之心,就此话题又说了一些貌似劝说的话,吓得秋星频频摇头求饶。 成功骗过东耀官兵,上官月颜和秋星二人心下算是大定,如今只要按照赫连御宸给的地图前往南齐,不出意外,几天之后便能安全离开东耀。 不过,一路上,二人虽然有说有笑,但也不敢太过放松大意,毕竟如今距离南齐还有上千里路程,而为了预防万一被东耀官兵发现端倪回头追捕,二人入夜后都没有停下休息,继续赶路。 当日夜里,玄天宫浩浩荡荡的队伍也没有停息,依旧张扬地在官道上前行,马蹄绝尘,比起上官月颜一日只行了一百多里路的速度,这边已经在五百里开外了。 赫连御宸斜躺在车碾中,车顶中央一颗夜明珠,将车内照得通亮,他慵懒地躺在桌案后,背后一个软枕靠着,手上拿着一本暗红色的折子,神色懒散地翻看着。须臾,他将折子往对面一扔,懒洋洋地说道:“不准!注解,南齐的事爷没兴趣,玄天宫不必干涉!” 对面,南宫凌手持着沾了朱砂的笔,接过赫连御宸扔来的折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眉头皱了皱,没有立即下笔,而是抬头看向赫连御宸,挑眉说道:“这事儿也不是不能插手,若是师兄出手帮一帮,以后南齐便不会与其他人联手对付玄天宫,这也是一件免除后患的好事儿!” 赫连御宸又拿了一本折子翻看,闻言抬眸扫了南宫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你觉得爷会怕他们联手?” 南宫凌顿时白眼一翻,对于自家师兄这狂傲到几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表示十分无语,但是,却也很明白这话不是说假,师兄确实有这个能力狂妄。不过,他还是又说了一句:“虽然师兄不怕,但少一方搀和,不是更好?” 赫连御宸这次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懒洋洋地反问:“你觉得这事儿需要爷动手?”话落,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道:“就算爷不动手,以后南齐也不会和爷做对的!” 南宫凌见他语气这般笃定,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但想到这事的确不需要师兄动手,那人也能解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落笔,代替赫连御宸在折子上批注。 须臾,二人又批阅了几本折子之后,夜墨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爷,流星传信来了。” 赫连御宸当即抬眸,唇角勾出一点愉悦的弧度来,将手上的折子一放,慵懒地开口:“拿进来!” 夜墨立即应声,打开车碾的门,将一个小小的卷纸交给了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接过打开,共有三张长条小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一一看过,每一个字都看得非常仔细。须臾,他看罢之后,狭长的魅眸微闪,眉间印记金红闪烁,勾唇低笑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不论走到哪里,都不忘编排爷!” 南宫凌此时也放下了笔,伸长了脖子想看信中内容,可看了半天,只看到寥寥几字。而他对上官月颜的了解并不如赫连御宸,也不知道上官月颜以前编排过什么,听闻此言,更是好奇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见赫连御宸已经看完,手一伸,索性将信夺了过来。 赫连御宸也没有阻止,任他将信抢了去。 南宫凌飞快地看完信,抬头,看着对面自家师兄,呆愣了片刻,遂仰头大笑道:“哈哈哈!这小颜儿果然有趣的很!真不愧是她,哈哈哈!” 他笑的畅快淋漓,好一会儿,才捂着肚子停了下来,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神色,他眉梢一扬,笑说道:“师兄,你说小颜儿的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怎么会编出这种事来?还特地用你的容貌,来打消东耀官兵的怀疑,让他们对她的话信以为真。这事儿虽然编造的可笑,但效果却是最好。我真的都有点佩服她了!” 南宫凌说到后来,又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中满是愉悦,这上官月颜的性子,真的太对他胃口了。 赫连御宸没答话,从他手中将信拿了回来,垂眸又看了一遍,这才收了信,淡淡地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快要断肠的南宫凌,薄唇微微勾起,魅眸微闪地道:“爷能算准所有人的心思,唯独她,爷算不准!” 那个小女人,处处都叫他吃惊,不论是言语还是行为,他都难以猜测完全。 “没错!没错!”南宫凌极力忍住笑意,颇为赞同地点头:“这话我赞同!小颜儿的确是个叫人猜不透的。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她离开皇宫的理由,都神秘得仿佛盖了一层黑布,叫人难以探知。而且,就算抛开这些,她也照样让人猜不透,没有内功却本事奇大,头脑也非一般人能比。单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她绝对也是个精于算计之人!”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深了一分,对他此言不可置否,那小女人的聪明,他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有些时候却也是个小糊涂,这一点,他也是最清楚的。 夜墨站在一旁,见二人都看完了信,而自家爷也没有再说什么,此时插话道:“爷,早先您交代属下的事情,属下查清了。” “哦?”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立即看向夜墨,自然知道他说的早先的事情是什么。他坐起身,问道:“细细说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东耀秘辛 “是!”夜墨恭敬应是,立即禀报道:“早先爷让属下调查东耀九皇子的事,属下让人从九皇子出生之前的兰贵妃周边的事开始彻查。经过这几日的查探,属下得知,兰贵妃入宫之前,家族并没有任何叛乱的迹象,而当时的上官家族,虽是大家贵族,但却是隐世家族,除了兰贵妃一人外,根本没有人牵涉朝堂。” “没有人入朝?不对吧!”南宫凌本来对上官月颜的事很好奇,也静静听着,此时却眉头微皱,打断夜墨的话,疑惑地开口:“据我所知,上官家当年可是有好几位朝堂高官啊!” 赫连御宸也看向夜墨,狭长的魅眸微闪,等着他的回答。 夜墨顿了一下,立即回道:“回公子,上官家的人入朝,那是兰贵妃进宫之后的事,而且是在兰贵妃临盆前三个月!” “临盆前三个月?”南宫凌更是疑惑了,眉头紧紧皱起,面露惊疑:“你的意思是说,上官家那几位入宫为官,且皆官居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是兰贵妃生小颜儿前三个月的事?若是这样的话,那未免也太奇怪了,东耀先皇是何等人,如何能看不出其中端倪?” 而他这话一出,夜墨还没有说话,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突然一眯,对夜墨问了一句:“当时可是有什么变数?” 夜墨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敬佩之色,当即点头:“爷所料不差,当时确实有变数。据属下所查,当年兰贵妃身怀六甲时,曾出过一次皇宫,目的是去东耀京都外三十里处的福延寺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平安。可是,在回宫途中却遇到了暗杀,乃是当时的皇后记恨东耀皇独宠兰贵妃,派人想将之铲除。不过,那些人却没有得手,反而被一个男人全部诛杀了。” “那个男人就是变数?”南宫凌再次惊疑,师兄说有变数,而夜墨此时也提到一个男子,那么此事定然与那男子有关。可是一个男人,又不是东耀先皇,如何能成为这个变数?而且这变数还牵扯了上官家入朝,那不就是牵扯了叛乱?他心下一动,立即想到了一个可能,猜测道:“难不成是兰贵妃喜欢上了那个男人?所以之后才安排了娘家人入朝,想叛乱?” 不过他这个猜测刚刚说出来,赫连御宸便低笑了一声,摇头否定了:“兰贵妃并不喜欢那个男人!” 南宫凌顿时不解,他实在想不到除此之外的其他原因,立即不明白地问道:“师兄如何知道她不会喜欢?虽然传言兰贵妃与东耀先皇感情深厚,但那人在兰贵妃危难之时出手相救,兰贵妃也不是没有喜欢他的可能啊?!英雄救美,美人暗许芳心,这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赫连御宸却是挑眉看了他一眼,眉间印记光耀闪烁,薄唇邪肆地吐出一句话惊人的来:“兰贵妃如何会喜欢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 “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南宫凌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见自家师兄的神色相当慵懒而邪肆,这就是平日里自信的表现,就好像亲眼见过那人一样。可师兄是怎么知道的?他不太相信地看向赫连御宸,问道:“师兄怎么知道那是一个老男人?” 十六年前的事,那个时候,师兄不过才两岁罢了,他根本不可能见到那个男人。而且很显然,师兄和他一样,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的。 赫连御宸却没有回答,端起桌上的茶径自喝了起来。 南宫凌见他这卖关子的模样,嘴角一抽,转而看向夜墨,急声问道:“夜墨,师兄说的可是真的?那人真的是年近五十的男子?” 夜墨从赫连御宸说出兰贵妃没有喜欢那人的时候,眸中便再次对自家爷露出了敬佩之色,之后又听闻赫连御宸说那是个年近五十的男子,他更是无比佩服自家爷的睿智了,此时听南宫凌问话,立即点头:“正如爷所言!” 这下,南宫凌惊呆了,一张清俊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没想到真被师兄给说中了,可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赫连御宸见他这般模样,唇角邪肆的一勾,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凌,说起十六年前,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十六年前?”南宫凌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随即面色突然变了变,没了声音。 赫连御宸见他面色不对,立即便知道他想错了,魅眸微闪了一下,再次开口:“你难道不知道那件轰动了整个神武大地的事?” “轰动神武大地?”这几个次一出,南宫凌当即脸色又是一变,似乎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俊颜上满是惊色:“师兄,你的意思是说,那人是……?” “没错!”赫连御宸点了点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一瞬,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淡淡说道:“从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和当时东耀朝堂发生变化时间这两个方面来看,便能猜到,出手救下兰贵妃得到男子,很可能就是阎罗。只不过,如果真是他,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了。而当时未出生的九皇子,应该才是让上官家族产生叛变之心的真正原因!” 南宫凌此时已经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愣愣地看着赫连御宸,没了声音。 赫连御宸简单地解释后,狭长的眸子看向夜墨,问道:“可是有查到九皇子出生当日的事?当时是否有一个斗篷黑衣的面具男人在场?” 南宫凌闻言回过神来,也立即看向夜墨。 而夜墨却是摇了摇头,恭敬答道:“回禀爷,此事没有查到。属下只查到九皇子出生当日,兰贵妃宫里伺候的宫人在兰贵妃顺利生下九皇子后,便全部被调换了。如今查下来,没有一个人还活着。属下猜测九皇子出生当日,那些人便被秘密处死。之后不到一月,兰贵妃母族逼宫叛乱,所有伺候兰贵妃的宫人也全部被处死。伺候九皇子的宫人也自那日后全部消失,之后东耀皇将自己身边的一位老嬷嬷派到了九皇子宫中。八年后老嬷嬷也死了,便换了秋星。而秋星十六年前只是个孩子,伺候九皇子的时候也只有九岁,除了在老嬷嬷那里学会了如何伺候九皇子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九皇子出生当日的事,有什么人在场,如今根本无从得知!” “呵呵!”赫连御宸听完夜墨的禀报,邪肆地低笑了一声:“越是查不出来,便越是有问题。”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夜墨点头,“虽然查不到当时的事,但单凭这些,便能确定东耀皇宫内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此秘密事关重大,且绝对与九皇子有关。”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玉白的手指敲着桌案,魅眸微眯地思索着,没有再言语。 南宫凌听了夜墨的禀报后,心中再次震惊不已,澄澈的眸子看向赫连御宸,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地道:“师兄,若真如你猜测,小颜儿会从公主变成皇子,上官家会叛变,定然都是东耀皇、兰贵妃和阎罗的计谋了。你说他们为了什么?” 赫连御宸再次低笑了一声,这次的笑音,却带上了一点冷沉而危险的味道:“不管原因为何,有一点爷可以肯定,那便是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九皇子,而且他们首先做的就是掩藏了九皇子的性别,不让世人知道她是女子。” 南宫凌闻言点头,不再说什么,也低头沉思起来。 夜墨见二人都不再询问什么,对着赫连御宸恭敬一礼,退了出去。可刚出去不久,车外又转来夜墨的声音,此时他的声线少有地透出了一点凝重的味道:“爷,属下刚刚接到消息,今日午时,冷穆寒出了东耀皇宫,不知去向,恐是知道了九皇子的行踪,正往南部而来!” “嗯?”赫连御宸顿时魅眸一眯,眉间金红的印记瞬间深了两分,眸光转向紧闭的车窗,眉头微皱,一向慵懒的声线透出七分的凌厉:“可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 夜墨立即回道,“消息上说,今日一早,冷穆寒得知洛炎城的事,当即大怒,下令所有负责寻人的将军和龙魂卫三日之内必须找到九皇子,否则定斩不饶。不过,后来煜王爷冷千秋进了宫,之后不久,冷穆寒便出了宫不知去向,而龙魂卫的动向也发生了变化,全部往南集中而来。由此推测,冷穆寒很可能是知道了九皇子的行踪,往南而来。” “看来,定然是冷千秋进宫对冷穆寒说了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南宫凌惊了一下,他看向赫连御宸,疑惑地开口。 赫连御宸没有答话,修长的玉指轻敲了敲桌面,一双狭长的魅眸眯起,眉间火焰显出妖娆的血红色。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对着夜墨吩咐道:“立即传信给流星四人,将冷穆寒的事情转告给颜儿。” “是!”夜墨恭敬应声,立即去了。 南宫凌此时又道:“这事真是奇怪,按理说,没有抓到那个劫匪,冷穆寒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猜到小颜儿的行踪。可如今才过两日便知晓了,难道是冷千秋查到了什么?” 赫连御宸依旧没答话,微眯的魅眸不断闪烁,与他眉间忽明忽暗的血红火焰交相辉映,明明是邪肆的模样,却硬是叫人看出一些暗沉来。须臾,他抬眸看向南宫凌,淡声说道:“凌,你去颜儿哪里!” 这语声虽然很淡,但是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南宫凌闻言,当即眉头一皱,澄澈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好一会儿,才开口:“师兄,你确定这个时候让我离开?” 赫连御宸挑眉一笑,反问了一句:“你不相信爷?” 南宫凌没有立即回答,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邪肆而自傲的笑意,片刻后,他薄唇一勾,露出一抹轻松洒意的笑,同时也起身站了起来,一边整理自己没什么褶皱的衣袍,一边语声清越地开口:“也是,我南宫凌谁都可以不信,爹娘也可不信,但唯独两个人不会不相信,其中一人便是师兄。” “你知道便好!也不枉爷数次保你不被干娘折磨!”赫连御宸闻言笑了,这笑声甚是欣慰。 南宫凌顿时翻了个白眼,转身往车门走去,在下车的时候,他唇角突然呵呵一笑,留下一句十足挑衅的话:“师兄,这次可是你让我去小颜儿那里的,那我正好利用这次机会培养感情了。你若是不快点赶来,到时候不管是我喜欢上小颜儿,还是小颜儿喜欢上我,你都不能找我麻烦哦!”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车碾。 赫连御宸看着晃动的帘幕,魅眸眯了眯,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言声,勾唇低低一笑,眉目间染上了一丝柔和的暖意来。 南宫凌下了车,夜离便已经下了马,见他出来,立即将马缰递上。南宫凌二话没说,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骏马立即披着月色,往队伍的后方而去。 而南宫凌离开后,赫连御宸立即执笔落书,在一张纸条上写下八个字,而后叫来夜离,将纸条交给他,神色严肃地吩咐道:“将此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天珏!” 夜离立即领命,转身出去传信了。 赫连御宸独坐在车内,狭长的魅眸微眯,夜明珠的华光下,他眸中闪动着叫人难以看透的复杂,须臾,他再次开口,喊来了夜墨:“皇宫里查不出什么,就查煜王。他既然能让冷穆寒看出颜儿的行踪,那么,他定然知道些什么。说不定,他也是当年的知情者,更是如今除了冷穆寒之外的唯一知情者。” 夜墨闻言,似乎突然被点醒了一般,漆黑的眸子都亮了一瞬,当即领命而去。 赫连御宸此时勾唇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不见丝毫冷然,反而好似解决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般,带着几分愉悦的味道,片刻后,他收了笑,又拿起一本折子亲自批阅起来。 玄天宫的队伍始终没有停息,也披星戴月,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玄天宫。 另一边,上官月颜和秋星也没有停,一路翻山越岭,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日清晨,二人才总共奔出了三百多里。 天色见白的时候,一只雨燕突然出现在上官月颜正经过的一条河岸上空,在天空盘旋一阵之后,降落在一处暗角。须臾,流星突然现身,出现在上官月颜面前:“上官小姐,属下有事禀报!” 上官月颜一见流星突然现身,心中便知有事,立即一勒马缰停了下来,待流星说完话后,眉头一皱,问道:“何事?” 流星当即恭敬禀报:“属下刚刚收到爷的传信,信中言,冷穆寒已经知道了上官小姐的行踪,昨日午时便出了东耀皇宫,如今所有龙魂卫都往南面追赶而来!” “什么?他这么快就知道了?”上官月颜完全没想到冷穆寒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面色大变,眉头也狠狠皱起。 一旁的秋星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焦急地看向上官月颜,问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皇上知道我们的行踪,定然也知道我们会走山路的。” 上官月颜暗暗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惊,面色微凝,暂时抛开心中疑惑,自然也想到秋星所言的这一点。如今所有的城门封闭,冷穆寒既然知道了她们的行踪,便能轻易地想到她们会绕山路离开东耀。她漆黑的凤眸微动,拿出赫连御宸给自己的地图仔细地看了看,片刻后,唇角一勾,一改冷凝,笑的非常轻松:“冷穆寒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往南一路的城池,恐怕在找到我们之前不会解禁,我们现在也只有山路可走。这条路线应该没有问题,不用担心的。” 冷穆寒聪明,但那妖孽怎么会差了?他既然会交给她这张地图,以他的腹黑狡诈,定然也有算计过冷穆寒会追来的情况,所以这地图上面路线和原本路线是有所不同的。而她们之前正好又遇上了东耀士兵搜查,那个时候,乃是原本的路线,也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布下了一个疑兵之计了。也就是说,就算冷穆寒知道她们走山路,知道她们在路上遇见了东耀士兵,也只会按照原本的路线搜查。 而她们如今,早就不再原本的路线上了,只要不出意外,冷穆寒是找不到她们的! 决定之后,上官月颜不再停留,将地图收好,立即打马继续赶路。她本就想着早日离开东耀,也早日安心一些。如今知道冷穆寒亲自来了,速度上更是快了许多。秋星骑了一日夜的马,骑术也增进了不少,也能快速地跟上上官月颜,除了必须下马行路时,二人几乎是马不停蹄。 五日后,二人终于避开所有危机,来到距离东耀边境宣城二十里处的树林中。 来到此地后,上官月颜抬头看了一眼,正值午时,阳光耀目,她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林中寂静无人,有鸟声欢唱,她唇角起,一勒马缰,对身后的秋星道:“前面不远就是宣城,我们不走了,休息半日,晚上再入城。” 宣城,乃是前往南齐的必经之路,出了宣城不远,就是南齐的国土。而宣城地势特殊,两旁皆是高山峻岭,山脚下乃是边境军队驻扎大营,山上有军队巡逻把守,此外还有一条宽达两百米的护城大江,想要悄无声息地翻越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旦暴露,那就是直接面对所有东耀边境的驻军,很危险。 所以,她们要去南齐,便要入城,这是她们在东耀的最后一道关卡。 而此时显然不是最佳入城的时间,再加上连日赶路,别说是刚学会骑马的秋星,就是她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了,她们也都需要休息补充体力。 秋星早就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脸色有些发白。这一路上,她们的休息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两三个时辰,此时一听可以休息,立即点头应声。雪球听到此言,也顿时有精神了,正想着跳下马去抓好久都没有吃的野味,却被上官月颜眼疾手快地抓住,它委屈地抬头看着自家主人‘嗷呜’了一声。主人你是何意啊?难道不想烤野味给狐爷吃吗?狐爷已经饿了三四天了,再不吃会死的! 上官月颜有些好笑地看着它那委屈的模样,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给你烤就是,不过你要多抓几只回来,还有流星他们的份也一起。” 雪球一听原来不是不让它吃,狐狸嘴顿时一裂,忙不迭地点头。狐爷本事何其大,不过是多抓几只而已,小菜一叠。算是狐爷赏赐那几个凡人的就是了。 上官月颜放了雪球,雪球立即就窜了出去。她翻身下马,往树林外眺望了一眼,见那处好似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她红唇一勾,正想对秋星说什么,流星四人此时突然现身,流月有些硬梆梆地开口说道:“上官小姐,我们四人去捡柴抓鱼。” 说完,黑影一闪,流月和流星去了河边,流风和流云就去捡柴了。 上官月颜见四人这般积极,呵呵低笑了一声,想着他们定然是觉得不好意思白吃,所以才出来帮忙了,这倒也给她省事儿了。不用亲自动手抓鱼捡柴,她便在附近找了些能调味的草药。秋星则是将雪球抓回来的野鸡野兔拧到河边,在流星和流月的帮助下,很快宰杀干净了。 火堆燃起,不多时,林子里便烤肉飘香。吃了好几日的干粮,此时闻到这股味道,所有人都忍不住味蕾作祟,嘴里口水直冒。 流星四人这一次也没有隐身离去,而是另外生了了一堆火,也帮忙烤着几条鱼。当然,调味的事都是上官月颜来做,他们只是负责把鱼烤熟而已。 没过多久,六人一狐便吃上了久违的美味,这一刻,几乎都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在意吃相,都自顾自地低头猛吃。 上官月颜吃了一只鸡和一条鱼,便饱的吃不下了,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嘴,转头看向一旁默不言声,还在继续吃着的流星四人,唇角勾了一下,随即眸色一动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流星,你们主子急匆匆地赶回玄天宫,是因为什么事啊?” 这事儿,她当时就很好奇,那妖孽那么狂傲自大,什么事儿能让他着急的?而且她还记得那日南宫凌说话时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南宫凌也是一个喜欢和赫连御宸做对的,这让她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流星四人正吃着,听闻此言,相互对看了一眼,似乎觉得这也不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一阵眼神交流后,其他三人都对流星点了下头,流星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正要开口,一道清越的声线却打断了他,从林子深处传来:“这事儿我最清楚了,小颜儿何不问我?” 这声音来得突然,而且听上去还颇有些距离,上官月颜顿时一惊,随即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一眼看去时,并没有人影,不过眨眼之后,一道青影便如流光一般飞快而来,两个呼吸之后,便来到了她面前。 上官月颜有些愕然地看着来人,一身青衣,面容清俊,手上万年不变地拿着一把玉扇,唇边还勾着一抹洒意的笑,不是那南宫凌是谁。 只不过此时他看上去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看样子好像经过了长途跋涉,满身的风尘。 而流星四人却没有太过惊讶,看到南宫凌后,立即起身行礼:“见过公子!” 南宫凌对四人随意地摆了摆手,一屁股就坐到上官月颜面前,二话不说就拿了一只野兔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道:“饿死小爷了,还好来得快,不然都被你们吃完了。” 说着,又一边吃一边喊了一声:“追云,逐月,你们还不出来做什么?跑了这么远,你们不饿吗?” 随着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眼前又是一闪,紧接着面前便出现了两个黑衣年轻男子,是一对非常英俊的孪生兄弟。二人出现之后,先是对着上官月颜行了一礼,道了声‘上官小姐’,随后便对着流星四人点了下头,坐到了流星四人身边,也不客气,拿起烤鱼就吃了起来。 上官月颜看着这突然出现,坐下就吃的三人,愣了半天,心中更是疑惑。南宫凌不是和那妖孽走了吗?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来说,他应该早就出了东耀,速度快的话,怕是再有两三日就该到玄天宫了。 她心下疑惑,回过神后,看着身边吃的头也不抬的南宫凌,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凌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而是看了看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野兔,又转眸看向最后一只被雪球霸占了的野鸡,之后又看向旁边流星几人面前空空的火堆,眉头微蹙了一下,对已经吃的差不多的流星四人含糊不清地说道:“再去抓抓一些来!” 早先烤的野味,本来就只够六人一狐的份,南宫凌三人突然到来,流星四人本就准备再去抓一些。此时听南宫凌开口,四人自然不多说,将手中还没有吃完的野味放到一旁,二话不说立即去了。 上官月颜见南宫凌真的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好像四五天都没吃饭了似得,嘴角抽了抽,也没有再追问,想着等他吃饱了再说。 不多时流星四人便拿着清理干净的鸡兔鱼回来了,秋星也将早先已经收好的调味包拿出来,上官月颜动手烤,没多长时间,够三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吃饱的野味便烤好了。 南宫凌吃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外加一条差不多三斤重的鲤鱼后,才掏了一张绢帕抹抹嘴,往后一倒,直接睡在在草地上,满足地哼唧道:“难怪师兄那次对我一点都不近人情,不让我吃小颜儿烧的饭菜,连尝一口都不行。你做的东西,果然太好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多,吃的这么饱的!” 话落,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哈哈一笑,得意地道:“这次我比师兄早一步,他可还没吃过小颜儿你烤的野味呢!这事儿,他这辈子都比不过我,哈哈哈!总算赢了一回,真痛快!” 上官月颜坐在一旁,听到他前一句话,眉宇间露出点点得意来,对于自己的厨艺,她可是相当有信心的。不过,听到后面一句,她看着南宫凌的眼神很是无语,这种事他也要和赫连御宸比?而且还要比一辈子?不过就是一顿饭,有必要吗? 不止她一人无语,秋星和流星几人也相当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如今也吃饱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上官月颜无语了一瞬,见他已经吃饱喝足,便开口问道南宫凌双手枕在脑后,一副吃饱喝足后的惬意模样,闻言转眸看向上官月颜,洒意地笑问:“你说的是师兄回玄天宫的事?还是我为何会在这里的事?” 上官月颜眉梢一挑:“他回玄天宫的事儿你真能说?” “为何不能?”南宫凌好笑地看着她,不以为意地道:“这事儿估计也就你不知道,如今外面的人早就知道了,有何不能说的?” 上官月颜顿时有些惊讶,但随即便想到自己最近几日一直都在山中赶路,连个人都没遇见,自然听不到外面的事。而前几日在祁城的时候,那时九皇子失踪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们都在谈论九皇子的事,根本无心关注其他,是以她也没有听到其他事情。 不过知道的早晚并不重要,她只是好奇那件事罢了,既然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她自然要听的。所以,她唇角一勾,也学着南宫凌的样子直接躺在地上。春日里地上嫩草鲜软,十分舒适,她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说你为何会在这里,之后再说那件事!” “成!小颜儿想知道,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南宫凌点头,侧身一翻,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看着上官月颜,倒也真的没有半丝隐瞒,将赫连御宸让他来的事说了出来:“我会来这里,自然是师兄吩咐的。前几日收到消息,得知冷穆寒可能往南来了,他便让我赶来与你汇合,和你一起去博海。” 话落,他看着上官月颜,笑得有些怪异:“我可是你一次见师兄这么护着一个人呢!居然让我亲自前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突然一跳,但被南宫凌这么一笑,她当即皱眉,心中有些烦躁,反射性地就回了一句:“谁要他护着?是他自己非要这么做。我一个人逃离东耀也不是做不到的。” 的确,赫连御宸给了她不少帮助,尤其是这次的地图和冷穆寒发现她行踪的消息。可是就算没有他帮忙,她也有自信能逃出东耀,不然当初也不敢带着秋星逃离皇宫了。只不过可能会不如现在这般轻松罢了。 说他护着她,这不是她要来的,所以她就算明白,也不会承认。 “这话说的也是,小颜儿的本事,要出东耀绝对没有问题!”南宫凌见她这般反应,低笑了一声,他深知她的本事,自然对她此言也表示赞同,但他随即却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冷穆寒可不是一般人,你就算能靠自己离开东耀,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上官月颜对他此言不可置否,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一没权力二没势力。而冷穆寒乃一国之君,权大势大,人也有才冠圣天的美名。她若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逃离东耀,那才奇怪了。而她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遇上什么大麻烦,是因为赫连御宸的地图起到了非常大的帮助。 这件事,她会记着的,以后她定然加倍报答就是了。 可她正想着,南宫凌又道:“你可知,我本来两日前就应该与你们汇合了。可在半路的时候,发现有龙魂卫追在你们走过的路线上,所以花了点时间引开他们。不然的话,此时你恐怕已经被龙魂卫找到,就算能将他们解决,也难免暴露行踪给冷穆寒知道。” “竟有这事?”上官月颜顿时大惊,她完全不知道身后竟然有龙魂卫。根据赫连御宸的地图来看,她们的路线是绝对安全的,就算龙魂卫要找,也定然是找其他几条通往宣城的路才对啊!怎么会准确地追到她们的路线? “这有什么奇怪的?”南宫凌见她面露惊色,勾唇洒意一笑,替上官月颜解惑道:“师兄能将东耀所有藏军和暗桩算计在内,找到最快最安全的躲避路线,冷穆寒做为布军和设桩的人,如何能不知?他不但知道,且唯独在这条路线上安排了最多且身手也最好的人追捕,害得我花了整整一日才将他们引到了别的方向。”说到这里,他总结了一句:“总之,冷穆寒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 上官月颜听着,心下大惊的同时,也顿时恍然了。南宫凌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赫连御宸能查出东耀所有藏军和暗桩,给她找到这条路线。冷穆寒是这些藏军和暗卫的主人,如何能不知道?他才是最最清楚的人才对! ------题外话------ 感谢【张玉梅1128zym】【tonizhang】两位亲的月票,真的非常珍贵呢!谢谢~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结拜兄妹 而她早先竟然没有想到这点,依然按计划照着地图走,若她们这几日没有连夜赶路,若赫连御宸没有让南宫凌来,南宫凌也没有引开那些人的话,估计此时真的被发现了。 也正如南宫凌所言,就算不会被轻易抓到,但她们已经到宣城的消息,怕是早就传到冷穆寒耳里了。 龙魂卫,她虽然没有亲自和他们对上过,但也知道那批暗卫和一般暗卫不同,是冷穆寒身边最厉害的暗卫,其中据说有十大暗首,武功非常了得。若是真遇上了,要做到全部灭杀,就算有流星四人帮忙,也绝对不可能。 这一次,赫连御宸真的又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秋星在一旁听着,也吓了好一大跳,她偷摸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想着若不是少宫主的话,她和小姐就真的麻烦了。小姐虽然不承认少宫主护着她,但事实摆在眼前,小姐就算不承认也不行吧!在她看来,少宫主真的很好的啊! 但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也不敢言声,上次被小姐误会,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后怕呢! 上官月颜心下震惊过后,眉头便紧紧皱着,红唇也紧紧抿着,想着自己欠那个妖孽的似乎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还。而且那妖孽身为玄天宫的少宫主,什么也不缺,武功奇高,也绝对没有让她出手相救的时候,这个人情好像真的不好还。 而如果她直问他想要什么的话,那回答她敢保证绝对不是她想听的。她甚至稍稍一想,脑袋里就会浮现出那张笑得无比邪肆而讨厌的脸。 她沉静地思索了片刻,因为想到那张美艳而邪肆的脸,心中越发的烦躁,让她本就紧皱的眉头几乎都打结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暗暗地深吸了两口气,决定暂且无视这件事情,转眸看向南宫凌,尽量做到神色淡然地问:“那另外那件事呢?” 南宫凌一直观察她的表情变化,见她明显在这短时间内因为自家师兄纠结,又很快将自家师兄给甩出了脑袋,他越发觉得有趣了。听闻此言,唇角笑意深深,立即说道:“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便是巫族圣女大选之事。” “巫族?”上官月颜眉头微挑,脑中立即浮现出有关巫族的资料来。这个巫族,据书上所言,乃是一个和玄天宫差不多的势力,同样是不归朝堂也不属江湖,自成一族,不过论强大,巫族却远比不上玄天宫,甚至也比不上四国。 不过,虽然不如四国和玄天宫强大,但巫族中人却又很特别的能力,那便是巫术。据说巫族中所有人都会巫术,巫术强大的人,甚至能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十分诡异厉害。所以,虽然巫族并不强大,但是也没有谁敢轻易去招惹,在整个神武大地上也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巫族的所在地,就在博海,在那片辽阔无边的大海上,独占了一座孤岛,名叫巫山。 可是,据她所知,玄天宫和巫族是不怎么来往的,巫族的圣女大选,和赫连御宸急匆匆回玄天宫有何关系? 她这般想着,也立刻疑惑地问了:“巫族的圣女大选,和玄天宫有关?” 南宫凌勾唇一笑,清澈的眸子闪了闪,看着上官月颜,模棱两可地回道:“说是有关也无关,说是无关也有关!” “什么意思?”上官月颜顿时不满地皱眉,什么有关也无关,无关也有关啊!他这是念绕口令吗? “小颜儿真是没耐心!”见上官月颜露出不满之色,南宫凌呵呵一笑,取笑了她一句,随后解释道:“原本此事与师兄是没有关系的,师兄在东耀国宴那日也已经明确地回了此事。可巫族族主却还是派了人亲自上玄天宫请人,且派的还是巫族的三位长老同去,这是史无前例的,其他各国可没有这个待遇。就是身为天珏世子的我,那日也回了此事,可是之后也不过是接到族主的亲笔邀书一封。” 上官月颜听罢,这才知道原来如此,不是巫族和玄天宫有什么关系,而是圣女大选是巫族的大事,所以请了各国和玄天宫的人前去。 了然之后,她心下有些无语,看看,玄天宫少宫主多牛啊!人家请别人都只是一封信了事,请他却派了长老级别的人出马,且一去就是三人,他能不给人家面子回去吗?也难怪他这么傲了,还不是这些人一个个把他抬的比天都高。 不过,她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巫族的人也去了那日的国宴,可是国宴上的那个黑衣女子?!” 她如今大致都知道了神武大地上几个声名显赫的国家和势力,那日国宴上的来使,也能对号入座了,只不过知道姓名的,也就只有赫连御宸、南宫凌、玉景风三人罢了。其他的三人,有两人穿的是朝服,说明是他国使臣,只有那个女子衣着特别,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一身黑裙,裙摆上大朵大多的血莲。而她当时看赫连御宸的眼神也是最特别的,以致于她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她的容貌、衣着、眼神、和那一身暗沉而神秘的气息。 如今想起来,冷穆寒登基时来了四个国家和两个势力的人,那么,排除四国和玄天宫,剩下的就是巫族了。 是以,这话她虽然是提问,但语气却是笃定。 也正如她的肯定,南宫凌立即就点头:“没错,就是她!” 上官月颜‘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想着果然自己没有猜错,巫族的人会巫术,而说到巫术,她想到的就是电视里或者小说里的那些总是很阴暗漆黑恐怖的玩意儿,再想想那个女子的那一身衣裙和浑身的气息,此时她倒也觉得般配了。 巫族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个调调吧! 而南宫凌见她‘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脸上的笑意一顿,然后眸光一动,他又勾起唇角,又开口说道:“小颜儿,你可知道,那个女子可不一般啊!” “嗯?”上官月颜本不欲多问,反正她已经知道赫连御宸是为何事而赶回玄天宫的了,便也不再好奇其他。可此时听闻此言,却是来了点好奇心,转头看向南宫凌,问道:“有何不一般?” 南宫凌对她的发问非常高兴,翻身坐了起来,看着一脸不解的上官月颜,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个女子名叫秦妍,乃是现今巫族族长最喜欢的女儿,也是如今巫族年轻一辈中巫术天赋最高的学术天才。据说她今年才十七岁,但巫术修炼已经达到了九重,都赶上了巫族族主。而且,月后的圣女大选,她也参加,有百分之九十九胜出的可能!” 上官月颜听罢,面露惊讶地,十七岁,巫术九重,虽然她不知道那巫术好不好练,但是听上去的确停霸气的啊!都赶上巫族族主了,那女子当真不简单!她惊讶了一瞬后,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十七岁,就比我大一岁,果然不简单!” 南宫凌点头,面露期待之色地看着上官月颜。 可见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了。只在心中想着,十七岁,明年的她会有什么成就呢? 南宫凌见她又没话了,脸上的期待之色顿时一散,眉头一皱,颇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小颜儿,你就不好奇巫族为何煞费苦心,不惜派三大长老前往玄天宫,也要请师兄去巫族吗?” 上官月颜正想着,明年的话,她早就到了龙华了,那时候她也应该找到武功秘籍休息内功了,武功上可能会有小成就。正想着美事儿,此时听南宫凌这么说,她眉头微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也没想就随口答了一句:“难道不是因为他架子太大,人家才特意派了人上门请吗?” 他刚才不是说了吗?赫连御宸本来是不去的,但后来人家族主就派人来了,所以他才赶回了玄天宫啊!? 南宫凌顿时无语,看着上官月颜那一脸奇怪的模样,心道师兄怪不得拿她没辙,她心中似乎除了记得师兄的腹黑狂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说了这么多,她却只想到师兄架子大罢了。 秋星几人默默听着,此时也齐齐无语地看着上官月颜,想着小姐(上官小姐)心中果然是不太在意少宫主(爷)的,不然的话,他们都能听出这事不简单,她如何能听不出? 而上官月颜则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那个妖孽本来就架子大得很。一句话说完后,也根本没有去注意几人的神色,转头透过树叶看了眼明亮的天空,连续赶了五日的路,这五日她们几乎没有合过眼,如今吃饱往地上一趟,疲倦的感觉也随之而来了,她神色有些倦倦地闭上眼睛,准备就这么躺着睡上一觉。 南宫凌无语片刻后,见上官月颜就这般打算睡去,他嘴角一抽,问了一句:“小颜儿,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师兄?” 上官月颜睡意浓浓,大脑几乎已经停止思考,闻言后也没有细想他为何会有此一问,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我在意他做什么?” 南宫凌嘴角再次一抽,愣住了,可随即却是仰头大笑起来:“哈哈!有趣,有趣的很!怪不得师兄拿你没辙,看来这次他真是遇上大难题了,哈哈!” 他的笑声清越,爽朗悦耳,就好似听到了天下最有趣的事情一般,笑得十分畅快,颇有冲出云霄之意。 而上官月颜却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一跳,睡衣也在瞬间消失无余,睁开漆黑的凤眸,看着大笑不止的南宫凌,一脸懵圈,莫名其妙。什么东西有趣了?她说了什么话让他感到好笑了吗?貌似自己刚才也没说什么吧!还有赫连御宸拿她没辙是什么意思?事实根本就是反过来的,他才是她的大难题好吗? 一旁的秋星几人闻言,却是默然赞同的,看着上官月颜那莫名其妙一脸疑惑的样子,心中都齐齐一叹。暗道少宫主(爷)可不是遇上难题了吗?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被少宫主(爷)这般帮着护着,怕是早就神魂颠倒,痴心相付了。可唯独小姐(上官小姐)是个特别的,被少宫主(爷)明里暗里百般护着,她却没有一点感觉,更别提什么痴心相付,神魂颠倒了,根本一点边都沾不上。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秋星几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双漆黑的凤眸犹自不解地看着仍旧大笑不止的南宫凌,真心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而笑,而且笑得如此畅快淋漓。 南宫凌坐在地上,笑得身子都颤动不止,好一会儿之后,见上官月颜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才强制地控制住笑意,清越的话语带着笑音,吐口一句惊人的话来:“小颜儿,你这性子,我真的太喜欢了。不如我们结拜吧,如何?!”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还没反应,旁边还吃着野味的追云、逐月就差点将嘴里的东西都喷了出来,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眼神中满是惊诧。他们没有听错吧!主子居然说要和上官小姐结拜,这……! 流星四人也和追云、逐月的反应差不多,都转眸看着南宫凌,神色相当意外。秋星也是满脸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天珏世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上官月颜也是一愣,对于南宫凌这突然跳转的话题有些跟不上,刚才明明还在说赫连御宸的,怎么一下子跳到结拜上来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刚刚说啥?” 南宫凌还是头一次看见上官月颜这种呆呆的模样,顿觉有趣的很,突然伸手用玉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洒意地笑道:“我说我们结拜为兄妹,你觉得如何?” 上官月颜被他敲了一下给敲醒了,也终于知道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南宫凌,怀疑地道:“你单单只是因为喜欢我的个性,就要和我结拜?你不会有很多结拜的兄弟姐妹吧?” 说实话,他们两人相交不算深,虽然她也很喜欢南宫凌的性子,觉得他身为天珏大国的世子,却是一身洒意随性,没有半点皇家的架子,这一点真的非常难得,也很好相处。但是只因为喜欢对方的个性就结拜,她可是想都没有想过的。若只是这样就结拜的话,他岂不是有很多结拜的兄弟姐妹? 南宫凌被她这么怀疑地一问,清俊的脸上鲜少地露出一丝高傲来,嗤了一声,道:“你当我南宫凌是何人?就算随性,但我也不会随便何人结拜的。这世上,除了师兄,我很少和血亲之外的人称兄道弟,尤其是异性姐妹,更是从来就没有。可以这么说,小颜儿你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听到这话,上官月颜再次愣住了,心下突然有些触动,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熟悉,是以往在老大身边时常能感受到的感觉。她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想着自己以往在现代的时候,老大也不止一次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心中不由有些触痛起来。 她穿越到这里已经过了十多天了,也不知道老大那边怎么样了? 南宫凌见她不语,神色也有些不对劲,还以为她是不愿意,所以为难了。他脸上的高傲一收,那双原本闪烁着期待之色的眸子微暗了一瞬,随即笑着说道:“小颜儿,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就算……!” 可他话还没说完,上官月颜便回过神来,见他显然是误会了,顿时收了心中思绪,摇头打断他的话,唇角勾起一抹笑:“我何时说了不愿意了?!” 南宫凌闻言,顿时一愣,随即那双清澈的眸子再次晶亮,看着上官月颜,清俊的脸上露出无比喜悦之色:“这么说,你愿意?” 秋星几人此时也都看着上官月颜,除了流星和追云几人觉得,若是二人结拜的话,真的是非常稀奇的事了。但对秋星而言,则觉得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毕竟这位是天珏世子,而且还是少宫主的师弟,若是小姐能与他结拜,以后就算遇到皇上,小姐若是不愿意回去,天珏世子这个哥哥也定然会帮忙。再说她们本就要去龙华,到时候说不定会遇上需要天珏世子帮忙的事,关系亲一些,对小姐绝对有益的。 而上官月颜却没有想这些,她本就觉得南宫凌此人不错,尤其刚才心中一动后,更是觉得亲近了,与他结拜,她真的是愿意的。不过,她却没有立即点头,而是坐起身,十分认真地看着满脸笑意的南宫凌,说道:“结拜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情你得答应我。” “事情?”南宫凌听她说可以结拜,更是高兴了,一听她有事要他答应,想都没想就点头:“什么事儿,只要是我办得到的,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都答应。” 秋星几人则是不解地看着她,结拜就结拜啊,还有什么事情啊?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面色颇为严肃地开口:“你的身份不一般,不仅是赫连御宸的师弟、天珏世子、还是黑煞夫人的儿子。我与你结拜的话,定然会和你的这些身份扯上关系。前面的两个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最后一个。我不是说你娘亲不好,但你也知道,被她盯上的话,会很麻烦。所以,我们结拜的事,最好不要让她知道。” 她和赫连御宸的关系本就剪不断理还乱了,多这么一点儿间接的兄妹关系也没什么。而他天珏世子的身份对她而言更是没什么关系了,他都不嫌弃她是个伪皇子、出逃的公主,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那般尊贵的世子身份? 不过,那黑煞夫人她却是很在意的,她之后要去龙华,可不想被那黑煞夫人关注,尤其是不能让她知道她善毒,不然的话,她真的麻烦大了。 秋星几人一听她原来说的是这事,一个个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来,心下大为赞同。这件事她提出来绝对是正确的,黑煞夫人,但凡知道她名号的人,都知道那人就是一个爱毒成命的毒痴,若她知道自己儿子有个结拜的妹妹,而这个妹妹还是一个用毒高手,到时候怕是会立即找上门。 尤其是追云和追月更是深以为然地点头,且不说让夫人知道上官小姐是个用毒高手,制的毒除了她本人之外,无人能解。就单是知道主子结拜了一个妹妹,这么稀奇的事,也足够让夫人心生好奇,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博海赶过来的。 南宫凌闻言,对上官月颜的直言不讳,没有半点不满,倒是想起自家老娘来,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连连点头:“此言甚是有理!这事儿的确不能让她知道,否则不止你有麻烦,我也会有麻烦的。还是你想的周到!” 见他也这般怕自己的娘亲找上门,上官月颜有些好笑,也总算点头,挑眉看了秋星几人一眼,对南宫凌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不如就让秋星几人做个见证,咱们结拜?” 南宫凌自然没意见,立即点头,翻身就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 上官月颜学着他的模样,也起身单膝跪地,想着电视里结拜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没想到自己今日居然也遇上了,心里有点儿小激动,她红唇微勾,抬头看向被树叶遮去,只能看到斑驳苍蓝的天空,当先高声开口,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上官月颜愿与南宫凌结为异姓兄妹,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一句誓言,说的铿锵有力,真心诚挚,颇有一翻英骨气概。让一旁观看的秋星几人都有种豪气干云的感觉。 南宫凌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也抬头望向头顶被树叶遮挡,只露出斑驳苍蓝的天空,清澈的眸子微顿了一瞬,薄唇有些缓慢地勾起,随即也与她立下了相同的誓言。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真诚,甚至还比上官月颜多了几分坚定。 二人立誓之后,转眸对看了一眼,相视而笑。 “哥哥!这两个字可不是白叫的,以后我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一定会把你一起拖下水的。”上官月颜对着南宫凌眨了眨眼,颇有些狡黠地挑眉一笑。这话其实大半是开玩笑,毕竟她本就不喜欢麻烦,巴不得敬而远之,能躲就躲。但也有两分认真在里面,有个天珏世子哥哥当靠山,她当然不能白白浪费了啊! 既然结拜了,那就是自己人,她向来不会和自己人客气的。在她看来,客气的话反而是见外了! 她这摸样,南宫凌也是头一次见,一声哥哥,也让他当即心情大好,大笑出声,手上的玉扇再次轻轻地敲打了一下上官月颜的脑袋,笑着调侃道:“不说以后,你这丫头如今的麻烦还小吗?在这之前,我也算是被你拖下水了,你觉得今后哥哥会怕?” 上官月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着她如今的确是麻烦缠身,他也的确早在引开龙魂卫的时候就被牵扯进来了,现在才说遇到麻烦要拖他下水,好像是有点儿晚了。而他虽然只是天珏的世子,身份没有冷穆寒一国之君来的高,但是天珏乃当今独霸一片大陆的超级大国,他身为天珏世子,又和玄天宫有紧密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怕冷穆寒,也不会怕她今后惹麻烦的。 而他这话明显是袒护着她,虽然当初赫连御宸说要护着她时,她并不愿,但此时的南宫凌这么说,她觉得就像看到了现代的老大一样,心下顿时一暖。鲜有地露出了小孩子的一面,对他吐了吐舌头,没有反驳他的话。 南宫凌见她这般,更是乐得大笑,心中无比欢喜。想着这丫头的这一面,也不知道师兄见过没,真的有趣……可爱的紧! 秋星几人在一旁看着二人,心中各有所思。 首先,秋星是十分开心的,正如她之前所想,天珏世子和小姐结拜为兄妹,只有好没有坏,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流星四人暗中交流了一翻眼神,想着这事得马上禀报给爷知晓,他们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爷高不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追云和逐月则是从始至终都觉得不可思议,主子真的和上官小姐结拜了,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比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虽然主子并不像少宫主那般不论男女都不让人亲近,可主子却鲜少和女子接触,更别说什么妹妹了。二人此时眸光都落在上官月颜身上,想着这上官小姐是有魔力吗?不仅让少宫主百般护着,如今更是连主子都……他们实在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感觉。 结拜之事告一段落,上官月颜突然想起之前说了一半就被结拜打断的事来,不解地看着南宫凌,问道:“哥哥,你刚才说的巫族派人去玄天宫的事,难道不止是去邀请他,还有别的目的?” 她倒不是一定要探听巫族的目的,也不是有多在意这件事,只不过不喜欢心存疑惑。他刚才那般大笑,而她那时不过只是回答了他提出的关于为何巫族派人请赫连御宸的问题,如今想想,定然是她猜错了。她说赫连御宸架子大,估计也让他觉得好笑,所以他才会那般的。 南宫凌本已经忘了此事,听她一提,立即便想起来了。他清澈的眸子微微一闪,洒意地打开折扇,一边摇着玉扇,一边对着上官月颜眨了眨眼,笑问道:“小颜儿,你觉得何种情况下,一个做父亲的人,会在自己的女儿参与圣女大选,当日在场的人皆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可是却还要派人前去邀请一个不愿意前往的人?” 他这话,暗指意味十足十,上官月颜也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此时一听,自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面色微惊地道:“难道,巫族族主是想让赫连御宸做他女婿?” 这话一说出口,她自己先惊呆了。她早先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想着那个妖孽自大的很,这神武大地的人更是惯宠他的自大,就因为他是赫连御宸,所以巫族邀请别人和邀请他的方式才完全不一样,那不是显示他架子大是什么? 而如今在细想一下,是了,为何要这般隆重其事地去玄天宫请他?而且巫族的人怕是也早知道他不想去的,但巫族族主还是派人去请了,且是三位身份只在族主之下的长老。再加上,她还清楚地记得国宴那日,那个黑衣女子秦妍看赫连御宸的眼神,就好像看着自己的东西一般,那种眼神,不就说明她对赫连御宸很有意思?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后,就目瞪口呆地坐着,甚至不需要去向南宫凌求证,便知道自己定然猜测的不错。 她愣愣然坐着,心下大惊的同时,脑袋里也自主浮现出那张总是露出邪肆笑容的脸,和身着一身黑色衣裙,裙摆绣着大多血莲,穿衣风格和那个妖孽十分相似,神色冷冰冰,满身透着神秘感的秦妍。然后将二人的放于一处,那感觉……看上去好像不太合适啊! 那个妖孽和一个冷到深沉的美人在一起的画面,她总觉得那画面美是美,但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南宫凌侧目看着她,见她惊得呆住了,心里不知道在相些什么,他唇角的弧度微深,虽然她没有追问,但他还是乐呵呵地点头回答:“大概来说,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像师兄这样的男人,不论容貌还是才华,以及武功能力,整个神武大地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及得上他的。和师兄联姻,就等于抓住了玄天宫,对于一个势力,一个国家而言,没有谁不想将玄天宫拉入自己的阵营的。” 这话,他说的可一点儿也不夸张,如今的局势,除去了远在海外的天珏,其他四国和巫族,都比不上玄天宫强大。若能和玄天宫联手,他们自然不会选择与玄天宫为敌,而联姻就是很好的选择。只不过因为师兄不喜人亲近,这些人以前都没有动作,不过暗中却是早有迹象。比如冷穆寒登基,师兄是也是惟一一个受邀前来的人,而其他各国都是自愿前去恭贺。虽然这一次没有公主随使臣前往,但也有暗中观察师兄的喜好,以及不喜人亲近的事是否属实。 而巫族这次的圣女大选是个非常好的时机,虽然巫族没有明确表示,但聪明人都能看出来。名面上是请师兄前去观看这次圣女大选,实则上是为了展示秦妍的才能,希望能入师兄的眼。 上官月颜听着,对如今的局势十分了解的她,自然明白南宫凌的意思。也知道那妖孽确实有被各国忌惮和拉拢的本钱,只不过,她如今脑子里想的,却不是那些,因为她总觉得那二人不合适,而且以那个妖孽的个性来看,定然不会高兴这样的安排,所以,这事儿绝对不会成的。 她心中这般想着,回过神后,也神色自然地挥了挥手,挑眉随意道:“这事儿那族主怕是白费心思了,那妖孽不会和巫族联姻的。” “哦?你为何能断定此事成不了?”南宫凌好奇地看着她,见她神色淡然,但这语气却相当笃定。他眸色微动,清俊的脸上露出十足的趣味之色,心道难不成这丫头以为师兄喜欢她,所以不会答应巫族此事? 秋星几人在上官月颜猜测出这个可能性之后,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们是早就听出这层意思来了。其实除了秋星之外,流星几人早就知道这事的,此时见上官月颜猜到,又说出这么一句话,几人也都好奇她为何会这般说? 还是说她终于开窍了,经这事儿一刺激,对少宫主(爷)终于有点感觉了,所以才这般说? 就在众人都这般猜测的时候,上官月颜转头看向南宫凌,理所当然地道:“这不是很显然的吗?那妖孽那么心高气傲,他早先就没准备去,如今那些人来请,不是有非要让去的的意思吗?他是那种乐于接受人安排,愿意委屈自己,来达成他人意愿的人?我看这世上能左右他决定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而且他们两人给人的感觉就不配,我的直觉非常准确,他们成不了事儿的。” 南宫凌几人听她居然是用赫连御宸的个性和自己的直觉来论断,与他们内心想的完全连边都没搭上,都齐齐无语。 南宫凌一阵无语之后,心里却是一阵惊奇,想着这丫头平时的表现和话语的确看不出她有多在意师兄,但是对师兄的个性,却分析的相当准确,可以说她这话分析的简直完全正确,没有一点错处。这是不是说,这丫头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不在意师兄,而是无意当中已经在意了,所以才会这般了解师兄,只不多她自己却还不知道? 南宫凌心中暗暗想着,唇角勾起一抹兴味十足的弧度,看着一脸淡然的上官月颜,眸子一动,挑眉笑说了一句:“可是,师兄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玄天宫,若他不愿去,巫族的族主来了,他也不会理会的。我看,此事恐怕还不好定论!” 他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自然也想到了赫连御宸急匆匆回玄天宫的事,而以他对那妖孽的了解,若是不在意的事情,他的确也不会那般赶着离开。想到这里,她眉头微微一皱,这么说来,那妖孽还真的有可能答应邀请去巫族了?可若是这样,那早先干嘛要拒绝? 还是说,他早先没看出巫族族长的用意,现在看明白了,觉得和巫族联姻也不错,所以就急着赶回去了? 可若是这样,那日早上,他干嘛说那些话?耍她的? 上官月颜脑中瞬间冒出无数疑问,眉头也越皱越紧,可她随即突然惊觉到,这事情好像与她无关的啊!她想这么多做什么?那妖孽去不去巫族,和谁成亲与她有毛线关系啊!不,也不能说没有关系,她应该希望他早点讨个老婆,那个秦妍看上去是个狠角色,若是和她成亲,那妖孽应该就不会到处祸害人了,那么,她也不会再被他纠缠,也不会再被那根本不存在的婚事气得吐血了。 至于那日早上他说的什么喜欢的话,管他是真是假,是耍她也好,还是觉得三妻四妾很平常,就算和秦妍成亲,他照样可以喜欢别人也罢,反正她又不喜欢他,管他是为何而说的。 她和他之间,只要把该还的恩,该报的仇解决了就成了! 不错,这件事情,想明白,想透彻之后,对她而言根本是件大好事嘛! 心中百转千回,但也不过一瞬,上官月颜刚刚皱紧的眉头,立即就松开了,神色也恢复了早先的淡然,眉梢一挑,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这么说来,倒也有可能!不过这事儿与我又没啥关系,不值得讨论!” 南宫凌见她本来还皱眉思索,可片刻不到似乎就想通了,而且立刻就和自家师兄撇清了关系,他眸子微闪,瞅着上官月颜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真不值得讨论?” 上官月颜被他唇边的笑意弄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漆黑的凤眸一翻,白了他一眼,站起身,转身就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走去,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吃饱了没事干,讨论那个妖孽做什么,还不如去睡觉,睡饱了,晚上才有精力翻城墙。” 话落,她人已经到了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左手一抬,翻墙索飞射而出,下一秒,便上了树,纤细的身影瞬间被繁茂的树叶淹没了。 见她就这么走了,南宫凌有些无语,很想说“明明是你先问的啊,怎么如今又成了吃饱了没事干了?”,不过他到底是没说,只是摇着折扇看了片刻上官月颜所在的位置,薄唇边的笑浅了又深。片刻后,也起身找了一棵树,他这几日也是没有合过眼的,休息去了。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我会好好珍藏的,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山贼强盗 秋星和流星几人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却是没看到自己最想看的,此时见两位主子都走了,也都起身,动手将火堆灭了,流星几人决定留一人保持清醒护卫,轮流替换,然后便都各自找了地方休息了。 一连五日奔波劳累,不论是有武功的流星几人,还是没有武功的秋星,都十分疲累,一个下午,大家都睡的很熟。 只有上官月颜,本也是疲惫不堪,却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如在祁城时一样,刚入睡不久,额头上便沁出了一层密汗。不过有一点却和前几次不一样,那便是这一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梦魇了。 梦境模糊,仿佛遮了一层白布,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能听到两个孩童对话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太轻太细,又断断续续不连贯,即便她已经很用心去辨别聆听,可直到被惊醒过来,她也只听清了半句话。 “……我们一起活着,拉勾勾!” 那是一个女童的声音,从稚嫩的声线判断,大约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上官月颜猛地睁开眼,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上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稚嫩的话音不断地回荡,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在高山峻岭中的呐喊,久久不息。 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才眨了眨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往额头上一抹,薄汗瞬间湿了手心。 “颜儿做恶梦了?”南宫凌清越的声音突然响起。 上官月颜一惊,一转头,便看见南宫凌不知何时上了她所在的大树,且就坐在旁边的一根树干上。 此时早已入夜,夜幕漆黑,天空挂着一轮半月,清冷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能看清他的脸,还有唇边一抹洒意的笑,以及那永不离手的玉骨扇。 “你什么时候来的?”上官月颜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开口问了一句。她知道他早先是在旁边不远的一颗大树上,可此时却出现在这里,且看上去似乎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而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看来因为睡不安稳,身心疲惫,她的警惕性和五感敏锐度都降低了很多。 若是以往,就算南宫凌武功高强,但这么近的距离,他就那么随意地坐在那里,也没有刻意掩藏气息,她早该发现的。 “来了一会儿了,本来是想叫醒你,但见你好像在做恶梦,便没有叫。”南宫凌笑看着上官月颜,手上玉扇摇的潇洒,一句话说完后,他话语突然一转,十分好奇地看着她,问道:“颜儿,你梦见了什么?是不是梦见师兄和秦妍了?” 上官月颜本来还在想这个人怎么这样,通常看见人做恶梦,不是都会第一时间叫醒对方的吗?他倒好,本来是要叫醒她的,见她梦魇却反而不叫了?!他这是故意让她深陷梦境吗? 正想愤他一句,却听到他后半句话,顿时想起赫连御宸和秦妍的事来,到嘴的话一顿,随即嘴角无语地一抽,凤眸瞪向自己这个刚刚结拜,一脸好奇的哥哥,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我梦见那两个人做什么?” 就算梦见了,也不会是恶梦吧!应该是美梦才对! 南宫凌见上官月颜这般神色,知道自己是真的猜错了,无趣地撇了撇嘴,又眉头一皱,关切地问道:“既然不是梦见师兄,那是梦见了什么?我看你一直眉头紧蹙,好像梦见了很不好的事。早知道我就叫醒你了!” “你早该叫醒我了!”上官月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合着他是猜测她梦见了赫连御宸,所以便任由她继续做梦了?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难道她梦见赫连御宸就是好事了?!一瞪之后,见南宫凌歉然一笑,她才再次揉了揉眉心,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看不清,也听不清。”话落,她轻叹了一声,又道,“估计是这几日太累了!” 南宫凌闻言,身影一闪,立即出现在上官月颜身边,玉扇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洒意地笑道:“既然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便不用多想,等离开了东耀国土,到时候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嗯!”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梦境是不用多想的,而且她除了那句话之外,也想不出什么来。她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长时间睡不安稳,最后她都会大病一场。不过以往这种情况都是因为劳累过度,可这一次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注意一些,毕竟已经连续好几日了。 南宫凌见她如此乖巧地应声,唇角的弧度加深,伸手外远处指了一下,说道:“走,流星他们已经烤了野味,填饱了肚子,我们便去闯宣城。” 上官月颜早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烤肉味,外面也能看见些许微弱的火光闪烁,显然是流星几人早已经生火烧烤了。想着之后翻过宣城便能离开东耀,她唇角一勾,不再为梦境而伤神,再次点了头,和南宫凌一起纵身跳下了树。 此时秋星几人早就围在了火堆旁,见二人走来,都起身行了一礼。之后几人快速解决了一顿晚饭,虽然不如上官月颜烤的好吃,但也绝不难吃,几人都吃了个饱。吃完之后,几人稍作休息了片刻,上官月颜也利用这段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和秋星的易容,之后便起身上路,前往宣城。 上官月颜和秋星骑马,南宫凌和流星几人则是掩藏在暗处跟随。 二十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上官月颜依然没有上官道,在密林中摸黑前行,以最快的速度,不多时便来到宣城外五里之处,她勒住马缰,随后翻身下马,弃马徒步前行,往宣城而去。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快到子时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宣城的城门外。 隐身在暗处,上官月颜将雪球塞进包袱,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门。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下,守卫的士兵精神抖擞,人数众多,估摸着增加了好几倍。城门外,没有等候入城的百姓,显然也和祁城一样,全城戒严,只进不出了。 上官月颜只看了一眼,红唇便浅浅一勾,转眸看向身边的南宫凌,笑问道:“这一次,应该不用我使毒了吧!” 上一次翻祁城,她使了毒,而这一次有他和流星几人在,要翻越城墙,应该用不着她那么费事的。 南宫凌闻言,唇角当即露出一抹笑,用没打开的玉扇拍了下自己的胸口,胸有成竹地道:“有哥哥在,自然用不着你出手!” 话落,他立即伸手揽上上官月颜的腰,上官月颜只觉得腰间一紧,眼前一花,人已经到了数丈之外了。紧接着几个飞纵,只听见耳边风声掠过,眼前飞快闪过一些光影,再停下来时,他们便已经翻过了城门,进入了宣城。 秋星也紧接着落在她身旁,带她进城的是流星。 上官月颜站在一处漆黑的街角,一双凤眸中满是震惊,连那张英俊的脸上都满是惊色。她看了看身边一脸轻松的南宫凌,又往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城门口所有的守城士兵静静把守着城门上下,半点也没发现就在刚刚已经有人翻过了城墙。 她心下不由震撼,太厉害了! 她之前不是没有感受过内力,被赫连御宸用内力抓了几次,被凤潇用内力拖上了马车,但是却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震撼的。两个呼吸间就翻越了城墙,并且神不知鬼不觉,这对她一个没有内力的现代人来说,就如古人坐飞机一样,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此刻,她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学一门内功的想法,靠内功飞檐走壁,简直太牛逼了啊! 秋星自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内心的震撼和上官月颜差不了多少,易容后的俊脸上也满是震惊。 不过,这个时候却容不得她们花太多时间去为南宫凌和流星的武功赞叹,感慨了一瞬之后,上官月颜立即转眸扫向四周,查探是否有龙魂卫暗中潜伏。毕竟这里是宣城,前往南齐的必经之地,冷穆寒要抓她回去,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在这边界之城堵她。 可是,她刚刚这么想着,都还没有来得及用五感去感知,腰间再次一紧,眼前又是一花,南宫凌直接带着她往南城门而去。耳边传来他轻松而惬意的话音:“不用担心,有哥哥在,就算满城都是龙魂卫,哥哥也能将你安然带出去的。” 上官月颜被他抱在怀里,闻言无语地一抽嘴角,想着早先她还觉得他没有赫连御宸的狂傲,但如今看来,真的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果然是师兄弟,他多少还是有一点傲气的啊!不过,对他此言,她倒是深信不疑。那妖孽的师弟,天珏赫赫有名的世子爷,本事自然不小的。而这般出神入化的轻功内力,便已经清楚地证明了他超凡的实力。 南宫凌带着上官月颜,流星带着秋星,流云三人和追云、逐月紧随其后,九道身影如夜间的鬼魅,穿过漆黑的街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往通往南齐的城门而去。 宣城虽然是边界之城,但却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城池,南宫凌带着上官月颜一路往南,路上上官月颜一直都暗暗感知是否有龙魂卫的存在,可是,直到来到南城门,都没有发现半个龙魂卫的影子,这不由让她有些疑惑。 按道理而言,冷穆寒知道她要离开东耀前往南齐,在不能确定她确实路线的情况下,这宣城绝对是最好堵她的地方。若是换做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最能守株待兔的必经之地。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这宣城内竟没有发现龙魂卫的影子? 还是说,不是没有龙魂卫,而是她没有发现? 这般想着,但随即她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她没有内力,但是也曾和龙魂卫打过交道,就算龙魂卫里有很多隐匿高手,可绝对不可能所有人都逃过她的感知。 上官月颜越想越觉得不对,转头看向身边的南宫凌,正想开口问他有没有发现暗藏的龙魂卫,南宫凌此时却看着远处的城门,低声开口:“小颜儿,你看那边!” 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暂时收住到口的话,转眸顺着南宫凌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心中原本的疑惑顿时一扫而空。只见远处的城门口,高耸的城门同样紧闭着,但守卫城门的士兵却比早先的东城门多很多。确实来说,这数量已经不能算是单单只是守卫城门的士兵了,而是一个军队严阵以待地死守着。 城墙下,左右两个反正军队,铠甲加身,长枪在手,面容冷肃,远远看去,耀眼的灯火下,亮闪闪却阴森森一片,估计有上万人之多。 而让她心中疑惑消失的,是城墙上的那群人,人数不多,大约只有五百人,可个个都是黑衣蒙面,一看就是暗卫。而看着那些暗卫,即便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标记,她却能肯定,那绝对是龙魂卫。 原来龙魂卫并不是暗藏在城内,而是直接堵在了南城门!怪不得她探不倒丝毫气息! 而这上万军队和几百龙魂卫,若是他们稍有不慎被发现,那等待他们的,不是她放弃逃离东耀的打算被他们抓回皇宫,就是一场生死血战。 看着那守卫森严,几乎连苍蝇都无法通过的城门,上官月颜眉头越皱越紧,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城墙上搜寻了一翻,疑惑地低声说道:“没有看到冷穆寒!” 是的,没有看到冷穆寒,这些军队和暗卫当中,她并没有看到冷穆寒的身影。也因为没有看到冷穆寒,让她更加警惕了一分。那个皇兄,她虽然和他相处不长,但她知道,能坐上皇位的人,定然非同一般。而他能想到和赫连御宸一样的路线,并派了最多且最厉害的龙魂卫追在她们身后,此事便证明他是也个善于谋算之人。如今这么多龙魂卫都在,冷穆寒为抓她都亲自出了宫,此时却不见他的身影,这叫她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 或许,冷穆寒隐在了那上万军队中也说不定。 若真如她想的那般,那么今日出城之事就要暂缓了。毕竟据她所知,冷穆寒也是武功奇高之人,就如他的人,世上少有敌手,就算是南宫凌,恐怕也不一定能在他眼皮子地下偷溜出城。而她身边的毒物,当初凤潇能躲开,冷穆寒定然也不会轻易中招的。 她不能冒险!万一出城失败,连累的不止自己,还有秋星以及南宫凌等人! 然而,就在她想着是否改变计划,暂时隐藏在城内,另寻时机时,南宫凌却是洒然一笑,低声说道:“不用担心,冷穆寒不在军队中!” “不在?”上官月颜惊讶地转眸,看着面露自信之色的南宫凌,不解地问:“你怎么确定他不在军队中?” 若是五感探查气息的话,这里距离太远,别说没有内力的她,怕是他也不能感知那边是否有人隐藏。再说,就算是能够探查气息的距离,以冷穆寒高深的内力,要掩藏气息,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要找到他并不容易。 可南宫凌脸上的神色却非常自信,这倒是让她不明白了,他如何能这般确定? 南宫凌澄澈的黑眸在黑夜中微微闪烁,仿若天上的星辰坠落其中一般,听见上官月颜的问话,他收回视线,看向上官月颜,低笑着问了一句:“小颜儿,你觉得师兄既然要助你逃离东耀,那么,他会那般轻易地让冷穆寒抓住你吗?” 上官月颜一愣,随即凤眸微微睁大,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赫连御宸暗中出手了?”怎么会?他不是已经让南宫凌来了吗? 见她这般惊讶,南宫凌好笑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再次低声开口:“师兄要做的事,天王老子也拦不住的。” 这话显然是确定了上官月颜的猜测,也是上官月颜无法反驳的,那个男人,的确是霸道的,他要做的事,即便是冷穆寒,也绝对拦不住,这点她相信的很。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赫连御宸除了派人跟着她之外,还有其他动作。毕竟就算他不另外安排,不特地派人助她,她也是有自信能够出城的,只不过要浪费一些时间寻找时机罢了。 那他到底做了什么? 上官月颜愕然地看着南宫凌,南宫凌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低声道:“我早先收到师兄传来的消息,说是会引开冷穆寒的注意力,让我们趁机赶快出城!估计是有暗卫伪装了成了你,引开了冷穆寒的注意力!对冷穆寒来说,只要发现你的行踪,定然不会放过,一定会亲自前往。” 南宫凌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凤眸立即转向一旁的流星,以眼神询问此事真假。流星四人一直和赫连御宸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件事情南宫凌只是猜测,但她觉得流星四人绝对知道的更加详细。 果然,见上官月颜看来,流星当即点头,没有丝毫隐瞒,恭敬道:“回禀上官小姐,正如公子所言,爷在离开东耀皇宫时就已经做了安排,当时派了一批暗卫前往东边,另外又在往南的路上布置了好几批暗卫。早前属下也收到了爷的传信,信中的确说了会有暗卫引开冷穆寒的注意。而龙魂卫有上千人,此时这里却只有五百守卫,也不见冷穆寒,可见是被暗卫引开了。” 听了流星的话,上官月颜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在离开东耀皇宫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也就是说,她还没有离开皇宫的时候,赫连御宸就知道她要逃宫,并还将她的路线准确无误地算计出来了……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精于算计啊?! 她可是敢保证,就算流星四人一直潜伏在玉景宫,但她的路线,当时除了自己,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是怎么算出来的?要知道,前往龙华大陆的路线可并不是只有她现在走的这一条,她也完全可以为了误导冷穆寒,浪费一些时间,从其他两国辗转进入南齐的。他莫非真的成神了不成? 正这般想着,她突然想到流星说东边也有暗卫前往,不由再次疑惑地看向流星:“那东边的暗卫呢?也是为了助我出东耀派出去的?” 既然他都算到了她会走南面进入南齐,为何又要派人去东面? 此时南宫凌笑着说道:“小颜儿,你这几日在林中穿行,不知道外面的事。这派到东面的暗卫,自然也是为了转移冷穆寒的视线,让他以为你往东而行了。只不过天不遂人愿,本来可以暂时拖住冷穆寒,可谁知煜王进了一趟皇宫,冷穆寒便往南而来了,这当中也不知是何原因。洛炎城那些守城的士兵算是白死了!” 煜王?洛炎城? 上官月颜眉头微皱,心下疑惑。听南宫凌这话,显然早先冷穆寒并不知道她往南面而来,而是因为煜王入宫后,才会有所察觉,为何?煜王如何会知道?如果说赫连御宸能够算到,倒可能是因为有几次交集所以对自己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是煜王呢?除了国宴上匆匆一见外,他们从未见过面,根本谈不上了解。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还是他看出了什么? 对于突然参与进来的煜王,上官月颜惊疑万分,也完全想不通自己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而洛炎城的事她并不知,不过倒也能猜到一点,只不过这件事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漆黑的凤眸再次转向前往高耸的城墙,看着那上万士兵以及那几百龙魂卫,抛开心中的疑惑,想着被引开的那大半龙魂卫和冷穆寒,她凤眸微闪,红唇下意识地抿了抿,心中突然有些复杂难言的滋味,不知道那时何种感觉。 但,这感觉并没有在她心中停留多久,片刻后,她唇角一勾,凤眸中一抹锐光一闪而逝,她低声道:“既然冷穆寒不在,那么机不可失,走吧!” 既然那个妖孽给她制造了最好的出城机会,那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了,不然对不起他,更对不起自己啊!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南宫凌点头,转眸看了流星几人一眼,几人也都点头表示没有问题,遂身形一闪,九个人便消失了身影。 龙魂卫虽然厉害,但是从玄星门出来的流星四人和南宫凌的贴身暗卫追云逐月都不是普通的暗卫,虽然武功比不上南宫凌,但是要避开龙魂卫和那一群武功平平的士兵,还是轻而易举。 几人两个呼吸就来到了城门下,从不起眼的暗角闪身上了城墙,直接从龙魂卫所守卫的间隙中闪身而过,紧接着飞速而下,隐入暗中,速度快的叫人难以置信,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掀起,就这样出了南城门。 上官月颜再次为几人出神入化的武功,感到无比的佩服! 不过,虽然轻松出了城,几人却不敢就此松懈,因为前面等着他们的还有高山天险,与只能渡河而过的护城河,只有过了河,才算是真的离开了东耀国土,踏上了另一个国家,南齐。 南宫凌带着上官月颜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山谷,半途中,他突然对身后紧随的流星几人做了个手势。 上官月颜见此,漆黑的凤眸往周围看了一眼,没有觉出什么。可是她却很清楚,南宫凌既然有此一举,定是有埋伏。只不过她无法察觉。也就是说,暗中之人的隐匿功夫不是她所能及的。 而据她所知,龙魂卫中,的确有好几个身手非常好的首领。 这个认知,让她面色有些沉,眸色也有些冷,好不容易出了宣城,她可不想眼看着马上就能离开东耀的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 然而,往往很多时候,老天就是要和你对着干,你越不想发生的事,它越是会发生。 而上官月颜今天,就遇到了这种状况。 当几人避开了暗中隐藏的龙魂卫,刚要穿出山谷前往河岸时,一道冰冷的声线突然在暗中响起。那声音如冰似雪,仿佛十里冰封,只闻其声,便感觉到一丝寒气入体般,让人忍不住寒颤。 “朕竟不知,原来玄天宫的二公子也来了我东耀!”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还有那只有皇帝才能自称的‘朕’字,听到这句话,上官月颜顿时一惊,本就不太好看的脸上瞬间黑沉如雨。冷穆寒,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被赫连御宸的暗卫引开,而是埋伏在了这里! 南宫凌和流星几人也都惊了一下,虽然发现了有龙魂卫暗中隐藏,却也没想到冷穆寒居然也在。 “看来冷穆寒是识破了师兄的计策,半路折返回来,并且将计就计,直接守在这里了!”南宫凌面色微寒,以只有上官月颜能听见的声音,快速地道了一句。 上官月颜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漆黑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赫连御宸精于算计,纵观全局,处处都能一手掌握。但冷穆寒也是心思深沉,善于谋算之人,其高深莫测,无人能够窥视一二。二人不论从身份还是能力方面来说,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冷穆寒会识破赫连御宸的计谋也实属正常。 二人短暂的交流,并没有让第三人听到。 而随着那个冰冷的声音出现,山谷出口,刷刷地闪出几道黑影,随后一大片火把被点燃,漆黑的夜幕下,如火龙一般朝着山谷聚集而来。只是两个呼吸间,阴暗的山谷被火光照亮,上官月颜几人在离出口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几双眼睛一眼便看清了前方的情景,不止几个龙魂卫,山谷外,还聚集了大约三四百龙魂卫在此。 而山谷出口,冷穆寒卓然而立,一身黑色龙袍,即便在同样身着黑衣的人群中,也无比的显眼,让人举目便能将视线落到他身上。 此时,那张刚毅的脸一如往常般的冷硬,漆黑的冷目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定定地落在上官月颜的脸上,寡淡的薄唇淡微微抿着,却只是扯出了一道冰冷而傲然的弧线,在背着火光的阴影下,看不到半丝温度,也看不出他眼中那复杂难解的情绪。 上官月颜依然被南宫凌搂着,接收到冷穆寒冰冷的视线的同时,她也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着这个几日不见的皇兄。然而,不管看几次,以前在皇宫也好,现在也好,这张冷硬的脸都给她一种仿佛掩藏着什么的感觉,即便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可她仍旧能感受到他那丝让她无法理解的复杂。 不过,与冷穆寒毫不掩饰的直视相比,上官月颜却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而早先冷沉的脸色,也在火把点燃的瞬间收敛了,此时一眼之后,她转眸看向冷穆寒周围,缓而慢地扫过那些黑衣蒙面的龙魂卫,所用的时间,比看冷穆寒的时间长了好几倍,之后转头望向搂着自己的南宫痕,发挥她的一技之长,眨巴了两下凤眸,状似受了惊吓,十分单纯无知地问:“哥哥,我们是不是遇见山贼了?” 她神色天真,语声也没了男子粗厚,换成了女儿家的声线,而且特意掩去了平时的清泠,故意柔柔弱弱地开口。这个声音,但凡入耳的人,都会联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少女。 而她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南宫凌和冷穆寒,都齐齐一抖,就连包袱里的雪球都没忍住。 南宫凌和流星几人是因为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开口,声线还是这般叫人不适应的娇嫩绵软,这哪里是寻常的她?而且说的话看似纯真实则毒舌,竟把冷穆寒和众龙魂卫直接说成是山贼,这……整个天下如此会演戏,如此大胆,且张口就能胡诌的人怕是真的只有她了。 冷穆寒和南宫凌几人差不多,这娇软的声线,和看似纯真却胆大包天的话语,让他突然觉得,自己脑海中那张天真烂漫的笑颜似乎扭曲了一下,变得不太真实。至于众龙魂卫,那就很简单了,做为主子的专属暗卫,威名天下的龙魂卫居然被当作山贼,即便说这话的是九皇子,他们也是恼怒的!这简直是侮辱了龙魂卫! 上官月颜才不管自己的话会让在场的人有何感觉,这个时候,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上官月颜的,反正她现在是易了容的,干嘛不装?一句话说完,也没等南宫凌接话,紧接着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南宫凌的腰,一张清俊的小脸上浮现出十分生动的胆怯之色,好似被吓坏了一般,再次娇滴滴地,仿佛要哭出来了般的声线开口:“哥哥,怎么办?月儿好怕!” 南宫凌被她这么一抱,本来还因为她这突然的转变有些愣然,此时立即回神,低头看着埋在他胸前,似乎真被吓到的某女的脑袋,嘴角暗暗地抽了一下,心道,这种情况,若是被师兄知道了,他估计要遭殃。不过这个时候却是容不得他想那些,只能硬着头皮配合着继续演了,而且,在冷穆寒面前演戏,倒是有点意思。也紧了紧搂在上官月颜腰间的手,另一手十分像样地轻拍着她的肩膀,仿若真的在安慰被山贼吓到的妹妹一般,柔声说道:“月儿别怕,他们不是山贼!” 既然小颜儿都给了提示了,他自然也聪明地跟着换了称呼。 只不过他这般轻声细语地随着上官月颜演戏的模样,再次让流星几人一抖,都暗自腹诽,公子平常就是个爱玩乐的,现在有了上官小姐开头,怕是会愉快的演下去。也不知道二人会演出什么来,能骗过冷穆寒?他们很是怀疑! 冷穆寒此时也回神过来,见南宫凌和上官月颜这般亲昵相拥,且显然不打算承认九皇子的身份,漆黑的冷眸微微一眯,眼底涌出漆黑的暗沉。而本来觉得被侮辱了龙魂卫则是稍微淡定一点,想着这个玄天宫的二公子就算和九皇子一起信口胡诌很可恨,但至少没有把他们当山贼! “诶?不是山贼吗?”见南宫凌开始配合自己,上官月颜心中甚是满意,面上却是再次眨眼,一句语带惊讶的话说完,可被惊吓到的神色却并没有消失,反而再次往南宫凌怀里钻了一下,怕怕地看向对面的黑压压的一片龙魂卫,眼神在扫过冷穆寒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停留,就好似看到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那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是强盗吗?” 从山贼变成了强盗的龙魂卫,脸色齐齐黑沉了,看着对面那个容貌陌生,但是他们却能绝对断定是九皇子的少年,敢怒却不感言。 而流星几人皆是十分无语,心中再次腹诽,敢问上官小姐,山贼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吗?她这摆明了是故意羞辱龙魂卫啊!不过虽然无语,但见对面的龙魂卫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似乎也挺不错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真心相护 南宫凌暗暗觉得好笑,但是也摸到了一点上官月颜的用意,这次倒是没有和流星几人一样无语,而是勾了勾唇,还十分宠溺地刮了下上官月颜的鼻子,再次说道:“月儿,不可乱说话,他们不是山贼,也不是强盗,而是东耀的皇上,和他的护卫!” 这话虽然看似有斥责的意味,但不论是他脸上的神色,还是话语,却都和之前一般柔和,半点都听不出责骂的味道。 上官月颜紧接着又‘咦?’了一声,一双漆黑的凤眸再次扫了眼一众龙魂卫,最后似乎这才发现了冷穆寒的存在一般,惊讶地睁大了眸子:“哥哥,那……那个人就是东耀的皇上?” 说话间,那纤细的手指朝着冷穆寒一指,但是又立即收了回来,状似想到了什么,又没有等南宫凌接话,脸上的神色一变,又变回了惊恐的模样,小手紧攥着南宫凌胸前的衣襟,抬头望着南宫凌,此时凤眸中已然挤出了些许泪花,语声哽咽:“哥哥,我……我们家犯了罪吗?为何东耀的皇上要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回家?” “胡说,我们家可是龙华大陆上的隐世家族,多年不问世事,如何能犯罪?再说就算犯罪,那也不是东耀皇能管的。”南宫凌低头看着上官月颜,心中暗自好笑,这丫头真是个会演的,这眼泪都能瞬间挤出来,本就觉得这个妹妹很有意思,如今更是觉得古灵精怪甚是可爱。 不过,他自然没有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此时也换了个符合自己话语的神色,眉头微皱,佯怒地看着上官月颜,只不过,虽是如此,但也没有忘了自己是疼爱妹妹的角色,玉指伸出,轻柔地抹掉了她眼角的湿润。 温热的水珠湿了手指,此时,他心中似乎也被这水珠温热了,温暖温软的,脸上那佯怒的神色都不由地软了一分,看上去更像个无比疼宠自己的妹妹,连骂一句都舍不得的哥哥。 流星几人站在一旁看着,后脑勺都齐齐滑下一滴巨汗,这‘兄妹’二人,演的可真投入啊!若不是称呼上有明显地说明了是兄妹,不知情的人一看,定然会误以为二人是一对浓情蜜意的璧人…… 对面的冷穆寒冷冷地站着,见二人这般你一句我一句声情并茂地演的好不投入,本就暗沉的冷眸更加冰寒,看着对面的二人,那眼神似乎能直接将人冰封。冷硬的俊颜也开始发沉,寡淡的薄唇微启,一声冷笑自他唇间逸出,话语冰寒:“太史睿,你以为这样就能带走朕的九弟?” 这话是对南宫凌说的,但冷穆寒的眸光却一直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冷眸中的神色,越发的暗沉发黑。 上官月颜依旧缩在南宫凌怀里,状似怯怯地看着冷穆寒,对他那比之以前每一次见面都冷寒的眼神,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这种时候,她不能真的胆怯,若是真的害怕那就输了,所以她只能强自镇定,死也不承认自己是九皇子,虽然知道冷穆寒不可能被骗过去,但只要没有拆穿她的伪装,便有一丝希望。 而对于冷穆寒称呼南宫凌为太史公子,她并不意外。因为早前她就知道,赫连御宸的这个师弟,其实只是名义上的,并不是真的师出一人,玄天宫的宫主从始至终都只有赫连御宸一个弟子,而南宫凌之所以叫赫连御宸师兄,是因为南宫凌的父母与玄天宫的宫主有很深厚的交情,玄天宫宫主无妻无子,是以收了南宫凌做干儿子,所以南宫凌才会称赫连御宸为师兄。 而此事对外并没有透露南宫凌天珏世子的身份,人们只知道玄天宫宫主收了好友之子为干儿子,那人名为太史睿,是龙华大陆隐世家族的公子。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所以,南宫凌刚才的话其实也不算胡言,至少,在世人眼中,他就是龙华大陆隐世家族的公子,不是东耀的人。而他不是,此时缩在他怀里装妹妹的她,自然也不是。 不是东耀的人,而南宫凌又和玄天宫有颇深的关系,就算冷穆寒要动手,只要他不想正面和玄天宫为敌,便会有所顾忌,至少不对针对所有的人。 冷穆寒这话一出,南宫凌自然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虽然冷穆寒一口咬定了是九皇子,但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不能自己拆台子,搂着上官月颜,淡笑着看向冷穆寒,完全没有面对皇帝而矮一截的姿态,笔直地站着身子,语声清越地道:“东耀皇此话何意?太史睿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冷穆寒一直落在上官月颜身上的视线,也终于移开,看向明显打算装傻到底的南宫凌,漆黑的寒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语声更是冷沉:“你以为装傻就能骗过朕?” 那丝杀意并没有刻意掩饰,虽然是一闪而逝,但一直看着他的上官月颜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一惊。她刚刚还想着,冷穆寒就算动手,应该也不会对南宫凌怎样,毕竟如今玄天宫势力坐大,冷穆寒不敢正面敌对。却不想她才这么一想,冷穆寒便露出了杀意! 为何?一个九皇子如何能让他这般不顾一切?他就不怕玄天宫和东耀开战吗? 这个想法一出,她更是觉得这其中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且显然对冷穆寒来说非常重要,不然,一个明智的皇帝,绝对不会为了抓回一个冷宫皇子,而致国家于危难之中。 到底是什么?九皇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让冷穆寒如此? 上官月颜心中无比疑惑! 南宫凌自然也没有漏看了冷穆寒的杀意,且和上官月颜一样,心中也对冷穆寒不顾一切要抓回九皇子而疑惑不解。但仍旧淡定地摇头,十分洒意地一笑:“东耀皇真会说笑,太史睿如何敢与东耀皇装傻?只是东耀皇说太史睿要带走东耀皇的九弟,可太史睿却从不曾见过九皇子,是以,实在不明白东耀皇为何有此一言?” “好一个不曾见过九弟,不明朕的意思!”冷穆寒冷然一笑,眼中再次弥散出杀意,“都言睿公子潇洒肆意,随性的很,除了玄天宫的少宫主赫连御宸,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一见,果然传言不假!” 这话,表面看上去好似在赞扬,但在场的人都能得出其中真意,言下之意,便是指南宫凌只把赫连御宸当回事,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装傻,挑战他的怒气。 上官月颜暗暗嘴角一抽,收回视线看了南宫凌一眼,这个传言她也知道的,不过据她了解,他倒不是只把赫连御宸当回事,别的不说,就黑煞夫人,他就必须要当回事的…… 流星几人也和上官月颜的想法一样,外人不知道,但他们是知道的。要说能让公子在意的人,真不止爷一个,不过,最重视爷倒是真的…… 上官月颜和流星几人心里都这般想着,南宫凌闻言,也摇头,好似没有听出冷穆寒话中之意,大笑着说道:“哈哈!东耀皇可别误信了传言,太史睿的确有几分潇洒肆意,但却不是只在意师兄啊!比如太史睿的父母,还有妹妹,太史睿可都是非常重视的。” 说到妹妹,南宫凌特意伸手摸了摸上官月颜的脑袋,十分温柔,看似无比疼爱。 而这的举动,也是明着告诉冷穆寒,他怀里的人不是什么九皇子,而是他南宫凌的妹妹。 上官月颜自然不会躲开南宫凌的手,任他摸了摸,并在他撤手之际,抬头对他柔和地一笑,小脸上本来还有些胆怯的神色也消失了,似乎这一摸让她安心了一般,露出的笑颜更是纯真的如不染世俗的天使一般,叫人看了都觉得心灵顿时被净化了,不忍破坏了这一瞬的美好纯净。而那吐口的声线更是悦耳动听,仿若清泠干净的泉水,从竹节中细细流出:“哥哥!月儿也最喜欢哥哥了!” 这样的笑颜,南宫凌以前没见过,流星几人也没有见过,冷穆寒虽然见过她如雪莲般的纯真笑容,但却也没有这次这般叫人身心都似被感染的效果。虽然此刻她并不是自己真实的容貌,但却奇迹地能让人把这个笑容和她的容颜结合,将她本来的容貌在脑中刻画出来。 这个笑容,真的很纯,很美! 而那一声哥哥,更是叫人心软,打从心底里想对她疼爱! 这一瞬,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笑这一声给震住了,就是一干龙魂卫也是一样。他们平日很少会被调遣出来,许多人甚至都不曾见过九皇子真颜,但此刻,单单是眼前这副容貌的少年,也让他们见识到了不忍破坏的纯真到底是何模样。 南宫凌垂头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笑颜,心口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猝不及防,那双本来纯澈的眸子,眸底瞬间涌动出了些许的波澜,心中突如其来的感觉,更是让他心尖都颤抖了一下,以致于看着怀中的人,都忘了该如何反应。 对面的冷穆寒也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上官月颜,那双漆黑的冷眸中,原本的暗沉一瞬间消散了,但紧接着,又被更加厚重的暗沉取代,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周身都开始弥散出磅礴的寒气,那冰冷的气息,似乎要将整片山谷都冰冻三尺。 漆黑的夜晚,山谷中寂静无声,火把上明亮的火焰在夜风中晃动,让所有人的影子也跟着摇晃着,但却并不能扰动他们的视线,一双双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张纯真的笑颜。 然而,导致这一切的上官月颜,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笑的威力,她不过就是想把自己这个傻白甜的角色演到位罢了。见南宫凌呆愣着不接话,而对面的冷穆寒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想直接将她冻死,所有龙魂卫也不知为何视线全都投在她脸上,她不由暗暗皱了一下眉头,遂只能再次开口,声线依然如泉水细流:“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月儿想早点回家!” 因为不知道南宫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他继续呆下去,她还拽了拽他的衣襟。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掉链子呀! 而被她这么一拽,南宫凌自然当即清醒,对上上官月颜的眸子,瞳孔都微微一颤,竟是想也没想地双手抱紧了上官月颜,无比温柔地道:“好,哥哥马上就带月儿回家!” 说完之后,他自己先是愣了一下,不过,这次却是马上就回过神,速度之快,根本无人能够察觉。就连在他怀里的上官月颜也没有发觉,只当他还是在配合自己演戏。 而回过神后的南宫凌却没有松手,依然双手将上官月颜搂在怀中,仿佛护着被人窥视的至宝般,澄澈的眸子看向神色冰冷的冷穆寒,唇边再次勾起洒意的笑:“东耀皇,虽然不知东耀皇为何会误会,但太史睿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与九皇子不曾见过,更别说要带他离开了。太史睿也听闻了九皇子被人劫走,下落不明的消息,可以理解东耀皇救弟心切,可此事与太史睿无关,还请东耀皇让道,准许太史睿带妹妹回家。” “无关?”冷穆寒闻言,目光快速地看了眼南宫凌,之后又落回上官月颜身上,冷声道:“若要朕相信你怀里的人不是朕的九弟,除非朕亲自验证!” 亲自验证? 上官月颜心里冷笑了声,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冷穆寒亲自揭开她伪装之前,绝不会放他们离开啊!不过,她会让她亲自验证吗?就算她九皇子的身份暴露在他面前,今日她也绝对不会跟他回去。 本来,她就是一个能够用言语解决事情就绝不会动手的人,但若是言语无法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么,就算鱼死网破,她也不会屈服。 而就在她正想着最糟糕的情况时,南宫凌再次开口了,这一次,他脸上不再有洒意的笑容,清俊的容颜冷沉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冷穆寒,吐口的言语,也同样带了一丝冷意:“东耀皇这是故意要为难太史睿?”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冷穆寒冷眸一眯,冷笑着看了南宫凌一眼,眼中冷意比南宫凌高出千百倍。而这话,显然也是在告诉南宫凌,是谁为难谁,大家心知肚明。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心里突然很火大,很想怒吼一声,特么的,她明明是一个不相干的现代人,现在却被一国皇帝带人捉拿,谁为难谁?她才是那个被为难的人好吗? 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吼一下,让她吼出来,她还是不敢的! “呵呵!看来东耀皇今日是真的不打算让路了!”南宫凌也冷然一笑,突然话音一转,淡淡地看着冷穆寒,语带嘲讽地问:“东耀皇为何认定月儿就是九皇子?九皇子乃男子,月儿今日虽是男儿装扮,但这不过是为了方便赶路而已,她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儿家。”说到这里,南宫凌再次冷笑了声,“东耀皇莫不是连自己皇弟的性别都搞不清楚吧?!” 这话绝对是说到重点上了,上官月颜都恨不得为南宫凌鼓掌叫好了,暗道这个哥哥果然是聪慧的,她之所以装成傻白甜的小姑娘,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女的。虽然之前赫连御宸曾说过,冷穆寒知道她的性别,但到底还没有确认过,对外她的身份也依然是九皇子。而她故意暴露自己的性别,其实就是为了看冷穆寒是否真的知道。 若是知道,便是证实了赫连御宸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九皇子的身份,是东耀先皇和冷穆寒给的,对世人隐瞒了她的性别。而若不知道,那就更好了,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点,从而化解了眼前的危机。 所以,不管冷穆寒知不知道,对她而言,都没有损失。 而南宫凌看出了她的想法,所以,直接将这个问题摊开了。 上官月颜心中冷笑了声,紧接着南宫凌的话,转过头看向冷穆寒,也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眉头皱着,天真地开口:“对啊!皇子是男子,月儿是女子,东耀皇为何说月儿是九皇子?” 上官月颜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观察冷穆寒的神色,其实若是可以选择,她真希望冷穆寒不知道她是女的,这样一来,他就没有理由再拦着他们了。 可是,冷穆寒的反应却让她失望了,在听到南宫凌的话后,那张冷硬的脸却并没有变化,就是连眸色都没有变,似乎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问题。不止是他,就连他身后的一众龙魂卫都同样没有丁点儿神色变化,那一双双眼睛,可以说没有因此而激起半丝波澜。 而在她开口后,冷穆寒和一干龙魂卫的眸光再次落到了她身上,但却是同样没有半点神色变化。 冷穆寒和龙魂卫如此镇定的表现,上官月颜心中一沉,看来,不止是冷穆寒,连龙魂卫都知道了。 赫连御宸果然猜的不错!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冷穆寒也开口了,只见他薄唇微张,漆黑的冷眸看着上官月颜同样漆黑的凤眸,沉声说道:“朕只知道九弟就是九弟,不论男女,他都是我东耀皇室的血脉!是先皇与朕最疼宠的人,朕绝对不会、也不准让她离开朕身边!” 冷穆寒看着上官月颜,眼中神色是上官月颜从未见过的执着与坚决,而吐口的话语,更是清楚明白地要带她回去的决心。绝对不会、也不准,如此坚决想要将她留在身边,这般的执着不容人违逆,叫上官月颜无比心惊。 为何?到底为何一定要将她困在皇宫?她真的一点也想不明白! 南宫凌和流星几人也暗自心惊,虽然早知道冷穆寒对九皇子非同一般,但亲耳听冷穆寒说出口,还是叫人大为震惊。这冷穆寒,究竟为何这般执着? 上官月颜和南宫凌等人都想不通冷穆寒如此执着的理由,不过,几人都知道现在并不是思考那些的时候。 南宫凌暗暗压下心中的震惊,突然放开怀里的上官月颜,改为紧握住她的手,澄澈眸子看着对面没有半点退让之意的冷穆寒,冷嘲地道了一句:“东耀皇果然重视九皇子!”话落,他话锋一转,又冷然道:“不过,月儿不是东耀皇的九弟,而是我太史家的掌上明珠。东耀皇若执意为难,我太史睿也疼爱妹妹,为了月儿,也定然誓死守护!” 这话,同样透着不可违逆的坚决,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也是不输于冷穆寒的坚毅,上官月颜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心下一热,突然被一股暖流包围了。此刻,虽然他们之前一直都在演戏,可她知道这句话,南宫凌并不是为了演戏而说的,而是绝对出自真心。 她转头看了眼南宫凌,从那张清俊的脸上,看到了和她心中想法一致的不可撼动的决心,感觉着手上的温度和力度,她唇角突然再次勾起一抹笑。 这次的笑,很柔,很甜,很真实,没有参杂一点演戏的成分。 与此同时,她手指一曲,也回握住了南宫凌的手。 若说早先和他结拜,只是因为喜欢他的性子,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老大的影子,那么,此时此刻,她是真心认了他这个哥哥。在这个异世,除了秋星之外,第二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南宫凌并没有看向上官月颜,而是一直都看着对面的冷穆寒,修长的身躯笔挺地站着,虽然比冷穆寒年轻,气势上却没有半点落于下风。接受到上官月颜的视线,他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而当感受到手中的小手回握住自己的手时,他身子突然微微一僵,澄澈的眸子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下一秒,握着那小手的力道再次紧了一些。 而对面的冷穆寒清清楚楚看到了上官月颜再次露出的柔和笑容,也看到了她回握住南宫凌的动作,那双原本就冰冷暗沉的眸子,更是涌现出无尽的黑暗来,眸光一转,看向南宫凌,眸中杀气显露无余,吐口的话语更是让人如坠冰窟:“既然如此,便不必多言了!” 十个字,如同战场上下达的杀伐号令,冷穆寒话音刚落,一众龙魂卫便当即拔剑,欲冲杀而出。 上官月颜见此,本是柔和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漆黑的凤眸看向对面的冷穆寒,眸光骤冷。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装了,也装不下去了,既然都挑明了要打,再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可正当她打算抽出被南宫凌握着的手,并拿东西应战的时候,南宫凌却将她的手握紧,不让她抽离,并转过头来,对她勾唇一笑。 上官月颜愣然,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对面可是有四百龙魂卫啊!而且还有冷穆寒在,可他们这边加上不会武功的秋星也才九个人,就算加上雪球,也不是四百龙魂卫的对手。若不拼尽全力一搏,怕是很难脱身啊! 她现在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以冷穆寒对她的重视,她最多只是再被抓回去。可他们几个怎么办?既然冷穆寒都不忌讳南宫凌的身份,执意动手,那么他定然不会手下留情,绝对会杀了他们。 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可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急? 上官月颜完全无法理解南宫凌的淡定,然而,就在她不明所以,龙魂卫即将冲杀而出的时候,山谷的另外一边,刀剑碰撞的声音突然传入众人的耳中,显然有两方人马打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上官月颜一惊,猛地转头看去,一眼所及,便见数道黑影从山谷的另一边闪身而来,在火把的照应下,她一眼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夜青和夜影。而二人之后,还有大批黑衣人跟随,密密麻麻,竟然也有三四百人之多,显然是玄天宫的暗卫! 看着那眨眼便已然来到近前的人,上官月颜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夜青和夜影怎么会出现?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难道他们也埋伏在这山中?可若是如此,这么多人隐身在附近,龙魂卫和冷穆寒就一点儿都没发现?这……这怎么可能?! 而对于突然出现的夜影夜青等人,冷穆寒冷眸骤然一眯,显然也和上官月颜一样,没想到居然会有玄天宫的人出现。一众龙魂卫此时也顿住了动作,一个个眼露惊疑地看着已然来到近前的玄天宫的暗卫。 相对于上官月颜和冷穆寒的惊讶,南宫凌和流星几人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知道夜青等人会到来,南宫凌唇边勾起一抹洒意的笑,语声清越地对冷穆寒道:“东耀皇不会以为太史睿会毫无准备,明知此处有异常,还会就这么进入圈套中吧!”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立刻转头看向南宫凌,心中惊讶万分。此话何意?难道他事先就知道夜青他们在这里?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那为什么不告诉她? 而冷穆寒对夜青等人突然出现,只惊讶了一秒,此时听了南宫凌的话,冷眸中波涛暗涌:“有无准备又如何,你以为就凭这几百暗卫,就能从朕的眼皮子低下将九弟带走,离开东耀?” “呵呵!东耀皇一口一个九弟,叫的可真顺口。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东耀皇为何要这般纠缠月儿不放?”南宫凌再次洒意一笑,看着冷穆寒,眉梢微挑地摇头:“不过,我倒是没想过能这么轻易就离开,毕竟这里的东耀边境,宣城有百万大军镇守。只要东耀皇一声令下,我们这几百人,只是板上鱼肉而已!” 此处离宣城只几里之距,东耀大军的驻守营,就在这两旁的山脚下不远,就算此时两方实力相当,但若是冷穆寒下令召集军队,百万大军围困,他们就是插了翅膀也难以脱身。 上官月颜收了心中惊疑,一双漆黑的凤眸转向冷穆寒和他身边的龙魂卫,将目前的情势暗中分析了个透彻。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宫凌此时淡定从容的神色,和夜青等人的到来让她安了心,此时也没了刚才那种想要拼死一搏的心情,也镇定下来,笔直地站在南宫凌身边,继续装着柔弱的妹妹,静观其变。 南宫凌既然说有准备,那么定然不会只是夜青等人前来相助这么简单! 冷穆寒显然也知道这一点,闻言只是眯了眯眼,没有说话,等着南宫凌的下文。 南宫凌一顿之后,紧接着便开口,不过,却不是对冷穆寒,而是对已经来到身后的夜青和夜影,笑问道:“说吧!我们该如何离开东耀?” 上官月颜一听他居然会问夜青夜影,心中愕然至极。怎么回事?他不是有准备吗?为何却要问他们二人? 不同于上官月颜的疑惑,冷穆寒一双冷眸落到夜青和夜影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毅的俊脸顿时冷沉至极。 夜青此时从怀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信封交给南宫凌,并恭敬开口:“回公子,爷交代了,若是在回去的路中,偶然遇见东耀皇,那么便将此物交给东耀皇!” 偶然?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着,这还真的有点像赫连御宸说的话,他们如今不就是‘偶然’地遇上了吗? 南宫凌也笑了笑,当即接过信封。 上官月颜也立即抛开脑中诸多疑惑,目光落到了那信封上。只见那信封并未封口,南宫凌接过后,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当看清信纸上的内容,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暗暗道了一句,这妖孽真狠! 而南宫凌则是当即大笑出声,并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冷穆寒,随后便将信纸装回信封,交还给夜青,笑着说道:“给东耀皇送去!” 夜青领命,接过信封,大步往对面的冷穆寒走去,到达近前,他在距离冷穆寒一米时站定,微低下头,礼数周到地将手上的信递出,并清声道:“东耀皇,爷命属下带一句话,爷说,二公子偷偷带着我们少夫人去东耀玩耍,确实不对,大若是东耀皇不让我们少夫人离开东耀,那么,此信的内容不日便会送到北疆帝师手中!” 这句话,满含威胁,而说到的‘少夫人’三个字,他还特意加重的语气,仿佛怕冷穆寒听不见似得。 上官月颜本来在看到信中内容的时候,心中还大大赞扬了一下赫连御宸这招真狠,但此时听到夜青的话,小脸顿时一黑。这个男人,连这种时候,也不忘了拿婚事来膈应她。而可恨的是,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能出口否认,因为那根本就是给冷穆寒不放人的理由。 南宫凌听闻此言,嘴角也暗暗抽搐了一下,对自家师兄这般腹黑而感到甚是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如过师兄不腹黑,他们也无法安然地脱离困境。两两相比之下,还是腹黑一些比较好。 而至于颜儿到底会不会成为师兄的少夫人,他觉得,这事儿现在还真是不好说…… 对面,冷穆寒原本面色就冷凝如冰,此时听了夜青的话,更是冰寒到了极点。尤其是‘少夫人’三个字入耳的瞬间,那双冷眸顿时狠狠地一眯,看着夜青的眼神无比犀利。而当他伸手接过信件,并看到信中内容后,冷硬的俊颜已经不能用冰寒来形容。 紧接着,他修长的手指狠狠一捏,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薄薄的信纸上,而那信纸被他一捏,顿时便化为飞灰,从他指缝间飘然而下。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夜青,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朕可从未听闻赫连御宸已经成婚!” “爷的确还不成大婚!但爷却有婚约在身!”面对冷穆寒那仿佛杀人的视线,夜青没有半点胆怯,背脊挺立,不卑不亢地答道:“若是东耀皇不信,可以问问我们少夫人!” 此话一出,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中顿时勇气滔天怒焰,心中大骂赫连御宸卑鄙。她敢保证,夜青这话绝对不是他自己要说的,定然是赫连御宸指使他的,不然他一个属下,怎么会让冷穆寒来问她? 那个可恶的男人,根本是想逼她亲口承认! 南宫凌也无语地滑下一滴巨汗,对自家师兄越发腹黑的性子感到相当的无语! 果然,冷穆寒当即便朝上官月颜看来,一张俊脸铁青,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若是她敢点头承认,就会当场将她冻结成冰。 上官月颜见冷穆寒看来,心中再次大骂了赫连御宸一声混蛋,脸上却没半点儿迹象,眼中的神色也被瞬间掩埋。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否认,但她若是承认,岂不就是称了赫连御宸的心,认输了?她本就已经一失口成千古恨了,同样的错误怎么能犯第二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不惜一切 于是,她状似被冷穆寒吓到了一般,一个侧身就躲到了南宫凌身后,然后伸出半个脑袋偷看冷穆寒,什么也不说,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副好似根本不明白冷穆寒为何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自己,因此而非常害怕他的模样,无辜而胆怯。 南宫凌见她这般,很显然不想承认是玄天宫少夫人,他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唇角也勾起一抹宠溺的笑,直接伸手,将上官月颜的脑袋推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全部挡住,隔绝了冷穆寒的视线。之后,转眸看向冷穆寒,俊脸上宠溺的笑容转变成了薄怒:“东耀皇,你吓着月儿了!” 冷穆寒没得到上官月颜的回答,脸上的神色依旧铁青。其实,在得知九弟的行踪,并且暗中查出有玄天宫的人相助她离开东耀时,他便猜测赫连御宸对九弟有了心思,不然,以赫连御宸那世间万物都不得入眼的高傲性子,根本不可能动用暗卫三番五次阻挠他找人。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二人已经发展成了这种密切的关系,虽然她没有承认,但是却也没有否认。 是何时?从何时开始二人变得如此亲近?九弟从未出过皇宫,赫连御宸也多年未来东耀,不可能是以前就相识。那么,是紫云宫起火那日?还是国宴过后?可不管是那一日,这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二人为何会变得这般熟识? 是他疏忽了!因为是九弟,因为那个有着纯真笑容的她,所以他疏忽了…… 意识到这一点,冷穆寒心中怒火翻腾,神色更是越发的吓人,铁青的俊颜上,青筋都暴了出来,黑色龙袍下,紧握的双手骨节都泛出青白色。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是他输了,不止输给了赫连御宸的手段,更是输给了在他心中留下了天真印象的九弟。 “东耀皇,如今我们可以走了吗?”见冷穆寒脸色吓人,沉默不语,只是立在原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地方,南宫凌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挑眉开口:“你该知道师兄的性子,他言出必行,东耀皇可要三思而行,切莫因小失大!” “呵呵!因小失大?”闻言,冷穆寒突然意味不明的冷笑了声,终于将那恨不得透过南宫凌的身体,看到他身后的上官月颜的目光一转,视线如实质的冰刀般落到南宫凌身上。 而南宫凌丝毫不惧,也同样意味不明地冷笑了声,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 冷穆寒没有言声,只是那双漆黑的冷眸骤然一眯,冷冷地盯着南宫凌。 上官月颜站在南宫凌背后,听着二人的对话,眉头微微皱着,心中也想着这个问题,如果冷穆寒还不放她走,赫连御宸真将那信封里的内容告知北疆,真的不是因小失大吗? 冷穆寒和南宫凌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上官月颜竖着耳朵等着冷穆寒的回答,所有的龙魂卫,还有夜青夜影和众暗卫,此时都无人吭声。后方山谷入口处的交战声也不知何时停息了,漆黑的夜幕下,长达百米的山谷中,近千人聚集在此,却不闻人声,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 就这么寂静了片刻,须臾,冷穆寒突然沉声开口,对身后的龙魂卫道:“让路!” 此时,他的脸色已然不再如刚才那般黑沉,语声也不若方才那般冷沉骇人,而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硬,就好似说出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一般。 而听到他说出这两个字,南宫凌顿时洒意低笑了,上官月颜也当即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本来看冷穆寒迟迟不开口放人,她还担心冷穆寒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赫连御宸的威胁,硬要开战抢人。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总算可以放心了! 主子发话,一干龙魂卫当即让开道路,几百人迅速退到山谷一侧,只有冷穆寒独自站在路中间,没有让步。 南宫凌见此,伸手将身后的上官月颜揽到身边,夜青夜影等人则是全部涌到了二人的左侧,将二人与冷穆寒之间隔出一道人墙,护着二人往山谷出口而去。 上官月颜安分地由南宫凌拦着,不快不慢地前行,在经过冷穆寒的身边时,连眼神都没有往那边飘一下,完全就好似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隔着夜青等人排列的人墙,安然地与了穆罕擦身而过。 而冷穆寒的目光却自始自终都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从她被南宫凌揽住的时候开始,到与她擦肩而过,他都定定地看着。直到她走到他身后,他没有回头继续看,而那瞬间,他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寡淡的弧度,突然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吐口了一句话。 而就在他无声开口的时候,上官月颜脑中,一道如冰似雪的声线响起,正是冷穆寒的声音:“九弟,不管你为何离开东耀,朕都会将你带回来,为此,朕会不惜一切!” 密音入耳! 上官月颜突然接收到冷穆寒的传音,顿时一惊,密音入耳,这可是传说中只有高手中的高手才能使用的内功传音,他居然也会?而这话音中所传达意思,更是让她心惊不已。 冷穆寒此言,也就是说今日只是暂且放她离开,并不是真正的放她自由了。虽然她也想到了他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不惜一切,这四个字从一国之君口中说出,就足够让她震惊的了。 不过,虽然心中已经被激起惊涛骇浪,但她脸上仍然没表露丝毫,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和南宫凌一起,很快离开了山谷,往停靠渡船的河岸而去。 直到远离山谷,确定已经绝对远离冷穆寒的视线后,上官月颜这才回头往山谷的地方看了一眼。刚刚被火把照亮的山谷,此时漆黑一片,山口处已经没有人,显然冷穆寒等人已经离开了。 一眼看罢,上官月颜狠狠地松了口气,总算是安全度过这关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肯定会被皇上抓回去呢!”秋星此时也拍着胸脯,脸色微白地道了一句。她刚才一直都站在小姐身边不远,在看见皇上的时候,心脏都吓得差点跳了出来,之后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如今终于出来,才敢开口说话。 但想起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情景,仍然觉得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上官月颜也拍了拍胸口,别说秋星怕,她也是怕的。若不是夜青和夜影带人及时出现,如今他们绝对和龙魂卫打起来了,而结果,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就算用毒,以冷穆寒的身手,也不会轻易中招。 而用毒这种事,最好是抢占先机出其不意,因为一旦出手一次,第二次就很难了,毕竟龙魂卫不是傻子,不会傻乎乎地等着她使毒。而龙魂卫好几百人,只靠用毒也是不行的。就算南宫凌能牵制住冷穆寒,她和流星几人也应付不了那么多龙魂卫,即便能够侥幸逃出来,怕也是伤的伤,残的残了。 想起夜青带来的堪称及时雨的信件,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赫连御宸的确是个心黑的,当她看到心中内容的时候,便知道,今日冷穆寒应该不会动手了,就是想动手,也不敢动手。 因为那信件内容不是别的,正是东耀北边的兵力布防图,和早前他给她的那份地图差不多,上面将东耀的兵力详细地注解了出来。若是将那兵布图送到北疆,北疆乘此机会大举进攻直捣黄龙,那么东耀危矣。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赫连御宸又帮了她。如今算算,也不知道和他的恩怨到底哪个比较多了。 不过,即便他再次出手帮了自己,她也不会拿婚事出来报恩就是,若是找不到机会还他恩情,大不了就多做几顿饭给他吃,他不是喜欢吃吗?做饭对她而言小菜一碟。 上官月颜心下这么想着,突然,脑中想到了什么,她唇边的笑意顿收,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夜青和夜影,看向南宫凌,皱眉问道:“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早知道夜青他们埋伏在附近吗?为何当时却不知道如何让冷穆寒放行?” 这个问题,她到现在也没搞懂,明明看上去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让冷穆寒放过他们,难不成赫连御宸是故意没把信件的事告诉他?因为里面的情报实在太重要了?可他们不是感情很好的师兄弟吗?会相互防备?不可能吧!把她都搞糊涂了。 南宫凌牵着上官月颜的手没松,闻言转眸对她一笑,却是摇了摇头,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事先可不知道夜青他们埋伏在附近!我那是猜的!” “猜的?”上官月颜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凤眸微瞪,惊道:“你说你是猜的?” 天!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吗?那么危急的时候,若是夜青和夜影没出现,他们可是会被龙魂卫砍杀的啊!而他那时却那般淡定地握着她的手,不让她行动,那么的淡定从容,好像知道有援军会来的样子。他现在居然告诉她那是猜的?! 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啊!万一猜错了,那他们岂不是错失了反攻的机会大难临头? 试想一下万一夜青和夜影没有出现的后果,上官月颜后背都惊出一层冷汗来。他也太乱来了! 见上官月颜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南宫凌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再次勾唇,洒意地道了一句:“颜儿,你还是太不了解师兄了啊!” 不了解赫连御宸? 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这和她了不了解赫连御宸有什么关系? 正不明所以,南宫凌再次开口,笑着解释道:“师兄既然命暗卫引开冷穆寒,为防万一,便也会做好被冷穆寒拆穿的准备,以求万无一失。师兄善于谋算,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来,从未见他错算或者漏算过,只要是他经手的事,定不会有任何闪失。所以,当时我虽不知夜青和夜影是否在附近,但是却能肯定,师兄定有后招。” 南宫凌说着这话,俊脸上的神色也是绝对的自信,他这辈子谁都可以不信,但唯独两人,他是绝对相信的。其中一个就是师兄! 而这话听在夜青等玄天宫的暗卫耳中,也全都如南宫凌一般,个个脸上都露出信奈之色,且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崇敬。他们的主子,就是这般神通广大,绝对值得信奈! 就连秋星,脸上也露出了崇拜的神情来,甚至还赞叹地道了一句:“少宫主太厉害了!” 唯独只有上官月颜不同,闻言嘴角狠狠一抽,心中甚是无语。她也知道那个妖孽的确腹黑的很,处处都算计人,不止算计别人,也算计她。而仔细回想一下,那妖孽还真是算无错漏,什么事情都被他一手掌握着。不过,就算他善于谋算,已经腹黑成精了,那种危急时刻,也不该不做最坏的打算以防万一吧! 万一那妖孽失算了呢?那他们岂不是连反抗都来不及,就全都遭殃? 见南宫凌和夜青等人个个都对赫连御宸深信不疑,上官月颜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觉得她们已经对被赫连御宸洗脑了,也不打算为这件事和他们探讨了,他们都被那妖孽给蛊惑了,就算她提出质疑,他们肯定也听不进去,何必浪费口舌?反正现在也安然脱身了,赶紧远离东耀才是首要大事。 赫连御宸的那封信,虽然只道明了东耀北边的兵力布防,但冷穆寒何等聪明,定然会将整个东耀的兵力重新分布,这期间他定然会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分身来抓她,那么,她自然要利用这段安全的时间,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抬眸往远处的河岸望去,那边漆黑一片,如今已是深夜,渡船早就停岸休息了。 她眉头微微一皱,想着等会儿怕是要去惊扰一下船家了,她可不想等天亮再渡船。 此时,夜影突然恭敬地开口:“少夫人不用担心,爷早前便吩咐了船家等候在此,只要我们到岸,马上就能渡船!”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还没将整句话听完,小脸就黑了下来,转头瞪向夜影,咬牙道:“不要叫我少夫人,我又没嫁给你家主子!” 刚才也就算了,那是为了应付冷穆寒,但现在是怎么回事?这里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她和赫连御宸是清白……是没有婚约的?干什么还要拿这几个字膈应她?! 而夜影当即摇头,话音依然毕恭毕敬:“回少夫人,爷有吩咐,若您当着冷穆寒的面否认了婚事,属下等便还称呼您为上官小姐。但少夫人若没有否认,那么,以后属下们便直接尊您为少夫人了。请少夫人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要说,也不是她一个人觉得‘少夫人’这个称呼变扭的,他们也很变扭啊!毕竟他们从未想过她会成为爷的夫人,想起她和爷的最初相遇到现在这般纠缠不清,他们每一个知情人都觉得很无语。 不过,既然是爷喜欢的,那么他们自然恭之敬之了,将她当作自己的主子了! 而上官月颜闻言,那漆黑的凤眸几乎都瞪出了眼眶。这是什么逻辑?什么叫做她没有否认,便直接称她少夫人了?那个混蛋明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否认的!他这是将她的没有否认当成了默认啊! 混账,居然又算计了她一次! 上官月颜恼恨至极,漆黑的凤眸瞪着微低着头的夜影,又转眸看向夜青等一干暗卫,见他们察觉自己的视线,当即也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就连早先就一直跟着她的流星四人也是如此。她嘴角狠狠一抽,脸色也骤然黑沉,正想再次开口,三四百人突然好似知道她要说话似得,抢先一步齐声声地开口:“请少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几百人的声音齐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幕下无比惊人,将周边树林里的鸟都惊飞了,声音之大可想而知。 上官月颜一句话硬生生地被堵在喉咙,心口一阵翻涌,差点没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这些混账……不,是赫连御宸那个混蛋!好,简直太好了!特么的,她连男朋友都还没有交过,现在到了这古代,就直接升级成为有夫之妇了!照这样下去,估摸着没几天,就有孩子跑来叫她妈了! 上官月颜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暗思量,下次见到赫连御宸,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打不过,那么就用毒,一次不成功就两次无数次,她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她向来把恩怨都分得很清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情她会还,仇也绝对要报!恩仇相抵,在她这里没有那个说法! 一旁的秋星见此,眉头也微微蹙着,见上官月颜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唇瓣动了动,语声微轻地道了一句:“小姐都还没出嫁,怎么能被叫做夫人?这会有损小姐清白的!” 虽然她觉得少宫主对小姐很好,也多次帮了小姐,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站到少宫主那边。她是小姐的人,自然以小姐为主,而且这的确有损小姐的清誉。若小姐真的不喜欢少宫主,誓死都不嫁给少宫主的话,那小姐以后还如何嫁人? 然而,她这话刚说完,夜青立即大声回答道:“爷说了,少夫人的清白问题,爷会负责到底,请少夫人不必担心!” “负责他个大头鬼!”上官月颜实在忍无可忍,低吼出声。听听那个混账说的什么话?他要负责?她什么时候要他负责了?而且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好像她的清白早就被他毁了似得! 被上官月颜一吼,夜青和夜影都不说话了,暗地里都嘴角一抽,额上滑下一滴巨汗。心道,少夫人果然是个另类,开口就敢骂爷,她可是刚刚才被爷给救了呢! “小颜儿,你和他们置什么气?”南宫凌此时开口,见上官月颜气得脸都青了,突然松开她的手,转而伸手一览,搂着她的肩,带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笑说道:“你难道忘了,师兄还有巫族的那个圣女要应付呢!现在让他们喊两声少夫人怎么了?最后谁是他们的少夫人还不一定呢!就算他和那女人的事没成,你不愿意嫁他,我也定然帮你!至于你的清誉,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南宫凌妹妹的闲话?我绝不放过他!” 其实,上官月颜也并不在乎什么清誉,她又不是古代女子,没了清白的名声就活不下去。只是觉得不甘心,明明自己不愿,却还要被那妖孽擅自冠上他夫人的头衔。也觉得若真的应了这声少夫人,自己就输给那个黑心肝了,所以才会这般生气。 此时听南宫凌一说,她也想到了那个巫族圣女,心中怒火一凝,本是黑沉的小脸,仿佛突然被阳光照亮了般,漆黑的凤眸也亮了。对啊!她怎么将这事儿忘了,那个妖孽现在不是正在接见巫族的长老吗?虽然早先她觉得这事儿成不了,但巫族不是什么小势力,要打发不容易,说不定他推辞不了,最后就和那个叫秦妍的女人成婚了! 如此一来,她这个‘少夫人’的头衔不就自然而然地被拿下来了吗?虽说到时候定然有人闲言碎语,可反正她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装作听不见不就好了?! 再说,闲言碎语的八卦,这东西本就是人们暂时性的话题,等过了这阵风,人们也就不会再议论了,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那她现在还和夜青他们计较做什么?就如他们所说,他们只是下属而已,听命办事的,就算她一百万个不愿意,他们还不是照样会听从赫连御宸的话?和他们生气,那不是白搭吗? 而且南宫凌也说了,就算最终赫连御宸和那个秦妍没成功,他也会帮自己,也是多了一份力量不是?现在,他是绝对相信这个哥哥会帮她的! 如此一想,上官月颜顿觉心下敞亮了,转头看向南宫凌,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哥哥,你说的太对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话落,她反手拉下南宫凌揽在肩膀的手,拉着他大步往岸边而去:“快点走吧!早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我以后再也不想来东耀了!” 南宫凌被她拉着大步往前走,纯澈的眸子看了眼自己被她纤细的小手紧握着的手,嘴角弯弯,眸底涌上丝丝暖意。也不再说什么,反手将那小手一握,两个大步跨到上官月颜身边,二人并肩朝着河岸而去。 后面,夜影、夜青和流星几人暗暗对视了一眼,看着前方牵手而行的二人,这般亲密,显然早已经突破了结拜兄妹的关系了,几人一边前行,一边心中暗自腹诽,公子是不是和少夫人走的太近了?少夫人对公子是不是也太好了?话说爷牵过少夫人的手吗?少夫人有这般温柔地对过爷吗? 几人心中都齐齐想着,等爷知道二人这般亲密后,不知会做出如何恐怖的反应。 而至于那个巫族圣女,至始至终,爷都没有将之放在眼里。这一点,公子也是知晓的…… 秋星也大步跟上上官月颜,见自家小姐和天珏世子这般拉着手,完全没有男女之防,她心下也不知道做何感想了。虽然天珏世子和小姐是结拜的兄妹,亲密一些也是正常,但这么手拉手在路上走,她觉得,就是亲兄妹,也应该很少这般的。而且,小姐在自我感情这方面很迟钝,天珏世子又是少宫主的师弟,这万一……那就糟糕了啊! 不过,她倒是鲜少看见小姐这么开心,可以说这还是头一次。所以,即便心中有些担忧,但很快就将之抛开了,反正她不为别的,只要小姐好,她就好! 几百人心思各异,快步向河岸而去,来到河岸边,的确如夜影所言,有船家正在夜中候着,见他们到来,立即迎了人上船,将上官月颜等人全都送到了对岸。 踏上对岸的陆地时,上官月颜觉得自己这才是真的逃出来了,漆黑的凤眸往东耀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唇角淡淡一勾,遂头也不回地往岸上走去。 和宣城一样,距离这条河道不远,便是南齐东面的边界之城,嶿江城。 上官月颜一行人连夜赶路,大约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城外。 半夜三更,毫无意外,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下也有士兵守卫森严。毕竟是边境城市,兵力充沛,比一般城镇的守城士兵多出很多。 而离开了东耀,上官月颜等人也没有打算再偷偷入城,所以走的是官道,正大光明地来到城门前。 见到一行人匆匆而来,城门口的侍卫当即长枪一指,拦阻众人去路。 一个小将沉声喝道:“城门已关,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想进城,两个时辰后再来!” 两个时辰后,便是卯时,是城门开启的时间。 然而,那小将话音还未落下,夜青便几个大步,走到近前,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红色的火焰令,放到那小将的眼前,同时也沉声开口:“开城门!” 三个字,不容违逆! 上官月颜早就知道,玄天宫的人,通常便无人敢拦截,不然定会如在祁城时那样,拦路者就地斩杀。不过,这般亲眼看着玄天宫的人亮出令牌,命令别国的人打开城门通行,她还是觉得有些无语。上次是赫连御宸出城,那个男人本就霸道狂傲不容人违逆,嚣张一些倒也说得过去。 可今日他不在,夜青还是一副违令者杀的气势,她不由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在火把的照耀下,那小将清楚地看到了夜青手上的火焰令牌,正如上官月颜所了解到的一样,那小将当即脸色一白,刚才那冷肃的神色瞬间转变,对着夜青连连请罪道:“这位大哥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命人开城门!” 话落,也不等夜青答话,立即挥退那些阻拦道路的士兵,对着城楼上高喊道:“将军,开城门!快点开城门!” 城墙上的人闻声,一个大胡子男人向下望了一眼,正是小将口中的将军。在探出头的时候,男人本是有些怒意,显然对小将要求开城门而感到不满,可下一秒,他神色骤然一变,立刻点头,并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声道:“都愣着做什么?开门,快点开门!” 这模样,显然也是看到了夜青手中令牌。 上官月颜站在城墙下,对这些人的反应很是无语,她今日也算是长见识了,玄天宫果然如传言一般,无人敢轻易得罪啊!就算是别国的地盘,也能这么嚣张肆意,畅行无阻! 相对于上官月颜的无语,南宫凌倒是没什么感觉,夜影等人更是已经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了。秋星上次在祁城时就见识过了,是以,此时倒也没有多大的感触,不过,多少宫主的崇拜有多了一些。因为只要有少宫主的人跟着,以后小姐便不愁不能进出城了。 没过多长时间,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城门口一众士兵全都立在两旁,让开道路,毕恭毕敬地垂着头,让一行人入城,仿佛是恭迎贵宾一般。 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当先入城,夜青等人跟随在后,三四百人,队伍浩浩荡荡。 这样庞大的玄天宫的队伍,除非赫连御宸出行,否则是很少见的。那城楼上的守城将军在命令人开城门后,便立即冲下了城楼。早先站得高,居高临下没看清楚下面人的容貌,如今一见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入城,看清楚二人的容貌,当即便认出了南宫凌,面色一惊,立即躬身,请罪道:“不知二公子驾临,小人未曾当先迎接,望二公子恕罪!” 玄天宫的二公子太史睿,在神武大地的名声也是远近驰名的,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容貌,这点上官月颜很清楚,是以对这守城将军会认识南宫凌,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再次让她见识到了玄天宫的厉害,这人好歹也是一个将军,竟然在南宫凌面前表现的如此卑微,她真有点怀疑,这人到底是南齐的人还是玄天宫的人了! 而南宫凌还是一如既往,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随意地挥了挥手,并没有要对此追究。之后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笑问道:“小颜儿,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日再赶路,如何?”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她这几日一直休息不好,本来就打算入了南齐要先好好休息一下的,如今冷穆寒暂时不会追来,她稍微休息一下也不要紧。休息好了,才能更快赶路,只是耽搁一晚,总比累倒了休息几日强。 见上官月颜答应,南宫凌薄唇一勾,转眸看向夜青,问:“可有早先安排住处?” “安排好了!”夜青当即点头,恭敬地答道:“爷说,少夫人近日来奔波劳累,身体欠佳,进入南齐后定要好好休息。是以,早先爷经过此处时,便将最大的客栈包下了,以便少夫人休息。” 这话,显然是特意解释给上官月颜听的。 而上官月颜自然也听出来了,虽然对夜青一口一个少夫人,感觉很是刺耳,但她既然已经决定不去在意,便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没听见了。至于赫连御宸包下了客栈让她休息,她倒是很想说他多事,不过,现实却是正好相反,他若不先定下住处,如今他们这几百人,大半夜怕是找不到舒适的地方落脚。 于是,夜青话音落下,她也不矫情,再次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一旁站着的守城将军却被夜青的话惊到了。玄天宫少宫主几日前经过此地,他自然是知晓的,也知道城里的最大的客栈欣悦楼被包下的消息。这几日,因为这事儿,城里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少宫主此举是为了谁。而此刻,他却是亲耳听见了。 少夫人!没想到竟是为了玄天宫的少夫人?可少宫主何时大婚了?怎么一点消息有没有?而且近日不是还有传闻,说玄天宫很可能和巫族联姻吗? 突然听闻到少夫人的存在,守城将军心下无比震惊,也实在好奇这位少夫人究竟是何人,是以在夜青话落之后,他飞快地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看,正好看到点头的上官月颜。而她点头的动作,不止说明了她此时是女扮男装,也说明了少夫人的存在是事实。 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不止那守城将军,城楼下,此时所有恭敬而立的士兵,心下皆是无比震惊!少宫主竟然已经有夫人了?而这位,就是少宫主的夫人,这…… ------题外话------ 感谢【qquser】亲亲的月票,嗯嗯~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香囊传情 上官月颜自然觉出了那些投在自己身上的惊讶目光,不过,却没有任何反应,神色也平淡无奇,直接给无视了。 倒是南宫凌,那双澄澈的眸子淡淡地扫了眼成排立在两旁的士兵,目光落到那守城将军身上,语声微冷地道:“管好你们的嘴!” 这带有绝对威慑的话语,显然是不让这些人将‘少夫人’一事宣扬出去,正如他早先所言,不会让人背后对上官月颜闲言碎语。 上官月颜顿时心中一暖,虽然她现在不太在意了,但有人这般维护着自己,心中还是说不出的感动。这个哥哥,真的太好! 而那守城将军和一干士兵闻言则是心神一震,当即便知道今日他们所知道的这件事情不能对外宣扬,否则定没有好下场。不敢迟疑,点头应是:“二公子放心,小的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南宫凌这才收回视线视线,转眸看向上官月颜,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语声温柔至极:“小颜儿,走吧!” 上官月颜唇角一勾,也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嗯!走吧!哥哥!” 话落,二人便抬步离开城门,在夜青的带领下,往被赫连御宸包下的欣悦楼而去。 而上官月颜临走前的一句话,再次让守城将军和一干士兵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少宫主的夫人,原来是二公子的妹妹,太史家的小姐! 当然,这个消息他们也是不敢拿出去乱讲的,最多只是知情的几人暗地里讨论一下,传出去是绝对不敢的。 毕竟,不止二公子有言在先,少宫主大婚的消息也还没有传出,他们如何敢多嘴多舌?那岂不是嫌命太长! 欣悦楼距离城门口并不远,过了三条街,一行人便到达了目的地。半路的时候,夜青派人提前到客栈通知了一声,是以上官月颜到来时,欣悦楼灯火通明,掌柜和店小二都侯在门口迎接,就如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宾一般。 上官月颜已经无力对这些现象吐槽了,神色淡淡地被迎进客栈,在掌柜的安排下,和南宫凌一起用了一点饭食,之后便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沐浴休息。 南宫凌嘱咐了一句‘早点休息’后,便也去了隔壁房。 夜青、夜影安排了一下夜间的事情,便也都各自休息了。 欣悦楼,热闹了片刻,便再次寂静下来。 上官月颜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四仰八叉地躺上床,本是打算马上睡去,鼻尖却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闻到这股味道,她本来沉沉的眼皮顿时睁开,本以为是某人出现了,但入眼的却是一室的空旷,秋星也去睡了。 她眉头微微一皱,吸了吸鼻子仔细地闻了闻,鼻尖的确有股熟悉的兰花香。她疑惑地坐起身,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还是没看见半个人影。 没有人,却有香味,这倒是怪了! 就在她搞不清香味来源的时候,同样睡在床上的雪球突然‘嗷呜’一声,小爪子在上官月颜的枕头下刨了刨,一个暗红色,绣着血色曼陀罗的香囊被它刨了出来。它把那香囊往上官月颜面前一推,一只前爪往香囊上一指,抬头望着上官月颜,又是一声‘嗷呜’。 主人,香味是从这东西里跑出来的,是那个男人的东西! 上官月颜自然听不懂它的‘嗷呜’,但是她也一眼就认出了这香囊是赫连御宸的东西,因为这世上,除了那个男人外,谁敢用这象征着玄天宫少宫主的颜色与图案? 她皱眉地看着面前的香囊,漆黑的凤眸中露出一丝恼意,暗道那个男人真的是,就算人不在,也要显示一下他的存在感吗?她伸手一把抓起那香囊,就要恼恨地扔出去,可是手刚刚举起,却又收了回来,然后将那香囊放到鼻尖闻了闻,眉头再次一皱,之后便看着那香囊,不动了。 雪球趴在一旁,本来见自家主人要将那香囊扔掉,咧嘴就想乐。可最后主人不但没扔,还捧着香囊静静发呆,它咧嘴的动作只能作罢,圆滚滚的身子站起来,也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遂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主子,又‘嗷呜’了一声。 主子,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不就是兰花和一些草药吗?没什么稀奇的,还是扔了吧! 上官月颜没理会雪球的‘嗷呜’,只是静坐在床上,看着那手中小小的香囊发呆。这囊中,起初或许因为对这味道太敏感,所以只是在意到兰花的味道。而细闻之下,才发现里面有宁神助眠的药草香。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安眠,也就是说,这东西是给她助眠的。 和赫连御宸相处了好几次,她很清楚,那个妖孽身上的味道,只是很单一的兰花香味,并没有参杂其他东西。而这个香囊里,有他身上的兰花味,也有宁神助眠的草药。是他特意吩咐人准备的! 意识到这一点,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动了动,眸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中也有些烦闷。 就这么盯着那香囊看了片刻,须臾,她眉头狠狠一皱,烦躁地将香囊往里床一扔,身子一倒,又四仰八叉地躺回到床上,双眼一闭,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别以为一个香囊就能讨好人,哼!” 话落,不再多言,将一旁的雪狐往怀里一抱,安心地睡了。 这一夜,也不知是因为客栈的床榻舒适,还是因为那个香囊真的起到了安神助眠的功效,上官月颜一夜好眠,沉沉地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来。多日没有睡得这么好,醒来后,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十分愉快。 秋星早就醒了,听到里屋有声响传出,在外轻喊了声:“小姐醒了?” “嗯!”上官月颜一边起身,一边回应了一句。 秋星闻言,立即推门而入,和平日里一样,端了热水进来。 上官月颜快速地梳洗了一翻,换回了自己女子的骑装,不过今日是一件白色的。反正冷穆寒暂时不会来抓她,她也没必要天天把自己扮成男人,虐待自己本来就不算太大的胸。她也不打算再易容了,昨夜她明明易了容,在冷穆寒面前也装了半天,但冷穆寒连半点都没有被骗,那她还易容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她的易容术太差,还是冷穆寒长了一双可以透视的眼睛! 而且一直易容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就像变色龙一样整天变着陌生的模样过活吧!那简直太累了! 如今最好的躲避冷穆寒的方法,就是远离他,离得越远越好,那比易容更安全! 洗漱完毕后,秋星端来了午膳,上官月颜往门口看了一眼,或许是因为整座客栈里都是玄天宫的人,所以门口没有暗卫守着,她没有看到人,便随口问了一句:“哥哥呢?” 秋星摇头:“不知道,今日还没见过二公子呢!” 上官月颜闻言皱眉,想着难不成他还在睡觉?从昨晚到现在,比她还能睡不成? 想了想,上官月颜决定去南宫凌的房间看看,若是还在睡的话,便叫他起来一起吃午饭。 可她刚准备起身,秋星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今日没见过二公子,但早些时候,夜青倒是来了一趟,问小姐你醒了没有。我说小姐还睡着,他点了下头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夜青?”上官月颜起身的动作顿住,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夜青会来问她醒了没有,怕是真的有什么事,不然定不会前来打扰的。她打消了去隔壁喊南宫凌的念头,抬头看向秋星,问道:“夜青现在在哪里?去将他叫来!” “夜青和夜影就住在对面,小姐你先吃饭,我这就去叫他过来!”秋星点了点头,将饭菜摆到上官月颜面前,转身出去了。 上官月颜看了眼面前丰盛的饭菜,端起饭碗慢慢地吃了起来。想着会是什么事呢?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不会等她睡醒再说的! 不一会儿,秋星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身暗卫服的夜青。 夜青进来后,当先对着上官月颜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少夫人!” 上官月颜已经懒得为‘少夫人’三个字和他争论什么了,随意地挥了挥手,开口就问:“我听秋星说你之前来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夜青立即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到上官月颜面前:“这是二公子临走时让属下代为转交的书信,请少夫人过目!” “嗯?哥哥走了?”上官月颜完全没想到南宫凌离开了,昨夜分开的时候,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啊!惊讶之下,她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将信接了过来。 夜青此时恭敬回道:“二公子今日一早便离开了,临走时,除了交代属下将此信交给少夫人外,还让属下告诉少夫人,他最多两日就回来,让您这两日就在此地休息,待他回来后,再一起离开嶿江城!” 上官月颜一边听着夜青的禀报,一边打开手上的信件,信件中,一张信纸上写满了洒意而又雅致的字迹,只看这字,就知道定然是南宫凌的亲笔,信中内容和夜青所言差不多。就是突然有要事,需要离开一两日,让她不用担心,安心地在此地等他回来。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倒是没有提及。 上官月颜看完信,嘴角微微一抽,本来,她还打算吃完午膳就立即启程的,如今南宫凌却要她在这里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急冲冲地离开,都等不及她醒来商量一下。她抬眸再次看向夜青,有些好奇地问:“你可知是什么事儿?” “属下不知!”夜青摇了摇头。 上官月颜定定地看了夜青一会儿,想着他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毕竟他是赫连御宸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消息不可能不灵通。不过看了好一会儿,也无法从夜青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看出什么,只能作罢。 将信纸放回信封,她单手敲击着桌面,思考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摇头说道:“既然哥哥有事,那也没办法。不过,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等着,所以吃完午膳就启程吧!”话落,她又看向夜青,问道:“你们应该能够和哥哥联系吧!” 她本来就想着离开冷穆寒越远越好,自然不想浪费如今能够安全逃离的时间。虽然这有悖南宫凌的意思,但是只要能够互通消息,在哪里等都是一样,不一定就非要在这个离东耀最近的嶿江城。 至于休息,她觉得自己昨晚已经休息的很好了,用不着为身体担心。 夜青闻言,对上官月颜的决定也并没有反对,点了点头,恭敬道:“回少夫人,我们可以用海东青与二公子联系,不会断了消息。” “那就好!”上官月颜勾唇一笑,当下决定:“那就立刻给哥哥传信,就说我们先走,他不用着急着回来,等事情办好之后,我们再汇合就是。” “是!属下遵命!”夜青当即领命。 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倒是觉得有玄天宫的人跟着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他们,她可没办法和南宫凌取得联系。 之后,夜青便离开房间去给南宫凌传信,并传令下去稍后启程。 上官月颜快速地解决了午饭,然后收拾了一下行装,便抱着雪球,和秋星一起出了房间。 客栈底楼的大厅中,夜青和夜影,还有流星四人以及昨夜赶来的暗卫早已经等在那里,黑压压一片人,看上去甚是壮观。 上官月颜一身白色骑装,长发高束,手上抱着雪球,从楼上走下来,女子装扮的她,和男子时大为不同。精致的脸蛋,清冷的气质,再加上她这一身白色骑装,和怀中的九尾狐,活脱脱地像是英姿飒爽的军府小姐,又似身份高贵的贵府千金,刚柔皆具,让人一眼触及,便无法移开视线。 在场的暗卫,有许多都不曾见过这样的上官月颜,一时间,眼中都露出些许惊艳之色。就连夜青、夜影、流星四人也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上官月颜,他们已经多次和这个女子相处,可以说已经很熟悉,也见过她女子的装扮,但却没有哪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这种亦刚亦柔,冷锐却又温软的女子,将两种极端的气质融合的如此完美的人,眼前的这位,绝对是他们生平仅见。 这一刻,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爷会对这个女子如此上心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她有趣,也是因为她这份世间独一无二的特别。 看着这样的上官月颜,几人突然有种被平日里的她给欺骗了的感觉! 都说一个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所展现出来的模样,才是最真实的。而此时,她神色淡淡地从楼上下来,只是寻常的走路而已,正是处于无意识状态。 所以,此时的她,才是真实的! 众暗卫都是如此,站在门边,准备恭送贵客的掌柜和小二就更不用说了,看着楼道上缓步而来的人,几乎已经失了魂,就那么愣愣地看着,连眼睛都好似不会眨了一般。 上官月颜倒是没有想过自己这身打扮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换了个颜色罢了,此时接收到下方众人的视线,垂眸看了一眼,见众人神色和平日都有些不同,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但也没予理会。 而她身后,也换了身绿色骑装的秋星,倒是为自家小姐感到骄傲。觉得小姐这般真的是极好的,尤其是现在身子好了,又会武功,不会再那么柔柔弱弱,反而有了刚柔相融的气质,加上小姐本就精致无双的容颜,真真可以说是第一美人也不为过。那东耀丞相府的第一美人,比起她的小姐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呢! 整座客栈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只看着楼道上的那个白色身影,直到上官月颜下楼来,走到夜青和夜影跟前,这才收了脸上的神色,恭恭敬敬地行礼:“少夫人!” 又是这样齐声声的行礼,好在是在这厅内,门也是关着的,不然真会传到大街上去。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众人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你们就没有别的任务?”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也就是这么多人跟着她,不会太多吗? 夜影当即摇头,恭敬开口:“回少夫人,爷说了,如今宫中没有什么要事,所以命属下们一路保护少夫人安全,不用急着回宫!” 上官月颜无语,她一个人逃命,本来只有流星四人跟着,如今却演变成了四百人跟着,足足涨了一百倍,这还是逃命?这不是大张旗鼓引人注目吗?尤其这些人还全都是玄天宫的暗卫,简直是走到哪里都是吸人眼球的存在啊! 她抬眸扫了眼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心中有些无奈,想着,即便她不愿让他们跟着,可他们会听她的吗?答案根本就不用说! 于是,她轻叹了口气,看向夜青和夜影,商量道:“你们还是暗中跟随吧!如何?” 这么张扬的队伍走出去,她不想被当做奇怪的人看!她可不是赫连御宸那个喜欢招摇的! 这次,夜影倒是点头了,恭敬道:“属下也是此意!” 其实,原本他们就是打算暗中跟随的,毕竟人数太多,行动也不方便,此时少夫人这么说,他自然点头了。 上官月颜这才勾唇一笑,只要不名面上跟着,还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四个人暗中跟随也是跟,四百人暗中跟随也是跟,她都看不见,也就无所谓了。只不过,之后若是要再烤野味,她没办法独自烤四百人的份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解决了暗卫的问题,上官月颜心情颇好,也不再耽搁时间了,抬步就往欣悦楼口走去。 夜青等人跟随在后,掌柜和小二立即开门恭送,一行人跨出了欣悦楼的大门。 一出门,除了夜青之外的所有人全都身影一闪,隐去了暗处。但众暗卫的速度虽快,却依然被许多百姓看了个清楚。因早先就知道这座欣悦楼被玄天宫少宫主包下了,而昨夜欣悦楼内有贵客入住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因为实在好奇是何人让少宫主如此在意,是以从早上起,就有很多百姓蹲守在欣悦楼外围观。 等了几个时辰,此时见到有人出来,人们自然都睁大了眼睛往门口看。所以,不管暗卫们消失的再快,都已经引起了无法平息的骚动了。 上官月颜就这么在无数双眼睛如探照灯一般盯着的情况下跨出客栈,因为没想到外面有这么多人看着,心中顿时一惊,但随即便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了。心下暗自腹诽了一句,果然是那妖孽的魅力,不过是包下一间客栈给人住罢了,却引来了这么多人围观,她是被超级巨星的人气给牵连了吗? 看着眼前的场景,上官月颜后脑勺不可抑止地滑下一滴巨汗。只见街道上到处都堵得是人,几乎都到了无法走路的地步了,往街道两边望一下,人山人海,都被堵的水泄不通。 这种情况,上官月颜有些怀疑,他们真的能安然离开吗? 不过,看到这个场面,她倒是很庆幸刚才众暗卫行礼的时候是在客栈的厅中,欣悦楼的嶿江城第一大客栈,大厅面积很大,而客栈的门是关着的,大门距离街道还有一个景致小院,是以才将那整齐的声音掩住了。否则的话,若是让这些百姓听了,保不准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来。 她现在是不见意别人怎么说,但是很介意自己能不能安然离开这里。 只能说,赫连御宸的影响力太大了! 而与上官月颜的感受截然不同的,自然是所有围观的百姓,见到一个白衣骑装,怀里还抱着一只传说中的九尾雪狐的女子从欣悦楼那紧闭的大门走出来时,只是一眼,便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人们好似早先说好了一般,瞬间禁了声,人挤人的街道上,没有半点声音。 看着那容颜清艳到让人无法形容的美丽女子,所有人此时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惊叹与疑问,惊叹这个女子清艳出尘的容貌气质,疑惑少宫主与这个女子到底是何关系? 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让少宫主几日前便包下了欣悦楼,并且还让这么多玄天宫的暗卫跟着?难道是少宫主心仪之人吗? 可是,若真是心仪之人,那近日传言的巫族圣女又是怎么回事? 人们对上官月颜的身份不得而知,而越是不知便越是好奇,是以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看着,似乎看得越清楚,便能看出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 上官月颜对面前人山人海的景象无语了一瞬,之后,直接无视,见客栈门口停了一辆崭新的马车,而夜青如今没有隐在暗处,当即便知道这是给她准备的。意识到这一点,她漆黑的凤眸再次一扫大街上的人们,紧接着也没等夜青开口,便迈开大步,快速往那马车而去,几步跨到车前,然后一把挑开车帘,跳上了车。帘幕垂下,将她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系列动作无比迅速,也就是一秒钟时间,似乎巴不得马上离开似得。 她可不想让夜青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一句‘少夫人,属下命人备了马车……’,虽然她如今的确不在意‘少夫人’三个字被外面的人知晓,但此刻被这些围观的人知道的话,她这出城的一路可就热闹了。本就不喜欢麻烦,是以干脆不给夜青有机会说这话更好! 马车的帘幕阻挡了人们的视线,秋星见自家小姐上了车,也快走两步来到马车跟前,没有立即上车,而是转眸看向夜青。刚刚小姐交代让暗卫隐到暗处,是以她也不知道夜青留下来是不是要赶车的,如果不是,那么就由她来了。 夜青对上官月颜那深怕他开口的模样,嘴角无语的一抽,但到底没了说话的机会,便也只能跟着来到车前。 此时见秋星看来,显然是询问由谁来赶车,他看了眼这一大街的人,对秋星道:“城内人多不好行路,到了城外,你再接手。” 这话的意思便是城内由他赶车,到了城外,便让秋星来,他则会隐去。 秋星点了下头,这才挑开帘幕,钻进了车内。 夜青坐到车前,亲自驾车,往城外而去。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街上的人们再看不到那个白色的身影,见由玄天宫的人亲自赶车,都立即让开了道路。拥挤的街道被硬生生挤出一条了挑畅通无阻的通道。 上官月颜坐在车内,马车宽敞,车中锦被铺就,茶点瓜果,书籍棋具,一应俱全,可以说布置的相当奢华。而一进入车内,上官月颜便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兰花香,香味不浓,只是淡淡若有若无的程度,十分好闻。 她凤眸四下里看了看,又在车壁上四处摸了摸,片刻便找到了两处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几个暗红色绣着血色曼陀罗的香囊,和昨夜放置在她床上的那个一模一样。而那个香囊,现在就带在她身上。 倒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才一起带走的,而是因为香囊中的药草的确很适合助眠,对她有好处,所以才带了。不然的话,她肯定扔掉! 如今看到这马车中也有,上官月颜撇了撇嘴,只看一眼就关上了暗格,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软软的锦被中。什么也不想,闭上眼假寐。 秋星坐在一旁,看到暗格中的香囊,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反应,捂嘴无声偷笑。心中想着,少宫主对小姐真的无比体贴,知道小姐这几日没睡好,便准备了助眠的香囊,不仅客栈内准备了,连车里也备了。这样少宫主,外人谁能想到?传言少宫主狂傲不羁,狠辣无情,但在她看来,少宫主除了时常和小姐斗嘴这点不太好以外,其他地方都是极好的。 而小姐呢!虽然口头上总是不满少宫主的行为,也时常被少宫主气得跳脚,但无意识中却在慢慢地接受少宫主,有时可能是被逼无奈,但也有自愿的时候,比如这些香囊,若是小姐不是自愿,谁也不会逼她留着。 只不过,小姐当局者迷,还没发现自己的变化罢了。 想到这里,秋星心里有些乐滋滋的,小姐若是能和少宫主在一起的话,别说皇上追来,就是全天下的人都要抓小姐,她相信少宫主也能保护好小姐的。 然而,她正想的开心,脑中突然又想起小姐和二公子相处时的模样,欢乐的情绪顿时如被浇了水,当即冷却了下来。转眸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她眉目沉静,神态安适,美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她心中暗暗一叹,看来这事儿也不能那么早就确定呢! 毕竟小姐对二公子很好,让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二公子对小姐也是极好的,总是能让小姐开心,加之二公子是天珏的世子爷,护小姐的能力也是有的…… 不过,不管是少宫主还是二公子,对小姐好这点都是一样的,谁做姑爷,都好! 秋星坐在一旁独自为自家小姐的终身大事胡思乱想,闭目休息的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觉出她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以及她时而变化的情绪。也不睁眼,当她是因为离开东耀,但前途却是不明,是以时而开心时而烦恼罢了。 马车缓缓而动,外面大街上也从刚才诡异的寂静转变为人声嘈杂,人们的议论声传来,声音不大,但是却也能听得清楚。 “你们看见了吗?好美,那个女子真的好美!” “你们说这位小姐和少宫主是何关系?” “一看就关系匪浅啊!传言少宫主任何人不得近身,身边也一直没有女子出现,如今少宫主居然为了这位小姐亲自安排好住处,这关系能简单吗?” “不会真的是少宫主心仪之人吧?那巫族此次的圣女大选呢?传言是假的吗?” “谁知道呢!且不说巫族的传言是否属实,单看眼前,这位小姐能得少宫主如此特别对待,定然不简单呢!” “说的也是,可巫族那边如此大张旗鼓前往玄天宫,怕是……!” 上官月颜本就五感敏锐,自然全都听入了耳中,起初只是无语地听着,可听到后来,她本来沉静安适的神态微微一变,眉心微蹙,没想到巫族和玄天宫的事,真的已经人竟皆知了,连距离玄天宫和巫族如此遥远的南齐边城,百姓们都在私下议论。 一想到赫连御宸和秦妍二人的事,上官月颜眉心再次蹙紧了一分,心下没来由地有点烦躁。她这个‘少夫人’还没被外人知道呢,现在却已经被人拿来和二人议论,虽然她很想不去在意,但是亲耳听见,心里还是很不爽! 这……都是那个妖孽的错! 如今想想,他提前安排了欣悦楼,说是给她休息,但真正的理由,恐怕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而等她入住后,人们便会注意到她。之后就算夜青等人不称她‘少夫人’,就算几百暗卫没有现身人前,人们也会好奇她的身份,并将她和他联想到一起,就如现在的情况一样……她该死的又被他算计了! 上官月颜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再次被算计,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双眸猛地睁开,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脸色黑沉,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句:“这个混账,最好别出现在老娘面前,不然要他好看!”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冷怒的言语,把正在胡思乱想,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议论声的的秋星吓了一大跳。见自家小姐原本很好的脸色,此时寒冰一片,就好像要把某人冻死一样,眉头皱了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姐这是怎么了?要找谁算账? 而马车外,夜青自然也听到了这充满怨恨和恼怒的低吼声,冷峻的脸上,滑下一滴清透透的汗水,想着爷这次虽然处处算计得手,但是好像真的把少夫人惹急了啊!以少夫人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原谅爷的,不会拿毒对付爷吧?爷可不能中毒啊! 夜青突然替自家爷担忧起来,心中暗暗祈祷,少夫人如何与爷闹都行,但千万不能用毒啊!少夫人的毒他们都见识过,可不是一般的狠辣,不管是不是要人命的毒,都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闻之变色,中之想死啊! 崭新的马车,就这般在上官月颜的冷怒,秋星的疑惑,夜青的担忧和无数百姓的议论声中来到城门口。而这一次,城门口早就收到上官月颜要出城的消息,夜青都没有出示火焰令,那守城将领见到马车驶来,便喝令所有人让道,马车无比顺利地离开了嶿江城,连基本的出城检查都没有。 出了城,夜青便将马车交给了秋星,隐身到了暗中。 秋星早已学会骑马,驾车对她而言自然轻而易举,挥鞭赶马,马车行驶在近道上,快速地往南面博海的方向而去。 上官月颜原本不是会沉浸在怒气里的人,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会自我调节情绪,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接二连三被赫连御宸算计气狠了,硬是半天也没有气消,独自一个人在车中闷气了半天,最后在一车的兰花香中睡去了。 只是,就算睡着了,睡得也很熟,眉心却依然轻轻地皱着。 直到夜幕降临时,一股血腥之气传入鼻尖,她才猛地惊醒,一个翻身坐起来,挑开帘幕,漆黑的凤眸往车窗外看去。 只见马车此时正行驶在一片荒林中,除了一条不算太宽的道路,两旁都是密林。林中阴暗,她微眯着眼往树林中眺望而去,本以为又会看到两帮人厮杀,或者是看到一片尸体,可却是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虽然不是很浓郁,但却足够让常年与鲜血接触的人无法忽视。 “小姐,你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东西吗”前方赶车的秋星觉出车内动静,挑开车帘看了进来,见自家小姐一脸凝重地看向道路左边的林子里,不解地问了一句。 她只是宫里的丫头,又只伺候冷宫中的九皇子,对于这种浅淡的血腥气,并未察觉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孪生姐妹 上官月颜眸色微凝,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再次细细地看了那片树林片刻,这才收回视线,放下车窗的帘幕,对上秋星关切的眸子,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看着天快黑了,我本想看看此地有没有适合休息的地方,但想想还是算了,我们就连夜赶路吧!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再休息!”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是最不喜欢麻烦的人,既然没察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那么,她自然也难得管!既然不管,便也不要告知秋星令她受惊,赶紧离开就是了! “好!”秋星闻言点头,放下了帘幕:“夜青早先和我说了,我们走的这条路是近道,有些城镇并不经过,距离下一个城镇有五百里,半夜的时候应该能到!” “嗯!”上官月颜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车中镶嵌了夜明珠,夜晚即便不掌灯,也如白日般的明亮。上官月颜睡了一下午,此时早没了睡意,便拿了一本奇趣怪谈看了起来。 可是,她刚刚才看了两页,两道气息突然进入了她的五感之中,不是暗卫的气息,而是两道很细微,却又不平稳的气息,显然,在距离她百米以内的地方,有人受了重伤。 感受到这两道微弱的气息,上官月颜皱么皱眉,漆黑的凤眸往气息传来的左前方转移而去,但是却没有再打开车帘去看的意思。而且目光只是转移了一瞬,便又收了回来,垂眸,继续看手上的书,神色淡淡,没有任何想要去查看一下的打算。 然而,就在她打算什么都不管,只要安然离开这里就好的时候,那两道微弱的气息中,有一道气息突然快速地接近,她眉头再次一皱,抬眸刚想挑开帘幕,夜青的冷喝声和秋星的惊呼声同时响了起来,紧接着马车也猛地停了下来,因为停的太急,马儿还人立而起,急声嘶鸣。 “来者何人?” 马车外,夜影一声冷喝,所有的暗卫骤然现身。 上官月颜因为马车骤停,身子一晃,没有第一时间挑开帘幕察看情况。不过,现在的情况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气息突然靠近,显然是冲着她的马车而来。而现在,那人就挡在了马车前,所以秋星才会吓一跳,将疾行中的马儿勒住了。 心中明了,上官月颜也在马车平稳后马上就挑开了帘幕走了出去,而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惊了一下。 只见马车前大约三十米的地方,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挡在路中,她一身黑衣,墨发高束,一张脸完全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容貌,只能看见那双眼睛,一双冰冷的眼睛。因受伤严重,此时她虽然站着,但是却摇晃不稳,手上一把通体血红的剑杵在地上,靠着剑的支撑,才没有立即倒下去。整个人好似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干的地方。 上官月颜站在马车前端的驾驶位上,从高处的视线,清楚地看到了女子的惨状,漆黑的凤眸盯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心下有些震撼。如此严重的伤势,只是正面看着,她就能看到十几处刀剑伤痕,都这样了她还能站着,着实叫人不可思议。 而由此人的状态看来,她刚才闻到的血腥之气,应该与她脱不了关系。那边的树林中,怕是死了不少人!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那女子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她也只是看着而已,没有想过去施救。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要问她医毒之术她喜欢哪一个更多,她也是喜欢能够杀人的毒术胜过救人的医术,因为毒术能助她保命,而医术只能保别人的命,虽然她的医术一点也不比毒术差。而这个女子一看就是被人追杀才会如此,不是一个救了之后也不会有事的普通人,她如今自己都难以自保了,自然不会好心地去管别人的闲事,并给自己添麻烦。 要知道,她是最不喜欢麻烦的! 上官月颜就这么看着,静静地看着女子的惨状,面色都没变一下,也没有动作。 而夜青等人出现后,也只是挡在了马车前,将马车护在中间,并没有要杀了那女子,或是救那女子的举动。 秋星则是被吓了一跳之后,见上官月颜出来,也站起身,紧挨着她远远看着,脸上依然有些惊色,但看着那女子浑身是血的模样,却没有过多害怕之色。显然早先的惊呼声,只是因为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而被吓了一跳罢了。 所有的人都没有上前救人的打算。 而那个女子出现,被夜影一声冷喝后,也抬眸朝着马车看来,一双冰冷的眸子,本来是要看向挡住她去路的夜影,可是却在上官月颜挑开帘幕出来的时候,将目光落到了一身白色骑装的上官月颜身上。但是因为失血过多,面上又有血液自眼角流下,让她的视线有些迷糊,待她视线清晰一些时,雪球也因为好奇外面发生的事,跳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 黑眸触及,女子白衣如雪,容貌清绝,灵狐为宠,仿若仙人突然降临人间一样的纯洁无瑕,即便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候,那双黑眸中都露出了一丝惊艳之色,而同时她也确定了,只有那个白衣女子才能出手相救,因为她才是这里有做主权的人。 女子看清了面前的情势,血红的唇角微动,正想开口,却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与此同时,身子也狠狠一晃,似乎再也站不住,双腿一曲,一只腿立即跪了下去,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如此凄惨的一幕,秋星立即伸手捂嘴,以防自己惊呼出声。 而上官月颜抱着雪球,见此却只是凤眸闪烁了一下,面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夜青、夜影等众人本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除了对自己的主子和亲人兄弟外,对谁都是冷血无情,见此更是没有丝毫感觉,只是冷冷地看着,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林中寂静无声,除了女子轻微的咳嗽声和紊乱的喘息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女子一跪之后,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一手撑着地,一手用力地握住支撑着自己的剑,黑眸再次看向上官月颜。此时,她似乎也看出上官月颜并不打算出手相救,那双黑眸中突然显出水雾,带着乞求之色,虚弱地开口:“求……求小姐救救我姐姐!” 姐姐? 上官月颜眉心一动,漆黑的凤眸朝左边的林子中望了一眼,那边还有一道微弱的气息,很细,很轻,比这个女子的气息更加微弱,显然就是这个女子口中的姐姐了。不是求她就自己,而是求她就伤势比她更重的姐姐? 上官月颜心下有些触动,正想着,那女子再次开口:“求求小姐救救我姐姐,小姐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小姐……求求……小姐!” 女子话说到这里,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上官月颜见她就这么倒下了,眉头微微一皱,此时夜影走到女子身边,伸手在她鼻尖探了一下,遂转头对上官月颜禀道:“少夫人,她昏过去了,身上多处重伤,怕是活不过半个时辰。” 上官月颜没吭声,做为一个精通医道的人,她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个女子伤的极重。 “小姐,怎么办?要救吗?”秋星开口问了一句,同时还往两边的林子里望了望,显然是在找女子口中的姐姐在哪里。 夜影等人也看着上官月颜,虽然在他们看来,这个女人已经回天无力了,但还是等着她发话。 上官月颜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女子,又往左边林子里看了一眼,红唇紧紧地抿了一下,遂叹了一声,漆黑的凤眸看向夜影:“将她抬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小心一些,不要加重伤口。再去两人将那边林子里的人带过来。” “是!”夜影当即领命,对几个暗卫使了个颜色,两个暗卫上前将女子从路中间抬到旁边的一处草地上,另外有两个进入了左边的林子,片刻后,同样一个鲜血淋淋,浑身是伤的女子被抬了过来,放在了那女子身边。 上官月颜跳下马车,又对身边的暗卫吩咐了一句:“去找些清水,越多越好!如果有烈酒,也拿两坛过来!”话落,又转头对跟着她一同下车来的秋星说道:“秋星,将我放药的包袱拿着,还有找些干净的布料,没有的话,就拿两件新衣撕成手掌宽的布条,动作快点!” “是!”暗卫和秋星都立即应声,连忙去了。 夜青此时开口道:“少夫人,属下去生火!今夜就在此地停留一晚!” “嗯!”上官月颜点头,既然事已至此了,自然是走不了了。 一行人各自忙活,没有事做的暗卫则隐去暗处,将此处草坪围护在其中。 上官月颜几步来到放置二人的草坪上,蹲下身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二人的伤势。如她早先所见,也如夜影所言,二人身上处处都是伤痕,深浅不一,但多数都深可见骨。单从二人身上的伤痕看来,便知有人下了决心要将她们置于死地,所以这些伤才会如此多,下手如此的狠辣。 而受了如此多的伤,二人却还没有死,也由此可见,二人武功十分了得。不然怕是早就被杀了,哪里会有这么多伤痕! 上官月颜先大致地看了下二人的伤,然后将目光落在之后被抬过来的女子身上。这个女子和那女子一样,同样的衣着,同样的束着长发,脸上也同样被鲜血污染,看不清容貌。不过她心细地发现,这个女子和刚才的女子脸型十分相似,仔细一看,眉宇、鼻梁、唇形,甚至身高都很相似。她微微惊讶了下,这两个女子,竟是双胞胎啊! 她倒是没想到这二人会是双胞胎,本来,她想着这二人估计不是亲姐妹的,毕竟这种好似杀手一般的女子,很少有亲姐妹一起的,没想她们却不仅是亲姐妹,且还是双胞胎,这倒是让她意外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之后她又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女子的伤,正面刚才已经看过,和那个女子差不多,她轻轻将女子侧翻过来,凤眸看向女子身后。这一看,眉心当即一蹙。只见女子后背有一道很长的伤痕,从剑法来看,是被一剑从左肩劈下直到右下方的腰部,很深,都可见清晰地看到肉骨。 看到这个伤痕,上官月颜心下了然,这伤痕怕是女子为了护住他人而被刺伤的,至于她护得是谁,除了身边女子的妹妹外,不做他想。 一翻检查,后上官月颜看着二人,红唇微微一勾。 本来她是不打算救的,不过这二人如此有情有义,都甘愿为对方而牺牲自己,这点她倒是很欣赏的。道上的人都讲义气,她以前是道上的人,自然最欣赏的就是重情重义之人。 这二人,今天也算是走运了! 之后的两个时辰,上官月颜一直都在为二人治疗,从最开始的扎针保命,到最后的缝合包扎,都是亲自动手。熟练的手法,还有从未见过的治伤药物,叫夜青等人看得瞠目结舌。心中大叹少夫人不但毒术了得,医术也惊人,有些手法,还有所用的药物,连鬼手都及不上她。 真是叫人匪夷所思的奇女子! 上官月颜至始至终都没有去在意夜青等人的目光,全神贯注为二人医治,早先在祁城的时候,她便准备了很多药,能杀人保命的毒药要有,治病救命的工具和药品自然也必须准备,是以倒也没有缺少什么,一番救治进行的相当顺利。 半夜时分,她才算将二人的伤全部处理好,秋星在旁边打下手,见她已经全部处理好,立即拿来水袋给她净手,并以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上官月颜,赞叹道:“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 她此言一出,不管是侯在不远处的夜青等人,还是隐在暗中的暗卫都深感赞同地点头。夜影之前就说过,那个拦路的女子活不过半个时辰,而另一个女子伤势更重,当时怕是活不了几分钟了,没想到少夫人一出手,就给她们全都救回来了,说少夫人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都不为过。 鬼手若是知道少夫人有这般厉害的医术,估计都想跪地拜师的。 上官月颜闻言,笑看了秋星一眼,没有答话,因为一答,若是秋星追问,便是少不了要解释一翻,到时候又要胡诌些有的没的,只有秋星一个人还好,她单纯,比较不会去怀疑她的话。但这里有夜青他们在,他们可是赫连御宸身边的人精,她才不会傻到在他们面前随意编造。 有句话说得好,‘不说不错,越说越错。’,那她就不吭声,便不会被他们看出破绽了。最多只是让他们心里好奇罢了。 果然,见上官月颜只笑,不答话,单纯的秋星早就被上官月颜洗过脑,想着小姐的医术定是和天山老人学的,于是便没有开口问医术的问题。只帮她净手之后,笑说道:“小姐饿了吧!我给您弄点吃的。如今这二人已经没事了,您先回车上休息吧!” 上官月颜抬头看了眼天色,月上中天,快子时了,从中午过后还没有吃过东西,又忙活到了现在,的确饿了。点了点头,开口道:“拿点干粮就好!这么晚了,若是再去烤野味,实在太麻烦。而且大家也需要休息!” “好!小姐您等会儿,我马上就拿来!”秋星笑着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应了一声,又吩咐秋星从马车上拿下一床锦被给两个伤者盖上,并嘱咐夜影派个人注意二人的情况后,这才抬步回了马车。 马车内,雪球早就窝在锦被上呼呼大睡了,上官月颜上了车,先是将自己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脱了,换了一件崭新的披上,然后才坐下来喝了口茶水休息。不一会儿,秋星拿了一些干粮进来,她多少吃了一些,便继续看她的奇趣怪谈。 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车里有助眠的香囊,还是真的是疲累了,没看一会儿,上官月颜便困倦了,身子往锦被中一歪,抱着雪球睡了。 半夜的时候,上官月颜醒了一次,下车到外面看了一下二人的情况,虽是春夜,但如今已快到夏日,夜影等人又在草坪四周燃了不少火堆,所以即便睡在地上,也不会被寒气入体。她伸手试了试二人的体温,见没有发热或者发寒的迹象,且二人的脉搏与呼吸都很稳定,便又折返回了车上继续睡觉。 一觉天亮,辰时半,上官月颜醒了,与昨日一样,一日好眠,心情舒畅。 醒来后,她稍微整理了一下,便下了马车。 秋星和夜青等人早就醒了,此时正围着火堆烤野味,肉味飘香,让人一闻便忍不住食指大动。 见上官月颜出来,几人都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少夫人’,上官月颜直接免疫,只随意地点了下头。秋星此时将洗漱用的水拿了过来,只是一壶清水,上官月颜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往草坪处走去。 再次检查了一下二人的伤势后,上官月颜又是一翻吩咐,亲自给二人换药包扎,今日比昨日快很多,而且昨夜夜影和夜青不知何时吩咐了人连夜入城,买了些干净的布料和其他要用的东西,所以方便了许多。 而与布料等东西一起买回来的,还有一辆方面带着二人行路的马车。 她自然不会为了二人一直停留在这里,毕竟这里不仅对她而言不是安全之地,对这两个女子而言也不是,还是要尽快离开才好。有马车的话,就方便多了。就算慢一些,但至少比停在这里好很多。 没花多长时间,上官月颜便为二人处理完毕了,过程中,二人依然昏迷着,没有醒来。 之后,一行人全都用过早膳后,上官月颜便吩咐启程上路,几人将那两个女子搬上车,然后夜青和夜影驾车,其他人依旧隐入暗处。 夜青驾着上官月颜所在的马车,夜影驾了另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而秋星则是进入马车内,陪上官月颜说话,打发无聊的时间。 从一辆车变成了两辆车,从两个女子变成四个女子,虽然对一个四百人的队伍而言,多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并不是普通人,一路上更加小心了。 因为走的是近道而不是官道,路上别说遇见有趣的事,就是人影都鲜少见到。上官月颜坐在马车里,百无聊奈,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发发呆,一会儿与秋星说几句话,但仍旧觉得无聊至极。 也不知道就这么过了多久,上官月颜实在无聊透了,突然起身,在秋星惊疑的目光下,坐到靠近车帘的地方,然后挑开帘幕,看着外面认真驾车的夜青,问道:“夜青,哥哥有消息传回来吗?” 这个时候,她真希望南宫凌在身边,有他在,肯定有趣多了,最少他们还可以相互交流一下制毒的经验,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夜青闻言,当即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为什么?”上官月颜皱眉,据她所知,海东青的速度很快的,南宫凌说两日内回来,说明他去的地方并不远,那么海东青传信,绝对昨日就已经送到了他手上。就算他不说什么时候能赶上来,但是也总该有个回信的吧!为什么没有? 夜青被她问得有些无语,要说公子为何没有回信,他当然不知道啊!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道:“属下不知!” 上官月颜叹了口气,顿觉无趣。漆黑的凤眸看了眼那拉车的两匹马儿,突然很是后悔,早知道马车这么无聊,她就该骑马的。骑马多舒服,多自在啊! 她再次叹了口气,正准备认命地放下帘幕,再熬个一两个时辰,等到了下个城镇,定要买匹马骑时,脑中突然一闪,她准备放开帘幕的手也一顿,再次看向夜青,唇角一勾,笑问道:“夜青啊!你是什么时候跟着你家爷的啊?” 这语气,很有点奇怪。 夜青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眉眼带笑,一脸和颜悦色的模样,本来是非常美丽的画面,但夜青却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危险,让他想到了自家爷。爷平日里若是想算计什么的时候,也都是会笑的。且爷越是笑得温和,笑得无害,说明爷所要做的事情就越可怕,不管是算计还是其他什么,总之,爷越是笑,便越是叫人害怕。 而此时,他也在少夫人身上感觉到了那种害怕。 他嘴角暗暗一抽,不明白少夫人为何如此,于是,十分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请问少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突然问他是何时跟着爷的,少夫人会好奇这个吗?怎么想都不会吧!会主动提起爷,都已经让他很稀奇了。 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微闪,当即笑着回答:“没什么,就想了解一下。他知道我那么多事,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不公平吗?你说是吧?!” 这话,她可不是说假的,赫连御宸除了不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其他什么不知道?但她呢?除了知道他是玄天宫的少宫主,知道他腹黑的很,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她说想了解一下也不框外啊! 夜青闻言,也觉得她这话似乎有点道理。想着少夫人本就失忆了,且早先也没有离开过皇宫到外面游历,对什么都不太了解的她,对爷的了解自然就更少了。毕竟外面对爷的传言也就那么一些,其他事情,爷都是严加保密的。而爷和少夫人相处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提及自己的事,少夫人不了解爷,想知道也正常。 这般思考了下,夜青薄唇抿了抿,终于还是谨慎地回答了:“属下十岁跟着爷,如今已经十年了。” “十岁?这么早?”上官月颜惊讶地看着夜青:“那个时候你就是他的护卫了?你这么厉害吗?” 十岁,护卫和仆从是不同的,仆从只是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只要会做事,年轻一些也没关系。可护卫的话,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胜任,十岁的孩童就当玄天宫少宫主的护卫,他是武学奇才吗?那么牛?这又不是现代,只看拳脚功夫! “不是护卫!”夜青闻言,却是摇头,解释道:“属下是被爷带回玄天宫的,当时只有一点武功底子,根本没有资格当爷的护卫。这身武功,也是跟了爷之后,被爷带出来的!” “被他带出来的?”上官月颜更是惊讶了,夜青的武功是赫连御宸教的吗?不像吧,气息和路数都不像啊! 一旁的秋星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夜青似乎明白上官月颜惊讶什么,皱眉思索了一下,觉得此事说了好像也没关系,这才点了点头,详细地解释道:“其实,不止是属下,如今跟着爷的亲卫、暗卫,全都是爷从宫外亲自挑选回宫的。我们大多都是少年时期便跟着爷了,也几乎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用功练武。虽然我们各自的武功套路都各有不同,但基本都是爷亲自指点的。所以,爷不仅是我们的主子,也能说是我们的师傅。” 上官月颜愕然了,简直惊得无法言语,夜青的武功还真的是赫连御宸教的?不止是他,所有如今跟着赫连御宸的这些亲卫、暗卫全都是赫连御宸教的?他是神人吗?这么厉害? 她心中震惊万分,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惊疑地开口:“等等!你说你十岁的时候跟着他的,如今已经十年了,其他人也都是年少时入的玄天宫。可据我所知,你家爷才十八岁吧!那也就是说,他八岁的时候,就在教你们习武了?” 是这样吗?不会吧!赫连御宸是超级天才吗?八岁,在现代才上二年级的小学生,不仅亲自挑选了人入宫,还亲自教导武功,这是神话吗? “对啊!少宫主真的那么厉害?”秋星此时也插了一句,因为太惊讶,一双灵动的眸子一直不敢置信地睁着。 可是,即便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夜青却是肯定地点头:“属下入宫时,爷的确只有八岁!” “八岁的小孩子,他能教你们什么?”上官月颜惊问,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朋友,站在一大群小朋友面前,教导他们练武的模样。就算是她,八岁的时候也的确有点身手了,但是也不敢说教导人的。 “爷在我们的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夜青这时却是有些感慨的开口,冷峻的面容上也露出绝对的恭敬之色,用十分崇敬的话语说道:“爷的八岁,根本不是我们的十岁能比的。可以说,就算现在的我们,也不一定能比过八岁的爷。当年属下进宫之时,爷的武功就已经能和宫主不分上下,长老们都远不及他。而如今的爷,就更不是我们能比的了!”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只觉得那个妖孽真的要逆天啊!八岁时,武功就和玄天宫公主不分上下,她可是知道的,据说玄天宫宫主的武功,在二十年前,可是整个神武大地上数一数二的存在,那样的人,赫连御宸八岁时就赶上了?那宫主神功盖世的传言难不成是假的? 秋星也和上官月颜一样,完全不敢相信,只是无比惊讶地瞪着眼睛,像只呆掉的小鸡。 “你家爷,他的内功,如今是不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上官月颜即无语又震惊,片刻后,有些木讷地看向夜青,没什么情绪起伏地问了一句。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人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 夜青连顿都没顿一下,立即点头,十分肯定地道:“属下认为,这个世界上,爷若是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紧接着又问:“那么,你觉得,如果一个十六岁的人,现在开始修习内力,还有可能超越他吗?” 夜青闻言,自然猜出了她所言的十六岁的人是谁,不就是少夫人自己吗?她恼着爷,怕是早就在心里暗下决心,要修炼绝世武功找爷算账了。他嘴角也狠狠地抽了一下,俊脸有些僵硬,同样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语声说道:“除非神仙下凡,否则绝不可能,还是趁早放弃吧!”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就算神仙下凡也是没用的,您还是早日看清事实吧!但是最后想了想,终究没有那么说。 上官月颜心下顿时一片寒凉。的确如夜青所想,她问这个问题,就是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超越那个不是人的妖孽,虽然在听说他八岁就能和玄天宫宫主不分上下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自己的期望已经胎死腹中了,但还是不死心地想问问,或许会有那么一丝希望也说不定。可得到的结果,只让她更受打击罢了。 看来,要在武功方面打到那个妖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在心中为自己默默地哀叹了一口气,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个话题已经没有任何讨论的价值,想想自己八岁的时候,虽然拿了个什么国际武术比赛冠军,也好像打败了一个什么拳王,但是和那个妖孽比,简直被他甩了十万百千里了啊!而如今呢!不会有神仙下凡,她也没有筋斗云,如何能追赶的上?她也造不出能让武功飞跃提升的火箭啊! 她摇了摇头,将被打击的情绪全部甩出脑袋,遂话题一转,唇角一勾,又继续问道:“不说这个,我们说说其他的。比如你家爷都喜欢什么?又不喜欢什么啊?” 夜青本以为她刚才显然被打击了,不会再继续问什么,没想到不过只过了两秒钟,她便好像死灰复燃了般,让他心里再次有些忐忑,一双黑眸有些防备地往后面瞄了一眼,谨慎道:“爷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若硬要说喜欢的话,如今爷倒是很喜欢少夫人您。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是不敢说的。因为,他敢确定,少夫人不会想听他这么说!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喜恶?”上官月颜不信,漆黑的凤眸盯着夜青的后脑勺,那目光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他的脑袋看清他的思想,笑的有些冷:“夜青,你骗我的吧!” “属下不敢!”夜青顿觉后背阴冷,后脑勺有些刺痛,当即摇头。 但上官月颜依然不信,眉梢一挑,又换了个方式问:“那他平日里除了忙正事儿以外,都做些什么?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喜恶,若是那样,人生岂不无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又遇景风 夜青皱眉,对上官月颜这么追问,心下更是觉得她并非只是随便问问这么简单。可是,少夫人都这么问了,他若是什么都不说,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一个不爽对他使用那种诡异的迷药,到时候,只要她一问,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会知道的。 这般想着,夜青薄唇紧抿,思索了片刻哪些事情是可以说的之后,才开口答了一句:“爷平日里除了处理宫中事务外,时常会去景园赏花!” “赏花?”上官月颜再次被夜青的话惊到了,一双凤眸圆瞪,“你说你家爷,那个妖孽会去赏花?”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赫连御宸,那个男人会是喜欢赏花的类型吗?如果夜青不说,就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赫连御宸居然是个爱花的!虽然说爱花的男人也不少,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丝事,可是……她实在想不出那个妖孽站在园中,对着一园五颜六色的花朵,露出欣赏且喜爱的表情! 他不应该是那种角色! 不止上官月颜这么觉得,秋星刚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此时也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而夜青则是在听闻上官月颜称呼自家爷为妖孽后,嘴角狠狠一抽,才木讷着脸,点头:“不只爷,公子也时常去!” 一听南宫凌也如此,上官月颜倒是不觉得惊讶,他本就洒意风流,爱花也说的过去,至少在她能够想象出的画面中,并不会觉得格格不入。可是,赫连御宸却完全相反,她是真的一点也想不出。只觉得,那画面很诡异,所以无法想像。 但,虽然觉得这个信息叫人难以相信,但夜青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无语地点头接受。讶异了片刻后,她又开口问:“那他最不喜欢的呢?” 问出这个问题后,上官月颜一双眸子晶晶亮,目露期待地等着夜青的回答。 其实,这才是她最想问的。 那个妖孽喜欢什么,她才不在意,只不过他喜欢花这一点叫她出乎意料罢了。但她很想知道他最讨厌什么?最不喜什么?她这两日被他算计的都差吐血了,她也要知道一点能够膈应他的死穴,到时候也让他尝尝那种被气得想吐血的滋味。 这一次,夜青倒是没有犹豫,马上就回答了:“爷最不喜人近身,也不喜人违逆!若是有人犯下这两点,爷会当即下令斩杀!” 不喜人近身?也不喜人违逆?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心道,这两点,世人都知道,她若是只想知道这两点,还用得着拐弯抹角来问他么?而且,这两点对她而言,根本没用处!眉头一皱,她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是问除了这两点之外,其他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是他最不喜的?” 而听闻此言,夜青顿时警惕起来,想着少夫人近两日对爷的气怒,还有少夫人几乎从未给过爷好脸色,心下觉得,这个问题怕是不好回答。于是,他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声说道:“没有,除了这两点,爷没有任何其他不喜的事。而且,也没有任何事值得爷去在意,不喜!” 夜青如此肯定的语气,让上官月颜脸上的期待如被水浇了般冷却了。也不是说他这语气就能让她相信,只是,他这话让她觉得很有道理。除了这两点外,还能有什么事,值得那个能将所有事都拿捏在手中,只是随意动动脑子就能解决一切的妖孽去在意、不喜的呢? 这么一想,上官月颜完全泄气了,本来,她还想着知道一点他的弱点,以后便不会再这么被他耍得团团转。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又胎死腹中了。 其实,她倒是知道除了那两点之外,有一件事是可以拿来对付赫连御宸的。那就是断袖问题!每次她一提断袖,那妖孽准生气。但这是人家的隐私,她总不能拿这个去对付他吧!她还没有那么卑鄙! 还有就是,每次一提断袖,他是会被气到,但最后的结果,好像都是她遭殃,所以,这点绝对不能用…… 经过好一番询问,却没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上官月颜暗暗一叹,不再逮着夜青问话,终于放下车帘,坐回了锦被中,再次拿起一本书,无聊地翻看着。 而夜青终于不用再被少夫人问话,心中也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和爷好像是逃过了一劫般,放心地驾车了。 秋星此时笑着开口说了一句:“真想不到,少宫主居然如此厉害,而且还是个爱花之人!” 上官月颜没吭声,只是在心里淡淡地哼了一句:逆天的妖孽!奇怪的男人! 而秋星一句话说完后,又再次笑着开口:“我听说,爱花之人,定是深情之人呢!也不知道这话对不对?” 上官月颜依然没吭声,在心中暗暗无语道,爱花之人,定是情深之人吗?她怎么不知道?而那个妖孽会是情深之人?她怎么没看出来?传言不都说他冷血无情吗?而且……情不情深,与她何干? 马车一路前行,上官月颜实在无趣的很,看了一会儿书之后,便又躺下睡了。这两日虽然睡得好,但睡意却总是很多,那香囊的效用真的叫她都感到惊讶了。 后面的马车里,两个身受重伤的女子也一直没有醒来。 就这样,接近午时的时候,两辆马车驶入了距离嶿江城五百里的邱阳城。 入城之时,上官月颜便醒了,挑开帘幕往大街上看去,无聊了一上午,此时也终于觉得有点意思了。一双漆黑的凤眸四处张望,过路行人偶尔有看见挑开帘幕从车内往外张望的清艳女子,都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 “小姐,这个地方好热闹,好多商贩,我们要不要下去逛逛?”秋星此时也来了精神,和上官月颜一起,从车窗帘里往外张望,一张清丽的脸上也满是兴奋之色。 其实,两人都是深宫里出来的,这种繁华热闹的集市,也只有进入祁城的时候稍微逛过一会儿。昨日在嶿江城时虽然也热闹,但那种情况,离开都开不及,哪里能下去逛?是以,来到这个初次踏入的城镇,如今又暂时不用担心东耀那边来抓人,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她们和玄天宫有关系,不会发生嶿江城的那种状况,二人便都有想逛逛的心思。 既然是想逛,上官月颜自然就点头了:“好!下去逛逛!顺便找个地方吃饭!” 这么一决定,二人立即起身,秋星上前为上官月颜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睡出的褶痕,之后上官月颜便让夜青停下马车,夜青也没有阻止二人,马车停下,二人跳下了车,睡了一路的雪球自然也兴奋地跟着。 今日的上官月颜,依然是一身款式简单,却也精致,行动起来很方便的女子骑装,只不过换了一件艳红色的。一头长发还是高束着,笔直地垂到腰间,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看上去利落精神,英姿飒爽。若是配上一把宝剑,便是一身侠女风范了。 不过,虽然换了衣裳,但气质还是柔软中带着冷傲,刚柔的完美融合之气,即便一身艳红,也掩盖不了。再加上雪球抱在怀里,本就看上去身份非凡,更是凸显出常人难及的贵气来。清艳出尘,贵气逼人,刚一出现,便吸引了大街上大片人们的目光。 上官月颜早已习惯了被人注视,面对大片人惊艳的眼神,她眉梢都没有动一下。下车后,便拉着秋星往许多摊贩集中的地方而去。 夜青也夜影见此,当即跟上,两个暗卫现身接替二人赶车,缓缓地跟在后方。 对于第一次这样纯粹逛街的二人来说,看到一切事物都是新鲜的,这个摊上看看那个店里逛逛,没一会儿,手上便多了很多东西。夜青和夜离二人,自然而然地成了拿东西的搬运工。 不过,好在二人并没有逛多久,毕竟车上还有两个伤患,所以大约逛了半个多时辰,上官月颜在一处贩马的地方挑选了一匹上好的宝马后,便准备找个酒楼解决午饭,之后就离开邱阳城。 一条街逛下来,上官月颜扫见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也没有挑剔,领着秋星便走了进去。此时正值午时,酒楼里宾客满座,她漆黑的凤眸一扫,并没有看到空桌,见小二迎来,便开口问道:“可还有四个人的位置?” 暗卫四百人,全都现身一起吃饭不太现实,是以她就问了四个人的座位。至于其他人,暗卫都有自己的办法,她不必担心。 小二来到近前,与所有人一样,对于这位容貌清艳的女子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惊艳之色,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有些为难地摇头,以商量的语气道:“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经客满了,如果姑娘愿意的话拼座的话,小的倒是可以为姑娘安排!” 拼座? 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再次往厅中扫了一眼,见有的席位的确能空空出四人的位置,倒也不建议,反正只是吃个饭而已,面色淡淡地点头,正准备开口答应。可就此时,一道带笑的声线突然从楼上传来:“上官姑娘,若是不建议,与在下一桌可好?” 这个声音,如春风一般温软,如暖玉一般雅润,上官月颜当即抬眸,一眼便看到了楼上的雅间中,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站,正是几日前在月满楼见过的玉景风。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 上官月颜惊讶了片刻,遂勾唇一笑,点头回应道:“好啊!那就叨扰了!” 话落,便直接往楼上而去,让不少期望和美人一桌的宾客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小二见此,立即头前带路。 夜青和夜影对看了一眼,在此地遇见玉景风,二人也相当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跟着上官月颜上了楼。 来到二楼,玉景风已经在门口等候,上官月颜远远地打量了一眼,见他站在另个青衣护卫的身边,依旧白衣锦袍,面容如画,全身透着雅气,和前几日相见时一样,让人一看便觉是一个翩翩贵气雅公子。只不过,今日的他,似乎比前几日清瘦了些,脸色也不如那日好,略显苍白,她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想起赫连御宸说过,玉景风前段时间身子不适,看来是真的了! 在上官月颜打量玉景风的同时,玉景风也在打量她,一身红衣如火,面容清艳绝尘,怀抱九尾雪狐,步伐随意而潇洒,离开了东耀国土,没有了九皇子的身份枷锁,她浑身都散发着独属于她的清傲肆意,比前几日相见时,更叫人为之惊艳,无法侧目。 而当玉景风看到上官月颜身后的夜青和夜离时,那淡雅的眸子微微一闪,薄唇勾了下,便移开了目光。 上官月颜很快便来到了近前,凤眸看着面带笑容的玉景风,浅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居然能再次遇见玉公子!” “呵呵!景风也未料到会在此地遇上姑娘!”玉景风笑着点头,侧身让开道路,请上官月颜进门。 上官月颜与他侧身而过,抬步进了房间,秋星和夜青、夜影也随同进入。 房内除了玉景风之外,只有青灵一人,见到上官月颜进来,年轻的脸上当即露出惊艳之色。而当他看到夜青和夜离紧随上官月颜走进屋,显然是随身护卫,他眼中的惊艳当即就变成惊讶,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祁城时,他没有见过上官月颜,而自家主子性子淡泊,也从未提过九皇子就上上官月颜的事,是以,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如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九皇子。不过,他没见过九皇子,但是在祁城时,却见过夜青和夜影,此时见二人就这么跟着上官月颜进来,自然吓得不轻! 这……怎么回事?为何玄天宫少宫主身边的四大护卫中的两人会跟在这位上官小姐身边?这位小姐和玄天宫有关系吗?可是,玄天宫什么时候有过女子出入?而主子又是何时认识这位小姐的?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青灵心中大惊,惊疑上官月颜的身份,更是惊疑自家主子何时认识了一位能出动玄天宫少宫主身边四大护卫亲自守护的上官小姐。当然,他心中的震惊,无人为他解释! 上官月颜走进雅间,漆黑的凤眸随意地一扫,发现这雅间的桌上只有一壶茶水,且茶杯都还没有动过,也并没有饭菜,她眉梢一挑,转眸看向慢她一步进来的玉景风,问道:“怎么?你也是刚来?” “嗯!比姑娘早一步!”玉景风笑着点头,“景风刚来到这雅间,便见姑娘也来了,起初还以为看花了眼,不过,幸好不是!” 上官月颜闻言笑了一下,也不客气,径自落座,见玉景风也坐下,再次开口问道:“可是点菜了?” 玉景风摇头:“没有!” “那正好!我们就一起点吧!”上官月颜点头,又笑着说道:“玉公子想吃什么?今日你得了这雅间,那么这顿饭,就由我来请!想吃什么随便点!” 玉景风给她方便,那么她请他一顿,也算是回礼! “姑娘这么一说,倒让景风有种事先说好,我们谁占了位,另一人便请客的感觉!”玉景风好笑地看着上官月颜一眼,亲自为上官月颜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许是看出上官月颜是个不喜欠人情的人,倒也没有推迟,淡笑着摇了下头,说道:“景风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清淡一些便好,其余的,姑娘随意!”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遂转头对一同进来的小二说道:“那就来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再来几样你们这里招牌菜,够我们几人的份就行,再来一壶上等好酒!” “好的!”小二立即点头。 此时,上官月颜怀里的雪狐听见没有点给自己的饭菜,急的‘嗷呜’了一声,主人,狐爷的饭呢,还有狐爷的啊!你忘了吗? 上官月颜无语地垂眸看了雪球一样,纤手轻拍了下它的脑袋,低斥了一句:“急什么?没忘了你!”话落,她又抬眸看向店小二:“另外,再单独炖两只鸡。还有,准备一个外带的食盒,熬上两碗稀薄的清粥,稍后我带走!”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公子,小姐请稍等!”小二再次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这小家伙,不愧是天雪山的九尾狐,有灵性的很!”玉景风看着上官月颜怀中的雪球,这小狐狸,上次在月满楼时也见过,此时夸赞了一句。 上官月颜勾了勾唇,对他的话不可置否,这小家伙确实很有灵性,虽不能人言,却是很懂人心。也并不意外玉景风知道雪球来自天雪山,毕竟只有那个地方,才有传说的灵狐出现,通常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 而雪球听到有人夸赞自己,当即高傲地扬起脑袋‘嗷呜’了几声,九条尾巴也炫耀似地摇晃着,还用前爪拨了一下额头中间的一撮金色毛发。算你有眼光,狐爷可是当今天下灵狐王唯一的儿子,纯血统的九尾狐!看到了吗?九尾,这就是狐爷正统血脉的象征!还有这一撮金毛,更就是狐王的象征,狐爷不仅是纯血狐狸,还是下一届的灵狐王,万狐的统帅! 上官月颜还是第一次见雪球这么臭屁的样子,以往或许是被没有外人夸奖过它,而被她夸奖的时候,也不曾这么骄傲自满,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到这样的雪狐,她嘴角一抽,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在‘嗷呜’什么,但只看那神色,便知道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当即又给了它脑袋一下。 雪球脑袋一缩,埋怨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但到底不敢再得瑟了。 上官月颜看着它,好笑地勾了一下唇,然后将它交给了一旁的秋星。 屋里众人都看着雪狐好笑,玉景风脸上也露出趣味的笑容,一双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再次开口,转移话题,语声温雅地问道:“你刚才让小二准备两碗清粥,可是有谁身子不好,不宜进食?” “嗯!”上官月颜点了下头,对玉景风,她还是信得过,便也不隐瞒,说道:“昨日在路上救了两个人,二人如今昏迷着,粥就是给她们准备的!” 那两个女子已经昏睡了一日,除了药丸和水之外,什么都没吃过。不吃东西定然不行,所以她才让小二准备两碗稀薄的粥。硬食吃不下,但软食还是可以的。 玉景风了然地点头,话到这里,不再多问,端起茶喝了起来。 上官月颜见他话语点到为止,并不好奇自己救的是何人,也不问是在什么情况下救的,红唇微微勾了勾。想着这人的性子淡泊不假,但却也很懂得不过于追问别人的私事,深浅进退把握的非常好,是个心灵剔透之人。 对玉景风这个人,自从祁城相见之后,她便很有好感,此时对他的好感度更是深了一分。是以,本来不爱管闲事,但因为这层好感度,见他面色苍白,且眼下还有淡淡青影,她头一次自动对外人关切地问了一句:“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有恙?” 玉景风没料到上官月颜会有此一问,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淡雅的眸子里也掠过意外之色,他抬眸看向上官月颜,见她眉心皱着些许,神色上透着一丝关切,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暖意,薄唇一勾,淡笑着摇头:“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只是这两日睡眠不佳,胃口不好罢了!多谢姑娘关心!” 一旁的青灵被本来还在为上官月颜的身份心惊,此时闻言,看向自家主子那张苍白的俊颜,唇角动了动,很想说哪里是这两日?自从东耀皇登基到现在,除了在祁城时好睡了一日,其他时候,主子睡的都不好,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主子懂医,且医术了得,也给自己用了不少药,但是却不见一点效果。所以,主子的脸色才会一直如此,人也轻减了不少。而他们也因此而耽搁的行程,若是主子身子好的时候,如今他们怕是快出南齐了,也不会在这里遇上这位小姐。 不过,他想归想,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上官月颜定定地看着玉景风的脸,她是精通医道的人,而且非常精通古武医道,通常情况下,只要看一眼,便能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而玉景风此时的面色,她也一眼就能看出,并不是近两日的事,怕是已经很长时间了。她眉头再次一皱,这么一个温雅的人被病痛折磨,实在有点于心不忍了,于是便再次开口:“玉公子如果不介意,可否让我给你诊诊脉?我略懂一点医道,也许能帮你医治。” 她这话说的是非常谦虚的,让她身后的秋星、夜青和夜影都在心中齐齐反驳,哪里是略懂一点?根本就和毒术一般,世上怕是无人能及! 而三人也对上官月颜这么主动管别人的闲事而感到惊讶,早先那浑身是血的女子奄奄一息地站在她面前求救,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出手帮忙,如今换成玉景风,怎么就这么积极了? 三人看着自家小姐‘少夫人’,秋星是心中不解,而夜青和夜影在不解的同时,还隐隐有一丝不满,少夫人对公子和玉景风都这么温柔,为何对爷却是那般凶狠的?这太不公平了……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三人心中所想,她只不过觉得玉景风这人不错,与她也有点交情,而且人家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有对外泄漏,就单凭这一点,她帮忙一下也没什么。况且就医术而言,只要不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对她而言都是小菜一碟。 而对于上官月颜会医术一事,玉景风倒是并不意外,因为想通一切之后,便能猜测到她不仅会毒,且也善医。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想为自己诊治,是以听闻此言后,他再次愣了一下,淡雅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笑意,薄唇边也勾起一抹暖阳般的笑,就如一朵雪莲在春日下盛开,清雅至极。 放下茶盏,也没提自己本就精通医道一事,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语声温润地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上官月颜被他那清雅的笑容闪了下眼,暗道这玉景风除了一身的雅气外,也真真是个超级大帅哥,以前虽知道他容貌如诗如画,但却是因为他浑身的温雅之气,忽视他这张俊帅的脸,如今细看下来,他的容貌,真的是清雅无双了。 她小小地惊艳了一下,遂便将手伸过去,准确无误地搭在他的脉搏上。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看着她,也不再出声,房间内静了下来。 而在这寂静的房间内,几人的心绪都还算平静,唯独青灵,此时心中再次被惊起了滔天巨浪。 他看了看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又看了看为自家主子诊脉的这位上官小姐,眼中满是惊色。早前在祁城的时候,主子说看见了熟人,露出了那般真实的笑,他当时不知是谁,主子也没说,而自那日之后,主子也变回了了从前,不曾那般笑过了。 可是,今日主子这笑,比之当日在祁城是还要真实,这是为何? 他目光来回地看着二人,突然想起之前二人的对话,又想起如今也在这屋中的夜青和夜离,脑袋里霎时如薄雾散开般,瞬间清明,而他眼中的惊色也随之更重了,难道说,主子那日在祁城遇见的,也是这位小姐?而少宫主那日正是为了这位小姐换了居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他眸光再次落到上官月颜身上,一时间无法平息心中的震惊! 上官月颜自然是感受到了青灵的目光,她是不知道青灵对自己的事知道多少,但既然他是玉景风的仆从,她便也不担心什么!何况,如今她自己都不再掩饰容貌了,就算被人认出来,她也不在意。 静心诊脉,不过几秒时间,她便移开了手,漆黑的凤眸看向玉景风,红唇一勾,开口道:“脉象微虚,五脏疲软,内体血气浮躁,的确是长时间不得好眠,身体虚弱的征兆。我给你开了方子吧!保准你药到病除,今日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好!”玉景风笑着点头。 上官月颜话音刚落,夜青也从怀里掏出常备的笔墨,放到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执笔点墨,便开始写了起来,写到一半时,她突然想到自己带在身上的香囊,想着这香囊不错,倒是也能给玉景风一个,配合汤药使用,定然效果更好。不过,这个念头随即又被她甩掉了,因为她几乎可以肯定,若是将那个妖孽留下来的香囊转送给他人,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个麻烦。 是以,她转而在药方的最后,另外写下了香囊中所配的几味助眠草药,并注将玉兰换成了茉莉,茉莉清淡雅洁,更适合助眠,也很适合玉景风这个人。 片刻,药方写好,上官月颜将方子交给玉景风,细心地解说道:“上面的方子熬成汤药,一日一次就可,夜晚入睡前服下。后面的几位药做成香囊,内服外用,双管齐下,包你睡的香!” 玉景风接过药方看了一眼,见雪白的纸张上,她的字龙飞凤舞,没有女儿家的娟秀,倒是有种磅礴大气之感,笔锋洒脱随意,倒像是她这个人写出的字。而当看清上面的药方内容,他淡雅的眸子也微微一闪,眼中浮现出一丝赞叹。 他的医术,乃是游历时,偶然得隐世大师所传,是以,除了亲近的人,世上无人知晓他会医术。而他自认医术不输神医鬼手,但看到此方时,却知自己输给了面前这位深宫内的九皇子。 虽然早知道,她善毒必会医,但如此精通,这个女子,到底是何等的神奇?! 上官月颜并未去注意他的神色,将药方交给他之后,便径自喝起茶来。 玉景风心中惊叹了片刻,便将药方交给青灵。 青灵收起心中惊疑,接过药方,将药方收入了怀中。 玉景风此时再次开口,随意地问了一句:“姑娘这是打算去龙华大陆?” “嗯!”上官月颜并不惊讶他会这么说,既然都知道她是自己出逃,而她如今又出现在这里,要去哪里,一目了然的事,点了下头,也随意地道:“圣天大陆总归没有龙华好!” 玉景风见她这般淡然相告自己的去向,淡雅的眸子微闪,薄唇边也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又道:“昨日,景风听到消息,据说东耀宣城闹出了不小的动荡,便想着可能是你遇到了麻烦,不过幸好并没有发生大事。如今看来,倒是虚惊一场!” “呵呵!可不是虚惊一场吗?你不知道,当时我真以为会开打呢!”上官月颜笑着点头,对于他知道自己遇见龙魂卫的事,也不意外的,西岳三皇子,才冠圣天的人,如何能简单?他虽然淡泊,但也不是软弱之人,自有一批力量,知道这件事也很正常。当时玄天宫的暗卫和那山谷入口的龙魂卫打起来,动静不小,消息自然会传出,像他这样的人,只要稍微一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现在提起那晚的情形,她淡笑着的凤眸微微闪了闪,那日,若不是赫连御宸算计的精准无误,怕真的会血流成河。事情若是发展成那样,他们无法拼杀脱逃的话,说不定她会选择暂时放弃逃离,与冷穆寒回宫,毕竟南宫凌和流星几人不能为了她而死。 虽然她当时气怒的很,想着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但是她却明白,若真到那一步,她会选择和冷穆寒回去,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保住大家的命。 她上官月颜不是好人,但是却最护短,对仇人能够手起刀落,对自己人,绝对会誓死保护! 玉景风闻言一笑,淡雅的眸子看了眼夜青和夜影,又笑着道了一句:“还是少宫主有先见之明!” “嗯!是要谢他来着!不然我定是到不了南齐!”上官月颜诚然地点头,虽然那夜她被那妖孽气得不轻,但那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这件事的确要谢他。 夜青和夜影这两日听了不少上官月颜怒骂自家爷的话语,早先见她对玉景风这么好,还暗暗提自家爷抱不平。毕竟爷真的帮了少夫人很多次了,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有这荣幸?可是少夫人对爷的态度却还不如对玉景风! 而此时听上官月颜这么一说,二人本是不满的心情顿时一轻,心道,少夫人还是明事的,知道感谢爷,这也不枉爷为了她,而处处费尽心思了!看来爷也不是那么没希望的……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二人心思,这句话说完后,突然想起一事,她凤眸一抬,看向玉景风,淡笑着问:“玉公子早先在祁城,如今又在这邱阳城遇见,难不成是为了巫族之事,要前往博海?” 早先南宫凌说过,巫族圣女大选,各国都有收到邀请函,只有玄天宫不一样,是巫族长老亲自去请。那么,如此说来,西岳定然也收到了邀请函了。而玉景风此时又出现在南齐,很可能是去巫族的。 巫族,是博海中的一座海岛,若是要去巫族,那么就必须前往博海,和她的路线一致。 可正当上官月颜这么想的时候,玉景风却是摇了摇头,语声温润道:“不,巫族之事,景风虽然也受邀,但却不打算前去凑热闹了。与那些事相比,景风倒是更喜欢四处走走看看,找寻自己喜欢的风景。” 上官月颜倒是没想到自己没猜对,微微一愣,但转念一想,玉景风此时本就淡泊名利,不喜朝政,传言都说他喜欢游山玩水,闲云野鹤,如今他这么一说,倒也和他的性子相似。找寻自己喜欢的风景,那是一件多么自由而惬意的事! 她愣了片刻,回神,唇角勾出一丝赞叹的笑:“都言玉公子喜好山水,时常外出游历,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风景,此言果然非虚啊!自由自在,真叫人羡慕!” 她若是什么时候也能如他这般,那麻烦事就什么都没有了! 玉景风闻言却是一笑:“呵呵!姑娘你确定听闻的,不是景风游手好闲,不误正事,只喜好玩乐?” “听闻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什么!”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外人如何说都是别人的自由,就算堵得的他们的嘴,也堵不了他们的心!那么,既然如此,何须去在意?听自己喜欢听的,信自己相信的就是。在我眼中的你,就是如云一般淡雅之人,云随风走,你随心走,这有何不对?” 她的确也听闻过对玉景风不好的传言,因为他有才,有本事,是西岳皇最看重的儿子,而他却几次推却太子之位,所以世间才会有他游手好闲,不误正事的传言。可是,那又如何?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够拒绝权势的诱惑?而且还是俯瞰苍生的皇权?但玉景风却清楚明白地拒绝了,这样不被权势所惑,不贪图荣华的人,他只是随了自己的心罢了,并没有任何错。 然而,她这话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听在玉景风耳中,却如钟鼓震心般的触动。 好一个云随风走,他随心走,活了二十年,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世人说他活得潇洒,却也说他置家国于不顾,却没有人真正懂他,包括身边的人也不能全懂。而这个只见了三次的女子却能深知他的心,如何不叫他震心? 他淡雅的眸子颤动了一瞬,突然开口:“姑娘,若景风想与姑娘成为知己之交,不知姑娘是否会愿意?”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好哥们儿 此言一出,夜青和夜影当即抬眸看向玉景风,二人冷峻的眉头都几不可见地一皱,玉景风此举何意? 秋星也没想到西岳的三皇子居然要和自家小姐成为知己,也惊讶地看向玉景风。 而一旁的青灵闻言,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的眼睛,主子会这般?虽说主子并不是没有朋友的人,但是通常都是交往甚浅,能谈得上交心的,也只有墨言一个,可主子现下居然要和这位上官小姐成为知心之交,这…… 青灵将眸光落在了上官月颜身上,心中突然觉得,这个上官小姐定然是非常特别的人,但这个特别,并不是指她的身份,而是单单只对她这个人。 上官月颜闻言,也是一愣,完全没想到玉景风会突然说这话,一双凤眸看向玉景风,见他唇角的笑容温雅,神色也很是诚然,显然这话并不是随口一说。她心中微诧,但随即便红唇一勾,清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好啊!有何不可?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好友呢!” 到了这个神武大地后,除了秋星和南宫凌,她还没有对谁特别亲近的,她把二人当作亲人,自然便不能算是交心的好友。而玉景风这人,她本就觉得极好,不论是性子还是人品,都极对她脾性,且他如今对自己的事也有七八分了解,和他之间,除了穿越的事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成为知己好友,自然没什么问题。 至于赫连御宸,到目前为止,她也不知道要给他定位在什么关系上,那个很了解她,总是帮她,却又总是欺负她的妖孽…… 她一句话说完,顿了顿,又接着开口:“不过,既然是知己好友,便不要那么客客气气的,今后我们就名字相称如何?” 见上官月颜这般爽快地点头,玉景风唇边的笑意深了一分,点头,从善如流地道:“月颜都这么说了,景风自然没有意见。” “呵呵!好!”上官月颜再次一笑,纤细的手指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玉景风一举:“来,景风,咱们先以茶代酒喝一杯,等会儿饭菜上来,再痛快地喝酒!” 玉景风当即也举杯,二人茶杯在半空中对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同时也如鉴证一般,确定了两人知己的关系。 一旁的夜青、夜影、秋星和青灵站在一旁,见二人就这么三言两语便成为了知己好友,四人心中各有所想。 夜青和夜影想着的,自然是这事儿让爷知道了,怕是不会善了。 秋星则是感叹自家小姐好似真有神通广大的能力,不仅让少宫主喜欢,还认了天珏世子为哥哥,如今又有西岳三皇子这个知己,真的太厉害了。 而最最心惊的,还是一旁的青灵,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家主子和这上官小姐成为知己的事,而是在听到自家主子称呼上官小姐为月颜的时候,他的脑袋就‘轰’的一声,仿佛被雷劈中了。月颜,上官小姐的名字为月颜,那么,全名岂不是上官月颜?这个名字,不正是东耀九皇子的名字吗? 而刚才主子提及了宣城的事,且那事与这位上官小姐有关。他当时也没多想,因为墨言禀报此事的时候,只说是东耀皇的龙魂卫和玄天宫的暗卫打起来了,而这位上官小姐现在和玄天宫的人在一起,和她有关也正常。可如今再看,东耀皇的龙魂卫之所和玄天宫的人开打,就是因为这位上官小姐啊!因为她就是九皇子上官月颜。 想通了这件事后,青灵只觉得大为惊疑,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之色,东耀的九皇子,那个被东耀先皇和如今的东耀皇疼宠至极的九皇子,被歹人劫持失踪了数日的九皇子,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和他的主子在一起,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人心中都各有各的想法,而被秋星抱着的雪球,此时也歪着脑袋看着那举杯相碰的二人,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滴溜溜地转着,一副深思的模样。须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爪突然捂住嘴,咧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都没去在意身边人的视线,茶杯一碰后,二人都浅饮了一口,而后相视一笑,便随意地交谈起来。不多时,饭菜上桌,上官月颜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亲手为玉景风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笑说道:“虽然你身体欠佳,但喝点酒也没啥关系吧!” “就算有关系,月颜要喝,景风自然作陪!”玉景风笑着接过酒杯,当即举杯相敬,诗画般的俊颜上笑意温雅温暖。 “好!果然够哥们儿!”上官月颜爽朗地一笑,端起酒杯就与他一撞,一仰脖,一杯酒当即下肚。烈酒辛辣,入腹一阵滚烫,但却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她笑着赞道:“好酒!” 自从上次在祁城和南宫凌喝了一杯之后,她到现在都不曾沾酒,而这古代的酒对她而言都是稀奇的,是以今日难得的,也想喝上一杯,才叫了这壶酒。只是没想到,刚开始只是想喝而喝,现在却是和知己好友而喝,感觉骤然有兴致多了。 玉景风见她这般爽快,也一口饮下杯中酒,对她的赞叹不可置否,不过却是眉头微皱地问道:“何为好哥们儿?” 这词倒是新鲜的很,他从未听过! 而上官月颜被他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心情一好,竟将现代语言说出来了。她无语了一下,随即便笑着解释道:“好哥们儿就是好兄弟好朋友的意思,是我在书中看到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这可不能怪她瞎说,她总不能说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言语吧! 玉景风闻言,也不疑有他,只是点头笑道:“倒是有点意思!” 上官月颜也嘿嘿一笑,拿起手边的筷子,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地开口:“你说你不是要去巫族,那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吗?” 她吃饭的动作一如往常,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优雅模样,好似只为了吃饭而吃饭,没有丝毫做作。玉景风笑看了她一眼,对她这般虽不算粗鲁,但也不算雅观的吃相并没有意外,只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闻言后,摇了摇头:“不,我和月颜的要去的地方一样,就是龙华大陆!” “嗯?”上官月颜倒是没想到他也要去龙华,本来她还想着他不去巫族,估计就是在这南齐游历了,没想到他们的路线居然相同。她抬眸意外地看像玉景风,见他此时也玉手执筷,无比优雅地吃着面前的饭菜,心中暗道,这人真是做什么事都雅得很。之后,惊讶地问了一句:“你要去龙华,难不成这圣天都被你走遍了?” 圣天大陆这么大,四个国家各占一方,他已经游遍了?所以要去龙华大陆? 玉景风闻言一笑,点头道:“虽不是每个地方都踏遍了,但也差不了多少!” 上官月颜再次惊讶了,圣天大陆有多大,她还是知道的,而这古代不能和现代比,可没有飞机火车什么的,他居然还真的将这片大陆走遍了,那得花多长时间?他也就二十岁吧,是从几岁开始游历的啊?! 她心下惊讶,但随即又问:“那整个圣天,就没有你想找的风景?” 他刚才说要寻找自己喜欢的风景,既然整个圣天都走遍了,就没遇见他喜欢的地方,让他想躇足停留吗? 玉景风摇了摇头,淡雅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黯然,面上却依然是温雅的笑:“没有!” 上官月颜一直看着玉景风,没有错过他眸中那一闪而逝的黯然,眉头微微一皱,很想问问他要找的到底是何种风景,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开口。她觉得既然他找遍了圣天,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风景,并因此要去万里之外的龙华,这么千里迢迢的找寻,应该不是一般的风景。或者说他口中的风景并非是风景,所以她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这么想着,她勾唇一笑,说道:“反正你喜欢四处游历,走遍了圣天,去龙华走走也不错的。至于你喜欢的风景,神武大地那么大,难道还没有?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嗯!景风也是这么想!”玉景风笑着点头,见她并没有追问,反而还出言安慰,心中一暖,淡雅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暖意。这样的九皇子,如此通透善解人意,且与自己这般交谈,他以前可是从不曾想过的。 上官月颜再次举杯,对玉景风道:“虽然不知道你要找怎样的风景,但是,我相信你定能找到,这杯酒,提前预祝找你成功!” 玉景风浅笑了声,欣然举杯:“那就借你吉言,待景风找到之后,一定请月颜前去见见景风心中的风景!” 话落,他当先饮尽杯中酒,眉宇间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愉快之情。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上官月颜也一口干了杯中酒,只觉得这样的交谈,这样的气氛和这样的玉景风在一起,无需多言什么,便能理解对方的意思,而感到无比的畅快愉悦。 一杯酒饮完,上官月颜面上的笑意一收,摇头叹息了一声,看向玉景风,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我们虽然一路,但是却不能同行。若是我也没有一身麻烦,能像你一样轻松上路的话,我们就能结伴而行了!” 她现在可是麻烦不小的,冷穆寒那边虽然暂时不能来抓她回去,但这也只是短时间罢了。而且她敢肯定,虽然冷穆寒现在正忙于重新布置东耀的兵力,无暇分身来找她,但是绝对有龙魂卫跟在她身后,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和玉景风同路而行,会把无辜的他牵扯进来。 而且她如今也不是一个人,南宫凌过两日便会回来,玄天宫的人现在也跟着,而他的身份特殊,是西岳的三皇子,若是知晓他和玄天宫的人一路,怕是会引起其他几国的猜测,这点对他也不好。 所以,即便知道他们是同路,她也没有要一起走的意思。 玉景风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说道:“不一路也没什么,左右我们都要去龙华大陆,等到了龙华大陆再聚便是!”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再次勾起了,点头道:“对!到了龙华,我的麻烦也小了些,那时候我们再聚就是!” 到了龙华,远离东耀,远离冷穆寒,她的麻烦自然就少了。 “或许等不到龙华,我们便会在半路相遇,有第二次,便可能有第三次!”玉景风此时又笑着说了一句。 上官月颜一愣,随即大笑点头:“哈哈!你说得对,即是同一路,会遇上也不稀奇。”话落,她对玉景风眨了眨漆黑的凤眸,模样模样甚是俏皮:“都说相见不如偶遇,那我们就期待一下,看我们下一次又是何时偶遇,如何?” 她和玉景风还真算是有点缘分,往南而去的路线不止一条,但他们却能遇见两次,这么看来,路线相同的情况下,还真可能会遇见第三次。不过,她此时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凤潇,她和他也遇上了两次,不过和玉景风比起来,她倒是不想再遇见凤潇了。 因为和玉景风相遇,她倒是心情颇好的,但是凤潇,却总是把她卷入奇怪的事件中,还是算了。 然而,此时的上官月颜却不知,她和凤潇的缘份远不止与此…… “好!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儿,看我们下次又是何时相遇!”玉景风笑着点头,淡雅的眸子闪过一丝温润的微光,二人相视一笑,再次举杯畅饮。 一旁,夜青和夜离原本还想着玉景风和他们的路线相同,少夫人如今和他成为朋友,说不定会结伴而行,若是那样,他们做属下的,也不敢强行反对。如今见二人这般决定,心下都齐齐一松,暗暗对看了一眼,这下倒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啊! 毕竟,爷定然不喜二人同路的!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的相当和乐,上官月颜本是想让夜青等人同桌吃饭,但是玉景风毕竟是皇子身份,和夜青他们也不熟,便没有让他们加入。不过她点的是五六个人的饭菜,店小二很是精明地给雅间内另摆了一张小桌,夜青、夜影、秋星三人,还有雪球便在小桌上吃饭。而青灵则没有吃,伺候在玉景风和上官月颜身边,给二人倒酒。 这顿饭吃了大约一个时辰,上官月颜惦记着马车内的两名伤患,吃完饭后并没有多做停留。玉景风亲自将她送出醉仙楼,在门口道别时,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白玉令牌交给上官月颜,笑着说道:“这个你收下,若是想找我,便拿着这个到瑞丰楼去,里面的人见此令牌,便会第一时间告知景风。” 上官月颜看了那令牌一眼,纯白的玉,上面刻着一个风字,正是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也没和他客气,她伸手接过,挑眉一笑,调侃道:“这东西不会在龙华也能用吧!” 让她去瑞丰楼找他,那么这个瑞丰楼定然不止一家,怕是各城都有,可见他的确并非真的只是一个喜欢游山玩水的闲人。而既然让她拿着东西联系他,那么也就是说去了龙华都可以了?他的势力,已经站龙华站稳脚跟了? 玉景风自然知道上官月颜此话的意思,薄唇微勾,笑着摇了下头,但所言的话,却给了肯定的答案:“等你我二人到达龙华时,此物应该就能用了。” 上官月颜闻言,好笑地摇头,调笑道:“真不知那些说你不误正事的人眼睛是怎么长的?我看他们的视力八成出问题了!” 如此有能力,不仅在这圣天各地都有暗桩,现在连龙华那边也有了,这样的人,真的是不误正事?天下人都痴傻了啊! 玉景风顿时被她的话引笑了,温润的笑声比此时天上的阳光都温软。他笑了片刻,看着上官月颜带笑清艳的脸,语声温润地道:“天下人如何看,景风都不在意,但月颜没有如他们一般误看景风,景风甚是高兴!” “我怎么会和那些人一般?我的视力可是非常人能比的!”上官月颜很是自傲地道了一句,遂将令牌放入怀中,然后又在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了一枚青色色团子,嘿嘿一笑,递给玉景风:“我没你本事大,随便到哪里都能让人联系你。不过,你若是想找我,那就用这东西吧!” 玉景风虽然知道上官月颜善毒,但是却从未见过她用的毒或者其他东西,此时看着她手里弹珠大小的青色团子,他不解地皱眉,伸手拿过仔细看了看,仍旧没看出其中玄机,抬眸看向上官月颜,不解地问:“这是何物?” 上官月颜再次嘿嘿一笑,凑近玉景风,轻声开口:“这个叫做艳火散光烟花弹,只要将之摔在地上,便会发出冲出非常炫目而美丽的强光,会在天空停留一盏茶时间,美的叫人无法移眼,是危机之下转移人注意力的好东西呢!也可以做为信号弹使用!”说到这里,她站回原地,又继续笑着开口:“这东西我还没有用过,绝对无人知晓,你若是要找我,就将之摔碎,然后等我联系你就是。我听到消息,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和你联系的!” 可以通风报信的暗桩,她是没有啦!但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倒是有很多。只要玉景风用了这枚艳火散光烟花弹,人们不知那是何物,定然引起传言。传言的速度可是相当快的,她只要听到,那么就到瑞丰楼找他的人传信,便能联系了。 玉景风听罢她的解释,诗画的脸上露出惊叹之色,如此神奇的东西,他倒也真是头一次见,也是头一次听说。对眼前给自己这东西的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东西,是她自己做的?她到底是如何想出来的? 不过,惊叹归惊叹,却也没有问,毕竟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盯着手里的艳火散光烟花弹看了片刻后,便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细心地将烟花弹包起来,如珍宝一般放进怀中。然后笑看向上官月颜,叹道:“月颜,你真是一个奇女子!” 在东耀皇宫男扮女装十六年,火烧紫云宫和煜王府,如今又逃出东耀,且还有叫人叹为观止的精湛医术,再加上这叫人匪夷所思的东西,除了奇女子之外,他真不知该如何说了! 上官月颜早就听南宫凌这么说过了,如今再一听,凤眸眨了眨,突然似真似假地道:“更奇的,你还没看到呢!等我们到了龙华,我让你看看其他更神奇的东西!” 说到奇女子,她也还真是,而她这话也不假,她身边神奇的东西,可是很多的。等到了龙华,她倒是不介意都给他见识见识。 玉景风闻言,淡雅的眸子闪过一丝期待之色,点头到了一个句:“好!景风等着!”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也不再多言了,和玉景风道别,转身往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马车走去。上车前,她又吩咐秋星去了后面的马车,给两个伤患喂点清粥,然后便直接跳上了马车。 夜青和夜影此时也上了车,再次接手驾车的任务,对于上官月颜和玉景风互相赠礼的行为,二人只是暗暗记下了,想着这些都是要禀报给爷的,只要是关于少夫人的事,爷吩咐了,一点儿也不能漏了。 至于禀报之后,爷和少夫人会怎样?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他们最多只能替少夫人捏把汗,其他的,少夫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两辆马车前后离开醉仙楼,玉景风在门口站了片刻,直到马车在街道中消失,才收回视线。 此时,一旁的青灵开口,问道:“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是否先找间客栈休息?”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往大街上一扫,片刻后,轻声道了一句:“也走吧!离开邱阳城!” 青灵闻言皱眉:“可是主子,您已经多日不曾好眠,如今既然入了城,就当休息一日才是。” “入不入城,都是一样!”玉景风摇了摇头,轻叹了声:“既然如此,不如早些上路!” 此言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青灵嘴角动了动,但到底不敢在多言。 不多时,一个青衣护卫便将马车驾来,和上官月颜那看上去崭新而奢华的马车相比,这两马车外表看不出丝毫奢华,不过内里却是很舒适宽敞。 玉景风上了车,青灵也随后跟上。 进入马车后,玉景风便靠在软枕上看起书来,青灵见他似乎没有要休息的打算,眉头皱了皱,想起早先上官月颜开的方子,轻声问道:“主子,早前上官小姐开的方子,要去抓药试试吗?” 玉景风闻言,淡雅的眸子抬起,原本是不想费事去抓药,因为自己的梦魇之症他很清楚,不是汤药能够医治的,即便上官月颜的方子用药精妙,但最多也是和他早先给自己开的药一样,只能起到安神静心的效果,对梦魇之症是绝对没用的。 可是,正当他想开口时,却突然想起那个清艳的女子眉心微皱地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须臾,他有些无奈地一笑,道:“抓吧!试试也无妨!” 青灵点头,立即挑开车帘,将药方递了出去,外面有人从暗处现身,拿了药方前去抓药了。 青灵又回过身子,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眉目带笑,神色温润,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他犹豫了片刻,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主子,那位上官小姐,就是东耀的九皇子吗?” 这顿午膳吃了多长时间,他就震惊了多长时间,即便是现在,他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想着或许不过是同名同姓,也许在宣城也只是凑巧罢了,那个东耀九皇子上官月琰,如何能是今日见到的上官月颜?且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一个皇子,如何是一个女子? 玉景风听了这话,知道今日青灵有多么震惊。他不曾与他说过上官月颜的事,因为他答应了她,不会将此时泄露出去,是以,他身边,只有随身暗卫墨言知道而已。而今日,她许他知己之交,以姓名相称,当时,他便知道,她是不介意他身边人的,所以他便开口喊她月颜。 当时青灵的震惊,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如今忍到此时才问,也已经是极限了。 他淡雅的眸子抬起,笑看着青灵,点了点头:“嗯!她正是九皇子!” “可,九皇子怎么会是女子?”青灵当即追问出声。不过,他虽然不敢相信,但他到底是主子身边的书童,懂得分寸,是以声音并不大,大街上的人也听不见。 玉景风也并不斥责他,反而温雅地低笑了声,诗画的容貌如雪莲绽放一般,声线也如风般温润,只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没有为何,她本就是女子!” “本就是?”青灵有些愣然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惊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本就是女子,那么主子的意思,是说东耀皇也是知道此事的?知道九皇子本就是女子,可是却还是让她做皇子,并且给予最好的待遇和疼宠吗? 可是,为什么?好好一个公主,为何要当作皇子被软禁在冷宫中? 青灵百思不得其解,很想再问,但见玉景风已经垂下眸子看书,显然已经不准备多言,便只能暗自疑惑,不敢再多问了。 不过,虽然不再问这件事,他却又开口问了另一件:“主子,既然咱们也要去龙华,您又很欣赏九皇子,和她成为了知己之交,那为何咱们不一起上路?小的觉得,和九皇子一起,您或许能够忘记梦魇之事,至于她所言的麻烦,咱们也不怕不是吗?” 虽然他刚才一直处于震惊中,但他还是能看出主子是真的很欣赏九皇子的,不然定不会将那么重要的令牌交给她,而且那令牌,主子也从未交给任何人过。而九皇子所说的麻烦,也只是东耀皇罢了,但是这对主子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啊! 当时若是主子这么一说,他觉得,九皇子应该不会拒绝一同上路。 而主子和九皇子相谈甚欢,让主子的精气神好了很多,他觉得绝对是有助于主子梦魇之症的! 可是主子却没有开口同行,这一点,他也很不明白。 玉景风本不打算再多什么,但听他此时一问,淡雅的眸子里突然闪了闪,唇角随即一勾,温雅地开口:“她如此为我,那我又怎能不为她?” 话落,他再次垂眸,将目光集中在书上,不再多言。 而青灵闻言,虽然得到了回答,却是完全没听懂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什么九皇子为了主子,那主子也要为九皇子?主子若是和九皇子一起,分明是可以帮她的呀!这没有一同上路,如何是为了九皇子?他傻愣愣地挠了挠脑袋,只觉得本来疑问没那么多,如今却反倒更多了,让他半天也没想明白! 另一边,夜青和夜影驾车,畅通无阻地出了城,之后驶离官道,依然走近道往博海的方向前行。 上官月颜在马车内无聊地躺了一会儿,秋星在后面的车中,许是因为鼻尖的香味让人身心舒畅,精神放松,马车出城后不久,便觉得困意来袭,她索性往锦被中一钻,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了。 不过,这一次,她却没能如之前睡得舒服,或许是这两日睡的太多,大约之过了半个时辰,便幽幽地醒来。漆黑的凤眸睁开时,眼神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里似得,就那样挺尸了好一会儿,那双漆黑的眸子才眨了眨,接着翻身而起。 两日坐马车,让她全身酸疼,她揉了揉肩膀,见秋星还没有回来,伸手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外,同样是林中小路,刚好够他们的马车通行,四周的景致几乎和昨日的林子没什么差别,她看了一眼,没找到任何新意,顿时便放下了帘子,对外面喊了一声:“停车!” 夜青当即勒马,马车停住,转头恭敬地问了一声:“少夫人有何吩咐?” “没什么事儿,就是闲得无聊,不想坐车了!”上官月颜挑开帘幕便跳下了车,随意地答了一句,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夜影此时自然也停了马,见上官月颜走来,便知是要察看车内的人,他立即挑开了帘幕。 上官月颜几步来到近前,抬眸一扫,便见秋星此时刚好给二人喂食完毕,见她走来,秋星立即笑着开口:“小姐,她们比起昨日好多了呢!虽然昏迷着,但是却知道咽东西,看来不久就会醒了!” 上官月颜闻言,红唇微微一勾,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自然知道二人定然好转了不少,早上为她们换药的时候,伤口的愈合情况就非常乐观,如今已经大半日都过了,自然会稍微有点意识。 不过,她还是跳上了车,仔细地为二人检查了一翻,这才笑着开口:“看来两人要活命的意志都非常强,最多再过一日,二人便会醒来。” 话落,她眸光一转,本打算下车,可突然扫见被放在角落的两把长剑。此时两把长剑都已经清洗干净,被横放在里侧的角落中,她眸光在那静静躺着的两把剑上微微一顿,随即伸手,将两把剑一同拿了过来。 “小姐,这两把剑是不是很漂亮?还是一对的呢!就和她们二人一样!”秋星见她拿起剑,此时笑着开口:“今早我见这两把剑上的血都凝固了,便拿去清洗了一翻,洗干净后一看,倒是精致的很。我一直以为刀剑都像宫里侍卫佩戴的一般,笨重而无趣,没想到她们的剑却这么漂亮,定然是很珍贵的宝剑吧!” 秋星一边说,还一边笑着打量两把漂亮的剑,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等我学会了武功,也要买一把漂亮的剑!” 上官月颜一手拿着一把宝剑,听了秋星的话,也没有言语,漆黑的凤眸仔细地打量两把剑。 她是善于用各种兵器的人,不管是冷兵器还是其他高端武器,她都有很深的研究。而当她看到这两把剑的时候,便知不是普通的剑,正如秋星的猜测,这是两把上等宝剑。 两剑通身漆黑,剑身雕工精美,有飞凤图样,剑柄处各自刻有一个‘天’字和‘飞’字,显然在铸剑时,便已经被冠上了主人的名字。而两剑除了刻字不同外,其他都一样,这一点,也如秋星说的,是一对宝剑。 她仔细地看了两把剑的外身,目光落在剑鞘顶部,那里镶嵌这一颗漆黑的宝石。她凤眸微闪,双手同时按在两把剑的宝石处。 只听‘嗡’的一声剑吟,两把宝剑同时出窍,一阵刺眼的寒光乍然出现,与此同时,一股冰冷之气也随着剑身逸出,霎时让她的手都仿若握住了寒冰一般的冰冷。 “是寒铁宝剑!”上官月颜目中露出惊讶之色,漆黑的凤眸看着两把寒光湛湛的冷剑,眸色都亮了。寒铁铸造的剑可是很少有的,而且还铸造的如今精美,那就更少了,即便是她,也没见过这般精致的。不过,在惊叹这是对罕见的宝剑时,她心中也同时惊讶着两位受伤女子的身份。 昨日,那冷眸女子给她的感觉,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何况还满身是伤,显然身份不一般。而此时看到这两把剑,她更是确信自己的想法了,因为单单一把寒铁宝剑,便是价值连城,何况这对姐妹还是拿着一对,且铸造时就刻下了二人的名,可见二人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是什么人家的女子,会有如此好的佩剑,并且被人追杀自此? 她眉头微皱,在她所了解的人物中,没有能和二人匹配的人。 秋星见上官月颜一会儿惊叹,一会儿皱眉,本来也被这寒铁剑的寒气震慑了一下的她,此时也注意到了二人身份这一点,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轻声问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救了两个不得了的人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阴晴不定 秋星不懂剑,但是却会看自家小姐的脸色,而且这二人被人伤成这样,就算是她,也多少能看得出一点端倪来。 “即便不是不得了的人,也是不一般的人!”上官月颜开口道了一句,漆黑的凤眸一转,看了眼仍旧昏迷的二人。此时二人脸上的血污自然也没有了,露出两张精致的容颜,和她昨日见到二人时想的一样,两人的容貌相似到几乎叫人无法分辨哪一个是昨日站在道路中的冷眸女子,是一对孪生姐妹。 她看了一眼后,转头挑开车帘,将剑递到夜影面前,问道:“夜影,你可知她们的身份?!” 从昨日救了她们之后,她便一直没有多加去想二人身份的问题,因为反正都救了,不管是什么身份,在她们痊愈之前,她都不会丢下不管,不然便是白费功夫了。是以,她也并不在意二人是什么身份。 不过此时,看到这两把剑,她倒是对两人的身份有了点兴趣。如果她猜的不错,在这神武大地上,这两把寒铁剑绝对能够排行十大兵器之一,能拥有这两把剑的人,身份定然不会普通的大家小姐,或者是两个身手不错的杀手而已。 而她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是却能肯定夜影是绝对知道的,就算看人不知道,也定然知道这两把剑的主人是谁。而且,她百分之百肯定,昨日遇见二人之后,夜青和夜影就已经偷偷命人查探过二人的身份了。因为他们是玄天宫的人,不可能让来历不明的人跟在身边。 果然,正如上官月颜所想,当她拿剑来问的时候,夜影只是随意地看了那两把剑一眼,便恭敬地道:“回少夫人,这二人乃是南齐杀手组织,冥风阁的阁主,燕飞和燕天!” “嗯?冥风阁?”上官月颜一听冥风阁三个字,顿觉耳熟,仔细一想,清艳的脸上瞬间露出惊讶之色,一双凤眸都因为太过惊讶而瞪圆了:“冥风阁?就是我之前遇到过的冥风阁吗?” 冥风阁,她记得在前往祁城的路上,遇到两帮人互杀,其中一方是凤潇的人,另一方便是冥风阁的人。而当时,也正是因为冥风阁的那帮脑残,让她怒不可揭,才再次动手放毒的。为此,凤潇还来找了她一次。 可是,那个冥风阁的阁主,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叫做燕飞天吧!在她的迷魂药下,是绝对不会有人能够保持神志清醒说谎的啊! 秋星也被夜影的话惊到了,纯净地眸子里也满是不敢置信,惊疑道:“不会吧?” 如果这二人是冥风阁的阁主,那他们岂不是救错人了?当初小姐对冥风阁的人下了毒,若是被这二人知道是小姐干的,岂不是仇人见面? 然而,尽管二人都不相信,可夜影还是在二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点了点头,道:“这二人的确是冥风阁的阁主!属下可以保证!” “可是,冥风阁的阁主不是叫燕飞天吗?”上官月颜紧接着便疑惑地开口,她的记忆力很好,几乎能说是过目不忘,当日冥风阁的人所说的阁主,绝对叫燕飞天,她不可能记错的。 秋星也点了点头:“不错,我也记得,当日那人说他们阁主叫燕飞天!” “冥风阁的阁主,的确是这二人。”夜影却再次肯定地开口,随即为二人解释道:“冥风阁是南齐最强大的杀手组织,阁主乃是十年前着名的铸剑家族燕家的后代,二人因家道中落,辗转成为了冥风阁的杀手,直到两年前接手冥风阁身为阁主,姐姐燕飞为正阁主,妹妹燕天为副阁主。而冥风阁的人则是合称两位阁主为燕飞天,但是只要知晓当今南齐最强杀手的人,都知道冥风阁的阁主有两位,便是这对孪生姐妹,燕飞和燕天!” 闻言,上官月颜和秋星都齐齐嘴角一抽,颇为无语,居然还有这种事,她们都以为燕飞天是一个人,却不知那是冥风阁对二人的合称,这么说来,倒也不是那冥风阁的人说谎了! 既是冥风阁的阁主,又是南齐第一杀手,这么说来,他们是不是真的救了仇人啊?! 上官月颜无语地看了看手中的剑,又转眸看了看躺着昏迷不醒的二人,想着自己万年难得同情一回陌生人,却不想救的人居然和自己有过节,这是老天耍她吗? 正当她无语至极,觉得自己又被老天戏耍了的时候,夜影又开口了,而这次他说的话,倒是让上官月颜和秋星放了心:“属下前几日便得到消息,言冥风阁发生内斗,据闻是几个分阁的门主私下里接了生意,被阁主知晓后决定以冥风阁的阁规处以斩手之刑,却不料几位分门主不服处置,联手叛乱,围杀燕飞和燕天二人。二人未料到众人反叛,被追杀出了冥风阁。” 反叛? 上官月颜再次惊讶了,但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这么一来,也就说这二人之所以会受如此重伤,是因为冥风阁内斗的关系,而如今二人和冥风阁的人也有仇怨,那么就算知道她早前对冥风阁的人用毒也没关系了,她也不算错救了仇人! 秋星也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虽然这么说好像对两位姑娘不太好,不过,真的太好了!” “既然是这样,人也救了,便不要再多想了!”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将两把寒铁剑放回车中,这才跳下了车,往车后走去,之前买的马,就拴在这马车的后架上。 虽然因为两个女子的身份惊了一下,但她心中其实清楚,就算两个女子现在仍是冥风阁的阁主,她救了她们,她们也不会恩将仇报。那是两个重情重义之人,如何会对自己的恩人动手?她只不过是惊讶于自己居然救了冥风阁的阁主罢了。 真的是,世界之大,却无处不是偶然! 来到车后,解下马缰绳,上官月颜翻身上马,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毛色黝黑的骏马便往前方走去。 秋星见此,也立即跑回了前方的马车。 上官月颜来到最前面,抬眸看了看渐渐落西的太阳,又看了看这条林间小路,唇角一勾,漆黑的凤眸散发出兴奋的光芒,随即再次一夹马腹,骏马嘶鸣,马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就如一道闪电,速度奇快。 这些日子,虽然骑过马,但是却没有纵马驰骋过,因为在东耀时,她们走的都是崎岖的山道,几乎没有道路可言,有马代步,却也是缓慢而行。但是现在不同,她不用偷偷摸摸行路,那么,就能肆意地策马奔腾了。 骏马如风,眨眼便跑出了几十米,夜青和夜离见此,当即飞身而起,隐去暗处跟随,马车被暗卫接手,挥鞭打马,也快速地跟了上去。不过因为顾忌马车内的伤患,速度到底比上官月颜慢了很多。 疾风扑面,上官月颜一身骑装被吹得猎猎作响,长发也被风拉直,她唇角勾着一抹惬意的笑,丝毫不放慢速度,快速地往林中穿去。此时的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现代,在她刚学会骑马后不久,也和老大这般在马场驰骋飞奔,肆意畅快地享受奔驰的快感,而现在,只有她一人。 不过即便如此,此刻的心情却依然如初,仿佛她身边的那个人,还在!他们依然并肩而行…… 而此时,南齐国土外,一处不受四国管辖的山岳中,雄伟的宫殿成群耸立,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山顶上,一座暗红色的殿宇稳稳坐落,好似俯瞰着苍生的天帝,黑中一点红,霸气威武,极致狂傲,和他的主人一样。 这里,正是凌驾于四国的玄天宫。 赫连御宸日夜兼程,终于在今日,回到了这座暗红色的殿宇。 一身暗红色锦袍,依然绽放着血色曼陀罗,如雪的白发用四根银链半固定在脑后,微风撩动发丝,飘逸出惑人的弧度。而那艳绝的容颜,更是叫人见之心动,魅眸一扫,周遭一切都仿佛暗淡了,嘴角一勾,更是天地万物都失色,神魔之姿,美艳不可方物。 只不过,在这玄天宫中没有女子,不然怕是会有不少人为之神魂颠倒,尖叫出声,就算奉献出自己的灵魂,也会出现争先恐后的暴动现象。 锦靴踏地,一路红毯从门口铺到大殿中,赫连御宸踏步而来,两旁亲卫全都单膝跪地,齐齐恭敬开口:“恭迎爷回宫!” 赫连御宸淡淡地‘嗯’的了一声,脚步不停,往大殿的方向而去。 大殿门口,四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玄天宫长老得知少宫主回宫,都立即迎了出来,而四人身后,还有三位身着蓝色长袍的老者,七人一出大殿,便见赫连御宸从远处而来,四位长老眼中立即露出欣喜之色。 而那三位蓝袍老者,脸上除了欣喜之外,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赞叹。心中齐齐暗道,不愧是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男子,这身姿,这气度,还有他周身凌厉而狂傲的气息,银丝落华魅苍生,玉容仙姿天下绝,世间的传言,当真不假,名不虚传!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满意之色。 这三人,便是从巫族远道而来的长老。 赫连御宸缓步而来,自然也看到了大殿门口的几人,一双狭长的魅眸往三位巫族长老的身上扫了一眼,眸色微微变化了一瞬,随即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慵慵懒懒,却意味不明。 “属下恭迎少主回宫!” 见赫连御宸走近,四位长老立即迎上几步,躬身垂头,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 赫连御宸依然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来到大殿门前,狭长的魅眸看向三位巫族长老。 三人接受到赫连御宸的视线,此时也上前一步,十分客气地行了一礼,齐声道:“见过少宫主!” “三位长老不必客气!”赫连御宸淡笑着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停,视线从三人头顶扫过,直接抬步跨进了大殿。 四位玄天宫长老当即跟随而入。 对于他这般态度,巫族长老也不以为意,待几人都进入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赫连御宸理所当然地走到高阶主位上落座,夜离也跟了进来,走上高阶,站在赫连御宸的左后方。 四位玄天宫长老在下方右边落座,巫族的三位长老则是坐在左边。 待几人落座,小全子此时也跨进了大殿,手中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瓜果糕点,还有一杯茶,显然是给亲自给赫连御宸准备的。他端着托盘上了高阶,将所有东西都放离赫连御宸一尺之距的案几上,随后恭敬地递上茶杯:“爷!” “嗯!”赫连御宸接过茶,也没有马上理会下面的人,而是魅眸转向小全子,声线懒懒地道了一句:“这里不用你伺候,去玄冥堂吧!两天之后再出来!” 此言一出,小全子当即吓得一抖,但却不敢不从,白着脸恭敬领命,然后垂着头,灰溜溜地下去了,一张俊脸上满是欲哭无泪之色。 下方的四位长老听闻此言,则是面色一惊。玄冥堂乃是他们玄天宫惩戒犯错之人所用的刑堂,小全子是犯了什么大错吗?不然,少主如何会下此重罚?对于没有武功的小全子而言,两天惩戒,怕是会要了半条命啊! 四人心中万份惊疑,都暗暗想着,这一趟去东耀,小全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少主气怒了?小全子乃是他们这些人中最先跟随少主的,若不是犯了严重的错误,少主定然不舍得罚他才是。 这般猜想着,四双眼睛都看向赫连御宸身后的夜离,视图能从夜离脸上看出什么。 可是,夜离一脸冷峻,面上连半丝表情都没有,似乎没看到小全子被罚去玄冥堂一般,也似乎没有接收到他们询问的眼神,只是站在那里,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四长老见此,各自对视了一眼,心下闪过一丝了然。虽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夜离的这种态度,倒也让他们明白,小全子定然是真的犯了不错了,不然他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巫族的三位长老则是有些不明所以,因为除了内部人,没有人知道玄天宫的玄冥堂是做什么用的。是以,只是看了眼脸色灰败着离去的小全子,并没有太过在意。 赫连御宸对小全子一句话后,便垂眸喝起茶来,大殿内寂静无声,谁也没开口说话。 待小全子走出大殿后,巫族的大长老一抬手,对着主位上的赫连御宸拱了拱手,打破沉寂,笑着开口:“今日初见少宫主,少宫主果然如传言中一般,风姿卓然,气宇非凡,无人可及,让我等自愧不如啊!今日,我等三人不请自来,还望少宫主见谅,实在是族主有令,我等也不敢不从,这才厚着老脸前来叨扰!” 此言一出,另外二人当即都笑着附和。 赫连御宸单手托着茶杯,另一手捏着杯盖,手腕滑动,缓缓地拨弄着杯中茶水,姿态慵懒而不失优雅,一身贵气风华。听闻此言,他狭长的魅眸微抬,往那说话的大长老脸上看了一眼,遂又垂眸看向杯中清澈的茶水,茶水中微波荡漾,茶香随着热气在空气中飘散。 他眉梢一挑,唇角缓缓一勾,懒懒地开口:“爷的风姿,自然是独一无二,无人可及的。至于巫族之事,爷是知晓的,族主何须劳师动众令三位长老前来?不过是一封书信的事罢了!如今这般,倒是让其他人觉得爷自抬身价,高人一等了!” 一句自夸的话,赫连御宸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而此话之后的意思,便是说巫族族主多事了,明明一封信就能传达的事,却偏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而其他几国都是一封邀请函,他这边却是另派了三位长老前来,这便让其他各国觉得他架子大了,比一国皇帝还要难请了。 玄天宫的四位长老闻言,面色突然一动,原本他们也想到了这点,但是少主向来不在乎那些,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所以便传信让少主了。之后少主也回信说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并且令他们先将三位巫族长老请进宫,所以这三人才会在少主回宫之前就入了宫中。 可是,如今听少主这话,倒是有点不高兴的感觉啊!为什么? 四人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主位的自家少主,见少主歪歪斜斜地靠在主位上,面色淡淡,是一如平时的神态,看不出喜怒,四人眉头齐齐一皱,一时搞不懂自家少主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三位巫族长老闻言也是一愣,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被玄天宫的人请进来的,也得知少宫主正为了见他们而赶回玄天宫,便觉得这次前来是被欢迎的,事情一开始就这么顺利,那族主计划的事情,也大有可能成功。 却不想好不容易等到赫连御宸回来,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心中都暗自一惊。 这话语中的指责之意很明显,他们如何能听不出? 是以,原本认为自己很受欢迎的三位长老,心中都有些摸不透赫连御宸的意思,齐齐不解,大长老只能暗暗稳住心神,有些强笑地开口:“这件事哪里能说是少宫主自抬身价?少宫主本就身份非凡,玄天宫比之四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世上何人不知?就算有人闲话,那也是我巫族办事不周,没有顾忌到四国颜面,让少宫主为难了。若是因此让少宫主不快,还请少宫主不要怪罪!” “呵呵!大长老倒是会说话!”赫连御宸此时低笑了声,好似巫族大长老此言对他很受用,笑声中带着两分真实的笑意。 这笑声,让三位巫族长老的心顿时一落,脸上的神色也骤然放松了。三人暗中对视了一眼,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虽然是面对一个晚辈,但是才这么一两句话的时间,就让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过,还好是虚惊一场。 大长老心神一稳,心下安定了不少,紧接着便又大笑着开口:“哈哈!少宫主哪里的话,老夫这可是半点儿也不夸大啊!” “没错,没错!玄天宫与少宫主的威名,神武大地谁人不知?是少宫主谦虚了!”其他两位长老也紧接着出声,和大长老一样,三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只要赫连御宸不为此事动怒,那么他们便不担心了。毕竟这里是玄天宫的地方,就算他们是巫族的长老,可一旦赫连御宸不高兴,那么,他们不但回去之后难以交差,而且怕是也很难安然走出这玄天宫。 赫连御宸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传言,可是名副其实的! 对三人的奉承之言,赫连御宸再次低笑了声,但这次却没有在多说什么,只低头喝自己的茶。 大殿再次静下来,巫族三位长老相再次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后,巫族大长老点了下头,再次抬头看向主位的赫连御宸,面色带笑地说道:“少宫主聪明睿智,想必也知道我等前来之意。是这样的,再过二十日,便是我巫族二十年一度的圣女大选,族主深知少宫主事务繁忙,怕是很难抽空前往。但此次圣女大选乃是我巫族立族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有上百少女参加大选,到时场面定然非常壮观。是以,族主向各国贵宾发下邀请函,并派我等三人亲自前来,请少宫主前去一赏。族主还让我等带一句话给少宫主,族主言,若少宫主能拨几日空闲给巫族,届时定不会让少宫主空手而回!” 大长老一口气便道明了来意,也将巫族族主的意思传达的清楚明白,一席话说完,三人都看着上方的赫连御宸,目露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然而,从大长老开口,到话说完,赫连御宸却是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只静静地喝自己的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见他这般淡然,仿佛没听见自己的话一般,大长老眼中神色暗了暗,其他两位长老也眉头微皱,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思?按理说,他们道出来意,不管赫连御宸去还是不去,都该有个答案。而在他们看来,既然赫连御宸邀他们进入玄天宫,便说明他是有去的意思的。可这般不做声响是为何? 与三人的不明所以相比,对面玄天宫的四位长老此时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自家少主发话。在他们的心中,少主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理由,即便有时的理由很荒唐,但是却不会做无用之事。 既然少主准许三人进来,也特意赶回来,那么,定然有少主的深意。他们不急,只要等着就好。 奢华而宽敞的大殿,就这么再次寂静下来,下方的人都看着高阶上的年轻男子,整个大殿,除了赫连御宸手上茶杯发出的声音,其余一点声响也不闻。 大约过了半柱香,赫连御宸再次浅浅喝了一口茶,在几人的注视下,将茶杯放回案几上,然后单手撑颊,斜靠着座椅扶手,一双狭长的魅眸看向下方的三位巫族长老,他薄唇勾出一点弧度,却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要前往巫族一事,而是慵懒邪肆地道了一句:“爷虽然不介意外人怎么看,可有一个人,她的看法,爷很是在意。” 说到这个‘她’字时,赫连御宸仿佛看到了一张气呼呼的小脸,眉心的印记微微闪烁了一下,金红的色泽,妖艳至极。与此同时,唇边的弧度也深了深,狭长的魅眸中,也闪过了一道前所未有的柔光。 这话看似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几位长老当即便明白他是在说之前的话题,而如此明显的突出了那个‘她’字,别说巫族的三位长老,就是玄天宫的四位长老,此时也是一惊,抬眸看着自家少主,脸上满是不解之色。她?这个她是谁? 可是,当四人看到那闪烁的金红色火焰,以及那双狭长的魅眸中一闪而逝的神色时,四人当即惊愣了。怎么……少主的神色,为何少主会有这种神色? 四人心下大惊,他们都是自小看着少主长大的,对少主的神色变化可以说就算一丝,也能看出来。可如今他们看见的,却是从来不曾在少主脸上看到过的神色,虽然是一闪而逝,快的几乎让他们以为是错觉,但是四人对看了一眼后,便在其他三人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惊色,这便是说,他们没有看错。而少主这种神色,这么……温柔的眼神,难不成…… 这般一想,四人再度看向赫连御宸身后的夜离,想确认自己的想法。 而此时的夜离,正好因为自家爷的话而感到无语,心道,爷这话虽然也不错,他们收到消息,也的确说少夫人听闻此事后,当即便是认为爷架子大,所以巫族的人才会亲自来请,而那时,爷的神色,的确是变了变,显然是有些在意。 可是,他敢确定,爷在乎的,并不是少夫人会觉得爷自抬身价,高人一等,而是在乎少夫人对他与巫族这件事的看法。因为当时来信中还说了些其他的事,爷看了之后,神色就不好了,尤其是在看到少夫人说,爷和巫族之事与她无关时,爷当时的神色,艳绝的那叫一个能让日月失色,让他和夜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很显然,少夫人当时的反应不是爷心中期望的那样,所以,此时爷这么一说,很有将对少夫人的不满发泄到这三位长老身上的嫌疑。 夜离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对于那巫族的三个长老,他只能暗自提他们捏一把冷汗了。 虽然夜离嘴角一抽的动作几乎看不见,但四位长老对其也同样了解,是以一眼便看出了他神色不对。只不过,他这无语的神色,并没有让他们确定自己的想法,反而让他们更加疑惑了。怎么回事?夜离的无语是什么意思? 四位长老尚且不能确定赫连御宸话语中的‘她’是何种角色,那巫族的三位长老心中虽然也有猜测,但是却也不敢肯定,于是,大长老只能再次出声,面带不解地问:“少宫主此话何意?” 他们的目的,只是请赫连御宸走一趟,至于其他事,也只能到了巫族再作打算。而赫连御宸此言,除了透露出了一个能让赫连御宸在意的人之外,并没有回答是否要去巫族,他不能冒失地去问那个人是谁,于是便只有这么个问法了。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倒也实话回答了,声线依然慵懒邪肆:“爷是说,世人对爷的看法,爷不在乎。不过,那个人与世人不同,在得知此事的时候,便认为爷架子大,居然要让巫族长老亲自前来,对爷的印象大打折扣,更是嫌弃爷了。这一点,爷不是很高兴!” 此言一出,夜离再次无语,暗道,爷啊!少夫人对您的印象,还需要打折扣吗?一开始就好像是最糟糕的印象吧!而如今,也好像没有什么折扣好打的啊! 当然,这话,他依然只能自己想想罢了。 四位玄天宫长老,此时的心情,就如猫抓般,更加好奇了,可是,不论是从少主脸上还是夜离脸上,都得不出答案,是以也只能好奇了。 而巫族的长老闻言,三人的眸色都变了变,暗自心惊,想着,世间还有谁能让赫连御宸在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别说他们在他眼中,就是各国皇帝在他眼里,怕也不过是一粒沙般微不足道,而他口中的那人,却如此被他在意,难不成,他们心中所想是真的?而那个人到底是谁?居然会嫌弃赫连御宸?要知道他可时当今世界最强大的男人啊! 想到这里,巫族大长老眸子动了动,暗暗隐下心中思绪,顺着赫连御宸的话,看似轻松地笑着开口:“少宫主是开玩笑吧!这天下,谁人能这般大胆,居然敢嫌弃少宫主?” 这话问出,不仅是巫族的三人,玄天宫的四位长老也立即拉长了耳朵。 然而,赫连御宸却扫了那大长老一眼,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淡青的眉梢挑起,没有回答,而是懒懒散散地问道:“你觉得,爷像是开玩笑?” 这话虽然没有语气上的波动,但是却明显不悦。 大长老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赫连御宸不喜,顿时心惊,背脊都忍不住一寒,立即摇头,解释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夫实在想不到,世上何人敢不将少宫主放在眼里,甚至嫌弃少宫主?!” 其余两位巫族长老也暗暗一惊,暗道,这赫连御宸的脾性真是阴晴不定,怪得很。刚开始和颜悦色,接着又出言指责,再接着又愉悦而笑,然后又淡漠不理,现在又明显不悦,他们和这赫连御宸见面连一刻钟都不到,却仿佛已经在天堂人间地狱走了好几趟,这人的性子,真的叫人太难懂了,心思更是难猜! 难怪世人都说赫连御宸神秘莫测,别的不说,就单单这个性子,便叫人无法看透了。 玄天宫的四位长老此时也正襟危坐,好奇的目光也收了回来,少主的性子,别说外人,就是相处了十多年的他们,也不敢说全部能懂。但此时少主有些动怒是真的,所以他们也不能在此时惹少主不快。不然,少不了也会被罚去玄冥堂思过。 不过,赫连御宸一句话后,听闻了巫族长老的解释,却并没有再继续发表不快的言论,反而唇角一勾,俊颜上露出一抹艳绝的笑,声线依然慵懒而邪肆:“这世上,还就有那么一个人,她胆大的很,爷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一次,他的话中又明显地带上了愉悦,还有一点宠溺和无奈的感觉,这让在场的几人,又是一阵心惊和不解。 巫族的三位长老只觉得,他们虽然年纪一大把,见过的世面何其多,但是面对这个年轻男子,他们当真要甘拜下风。如此的阴晴不定,他们真的是一点也捉摸不透,也不敢再随意开口,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赫连御宸到底是喜还是怒。 万一怒了,他们该如何自处?即便武功高强,但在这玄天宫的地盘上,他们也没有丁点胜算。 而相对于巫族三位长老的小心翼翼如坐针毡,玄天宫的四位长老,心中却是再次无比的好奇起来。以他们对少主的了解,少主不是一个会随口胡诌的人,而这语气在他们听来也很是认真,这么说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让少主在意到如此地步? 宠溺和无奈,是谁?谁能让少主露出这两种情绪?这可是以前从来就不曾发生过的事!他们实在好奇的快死了! 几位长老级别的人,心中都各有所思,只有一旁的夜离,对自家爷的这句话,表示不赞同。在所有知晓内情的人眼中,都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只有爷拿少夫人无法,更多的是少夫人拿爷无法才对。而他敢肯定,此时千里之外的少夫人,对爷此次的算计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怕是早就气怒大骂了。 而他们,也在爷开始算计此事的时候,便知道,上官小姐是不能再叫了,得改口‘少夫人’了,因为他们都知道,爷的计策,从不会失败! 赫连御宸一句话说完,巫族的人不敢再冒然开口,玄天宫的长老此时自然不好问什么,也没有开口,夜离只是护卫在一旁,自然也不说话。 大殿再次寂静了! 又过了片刻,巫族三位长老再次眼神交流了下,觉得不能这么磨磨唧唧的了,不然在得到赫连御宸的回答前,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来,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问了答案,然后快些离宫。 这般想着,三人又相互点了下头,那大长老再次开口:“少宫主,对于族主的邀请,不知道少宫主如何决定?”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向三位长老,那眼神淡淡,看似没有任何用意,但是却让三人不由自主地生出骇然的感觉来,心下更是觉得这位玄天宫少宫主不是他们能应付的,简直比传言还让人难以捉摸,深不可测,叫人不寒而栗。 而就在三人心下骇然,完全不知赫连御宸为何这般看着他们而不答话,猜测着大长老的问话是否又让赫连御宸发怒了时,赫连御宸终于缓缓地挑起眉,唇边逸出一声低笑,点了下头,慵懒地开口:“嗯!既然族主盛情相邀,爷不去,便显得爷更是架子大了,她不喜的。” 这话的意思是,他会去巫族的,不过不是因为巫族族主的邀请,而是因为那个‘她’不喜欢他架子大,所以才不得已去一趟。 玄天宫四位长老各自无言,心道爷这话说的,真的是不太好听啊!虽然他们更是好奇那个‘她’是谁了…… 而三位巫族长老,虽然好不容易在一阵骇然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可脸色还是忍不住都变了变。他们自然听出这话无疑是在打他们巫族的脸。不管那个人是谁,难道还能大得过他们巫族的族主吗?不过,即便心里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但是也不敢表露,只能暗自气愤了。 于是,大长老笑着点了下头,接着三人一同起身,抱拳对赫连御宸一拱,准备离去,大长老开口请辞:“既然如此,少宫主一路奔波辛苦,我等三人便不再多……!” 然而,他话没说完,一道黑影突然闪身而入,出现在大殿中央,将他的话语打断了。 来人正是夜墨,他直接闪身出现在赫连御宸身边,也没管那大长老还在说话,当即双手一伸,恭敬地将两卷小纸递到赫连御宸面前,同时打断巫族大长老的话,开口禀报道:“爷,少夫人那边来信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大显神威 夜墨这一句话,不但成功打断了巫族大长老,同时也如一个炮弹在殿中炸响一般,将几位长老的都砸呆了。 三位巫族的长老和四位玄天宫的长老,七个人,在听到‘少夫人’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都猛地瞪圆了,齐刷刷地看向夜墨,然后又齐刷刷地看向上方主位上的赫连御宸,七个人脸上的神色如出一辙,满脸不敢置信。 什么?谁来信了?少夫人?少夫人是谁? 虽然多少猜到了赫连御宸(少主)是有了心仪之人,但是,这‘少夫人’三个字的冲击真的非同一般。何时,何时赫连御宸(少主)不止是有了心仪之人,且还已经成为‘少夫人’了? 这一趟东耀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然而,即便他们满脸的不敢置信,满脑子都是问号,也没有人理会他们。 赫连御宸听了夜墨的禀报,唇角当即勾起一抹艳绝的笑,尤其是听到‘少夫人’三个字,眉心的火焰都亮了起来,可见心情愉悦至极,本是歪斜着的身子也坐正起来,伸手接过夜墨手中的信纸,打开标注一的卷纸,看似懒散缓慢,但速度却是相当快。 一小卷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这些字,自然不是上官月颜的,而是流星的字迹。而上面所写的内容,自然就是近两日来关于上官月颜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从进入宣城,到如何离开,再到宣称外与冷穆寒遇见,上官月颜和南宫凌演戏,之后夜离和夜影赶到,上官月颜顺利离开东耀,并且暂时应了‘少夫人’这个称呼,一直写到了出手救下燕飞和燕天,所有的事,无比详细地记载着,几乎连上官月颜说的每一句话,都详细地写入了信中。 赫连御宸看得非常仔细,脸上的神色和眉间的印记,也因为信中的内容而变化,一会儿勾唇浅笑,一会儿皱眉不悦,一会儿低笑出声,一会儿有沉眉冷怒,一会儿又是无奈摇头……当把两卷纸都看完,竟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多变的情绪,让下方的几位长老看得瞠目结舌,尤其是四位玄天宫的长老,如今不单单是好奇少主何时有了‘少夫人’,那位‘少夫人’又是谁了。如今,他们更是有些崇拜那个神秘的少夫人了,试问整个玄天宫所有人,谁见过少主这般多的情绪变化?谁又见过少主笑得如此畅快淋漓? 反正他们跟在少主身边十多年了,这样打从心底里高兴的少主,他们从未见过。 夜离站在赫连御宸身边,也垂眸看了看那信中的内容,看到最后,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想着他到底没有想错,虽然少夫人是个很难琢磨的女子,有些行为根本连爷都预料不到,不过,爷想要做的事情,却是没有办不到的。这不,虽然他们没料到少夫人会那般和公子演戏,但少夫人果然被爷算计到了,且也应了夜影等人的‘少夫人’之称。 所以,爷自然开心了! 赫连御宸笑了好一会儿,才将信纸收好,放入怀中。随后突然站起身,狭长的魅眸看向下方的三位巫族长老,似乎没有听到刚才大长老意欲离开的话,唇角一勾,心情很好地道了一句:“三位今日就在玄天宫住下吧!今晚休息一日,明日一早,爷和你们一同出宫,前往巫族。” 话落,也没给三人开口的机会,他眸光一转,狭长的魅眸又看向夜离,吩咐道:“给三位长老安排最好的住处,好好招待着,可别有任何闪失!” 夜离即垂头领命:“是!” 赫连御宸一句话吩咐完,便抬步下了高阶,经过三位巫族长老的时候,也没有再多看一眼,薄唇勾着艳绝的笑,仿若盛开的曼陀罗般,散发着致命的魅力。行步间,一改慵懒之气,转而凌厉狂傲,就连衣摆所划出的弧度,都被他一身的傲然之气给感染了,看不到半点儿邪肆慵懒的感觉,只有果断而冷厉的霸道与狂傲。 赫连御宸就这么大步离去,夜离有命在身,没有跟随,是以夜墨当即随同而上,离开了大殿。 当三位巫族长老回过神时,早已不见赫连御宸的影子,大长老转眸看向从高阶下来的夜离,还没有从赫连御宸的话中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开口:“这……!” “三位长老请随在下来!”夜离打断大长老的话,虽然是很客气的话语,但是却说的面无表情。话落之后,也没等三人答话,大步往殿外走去,头前带路了。 巫族三位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仍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赫连御宸不过是因为一封信,转变就如此之大,真是叫他们大开眼界了。而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留他们住下。不过转念一想,与赫连御宸一同上路也没什么,而且还能杜绝有可能发生的变故。 这般想着,三人对夜离的态度也没说什么,抬步跟着他出了大殿,虽然心中对那个‘少夫人’一事还相当惊愕,但此时他们也无法询问他人,只有等出去之后再详细调查了。 偌大的大殿,片刻便只剩下玄天宫四长老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齐齐起身冲出了大殿,追着赫连御宸而去,并在出门的时候,命门口的亲卫立即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告知宫主。这个‘少夫人’一事,可不是小事,而是他们玄天宫长期以来最大的事儿啊!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 少主自小便不让人亲近,连碰一下也不行,性子也是无情很辣,让他们这些老一辈很是担忧以后少主会不会独自一人孤独一生。然而现在,居然突然冒出了一位‘少夫人’来,且看样子少主还喜欢的很,这叫他们如何能坐得住,定要赶紧将此事问清楚。 而且,他们玄天宫少宫主有了夫人,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过去了?就算他们不介意,女方也绝对不愿的,那不是委屈了人家吗?所以,此事一定要赶紧通知宫主,不仅如此,还得通知爷的干娘和干爹,还有……总之,这件事情得赶紧操办起来。 不然,万一少夫人一个不高兴,反悔了可怎么办? 少主刚才也说了,少夫人很嫌弃他的! 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位‘少夫人’跑了,万一跑了这位没有下位了,他们玄天宫可能会绝后啊! 四人无比焦急,也很是兴奋,急匆匆几吩咐人往几方传信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去找自家少主了。 而千里之外,上官月颜策马飞奔,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她这个‘少夫人’,而让玄天宫掀起了轩然大波。此时的她,正沉浸在纵横驰骋的快乐中,半点儿也想不到,许多大人物在不久之后都会来找自己,而原因,就是她应下了‘少夫人’三个字。 一路奔驰,时间也在马蹄下流逝而去,就这么时而骑马,时而坐车,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几乎是日夜兼程,三日匆匆而过,在第四日的夜幕落下时,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名叫宛城的地方。 宛城,乃是南齐除京城之外最大的城池,此城地处中南部,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经过了大半个南齐过,距离博海并不远了。 而这几日,也没有听到关于龙魂卫和冷穆寒的事,是以,来到这座城池,上官月颜很是开心,许久没有入城的队伍,打算进城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 燕飞和燕天也在两日前醒来,和上官月颜早先所想的时间差不多,不过,虽然醒来,但依然很虚弱,是以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也没多少力气说话,大多数都是睡着的,上官月颜也没特意找二人谈话,是以,二人只是知道自己被这个女子救了,其他一无所知。 依旧是两辆马车,夜青和夜影驾车,其余暗卫隐在暗中,此时上官月颜也没有骑马,悠闲地坐在马车中,吃着秋星洗好,并将果核去掉的樱桃。这东西也是夜青和夜影早就备好的,放在马车的储存箱中,且还有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冰块保鲜着,是以经过了好几天,也和刚采摘下来一样新鲜。 前两日她也吃了一些水果,当时没想到这马车里还有和现代冰箱有着相同用处的储物箱,让她很是惊奇了下,现在当然不会了。 她很没形象地歪靠在软枕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抓着鲜红饱满的樱桃肉吃着,模样好不享受。 而秋星则是坐在一旁,手里拿了一本书,认真地看着,不时还会空出一手在空中挥舞两下,然后又继续认真看书,这期间,那双纯净的眸子都不曾离开过书本,看得非常入神。 秋星不识字,这书自然不是什么奇趣怪谈之类的书,而是前两日上官月颜闲来无事,想着早先和秋星说好要教她武功的,但是却一直都没落实行动。便想着反正坐在车里秋星也无聊,便随便拿了一本书,画了一些简单的动作招式让她先学起来,其他的,到时候到了龙华再说。 秋星本就对武功感兴趣,之前又见了燕飞姐妹的剑,喜欢的不得了,是以学得也认真。如今她嘴边时常挂的一句话,就是等她学会了武功,也要买一把上好的宝剑。 此言让上官月颜好笑,但是好身手就要配好武器,这话她是赞同的。所以为了鼓励她学习,上官月颜承诺她,等她学有所成,她会亲自铸一把剑送她。秋星听了,更是发奋图强了,只要一有空闲,便拿着书,一边看一边武。 三天下来,上官月颜给她画了两本,她都能武出个模样来,让上官月颜大为赞赏。 马车内静静地,除了上官月颜吃樱桃的声音,和秋星翻书的声音,就只听见外面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音了,二人都没有说话。 就这么安静了还一会儿,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往垂着的帘幕看了一眼,懒懒地问了一句:“夜青,还有多远啊?” 她问的多远,自然是宛城,除了三日前和玉景风在邱阳城吃了顿饭外,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入过城,有时候晚上也在赶路,就算不赶,也是睡在野外的。所以,她现在很想看看拥挤的街道,听听人们热闹的交谈声,还有吃点除了干粮和野味以外的可口饭菜。 她敢说,她这几日都瘦了,不是因为吃得不好,也不是因为睡得不好,而是因为无聊的。 外面,夜青立即恭敬回话:“回少夫人,大概还有几里路,很快就到了。” 上官月颜‘嗯’了一声,听见还有几里路,也不吃樱桃了,翻身坐了起来,正准备撩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景致,可她手还没有碰到窗帘,脸色顿时一变,立即转身,朝着秋星扑了过去。与此同时,也冷喝出声:“有埋伏!” “有刺客!保护少夫人!”几乎同一时间,夜青和夜影也高喊出声,马车骤然停下,下一秒,如暴雨横扫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羽朝着马车射来。不过,对着的目标,却是后车居多,前车要少一大半。 但即便如此,羽箭的数量依然惊人。 几百暗卫几乎在箭羽出现的瞬间都现身而出,将两辆马车围在当中,宝剑出鞘,车外顿时一片令人心惊的嘈杂声。 秋星被上官月颜突然扑倒,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听到上官月颜和夜青、夜影的冷喝声,都没有时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表示惊吓,刀剑与箭羽碰撞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上官月颜扑倒秋星后,二话不说就伸手将一直放在她身边的包袱拉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包袱,拿出躺在里面多日不用的火箭炮,然后又将新型机枪别再后腰,转眸看着身下的秋星,非常严肃地嘱咐了一句:“就这样趴在车上,不准下来!” 话落,也不等秋星应声,立即掀开帘幕跳了下去。 “小姐!”秋星伸手想拉住她,但是她的速度自然远比不上上官月颜,在她话音出口的时候,上官月颜已经从车上跳下去了。她反射性地想跟下去,但想着自己是这个队伍中唯一不会武功的,下去只能给小姐拖后腿,动作立刻就顿住了,只能担忧趴地马在车上,一手撩开车帘的一角,往车外看去。 如此大的动静,雪球自然也被惊醒了,也趴到车帘的缝隙处,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况,不过,它脸上倒是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是好奇更多。 上官月颜下了车,漆黑的凤眸当即往箭羽射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荒草地,后面有一片石林,距离这里百米开外,显然在那处地方,至少有上百人藏身。 她一眼扫过,红唇突然一勾,漆黑的凤眸里突然多了一丝兴奋的色彩,冷然道了一句:“好啊!来的正是时候,老娘已经无聊了好几日了,今日就拿你们来解解闷!” 话落,她脚步移动,从暗卫们团团保护的圈子里闪身而出,随即,火箭炮扛上肩,想也不想,立刻朝着那片石林轰去。 夜青和夜影见她就这么跑出来了,而且还跑到了暗卫的保护圈外,顿时大惊失色,立即飞身到她面前,可刚到近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漆黑的夜幕下,顿时如燃起的火光般,夜色一红,而后又是一黑,百米外的石林便被轰塌了一角。 惨叫声随之传来!自然不是他们这边的人,而是那石林中躲避的刺客。 如此惊天动地的一炮,让夜青等所有暗卫们都惊了一下,随后,有幸看到当初紫云宫被轰塌的暗卫们,顿时嘴角一抽,瞬间便认出了这是少夫人当初使用过的武器。而那些没见过的,便是满面震惊地看着上官月颜肩上的火箭炮,之后又看向对面被轰塌的石林,如此前所未见的武器,直叫他们无比的惊骇。 都齐齐想着,若换成自己是对面的刺客,怕是也难以躲过这出乎意料的攻击。 不过,众人虽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炮吓了一跳,但是他们都是玄天宫的暗卫,自然不会因为被吓到,就停下手中的动作,宝剑挥舞间,将所有的箭羽全都挡了下来,连一支都没有接近马车。 车里的秋星也吓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小姐肩上的大东西,那玩意儿,小姐昨日闲来无事还拿出来擦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可怕的武器,简直是太惊人了。 雪狐更是一下子高蹦了起来,还无比激动的‘嗷呜’了一声,太帅了,主人真的太帅了! 而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上官月颜并没有停手,紧接着第二炮、第三炮也轰了出去,用敏锐的五感和视力锁定方位,对着聚集了最多敌人的地方轰去。 ‘轰轰’两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声毫无意外地传来,对面的石林,前面一排全部坍塌,尘烟飞起,碎石四溅,还有血淋淋的断肢残骸也被炸到半空,在无数惨叫声中坠落下来,砸进那乱石中。 三炮轰出,对面几乎已经无人射箭,夜青和夜影有些无语地看着上官月颜,他们是第二次见识这个奇怪武器的威力,心中也依然对这东西的杀伤力感到震撼,可看到少夫人这么三两下就搞定了那些人,他们不免有种自己很没用的感觉。有这个东西在,他们都成了无用的摆设了。 明明身边的女子连内功都没有,拳脚功夫虽好,但他们还是要略胜一筹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武功高强的他们连一个人都没有杀到,而她居然简简单单三炮就将敌人杀的差不多了。这叫他们如何不受打击? 然而,上官月颜此时是真的有点兴奋,也很是愤怒的,这帮人,显然是冥风阁的人,就算不是冥风阁,那也是冲着燕飞和燕天而来的。她上官月颜救的人,哪里能让别人随便杀了,那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而且连她也一起攻击,那就更不可饶恕了! 她可是在血堆里被训练长大的,虽然算不上嗜血,但是也有绝对好战的一面,既然赶来挑衅,那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哼!还以为是多么专业的杀手,也不过如此!”上官月颜冷哼了声,唇角冷然一勾,见对面的石林中开始有人跑出,而且朝着这边杀来。她也不用火箭炮了,对付这帮残兵败将,根本就算浪费她的火箭炮,随手一甩,直接将火箭炮丢给身边的夜青,然后双手往腰间一摸,也没用别再身后的机枪,而是拿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个弹夹八十发微型子弹的新型强杀手枪,瞄准对面奔杀而来的人,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别以为这就完了,今日老娘就将你们全部留在这里,一个也走不了!” 冷然的语声吐口,就好似地狱的勾魂使者一般,随着这个声音,‘砰砰砰’的枪声也紧接着响起,仿佛是地狱之门被打开是的预警声,坚硬的子弹如小小的黑珍珠,擦着空气射出,比箭羽快了无数倍,都还没看到何时飞射而出,对面便已经有人中弹身亡。 每一枪,都正中要害! 有内力的人,目力都是极好的,众暗卫此时都已经停手,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刚从石林中跳出来,却又被子弹爆头的黑衣人,那些人,但凡倒下者,皆是一枪毙命,且正中眉心,不偏不倚,分毫不差,连惨叫神都没有,就死了。 看到这一幕,就连夜青和夜影都感到惊骇。如此厉害的武器,百米之外都能准确无误地攻击,且没有一弹空发,少夫人到底是在哪里得到的这么威力无穷的武器?说是天上老人那里,可他们一点也不信,那个老头,哪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这东西若是用到战场上,定然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啊! 而少夫人又是跟谁学的这些攻击技能?如此精准地击杀,连分毫都不差,这一点,就是他们也做不到! 夜青抱着火箭筒,看了看对面几乎和枪响一起倒下的黑衣人,又转眸看了看身边面色冰冷,但唇角却勾着一抹笑,漆黑的凤眸如冰,却又如天上繁星一般晶亮的女子,再一次觉得,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得罪这个女子。 因为,这一瞬间,让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得罪爷,是死路一条,而得罪了少夫人,同样也是死路一条,二人一样恐怖,都不是他们能惹的。 马车内的秋星也惊呆了,不由自主地坐起身,一把撩开车帘,傻愣愣地看着自家小姐那般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杀人,脸上除了惊色就是惊色。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她倒是不害怕,在她看来,想杀小姐的人全都死有余辜。她不仅不同情,反而对自家小姐无比的崇拜,这么厉害的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真的太厉害了。 而后面的马车内,或许是因为被巨大的动静惊醒,燕飞和燕天也早就睁开了眼睛,靠近车窗的燕飞费力地拉着车帘,透过不大不小的缝隙,再透过护着马车的暗卫,勉强看到了外面的情景,和所有人一样,也为这个看似纤细的女子,有这般神奇的身手而感到无比的震惊。 而与他们相比,更是震惊的人在对面,原本埋伏很好的冥风阁的杀手,一百多人,如今已经死的没几个了。原本很有信心能够刺杀成功,却不想对方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看着周遭前一分钟还活的好好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了断肢残骸,不然就是被那可怕的武器射穿了脑袋,两个领头的男子大惊失色,更是恼怒万分,拔剑冲杀而出,口中怒吼道:“妈的,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大家都看到了吗?燕飞天根本不念半点兄弟情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不能让她们如愿,杀!” 那人此言一出,原本被上官月颜整的有点偃旗息鼓之意的杀手,此时也被激怒了,精神一震,举着剑不怕死地从石林中冲杀而出。那两个领头的男子首当其冲跑在前面,长剑一挥,十分威风地吼道:“杀!谁取来燕飞天和那女人的首级,本阁主便升他为分阁门主!” 这一句话,再次激励了人心,但凡还能行动的人,全都从石林中跑了出来。 上官月颜双枪在手,漆黑的凤眸看着对面不断从石林中奔出的人,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是一帮愚蠢的东西!也真亏那人敢开口,恶人先告状,颠倒是非这种事,老娘最讨厌!” 说话间,她双手不断扣动扳机,‘砰砰砰’的枪声震耳欲聋,而这一次,她首先就对准了那两个领头男人的脑袋,擒贼先擒王,杀人先杀头目,这可是以前教导过她的师傅们时常对她说的话,而她也深深地铭记在心了。 子弹与空气擦出点点火星,带着浓郁的杀气朝着那二人射去。 那二人见着有闪光的东西朝自己飞来,当即大骇,面色一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躲避。 然而,那二人的身手到底不好,虽然比其他人强些,但在上官月颜的新型手枪下,只不过偏离了眉心一点,坚硬的子弹照样穿透了二人的脑袋,当场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他杀手一见两个男子也死了,本来的气势汹汹如退潮一般瞬间熄灭了斗志,有人立即高喊:“不好,阁主死了,快撤!” 这个声音一出,其他人似乎如梦初醒,当即转身朝四周散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上官月颜一声冷笑,两手飞快瞄准,飞快射击,仿佛只是在打气球,半分犹豫也没有。 玄天宫的暗卫们此时也回过神来,手提长剑,就要追上去,这种击杀,绝对不能留下后患,否则以后便是祸害。 可是,众人刚想动身,上官月颜却开口:“不用你们动手,我来!” 暗卫们顿时止了动作,立在原地,脸上的惊色已经消失,但心中的震惊依然还在。对于上官月颜此话,他们并不怀疑,因为,在他们眼前,正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死在她的枪下。那死亡的速度,比他们动手都要快的多,没有一个人能跑掉。 就算有,以这些人的身手,他们要追上去也是轻而易举。 冥风阁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今日得罪的人是谁,而那些暗卫又是谁,就在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的震惊下,以及对那个女子和几百暗卫身份的疑惑下,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惨死在那堆石林附近,就如上官月颜所言,所有前来暗杀的人,全都留在了这片石林,没有一个人挑掉。 燕飞和燕天在马车中,虽然看不全外面的情景,但是用听的就知道,那些冥风阁前来追杀她们的人,如今,会全部葬身在这个地方。对于这些人的死,二人没有半分同情,只是冷眼看着,听着,并对那个独自击杀的女子,投去崇敬的目光。 今日起,南齐第一杀手组织不再存在,燕飞天在几日前就死了,如今的她们,不是冥风阁的阁主,只是燕飞和燕天,两个获得重生的姐妹…… 不出一分钟,四十多个残兵败将就被上官月颜全部摆平了,她收回手,动作熟练地将只用了三分之一子弹的抢收入腰间,漆黑的凤眸扫了眼对面已经安静下来的石林,而后转身,拿过夜青手上的火箭炮,往肩上大咧咧地一抗,面色如常地往马车走去,清泠的声线道了一句:“还有十三个没死的,交给你们了!解决之后,周边尸体拖进石林,动作快点,还要进城吃饭呢!” 挡在马车前的众暗卫见她走来,自发地让开一条道路,面上露出崇敬的神色。这种神色,比前几日只是奉命的恭敬,要恭敬许多,乃是出自真心的佩服。 上官月颜面色淡淡地走过,对众人的目光也不予理会,没几步,便上了车。 而夜青等人听了她这话,眸中的神色更是深了一分,没有内力,却能精准地探出对面石林中还有几个人没死,这种本事,真叫人想不惊叹都难。虽然他们早知道她五感很敏锐,但敏锐到这种程度,若是没有内力的他们,定然望尘莫及。 上官月颜上车,夜青等人也不迟疑,立即闪身去了数人,三两下便将剩下的几个或被炸昏,或是炸残的人了结了,然后按照上官月颜的吩咐,将散乱在石林外的尸体拖进了石林中,动作迅速,几个呼吸间就完成妥当了。 夜青和夜影则是回到了车前,挥鞭打马,继续上路。 而待前去收尾的暗卫回来后,上官月颜撩开车帘,随手一挥,三个燃烧弹被抛入了那石林中,又是‘轰’的一声响动,大火瞬间蔓延,整片石林都被笼罩入大火中,毁尸灭迹,也将打入在那些尸体,或者穿头而过打入石林中的子弹,全部烧毁,不留丝毫痕迹。 看着那瞬间爆燃的火焰,夜青等人的眸色再次深了深,若是换做以往,看到这个火焰,定然会对上官月颜恨得咬牙切齿,而如今,不但没有那种恨意,而且还很是崇敬,甚至还有骄傲的感觉。因为这是他们的少夫人,不是刺杀爷的刺客,也不是别人! 马车停下了几分钟,再次走了起来,在被火焰照亮的夜空下,往宛城而去。 “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秋星看着正在擦拭手枪和火箭筒的上官月颜,一双纯净的眸子满是崇拜之色,看向她手中的武器时,也是满脸的赞叹。以往,她从不知小姐这么厉害,虽然知道小姐会武会毒也会医,但这次给她的感觉尤为震撼,真的叫她除了厉害两个字,再也不知道该对小姐说什么了。 上官月颜闻言看了她一眼,红唇淡淡一勾,笑着说了一句:“哪里是我厉害,而是这些东西厉害!若不是这些武器,我也不能百米杀人啊!” 秋星闻言,当即摇头:“才不是!虽然这些东西是很厉害,但是若不能精准地打出,如何能杀到敌人?小姐很厉害!” 这些武器的威力是大,但若是没人会用,还不是一堆废品吗?如果换成是她,定然用不好的,而这些东西,小姐却用的很顺手,也非常拿手,真的很了不起。 “呵呵!你这话倒也没错!”上官月颜笑着点了下头,枪炮再好,也要会用,这一点她倒是不可置否。不过,即便这些东西再好,她也不能随时随地拿出来用,因为弹药用尽,这些东西就真的没用了。 她认真地擦着手枪,秋星赞叹了几句后也不再多话,她本是想帮着小姐擦的,但是以前小姐说过,她不懂这些武器,最好不要碰,万一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会出大事的。所以,她没有帮忙,而是又拿起书看了起来。今日这事,更是让她坚定了学武的决心,她不能每次危险的时候,都是小姐护着她,她是丫头,应该是她反过来要保护小姐才对。 马车内静静,二人都不再说话,后面的马车,燕飞和燕天虽然没有睡去,但也闭目养神着。两辆马车不多时便来到宛城外,而此时,正有大批官兵整队而出,显然是察觉了城外的动响和火光,此时正要赶往那边察看究竟。 见上官月颜的马车从出事的方向而来,领头的貌似县官的中年男子突然将马车拦住,手上马鞭一指夜青,正要问话。 夜青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当即沉声喝道:“让开!我家主子岂是你等可以拦截的!” 夜青这次倒是没有用‘少夫人’三个字,而是改了主子二字,或许是因为有了真正的崇敬之情,也或许真的被上官月颜早先的狠辣彪悍给震到了,总是,话到嘴边的时候,他的大脑都还没有仔细的思考,主子二字就吐口而出了。并在同时掏出了玄天宫的火焰令,表示了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份。 上官月颜本来还想着,夜青倒是半点儿也不喜人阻拦,人家话还没说,他就先喊人家让开了。其实就算被问话,她也能随口有糊弄过去,没必要这么强硬。而当她想着,这下怕是会把‘少夫人’三个字抬出来了,可是,没想到夜青居然改口了,喊她主子,这倒是让她意外了一下。 之前他要他们改称呼,他们不是一口一个‘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请少夫人不要为难属下!’吗?怎么这会儿倒是改了? 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眉,但是,她也只是疑惑了一秒就放弃思考了,反正她也不想他们叫她少夫人,至少人前不那么叫也是好的,管他为什么呢!主子,她听着倒也顺耳!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随风飘逸的米虫】,月票和五分评价票收到,谢谢,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誓死跟随 秋星和上官月颜一样,对夜青的转变也非常疑惑,但是,她也没傻到掀开帘子去问,小姐本就不喜欢‘少夫人’这个称呼,主子的话,她听起来也好些,至少不会污了小姐的清白。 就在二人疑惑夜青为何改变的对上官月颜称呼的片刻,车外,那中年男子见到火焰令,本是要对夜青动怒的话,当即硬生生地卡在喉咙。一旁等着的众多士兵也都惊讶地瞪大了眼,没等中年男子开口,便迅速如潮水一般往两边散开,让出了进城的道路,同时也都暗暗对马车行注目礼,想着里面的人是谁?是玄天宫的少宫主?或者是宫主?毕竟,只有那二人,才能让玄天宫的护卫称为主子。 中年男子反应过来,也立即让开了道路,并且‘噗通’一声,直接从马上跪倒地上,此时哪里还想得起发怒的话,十分卑微地开口:“小的眼瞎,拦了大人的路,请大人恕罪!” 话落,一个标准的磕头,额头砰地,发出‘砰’的一声。 然而,夜青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见他让开,立即挥鞭打马,往城中而去。待那中年男子磕完头,城门口早就不见马车的影子了。 一帮士兵都齐齐转头往城内看去,很是好奇马车中是何人,而那个中年男子起身后,根本不敢在此停留,冷喝了一声,便翻身上马,领着百来名士兵,往那大火焚烧的地方而去。 马车一进城,上官月颜的枪炮也擦好了,将火箭炮和此次没能大肆发威的机枪再次收回包裹,放回马车角落,两把手枪也插回腰间,她便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去。 宛城繁华,才刚入夜,街上便到处点了灯,摊贩商铺随处可见,各种货物琳琅满目。不过,此时路上行人虽多,却没有几个在光顾买卖,而是三五成堆凑在一起,大声议论着城外发生的事。 “看来刚才的事,让这些百姓也察觉了呢!”秋星趴在车窗口,轻声地说了一句。 上官月颜不可置否,火箭炮的爆炸力惊人,爆破声自然也很大,那片石林距离宛城最多不过五里,宛城的百姓能听见也很正常。而且那样的爆破声,在这古代绝对很少听见,人们会惊奇地聚集谈论,也不奇怪。 不理会外面人的议论声,上官月颜一边欣赏这几日都不见的热闹街景,一边对夜青说道:“夜青,直接找一个空荡些的客栈吧!让大家都好好休息!” 已经好几日没有进城,也几乎都在赶路,她倒是随时都能在车里睡上一觉,但是暗卫们却不行。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能连日折腾,大家需要休息。 “是,主子!”夜青闻言立即应声,驾着马车直接往一条暗道而去,大约过了两刻钟,马车在一处院落定停下。夜青跳下车,在外面恭敬地喊了一声:“少夫人,到了!” 上官月颜随意地应了一声,唇角有些好笑地勾了一下,想着如今这附近没人,是以他的称呼又给她换回来了。 秋星如上次在邱阳城一般,先给上官月颜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之后才挑开帘幕,二人先后下车。 下了马车,上官月颜当先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是一条暗巷,周围除了他们之外,没半个人影,而眼前的院落是一栋四层的高楼,显然不是寻常居住的房屋,不过这里是后院,看不出到底是客栈、酒楼,还是其他什么商铺。 上官月颜一眼打量完,眉梢微挑,问了一句:“这是玄天宫的产业?” 既然能从后院进入,那么定不是普通的地方了,可能性最大的,便是这里是玄天宫的暗桩。玄天宫势力大过四国,连玉景风那个喜欢四处游走的人都会在各地安插暗桩,赫连御宸本事这么大,没道理没有。 果然,夜青立即点头:“正是,这是一家玉行,是南齐最大的商会,天星会旗下的一家!” “天星会下的一家?”上官月颜闻言惊讶,天星会她是知道的,正如夜青所言,是南齐最大的商会。记得当初她伪造身份的时候,也想过干脆找一个天星会的身份,但后来因为天星会太有名,她怕有人会熟悉里面的人,于是便刻了炎云会,胡乱地将帮会的名字拿来用了。 如今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天星会,而以夜青此言来看,这里只是天星会旗下的一间玉行,而他们却能够来这个地方休息,那么难道说,整个天星会都是玄天宫的? 正当她这么想着,夜青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点了点头:“不止这一家玉行,整个天星会都是爷的产业!其他各国也都有,早先祁城的风雅居和月满楼,还有嶿江城的欣悦楼也是!” 上官月颜愣了,她是想着玄天宫不可能没有产业,就算各国都有,她也不稀奇。可是没想到风雅居和月满楼也都是他的产业,还有之前被包下的欣悦楼也是,他难道把四国的经济命脉都掌控在手中吗?难怪他那个时候说换房就换房,把两间客栈的掌柜累的跟狗似得,而两人却没有半点怨言,原来都是玄天宫的人啊! 不过,就算不是玄天宫的产业,对于赫连御宸的任性要求,也没有人敢有怨言就是了! 上官月颜无语了片刻,便也没在多问了,因为她知道,就如前两日问夜青那妖孽的武功一样,问得越多,打击就会越大,所以她选择不问了。 夜青此时上前敲门,总共敲了好几下,有长有短,显然是暗语。 而当他敲完,后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灰袍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头来,一见是夜青,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原来是青护卫啊!快请进!” 话落,立即开门,夜青站着没有动,而是恭敬地对上官月颜道:“少夫人,请!” 上官月颜也没多话,当即抬步走了进去,秋星和夜青立即跟上。一个暗卫先生将上官月颜的马车赶进了院子,后面夜影也跟着驾车而入。 而一旁的老者,在听到夜青对上官月颜的称呼后,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顿时一睁,里面透出无比惊讶的光芒来,直到夜离的马车也进入内院,才猛地回神,赶紧关了门,然后疾步走到夜青面前,看着上官月颜,惊疑地开口:“这位是……?” 夜青不等他话说完,立即答道:“这位是少夫人,爷的未婚妻!” 上官月颜本来对少夫人三个字不怎么在意了,听了几日也听惯了,可是,却没想到夜青居然还加了未婚妻三个字。这三个字可是她的内伤,让她当即便皱起眉头来。可是,却又不好解释什么,都默许夜青他们这么喊了,对常人而言,少夫人比未婚妻的身份,更加的惊人。 那她解释又有何意义?只会让人觉得她有病,明明默认了‘少夫人’,却不承认未婚妻! 这个时候,她真有种吃瘪的感觉。 夜青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暗暗注意了一下上官月颜的脸色,见她眉头皱起,他心中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心道,少夫人不会为此动怒吧!不过好在并没有,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对上官月颜说道:“少夫人,这位是张伯,是这间玉行里的等门人。” 老者并不知道上官月颜的事,此时确认上官月颜是自家爷的少夫人,当即大为震惊,一双老眼都差点掉了出来,连忙弯腰行礼,态度恭敬的犹如见了皇后似得:“小老二见过少夫人!不知少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少夫人恕罪!” “张伯不必多礼!”上官月颜伸手虚扶了一把,笑着点了下头:“我们只是临时想歇一下脚罢了!明日就走的!” 张伯起身,笑看着上官月颜,立即做了个请的姿势:“少夫人里面请,小老二这就带您去楼上休息。” 上官月颜再次点头,却没有马上就走,而是转眸看另一辆马车,红唇一勾,抬步走了过去。 来到车前,她伸手,将车帘撩开,便见燕飞和燕天正睁着眼,脸上的神色相当震惊,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交谈,知道她是玄天宫的少夫人,所以才如此的惊讶。见二人这般,她也没有半丝惊讶,眉梢一挑,淡笑着开口:“今日我们在城里休息,你们这两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这对伤口恢复不好,说不定还会留下痛症,今日正好便给你们补补元气,可是能下车?” 二人身上的伤,都是她亲自处理的,大大小小,上到颈脖,下到腿部,几乎没一处完好,是以虽然过了好些天,但是行动却依然不便。而这几日连日赶路,一行人大多时候都是吃干粮,就算有时候烤野味,以二人的虚弱,也没能吃多少。所以,今日入城,为了让大家休息不假,也是为了让二人好好吃点东西。 二人见了上官月颜,当即从震惊中醒来。 这几日,她们想过这个女子的身份无数次,也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不然身边不可能有这么多暗卫保护。可是,就算她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她是玄天宫的少夫人!而此时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起玄天宫少宫主在天下间的传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如今再看这个女子,见识了她刚才那般果决出手,斩草除根的模样,心中突然觉得,这女子和那个传闻中的少宫主,倒是很相配。 而如今再想之前她没有立即出手救她们的事,似乎也理所当然了! 不过,她们总归是运气好的,得了这位少夫人的救助。毕竟,能让这样的女子出手相助,机率非常微小。 二人回过神,听见上官月颜的话后,都齐齐点了下头,异口同声道:“能!” 话落,二人便动身坐起来,虽然很吃力,动作也很缓慢,但到底还是能动的。 秋星见此,自动上前帮忙。 上官月颜再次勾唇一笑,这才转身走到张伯面前,道了一句:“走吧!” 张伯看了眼燕飞和燕天二人,没有说什么,当即头前带路。 上官月颜等人先后跟上。 此时正是夜晚最热闹的时候,这里既是玉行,便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店面里自然有很多人进出。张伯带着上官月颜等人直接从后面的楼道上了四楼,没有在前面的店铺露面,是以除了负责后院的人外,并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少夫人来此,对这个平日只用来传递消息,或者让路过的玄天宫内部人休息的地方来说,可谓是一件天大的事。几乎在得到消息的同时,所有人在震惊之余,都力所能及地行动起来,将最好的,本就一尘不染的房间迅速而仔细地清扫了一遍,一应物事全部换新,最好用的东西,全都送到了房里。最丰盛的饭食,也在以最快的速度准备着。 上官月颜一边打量这间玉行暗桩,一边跟着张伯上楼,理所应当的,她被带到了只有赫连御宸才能住的房间。而在她踏入房间的时候,里面早已经全都重新布置好,就差饭菜不能立即送上来了。 上官月颜见众人对自己,就如对他们家爷一般无微不至,心下虽然很感激,但是也很无语,她……其实不是那个妖孽的夫人啊! 然而,这话到了此刻,她已经无法解释了。 张伯将上官月颜带进房,燕飞和燕天两姐妹被安置在了另外一间,中间隔了一个房,夜影和夜青二人住隔壁,目的是为了随时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上官月颜面前保护或者领命办事。 对于这样的安排,上官月颜自然是没话说的,张伯将所有事都安排妥当后,对上官月颜恭敬地道:“少夫人,饭食很快就会送来,您先休息片刻,小老儿就不打扰了。” “嗯!谢谢张伯!”上官月颜点了点头。 张伯得了上官月颜的谢,老脸都笑开了花,行了一个告退礼,便离开了房间,下楼了。 上官月颜站在房间里,漆黑的凤眸四处看了看,遂抬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一点,往下一看,便能看见下方热闹的大街。夜晚的街道,灯火阑珊,倒是有一番别致的景貌。想着反正吃饭还有等一会儿,她索性将窗口半开固定,坐在窗前的软塌上,欣赏起宛城的夜景来。 没过一会儿,饭菜便端了上来,上官月颜离开窗口,坐到桌前,和秋星二人一起吃饭。没喝酒,饭菜很丰盛,两个人好几日没有正常吃饭,满桌子的菜,二人吃了一大半。 饭后,上官月颜舒舒服服沐了个浴,也没有立即上床休息,而是出了房门,去了燕飞和燕天二人的房间,为二人换药。 此时燕飞和燕天也已经吃好饭,见上官月颜走进来,本是靠在床上休息的二人立即就要起身。上官月颜随意地抬了一下手,示意二人不必起身,二人这才停住了起身的动作。 几步走到近前,上官月颜接过秋星手上的包袱,一边打开,一边对二人说道:“你们的伤恢复的很好,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今日我最后一次给你们换药,之后我会把药给你们,你们就相互给对方换吧!”话落,她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房门已经被秋星关了起来,她转过头,又接着说道:“行了,把衣服解开吧!” 然而,她这话说完之后,二人并没有动作,上前帮忙的秋星正想动手为燕飞解衣,也被燕飞一抬手给止住了。 上官月颜见二人不配合,漆黑的凤眸眨了眨,有些不明所以地笑道:“怎么?这是突然害起羞来了,还是你们现在就想自己换?若是这样的话,那我把药放这里!” 说着,她便要从包袱中将药拿出来。 可是,她刚刚动作,燕飞却一把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与燕天一样的冷眸看向上官月颜,有些虚弱地开口:“小姐刚才的意思,是想让我二人留在这里吗?” 上官月颜顿住手,闻言凤眸微微一闪,她的确是有这个意思,毕竟她并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而是要一路奔波前往万里之外的龙华大陆。二人有伤在身,且又是这南齐的人,这么一直跟着她也不是事,对二人的伤也没有好处。 如今冥风阁应该不敢再来找事,二人也已经能下床,只要给她们把药备齐,没有意外的话,二人都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不出半月,就能康复。所以,她是有想法将她们留在此地,这样对她们而言才是最好,而她也不用顾忌队伍中有伤患,行路也能更快一些。 她红唇微勾,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才淡笑着开口:“不瞒你们说,我现在不方便带你们上路。你们身上的伤,也不适合长途奔波。而经过刚才一战,如今冥风阁定然内部混乱,应该没空再找你们麻烦,你们留下来也不会有事。说不定等你们伤好了,再回冥风阁,还能夺回阁主之位呢!” 如今的冥风阁算得上是一盘散沙,只要这两姐妹有心收服的话,相信还是很容易的。留下来,对她们绝对有有大利而无一害。 她这话说的明白,意思也很清楚,二人听了,自然也都懂了。对于她能直接道出冥风阁,且说出夺回阁主的话,二人一点也不意外,既然是玄天宫的少夫人,她们的身份,她自然能知晓。 不过,燕飞依然摇了摇头,冷艳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坚决来:“小姐,你也知道我们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讲求的就是个义子。你对我们姐妹有救命之恩,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这个大恩,我们姐妹不能不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冷笑了声,再次道:“至于冥风阁,那个地方,早已不是原来的冥风阁了,如今的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姐姐此言正是!”燕天此时也开口,同样冷艳的脸上,与燕飞的神色如出一辙,“几日前,我有幸遇见小姐,当时我便说过,若小姐能救了姐姐,那么燕天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小姐恩情。如今我姐妹都被小姐所救,这个大恩,自然必须要报答。虽然小姐此时带着我们不便,但是我二人早就商量好了,以后,我们要成为小姐的护卫,誓死保护小姐,以报救命之恩!还请小姐给我们机会,不要拒绝!” 话落,二人都眉目坚毅地看着上官月颜,一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模样。 这个决定,不是今日知道她是玄天宫少夫人之后才决定的,而是早在得知自己被她所救的时候,她们便已经暗下决心。只是这几日来,因为伤势的关系,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罢了。如今这般说出来,虽然有点明知对方不便,却不顾脸面硬要跟随的感觉,但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们自小便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她们定要成为她的护卫,一生护她周全。 这是她们唯一能想到的报恩方式。 上官月颜完全没想到二人会这么说,漆黑的凤眸微惊地看着二人,从二人的神色上,她看出二人这话真不是说假的。且她们这般坚决的神色,她敢肯定,今日就算她摇头拒绝她们,将她们丢在这宛城,但二人伤好之后,怕是也会四处寻她报恩。她心下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万年才难得犯一次的同情心,如今却是得了这两人要誓死跟随的决心。 她知道江湖人讲道义,她也算是江湖人,也是个讲道义的。但是在此之前,她是想过二人以后会找她报恩,但真的没想过二人会这样决定。毕竟,二人都知道,当时她本来是打算见死不救的…… 见上官月颜只看着她们不开口,此时燕飞再次说道:“若是小姐觉得如今的我们会妨碍到小姐,那么我姐妹二人便停留再此休息,待伤好之后,我们再去寻小姐。” 燕天紧接着点头。 而这话,无疑地和上官月颜想的一样,她嘴角微微一抽,看了二人片刻,突然对自己的犹豫有点好笑。其实,如果这两人跟着她的话,暂时的确会有所不便,毕竟她们有伤在身,赶路的速度会被拖慢。但是,放长远了打算,对她却是很有利的。冥风阁的前任阁主,江湖第一杀手,二人的武功定然不弱,对她来说真的是一大帮手。 不过,虽然知道这一点,上官月颜也没有马上就答应,而是淡淡勾唇,漆黑的凤眸看着二人,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我不是玄天宫的少夫人,而是东耀的九皇子呢?你们是否还愿意跟我?” 这句话问出,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这两个人,既然会毅然决定跟随,那么,便不会在乎她的身份,当然,也不会在乎她身上的麻烦。 而她刚才的犹豫,也是因为自己目前乃是自身难保的,她若是答应让她们跟随,那么也就是把她们给牵扯进来了,她向来不喜欢牵扯别人,所以才犹豫没开口。 虽然赫连御宸还是护着她,但她到底不是玄天宫的少夫人,而是东耀的九皇子,这一点,她必须要言明。毕竟,她如今面对的,不是一两个敌人,而比冥风阁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一国皇帝的追捕。 而她现在把这些事说出来,若是她们仍然点头的话,那么,她便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了。 果然,正如上官月颜所想,二人在听了她的话后,对她不是玄天宫的少夫人,而是东耀九皇子一事,感到无比的惊讶,两张冷艳的脸上都齐齐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不过,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二人知道此时更重要的不是去询问,而是她们的回答。 于是,二人一惊之后,勉强抛开心中的震惊,两双黑眸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重重地点了下头,齐声道:“不管小姐是何身份,我姐妹二人只认人,其他一概不管!” 她们本就不是因身份才这般决定,自然不会因身份而改变决定。 “好!”上官月颜当即一笑,清艳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拒绝你们的理由了。以后我们就一起闯荡天涯,反正你们也没有去处,我也是个没有归处的,结伴而行也乐得热闹了。”话落,她又道:“不过你们放心,虽然你们说要成为我的护卫,但我这个人也是个护短的,既然以后是自己人,若是有人找你们的麻烦,我也不会不管。” 这点,她觉得还是要说一下,毕竟早先她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相救。而她这话绝对真实,和她无关的人,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自己人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人让她的人流泪,那么她便会让对方流血泪。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张! 二人见上官月颜点头,冷艳的脸上也都露出一抹笑。而她的话,她们也绝对相信。因为,就算她不说,她们也早就知道了。刚才冥风阁的人显然是来刺杀她们的,可是她却一句话也不多说,就帮她们将敌人全都解决了。这一点便可见,她虽然冷心,不会轻易出手救人,但一旦是有关系的人,便不会见死不救。即便,在这之前,她们与她的关系那么微薄! 这件事情敲定,上官月颜便再次拿起了包袱里的药,准备给二人换药。 一旁的秋星本来也惊讶与二人居然要跟随自家小姐,做小姐的护卫,如今见小姐答应,她自然也是高兴的。这不仅多了两个女子为伴,且小姐还多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能保护小姐周全,她如何能不高兴? 此时见上官月颜再次准备给二人换药,她也立即动手开始帮忙。 这一次,燕飞和燕天自然不会再拒绝,将身上的衣服解开,让上官月颜换药。而这个时候,二人才有了心思问关于少夫人和九皇子的事。 上官月颜一边给二人换药,一边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关于此事,我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你们既然跟了我,以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 一想到要去解释这些问题,她就一个头两个大,是以不想多说。她也清楚的很,一旦开始说,只会让燕飞和燕天的问题变得更多,那恐怕说到半夜都说不完。反正现在她们都跟了她,就算她现在不解释,她们自然而然也会知道的。 而秋星此时却笑眯眯地开口:“没关系,小姐不愿说,等会儿我来说给你们听!” 二人闻言,当即点头,两双眸子里都露出无比好奇之色。 上官月颜很是无语地看了秋星一眼,想着这丫头自从上次和她说了赫连御宸是好人后,便也没怎么再提她和赫连御宸的事。要她来解释,也不知道会解释成什么样? 不过,她现在也无所谓了,不管她说赫连御宸好还是坏,总归不会说她已经是赫连御宸的夫人,这点她还是放心的。 没多长时间,上官月颜就为二人包扎好了,之后告诉二人,虽然她们身上有伤,但是明日还是要上路,二人都点头表示明白。又嘱咐了一句不要太晚休息,对伤口不好后,便离开了二人的房间。 秋星跟着她回了房间一趟,给她铺好床,又沏了一壶茶放在桌上,然后取得了同意之后,便又去了燕飞和燕天的房间,去兑现诺言,给二人讲关于少夫人和九皇子的故事去了。 上官月颜下午睡过了,如今时辰还早,也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倒了一杯茶,端了一叠新鲜的樱桃,坐到了窗边的软塌上。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看着下方明显减少了许多行人的街道,欣赏着由热闹变得冷清的宛城风光。 街灯一盏一盏地熄灭,摊贩和商铺也陆续收摊关门,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樱桃吃完,茶水喝干,早先出去玩耍的雪球也回来了,倒在她身边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她才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手抱起睡得昏天黑地的雪球,准备睡觉去。 然而,就在她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一道黑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对面街道的房顶上,她关窗的动作一顿,漆黑的凤眸立即往外看去。 只见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黑衣人背着一个红衣人,那个黑衣人她认识,正是在祁城外树林里遇见的黑衣人。此时,那人正面色焦急地背着红衣人在房顶上飞檐走壁。 看清那人的容貌后,上官月颜眉心顿时一皱,目光马上就集中在他背着的红衣男子身上。见那红衣人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背上,显然是没有意识,也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红衣显眼,红衣衣摆上的牡丹更是惹人注目,那个人,不是凤潇是谁? 一眼认出二人,上官月颜惊讶与居然在此地遇见凤潇,而目光落却在凤潇衣摆处,那个地方的色泽明显和以前见到他的时候不一样,对于熟悉鲜血的她来说,瞬间就识出了那是未干的血迹,而她此时五感中,也感受到了二人一强一弱的气息。 凤潇受伤了!而且从气息上来看,似乎还伤的不轻! 这一认知,让她眉头狠狠一蹙,看着那男子背着凤潇远去,显然是要去找人医治。她红唇抿了抿,想着自己要不要喊住那人,救一救凤潇?可是,她刚刚才这么想,心中都还没有得出结论,见那男子速度奇快,已经跑出去老远,再远的话,怕是就算她想救,也没办法喊住人了,谁让她不会轻功呢? 于是,她根本想都没想,丢下雪球,随手拿起一颗樱桃核,一把推开半开的窗子,便将手中的樱桃核飞射了出去。 一系列动作快的惊人,几乎一秒都没有,而等她把樱桃核飞出去之后,她漆黑的凤眸眨了眨,嘴角狠狠一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手比脑快了。 而那樱桃核飞出后,也幸不辱命,准确地砸到了那个男子的头上。 男子当即一惊,顿下脚步,看了眼掉落在脚下的樱桃核,遂立即转头,一双冷眸四下搜寻着。 上官月颜对自己反射性出手的行为无语了一瞬后,见那男子停住,并回过头来,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对着那人挥了挥手,但没有出声。此时虽然已经深夜,但大街上偶尔还是有人经过,男子背着凤潇走房顶,显然就是不想被人看见,那她自然也不能出声了。 男子一眼便看到了朝自己挥手的上官月颜,却没有立刻就认出她,只是神色有些寒冷地看着。 上官月颜想着,上次在那树林中的时候,她是男装,且眉目修饰过。而现在她是女装,沐浴之后,头发也是散下来的,他认不出来也是当然。可是,若是他认不出自己,便定然不会带着凤潇来她的房间,而她又不能大声告诉他自己和凤潇认识。那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雪球被上官月颜一扔,摔醒了,两爪揉着眼睛,有些埋怨地‘嗷呜’了一声。主人,你为什么要摔狐爷,狐爷正睡得香呢!这下好了,烧鸡不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性命垂危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雪球在‘嗷呜’什么,不过,听到它的‘嗷呜’声,倒是让她灵光一闪,她怎么就忘了,雪球当日也是在的,而雪球的存在感很强,那人不认识她,也该记得雪球吧! 这般想着,她漆黑的凤眸一亮,二话不说,又一把抱了雪球,将它伸到窗外,对着那个男子晃了晃。 雪球突然被自家主人抓到了窗外,身体悬空,一阵夜风吹来,顿时将它给惊醒了,一双狐狸眼看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后,当即吓的眼睛都瞪圆了,四爪顿时开始乱挥,也惊得‘嗷呜’出声,声音相当凄烈。主人,你这是做什么啊!这可是四楼啊!狐爷虽然很强悍,但是不会飞的,掉下去绝对会摔残啊!你是生气狐爷怪你吵醒狐爷吗?狐爷错了,狐爷不说了就是,狐爷最喜欢主人了,快点抱我进去啦! 雪球悲伤地‘嗷呜’着,刚刚睡醒,根本就没有搞懂是什么情况。 而远处的男子见此,脸上当即就露出惊色来,顿时就想起了数日前在树林里被一个相貌清俊的男子下毒的事情。而当时,那个男子身边就有一只雪白的九尾狐。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九尾狐还嘲笑他们兄弟愚蠢,当时把他气得不轻。 而如今,没想到这九尾狐居然在这里,还是和一个女子在一起。这么说来,难道…… 男子脸上的惊色越发浓郁,一双眸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上官月颜的脸,随后,脸上的惊色变成了不敢置信,一双眼睛都差点瞪了下来。这……那个男子,居然是女的? 上官月颜见雪球这般惊叫,伸手轻拍了它的脑袋一下,轻声低斥了一句:“别出声,不会把你摔下去的!” 雪球闻言,立即就禁声了,只要不把狐爷摔下去就好,若是主人你这么吊着狐爷能解气的话,那狐爷就吊着吧!谁让狐爷喜欢主人呢?但是千万别松手啊! 上官月颜见雪球禁声,抬眸再次往男子看看去,见他面露惊色,显然是认出来了。当即将雪球收回来抱在怀中,然后再次对男子招手,示意他将凤潇带过来。 男子犹豫了片刻,想着那日主子赶到树林后,被众兄弟一顿无意识的痛骂,这才解了兄弟们的毒。可主子却并没有觉得被人戏耍而大怒,反倒是很开心地问了他下毒之人的容貌,后来便命所有人去寻找那人。之后听说是找到了,不过他不是主子的贴身暗卫,之后也被派去处理冥风阁的事,所以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 如今看来,这个女子对他们下毒,让主子挨骂,可是被主子找到之后却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且主子那个时候明显不是生气,而是开心的表情……她和主子的关系定然不简单,且不是敌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男子又看了看上官月颜,这才脚步一动,背着凤潇,几个飞跃,便往上官月颜的房间而去。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帮主子,但是现在也已经别无他法了。 上官月颜见男子施展轻功飞跃而来,红唇微微一勾,漆黑的眸子往大街上扫了一眼,确定大街上没有人后,便将窗户开到最大,让男子飞身进来。既然都已经喊住人了,那她也只能负责到底了。 男子几个呼吸间便进了上官月颜的房间,刚刚站定,上官月颜一边关窗,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他为何伤了?” 男子转眸看了她一眼,对她只是一看便知道主子受伤而感到惊讶,但也不过惊讶了一瞬,立即面色一沉,冷声开口:“遇见刺客,是江湖高手,主子被对方暗算中毒,胸口也被刺了一剑。” 上官月颜此时已经关了窗,将手中的雪球放了,一听男子说凤潇不仅受伤,还中了毒,眉头顿时一皱:“将他放在这软塌上,我看看再说!” 男子闻言再次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女子不仅会毒,还会医术,难怪她会叫他带主子过来了。立即将凤潇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然后让开位置,站到一旁,有些忧心地看着软榻上的人。 而当上官月颜看到软塌上的凤潇时,本是皱着的眉头顿时狠狠皱紧。此时的凤潇,脸色乌青泛紫,嘴唇都是青紫色,显然是中了剧毒,而且中毒很深。胳膊上有一道剑伤,左胸也的确有一个深深的血窟窿,伤口不断地冒着血,而那血也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暗红色。 上官月颜心下大惊,立即伸手把脉,目光定在凤潇不见妖媚只见毒色的脸,神色相当凝重。诊脉片刻后,她伸手在他胸口点了两下,紧接着立刻撕开凤潇的衣服,一边动手,一边对男子说道:“把房门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男子专心地看着上官月颜为自家主子诊治,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气息靠近,听上官月颜开口,也没有二话,立即转身走到房门口,打开门,门口立着的夜青和夜影便出现在他眼前。 看到二人,男子当即一愣,别人不知道玄天宫的四大护卫,但是他们金玉堂的人却是知道的,而看到面前的二人,他一眼便认出了是玄天宫少宫主身边的护卫首领,夜青和夜影。这二人为何会在这里?和这个女子又是什么关系? 但,他心中的疑惑,自然没有人马上就为他解释。 上官月颜早就知道夜青和夜影在门外,因为这里是玄天宫的暗桩,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隐在这间玉行四周的暗卫,在男子带着凤潇进来的时候,暗卫便已经知晓了。只不过,因为是她叫过来的人,才没有人现身阻止。 而夜青夜影得知这件事,自然会想来看看究竟,所以,即便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她也知道他们在门外。 听见门被打开,上官月颜头也没回,立即开口,语声微沉,直说重点:“他中了秋草毒,已经接近心脉,我需要五菱花,芙子,兲椟叶……最后还有觉草根,这些东西,你们现在可能找来?” 夜青和夜影刚刚跨进门槛,便听秋草毒三个字,心下顿时一惊,二人目光立刻刚凤潇脸上看去。除了对他乌青发紫的脸色感到惊讶外,并不意外他在这里,显然正如上官月颜所想,他们已经知道了。而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又看到凤潇这般模样,二人对视了一眼,夜影当即恭敬开口:“这里也备有药材库,属下这就去看看!” 话落,夜影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房间,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凤潇而怠慢。 而男子听到秋草毒时,脸色当即一白,差点没有站稳倒下去。 秋草毒,他自然也是知晓的,那是当今毒药排行第五的剧毒,据说中毒两个时辰内不解,必然会死,且解毒方法只有神医谷的医书秘典中有记载,要解毒,就必须找到神医谷的人。主子中毒后,他虽然也看出那不是一般的毒,蔓延的速度很快,但是却从没想过,居然会是秋草毒。 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上官月颜和玄天宫的关系了,也知道不可能找到神医谷的人,站稳之后,几个大步走回到上官月颜身后,看着自家主子那越发严重的脸色,又见上官月颜动作熟练地给凤潇清理胸前的伤口,他突然双膝一曲,跪在了上官月颜面前,沉痛地哀求道:“求小姐一定要救活我家主子,主子他……不能死!” 这个女子,他虽然不知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她刚刚说的那些草药是否对秋草毒有效,但此时此刻,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够救主子了,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求她救救主子。 而上官月颜闻言,依然没有转头,仿佛也没见他跪在一旁似得,再次沉声开口:“去马车上把我放药的包袱拿来,在拿一壶烈酒,顺便把秋星给我喊回来!” “是!”夜青领命,也立即闪身而去。 “别跪着,将那边干净的水和毛巾给我拿来!”上官月颜再次开口,这话显然是对男子说的。 男子根本不敢耽搁,当即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将房内的一盆清水,和架子上崭新的毛巾拿了过来。 上官月颜就着他端着的水盆,将毛巾打湿,拧干,然后开始擦凤潇伤口周边的毒血。此时凤潇的上衣早就被她拔光了,整个上身都裸露着,带血的衣袍随意地仍在了地上,屋中一股血腥味。 她一边快速拭擦,一边又问:“他中毒多久了?可是有一个半时辰了?” 男子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点头,白着脸道:“正好一个半时辰!”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不再和他说话,而是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命人准备一大桶热水,要烫一些,大约烫但不会伤及肌肤的程度,并让厨房多烧些热水备用!” “是!”门口流星应声而落,然后立刻闪身而去。 流星刚刚离开,秋星便回来了,当看到房中的情景,当即一惊:“小姐,这……?”她离开也没多久啊!怎么房里就多了个受伤的男人?而且,这个大块头的黑衣男子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而,上官月颜根本没等她把话说完,也没给她时间多想,便开口打断了:“将我早先给燕飞她们用的药拿出来,还有针线!” 秋星虽然惊到了,但到底是个反应快的,立即点头:“是,我马上拿来!” 说着,就往橱柜的方向跑去。 这时,去拿包袱的夜青回来了,手里还抱了一坛烈酒,大步来到上官月颜面前,现将包袱交到了她手上。 上官月颜立即打开包袱,在一堆瓷瓶中翻找了片刻,之后将一个蓝色的打开,凑到鼻尖闻了闻,确定没有拿错后,立刻伸手捏开凤潇的嘴,将三颗药丸塞了进去。 秋星此时也将她吩咐的东西拿了过来,上官月颜二话不说地接过,夜青见她拿针,立刻帮忙把酒坛打开,上官月颜见此,也不自己拿酒了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口:“用酒冲洗一下伤口!水流不要太大,轻一些!” 夜青了然,当即将酒坛倾斜,烈酒如细流,准确地倒在了凤潇的伤口上。而即使被烈酒清洗伤口,凤潇也没有任何感觉,已然进入深度昏迷中。 上官月颜看了看凤潇越发青紫的脸,一直都没有松开过的眉头再次皱紧了一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在夜青倒酒的同时,再次细心地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便开始缝合。熟练手法,仿佛已经做了千百次,不过片刻的时间,便缝合完毕。 上官月颜丢了针,将早先准备好的药涂抹在伤口,见此时热水还没来,转眸往门口看一眼:“热水呢?怎么还没有来?” 她话音刚落,张伯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来了,热水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两个暗卫便抬着一大桶热腾腾的水进来,上官月颜命二人直接抬到她的面前,然后再次开口:“将他放进去,注意不要淹没伤口!” 男子早就放下了水盆,闻言立刻将凤潇扶了起来,夜青搭了一把手,二人合力将凤潇放进水中,桶中的热水刚好合适,不多不少,正好淹没到伤口下方。 此时,最早离开的夜影终于回来了,手上拧了两个大包袱:“少夫人,您要的药,属下找到了,因为不知道您要多少,便都拿过来了。” 上官月颜闻言,脸上的凝重之色瞬间褪去,两步迎上前,将包袱接过来打开,确定是自己要的药草之后,笑着夸赞了夜影一声:“做得好!这些药草自然是越多越好!” 夜影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少夫人夸奖,当即一愣,随后唇角可疑地动了动,看不出是笑还是其他什么。 上官月颜拿了草药,大步走回木桶前,先将包袱中的每一种药,各抓了一大把放进水桶,然后再走到桌前,命秋星拿了三张大白纸过来,她单凭手指估量,将数种药按分量配成三副药,再将其中一副交给张伯:“张伯,将这药熬了,不用三碗水,两碗即可,先熬一碗马上端来,然后接着熬第二次,那时再三碗水细熬!” “是!小老儿这就去!”张伯接过药,同样也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房中。玄天宫的人,即便只是暗桩内一个留门的老者,也是武功高强。 上官月颜倒是没有料到张伯的武功居然也这么好,小小惊讶了一下,之后又拿着剩下的药草走回软塌旁,找了快干净的地方坐下。手脚不停地忙了好一会儿,如今才又终于能好好喘口气,看着桶里没有丝毫意识的凤潇,红唇一勾,笑道:“这次,看你要怎么还我人情!” 前两次遇见,他便一直欠她人情,而这一次,他欠下的人情,却是比早前的两次大得多了!她该让他如何还? 这个凤潇,到底上辈子是她欠了他,还是他欠了她啊! 男子立在桶边,原本很想此时不去在意主子之外的事情,然而,在听到夜影吐口‘少夫人’三个字时,心内根本不受控制,顿时抬眸看向那披着头发,面容绝艳,一身白色骑装的女子,内心被狠狠激起了滔天巨浪。 少夫人?是玄天宫的少夫人,那么,也就是说这位小姐是…… 男子心中大惊,虽然很是担忧自家主子的情况,但是却忍不住心中惊潮。 不过,此时听闻上官月颜的话,又见她面色终于转好不再那么凝重,他极力抑制着心中的震惊,面色露出一丝惊喜,当即问道:“小姐的意思是,我家主子不会有事了?” 她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从男子带着凤潇进来后,上官月颜便没有再看过他,此时闻言,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微一挑,淡淡说道:“算他命大,被我看到了。如果换到其他医者手里,估计谁都救不了!” 这话她可一点儿也不托大,秋草毒,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非常厉害的毒药。中毒者两个时辰内不得解,必死无疑。而在现代自然要稍微好一些,因为医学发达,药品也先进。但是古代呢?这秋草毒的解毒配方,且不说有多少人知道,单说这药草就很难找,一般的药铺,不可能全部配齐。 今日,若不是她睡不着坐在窗前欣赏夜景,若不是她身在玄天宫的暗桩,凤潇怕真的要死翘翘了。 而现在嘛,刚才给凤潇吃了三颗万毒丹,虽然不能起到解毒的作用,但是能够抑制毒素蔓延,而草药泡澡,便是初步的解毒了,因为熬汤药需要时间,但凤潇根本没有时间等着以汤药解毒,所以便用了这个方法先抗一下。 这三个方法一起用,凤潇自然就能救回来了。 一听凤潇不会有事,男子脸上立即露出了不可抑止的狂喜,他自然知道秋草毒不是普通的医者都能解的,而当时那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主子中了什么毒,只想着赶紧找宛城最好的大夫医治。就算他知道是秋草毒,神医谷都早就不存在了,最后的传人鬼手据说跟随了玄天宫的少宫主,当时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他如何能在半个时辰内遭到鬼手解毒?就算找到了,鬼手如今是玄天宫的人,怕是也不会轻易出手相救的。 还好遇到了这位小姐,虽然这位小姐的身份着实叫人震惊,但若是没有遇见她,主子这次恐怕真的难逃此劫了! 男子内心无比感激,当即抱拳,对着上官月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小姐救了我家主子!如此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你的没齿难忘就算了!”上官月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眸看着浑身开始发汗的凤潇,红唇再次一勾:“你家主子欠我的真是越来越多了,只要他记得就好!” 男子自然不了解上官月颜和凤潇之间的事情,闻言心中惊疑,主子之前也欠了这位小姐吗?不过,虽然不知,但他仍旧恭敬地道了一句:“小姐请放心,我家主子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以后定然会好好报答小姐。” 上官月颜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对于凤潇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点她还是能够确定的,不然的话,当日在东耀京城第一次相遇,他便不会放她离开了。 知道凤潇不会有事,压抑了好一会的房间内,空气也变得轻松起来,秋星见上官月颜已经停手,先端了清水给她净手,然后又倒了杯茶给她,便开始整理软塌附近的脏乱。 夜青和夜影没有离开,给秋星搭了把手,将凤潇脱下来的衣服收拾了,又收拾了一地的血污,换掉软榻上的软褥锦垫,之后便一左一右站在上官月颜的两旁边。 上官月颜坐回干净的软塌,喝了两口茶后,才又看向守在桶边的男子,随意地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你家主子遇刺了,且是江湖高手干的,那人是谁?” 对于凤潇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不论是第一次相遇,他和几十个黑衣人打在一起,还是后来在祁城被他的内力拽上马车,她都能看出他的武功高深,可是今日,他不仅中了秋草毒,胸口被刺的那一剑也十分凶险,若是再刺入半寸,就算没有秋草毒,他也必死无疑。 能够让他受到如此重创,可见前来刺杀之人绝对非同一般。江湖高手,她对江湖的了解不深,也不知谁和凤潇有仇,想不出是谁人出手! 而男子闻言,脸色当即一沉,面对出手相救的上官月颜,也没有隐瞒,语声微怒地道:“是江湖上有名的恶人,血骨三怪!” “血骨三怪?”上官月颜眉头一皱,这个名号她还是知道的,在记载当世江湖名人的书籍中看到过。据说血骨三怪是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因那三人在江湖上恶名昭彰,又凶残狠厉,脾性还十分古怪,说是连人肉都吃,是以被江湖人称血骨三怪。 不过,那样的怪人,如何会刺杀凤潇?难不成凤潇和他们有过节吗?可是之前的相遇,她所见都是凤潇的人和有组织性的暗杀队伍厮杀,这次怎么会是那三个老头?而且,以凤潇的武功,就算打不过,也不该被如此重创! 上官月颜心中疑惑,凤眸看向满身开始派出淡淡青紫毒汗的凤潇,第一次有些好奇他为何总是被人刺杀了。身为金玉堂的堂主,到底谁敢动他啊? “就是那三个老怪物没错!”男子此时再度开口,语声颇为咬牙切齿:“原本今日,主子打算连夜离开宛城,可出城后不久,就遇上了大批杀手,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些杀手与往常没多大分别,可是,就在我们打起来后,血骨三怪突然从暗中杀了出来,合力偷袭主子,主子一时不妨,没能避开,手臂被刺了一剑,而那剑上涂了毒。之后主子又被三人围攻,我们被其他杀手缠住根本无法相助,主子中毒不敌,才会被刺中胸口。”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又冷哼了声:“不过,那三人也没有好下场,主子即便中了毒,被三人卑鄙合围,但主子是何人?那三人也被主子重创,其中两个当时就见阎王了,剩下的一个被主子一剑斩下了一只手臂,现在估计也死了!” 听了男子的话,这次上官月颜倒是并不奇怪了,暗道原来如此。从凤潇的伤来看,是手臂先中剑,从而染了秋草毒。而一旦中秋草毒,毒素蔓延,全身经脉都会如刺骨一般剧痛,那种情况,不敌血骨三怪很正常。 她就说嘛!凤潇武功高强,如何会轻易被人下毒重创,原来是本就在杀手刺杀时,又被江湖上大有名气的三恶怪偷袭,这就难怪他不敌了!而她也没看错,凤潇确实厉害,中了秋草毒的情况下,还杀了两人,斩了一人的手臂,若不是有深厚的内体护住心脉,是绝对做不到的。 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再次看向满脸冷然的男子,又问:“这么说来,只有你一人带着凤潇回来,那他身边护卫如今还在城外?” 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附近都没有凤潇的人出现,怕是留下与那些杀手厮杀了。 果然如上官月颜所想,男子当即点头:“主子受重伤,自然不能再战,那三怪死了两人,一人断臂,实力大减,我们全力杀到主子身边,然后我便带着主子先撤了,其他护卫全都留下断后,斩草除根!” 上官月颜点头,表示明白了,想着就算三怪被除,其他杀手怕是也不少,不然,他一个人带着凤潇进城,到她这里也好一会儿了,若是人不多,凤潇的人应该早就到处找人了。 她顿了顿,漆黑的凤眸微微一闪,有些好奇地看着男子,问出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和凤潇遇见三次,第一、二次,都是你们的人和别人杀得热火朝天。而这一次,居然还是他性命垂危。你们的仇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到哪里都被人追杀?还是说,你们真的是仇人太多了,所以才遇刺频繁?” 男子闻言,面色变了变,却是薄唇紧抿,遂摇头道:“这个问题,恕在下不能回答,请小姐见谅!”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小姐想知晓,可以问主子,或许主子会告诉小姐,但是在下却不能!” 这件事,他们做下属的,自然是没有权利告诉别人的! 上官月颜见他方才还有问必答,现在却不说话了,她眸色微动,知道怕是自己问了涉及金玉堂秘辛的事了。所以他不能言,让她自己问凤潇。 这个她倒也不介意,她只是有点好奇凤潇为何总是被刺杀罢了,但若涉及到人家的秘辛,她自然也不能追问的。至于让她问凤潇,秘辛这种事基本上都是只有内部人知道,她和凤潇算不上很熟,就算自己救了他,但毕竟是两码事,这种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叫人为难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便不打算再想这个问题了,可是,就在此时,一个虚弱而冷清的语声突然响起:“刺杀凤潇堂主的人,是南齐皇族的人!” 这道声音来的突然,上官月颜凤眸一抬,便看见燕飞和燕天来到了门口,而此时开口的正是燕飞。她早先给二人换好药后,二人便只着了中衣,如今则是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劲装,看二人脸色苍白的模样,怕是早在秋星回来时,便知道这边有事,但是因为有伤在身,只是穿衣服就废了半天劲,所以现在才出现了。 上官月颜看着二人慢慢走进来,对燕飞的话感到相当惊讶。不过,她并是不惊讶燕飞知道凤潇的事,因为之前冥风阁的人也要杀金玉堂的人,而且还正好被她撞见。燕飞和燕天当时应该还是冥风阁的阁主,自然知道花钱雇她们杀人的雇主是谁。 可是,刺杀凤潇的人,是南齐的皇族?这来头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与南齐皇室有关,心中惊讶,立即转头看向那黑衣男子。 而黑衣男子在听到燕飞的话时,冷硬的脸上当即闪过一抹惊色,一双虎眸瞪向燕飞,当看到来人时,惊色更浓了,且还燃烧着愤怒。 这般神色,显然是没料到有人会知道此事,且一眼就认出了燕飞二人就是冥风阁的阁主,仇人见面,如今对方又说出这话,所以让他无比愤怒。 上官月颜将男子的神色看了个清楚,之后又为了确定,转头看了眼夜青,夜青自然知道其中的事,当即点了一下头,低头在上官月颜耳边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少夫人,此事的确如此,追杀凤潇的人,正是南齐皇室,而且还是南齐的皇上!” 皇上? 这下,上官月颜心下更是无比惊讶了,不仅燕飞的话不假,的确是南齐皇族的人要刺杀凤潇,而且这个南齐皇室,还直接就是南齐的皇帝。这个答案,可是当真叫她无比意外。 金玉堂,并不是什么杀手组织,而是一个专门收集情报,并用情报换取酬劳的组织,据说凡是金玉堂接手的买卖,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而他们查出的消息,也绝对不会有半丝不实,所以在整个圣天,甚至龙华,名气都相当大。 而这样的情报组织内,自然也有许多高手,暗卫,护卫数以万计,个个身手不凡,不是谁都能对付得了的。而且这世上谁没有一两个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是以,没有人想和金玉堂交恶,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因为一旦与金玉堂为敌,那么,金玉堂随便甩两个秘密出来,都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可是,这样的金玉堂,凤潇更是金玉堂的堂主,南齐的皇上居然要杀他,且还是三番五次费尽心机,不是用皇家的势力,而是雇凶杀人,连江湖恶人血骨三怪都请来了,这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南齐皇室的秘辛?还是有其他原因? 上官月颜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很想问夜青为什么凤潇会得罪南齐皇帝,但到底忍住了。看男子的神情,便知道这话不好再提,此时不能再追问,而夜青也是耳语相告,也说明此时最好不再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说,那么,她自然不会再追问什么。 而且,她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不然,在她问男子是谁要杀凤潇的时候,夜青和夜影就会马上告诉她,但是二人却没有开口,且此时还是这般耳语相告,如此小心,那男子也对此讳莫如深,这其中定然有非常大的内情。 若是如此,那么,或许不是现在不该问,之后也最好不要问。因为知道的越少,麻烦就越少,而她,是最讨厌麻烦的人!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当即便将心中的惊讶和疑惑抛开,不再多想了。 此时,燕飞和燕天二人也已经走到了上官月颜的面前,见男子怒目而视,燕飞淡淡冷笑了声:“金玉堂的人,不会不知道我们姐妹二人为何会被冥风阁追杀吧?!” 此言一出,男子当即冷哼了一声,不过,却扭转头,没再继续怒瞪二人。 上官月颜见此,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那男子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说起燕飞和燕天的事,她还真的是一知半解,并不是很清楚,当初她也只是问了夜影二人的身份,并没有去细问冥风阁的其他事,此时一听此言,便问了一句:“我听夜影说,你二人是因为冥风阁内乱,有门主私下接了生意,你二人得知后便欲以阁规处置,却不料被那些人叛变了,所以才被他们追杀,是这样?” 燕飞和燕天在上官月颜右前方一米的距离停下,听上官月颜问话,二人自然不惊讶夜影会知道她们的事情。天底下,唯玄天宫和金玉堂的情报网最大,可以说遍布天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们的情报网。而玄天宫比金玉堂的势力大了数倍,就算是金玉堂的情报,在玄天宫的面前,也算不得什么,金玉堂都知道她们的事,何况是玄天宫?在她们看来,玄天宫不但知晓,且绝对比金玉堂详细数倍。 “回主子,这件事情的确如此!”站定之后,燕飞立即开口,语声清冷而不失恭敬,不过仍然虚弱无力:“冥风阁在属下接手后,便立下了新规,绝不接朝廷的买卖。因为属下觉得,一旦和朝廷扯上关系,那么冥风阁便不是单纯的江湖势力了。世人皆知,江湖中人,最不喜与朝廷牵扯,而朝廷,对江湖之事也鲜少插手,是以属下便规定,为了不惹上朝廷这个大麻烦,不让冥风阁成为不伦不类的江湖势力,冥风阁不接朝廷买卖,一旦有人触犯此规,便处以斩手之刑。” 上官月颜点头,赞同燕飞的观点。的确,从古至今,江湖和朝廷就好像两个世界,江湖上的人大多都会无视皇权,而朝廷大多数时候也拿江湖人无法,是以,虽然生存在同一片天下,同一块土地,但是却好似被无形地分成了两派。电视里是如此,许多小说中也是如此,燕飞会这样决定,也很正常。 而且,在她看来,朝廷,皇室,真的是个大麻烦!而江湖,却自由多了! 燕飞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这一次叛变,正是因为冥风阁第二分阁的门主和第四分阁的门主违反阁规,在属下不知情的情况下,私底下接了南齐皇室的买卖,并派人刺杀凤潇堂主,且不但没成功,还全军覆没,一个活人都没有回来。属下知晓此事后,自然要处置这二人,不仅是因为二人触犯阁规,更是因为枉死的几百兄弟。可是,属下却怎么也没料到,那二人居然早就有叛变之心,且阁中许多兄弟都已经倒戈那二人。是以,属下二人才被追杀逃出冥风阁,在半路被主子所救。” 一提起这件事,虽然燕飞和燕天如今已是上官月颜的护卫,但仍旧难以抑制内心被背叛的愤怒,二人苍白的脸色都微微发沉。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冬思语】,票票收到,亲亲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一夜刺绣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早先还以为是她们二人派了冥风阁的人去杀凤潇的人,没想到并不是,二人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这就难怪一开始这黑衣男子看到燕飞二人会愤怒,但燕飞一句话后,男子态度就变了,显然男子是早知道此事了。 搞清楚这件事,上官月颜也不再多问什么,见二人脸色不好,对二人道:“这边没什么事儿,你们身上有伤,回去歇着吧!不过,看凤潇这个样子,明日我们怕是不能一早就上路,估计要下午才能出城,你们不用早作准备。” 凤潇这毒,估计是要整整一晚才能解干净,在此之前,她还是要留下来看着一些的。 二人点头表示明白,看了那桶中的凤潇一眼,心中对自己的这个主子更是钦佩了。几日前,她们都以为活不成了,那么严重的伤,虽然不是像凤潇这般中了剧毒,但也已经奄奄一息了,本来她们都以为会死在那片林子里,没想到会遇见医术超群的主子,将她们救活了。 而凤潇的情况,比之她们当时更严重,此时却显然已经保住了命,主子的医术,真叫她们为之惊叹。 然而,主子叫人惊叹的地方,又何止医术呢? 二人心中暗暗赞叹着,对着上官月颜低头恭敬一礼,便转身缓缓离去。 上官月颜又转头吩咐了秋星一句,秋星也立即跟着二人离开了房间,去照顾二人休息了。 二人来的最晚,走的最早,房里再次只剩上官月颜几人。 而男子此时还处在惊讶之中,因为燕天的一句主子,和自称属下的行为,让他顿时知道冥风阁的燕飞天已经成为了这位小姐的人,且也是这位小姐救了二人。虽然这个认知,比不上‘少夫人’三个字来的震撼,但是却也足够叫他惊讶了。 毕竟那二人是铸剑家族的后代,也是赫赫有名的江湖第一杀手,这样的两个人,居然成了这位小姐的属下,如何叫他不惊讶? 房内寂静无声,上官月颜也不打算再追问凤潇的事,于是便歪在软塌上喝茶。见夜青和夜影一直站着,也不嫌累得慌,她道了一句:“站着做什么?都去那边坐,喝喝茶,吃吃瓜果什么的,或者是小睡片刻,总之随意一些!”话落,她漆黑的眸子又看向一直像根木头般杵在水桶旁边的男子,道:“你也一样!别站在那里了,你主子没这么快醒的!” 凤潇解毒要一晚上了,他们难不成要站一晚上?多累啊!他们站着不累,她看着都累! 夜青和夜影跟了上官月颜好几天了,也稍微了解了一点她的脾性,知道她喜欢随性的,是以,闻言后也没说什么,几步走到桌前坐下,自己动手倒了茶。 男子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推迟,不过他是走到桌前端了个凳子,然后放到水桶旁边,坐在了自家主子身边。 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人,倒是个忠心的。不过,他的伸手却不算很好,看样子并不是凤潇的贴身暗卫,不然,刚开始的时候,应该一眼就能认出她才对。不是最亲近的护卫,却是这么忠心,看来凤潇这人还是可以的。 房内静静,无人交谈,上官月颜没过多久就开始无聊了,还好秋星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二人闲来无事,秋星说她的绢帕不多了,今日反正无事就绣绣。于是,便去马车里拿了一些纯白的锦布和刺绣的工具。 上官月颜也没说什么,她的绢帕,本就是秋星绣的,以前九公主的衣袍,有些也是秋星亲手做的。而她们出宫时也没带几张绢帕,到成衣店里也只卖了衣裳,的确快用完了,现在反正也没有事,利用这个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对于一个现代女子,且只有十六岁的女子,上官月颜表示,她精通的数项技能中,绝对没有刺绣这一项。而为了打发这漫漫长夜的无聊时间,她还是拿着针线,崴手崴脚地跟着秋星一起绣了。 秋星见着她这般生疏的模样,且几次险些扎了手,眉头微微一皱,不解道:“小姐,您以前的绣工很精湛,如今怎么一点都不会了?” 上官月颜闻言,头都没有抬一下,依然拿着针很不熟练地往布上戳,照着自己想想的图案绣:“我不是失忆了吗?哪里记得那么多啊?” “可是,您都记得武功、医术、毒术、认字这些,怎么就把刺绣忘记了?”秋星立即又开口,小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您以前的绣工,真的非常好呢,秋星都比不上您,如今却是不记得,真的好可惜!”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想着她根本就没有会过,完全不必可惜。不过,她还是一边认真绣一边说道:“我不记得,说明是我不喜欢,难道我以前很喜欢刺绣?” 她可是早知道的,九公主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针织女红也拿手,但是却并不喜欢,她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看书罢了,所以秋星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 果然,秋星当即便摇头:“小姐以前倒是真的不喜欢刺绣,只不过因为刺绣是女儿家必须会的事,所以才找刺绣师傅交了。”说到这里,她还是很惋惜地道:“但是,小姐的绣工那么好,就这么忘了,太可惜了!刺绣很难学的,小姐当年也学了大半年呢!” 上官月颜见秋星不再追问记忆,唇角淡淡一勾,抬眸看了秋星那惋惜的模样一眼,挑眉笑道:“你就别可惜了,没什么好可惜的,不就是刺绣吗?我今晚就学会给你看!” 她可是心灵手巧之辈,要说动脑和动手相比,她哪方面更强,她觉得应该是动手能力。只要她认真去做,基本都能很快完成,所以她明明只有十六岁,却连武器改装都学会了,什么精细的地方,她都能做到分毫不差,让老大他们都说她是这方面的鬼才。 当然,这和她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而秋星听她说一个晚上就学会刺绣,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虽然她刚刚才说学刺绣很难,但是却没有来由地相信小姐的话,因为小姐的手很巧,也很聪明,她都能在玉上刻字绘图,刺绣怎么能难得住小姐?再说,小姐虽然失忆,但对于自己学到的技艺,多少应该有点印象才对,就算脑子里没有,但手上应该记得,说不定真的一晚上就再次学会刺绣了。 这般想着,秋星唇角一勾,点头笑道:“嗯!小姐一定行的。” 话落,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开始绣自己的,不时抬头看看上官月颜的进度,有不对的地方也会马上给她纠正,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绣了起来。 而除了昏迷不醒的凤潇,屋中的三个男人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心中都各有所想。 夜青和夜影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暗暗无语。如今,凤潇的情况只能算是暂时保了命,但还没有喝下解药,生命危险还是有的吧!但是少夫人却丝毫不担心,还学起刺绣来了。看她那大咧咧的样子,能是刺绣的人吗?虽然秋星说她以前绣工很好,但请恕他们没有那么好的想象力,实在想不出少夫人端庄地坐在某处,拿着绣具,穿针引线刺绣的样子。 而且,还说一夜就学会?虽然她们是男子,可他们最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女人的绣工其实和他们的武功差不多,这如何一夜就能学会? 对上官月颜好像夸下海口的说辞,二人表示,他们不相信。 而坐在凤潇身边的男子,除了关心自家主子的安危外,到没有去在意上官月颜说一夜就学会刺绣的事。反而对她失忆一事感到非常惊讶,这位小姐失忆忘记了刺绣,却记得医术、毒术、武功、识字,难道失忆还有选择性?喜欢就记着,不喜欢的就忘记? 他表示,他真的一点也想不通,不过既然这位小姐医术如此高超,连秋草毒的解法都知道,那么她说的话,倒可能是真的。原来,失忆也是能选择的…… 三个男人心中的想法,上官月颜自然不晓得,她一直专注着手上的事情,眼神无比的认真,而这才过了没多长时间,她本来歪七扭八的针法,也工整了许多,让秋星看得无比惊讶。 大药过了一刻钟,上官月颜抬起头来,看了眼凤潇已经有些许好转的脸色,又扫了眼木桶里的水,随意地道了一句:“换水,小心不要触碰到凤潇胸前的伤口。”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立即站起身,拎水的拎水,换水的换水,完全不用上官月颜动手,很快就把脏污凉掉的水换成了干净热腾腾的水。换好之后,夜青看了眼水桶中的药草,开口问了一句:“少夫人,是不是还要加些药进去?” 上官月颜本来正想说这事,听到夜青的话,抬眸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点了点头:“每样再添加一些,小半把就好,之后也是如此,两刻钟换水一次,里面的草药不要换掉,然后再加一些。” 接收到上官月颜赞赏的眼神,夜青也如刚才夜影一般,微微愣了一下,眸色中闪过什么,然后立刻就拿过装草药的包袱,按照上官月颜的话做了。 第二次换水的时候,张伯终于端着熬好的药进了房,上官月颜还是没有起身,只是让夜青将那药端过来给她看了看,点了下头,又对张伯说,下一碗药,一个时辰后端来,之后便不再管了,又接着绣自己的刺绣。 夜青将那碗药交给男子,然后在夜青和夜影的帮助下,一碗漆黑的汤药,如宝贵的金子一般一滴不剩地喂凤潇喝了下去。 之后的事,上官月颜几乎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全都交给了三个男人,只是偶尔抬头看一下凤潇的情况,除此之外,所有的心思都专注在手中的针线上。 半夜的时候,秋星耐不住困,歪倒在软塌上睡了。 上官月颜却依然绣着自己的,夜青和夜影,还有黑衣男子也都没有睡,而三人不知何时开始,都关注起了上官月颜的刺绣。见她从刚开始的歪七扭八,到现在的针脚细密而工整,三人心中都为她如此神速的进步而感到讶异。 难不成,真会如她所言,一夜就能学会? 时间就这么在上官月颜的针下流过,后半夜的时候,大街上突然传出了一阵很轻很细也奇特的箫声,一般人绝对听不见。而那箫声出现后,男子和上官月颜说了一声,便从窗户出去了,大约过了两分钟,又独自回来了。 上官月颜除了他出去的时候应了一声外,并没有说其他,也没头抬起头来。 当太阳初升时,水桶里的凤潇脸色终于恢复了很多,再不如早先那么青紫,只有一点淡淡的青色,一个晚上,换了十几次水,喝了三次药,体内的毒素差不多解了八成。 几人当中,黑衣男子自然是最高兴的,也因为凤潇的好转,心中对上官月颜越发感激。 上官月颜见凤潇好转,自然也开心,因为没有白让她忙活了那么久。 此时的凤潇显然不会再有什么万一了,上官月颜手中的绢帕也正好绣完,她将之放在一边,整整一个晚上,到了现在,她才走下软塌,伸手给凤潇把了把脉,然后径自地点了下头,对他体内的解毒情况甚是满意。而后才对三人说道:“行了!再换个两次就差不多了,然后你们也去休息吧!” 话落,打了个哈欠,有些疲累地往床榻走去,放下帘幕,倒床就睡了。 夜青和夜影见此,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抬步走到软塌前,拿起上官月颜放在软塌上的绢帕,不止一张,而是有好几张。 二人一张一张对比仔细观察。男子也好奇地走过来,三人齐齐注视着那几张绢帕。 一个晚上,绣了七张绢帕,第一张,歪歪斜斜,除了能看出是一朵花的模样外,根本没有绣工可言。第二张,刚开始时绣的不太好,但之后便是越来越好。到第三张,便已经是针脚工整细密,所绣的图案也开始生动起来。第四张,已然能看出绣工精湛,一朵兰花精致的彷如活物,堪比绣坊里的绣娘。第五张,针法有所变化,反过来一看,竟然出现了两面一样的双面绣。第六张,双面绣的针法非常熟练,完全看不出一点新手的模样,已经堪比天下第一绣坊锦绣坊中的苏绣娘。第七张,绣工卓越,图案逼真活灵活现,怕是已无人能及…… 三人一张一张看过来,三双眼睛里都齐齐露出了不可抑止的惊叹之色来。原本,他们都是冷面护卫,通常不会有太多表情,可是现在,看着这几张绢帕,他们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表情。虽然他们不太懂刺绣,但是好不好看,漂不漂亮却是知道的,这……真的一夜之间就从不会变成神级别了啊! 三人都无比震惊,夜青和夜影看完之后,二人再次对视了一眼,而后很有默契地将第一张和最后一张拿了出来,将两张放到一起,折叠好,然后夜青便将之揣入了怀中。整个过程,二人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是理所应当的。 而男子见到二人这般偷偷私藏人家劳动成果,却半点儿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模样,很是无语地嘴角一抽。不过,他好像没有权利说什么,只有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下二人,便不做他想了。 之后,因为上官月颜睡了,这里毕竟是女子的房间,三人便默契地将凤潇连桶带人,一起抬到了隔壁夜青和夜影的房间,门关上,还这个房间一室安静。 上官月颜一睡,便直接睡到了中午,不过这一觉却睡的不是很安稳,时隔多日,她好像又做梦了,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到交谈声,且也是断断续续听不清楚,醒来之后,也不记得自己听到了什么,感觉有点茫然,好像做了梦,又好像没做梦。 坐起身,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却一手的汗。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眉头皱了皱,想着难道是因为没有将香包带上来吗?不然为何前几日都睡得不错,今日却又那么不安稳?看来,她好像习惯那个味道了。习惯了那个妖孽身上的味道…… 秋星早就醒来,一直都坐在房里的软塌上,此时见上官月颜醒了,立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上官月颜绣的绢帕,无比兴奋地道:“小姐,这真是你绣的?真的?” 上官月颜一时有些搞不懂她为何这么兴奋,待看清她手上的东西,才知道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嘴角一抽,无语道:“当然是我绣的,你昨晚不是看到了吗?” “我……我是看到了,可是我没有看完啊!”秋星激动的脸都红了,拿着几张已经看了无数次的绢帕,满脸都是惊叹之色:“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这……这比您以前绣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居然还有双面绣,小姐你真的是天才,是秋星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人。”话落,她又十分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恼道,忿忿道:“我真是个熬不住的,怎么就睡着了?我应该看着小姐你绣,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双面绣啊!啊!我真是没用,居然睡着了!” 上官月颜见她这般,一会儿激动的话都说不好,一会儿又恼怒的好像要喷火似得,顿觉好笑:“你气什么?你若是想看,我下次再绣就是!” 不就是一张双面绣的绢帕吗?她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了。 “那怎么一样?这可是您第一次绣双面绣,我却没看到,那可是堪称奇迹的时刻啊!”秋星却当即摇头,这么一说,小脸上的神色更是懊恼了。明明小姐说了,她会一夜学会的,可她却中途就睡着了,而她真的也万万没想到,小姐不仅真的学会了刺绣,甚至连双面绣都会了,她当然想鉴证小姐再次学会刺绣,并且第一次绣双面绣的时刻啊,可是,她这个笨蛋却睡着了。真是太不该了! 上官月颜见她越说越气,额头滑下一滴巨汗,知道再说这事儿怕是要没完没了,便起身下床,一边说道:“行了,都已经如此了,你懊悔也没用。赶紧帮我梳洗吧!吃了午膳,我去看看凤潇,然后我们就离开宛城。” 秋星本来还很气,但听闻此言后,也没有办法继续去想这件事了。立即应是,然后便帮上官月颜换衣,梳洗,准备午膳。 待上官月颜吃完午饭,已经过了午时。 她来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凤潇也已经醒了,见她走进来,他并没有惊讶,而那个男子就立在他身边,显然早就将昨晚的事告诉他了。 此时夜青和夜影并不在,应该是将这个房间让给凤潇后,便去其他房间休息了。 上官月颜走进屋,见他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榻上,漆黑的凤眸在他仍然有些苍白的脸上看了一眼,见他脸色虽然不好,但是精神还是有的,甚至比燕飞和燕天还要好一些,这才红唇一勾,笑说道:“你说,我们这叫什么缘份?为何每次见你,我都要被卷进麻烦中?” 她这话的语气像是玩笑,但说的却是事实。 凤潇闻言,没什么颜色的唇瓣微微一扯,扯出一点淡笑,以往那妖娆的声线,此时有些虚弱的沙哑:“这一次可不算我的错,你可以见死不救的!” 他这话也是事实!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说起来,当时她还真的不是第一时间就出手,而是有考虑的,只不过后来看着黑衣男人马上就要跑远了,她手比脑快,大脑中还没有决定救不救,手就已经动作了。不过,就算如此,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吗? 是以,她无语了一瞬之后,便眉梢一挑,不买账地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我是可以见死不救,但若那人不是你,而是一个陌生人,我定然不救。” 她这话绝对不假,要不是经过的人是他凤潇,是她认识的人,她才不会管闲事呢!虽然她有犹豫,但到底还是出手了不是吗? 凤潇听了这话,那双桃花眼突然闪烁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暖意融融的笑。此时的他,虽然没了往日的妖艳,身上也没有穿那艳丽的红,而是一身白色中衣,但仍旧是一个如花一般的美男子,他看着一身白色崭新骑装的上官月颜,见她容颜绝丽,气质也如薄霜一般清傲,他那桃花眸子再次一闪,这才笑着开口:“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就算是我的错!” “什么算是你的错,本来就是好吗?”上官月颜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瞧他这话说的,好像是她不讲道理似的,她不讲理了吗?分明道理就在她这边。 被上官月颜一瞪,凤潇倒也不恼,反而低笑出声:“好好!的确是凤潇不好,上官小姐你说的很对,这一次也是凤潇让你麻烦了,上官小姐的大恩大德,凤潇一定当牛做马也会报答的!” “说的一点都不真诚!”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几步走到床榻前的桌前坐下,男子自发给她倒了杯茶,她凤眸看了男子一眼,这才又对凤潇开口,意有所指地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我不是颜哥,而姓上官了?” 她可没漏听他刚才一口一个上官小姐地叫着,早前见面的时候,明明还问她名字,如今倒是叫的很肯定。 “其实今日之前只是怀疑了,不过如今能确认了!”凤潇摇了摇头,桃花眼看着上官月颜,眉梢微微挑起,解释道:“几日前,在东耀宣城,冷穆寒与太史睿对质,玄天宫几百暗卫出动,但最后并没有开战,而是让太史睿离开了。当时太史睿带着一个俊俏的男子,据说是太史睿的妹妹。冷穆寒不会无缘无故拦截太史睿,加上东耀九皇子失踪,冷穆寒震怒,并下令必须将九皇子毫发无伤找回来,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我便怀疑,那个俊俏的男子是九皇子,且是一个女子。虽然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上官月颜神色淡淡地听着,不反驳,这事儿如今闹成这样,怕是有不少人都在猜测了,他是金玉堂的堂主,又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如何看不出? 凤潇顿了顿,薄唇勾着,又继续说道:“不过,当时我也只是怀疑,并不敢肯定,因为皇子居然是公主,这件事并不是只凭猜测就能肯定的。直到今日一早,听闻是你救了我,我才能真正确定下来。我们在东耀第一次见时,那晚,煜王府被烧,小郡主失踪,接着在祁城,你说要去远方游历,如今再到这里,你和玄天宫的人在一起。你从东耀来到这里,必定经过宣城,这和宣城的事正好相合,且听闻你失忆了,这和九皇子失忆相合,你和玄天宫的人在一起,这和太史令妹妹的事相合,还有听说你身边有一只九尾狐,这和东耀士兵被牲畜咬死也相合。如此多的吻合之处,不可能是因为太巧,那么,你得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说到这里,他桃花眸中微光闪烁,唇角的笑,也凸显了点点妖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九皇子……不,应该是九公主!” 上官月颜神色淡淡地听他说完,对他这般透彻的分析,她根本就找不到反驳之处,且她现在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她如今都这样以本来面目示人了,还怕被别人认出来吗?而且凤潇认出她,也不会对她不利,那她就更不用浪费口舌去辩驳什么了。 于是,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什么皇子、公主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不要这么喊我,听着怪不舒服的!” 凤潇见她承认,再次勾唇一笑,也不再拿皇子、公主来说事,看着上官月颜,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你等下就要走?” “嗯!”上官月颜点头,对凤潇知道此时一点也不觉得怪,昨夜她就说过今日要走,他的护卫亲耳听见的,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去哪儿?龙华?”凤潇紧接着又问,但这话虽然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嗯!”上官月颜再次点头,就算她不说,他也能猜到,那还不如直接点头呢,她淡然说道:“东耀没法待,其他三国又离东耀太近了,圣天到底比不上龙华安全,所以我要去那里。” 凤潇闻言,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桃花眸看着上官月颜脸上那淡然的神色,薄唇抿了抿,又道:“就算是龙华,冷穆寒想去,也是能去的。” “但至少不会把军队开过来吧!”上官月颜立即开口,“龙华毕竟与圣天相隔万里,中间隔着海域,他一国皇帝,总不会为了我带兵到龙华去。可在这圣天,就算我跑去别的国家,却也不敢说他会不会发兵抓我的?两者相比,自然是龙华好得多,就算他会追去龙华,也不会带着军队来。” 其实,在宣城遇见冷穆寒之前,她还敢肯定的说,冷穆寒不会为了她发兵,不过就算他不发兵,她也不会留在圣天大陆。但自从那日相见后,他那般不惜得罪玄天宫也要将她带回去的执着,让她彻底改变了看法,这个圣天大陆,不管是那个国家,她都不能待。不然,冷穆寒倒时必然会想尽办法带她回去,甚至就算发动战争也很有可能。 所以,她现在算是根本没得选,只有远离这片大陆,这样以来,至少不会面对大批军队。 这一次,凤潇倒是没话说了,因为他也看出了冷穆寒对九皇子的执着非同一般。 而上官月颜此时却似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凤潇,你的金玉堂知道我皇兄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抓回去吗?这一点,我是真想不明白。说到底,我明明就是个罪人的女儿,但是却奇怪地得到父皇和和皇兄的疼爱,且明明是个女子,却硬是给了我皇子的身份,让给我女扮男装十六年,这不是很奇怪吗?最关键的是,这种疼爱让我觉得其中有阴谋,所以我才跑出来的。” 既然凤潇都知道她的事,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而且他的金玉堂专司收集情报,或许会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对她而言,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是好的。总比一头雾水来得强。 可是,她这话问出,凤潇却是摇了摇头,也眉头微皱,一脸不解的模样:“东耀皇室的秘辛,我从未查到过,但是有一点能肯定,便是东耀皇当年和兰贵妃的感情非常好,兰贵妃也确实为东耀皇剩下了孩子,且兰贵妃叛乱一事也是真的。至于其他的,并不知。” 自从开始猜测九皇子是女子,猜测她就是九皇子后,他心中也无比疑惑,也有派人暗中查探,但是却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而且这件事似乎被刻意隐瞒,凡是可能知道消息的人,都全部都消失了,这点真的非常可疑。只要是关于九皇子的事,除了近几日发生的事外,其余的就只有出生时就患有顽疾,被软禁在冷宫,深得东耀先皇和如今的东耀皇宠爱,除了这三点所展开的事,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一抽,凤潇这样的回答,和当初赫连御宸回答的差不多啊。玄天宫和金玉堂都不知道,这东耀的秘辛,关于九皇子的事,到底被冷穆寒藏的多深啊?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上官月颜无语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不要多想了,就算想,也想不通的。于是,她站起身,走上凤潇的床榻上坐下,淡淡开口:“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凤潇见她此举,桃花眸一闪,却没动:“给我诊脉后就走?” “嗯!”上官月颜点头,“我得在这段还算安全的日子里跑远点才行,当然要快点走了!” “你其实也并不是非走不可!”凤潇依然不动,眉梢微微一挑,唇角勾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 上官月颜闻言皱眉,这件事她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圣天大陆如今没有她的安身之地。见他笑的奇怪,她眉头再次一皱:“你这话到底何意?难不成你想说,让我藏在你的金玉堂?”不是吧! 然,凤潇闻言,却是愣了一下,那双桃花眸也微微闪动了一瞬,随即,竟然真的点头,看着上官月颜似,真似假地道:“你如果愿意,待在我金玉堂也行的!”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这种想法,嘴角一抽,当即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如今自身都难保了,我若是到你那里去,我们加在一起,你的金玉堂岂不是成了麻烦窝了?” ------题外话------ 感谢【北宫悠然】【冬思语】两位亲的月票,好开心,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紫衣美人 南齐的皇帝追杀他,东耀的皇帝追捕她,他们两人的情况差不多,两个大麻烦加在一起,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她才不想整日里都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呢! 听她这么一说,凤潇也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这点他自然也是知道,他的金玉堂虽然不是谁都能对付,但是现在的他的确不能让她安心地呆在金玉堂。不过,他随即唇角再次勾起一抹不知何意的弧度,话音一转,又道:“我听说你成了玄天宫的少夫人,不能去我的金玉堂,玄天宫总是可以的,只要在赫连御宸身边,冷穆寒就算发兵没用!” “我说凤潇,你这是消遣我呢!”上官月颜顿时瞪眼,一张凤眸很是不满地看着凤潇,咬牙道:“别的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如今不是知道我是上官月颜吗?你觉得我真是那妖孽的夫人?你少拿这事来笑话我!” 她就不信,他没看出来‘少夫人’是假的。既然知道她是东耀的九皇子,知道煜王府的事是她做的,他难道就想不到紫云宫的事也是她干的?他是个聪明人,且还是金玉堂的堂主,她就不信这几日他没有查到一点别的?比如,她是被逼成为‘少夫人’的! 明明知道还那这事儿笑话他,她是不是白救他了?! 然而,凤潇听闻此言,虽然对她的话没有反驳,承认自己的确知道此事是假,但仍旧笑得意味不明地道:“就算你不是,但现在不也被他护得很好?反正连他的大护卫都呆在身边了,那何不干脆去他的玄天宫?也省得你万里迢迢去龙华,不是吗?”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居然还说,而且这话正说到她最痛脚的地方。不错,虽然她一直不想和那妖孽关系太深,但是他这话却说的是事实,她不是那妖孽的夫人,但是却用着他的人,住着他的地方,被他护得好好的,这和她当初说的不要他护着根本完全相反。 上官月颜蓦然不语,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要她去玄天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是以,她心下烦闷,瞪着凤潇,故意恶意扭曲他的意思,哼哼笑了两声:“凤潇,你这话怎么听怎么酸,你上次是骗我的吧!你就是喜欢赫连御宸对不对?所以才这么酸溜溜的,像是小女人吃醋似得!千方百计想探我的口风。不过你放心,玄天宫我不去,你不用吃我的醋!” 让他膈应她,让他踩她痛脚,那她就要恶心他一把以做报复。 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男子闻言,冷硬的脸神色惊变,眼珠子都差点瞪下来了,猛地转头看向凤潇,满脸的惊骇。什么?主子喜欢玄天宫的少宫主,这……这怎么可能? 而凤潇的反应,和上官月颜预想的一模一样,见她如此扭曲自己的意思,苍白的俊颜当即一黑,哪里还去说什么玄天宫的事,咬牙道:“你这个女人!” “我怎么了?谁让你拿这件事消遣我?!”上官月颜挑眉,遂撇了撇嘴,见好就收。反正只要他不继续膈应她就好,见他一直不把手伸过来,也懒得和他磨叽,胳膊一伸,直接将他的手拉过来,手指准确地搭在他的脉搏上。 凤潇见她这般,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一改,唇角有勾了起来,桃花眼看着为自己诊脉的小女人,眸色有些发亮。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转变了,也懒得去问,专心地探了一会儿他的脉,见脉搏清晰稳定,且也劲道不弱,除了气色有些不好外,已经并无大碍,便收回了手,淡淡道:“体内还有一些余毒,我早先留了药出来,你这几日都不要断了。失血过多,这点补补就好。”话落,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盒子:“这两个药是治疗剑伤的,每日两次换药,换药时把伤口处理干净,然后涂抹上就行,红色盒子先,蓝色盒子后。” 一席话全部说完,她把药交给男子,男子收了脸上的惊色,立即接过。 上官月颜这才站起身,对凤潇挑了挑眉,说道:“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面,不过,你可千万别死了,好不容易救了你,我可不想回头就听到金玉堂的堂主被杀的消息,白费我力气!” 这话说的虽然不好听,但是却有种珍重的感觉。 凤潇早知道上官月颜是个毒舌的,却也没想到连关心人的话都这般不好听,不过,这话他听在耳里,却如一股暖流,本来就勾着的唇角也深了下去,同样挑眉道:“你放心,我凤潇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那就好!”上官月颜闻言点头,这话她倒是相信,因为每次见他,他都是被人刺杀,但最后却活的好好的。而经过了昨日之事,想必以后更是会小心谨慎。这般想着,她也不再多留,对凤潇勾唇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若是我们还能见面,并且不再是你被刺杀的情况,到时候就喝一杯吧!再会!” 这个世界,不小,和凤潇却偶遇三次,这不是一般的缘份,是以,下次能再见的话,到也可以成为朋友,他的性子,她不讨厌。何况,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的人吧! “好!”凤潇点头笑了,桃花眼中光华流转,见她马上就要出门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问了一句:“巫族,你会去吗?” 上官月颜头也没回,巫族她会去吗?当然不会啊!冷穆寒肯定会去的,她若是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一边跨出门槛,一边背对着凤潇挥了挥手,丢下一句:“这话你问的多余,你明明知道的。” 话落,人已经走了出去。 凤潇看着空空的门口,唇边笑意顿了一下,随即又深深地弯起,半晌后,在他的五感中已经感受不到那股清傲的气息后,他才收回视线,摸着自己的手腕,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清。 一旁的男子见此,此时开口说了一句:“东耀的九皇子居然是这么一个奇女子,这消息若是公开,怕是会让天下人大惊!” 且不说皇子居然是女子这件事,就说她如此精湛的医术,还有她那诡异的毒术,就足够叫人为之瞠目结舌了。 凤潇不可置否地挑眉,早先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时候,他见了她两次,每一次都觉得她是个奇特的女子,而今日这么一见,却是除了觉得她是奇女子之外,还多了一点其他的东西。或者说这多出来的感觉并不是今日才有的,而是第一次就有了,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而第二次,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直到这第三次,他似乎才明白了,那从第一次见面后就一直牵挂着的感觉是什么…… 凤潇摸着自己的手腕,一双桃花眸中逸出一丝暖暖的柔光,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柔和,不显妖娆,只有一股花瓣散落般的暖意。片刻后,他收了脸上的神色,突然了冷声开口:“派人仔细监视冷穆寒的举动,尤其是现在跟随着她的龙魂卫,别让他们探得她的消息。” 此话一出,男子没有应声,而是暗处有一道低沉的声音恭敬传出:“是!” 凤潇又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语声比之刚才更加冷然,一双桃花眼也眯出狠厉的杀气:“派人端了白家,敢对我凤潇动手,那我就让他尝尝败北之后,被生吞活剥的滋味!” “是!”暗中再次传中恭敬之声。 凤潇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然一笑,道:“看来现在也是时候了,陪着那老东西玩了这么久,他还真当我凤潇是过街老鼠,随他杀!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我便也让他看看我凤潇如何将他视如性命的江山易手他人!” …… 上官月颜走出凤潇的房间后,便直接下了楼,秋星、燕飞、燕天、雪球、还有夜青和夜影等人都已在后院中等候,张伯等玉行的人也都等在后院,见上官月颜来到,都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了一句:“少夫人!” 上官月颜点了下头,遂对张伯等人道:“就让凤潇留在这里吧!虽然他是金玉堂的人,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将玉行的事说出去,你们可以放心。当然,如果他自己要离开,你们也不必留他!” 凤潇如今受伤,她也不知道他在这宛城有没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去,是以交代一声还是必要的。 张伯等人自然点头:“是!属下遵命!” 上官月颜看了众人片刻,见他们如此恭恭敬敬地对自己称属下,突然又想到刚才凤潇的话,她红唇抿了抿,很想出言对众人说她不是‘少夫人’,不用对她如此恭敬,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说。因为这里是玄天宫的地方,他们是玄天宫的人,就算她说不是,但只要赫连御宸说是,那么她这个头衔头摆脱不了。 试问,天底下谁有她这么憋屈的?怕是再也没有了! 上官月颜暗暗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有再多说,直接上了马车,雪狐后脚就窜了上去。 秋星将燕飞和燕天搀扶上车后,自己也上了上官月颜的车,夜青和夜影还是坐上了驾车位,所有暗卫隐身在暗处,和之前一样。 马车移动,张伯等人都齐齐恭敬地行恭送礼:“属下恭送少夫人!” 如此,仿佛如皇后般的待遇,让上官月颜再次无语的一叹,心中自嘲地笑了一声,她虽不是少夫人,却胜似少夫人啊! 马车顺利从后巷驶出,穿过热闹的大街,来到城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遇见的那个县官与城门口的人打了招呼,今日出城,无人拦截,和前几日从邱阳城出来时一样,最最基本的停车盘查都没有。 出了城,上官月颜撩开车帘,对外面的夜青问:“夜青,这两日有哥哥的消息吗?” 南宫凌已经离开了好几日,本来留话说两日便回来,就算他们在行路,但如今已过去四五日了,也该赶上来了。可是除了两日前有传信说要晚一些,让她注意安全,不用担心外,就再没有别的了。 虽然她并不担心他会出事,但这么不能联系,他也没说为何事离开,让她心中多少有点在意。 可是,夜青闻言后,立即便摇头:“回少夫人,没有公子的消息。”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不解地嘀咕了声:“他到底在做什么?” 话落,她放下车帘,没再问夜青。因为早在南宫凌离开的时候她就问过了,那时夜青说不知道。虽然在她看来,夜青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既然他不说,那么或许都是不该她知道的事。她这个人,从来就不会追问人家不想说的事,是以便不问了。 反正,若南宫凌有事的话,夜青他们也不可能这么淡定,只要他安好,那么她也不用担心。 马车一路前行,上官月颜昨夜没有睡好,如今车中香气蔓延,很快便让她有了睡意。暗道了一句,她果然是习惯了这股味道了,一闻着,就觉得很安心,这可不行,因为这个味道是那个妖孽…… 脑中的想法还没有结束,人已经倒在锦被中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夜里。 夜幕漆黑,繁星遍布天空,衬托着一轮弯月,已是亥时了。 清冷的月光下,马车在夜幕中穿梭,被夜明珠照亮的马车,彷如会行驶的灯塔,照亮了峡谷中的道路。 夜风微凉,四周寂静,只有马车前行的声音。 然而,这片寂静,却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下被打破,那声音从后方传来,由远及近,除了马儿奔跑的声音外,还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也同时在夜空下响起:“前面的人,给本小姐停下!” 这声音来的突然,比那马蹄声更加响亮,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非常突兀。道路两旁,山林中安睡的鸟都被惊飞,自然,也惊醒了五感本就无比敏锐的上官月颜。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月颜蓦地就睁开眼,一双漆黑的凤眸中没有半点迷茫惺忪之色,翻身就爬了起来:“谁?” 说这话时,她已经一把就撩开了车窗的帘幕,探头往后放看去。 秋星和雪球本来也睡着了,此时也被惊醒,见上官月颜已经起来,并趴在车窗口往外看,一人一狐也立即把头挤了过去,两人一狐,三个脑袋三双眼睛一起往后方看去。 马车后方,只见一人策马奔腾而来,那人借着月色而行,上官月颜也借着月色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那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很美,如芙蓉花开般的美艳,一身淡紫色的长裙,随着奔腾的马儿在夜风中掀起,挽手丝带翻飞,还有那一头梳的非常精致的发髻,没有金钗步摇,翠玉珠花,只是两三根淡紫色的丝带,却点缀出华丽的感觉来。 看着那个女子,上官月颜凤眸眨了眨,脑中只出现四个字:紫衣美人。 不过,这人美是美,可为何要追赶她的马车? 正疑惑,夜青此时突然开口,道:“少夫人,此人乃是北疆的六公主,慕容紫。” “北疆的六公主?”上官月颜闻言一惊,转头看向夜青,见他此时也看着后方的女子,一双黑眸中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惊色,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荒无人烟的峡谷中遇到此人。 可是,北疆六公主,她追着她做什么? 而正当她又惊又疑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她眉头微皱,开口说道:“等等,这个北疆六公主,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在……”她顿了片刻,随即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然后猛地又回头往后看去,见后面那女子以飞快的速度接近,嘴角狠狠一抽。 没错,北疆的六公主,她上次在祁城的时候,听赫连御宸说起过。此人是北疆帝师的未婚妻,而且南宫凌好像跟她有点仇怨,上次赫连御宸一提北疆的帝师和六公主,南宫凌的脸色当即大变,那个时候,还把她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居然就是那个六公主? 她心中大大地震惊了一下,但却还是不明白,北疆的六公主追她的车做什么?难不成是以为南宫凌在车上? 夜青此时又再次开口,问道:“少夫人,我们要停车吗?” 上官月颜一时搞不清楚这北疆六公主的来意,只看着后方没言声。 夜青见她不语,又说道:“若是少夫人不想被此人打扰,属下便让人将她拦下。” 上官月颜眉头微皱,想着虽然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但也鲜少有人能查得他们的准确路线,但这个女子却半夜追赶而来,可见也是个有本事的。而且这般以命令的口吻对玄天宫的人说话,看来胆子也不小。她倒是想看看她这般追着她来,到底是何目的。 于是,上官月颜眉头一松,放下车帘坐回车中,对夜青道:“停车,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是!”夜青恭敬应声,一勒马缰,马车便停了下来。 后面的夜影自然也跟着停下,马车内的燕飞和燕天也从车窗中探出头来。 马车停下,上官月颜当即掀开帘幕跳下车,秋星也跟着一起,二人满脸疑惑地看着由远及近的人。 雪球此时也没了睡意,后腿一蹬,就跳到到上官月颜怀中,眯着一双狐狸眼看着慕容紫,又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脸,随后有些得意地仰起了脑袋。露出高傲之色。这女人虽然美,但是美不过狐爷的主人,主人才是天下最美的,而狐爷是天下最有艳福的狐狸。 远处,慕容紫见前方的马车停下,红唇顿时勾了勾,随即冷哼了声,挥鞭打马,没一会儿就来到近处。然而,当她看到车前的人时,眼中却不可抑止地露出惊艳之色。 那人,抱着一只雪白的灵狐,一身利落的白色骑装,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长发及腰,简单地束在头顶,将一张清艳的脸完全展露在人前。肤如凝脂,凤眉星目,玉琼俏鼻,点绛红唇,如此精致的容颜,不施粉黛却赛过胭脂彩霞,美的清艳,美的夺目。此时,她就那么站在车前,明明是夜幕之下,她却仿佛自带光环,亮过了天上的星月。而除了她之外,周遭的一切都好像融入了夜中,让人看她一眼,眼中便只她一人了。 这样的女子,她活到如今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见。 慕容紫看着上官月颜,眼中的惊艳怎么也止不住,但是,即便如此,当她来到马车前,还是立即冷哼了声,清声喝道:“太史睿在哪里?给本小姐交出来!” 上官月颜微微抬头,看着高坐在马车上盛气凌人的紫衣女子,想着传言北疆六公主是北疆皇的妹妹,且深得北疆皇的喜爱,因此把性子养得娇惯了,很是嚣张跋扈,也正因为如此,本来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婚配对象,最后被北疆皇指婚给了北疆帝师黎单。 而如今一看,她这般来势汹汹,又刁蛮任性的模样,到真和传言一样,是个娇生惯养,有些野蛮的女子。 不过,从她并没有掩饰眼中神色这一点,上官月颜倒是觉得,这个女子虽然有些野,但性子很直,为人很实,和那些看到比自己美的人便会心生嫉妒,并掩藏住对对方容貌赞叹的虚伪女子不同。 听见她一来就找南宫凌,上官月颜收了心绪,暗暗无语了一下,心道还真的是来找他的,随后,眉梢一挑,语声淡淡道:“这位小姐,如你所见,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慕容紫闻言,眉头当即一皱,一双美眸顿时往马车扫去,与此同时,手上的马鞭一挥,‘啪’的一声,马车帘幕便马鞭打开,见第一辆车里没人,紧接着马鞭又挥向第二辆车,同样‘啪’的一声,帘幕撩开,露出里面因伤没有下车的燕飞和燕天二人。 她的速度非常快,鞭子也用的相当顺手,可见是一个武功高手。 上官月颜见她这般目中无人,随意翻找别人的马车,这和私闯民宅没什么分别,虽然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太坏,但是这种行为却让她不喜。是以,也眉心微蹙,语声微凉地道:“这位小姐,你这大晚上的喊住我,又这般无礼地翻找我的马车,请问,你是想挑衅我吗?” 她可以好脾气地停车等她,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忍受她的无礼,即便这个慕容紫和南宫凌有关系。 慕容紫见两辆马车内果然没人,眉头再次狠狠一皱,此时听见上官月颜此话,美眸唰地落到她身上,但是却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而是开口怒道:“是太史睿先挑衅本小姐的,如今他不在车中,定然藏身在暗处,你给我把他叫出来!” 上官月颜闻言好笑,也真的勾唇笑了,这人这般蛮不讲理地让她交人,可是,别说她根本交不出,就是交的出,她这般凶狠愤怒的样子,一看来意就不善,她会交吗? 可是,她还没开口,慕容紫见到上官月颜脸上的笑,美眸中再次激起了惊艳来,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真的很美,顿时惊叹了一声:“你长得真好看!” 这话语,瞬间就转变了语气,不但没有早先的怒气,反而有点单纯可爱的感觉。 上官月颜没料到她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虽然想过她这人性子很直,可在这般情况下,还夸她好看,这实在叫人意料不到,让她顿时愣了一下。 不过,慕容紫这话一落,紧接着又恢复了凶狠的模样,凶巴巴地开口:“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将太史睿交出来,我知道他两日前就离开了,你别想骗我他不在,我知道他在这里。” 上官月颜回神,对慕容紫这般一时好一时坏的话语感到相当无语,不过,倒是有点儿意思,她淡淡道:“你说我哥哥两日前就回来了?可是,我到如今都不曾见过他,如何将他交给你?” 她说的可是实话,两日前,她收到的信是说他还要晚一些才到。如今听着慕容紫一说,看来这几日南宫凌是和她在一起了?这个想法一出,那双漆黑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趣味的微光。 “你骗人!”慕容紫不信,柳眉一竖,再次怒道:“他两日前就离开了的,我听他说要回来找你!” “可是他的确不在!”上官月颜耸了耸肩,淡淡挑眉:“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有五六日都不曾见过他了!” 慕容紫看着上官月颜,一双美眸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似乎想看出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随后,她又四下里看了看,见山中寂静,鸦雀无声,她眉头再次狠狠皱起,目光落到上官月颜身上,问:“他真的不在?还没有和你汇合?” 上官月颜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慕容紫,意思不言而喻。 慕容紫见她这般,也没在多问,而是垂下眸子,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似乎想明白了,那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径自恶狠狠地咬牙:“那个该死的混蛋,居然敢算计我,哼!你给我等着!” 话落,她眸子一转,又看向上官月颜,脸上难看的神色不改,冷声问道:“你说你是太史睿的妹妹?” “你不是听见我称他为哥哥吗?”上官月颜依旧语声淡漠的回答,不过心里倒是真的有点好奇南宫凌和这慕容紫的关系了,也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事,南宫凌才算计了她?且让她独自追到这里来。 而慕容紫听闻此言,却是突然一笑,又再次问道:“你是颜儿,对吧?” 上官月颜也不惊讶她知道这个名字,既然她之前和南宫凌在一起,也知道南宫凌要回来与她汇合,那么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奇怪,不过,看她样子,好像并不知道她是上官月颜。是以,她挑了挑眉,点头:“正是!” “呵呵!”慕容紫又是一笑,一双美眸微微眯起,看着上官月颜,似笑非笑地开口:“太史家的人,我每一个都知道,唯独不知道有一个叫太史颜的!而且,太史睿根本就没有妹妹!” 话落,又凶狠地看着上官月颜,那眼神,就跟看见仇人似的:“你说,你到底是谁?和太史睿是什么关系?” 上官月颜突然觉得,她好像被卷进了最不想卷进的事情当中,这慕容紫的口气,就好似原配发现小三一样,让她非常的无语。 夜青等人嘴角也微微一抽,暗道,这慕容紫到底是为何而来啊?既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不是就该放弃了吗?怎么还追问这些事? “喂!本小姐问你话呢!快说啊!”见上官月颜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慕容紫眉头一皱,再次开口说了一句。 上官月颜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也不知道南宫凌在想什么,让这刁蛮的公主找到她这里来了,是觉得她一路上无聊,给她找点事调剂调剂吗?不过,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清楚,也许也并非如自己想的这般,他有苦衷,或者是这个公主自己找来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便不厌其烦,耐着性子开口了,挑眉淡淡道:“我就是太史睿的妹妹,太史颜!你不知道我,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不可能!”慕容紫当即一口否定,紧接着说道:“我调查过,太史睿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就算是家族里其他几位叔伯的儿女中,也没有太史颜这个人,你说你是她的妹妹?我看你根本就是他相……!” 她正说的起劲,上官月颜也听得无语,没想到这个慕容紫将太史家调查的这么清楚,据她所知,太史家好像是一个很大的隐世家族,那样的家族,即便是皇家人也调查不到如此仔细吧? 对于这一点,她心中也有些疑惑。 而就在慕容紫愤怒而言,上官月颜无语又疑惑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将她们的话语和思绪同时打断了。 “呜哇……小姐,奴婢,奴婢总算追上你了!哇……!” 漆黑的夜色中,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哭声,那哭声听上去相当凄惨,夹杂着马儿的奔腾声,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着实叫人毛骨悚然。 听到这个声音,二人都齐齐一愣,随立即转头往那处看去,秋星等人也被吓了一跳,也都齐齐转头,往后方的峡谷看去。 只见,远处山石中,突然蹿出一匹马来,那马上带着一人,不过那人却并不是坐在马上,而是趴在马上的。那人穿着淡黄色的衣裙,从她趴着的背上,能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很显然是慕容紫的丫头。 而在众人转头看去的时候,那人又再次哭喊道:“好可怕!这地方太可怕了!小姐你怎么能丢下玲儿一个人先跑,好过分!哇啊……玲儿都快被吓死了!呜呜……” 那人一边哭,一边被马儿驮着快速而来,上官月颜等人看着,皆是嘴角狠狠一抽,暗道,这人的出场方式,真不是一般的逗人,她是来搞笑的吧! 此时,慕容紫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婢女,见她这般而来,也相当无语,一时都忘记了早先正和上官月颜动怒之事,当即高喊道:“本小姐早就跟你说了,喊你不要跟着我,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她此言一出,那玲儿哭得更凶了,也不知本来二人的相处方式就是没有太多主子和下人之间的区分,还是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丫头的身份,立刻便忿忿地哭道:“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玲儿还不是为了小姐吗?呜呜……若是玲儿不来,小姐连衣服都穿不好,发髻也梳不来,会被人当作疯婆子的!小姐……你这么说真的太过分了!哇啊……!” 上官月颜几人站在一旁,只觉得这丫头真的太逗逼了,这是丫头敢说的话?换做秋星,绝对不敢说! 而慕容紫的反应,却是平平常常,闻言之后,甚至还脸红了一下,见玲儿已经来到近处,一张本来很秀丽的小脸哭的像只花猫似得,而且衣服头发也都乱糟糟的,好似刚刚经历的狂风暴雨的摧残一般,狼狈至极,显然是一路被马颠簸的。她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还不是你不肯好好学马术,不然也不会追不上我了!而且,又很啰嗦!” 此时,玲儿已经来到慕容紫身边,道路并不宽敞,慕容紫的马又横着停在上官月颜的马车旁边,玲儿虽然没有勒马,但马儿自己就停了下来。玲儿抬起一张眼泪鼻涕的脸,对慕容紫控诉:“玲儿哪里啰嗦?明明就是小姐你总是不经思考便冲动行事,所以每件事情都做的乱七八糟,玲儿还不是……!” 玲儿正说着,此时眸光不知为何一转,好似这才看到了上官月颜等人的存在,她话音骤然一停,随后,一双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突然一亮,仿佛霎时落入了明珠星月一般,目光盯着上官月颜的脸,连哭都忘了,惊呼道:“哇!小姐,这女子好美!” 如此转变,虽然出场方式和慕容紫不一样,但是这明明在话题中,却突然转到话题外的地方,简直是一模一样。 上官月颜对这主仆二人的逗逼感到无话可说,抬头看了眼天色,被这么一闹,都快要到子时了。她懒得再和这逗逼二人组浪费时间,转身就要上车。 而慕容紫停贷玲儿这突然的惊叹声,这才想起和上官月颜的事没解决完,也立即转头向她看来,见她要上车,马鞭一挥,当即朝上官月颜侧面的马车打去,并恼怒道:“等等,本小姐话还没说完,你别想走!” 她挥鞭的速度很快,上官月颜却并没有管这鞭子,反正慕容紫没对着自己打,她没必要再花时间和她比划拳脚。 但是,夜青却是眸色一冷,一个闪身便从马车上来到了上官月颜身后,与此同时伸手一抓,在马鞭落下的时候便一把抓住,速度极快,比慕容紫落鞭的速度不知快了几倍,那马鞭被他抓住,自然没有落到马车上,更是没有碰到上官月颜分毫。 对他此举,上官月颜转头看了眼,凤眸眨了一下,倒也没多说什么,这鞭子伤不到她,自然更伤不到夜青,看了一眼之后,都没有顺便扫慕容紫一眼,便直接上了车。 秋星见上官月颜上车,也无语地看了眼那主仆二人一眼,紧跟着也进了马车。在她看来,这个北疆六公主真的是无理取闹,没找到二公子,却还找小姐的麻烦,真的太野蛮了。 慕容紫见自己的鞭子被夜青抓住,而上官月颜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更没有按照她的话站住,小脸顿时黑沉,对着夜青就怒道:“放肆,你居然敢阻拦本小姐,还不快放手?!” 夜青不松手,虽然面对的是北疆的公主,但态度却十分冷淡,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冷冽,紧握着慕容紫的马鞭,冷声道:“六公主,你应该知道,我家爷的性子。若是你再这般胡搅蛮缠,就别怪我等不顾北疆皇的面子!” 这话,威胁意味十足。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张玉梅1128zym】【wxlyf】三位亲亲的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马上国庆长假啦,祝亲们有个越快的假日,好好玩,好好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半夜惊杀 上官月颜进入马车后,便歪再软枕上,吃着秋星递过来的水果,从午饭后便一直睡着,到此刻也的确是饿了。此时听闻夜青的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想着夜青真的真的不愧是冷穆寒身边的大护卫,这姿态,一点也不把人家公主放在眼里,且还直接道明了人家的身份再在威胁,果然是跟什么人,就像什么人啊! 而对于夜青知道自己的身份,慕容紫也并不奇怪,只是眉头一竖,就要开口反驳。 此时玲儿却突然一把拽住她,也不自知是被上官月颜的容貌惊艳的忘记了哭,还是被夜青的话吓的忘记了哭,一拉住慕容紫后,便急急地开口:“小姐,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 慕容紫被玲儿拉住,到口的话硬生生地卡住,一双秀眉狠狠地皱着,把她本来美艳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但是到底没有再开口,片刻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将鞭子往回一抽,冷哼了声,说道:“反正太史睿一定会来与你们汇合,本小姐便不与你们争,跟着你们就是!” 夜青见她收手,也没再与她对峙,松了手,淡淡地看了慕容紫一眼,便转身,对着车里的上官月颜开口:“主子!是否……!” 他要说什么,上官月颜一清二楚,没待他说完,便淡淡开口,说道:“这路也不是我们的,没权利不让人走,随她吧!” 反正以这个女人的个性,就算她不让她跟着,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且一国公主外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丫头跟着,她身边的暗卫不少,若真让两方动起来,也只是徒增麻烦罢了。她向来就是如此,能不动手就不动手,除非实在无法容忍了,不然不会自找麻烦。 “是!”夜青领命,坐上车,立即一挥马鞭,打在挡住了道路的慕容紫的马屁股上,他下手并不重,是以马儿吃痛,只是将横着的身子侧了过去,正让开了道路。 紧接着,夜青又挥鞭打了拉车了马儿,都没有再搭理一下慕容紫,马车便朝前驶去。 夜影也赶紧跟上,路过慕容紫身边时,连眼神都没有飘过去一下,径自越过,跟着夜青走了。 慕容紫的脸都气黑了,想她堂堂北疆六公主,居然被两个护卫这般对待,虽然是玄天宫的人,但她好歹也是为公主啊!正要开口,玲儿却又死死地拽了她一下,一张花猫般的脸看着自家的公主,拼命摇头,小声道:“小姐,你不能这样,本来就是你先不对的,怎么还能对人家动怒?” “你乱说,明明就是太史睿先惹我,我当然要报仇!而如今太史睿不在,车里却有一个太史睿非常重视的女人,这更让我不爽。还有那两个护卫,不就是玄天宫吗?惹急了本小姐,本小姐一把火去烧了玄天宫!哼!拽什么?!”慕容紫当即不服气地开口,但话虽如此,到底还是被玲儿劝住了,没出声找夜青和夜影麻烦,只是一双美眸非常不满地瞪着向前而去的马车,满脸都是怒气。 玲儿闻言,嘴角当即狠狠一抽,无语道:“小姐你在不爽什么?太史公子有非常重视那个女子,这有什么不对吗?你半夜三更挡住那小姐的马车,人家都没和你动手,已经很客气了。”话落,玲儿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还有小姐,玲儿拜托你千万不要再说要烧了玄天宫这样的话好吗?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玄天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除了玄天宫的人外,别人都无法进入的地方,你如何去烧了玄天宫?这种话说出去,可是会死人的!就算太史公子惹了你,他不对,那也是他一人的事,你怎么就迁怒了这么多人?” “我就是不爽!”慕容紫闻言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接着又道:“玄天宫又怎么了?赫连御宸在东耀皇宫的时候,不是也被人烧了寝宫吗?我为什么就不能烧了玄天宫?” 人家都能烧。她慕容紫为什么不能? “小姐,你怎么就说不听啊!”玲儿几乎都快哭出来了,说实话,只有老天知道,她这个丫头当得真的不容易啊!公主本来不是个坏心的人,却总是被自己的脾气所累,她若是不在旁拉着,怕是不知道闯了多少祸。而现在,公主却依然随着性子胡来,她心里有多苦,公主真是一点都不明白!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脸色十分认真地看着慕容紫,一本正经地问了一个直切重点的问题:“小姐,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吗?” “……!”此言一出,慕容紫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当即愣住,脸上的怒气也好似瞬间消散了,就那样傻傻地坐在马上,没了声音。 玲儿见此,又立即补充道:“小姐,其实玲儿早就想说了,你每次一气之下就说要做这做那,但是有的事你能做,有的是却是做不到的。比如烧了玄天宫,就是做不到的。早先你也听帝师大人说过了,那个在东耀烧了玄天宫少宫主寝宫的人不简单,那火并不是普通的火。而且玄天宫的少宫主是何人?当时宫殿被烧,少宫主就在里面,但是宫殿还是被烧了。这不止说明烧了宫殿的人不简单,也说明当时少宫主并没有真心阻止那人。不然如何烧得起来?” 话到这里,玲儿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家公主看清事实,顿了下,又紧接着开口:“还有,那个敢放火的人,听说也烧了东耀的煜王府,将一个王府烧的一点也不剩,王府那么多人都救不下来,就可见那人的本事奇大,定然是用了非常特别的东西。小姐,你如何能与那样的人比?就连帝师大人都说,那个人是个奇人,这你不是亲耳听到的吗?帝师大人可是极少夸赞人的,而他夸赞的人,皆是非同一般。所以,小姐,你就不要鲁莽冲动,我们只找太史公子就是,别的你就不要想了,好吗?还有那位小姐,他既然能让玄天宫的人护着,也不是我们能动的!嗯?” 玲儿说的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期间也仔细地打量自家公主的脸色。 慕容紫听着玲儿的话,由最先的呆愣,到眉头紧皱,之后红唇紧抿,最后在玲儿的话说完后,她脸上的神色变成了懊恼,同时也不满地瞪了玲儿一眼,恼道:“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玲儿你真的是个啰嗦婆!” 话落,她不再停留,见上官月颜的马车已经远去,几乎快看不到了,她马鞭一挥,道了一句:“走了!本小姐今日受的气,到时候全都算在太史睿头上就是!” 玲儿闻言一喜,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也立即打了下马,紧跟着离去。不过,心中却有点为太史公子叫屈,其实,太史公子做错什么了吗?并不是啊……要怪就怪上天弄人,而公主又是这般性子,自然要找他算账的! 夜幕下,从早先的两辆马车带着一匹马,变成了两车带一匹马外加两马两人,队伍加长,一前一后往峡谷更深处走去。 上官月颜坐在车里,将慕容紫和玲儿的对话听了一大半,心道,这个北疆六公主,还真的是个不好伺候的人!看看那个玲儿,一个丫鬟做到她这份上,怕也是被逼无奈了。有个冲动且又刁蛮的主子,真是累! 秋星也听到了那么一点点,想着那个北疆六公主可真胆大,居然还想着要烧了玄天宫?在她看来,别说那六公主一人,就是整个北疆的大军开过来,也不能把玄天宫烧了,且反而很有可能被玄天宫全军剿灭。 不过,她心中除了对那六公主的无语外,更多的还是庆幸。一双纯净的眸子看向身边的自家小姐,见她虽然没有个端庄公主的样,就那样歪歪斜斜地躺着,手里拿着一颗苹果咬着,也没有一点吃相,和以前规规矩矩的时候完全两样。但不管是以前的公主,还是现在的小姐,都是极好的,且绝不会如北疆六公主那般冲动惹事。和那个玲儿比起来,能伺候小姐的她,真的太有福气了。 这般想着,秋星嘴角微弯,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对着上官月颜道:“小姐,你真好!” 上官月颜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高兴的模样,便知道她把自己和那慕容紫对比过了,也把她自己和玲儿对比过了,她有些好笑地道:“你觉得我好,玲儿未必不觉得她的公主好。慕容紫脾气是暴躁些,但对玲儿还是不错的,不然玲儿也劝不住她。” 那二人,虽然让人觉得逗趣,但慕容紫对玲儿也绝对纵容,不然,只是一个丫头,如何敢对主子说那些话。而从这一点看来,慕容紫此人刁蛮任性不假,但也不是心肠歹毒的人。 秋星也点头,对这一点她还是认同的,不过,她还是道了一句:“反正,还是小姐最好!” 别人的主子怎么样,她也管不着,反正在她秋星的眼里,小姐就是最好的! 而她此言一出,一旁的雪球也凑热闹地‘嗷呜’了一声,一个飞速钻到了上官月颜的怀里。秋星这丫头说的不错,狐爷的主人,当然是最好的!狐爷也最喜欢主人了! 上官月颜好笑地看着这一人一狐摇了摇头,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也道了一句:“在我看来,秋星也是最好的!” 说着,在雪球不满抗议之前,伸手摸了摸雪球的脑袋,也说了一句:“你也是最乖的!” 她这话看似说的随意,但是却绝对出自真心。 秋星闻言乐呵呵的笑了,雪球自然也高兴地‘嗷呜’了一声,好似回应一般地拱了拱上官月颜的手。狐爷不是最乖的,狐爷只是听主人的话罢了,别人的话,狐爷才不要听呢!那些凡人,根本就不配狐爷搭理。嗯……不过,有一个人除外,就是那个可怕的妖孽男人,狐爷现在暂时打不过他,所以还是要稍微理一下的。 马车内,二人一狐了得开心,都已经睡过一觉,精神都特别好。 马车外,夜青和夜影听着车内的谈话和笑声,唇角也时不时地勾一下,心情也相当愉悦。 燕飞和燕天到底是伤患,精神比较差,马车再次走起来后便睡了。也许是因为跟着主子让她们很安心,是以警戒全部消除,睡的很沉,即便前面马车内的交谈声并不小,二人也没有被吵醒。 而走在最后的慕容紫却是淡淡地哼了一声,不满地道:“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么开心,也不怕惊了林中的鸟儿。” 玲儿闻言瞄了自家小姐一眼,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其实公主是很喜欢热闹的,现在怕是嫉妒人家聊得那么开心,而她自己却不能加入,所以才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可这能怪谁?若不是她先招惹了人家,还对人家动手,而是一开始就讲理地和人家相识,看那小姐也是个有礼之人,应该也不会将她这个公主给留在车外骑马。要怪就怪公主的脾气,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就这样,队伍在一行人或开心、或愉悦、或气闷、或无语的心情下快速而行,一个时辰后,快到丑时时,队伍从连绵的山脉峡谷中穿出,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河岸边。 此时车内已经没了交谈声,秋星和雪球再次睡了,而上官月颜则是没有睡意,依旧歪在靠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后面,慕容紫和玲儿骑马,自然没得睡,不过却是哈欠连天,显然这样长途跋涉地熬夜前行,且又是骑马,让二人都十分疲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银色寒光突然从前方扑面而来,夹杂着愤怒的咆哮声,传到了上官月颜等人的耳中:“该死的臭丫头,给老娘拿命来!” 这道充满杀意的话语来的突然,将上官月颜等人全部惊了一下,睡着的人也当即被惊醒,上官月颜猛地坐起,二话不说便挑开车帘,一双漆黑的凤眸朝前看去。想着又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前来找死? 然而,当她撩开帘幕一看,却见对面一道银色的刀光朝着她的马车砍来,那刀光耀眼,且无比凌厉冷寒,让她一看就狠狠地皱起眉头。这不是普通的刀光,而是由强劲内力化作的光刃。 用刀之人,是个内功深厚的刀客。 而当她看清那刀光的时候,夜青已经勒住了马车,道了一声:“是江湖高人,少夫人小心!” 便连忙飞身而起,长剑出鞘,当即一剑横空劈下,一道黑色的剑气迎了上去。 ‘锵’的一声,两道劲气瞬间在空中交汇,仿若是真实的刀剑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后,消失在半空中。 带着杀气的凌厉招式并没能靠近马车,而在夜青上前应战时,夜影也飞身到了马车前,与此同时,所有的暗卫,也如遇见冥风阁的杀手时一样,无数黑影从暗中闪身而出,将两辆马车团团围在了当中。 上官月颜面色微寒,完全不知道为何又有人出来劫杀,且还是江湖高手。从刚才的声音上判断,来人的岁数,至少在四五十岁,这样的高人,是来杀她的? 若说是冥风阁的人,或者是龙魂卫的出现,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她和江湖高人毫无过节,怎么会有人要杀自己? 难道说…… 上官月颜猛地转头,往马车后方的慕容紫看去。若来人不是杀她,那么,便很可能是杀她的!而在她看来,这个可能性太大了,因为慕容紫的那个脾气,绝对得罪了不少人。如果自己这次又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被牵扯到麻烦中,那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会专门引来麻烦的体质了! 后面,慕容紫本来就紧跟着马车后方,此时也被玄天宫的暗卫顺带护在了中间,她高坐在马上,自然也发现了前方有人刺杀,正打算打马前行,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看到上官月颜看来的目光。那双漆黑的凤眸,还有那微皱的眉头,以及怀疑的神情,当即明白了上官月颜的意思,她眉头狠狠一皱,立即摇头,面带恼怒地道:“你在想什么?本小姐怎么会和江湖人有仇?你是白痴吗?!” 上官月颜很想说‘那可不一定,以你的性子,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谁都不知道。’,不过,却知道此时并不是去和她争辩的时候,她不再搭理慕容紫,转身再次往前看去。 此时,夜青挡下了那人的剑气,已经从高空中落下。 而对面,宽阔的河岸旁,有一片人高的灌木丛,灌木丛的前方,一个身穿麻群,头戴白花的妇人正站在哪里。和上官月颜的猜测差不多,那妇人看上去五十来岁,手握一把黑色的弯刀,她迎风而站,夜风将她一头略带灰色的长发吹起,那张脸上的神色,无比的忿恨,眼中的冷光更是惊人,好似看见了杀父仇人一般,远远看去,活像是从地狱里出来收割人命的修罗使者。 上官月颜惊疑地看着那妇人,她的穿着,很明显是有丧事在身,不过,让她更惊疑的地方是,那个妇人此时的目光,并不是看着马车后方的慕容紫,而是看着自己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如此的仇视着她,难道说,她要杀的真是她,而不是慕容紫?是她错怪了慕容紫了? 上官月颜无比的疑惑,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妇人。不过,就在她想不明白的时候,脑中突然一动,想起前日她杀了埋伏在那片石林的冥风阁所有人,而这女子又是一身麻衣白花,难道说,那些人当中,有她的老公,或者儿子吗? 可她这么一想,又突然觉得不对,那个时候,那片石林除了他们和冥风阁的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而冥风阁的人又全部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她这边的人也不可能多嘴去外面说,这妇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是她干的啊! 可,若不是那件事,这个妇人又为何仇视她?除了冥风阁的人外,她最近好像也没杀人吧!可别说她是东耀守城士兵的老婆或者老娘,那更不可能! 她理了理脑中的思绪,却是越理越疑惑,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一脸不明地看着那个妇人,心中暗道,难不成她把她错当成慕容紫了?若是那样,也太狗血了! 不止上官月颜,秋星和夜青等人也都不明所以,慕容紫和玲儿此时已经来到前方,看到那女子的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唇角微微一勾,转头睨了上官月颜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还想说是我,明明人家想杀的是你,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一抽,暗道,到底是如何,她也搞不清楚,但是在她看来,自己被错认的机率还是很高的。毕竟此时她坐在马车中,而慕容紫却骑着马。在一般人的常识里,公主外出,肯定是舒舒服服坐在马车内的。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对面的妇人开口了,这一句话,是对着夜青说的,只听她用粗哑的声线冷声哼道:“臭小子,倒是有两分本事,不过,你认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护住那个该死的丫头吗?”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当即皱眉,漆黑的凤眸立即看向妇人身后的灌木丛。 那灌木丛在百米以外,她五感无法感知,但是这妇人的话却很清楚。他们这边明明有几百号人,而夜青的武功,能抵挡她的剑气,就说明那妇人的武功和夜青差不了多少,可是她却能说出这般自信的话。这说明了什么?自然是她并非一人,而是还有帮手,且人数还颇多! 夜青和夜影等人自然也都听出了那妇人的话中之意,几百双眸子都看向那边的灌木丛。 慕容紫也眉头一皱,目光从上官月颜身上移开,同样看向那片草丛。 所有人,目光几乎都是同时看过去,而目光所及之处,也正如他们所想,在那人话音落下的同时,人高的灌木丛中,便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当先落入他们眼中的,是数道黑影从中穿了出来,密密麻麻,大约三百来人,出来之后,那些人全都静静地站在女子左边。 而这还并没有完,在这些黑衣人出来之后,那灌木丛中依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人高的青草晃动着,下一秒,那草丛中突然显出许多红色的光点,紧接着,两个和那妇人年纪相仿的女人从那草丛中走了出来。 那二人也同那位妇人一般,穿着麻群戴着白花,而二人的身后,还跟着许多红眼的饿狼,大约有四五百之多! 看到那些黑衣人,上官月颜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看到那两个妇人,也只是眉头皱了皱,而看到这些眼冒红光的饿狼,她背脊顿时寒了,因为她从没见过如此数量众多的狼群,且还是红眼的狼,她就更是没有见过了。 而这些狼,显然并不正常! 上官月颜都被这狼群惊到了,秋星和玲儿就更不用说了,当即便惊呼出声,秋星吓得一屁股坐回了车里,而玲儿则是一把抓住慕容紫的胳膊,一双本来就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当即又水雾弥漫,抖着唇瓣道了一声:“是……是狼群,好可怕!小姐,我们怎么办?” 慕容紫没有吭声,一双美眸也看着对面的狼群,面色也有些发白,显然也吓到了。 夜青和夜影等人此时,面色也骤然冰寒,完全没想到对方不仅有那么多人,且还有那么多的饿狼相助,而他们这边,就只有几百暗卫。虽然不至于说打不过,但是怕要费一番力气了。 而当二人看到那狼群,以及从那草丛中走出的两名妇人时,二人冰寒的脸上齐齐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夜影轻声地对身后马车上的上官月颜说道:“少夫人,那三人是血骨三怪的夫人,其中一人是御兽高手,另外两人,一人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刀客,一位善用弯刀,另一位则善用长刀。这三人自从和血骨三怪成亲之后就鲜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早先属下们都没有人出来,如今看到这群狼,才突然记起。看来,这次血骨三怪前来暗杀凤潇,三位夫人也跟来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上官月颜在听到血骨三怪的时候,整个人便愣住了,自然想起了昨夜凤潇遇刺的事,而让凤潇重伤的也就是那血骨三怪,且那三人也被凤潇杀了两人,断臂一人。如今看三位妇人都穿着麻衣戴着白花,看来血骨三怪不是死了两个,最后一个被斩断手臂的人也死了,想必是凤潇离开后,他的护卫做的。 而这三人如今来找此地,要杀的人,也就肯定是她了,因为是她救了凤潇! 可是,她们如何知道是她的?昨夜她让凤潇进入房间的时候,并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应该没有人知道是她出手的才对,这点也太奇怪了。 夜影和夜青此时心中也非常疑惑,且不说那玉行是他们玄天宫的暗桩,方圆几百米都有他们的暗卫暗中守护,不可能让外人监视玉行。就少夫人昨夜发现凤潇之前,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而后来少夫人偶然看见凤潇,让凤潇的属下进入玉行时,他们其实就暗中观察了四周,那时除了他们自己人,四周根本没有外人出现。 可是,如今这三人却围堵在这里,且还带着大批的人,显然是早就知道少夫人救了凤潇,且计划好了要杀少夫人报仇。 那么,她们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行踪就算了,毕竟他们并没有刻意去隐藏,因为爷说了,冷穆寒看到爷的密信后,至少大半个月不会有动作,所以少夫人不用躲躲藏藏,舒适的行路就好,甚至游山玩水都可以,只要有他们这些人护着,龙魂卫来抢人也不怕。而按照他们的速度,半个月足够赶到博海登船。所以,虽然他们走的路线还是很隐秘,但并没有浪费时间去刻意隐藏,是以,慕容紫能找来,他们并不奇怪。 而慕容紫能找来,这些江湖高手自然也能找来。 只是,他们真的不明白,少夫人救了凤潇一事,如如何传出去的?要说是玄天宫里有内奸,这点绝对不可能。凤潇那边也不可能把此事泄露出去,那她们是如何得知的?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所有的思绪也不过片刻。 对面的妇人,见所有人都现身,此时再次冷声喝道:“臭丫头,你居然敢救我们的仇人,今日不杀你,难以让我们三人的夫君瞑目,更是难消我们心头之恨!你若是要怪,就怪你那只贱手,救了不该救的人!” 妇人话落,当即就对身后的黑衣人一挥手,霎那间,所有的黑衣人刀剑出鞘,二话不说就朝着上官月颜等人杀了过来,速度之快,犹如鬼魅。 与此同时,一阵奇怪的笛声响起,笛声幽幽,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然而,这轻柔的笛声,却犹如狼王的号令,所有饿狼听闻此音,当即仰头一声狼嚎‘嗷呜!’。 漆黑的夜幕下,夜深人静的时刻,又是在这荒郊野外,几百头狼这般齐声嚎叫,简直听得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而这一声狼嚎之后,下一秒,整个狼群便如离玄之箭一般集体冲出,呲牙咧嘴地朝着上官月颜等人从来,那场面,仿佛已经万年没有吃东西了一般,恨不得立刻将众人生吞入腹。 “臭下头,今日就让老娘亲手了解了你!”那妇人也当即飞身而起,手握弯刀,神色如毒,飞速地朝着上官月颜靠近。 “还有我!凤潇那个该死的让我家夫君死无全尸,老娘今日要将你千刀万剐。待杀了你,再去杀那个半条命的凤潇!”另一名的妇人也随着那妇人而来,她手里提着一人高的长刀,满脸愤怒,双眸瞪着上官月颜,那眼神,似乎要将她剥皮抽筋喝血吃肉。 只是两个呼吸的瞬间,这片宽阔的河岸便被寒冽的杀气笼罩。 上官月颜一愣之后,便当即回过神来,见几百人和几百狼都气势汹汹地冲杀而来,清艳的小脸顿时森冷。特么的她就搞不懂了,为什么总有麻烦事找上身,老天就这么不待见她么? 她一边在心里痛骂老天,更是痛骂走漏消息的人,想着若是让她知道是谁泄露了此事,她一定要给他一种最销魂的死法。 但,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是她的动作却不慢,见情况不妙,立即回身,将马车内的包袱抓了来,打开,然后提了火箭炮就往肩上抗。与此同时,对小脸都吓白的秋星大声道:“秋星,将里面的燃烧弹拿出来,什么都别想,对着狼群或敌人集中的地方扔,快点!” 话落,她一把将帘幕挑到车顶,走到了外面驾车的地方。 “哦哦!”秋星当即回神,伸手就要去抓燃烧弹,然随即念头一闪,干脆将装着燃烧弹的小包袱直接抱在了胸前,连吸口气都没有,便白着脸,大着胆子地跟着自家小姐走到了马车外。 后面,燕飞和燕天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拿了剑就从车里跳下来,和众暗卫一起,迅速往上官月颜靠近。 慕容紫见此,本就被一群红眼睛的狼吓得脸都白了,此时见这么多人和狼都杀了过来,她脸色一沉,首先对着刚从马车内出来的上官月颜大怒了一句:“本小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今天才会和你在一起。”话落,又对着暗处怒喊了一声:“都还藏着干什么?是不是要看到本小姐被狼咬死你们才出来?人会认人杀,狼可不会认人咬。” 说完之后,她又转头看向身后早就吓得泪流满面却不敢发出声音的玲儿,斥了一句:“喊你学武你不学,就知道哭!” 话是这么说,但是下一秒,便拎了玲儿的胳膊一甩,直接将玲儿扔到了上官月颜所在的马车上,差点与正从马车内钻出来的秋星撞到了一起。 慕容紫又对玲儿怒道了一句:“给本小姐躲好了,不准出来!” 前方,夜青当即飞身而起,长剑挥舞,漆黑的剑气如片片风刀往来势汹汹的黑衣人袭去,随即便又向那弯刀妇人迎战而去,夜影也飞身而出,迎向那人手提长刀的妇人,只是眨眼间,二人便和那两妇人打了起来。 其余大半的玄天宫暗卫也宝剑出销,往前方迎杀而上,留下三四十人守在上官月颜周围。 而慕容紫一声怒喝后,大批身着暗紫色护卫服的暗卫也从暗处现身而出,之后也毫不迟疑地杀了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漆黑的夜幕下,宽阔的河岸上,夜风微凉,杀气浓重。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爱的,你的票票好多啊!都给我了,谢谢,熊抱一个~ 双节放大长假了,祝亲亲们节日快乐~群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生死离别 上官月颜钻出马车后,火箭筒便已经准备就绪,现在的她,心中别提有多火了,明明她救人是做好事,却还要招来麻烦,老天对她根本没有半点公平可言。她心中愤怒,扛着火箭炮,面色冷然地看着冲杀而来的黑衣人和狼群,眼神冷寒如冰,一声高喝刺破夜空:“所有暗卫听着,不要闯入我的杀圈,也小心触碰到火焰!今日,本小姐要大开杀戒!” 一边说着,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食指一动,第一枚火箭炮就随着她的话语飞射而出,对着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如流星赶月,下一秒,‘轰’的一声惊天巨响毫无意外的响起,避开了所有冲出去的玄天宫暗卫,坠落在了对面冲杀而来的黑衣人队伍中,霎那间,血光飞溅,碎肉横飞,惨叫声接连而起。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秋星也钻了出来,手上拿了一颗燃烧弹,根本连害怕的时间也没有,看了一眼对面的情况,眼睛一闭,使出所有的力气,一颗燃烧弹就被远远地扔了出去。 如弹珠般小小的燃烧弹划过夜空,正好落在了狼群和人群集中而来的地方,‘轰’的一声爆响,虽然不如火箭筒般震耳欲聋,但是却顿时窜起了一片金红色的火焰。异火一出,触之必燃,无数黑衣人与饿狼顷刻间被大火淹没,饿狼哀嚎,人类惨叫的声音夹杂传来,金红色火焰弥漫,漆黑的夜空,宽阔的河岸,瞬间被点亮。 强悍的武器和诡异的火焰登场,让毫不知情的黑衣人们顿时大惊,三名妇人也惊得脸色大变,但是却没有丝毫退意,反而眼中仇恨的杀气更加厚重,那手执弯刀妇人当即冷声大喝:“杀了她,给老娘将他们全部杀了!” “别忘了你们的主子是怎么交代的,杀不了这个人,你们也活不了,给老娘杀,不准后退!”和夜影杀到一起的长刀妇人也怒吼了一声。 后方,那自始自终都没有开过口的妇人,此时的箫声也越发的快速,催促着狼群朝前方撕咬而去。 “哼!想要我们少夫人的命,就凭你们,还早了一百年!”夜青一声冷喝,剑锋刺出的瞬间,翻手又是一掌打了出去,那妇人没料到他有此一招,闪避不及,肩上本狠狠地劈中一掌,整个人顿时倒飞了出去。 另一边的夜影几乎也同时一个剑花挽出,绕开对方猛力攻势的长刀,以柔克刚,一件刺中妇人的手臂,鲜血顿时长流。他冷笑了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劫杀我们玄天宫的主子,简直就是送死!” 那妇人手臂中剑,本来还是满面的愤怒,可是此时,听到夜影的话,那张上了岁数的老脸上,神色当即一变,紧接着,妇人眼中便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而她的这个神色,很显然地说明了,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杀的人,居然是玄天宫的主子。 而这个玄天宫的主子,也就是那个对她们而言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子到底是谁,她为何是玄天宫的主子,她却没有时间去想,因为夜影凌厉的剑法又杀到了近前。 夜影就站在女子的对面,这么近的距离,当即便看清楚了妇人脸上的神色,心思一动,当即便看出她并不知道他们是玄天宫的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招招对着妇人的命门刺去,只冷声道了一句:“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出手刺杀,你们不是死在我们的手中,而是死在你们自己的愚蠢之下!” 话落,便不再多言,凌厉的剑法迅速变化,面对夜影的步步紧逼,那妇人根本什么都无法多想,只能白着脸强制镇定地全力反击。 炮声轰鸣,火光冲天,刀剑碰撞,惨叫四起,整个河岸上,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大戏。 上官月颜根本就没有停过,火箭炮里总共八发炮弹,第一发用在了现代,虽然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但的确是在现代打出去的。第二发用在了紫云宫,炸了赫连御宸寝宫的后墙。而之前对付冥风阁的时候用了三发,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三发了。 这三发炮弹,十秒钟都没有,就被她打光了。 不过,和前日炮轰石林里的冥风阁杀手不同,这次没有岩石的阻挡,三发炮弹全部打在了黑衣人集中的地方,死伤人数,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 火箭筒用完,上官月颜随手就往马车里一丢,连头都没有回,腰间的手枪拿出,这次,专挑那些和暗卫们打在一起的黑衣人开枪,嘴角一抹冰冷的笑勾起,声线也如寒风一般冻人心骨:“每次每次都是如此,我简直无语到家了,有活路你们不走,偏要往本小姐的炮口枪口上撞,只能说你们作死。而有一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肯定没有听过,本小姐今日就在你们临死前给你们上一课。下辈子要杀人,记得找准对象!” 她一边说话,一边扣动扳机,一个弹夹八十发微型子弹的新型强杀手枪,上次每把手枪只用了二十来发子弹,现在还多的是,她的手指根本就没有停过,震耳欲聋的炮声是没有了,现在却换了‘砰砰砰’的枪声,虽然威力不如火箭炮,但是这声音,这一枪一个的死亡概率,同样叫人心惊胆战。 而一旁的秋星,第一个燃烧弹仍出后,达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也给了她使用燃烧弹的自信感,之后同样不停手,见上官月颜针对黑衣人,她也聪明地选择了对狼群使用燃烧弹。而狼本就怕火,身上的毛也很容易燃烧,是以无数饿狼都被大火点燃,惨叫声一片。 雪狐早在开打的时候就跑出去了,不管是见了黑衣人,还是见了狼,张嘴就咬。在混乱的战场中,还十分地游刃有余,东窜一下西窜一下,速度快的惊人,只看到白光闪过,它便已经出现在了其他地方,不时还会又愤怒又激动地‘嗷呜’一声。你们这些蠢货,让你们想杀狐爷的主人,狐爷的主人若是死了,狐爷也活不下去了,你们这不就是在杀狐爷吗?狐爷咬死你们,白痴!白痴! 所有人都极尽全力御敌,燕飞和燕天虽然没有到前方杀敌,但也拿着剑稳稳地护在马车前,和几十个暗卫一起,将上官月颜挡在后面。 而这么多人中,唯一还在状况外的,就是慕容紫和玲儿二人了,二人一个坐在马上,手上拿着一条漆黑的鞭子,但是却纹丝不动,只一会儿看看前方的战场,一会儿又看看站在马车上,对着敌人不断开枪的上官月颜,就这么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呆的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 而另一个坐在那车中,神色和慕容紫一模一样,眼角还挂着一滴清泪,要流不流的,模样非常滑稽。只不过她没工夫,也没有意识去眨眼,就这么傻愣愣的,仿佛灵魂已经飘远升天。 至于二人为何会如此,自然是因为上官月颜拿出的这些奇怪的武器了! 在上官月颜使出火箭炮的时候,两个人就震惊了,而当看见秋星扔出燃烧弹后,二人更是直接震傻了,之后就再没有回过神来。因为,那火箭炮实在太厉害了,她们从来不曾见过这么利害的杀器。更是因为那火焰太诡异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蔓延如此迅速,一旦接触丁点火星,便会瞬间燃烧,甚至能让河面都燃烧起来的烈火。这火实在太奇怪,太强悍了,让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数日前,东耀皇宫中,玄天宫少宫主的寝殿被烧,后来煜王府整个府邸被烧的事。 而当她们想到这件事后,心下的震惊变成了惊恐,她们……好像知道那个放火的人是谁了!不就是现在正拿着奇怪的东西‘砰砰砰’地杀人的这个女子吗?她们……居然和这个女人烧了玄天宫少宫主寝殿的女人在一起,而且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不仅如此,刚才还和这人起了冲突,虽然这个女子并没有和她们计较,可是,如今见到她这么恐怖的一面,她们心中不由自主地觉得恐怖啊! 武功什么的就不提了,有这么恐怖的武器傍身,这个女人真的太恐怖了! 二人心中的惊骇如惊涛骇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是以,灵魂出窍迟迟未归,除了发愣,什么都干不了,耳边除了‘砰砰砰’的枪声,也什么都听不见。 就这样,在二人的愣然间,一帮黑衣人,一群饿狼,还有三名江湖高手,气势汹汹入战,可还没过几分钟,便被打得七零八落。 上官月颜唇角带笑,一边开枪,一边还扫了一眼夜青和夜影的情况。 此时,二人都占上风,两名妇人身上都添了几道伤痕,而那名知道了夜青等人身份的长刀妇人,早先的忿恨早就消失不见,只有一脸的苍白和惊恐,在吃力地与夜影对战时,还抓了机会对着其他两名妇人高喊:“不好!撤退,他们是玄天宫的人!是玄天宫的人啊!” 此言一出,本来就被上官月颜诡异武器所震慑的想要退却的黑衣人,都齐齐面色大变,似乎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一般,当即吓得连连倒退,想要马上撤离。而一直都躲在战场后方以笛声控制狼群作战的妇人,也当即面色一白,立即停止了吹奏,都没有等另外的两名妇人,直接转身,逃跑了。 狼群没有箫声的控制,当即暴动大乱,甚至相互撕咬,或者直接咬自己,一时间饿狼的惨叫都盖过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和人类的惨叫声。 而高空中,和夜青打在一起的妇人在听到这话后,也顿时惊得脸色大变,甚是还吓的顿了一瞬。而她这一顿,却是让夜青找到击杀的机会,虽然只是眨眼之间,但对于夜青这样的高手来说,已经绰绰有余,长剑横扫,一个优美的展翅动作,那妇人的颈脖便出现一道血痕,随后,血如泉涌,妇人睚呲欲裂,瞪着眼睛从高空坠落,死不瞑目。 “哼!对我们少夫人出手,让你死的这么轻松算是便宜你了!” 夜青一剑之后,冷冷地道了一句,遂连看都不再多看那妇人一眼,一个闪身,便往欲逃走的黑衣人杀去。 长刀妇人见那人就这么被一剑毙命,本就因为玄天宫而惊恐的她,更是吓得立即就要飞身撤离。然而,夜影如何会让她轻易跑了?就在她倒退之际,夜影突然飞身而出,犹如化成了一把利剑,和手中的剑人剑合一,利剑直指那妇人的眉心。 速度,快的惊人! 妇人见此,面色大变,挥刀就要朝夜影砍去,却不料夜影先一步往旁边一闪,同样一个漂亮的展翅动作,妇人的侧颈被长剑扫过,下一秒,半个脑袋歪斜,血溅长空,死的不能再死了! 同样一剑毙命,死不瞑目。 本就是形势一面倒,如今那些欲逃的黑衣人,见到两个江湖高手就这么死了,撤退逃命的速度更快了,有的人甚至都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转身就跑。 可是,玄天宫的暗卫如何会放过他们?都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并拦截,全力将所有的人就地正法。 玄天宫的人办事,从来不留后患! 局势大定,上官月颜凤眸扫了眼那所剩不多的些残兵败将,也不再开枪了,掂了掂手里的枪,每把里面大约还有二十多发子弹。她满意地勾了勾唇,将手枪再次别入腰间。 秋星见上官月颜停手,自己也没有再扔燃烧弹了,反正那些饿狼刺客都在自相残杀,根本不用浪费这么宝贵的燃烧弹。看了看包袱里剩下的燃烧弹,本来上次小姐制了很多,大约有三四十颗,如今只剩下几颗了。她很是宝贝地将这杀伤力强大的燃烧弹包好,想着之后一定要帮小姐一起多制一些,或者说干脆让小姐教她制毒,这样以后小姐不用动手,她也能自己动手补充。 这么想着,秋星乐呵呵地转头,小脸通红,一点都没有刚开始被惊吓的苍白,红唇一张,就要开口说话。 可是,就在此时,马车侧面的位置,斜里突然闪出一道灰色的影子,那速度极快,眨眼都不到,就来到了上官月颜的车顶上方。 上官月颜此时刚收了枪,正远观着前方的战场,对有人靠近浑然不知。 而大多数暗卫都因为敌人在前方,所以都护在了马车前面,只有寥寥几人守在马车的后面,此时一见有人现身,且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来人的气息,当即面色大家。立即高声喝道:“不好!少夫人,危险!” 惊天的高呼,几乎冲破云霄,让远离在百米之外的夜青和夜青都惊了一大跳,猛然转头,便看见那车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发老者,那老者蒙着面,看不见容貌,而当二人看去时,一只枯瘦的手掌已经对着上官月颜的后背袭去。 “不!少夫人!” 二人当即惊怒地大吼出声,冷峻的脸上,仿佛血色瞬间褪去,顿时惨白无色。与此同时,更是身形一闪,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上官月颜赶来。 可是,二人的速度就算再快,也快不过那人出手的速度,只见那人的掌风瞬间就袭到了上官月颜的背部。 而上官月颜听到有人大呼时,后背突然感到一阵阴冷,她心中一凝,就要侧身往旁边闪去。 可是,她的速度当地没有那人快,如枯槁的老手就来到了她的背脊处,她顿时背脊一寒,暗道,完了,来不及了,看来要死在这里了。 虽然没有看见来人,没有看见那人用什么样的方式刺杀自己,但是,这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也没有让暗卫早先察觉,便说明此人的武功修为到了让人无法察觉的境界,这样的人要杀自己,定然是一招致命。 没想到她上官月颜居然会就这么死了,这才穿越过来几天,连一个月都没有,真是不甘心,至少……至少让她把该报的仇,和该报的恩,都了结再死才对。她不想欠着那妖孽的恩仇,她还没有找那妖孽算账,也没有给他做饭报恩…… 这一瞬间,上官月颜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每一个念头,却都是关于赫连御宸那个妖孽……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夜青和夜影等所有的暗卫都急的心都快跳出来的时候,一股强劲的力道突然袭到了上官月颜的肩上,那力道来的急,来得快,加上她本来就已经在闪避,这道力量,给了她巨大的助力,让她一下子就往旁边倒去,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随后又是‘噗’的一声,紧接着血雨飘飞,而后便是一道足以刺破苍穹的尖叫声:“啊……血!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夜青和夜影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在惊喜的同时,二人双眸中都闪过一丝沉痛,紧接着,便是森冷的杀意在二人身上蔓延,手上的长剑瞬间就朝着那车顶上的人飞射出去。 而车顶上的人,却是一击之后,连看都没有往下方看一眼,立即飞身撤离,在夜青和夜影的剑飞射到车顶的时候,那人早已经闪身进入了山岳之中,消失了身影。 下一秒,夜青二人来到车前,本是想追出去,但是有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此时却怎么也不敢再离开半步。其他暗卫也都放弃追杀黑衣人,全都闪身回到了马车前,几百人,几乎没有人受伤,全都静静地立着,目光聚集在一处。 此刻,这片河岸上,到处都是尸体,狼的,人的,密密麻麻,铺了一地。大火依然蔓延着,金红色的火焰窜起几丈高,好像恨不得将天给烧破一般,发疯地狂燃。夜风吹过,本来清冷的风也被那火焰烧烫了,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吹到众人的脸上,本来很温暖,可却是让所有人都感到寒凉。 喧闹的战场突然寂静,只有大火燃烧,和狼群相互撕咬的惨叫声。 刚才还站在车架上的上官月颜,此时已不在那里,而是跌落在马车的一侧,雪白的骑装上占了不少的尘土,但是,她却浑然不知,只是坐在地上,看着同样摔在了地上的秋星,一双凤眸中没有任何颜色。 秋星她躺在那里,只离她两步的距离,但这两步的距离,却让上官月颜感觉无比的遥远,让她不敢跨步走过去。 就这般,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瞬间,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打破沉寂:“小……小姐!” 这声音很轻,几乎好像风丝吹过一般,若有若无,可听到上官月颜耳里,却好似雷鼓一般的震人,将她当即惊醒,随即翻身而起,一步就跨到秋星面前,双手将她拖到自己怀里,然后一手搂着她,一手给她诊脉。 她觉得,她自从学医之后,从来就没有因为救人而出手如此之快过,救燕飞和燕天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救凤潇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如今要救秋星,她却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甚至恼恨自己刚才为何没有当即回神,没有马上,再马上快点来到秋星身边,因为秋星对她很重要,真的非常重要。 可是,当她的手搭上秋星的手腕时,秋星却动了动胳膊,拒绝她的把脉,并用她那带血的唇瓣笑着开口:“别……小姐,不用费心思了,我……!” “不要说话!”上官月颜却是冷声地打断她的话音,抓过秋星的手腕,面色冷沉地开口:“我能救燕飞和燕天,也能把凤潇救活,便也能救你。你给我乖乖呆着!” 然而,她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在场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人,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能够这么靠近地动过手,可见早先便一直跟着他们了,只是没有机会动手而已。而那人隐在暗处,她没有察觉,夜青和夜影也没有察觉,所有暗卫,加在一起四百多人,再加上慕容紫和她的近百护卫,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人的存在,可见来人武功奇高。 这样的人,早就蓄势待发的一掌,别说秋星不会武功,就是有内力的人,怕是也会被震碎心脉。 而也真如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一样,上官月颜把着秋星的脉,手指刚刚触摸到的时候,便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没有,没有脉搏!而且秋星的身子及软,她搂着她,却感觉不到她的肋骨,可见不止心脉碎了,连胸腔的骨架都粉碎了。 如此严重,除非有神仙所赐的丹药,否则无法救治。 即便她医术超群,即便她已经马上就到秋星的身边,但是,她没有办法施救,就算马上穿越回到现代,也不可能就活的。 这个认知,让上官月颜本就冷沉的脸色,更是如被冰冻了一般的寒冷。 雪球似乎也看出秋星伤的非常重,本来只会主动靠近上官月颜的它,此时也走到秋星身边,两只前爪趴到秋星的身上,但是又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搭着,像是站立起来一样。向来高傲的‘嗷呜’声,此时显得无尽的悲伤。秋星,你活过来,只要你活过来,以后主人烤野味的时候,你的份全部由狐爷来抓,狐爷说话算话,你是知道的! 本来就低沉的气氛,被雪球这一叫,更是显得哀凉。 上官月颜红唇紧紧抿着,一双漆黑的凤眸有些泛红,但是却无比的干涩,看着秋星那苍白的脸色和带血的唇瓣,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着,这张脸,她不想以后看不见,她有计划的,有很大的计划,想要和秋星一起去完成,所以她绝对不想让这张脸,让这个人从自己面前消失。 而秋星似乎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再次微弱地开口,却不是对上官月颜说话,而是吃力地看向此时就站在上官月颜身边的燕飞和燕天二人,唇角勾出一抹微笑,虚弱地说道:“燕飞,燕天,小……小姐,我……我把小姐交给你们了,我……我相信你们可以照顾好小姐的,比我更好地照顾小姐。” 二人虽与秋星相处不过几日,但是却处处得秋星照顾,此时见她这般,脑中立刻想起昨夜她和她们细说主子的事情时,这张小脸上的神色是那样的鲜活,眉飞色舞,可是如今……二人都不是爱哭之人,可这般情景,此时此刻,却忍不住红了眼眶,重重地点头,出口的话语如同誓言一般坚定:“你放心,只要我们二人活着,主子便不会有事。” “嗯……!”秋星轻轻地应了一声,一双纯净的眸子又看向上官月颜,笑道:“小姐,秋星想和小姐一起走遍天下,想……想和小姐一起去龙华大陆,还想见小姐大婚……呵呵,其实姑爷是谁都好,只要对小姐好就行。因为小姐好,秋星便一切安好!” 话落,她纯净的眸子缓缓地看向了漫天的繁星,这一瞬,似乎满天星都被刻印在了那双黑眸中,无比的闪亮,然后缓缓地,永远地,闭上了。 将漫天的星辰,一起带走了! 上官月颜握着秋星的手腕,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轻轻地,也重重地落在她的腹部。 此刻,上官月颜顿时浑身冰冷! ‘嗷呜’雪球轻轻地叫唤了声,也小心翼翼地用前爪推了推秋星落在腹部的手,但是没有丝毫反应。随后,它又抬头看向自家主人,只见主人仿佛如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地上,搂着秋星的身子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整个人都化成了冰雕,浑身没有一丝热度。 它两爪向前伸了伸,本想走过去,但是看了眼秋星,最后还是后退一蹬,从秋星的身体上方跳过,蹿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用软软的脑袋蹭蹭上官月颜的手臂,如呜咽般地再次‘嗷呜’的声。主人,你别难过,狐爷以后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也会照顾主人的,主人以后要吃野味,都由狐爷来抓,不仅如此,狐爷会帮你咬很多人的,只要主人你不喜欢,狐爷就咬死他们。所以,主人别伤心,好吗? 一旁的燕飞和燕天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情景,但是也知道此时不能开口劝说什么,二人眼眶通红,齐齐垂下头,红唇紧抿着,不让眼眶的泪滑落。 夜青和夜影,两张冷峻的脸上,此时都是深深的沉痛和自责,虽然秋星和他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但这几日以来,这个小丫头的纯真,都让他们无比的喜欢。而他们也知道少夫人有多么重视秋星,不然也不会带着丝毫不懂武功的秋星逃出皇宫。今日,若是他们再谨慎一些,若是他们没有离少夫人那么远,秋星就不会遭受如此劫难。即便由他们来挡这一掌,也好过让一个弱女子去承担如此大的重创,今日,是他们失责了。 其他所有暗卫也沉痛无比,虽然平日里都是冷面护卫,但此时也一个个眼中都露出哀伤之色。 而那从开战之后便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慕容紫,此时也早就回过神来,刚才秋星推开上官月颜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这个丫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那样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小姐推开了,这个为了主子而献身赴死的丫头,即便是和她不熟的她,都深感敬畏。 她此时更是非常了解上官月颜的心情,因为,换做是玲儿出事,她也会痛彻心扉。 而马车中的玲儿,此时一脸鲜血,这血,正是秋星被打中时所喷出来的,她当时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秋星这么一个大活人,前一秒还笑意融融,后一秒却突然被人一掌击中而口吐鲜血,本就胆小的她,当即就尖叫出声。可是,在尖叫之后,她也注视着地上的女子,那般真诚的丫头,是那么的美,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在这瞬间,这丫头真的美得犹如一朵纯洁无暇的莲花。 河岸上静静的,此时似乎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着。 上官月颜也静的出奇,她没有哭,神色除了冰冷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情绪。只不过,在这样平静的表面下,她脑中却很乱,因为有很多的秋星出现在她脑中。第一次遇见那个不会说话的哑丫头,到玉景宫中日日的相处,后来出了宫每日的快乐时光,还有她说不想识字、想学武,她和她谈赫连御宸,她帮她一起救人,她想买一把漂亮的宝剑,她想看她双面绣,还有……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她笑着说:小姐,你真好! 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秋星的音容笑貌,然后最后回旋在她脑中的,却只有那句:小姐,你真好! 上官月颜就这么坐着,抱着秋星,似乎除了秋星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际发白,秋星的身体都冰凉了,燕飞和燕天,以及夜青和夜影等人都忍不住想要出声的时候,上官月颜突然抬起头,一张清艳的脸有些苍白,但是却不见那让人心疼的冷寒。她抬眸看了眼东方的天空,终于淡淡开口,本是清泠的声音有些干涩:“准备干柴!” 仅仅只有四个字,所有的暗卫却当即会意,四百暗卫一同出动,只有夜青和夜影二人留下,如今的他们,知道有人要少夫人的命,自然寸步都不敢离去。 燕飞和燕天也没有离去,不是因为有伤不能动,而是因为她们答应了秋星,要好好守住主子。所以,从今往后,主子在哪里,她们就在哪里!除非是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否则绝不离开。 雪球也一直守着上官月颜,本来爱睡的它,昨夜也一夜未睡,一直趴上主人的身边。虽然主人都没有理它,但是狐爷知道主人的心情,所以暂时不会计较的。 慕容紫和玲儿自然也没走,虽然死的人和他们没多大关系,但是这一夜,二人同样一直守着上官月颜,慕容紫似乎也忘记了早先和上官月颜的不愉快,在马上坐了一夜。只有她的护卫,在战事结束后不久,便隐身到了暗中。 不到片刻,暗卫们便陆陆续续回来,待全部回来后,马车前方,已经收拾出了一大片空地,一大堆干柴整齐地堆在那里。 上官月颜看了眼那堆干柴,又低头看向秋星,手指伸出,就如平日地逗弄秋星一般,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然而触手却不再是以前的温暖,而是冰凉。她红唇抿了抿,又用衣袖抹掉她唇边已经凝固的血迹,之后给秋星整理了一下头发,才谈谈地勾唇,轻声开口:“放心吧!我不会留下你离开的,等会我就带你走,我们一起走!” 话落,她又不舍地摸了摸秋星的脸,片刻后,抬头看向夜青。 ------题外话------ 感谢【随风飘逸的米虫】【冬思语】两位亲的月票,么么哒~双节快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昏迷不醒 夜青当即会意,蹲下身,从上官月颜手中接过秋星,亲自抱到那堆平整的干柴上。 上官月颜站了起来,因为坐的太久,双腿发麻,差点没站住,幸好燕飞和燕天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才没有跌坐下去,二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齐齐担忧地道了一声:“主子,小心!” “不碍事!只是坐的太久了!”上官月颜淡笑着回应了一句,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神色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而正是她这样的反应,才叫所有人担心,但是她不说,不哭,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劝,是以只能暗自担忧着,并时刻注意着她的情况。 上官月颜几步就走到那堆干柴前,手上拿着秋星用剩下,并小心翼翼宝贝地包起来的燃烧弹,她再次定定地看了眼秋星那张秀丽的脸,然后打开包袱,拿出一颗燃烧弹,什么都没说,便朝着柴堆扔去。 金红的火焰爆燃,瞬间淹没了秋星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连火焰都知道这种时刻不能肆意的燃烧,很神奇的,本来一枚燃烧弹所爆出的火焰,若是不反复灭火,大约要烧一两个时辰。但这一次就如上官月颜说的话一般,没过多久,大约只有两刻钟,火焰便自己熄灭了。 夜青早就准备好了瓷瓶,上官月颜亲自动手,将秋星的骨灰装了进去,然后抱着瓷瓶,漆黑的凤眸扫了一眼这片让秋星离开她的河岸,眸光落在刚刚被暗卫堆柴火时,顺便也清理了战场,堆积在一起的尸体上,她眸色淡淡,对身边的夜影道了一句:“马车的包袱内,有一个黑色的瓷瓶,拿出来全部洒在那些尸体上。” “是!”夜影当即应声,很轻松地便找到了那个瓷瓶,然后飞身凌空立在那堆尸体上方,将瓶子打开,将里面装的药水一股脑儿地洒在尸体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只看见一瓶子黑色的药水洒落在尸体上,紧接着,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下,那些尸体,以让人不敢置信的速度迅速腐烂,连那些被嵌在尸体中的手枪子弹也都同时腐烂的一点都不剩。而这东西并不像化尸水,会留下不会凝结的血液,也不像蚀骨粉,将尸体腐烂后会留下些许粉末。而是在尸体腐烂后,根本什么都不剩,那片地方,除了一片青草地,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旁边的地上还有鲜血,以及火箭炮将地面轰出了几个洞,和燃烧弹烧毁了大片地方,只看那一片草地的话,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就在那里,刚刚还堆了一大群狼和人的尸体。 如此惊人的毒药,和惊人的腐化速度,三分钟都没有便将所有的尸体毁尸灭迹,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旁的慕容紫和玲儿本就因为昨夜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东西而无比震惊,如今再看到这瓶比化尸水、蚀骨粉都厉害的东西,心中更是震撼。看向上官月颜的神色,就好似看到了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一般。这个女子,身边到底还有多少恐怖的东西啊!难怪帝师说她不是一般人,如今在她们看来,她哪里只是不一般的程度?根本就已经到了无人可及的恐怖了啊! 众人心中的震撼,上官月颜自然不理,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片空空如也的草地,不再多言什么,转身往马车走去。快到马车的时候,又淡淡地说了一声:“昨夜的事,查清楚了后,告诉我一声!” “是!”夜青和夜影当即应声,昨夜的事自然要查的,不仅要查,还要清剿背后之人,特别是那个蒙面老者,绝对要让少夫人手刃,不然少夫人怕是会一辈子都放不下这件事。 见二人应声,上官月颜点了点头,此时已经来到车前,燕天撩开车帘,上官月颜刚要踏上去,一道清越的声线突然传来。 那声音来的突然,且其中还有着和这边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喜悦,呼唤声中更是凸显了来人愉快的心情:“小颜儿,哥哥回来了!你们走的真快,害我追了好长时间!” 随着这个话音传来,上官月颜的脚步顿时停住,一双凤眸远远地望着马车后方的山脉峡谷,几乎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青色锦袍的男子正以飞快的速度而来。他没有骑马,而是直接用轻功飞跃,速度却比骑马快了很多,几乎一个眨眼就来到了近前,正是离去了多日的南宫凌。 上官月颜看着他朝自己飞来,那么好的武功,瞬间就到了眼前,她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清俊男子,嘴角一勾,轻声开口:“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怎么不早点回来呢?如果你能早点回来,那……该多好!” 而她话音还没有落,眼前突然一黑,整个身子就倒了下去。 南宫凌刚刚落地,就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还没搞清楚状况,甚至都没有看见一旁的慕容紫,便见上官月颜面色发白,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瓷瓶,本想等她话说完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想面前的人儿就这么倒下去了,当即大惊,连忙出手将她抱住,慌忙地喊了一声:“颜儿?!” “主子?” “少夫人!” “嗷呜!” 所有人和雪球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但是,上官月颜就好似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安心让她昏过去的人一般,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不过,即便她昏倒了,怀里的瓷瓶却抱的很紧,一点都没有松开。 南宫凌见喊不醒她,立即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本来清俊的容颜,瞬间如阴云密布一般,澄澈的眸子也瞬间冰寒,看向夜影和夜青二人,几乎是怒吼出口:“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吗?” 说话间,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前方的草坪,还有那片刚刚燃烧过的痕迹,眉头当即一皱,紧接着怒吼道:“给我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解释清楚,不然别说师兄那关,就是我这里,你们也别想过关!” 如此盛怒的南宫凌,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在他们的心中,公子总是随性洒意,很好相处,从不会轻易对人动怒的,就算和爷有争执,那也是小打小闹。而这一次的事,显然才是真正大怒了。 夜青等人都不曾见过这么恐怖的南宫凌,慕容紫和玲儿自然就跟没见过了,本来信誓旦旦,气势汹汹地要来找南宫凌算账的慕容紫,此时心中也忍不住有点怕,没敢在这个时候过去和他搭话,玲儿就更不用说了,都说有的人平日里不发火,但发起火来却比谁的恐怖,此刻,她觉得南宫凌就是这样的人。 而南宫凌如此的态度,也叫二人看出,他真的非常重视他如今抱在怀里的这个‘妹妹’! 夜青和夜影本就因此自责,如今见上官月颜晕倒,更是自知有罪,夜青当即便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跳过了慕容紫的那一段,详细地说了被劫杀和为什么被击杀,以及那老者的出现和秋星的死,还有上官月颜一夜都没有说话,直到刚才才命令将秋星火化装到了瓷瓶里。 南宫凌听着,越听,脸色越沉,到最后,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 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小颜儿一见到他回来,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到底是有多么痛心秋星的死,才会说他为何没有早点回来的话。 在他的了解中,小颜儿不喜欢求人,也不喜欢被人护着,有什么事情,若是她自己能做,绝对不会依靠身边的人。如今被夜青等人护着,也着实是无奈之举。而这样的她,刚才却对他说为何没能早点回来,怎么没有早点回来呢?如果能早点回来,那该多好!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此时很希望昨夜能够依靠他,因为若是他在,秋星就不会死。这般难得开口想要依靠,可是他却没有及时给她…… 南宫凌胸口钝痛,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却依然紧抱着瓷瓶的人儿,一双澄澈的眸子通红,他手下的力道紧了紧,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次转头看向夜青,冷声问:“可有派人彻查此事?” “消息昨夜便传出去了。”夜青立即点头,语声也比往日冷寒许多:“属下猜测,那帮黑衣人定然与南齐皇室有关,如今只有那老者不知是何人,要待细查之后才能知晓。” “哼!南齐吗?早先师兄还说不用管南齐的事,如今看来,怕是要掀了南齐了!”南宫凌语声冰冷地一哼,随即又对夜青道:“那老者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既然你说不知为何那三人会知晓是颜儿救了凤潇,而那三人也不知道颜儿和玄天宫的关系,那么,便说明这当中有人挑事!如今看来,定然是那老者。你们二人都没能察觉他的存在,他隐身在玉行附近,你们自然也无法察觉。这个人,一定要将之找出来,不然,以后小颜儿会非常危险。” “是!属下明白!”夜青恭敬点头应是。 南宫凌不再多言,抱着上官月颜转身上马车,而这一转身,才发现慕容紫的存在,他上车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并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慕容紫。不过,那惊讶只有一瞬,随即澄澈的眸子便危险一眯,眼中神色暗沉,声线也无比冷沉地道:“别告诉我,你找我的麻烦还不够,如今还要找颜儿的麻烦?” 慕容紫闻言,本来很想说‘明明是你先惹本小姐的’,但是面对此刻的南宫凌,她却不敢说这话,是以,只能气呼呼地板着脸道:“我哪里找她麻烦了?我还帮她了呢!昨夜,我的暗卫们也帮忙杀敌了的!” 虽然她一开始是有点找麻烦,但是没成功不是吗?而且后来她虽然没出手,可她的暗卫出手了,不也是帮了忙吗?她可没有说谎。慕容紫心中如是想着。 “哼!你最好说的是实话!等颜儿醒了之后,我自会问明,若到时候她的回答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可别又说是我的错!”南宫凌语声冰寒地道了一句,遂不再理会慕容紫,大步一跨,便上了马车。 雪球当即跟上。 燕飞和燕天没有见过南宫凌,听见上官月颜喊他哥哥,又见夜青二人对他十分恭敬,便也猜出这人和玄天宫的关系很特别,再加上之前也听秋星说过,玄天宫的二公子是主子的结拜哥哥,当即就得出了南宫凌的身份。 此时见南宫凌抱着主子上车,二人对视了一眼,便也要跟着上去,虽然她们身上有伤,但还是要照顾好主子优先。 可是,二人的手都还没有触碰到帘幕,南宫凌的声音便冷冷传来:“颜儿由我照顾,若有不便之时,我自会叫你们过来。” 二人闻言,只能收回手,对于主子的这个哥哥,早先秋星说了,主子很喜欢他,和他的关系也很好,二人还手拉手走路,是绝对能够信任的自己人。既然秋星都如此信任此人,虽然他们不了解,但也能放几分心。而且此人也说了,不便之处,会叫她们,那么便说明不会对主子怎样了。 这般想着,二人又转头看了夜青和夜影一眼,二人当即对她们点了点头,表示不用担心,燕飞和燕天这才转身,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感觉到二人离开,南宫凌立即下令:“启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下一个城镇,通知那边的人做好接应。” “是!”夜青和夜影齐声领命,而后夜青对一个流星吩咐了一句,便和夜影又各自上了马车,所有的暗卫隐身,马车动起来,除了上官月颜车中的人从秋星换成了南宫凌外,其他一切都没有变化。 慕容紫被南宫凌威胁了一句,脸色顿时就不好看,如今见马车就这么走了,都没有人和她招呼一下,心下更是怒火中烧,一双美眸瞪着从自己面前驶过的车辆,眸中都好似要喷火一般。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上官月颜昏倒,还是此时南宫凌真的好可怕,这一次,她竟然生生地忍了下来,咬着牙,一个字都没有说,也没有动作。 一旁的玲儿见她这般,心下觉得神奇,公主居然也会有不用她劝,就能自己控制脾气的一天,这是经历了昨夜之后,终于懂事了吗? 她心下惊奇,但见马车就这么走了,开口问了一句:“小姐,我们还和他们一起吗?” “废话!”慕容紫当即就开口,然后立刻打马跟了上去,美眸瞪着最前面的那辆马车,忿忿地道:“太史睿不在的时候,我都跟着!如今为何不跟?本小姐就暂时忍他一回,等这件事情过去后,本小姐定要好好和他算总帐!哼!”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男人,如何会放弃? 玲儿闻言,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也打马跟了上去。 马车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夜青和夜影不断地挥着马鞭,‘啪啪’的鞭子落在马儿身上,两辆马车快速地沿着河岸,往下一个城镇而去。 进入马车后,南宫凌把上官月颜放在锦被上,看着她紧紧抱着瓷瓶,似乎有绝不放手之意,他眉头微微一皱,试着将那瓷瓶拿开,让她躺的舒服一些。 然而,当他动手要拿的时候,上官月颜似乎是有意识的一般,手下的力道更紧,根本丝毫不松开。 南宫凌见此,薄唇紧紧地抿起,心中有些恼恨自己为何走了这么多天,为何没有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回来,而想到后来,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澄澈的眸子里显露出比之刚才还要令人心惊的怒意。 不过,下一秒,当他的眸光再次落到那张苍白而清艳的小脸上时,那怒色几乎在眨眼间就消失了,刚才对着夜青等人的冰冷声线,此刻也无比的柔和:“小颜儿,乖,把这个给哥哥,哥哥给你放着,谁都不会拿走的,听话!” 话落,他又伸手去拿,可是,上官月颜依然抱的很紧,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南宫凌眉头再次一皱,紧接着又柔声道:“你知道,秋星那丫头最见不得你不舒服的!听话,哥哥就把她放在你身边,好吗?” 说着这话,南宫凌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 而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仿佛真的听见了,原本怎么也不愿放开的手,突然就松了一些。 南宫凌见此,眼中的心疼之色越发深重,小心翼翼地将装着秋星骨灰的瓷瓶拿出,轻轻地放在上官月颜的枕边,又细心地为她盖好锦被,这才停了手,坐在上官月颜的身边,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也躺下了身,睡在上官月颜身边,伸手半搂着她,没闭眼,一双澄澈的眸子,就那么一直看着那苍白的小脸。 此时,他的心中,除了心疼,再没有别的东西。 雪球歪着脑袋看了看两个睡着的人,之后也跳到了上官月颜的脑袋旁,贴着自家主人的脸,静静地趴着。 上官月颜晕倒后,马车疾驰而行,半日之后,便进了南齐的临城,进入了玄天宫的暗桩,上官月颜被南宫凌抱进了房间,直到傍晚,她都没有醒来。 这般的昏睡不醒,大夫也不能确定何时醒来,让南宫凌除了面对上官月颜的时候,都处于盛怒之中。 夜青和夜影二人脸色也不好看,燕飞和燕天也是忧心忡忡,整个庞大的宅邸,都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 而上官月颜遇刺,秋星为救上官月颜而死,上官月颜昏迷不醒的事,这些消息,也让密切注意着她动向的人,或是消息灵通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知晓了。 最先得知消息的,就是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 消息传到赫连御宸那里的时候,是上官月颜昏迷前一个时辰,那时他正坐在豪华的车碾中,往南齐的边界城池渭城而去。同样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但这一次,车碾后方多了一个几十人的队伍,便是巫族的三位族长和随同三人前去玄天宫的巫族护卫。 队伍一路往前往渭城,速度很快,赫连御宸的心情也极好,只想着快一点赶到渭城,和南宫凌等人汇合。是以,从玄天宫出来已经三日,队伍一直披星赶月地前行着。 当然,他私心里到底是想和谁汇合,这个队伍里,除了那三位巫族长老和巫族护卫外,没有谁不知道。 除了少夫人,不做他想! 而此时,赫连御宸正慵懒地坐在车碾中,身侧还有一头毛发鲜红,模样甚是奇特的动物,它头上长着一只独角,面孔像虎又像豹,体形庞大,大约有半人高的模样,也慵懒地躺在车碾中,一双银亮的眸子眯着,浑身上下,除了野兽该有的凶猛之气外,也是懒懒散散的气息。 一人一兽,主子和宠物,此刻这般或坐或躺,气息上让人感觉惊人的相似。 而赫连御宸的对面,夜墨恭敬地站着,他刚刚才进来,此时正禀报着这些日子所查到的消息。 “也就是说,煜王当真是当年的知情者之一?”赫连御宸单手撑颊,狭长的魅眸微眯,慵懒地开口问了一句。他眉间印记灼灼,唇角一抹邪肆的笑,仿若一朵半开的曼陀罗,煞是好看。 夜墨点头,恭敬地答道:“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煜王爷对九皇子的事,态度着实叫人摸不清。且小郡主被传失踪后,煜王爷一直命人寻其下落,可是,当日入宫之后,却立即放弃寻找小郡主,似乎已经知道小郡主已死。如此看来,当时的煜王和冷穆寒,便知晓了紫云宫和煜王府的事,乃九皇子所为。” “嗯!”赫连御宸点头,勾唇低笑了声:“这东耀,到底在隐藏什么?竟让东耀皇和兰贵妃不惜牺牲了整个上官家族,还有这煜王,也舍了那小郡主!” 夜墨沉默,这件事,他们查到今日,所得知的事也只有这么一些,要说东耀的目的在哪里,他们如今也没有丝毫线索。 赫连御宸也沉默了片刻,遂魅眸微闪,又懒懒地问了一句:“可是查出那日死在煜王府的人是谁?” 那个小女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那日却为了一个女子将煜王府烧了,也杀了小郡主等人,他一直很好奇,谁能让她那般动怒。 而夜墨却是摇了摇头:“这件事也是查无所获,据属下所查,但凡进入了那间密室的乞丐,在离开煜王府后全都被杀,包括最后被少夫人打晕的那三人,也都在出王府后,就被人在暗巷杀害。我们的人有抓获杀人的暗卫盘问,但得知的结果,只是小郡主有令,凡是进出过王府的乞丐一个也不能留,并不知道原因,是以如今根本无从查知。” 赫连御宸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不再问什么,只是一双魅眸忽闪,犹自思索着。 而此时,夜离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声线中带着一丝急色:“爷,流星传信,所少夫人遇刺,秋星身死!” 夜离简短的一句话,却让车碾中的两个男人脸色大变,就连那半眯着眼睛,一直懒洋洋,对赫连御宸和夜墨二人的谈话没有半点兴趣的红毛虎豹,也顿时睁开了眼睛。 赫连御宸当即坐起身,脸上的慵懒之色一扫而空,而夜离一句话后,也立刻进入了车内,还没待赫连御宸开口,立即将手上的一小卷纸递到赫连御宸面前,并再次禀报道:“爷,这是流星的传信,刺杀地点是在宛城通往临城的河岸上,刺客有三四百人,还有好几百狼群。不过,对少夫人下死手的,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老者,秋星为了救少夫人,被老者一张震碎心脉而死。” 夜离话音未落,赫连御宸便已经接过信并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夜离也继续说道:“信上说,黑衣人应该是南齐皇室的杀手,但老者不知是何人!若不是秋星及时推了少夫人一把,恐怕……!” 说到这里,夜离止了声,但是听这话的人心里都知道他要说什么,若不是秋星的话,如此死的,就是上官月颜了。 夜离面色有些发白,夜墨此时也眉头深皱,想着这件他们意料之外的事,若真的少夫人有半点差池,他们真的不知道爷会做出什么来! 赫连御宸看玩信,面色无比冷沉,眉间的印记瞬间漆黑,拿着信纸的手一捏,那卷纸瞬间化成了飞灰,他魅眸抬起,当即沉声下令:“给我查清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不管是南齐皇室,还是其他什么人,爷定要让他知道,对颜儿动手,会有怎样的下场!”话落,他语声不断,又沉声道:“备马,去临城!” “是!”二人当即领命,跟着赫连御宸一同下了车碾。 那红毛虎豹也立即窜下了马车,速度奇快。 车碾骤停,跟随在玄天宫队伍后方的巫族队伍自然也立即停下了,三位长老撩开车帘,见赫连御宸不知为何下了车,且脸色无比阴沉,三人当即眉头一皱,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正想下车询问一翻,却见赫连御宸已经翻身上马,似乎要马上离开的样子。 见此情景,三人的眉头更是皱紧了,都想着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或者说,赫连御宸不打算去巫族了? 这般想着,三人更是想要下车询问了,可是,赫连御宸根本就没有给三人发问的机会,上了马之后,立刻挥鞭打马,当先往临城赶去。 赫连御宸一走,大批玄天宫的亲卫也立即跟上,只留下了十来人负责车碾,其他人全都跟着走了。 不过一瞬间,浩浩荡荡的车队,变成了冷清清的十来人,其余的,便只是巫族那寥寥几十人了。 三位长老见此,顿时愕然,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让少宫主就这么一声不吭,脸色阴沉地带着人走了,也没有告知还会不会前去巫族。 而就在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离突然策马而回,来到马车前,道了一句:“爷有事要离开一趟,让三位长老先回巫族,爷会在圣女大选之前赶到!” 一句话说完,夜离又立即勒转马头,扬鞭一挥,也没听三人的回答,策马绝尘而去。 见夜离就这么说完就走了,三人嘴角够微微一抽,遂相互对视了一眼,须臾,大长老才开口,抛开心中疑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少宫主圣女大选时会出现就行!” “嗯!大哥此言甚是!”另外二人都赞同地点头。 于是,本来与大批玄天宫护卫同行的巫族队伍,只能独自赶回巫族,不过即便如此,也跟在那奢华大气的马车之后。 另外一边,第二个收到此消息的,是已经离开玄天宫的暗桩,回到了自己据点的凤潇,消息传到之时,也是在上官月颜昏迷前一个时辰。 此时的凤潇,早已入眠。 一道黑影落在他房间的窗外,还没有开口,凤潇便警觉地睁开了一眼,一双桃花眼中没有半点惺忪睡意,在漆黑的空间里,也无比黑亮。 在他睁眼的同时,来人也恭敬地开口:“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可是那老头子又派人来了?”凤潇转眸看向窗口,冷声问了一句。 “不是!”来人立即否定,紧接着便详细地禀报道:“是上官小姐在宛城三百里外的河岸上遭遇暗杀,且出手之人还是血骨三怪的夫人和一大批黑衣杀手,另外,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老者暗中出手!” “什么?”听闻此言,凤潇当即大惊,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扯动了胸前的伤口,撕裂的疼痛传来,让他眉头狠狠地皱起,反射性地捂住胸口,但是却没有顾忌伤口是否撕裂,而是又急声问道:“她呢?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是谁,来人自然清楚,立即开口道:“回主子,上官小姐无事,不过,她身边的丫头秋星却死了。是为了救上官小姐死的,当时那丫头第一个看见从暗中现身的老者。” 在听到上官月颜无事的时候,凤潇顿时松了口气,可听到秋星死了,且还是为了救上官月颜而死,眉头有再次皱了起来:“你是说,若不是那小丫头,如今出事的,便是她?” “正是!”那人点头应是。 冯潇脸色当即冷寒,心中一阵后怕,有些咬牙地开口:“玄天宫的人呢?那夜青和夜影都是死人吗?为何没有守在她身边?” 那人立即道:“据说当时玄天宫两大护卫和大多数暗卫,都在击杀血骨三怪的夫人和那些黑衣人,并不知晓有人暗中接近上官小姐,待发现之时,夜青和夜影,都距离上官小姐太远,周边的暗卫也来不及阻止,只有那丫头站在上官小姐身边,又是第一个发现老者,所以才险险地推开了上官小姐,自己挡了老者一掌。” 凤潇的脸色无比难看,闻言依然怒不可及,大怒道:“既然他们负责守护她,为何不能再谨慎一些?至少也该留下一人护在身侧,如何能两人都离开?赫连御宸这两个大护卫,简直给他丢脸。若是没了那丫头,那岂不是……!” 说到这里,凤潇眼眸突然紧闭了一下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气,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而窗外的人此时开口:“属下看来,这件事情发生的奇怪,上官小姐对主子出手相救,按理说,不论是玄天宫的那边,还是我们这边,都不会让这消息走漏出去,上官小姐也是个谨慎之人,绝不会在让外人看见的情况下,让成奎带了主子去她的地方。但这件事情却这么快便被血骨三怪的夫人知晓,并带着几百人在峡谷口的河岸边暗杀,可见定然是有人目睹了上官小姐救主子,并将消息传了出去。而如今又出现了一个身份不明,且连夜青和夜影都没有察觉的高手,可见,此事有九成可能是那人传出,并借着夜青和夜影二人离开上官小姐身边的机会,对上官小姐下杀手!” 这分析,处处得理,凤潇听着,心中的怒火也慢慢被压制下来,待他说完,凤潇面色微沉,语声如寒冰一般冻人:“若真如你分析,那么,那老者便是直接冲着她来的。若是冲我而来,以那人能瞒过夜青和夜影的武功,当然不会让成奎将我带进她房中。” 成奎不是他的贴身暗卫,而是金玉堂中负责搜查消息的其中一个路线的队长,在收集消息的方面很有一套,但是武功却并不如暗卫,若是那老者要杀的人是他,根本等都不用等,直接就能下手,成奎根本护他不住。 “正是!”那人点头。 凤潇桃花眸微眯,再次冷声开口:“这人,是利用了我和那老头子的恩怨,让那血骨三怪的夫人将矛头指向救了我的她身上,那批黑衣人,定然是南齐皇室所派的杀手。而那不知身份的老者便是挑事之人,想借此引开夜青和夜影,以及所有她身边暗卫的注意。毕竟要动她,在暗卫密不透风的保护下是绝不可能的,定然会失手。不过,也不能断定他不是南齐皇室派来的人,就像血骨三怪偷袭我一样,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还有,那人也有可能是冷穆寒的人,东耀皇室里的事,如今只有冷穆寒清楚,他现在受制于赫连御宸不能抢回她,便也有可能得不到便欲除之。” “属下稍后便会派人各方打听,不会漏掉任何线索!”那人立即道。 “嗯!”凤潇沉着脸点头,此时,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惊色,猛地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语声冷冽地道了一句话,那人这才闪身离去。 漆黑的房间内,凤潇的脸色阴沉如雨,眸中神色狠厉,待那人离开后,又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有一道黑影落在窗外,凤潇冷然下令:“司,传令下去,将南齐朝堂上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刺杀。他既然敢让我心惊,我便也让他肉疼!” “是!”窗外暗卫低沉应声,随即闪身而去。 房中恢复寂静,凤潇靠坐在床头,摸着自己心口的地方,此时那里有稍许湿意,显然是伤口裂开了。但此时,那疼痛的感觉却不如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叫他在意,这次的事,真将他吓到了。 从小到大,他便没有被什么事情吓到过,也没有因何事而恐惧过,即便是前日身中剧毒,心知存活的希望渺茫时,他也不曾有丁点儿惊骇之意,但是这一次,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害怕和恐惧,而这第一次,除了害怕和恐惧之外,更是让他尝到了何为心脏差点停止的感觉…… 没想到,他凤潇也有为了某人而胆战心惊的时候! 他突然低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眸看向漆黑的窗外,无奈低声地叹了一句:“看来今日是无法安睡了,那个女人,真是让人……!” 让人什么?因语声太轻,而无法听清! ------题外话------ 感谢【随风飘逸的米虫】【他米苏】【冬思语】三位亲亲的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各方惊动 另外一边,第三个收到消息的,是在距离宛城五百里,落后了上官月颜一大截的玉景风,他收到消息时,是在上官月颜昏迷前一刻钟。此时的他,正身在马车中,马车不疾不徐地走在官道上,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车内,玉景风也已经从熟睡中醒来。 他刚刚坐起身,一旁靠在车壁上睡着的青灵也跟着醒了,揉了揉眼,见自家主子已经行了,立即打开车帘,外面有暗卫送上了洗漱用的东西,他伸手接了,伺候玉景风起床。 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青灵当即赞道:“九皇……不,是上官小姐真的太厉害了,主子您的梦魇真的没有发作了呢!她的医术真高名!” 玉景风闻言,诗画般的脸上露出一抹淡雅至极的笑,犹如晨间沾了露珠的雪莲一般,清艳雅致,他抬眸看了青灵一眼,有些好笑地道:“你这话,每日都要讲一次,若她听了,怕是要笑你!” “可青灵就是觉得,上官小姐真的很厉害啊!”青灵不以为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主子,您的医术也很了得,可是您也没能治好这梦魇之症,然而上官小姐给您诊了一次脉,喝了她开的药后,您当晚就好了,她真的好像神医一样,药到病除,太厉害了!” 这话,倒是有点拿自家主子和上官月颜相比之嫌,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怕主子生气,因为这话他说了不止一次了,主子都没有生气过,而且心情还很好。 果然,正如青灵所想,今日的玉景风听闻了此言,脸上的笑容依旧不见,他淡雅的眸子看了眼青灵,随后又落到枕边的香囊上,眸中闪过一丝暖意,点头道:“她的确厉害!” 青灵当即赞同地点头,动作迅速地给玉景风整理完衣袍,见自家主子一直盯着枕边的香囊,他眸子一转,将香囊拿起来,对玉景风询问道:“主子,要不把以前用的雪莲香,换成这茉莉香?反正这香也好闻,还有助眠的功效,也许能够抑制您的梦魇症复发呢!”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微闪,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淡笑道:“不必了,就这般放着吧!” 青灵闻言,倒也没在说什么,本来见主子这般看着这茉莉香囊,还以为主子想换呢!不过,不换也没什么,反正只要主子睡觉的时候,将这香囊放在枕边也是一样。 二人不在说是什么,青灵给玉景风收拾妥当,便拿出了一些干粮,玉景风正要吃一些,此时墨言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语声一如往常的低沉:“主子,刚刚收到消息,上官小姐在宛城去往临城的途中遇刺,上官小姐身边的丫头,秋星身死!” “嗯?”玉景风动作当即一顿,诗画的脸上出现意外之色,随即立刻问道:“月颜如何了?可有伤着?” 墨言回道:“上官小姐没有受伤!玄天宫的暗卫们也几乎完好,这次暗杀,只有那个叫秋星的丫头死了。而对方人马,因为上官小姐那杀伤力非常强大的武器,让对方差点全军覆没。” 玉景风一听上官月颜没事,当即松了一口气,随后淡雅的眉头轻轻一皱,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冷穆寒的追捕之外,还有谁会找她麻烦?且还要杀她?” “不太清楚!”墨言摇头,遂又话音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次动手的人,据说是前日与凤潇交手,最后全被歼灭的血骨三怪的三位夫人,由此可见,这事情和凤潇脱不了关系。且三位夫人还带了数百黑衣杀手,没有组织的三位夫人,却带了几百杀手出现,由此也可以猜测,南齐的皇室很可能插了一脚。不过,最后真正对上官小姐出手,并险些就得手的,却不是这些人,而是一个蒙面老者,当时夜青和夜影二人距离上官小姐太远,是以,秋星为上官小姐挡了一掌。” “凤潇?蒙面老者?”玉景风眉头再次一皱,如诗画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早先你禀报说,凤潇在宛城外遇刺,并被血骨三怪暗算中毒。如今已过一日,也没有凤潇身死的消息,这么说来,他还活着?” “很有可能!”墨言点头应了一句。 玉景风面上露出恍然之色,摇头轻叹了一句:“看来,是她出手救了凤潇,是以那三人才会对她下手!” 墨言点头,对自家主子的话表示赞同。 玉景风此时又眸子微眯,分析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月颜和玄天宫的两大护卫在一起,就算对凤潇出手相救,消息定不会轻易泄露。但如今那血骨三怪的夫人却找她动手,那么定然是知道了此事,想为自家夫君报仇了,这说明她出手救凤潇的事被人传了出去。至于那个老者,连夜青和夜影这样的高手都没能发现他就在月颜身边,可见武功奇高。这消息很可能就是从那老者口中走露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最好的时机对月颜下手。” 车外,墨言抬眸对车内看了一眼,眼中显露出钦佩之色,虽然主子知晓的并不多,但是推测的却犹如亲眼所见,着实叫人想不佩服都不行。他沉声问了一句:“主子,此事可要大查?” “嗯!”玉景风点头,淡雅的眸子微微眯出一丝寒意,但温润的语声却听不出任何异样:“月颜对那丫头很重视,连逃离东耀都带着,可见感情非同一般。如今那丫头死了,她怕是伤心的很。” 这话的意思便是,为了上官月颜,所以要彻查清楚了。 墨言当即领命,闪身而去了。 一旁的青灵也听的惊讶了好一会儿,此时转头看着自家主子那显然有些担忧的脸,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愤然来:“也不知是谁,居然敢杀上官小姐,简直可恨!” 如今在他眼中,上官小姐可是神通广大的,前几日只她一人出手,便灭了冥风阁上百人,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主子和他都傻眼了。而上官小姐如今是主子的好友,也是治好了主子梦魇的人,是自己人和恩人,是以,他一点也不想听到上官小姐出事。 玉景风没有言声,只静静地坐着,眉头轻皱,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本来放在案几上准备吃的干粮也没有心情再动了。 而第四个知道消息的,是距离玉景风大约百里的一个陌生男子,男子坐在一辆黑色沉香木所制的马车中,马车通体漆黑,大小大约是普通马车的三倍,虽然没有赫连御宸的车碾张扬,但也绝对比一般的豪华马车显眼。 而此时马车正行驶在一个五百多人的仪仗队中,前方护卫王旗招展,明黄色的大旗上,北疆两个字龙飞凤舞,昭示着这一行人的身份,北疆国的仪仗队。 看到这个仪仗队,一般人都会以为是北疆皇出行,但是,此时这个队伍中的人,却并不是北疆皇,而是北疆上下最受爱戴,也最受北疆皇信任的人,北疆帝师,黎单! 消息传到此处时,乃是上官月颜昏迷后半个时辰。 黎单此时正坐于漆黑的马车中,看不见其人。 一团黑色云雾落在马车旁,对着里面恭敬禀报:“主君,宛城传来消息,玄天宫的队伍昨夜被人堵截暗杀,似乎有人要对那女子下死手,不过最后对方几乎被全军覆没,而玄天宫这边,只死了一个丫头。且是为了救那女子而死。” “哦?”马车中,传来略带意外之意的磁性嗓音,而后沉默了片刻,那声音才再次响起:“六公主呢?当时可与玄天宫的人遇上了?” 暗卫立即道:“当时六公主就在队伍中,且还下令所有暗卫出手帮忙。” “六公主可是伤了?”那声音又问了一句,不过语声中并没有多少焦急之意,也不知是对慕容紫很放心,还是不关心,语声平平。 那暗卫道:“没有,六公主不但没有受伤,在两方杀战的时候,她都不曾动手,而是被那女子厉害的武器和诡异的火焰惊得愣住了,一直到最后战事结束,那女子的丫头被一老者击中,才回过神来。” “呵呵!”黎单笑了一声,磁性的男音非常好听,似乎心情不错:“她整日闹着要烧了玄天宫,却只敢说不敢做,如今见识到了那个真正敢对赫连御宸动手的人,总算是被吓到了。这次以后,她怕是再也不敢说那句话了,呵呵!” 暗卫闻言沉默,对于和玄天宫的人在一起的那个女子,他们也是前日才知道她就是那个放火烧了东耀紫云宫和煜王府的人,因为她出手杀了冥风阁的人,并放火毁尸灭迹,那火焰,正是和传言中烧毁紫云宫和煜王府的火焰相同,当时也震惊不小。毕竟,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赫连御宸派了两个大护卫守护的人,就居然是烧了紫云宫的人。 而据近几日的查探所得到的消息,那个女子的身份更是叫人惊讶,居然是东耀的九皇子上官月颜,而这消息也是今日才确定,六公主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更为震惊。 黎单又语声淡淡地问:“可知道是谁下的手?这世上敢动玄天宫的人很少,怕是来历不小的人物!” 暗卫当即禀道:“属下猜测,这次的刺杀大约与凤潇有关,因为前日凤潇被血骨三怪所伤,血骨三怪则是被凤潇和凤潇的手下所杀,而昨夜刺杀那女子的人,却是血骨三怪的夫人,和一大批黑衣杀手。” “嗯!这么说来,到现在还不曾听闻凤潇已死的消息,怕是被那女子所救了!”黎单磁性的男音再次传出,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低笑出声,“和凤潇有关,几百杀手,那么,这事定是南齐皇所为了。呵呵!真是有意思,若是本君猜的不错,南齐皇怕是都不知道那女子和玄天宫的人在一起,不然的话,就是给那老头子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动手。” “主君果然高见!”暗卫赞叹地开口,“据消息上所言,那血骨三怪的夫人和所有黑衣人,的确不知道那女子身边的护卫就是玄天宫的人,是以后来知道了,便想逃走,不过玄天宫的人向来不留后患,便想斩草除之,可就在那时,一个老者暗中接近了那女子,想一掌将其击杀,却不料女子的丫头转身看见,替女子当下了那一掌,是以玄天宫这边才出现了一人死亡。” 黎单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又开口,不过并不是对此事下达彻查的命令,而是道:“与六公主的暗卫说一声,这几日给本君看紧点,别招惹了玄天宫的人。赫连御宸如此护着那女子,如今出了这等事,他定然会亲自前来。这个时候去招惹玄天宫,无疑是找死!” “是!”暗卫应声,而后见马车内没有再传出声音,这才立即闪身而去。 片刻后,那漆黑的马车内又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这次,怕是又要闹一阵子了!” 而半日后,东耀宣城的城主府,也收到了消息,此时,城主府的书房内,冷穆寒和东耀众位将军正齐聚一处,商量着东耀的布兵大事。 冷穆寒冷峻的脸上满是疲惫,也稍微削瘦了一些,一看便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几位将军们也都满面疲惫,看样子比冷穆寒也好不了多少。 但即便如此,兵力部署图却还没有完善,每一个人依然认真地想着最好的布防之地,绞尽脑汁也要将东耀的兵力布阵全部改动一翻。 赫连御宸一张轻薄的信子,却让他们东耀面临最大的危机。不过,好在赫连御宸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东耀北部,如今并没有被北疆侵犯,这点也是他们在愤怒之余,唯一庆幸的了! 这个玄天宫的少宫主,真的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这是他们这几日来看得最透彻的一件事情。 而他们心中也非常明白,赫连御宸既然能拿出北边的兵布图,那么定然能拿出整个东耀的布兵图来,是以,只有将全国的兵力重新分布,才能保证东耀的国土安全,到时即便赫连御宸手上的布兵图泄露出去,他们这边也不会有半点威胁。 书房中,众人对布防之事商讨策划,各抒己见,而此时,紧闭的房门外,却传来龙魂卫首领,龙绝低沉的声音:“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何事?”冷穆寒头也没抬,一双冷眸依然落在桌上的布兵图上,眉头微皱,并用手指了指几个地方,让几位将军商讨哪一个地方才是最适合步兵的地界,并没有打算要离去。 龙绝立即开口:“主子,是关于九殿下的事!” 一听九殿下三个字,所有的将军都当即停止了说话,齐齐看向冷穆寒。 而这一次,冷穆寒当即抬起头来,然后二话不说,便丢下布兵图,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众将军都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不明所以的神色。几日之前,皇上和太史睿在城外峡谷中对上之事,他们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因为毕竟就在宣城外不远,而当时玄天宫的人和龙魂卫开战了,动静并不小。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当时谷中适何情况,后来皇上也没有提起,但是,皇上是为了九殿下而来的,这点他们谁都知道。既然皇上是为九殿下而来,又在峡谷中拦截了玄天宫的二公子,且之后又出了兵力布防图一事,那么,他们推测,那事定然和九殿下有关,或者说,那日,太史睿是带着九皇子殿下的,而赫连御宸也为了不让皇上带回九殿下,所以才以兵布图做威胁。 若真如他们猜测的话,如今的情势就真的让他们看不懂了,皇上疼爱九殿下,九殿下被贼人劫走,皇上自然会尽全力将九殿下找回。可是,玄天宫插一脚做什么?还有那太史睿,若是九殿下真的和他在一起,难道他就是那个劫匪吗?和劫持并杀害京中无数大家小姐的人是同一个人?怎么想都不大对劲,那样的人,如何会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出手? 可,若那日不是九殿下和太史睿在一起,就算太史睿擅闯东耀国土,皇上也不会亲自去拦截才是。还有就是,赫连御宸的出手真的太奇怪了,让他们脑中满是问号,却是怎么也不得其解。 几人相互看了看,除了疑惑,却还是疑惑。但这件事不是他们能拿来讨论或者询问皇上的,是以,即便疑惑,也没人吭声。 冷穆寒出了书房,看见门口的龙绝,并没有立即问话,而是迈着大步,走到了自己近日来休息的房间,这才开口,吐口一个冷沉的字:“说!” 龙绝跟了进屋,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把房门关闭之后,才低声开口:“属下刚刚收到南齐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九殿下在宛城外遭遇刺杀,秋星死了!” “刺杀?”冷穆寒听到这两个字,脸色顿时大变,冷峻的脸上露出了鲜少出现的焦急来,立即问道:“九弟呢!她可安好?” 龙绝点头:“九殿下无碍,毫发无伤!” 听到毫发无伤四个字,冷穆寒这才收了脸上的急色,也恢复了些许镇定,但一双冷眸中寒意惊人,沉声问道:“为何会有人刺杀?按照如今的情况,知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且就算是她的身份被公开,也不会有人敢对她起杀念,对她动手的是谁?” 龙绝这次却是摇头:“消息上说,本来他们一直都紧跟着九殿下,玄天宫的人也没有刻意隐瞒路线,可不知为何,昨日开始,便有人暗中阻挠跟随九殿下的龙魂卫,等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寻到了九殿下的时候,那边的刺杀已经结束,只剩下九殿下等人,和满地的尸体,而且当时秋星已经死了!” “有人阻挠?”冷穆寒眉头微皱,此时眼神更是冷厉,“按照赫连御宸的性子,既然他派出了两大护卫,那么便不会惧我们抢人,且他知道,只要朕不出手,即便是龙魂卫,也奈何不得他的暗卫,所以,不会是玄天宫的人阻挠。那么,除了玄天宫的人,谁想阻挠朕?” 龙绝依然摇头,恭敬道:“派出的龙魂卫也不知那群人到底是何人的势力。不过,虽然我们的人去的晚了,没有看到和九殿下交战的人,但是却留意了一下那些死尸,发现那些尸体中,不止有很多黑衣人,还有许多狼!而且数目非常多,大约好几百头!” “你是说,狼群?”冷穆寒闻言微惊。 “正是!”龙绝点头,继续道:“通常,狼群虽然成群活动,但是上百头一起出现的情况却非常少见。而且,狼群也不会去攻击两方正在交战的人,所以,属下推测,刺杀九皇子的人中,有人会御兽,那些狼与刺杀的杀手是同伙。而江湖上……!” “恶狼谷,张四娘!”冷穆寒突然沉声开口,打断了龙绝的话,语声冷的吓人:“江湖上,如今只有一人有这个实力,一次能御兽几百头,那个人就是恶狼谷的张四娘。那人,是前日被凤潇所杀的血骨三怪当中其中一人的夫人,是她动的手?”顿了顿,他冷眸一眯,冷笑了声:“也就是说,此事和凤潇有关了?!”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相当笃定。 龙绝再次点头,说道:“前日,凤潇也是在宛城外遇到刺杀,当时据说被血骨三怪刺伤中毒,但是那三怪最后也惨死在他和他的人手下,凤潇到现在却还活着。而过了一日,九殿下便在宛城通往临城的路上遇到张四娘,这么看来,凤潇没死,大有可能和九殿下有关,而昨夜的刺客,也定然不止张四娘一人,怕是另外两怪的夫人也来了。” 冷穆寒冷沉地点了下头,唇边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是三怪的夫人,和南齐皇动的手。”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龙绝又道:“毕竟,三怪乃江湖恶人,手边没有势力,那三位夫人,也是如此。而最可能出手帮助三人的,就是南齐皇!” “哼!不过是三个江湖妇人,还有几百南齐皇派去的杀手,如何能让玄天宫四百暗卫疏于防范,让秋星死了?”此时,冷穆寒冷眸微眯,眸中闪过一抹精锐的冷光:“之前你禀报过,九弟身边有不知是何物的超强武器,她一人,在百米外便杀了冥风阁上百人。而这次,面对的敌人比那日更多,她岂会不用?再加上夜青和夜影两大高手,四百赫连御宸身边的暗卫,对方别说杀人,怕是连伤人都做不到!” 龙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色,抬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疑惑道:“主子的意思,这其中还有其他人参与?” “必然如此!”冷穆寒点头,面色如冰寒凉:“玄天宫的人办事,不可能出现纰漏,这一次却让江湖中人和南齐皇找上门来,这件事本就很奇怪了。而以朕对南齐皇的了解,那人若是知道九弟身边的护卫是玄天宫的人,就是给他十万兵马,他也不敢动手惹怒赫连御宸,何况只有那么区区百人!是以,这件事定然另有蹊跷。”话到此处,他冷眸转向龙绝,沉声命令道:“给朕查!定要将背后之人查出来,朕说过,九弟必须毫发无伤地回到朕身边,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朕便叫他家破人亡!” “是!”龙绝当即领命,而后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踪影。 冷穆寒在空旷的房间内站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之后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了一句什么,这才又转身出了房间,往书房而去。 一个上官月颜遇刺的消息,便惊动了数方大人物,而这还是在她晕倒之前传出的消息,那么,在得知她晕倒的消息后,有哪些人会焦急大怒,又有哪些人会暗自担忧,哪些人又是一副看戏的心态,就不言而喻了。 而但这个消息传到赫连御宸那里时,赫连御宸已经距离临城不到五百里,几百人策马飞奔,马蹄掀起的尘雾,将来路都给淹没了。 赫连御宸位于队伍的最前面,策马奔腾,长风猎猎,一头如雪的白发和那身暗红的衣袍,都被风吹直了,艳绝的容颜,此时看不到一丁点平常的慵懒邪肆,那双狭长的魅眸中,被焦急和寒意覆盖,薄唇也抿着同样焦急而冷寒的弧度,从出发到现在三个时辰了,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只是打马前行,将马儿的速度提升到最快。 他身后,夜离和夜墨也同样如此,两张年轻俊逸的脸庞也浮现出担忧而冷寒之色,因为他们都知道,秋星对少夫人而言,有对么重要。而如今秋星死了,且还是为救少夫人而死,少夫人心里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所以爷才会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地赶向少夫人身边。 若是以往,他们绝对想不到爷还会有这般焦急的一面,但是自从遇见少夫人后,他们已经见到多次爷不曾显露过的神情了,可见少夫人对爷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一行人马不停蹄,当队伍刚刚从一条林中小路穿出的时候,一直嘹亮的鹰嚎突然在高空响起,听到这声鹰叫,赫连御宸抬头看了一眼,便见到一直灰白色的海东青正往自己的方向俯冲而来。但这只海东青,并不是和流星等人联系的那只,是以,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马鞭一挥,马儿快速地向前奔去。 夜墨负责消息的收集和传递,此时一见海东青落下,当即腾出一只手,让海东青落在自己的肩上。如巨鹰一般的海东青顺利着陆,落在夜墨的肩上,夜墨立即拿下它翅膀下方的信条,打开验看了一眼,随即立即挥鞭打马,一边追赶赫连御宸,一边大声道:“爷,天珏来信!” 赫连御宸头也没回,似乎回一下头都会减慢了速度,只是吐口一个字:“说!” 夜墨立即道:“信上只有一个字,无!” 听到这个字,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顿时狠狠一颤,薄唇也瞬间抿成了一条线,紧接着,那双魅眸中便涌起了熊熊的怒焰,手下的马鞭挥得更加频繁,以比最快更快的速度往临城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高空上再次出现了一只海东青,这一次,乃是一只纯白的,体形较小的海东青。 赫连御宸抬眸看了一眼,见是白色的小海东青,当即将手伸到唇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那本是欲往夜墨而去的海东青,立刻转变的方向,往赫连御宸而来。 赫连御宸没伸手,海东青自己落在了他的马背上,将右边的翅膀展开,露出下方的小信桶。赫连御宸立即拿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的,自然是上官月颜昏迷,此时正往临城而去的消息。他一眼看完,脸色骤然阴沉,眼中的急色更是越发的厚重,咬牙道了一句:“该死!” 后面的夜离和夜墨见此,都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二人对看了一眼,也增加了挥鞭的次数,快速地跟着赫连御宸往临城而去。 从早先接收到消息的地方到临城,大约有一千两百里左右,一行人在赫连御宸的带领下,根本一秒钟都没有休息,一路上,几乎每人都跑死了一匹马,当到达临城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刻。 黄昏下,天边彩云朵朵,如今已经快到夏季,天色还特别亮。 赫连御宸带着大批人从近道穿出,奔上官道,再直接冲向城门,一路上,那醒目的白发和暗红色的衣袍,还有那张艳绝的俊颜,即便从未见过玄天宫少宫主的人,也一眼便识出了是他,立即让开道路,让队伍畅通而过。 而城门前的士兵,远远便看到一个白发男子带着大堆人马呼啸而来,且还有一头火红的野兽跟在身侧,当即便认出是玄天宫的少宫主,一众士兵大惊,立刻将城门口等着验证身份再入城的百姓们疏散,然后恭敬地立在一旁,如恭迎圣驾一般。 然而,赫连御宸从头到位,连看都没有看路边的人一眼,策马冲进城内,入了城,也没有减慢速度,直奔玄天宫在临城设下的暗桩,而玄天宫的暗桩不少,他便直接去了每一个城内都会安排的,他自己的住处。 那里,是颜儿最可能入住的地方。 长长的骑队,七八百人,赫连御宸不减速,后边的夜离夜墨等人自然也不减速,此时正值黄昏最热闹的时候,大街上行人颇多,不少人都被这疾奔而来的队伍吓了一大跳,刚开始还有人惊叫着跑开,但片刻后,便有人认出了赫连御宸,当即高喊出声:“让开,快点让开,是玄天宫的人!” 随着这声高喊,大街上的人纷纷回头,一见到那队伍疾驰而来,当即如潮水一般往街道两旁散开,大街上的道路被让出来,人们躇足围观。 “真的,真的是少宫主!我看到少宫主了!” “天啊!太走运了,没想到少宫主会来咱们临城!”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少宫主看上去很急!” “看样子怕是大事,你们以前听说过少宫主会骑马出来吗?” “这个还真没有,据说少宫主每次出门,那车碾都要十六匹马拉呢!” “真不愧是仙姿玉容天下绝,少宫主真的……!” 大街上,当人们看清领头而来的白发男子,高呼的高呼,惊叹的惊叹,尖叫的尖叫,好不兴奋热闹,这般亲眼见到少宫主本尊的事情,可是很少发生的。 然而,这一切,全都没有入赫连御宸的眼,也没有入夜离和夜墨等人的眼,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大街上的一切,策马直奔目的地。 大约过了一刻钟,赫连御宸在一处暗巷转道,而后有行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来到一座庞大的宅院后方,翻身下马,还没有上前敲门,门就自动被打开了,得到消息的夜青和夜影恭敬地立在门边,垂头行礼:“爷!” 赫连御宸扫了二人一眼,大步跨入门中,冷声开口:“颜儿呢?如今情况如何?” 夜青和夜影紧跟在赫连御宸身后,听闻此言,二人脸上都闪过深深的自责,但却不敢迟疑,夜影立即道:“少夫人还没有醒,仍旧昏迷着,已经让大夫瞧过了,看不出原因。只说身子并无大碍,或许该醒的时候,自然便会醒了!” 赫连御宸大步往主屋走去,路过之处,下人都恭敬行礼,但他依旧没有理睬,听完夜影的话,本就难看的脸色当即又阴沉了一分,大怒道:“什么叫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话落,又立即对着空气怒喊了一声:“鬼手,出来!” 一团黑雾立刻出现在赫连御宸身后,褪去了遮住身形的黑雾,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便显现出来,正是神医谷最后的传人,鬼手。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冬思语】,票票以揣兜里啦~谢谢思语亲爱哒~么么~ 亲们中秋节快乐~群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月颜醒来 鬼手出来后,没说话,也没吭声,只是跟着赫连御宸大步前行。 后方,夜青、夜影、夜离、夜墨都被赫连御宸的怒吼震的脸色白了白,尤其是夜影和夜青,更是垂着头不敢再多言,这事说到底,就是他们的疏忽,就算觉不出那人的气息,当时他们也不应该将少夫人独自留在那里,至少有一个人要守在身侧的,可是他们却没有,所以才会让那人有机可乘,都是他们的错。 别说爷只是大怒,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有二话的。只是现在少夫人如此,真的叫人无比担忧,就算要他们以死谢罪,也希望爷能等他们看见少夫人醒后再处决,那样,他们也能死的稍微安心一些。 紧跟着夜影和夜青二人身后的夜离和夜墨,此时心中同样不好受,虽然不是他们护在少夫人身边,但是玄天宫的消息都是内部互通的,但这一次,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要对少夫人不利,是以他们也有或多或少的责任。 此时见夜青和夜影都无比自责的模样,二人薄唇抿了抿,眼中也露出了一些愧疚来。 大批亲卫在进入宅后,都自觉离开,由百人一队的队长带去安排护卫了,赫连御宸带着自己的四大护卫和鬼手,不一会便来到了主屋。 此时,主屋的门是关着的,赫连御宸来到门口,二话不说便打开了房门,一步就跨进了前厅,然后一秒都没有停息,抬步就往内室走去。 来到内室,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燕飞和燕天一左一右地站在门边,一人一手撩开了帘幕,等着赫连御宸进来。 而见到赫连御宸,这个她们第一次见到的大名鼎鼎的人物,二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出声,随后微微低下了头,沉默地行了一礼,眼中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神色。 赫连御宸同样没有看二人,大步跨入了房内,狭长的魅眸立即落到了床榻上,当看到床上的人儿时,魅眸顿时狠狠一颤,薄唇也当即抿紧,眉头也皱了起来,下一秒,一个闪身,便往床榻而去。 夜青等人自然也跟随而入。同时,一道红色的光影也飞快窜入,往床榻而去。 赫连御宸眨眼便来到床榻前,此时南宫凌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守着,见赫连御宸来了,也没有抬眼,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眼中涌动着的,除了担忧,没有任何色彩。 赫连御宸在床前站定,垂眸看着躺在床上人儿,她呼吸均匀,脸上的神色也很安适,雪球趴在她里侧的位置,就如她平时睡着时的模样,除了脸色苍白,真的就好似普通的睡着了般,安静祥和。他站在床前,也没有言声,片刻后,他坐到了床榻上,伸手握住那只纤细的手,入手温热,这种温热的感觉,让他没来由的心下稍稍安定了些。 “鬼手!”赫连御宸出口喊了一声。 鬼手此时早已走到床前,闻言立即低头应声:“是!” 南宫凌此时也动了,赶紧起身,将位置让开,让鬼手给上官月颜诊脉。 鬼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绢帕,铺在上官月颜的手腕上,这才伸手搭上她的脉搏,专心诊脉。片刻后,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又换了上官月颜的另一只手诊脉,又过了片刻,他依然眉头皱了皱,然后才收了丝帕,对赫连御宸恭敬道:“启禀爷,少夫人的确并无大碍,除了有些虚弱,和胸中有郁结之气以外,并没有需要担心的地方,属下稍后会开一张去除郁气的药方,少夫人服下,身子便不会有事。而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大约是因为秋星的死而受到刺激太大,而少夫人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一直没有醒来。” 赫连御宸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开口问道:“你觉得,她何时会醒?” “这个,就要看少夫人何时接受这个事实了。”鬼手恭敬回答,随后又立即补充道,“如果少夫人会出现梦境,梦到秋星的事,那么,大约要等她梦醒,梦中不再出现秋星的时候,应该就是少夫人清醒之时。若是一直都不出现梦境,那便真的是该醒的时候就会醒,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三天,确切时间不能定。不过,应该不会太久,毕竟少夫人并不是不堪一击之人,定然很快便会醒来。” 鬼手一席话说完,赫连御宸看着床上的人儿不说话了,南宫凌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边,夜青几人也不敢开口,燕天和燕北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件事情,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帮忙! 鬼手见赫连御宸没有再吩咐什么,便转身去了书桌前开了方子,而后亲自拿了药方离去了。 那红毛虎豹蹲坐在床脚的位置,半人高的体形,又是一身金红的毛,无比的显然。此时那双银色的瞳眸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上官月颜猛看,似乎非常好奇。 而雪球本来是乖乖地守着自家主人,此时突然见到这样一个对它而言的超级大怪物,吓得差点毛都竖了起来。不过,它到底狐王的后人,只是惊吓了一瞬后,便淡定了,依旧安然地守在自家主子,并用防备的眼神盯着那头红毛怪。虽然你的种族狐爷暂时看不出来,但是你休想靠近我狐爷的主人,不然狐爷照样咬死你。 红毛虎豹此时也接受到来自雪球的防备的视线,那双银亮的眸子朝雪球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后便又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脸上,偏着脑袋看着,之后又看看自家主人握着上官月颜的手,片刻,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笑的神情。 然而,它随意一扫的眼神,深深伤害到了雪球身为下一代狐王的自尊心,雪球顿时呲牙。你小子等着,等主人好了,狐爷定找你算账。竟敢藐视狐爷高贵的血统,狐爷定会让你后悔的。 只不过,雪球的愤怒根本无人理会,也无兽理会。 一室静静,连呼吸人都不闻。 片刻后,夜青和夜影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抬步,走到床前半米的位置,双双屈膝跪下,低着头,对赫连御宸请罪道:“属下失职,请爷责罚!” 二人如此动作,在场所有人没有任何人觉得意外,连雪球和那红毛虎豹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眼,仿佛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一般。 赫连御宸闻言,却并没有立即看向二人,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转眸,目光淡淡地落在夜青和夜影头上。 这视线很淡,没有任何的情绪,也找不到半丝怒意和责怪,但是,夜青和夜影二人却是当即心头一颤,这内心的一颤,并不是因为害怕爷的惩罚,而是他们从这道视线中,感觉到了爷对他们的失望。 对他们玄天宫所有人而言,死并不可怕的,被爷惩罚也不是最痛苦的,最让他们害怕又痛苦的,是爷失望的眼神。 他们都是爷亲手培养出来的护卫,爷在他们的心目中,比神明更高大雄伟,而被自己崇敬的人如此失望地看着,简直比将他们千刀万剐还要令他们难以承受。 是以,虽然还没有接受到赫连御宸的责骂和惩罚,夜影和夜青二人却已经受到了内心最大的惩罚,本是两张冷硬的俊颜,此时都薄唇紧抿,微微红了眼眶。 一旁的夜墨和夜离见此,二人对视了一眼,也两步跨到夜青和夜影身边,屈膝一跪,同样请罪道:“属下失职,请爷责罚。” 玄天宫的情报网,是天下间最大最精确的,几乎只要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事情。即便是像东耀秘辛这样隐藏极深的秘密,他们迟早也会查出来。而昨夜发生的事,若是他们在请报上再仔细一些,对少夫人的事更多花心思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刺杀之事了,所以他们也有罪。 四大护卫都齐齐请罪,这是四人跟随赫连御宸之后,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赫连御宸淡淡地看着几人,片刻后,他又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的睡脸,语声平淡地道了一句:“起来说话,将昨日发生的事再详细地说一遍!至于罚不罚你们,之后再定论!” 四人闻言,只能站起身来,夜离和夜墨立即退后一步,毕竟昨夜的事情,除了从消息上得知了个大概,其他的他们并不知晓,这件事,只有夜青和夜影才能回答。 而夜青起身后,便立即怀着愧疚的心情,恭敬禀报,将从前日救凤潇开始,到昨夜被血骨三怪的夫人拦路刺杀,几百黑衣杀手,和几百狼群,那蒙面老者何时出现,秋星如何救主,以及上官月颜一整夜没说话,也没有动,直到早上才烧掉了秋星的尸体,然后在南宫凌回来的时候便晕过去的事情全部详详细细,一字不漏地说了。 说完之后,便立在一旁,垂头,恭敬地站着。 赫连御宸听着夜青的禀报,脸色沉了又沉,在听到上官月颜一夜无话,只抱着秋星,不哭也不说,只是浑身冰寒地坐在地上时,狭长的凤眸中闪过浓浓的心疼之色,薄唇也紧紧地抿着,而听到南宫凌回来后,上官月颜说完那句话后就昏倒了,更是心如刀绞。 这个小女人,他说过多次要护着她,要她依靠他,她都不愿。但今日却说了这样的话,她当时到底有多痛,才会说出这种以前死都不想依靠人的话来? 他薄唇紧紧抿着,狭长的眸子转向再次坐到上官月颜床前的南宫凌脸上,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带着厚重的责怪,话语中也满是责怪的意思,还夹杂被极力抑制过后的愤怒:“凌,你说,若是秋星没有推开颜儿,后果会如何?” 这话,绝对是此时此刻最残酷的。别说是南宫凌听了这话,就是说这话的赫连御宸,心中也是一阵惧怕。夜青和夜影更是如此。 而南宫凌单单只是一听,便眸子狠狠一颤,脸色瞬间就白了,这句话,就如刀子一般刺进他的心口。他眸光微颤地看着上官月颜,薄唇抿了抿,道出了这大半日来,一直在心头折磨着他的话:“是我的错!”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离开了,他若是没有离开,这件事绝对不会发生。而他,早知道这整件事情之后,便知道自己错了! 赫连御宸见他俊脸瞬间苍白,眼神中都透出害怕,心中虽然愤怒,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夜青和夜影,语声骤然冷寒地问:“张四娘逃走了,如今可是解决了?” 夜青立即点头:“属下昨夜便放了消息出去,各大暗桩的人收到消息后,很快便查出了张四娘的下落,将之击杀在了西边三百里外的树林中。还有那些逃走的黑衣人,乃是南齐红叶会的人,如今也已经被全部剿灭,一个不留。” “那个老者呢?可是查出了什么?”赫连御宸又问,此时的话语,比刚才更是冷沉了好几倍。 夜青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属下有叫他们反追查,相信和快就会有消息!”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狭长的魅眸微眯,里面寒光闪烁,声线冷然地道:“那个老者,不能让他死了,到时候,爷定然要让他尝到比颜儿千百倍痛苦的惩罚!” “是!属下遵命!”夜青当即点头应声。 赫连御宸紧接着又问道:“此事,定然让不少人得知了消息,外面动静如何?” 夜青再次禀道:“回禀爷,据早先传回的消息,凤潇和玉景风都有派人彻查此事,冷穆寒那边也有动静,而凤潇下手最早,此时的南齐京城,估计已经有三品以上的朝臣被暗杀了。” “三品以上的朝臣?”赫连御宸冷笑了声,随后冷然开口,唇角勾起一抹艳绝的笑,但是此刻却犹如噬血的猛兽即将出笼一般,只听他冷笑着说道:“只杀几个朝臣有何用?他再替几人上来就是,要杀就杀无法替换的,比如,南齐的太子,还有皇子!” 此言一出,夜青几人心中当即一凝,的确如爷所言,几个朝臣根本没多少分量,死了,南齐皇再补上就是。可是,太子和皇子们如何替补?自然是无人能取代的,也是最能报复南齐皇的手段了。 二人心下明了,正欲点头,可此时南宫凌却开口了,清越的语声也无比的冷寒:“我的人已经去了!那死老头居然敢动小颜儿,以为会那么简单就了事?我南宫凌的妹妹,如何能任人欺负?” 这件事,夜青和夜影都不知晓,此时闻言,二人都转眸看向南宫凌,眼中有些惊讶。不过,这惊讶很快就消失了,他们之前一直都忙着和四处通消息,便没太注意公子的举动,而且公子会这么做,实在太正常了,就今日他那般盛怒来看,若是可以的话,他怕是会直接杀了南齐的狗皇帝。 赫连御宸听他此言,狭长的眸子微微一闪,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对他此举没说什么,不过却是补充说道:“既然你派了人对付南齐的太子、皇子,那么,此事就暂时这样解决,剩下的,到了巫族后,爷会当面和南齐皇解决。” “嗯!”南宫凌应了一声,对赫连御宸的决定没有意见。 而夜青几人,心下却是大惊,爷口中的解决,难不成是……若真是这样,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啊! 不过,几人心惊归心惊,但也和南宫凌一样,没有任何意见,敢动他们玄天宫的少夫人,哪里是随便几条命就能抵的?自然要南齐皇割肉流血,不然如何能算报仇? 赫连御宸几句话便将南齐皇的事情定下来,在夜青等人看来,爷办事就是这么果断利落,而一旁一直没有吭过声的燕飞和燕天,则是听得胆战心惊。 虽然她们二人都是杀手出生,以前杀过的人也不少,所见的世面也颇多,可是,却从没见过谁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整个南齐的皇子都解决了,而且,就少宫主说要和南齐皇当面解决,这个解决,如果她们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要在巫族当面对付南齐皇的意思吧?! 天啊!就算她们再怎么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也从没见过这般随意便决定了一个国家命运的人! 二人都暗暗偷瞄了眼赫连御宸,心道,传言玄天宫少宫主心狠手辣,果然一点也不假。还有南宫凌,看上去平易近人,一点也不像心狠手辣之辈,但是却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派了人给主子报仇,而面对少宫主的提议,他也居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答应了,原来这个人,也是个狠辣的。 不过,二人虽然对现在的情况有些瞠目结舌,但心中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他们为主子和秋星报仇,她们自然双手赞成了。南齐皇室如果覆灭的话,那能怪谁呢?还不是南齐皇自找的!她们本就是杀手,同情心是什么,从来就不知道。 这件事情决定好之后,夜青等人便离去了,只剩下赫连御宸、南宫凌、燕飞和燕天四人,房中静静,燕天和燕北给二人切了茶,便也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主子醒来。 赫连御宸满身风尘,本来不愿离开上官月颜,去收拾自己。但是又怕自己一身的脏乱弄到上官月颜身上,便让人准备了沐浴的热水,直接抬到了主屋的屏风后,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将自己清洗干净,然后上榻,钻进了上官月颜的被窝。 见赫连御宸就这般钻了进去,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南宫凌顿时瞪眼,也踢了鞋要爬到床榻上,但赫连御宸一句轻飘飘的话,便让他停住了脚:“做错了事,就要反省!” 八个字,语气也是淡淡无味,南宫凌却好似被当头一击,刚伸出去的脚,就这么停在半空中。而后,站在床榻前半天,脸上神色变换莫测,片刻后,才抿了抿唇,转身,将不远处的软塌般了过来,紧挨着床榻摆着,然后又从厨里翻出两个大靠枕放在软榻上,接着便躺了上去。修长的身躯,靠着两个靠枕,就如靠在床榻上一样,可以一眼看到上官月颜的情况。 燕飞和燕天二人,看着两个男人就这么爬上了主子的床,虽然南宫凌是软塌,可是也和床差不多,都齐齐嘴角一抽。想着,这两个男人,刚刚还那么眼睛都不眨地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命运,如今却在这里争主子身边的一席之地,这反差也太大了。 而对这两个随意爬主子床的男人,她们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时刻守在这里,眼睛不眨地盯着,若是二人想图谋不轨,那她们就算拼死,也要阻止的。 就这样,上官月颜昏睡,赫连御宸紧挨上官月颜躺着,南宫凌坐靠在赫连御宸身边,燕飞和燕天眼睛也不敢眨地守在旁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落日升,又日落日升,之后的几日,上官月颜一直都没有醒来,两个男人也没少在她耳边呼唤,可是仍然毫无动静,这让两个男人和一干人等的心急和担忧随着时间慢慢加重。 三日后,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已经担心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寝,除了面对上官月颜的时候,二人几乎都处于盛怒状态。让伺候在一旁的燕飞和夜青等人心中暗自叫苦,都求神拜佛祈祷上官月颜早日醒来,不然的话,这两个主子,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而上官月颜,从闭上眼的那一刻开始,脑中便自动闪过和秋星相处的片段,仿若是梦,却又好像不是梦,让她一时不知道什么是事实。这种现象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之后,她脑中便被一片白雾取代。 白茫茫的云雾中,她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秋星,看不见任何人,甚至连自己伸出的双手,都看不见。 但是,却有两个非常清晰的声音,在这片白雾中回荡。 那是两个孩童的声音,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从声线上判断,男童比女童似乎要大一些。而当这两个声音出现时,她便有种熟悉的感觉,因为在之前的梦境中,她所听到的孩童的声音,和这两个孩童的声音一样,甚至连对话也一样。 虽然她之前并没有听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个字,可就是这几个字,让她知道,她好像正在做同一个梦。 “喂!你不吃药真的会死哦!” “我给你说,死是很可怕的,我娘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我和你说话呢!” “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死也不能现在死,这碗药你必须喝,我可是放了血的。你看,我的手上都扎了好几个洞呢!” “我说你这人是木头吗?你看看我,我的病不比你好,可我还要为你放血。虽然不多,但我不准你浪费,我的血金贵着呢!你赶紧给我喝了!” “你到底喝不喝?不喝的话,我打你哦!” “你……会死吗?” “呵……呵呵!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原来也是会的啊!” “你……会死吗?” “不会!我为何要死?病魔让我死,我偏不死!只要我不放弃,就不会死的。” “……你和我约定,你不会死,那我也不死!” “好!我和你约定,我们一起活着,拉勾勾!” “我给你说,等你好些以后啊,我带你去后山玩,那边可好玩了……!” 清晰而稚嫩的声音,好似两个孩子就在耳边说话一般,虽然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任何画面,上官月颜却没来由地一阵心酸。这种感觉,很是揪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星的事,让她如今对死字非常敏感,而这两个孩子听上去不过几岁而已,所交谈的事却不是玩耍,而是生死,这点让她更是揪心扯肺。 她明明不是个会同心情泛滥的人,但此时却忍不住那种痛心的感觉。 就这么反反复复似梦非梦,在昏迷后的第五日,上官月颜才从那白茫茫的浓雾中走了出来,一双清冷的眉微微皱了皱,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颜儿?颜儿你醒了?” 这声音,对刚刚醒来的上官月颜而言,有点遥远,但是她却瞬间辨出了声线的主人。没有平日里的慵懒邪肆,而是夹杂着担忧和惊喜,不是声线清越洒意的南宫凌,是自从祁城一别之后,就没有见过的赫连御宸。 而这道声线之后,紧接着便又是南宫凌的声音,同样是担忧中带着惊喜:“小颜儿真的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两个男人的声音一前一后紧接着响起,上官月颜慢慢睁眼,凤眸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 此时,她身处在一个宽敞的房间内,外面天很亮,显然是白天,她正躺在床榻上,床前围了几个人。这几人,燕天、燕北、南宫凌,还有多日不见的赫连御宸。而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赫连御宸身上。 此时的他,一头白发如雪,却是随意地披着,同样是暗红色的锦袍,此时却有很多褶皱,而他那张艳绝的脸上,看不到她不喜的邪肆慵懒,取而代之的一目了然的欣喜,一双狭长的魅眸,有些许红色的血丝,眉间的印记也有些暗淡无光,他就坐在她身边的床榻上,这么低头看着她,发丝落下来,都和她的缠到了一起。还有,她的手,现在也被一双温热的手紧紧握着…… 看到这个妖孽,这个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只要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的妖孽;把自己受的气先还给他,以后再想如何报恩的妖孽;想尽早和他划清界限,不想再与他纠缠的妖孽;即便在那老者出现,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瞬间,也想着与他之间恩怨纠缠的妖孽…… 此时真的见了,她却不知为何,早先那些想法全都记不起了,只觉得鼻尖很酸,眼中很热,脑中浮现出秋星推开自己,被那人一掌击中,血雨纷飞,最后在她怀中离去的画面,顿时心如刀绞,本来那日怎么都流不出的泪,霎时间如河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怎么都忍不住。只能抿着唇,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而房间里的人,见床上的人儿好不容易醒来,本来面上都露出欣喜之色。此时见她这般,脸上的欣喜顿时消失了。 赫连御宸当即心中一紧,脸上的喜色也顿时消失于无,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立刻俯身下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也不怕被她的泪水弄脏衣袍,修长的玉手轻轻顺着她的背,用从来不曾有过的柔和之声,轻声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舒服一些,等你恢复之后,爷陪你一起,为那丫头报仇。” 如此柔声细语,传入上官月颜耳中,若是以前,她定会觉得他此时人不正常,或者是心里又想算计她什么,但此时,她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想法。被这个男人抱住,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只觉得好似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浮木,让她心安的同时,也再无法忍受,一边点头,一边呜咽出声。 南宫凌、燕飞和燕天见此,眼中也都闪过心疼之色,本来还欲上前说话的南宫凌,见二人这般,想着小颜儿那日抱着秋星的尸体,都没有流下眼泪,而此时看到师兄的一瞬间,便哭了,这代表了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小颜儿对他是信任的,所以那日,她希望他早点回来,她便能依靠他,也坚持到那个时候,才在他面前倒下。而小颜儿对师兄也是信赖的,不然不会这般在他面前放声哭泣,她不是一个在谁的面前都能哭的人…… 他看着二人,澄澈的眸子闪了闪,薄唇也微微一抿,目光在赫连御宸怀里的上官月颜身上顿了片刻,而后,转身离开了床榻边,往房门走去,将房间留给二人。 燕飞和燕天自然也是识趣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也都转身离去,并将房门关上,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雪球看着自己的主人这般哭泣,狐狸嘴瘪了两下,‘嗷呜’了一声,钻到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中间,扑在自己主人的怀里。主人,你别哭啊!你哭的话,狐爷也心疼的啊!狐爷给你安慰,你稍微哭哭就过了吧!哭太久,你那双漂亮的眼睛会坏掉的,那可不行啊! 而那红毛虎豹则还是蹲坐在床脚,歪着脑袋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然后一甩头,身形一闪,便趴到窗前的新软塌上了。 三人都离开,房内便只剩下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二人。 赫连御宸紧紧抱着怀里睡了整整五日才醒来的人儿,听着她嘤嘤的哭声,眉头紧紧皱着,心中更是一抽一抽的疼。他早就想过,秋星对她很重要,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她定然为秋星的死无比心疼悲伤,况且秋星还是为她而死,这定然会叫她更加疼痛。 而她那日却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抱着秋星的尸体发呆,当时怕是痛到麻木,才无法流泪。 想着自己上次那么欺负她,她都没有哭出声来,而今日这般在他怀里放声哭泣,虽然这个举动,让他知道她心中有他信他,但是这个时候,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他更希望她不是以这种方式让他看清她的心,而是用让她开心的方法,那样才是最好。 赫连御宸一边心疼着怀里的人,一边温柔地顺着她的背,这个时候,被传言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少宫主,身上除了温柔的气息,什么也找不出来。 而上官月颜被他紧紧地搂着,双手也紧紧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此时此刻,她那不想依靠这个男人的想法已经完全破碎了,在这个异时空里,她虽然想靠自己的力量活着,但是回过身看看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虽然不能说他所有的事情都参与了进来,但是,除了刚认识的时候,他真的处处都护着她的。 虽然她不愿,但他还是逼着她,让他护着。 她的能力是不小,可在这个异时空里,她不敢再大言不惭地说,不要别人护着,要靠自己的力量活着。 在玄天宫的护卫下,她都差点被杀,并且让秋星为自己而死,这样的自己,此时也根本没有脸来说那样自大的话。 现在的她,很想依靠他,依靠他的力量,为秋星报仇。 而此时,让她最最痛心的是,除了秋星的死,还有那个死在暗室中女子。 当初她那么信任她,将秋星托付给她,然后才放心死去的女子。她答应了她,在她面前点了头,可是,这才短短一个月,秋星就没有了,为了她而没有了,她要如何面对那个死去的女子的托付,如何面对她? 她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秋星的,可是却让秋星为了自己而死了。 她也答应了秋星很多很多事,她还没有叫她武功,虽然是画了一些基本的拳法,但是她还没有手把手的教过她。她们还没有一起学内功,当初说好的,要学一身和流星他们一样好的内功。她还没有给她做过饭,没有为她铸剑,让她看她绣双面绣,没有带她看更广阔的世界,她什么都还没有做,可是,秋星就没了,在她的面前,为了她,死了! 这一刻,她只觉得心里绞痛的很,和多年前,母亲去世的时候一样,痛到不能呼吸。 可是,这些话,她要对谁去说? “呜呜……!”上官月颜低声地哭着,压抑着心中无数话语,只哽咽地重复着几个字:“怎么办?呜呜……怎么办?” 怎么办?她答应九公主的事怎么办?她答应秋星的事怎么办?怎么办…… “呜呜……我该怎么办?”上官月颜低声问着自己,也似乎在问着赫连御宸,不断的重复,无法从那种悲痛中走出来。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大家节哀顺便,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那根本就是屁话,身边至亲之人死了,如何能不痛,如何能立刻就释然? 她本就是个要么不付出,要么全心全意的人,要她这般随便去面对秋星的死,她如何做得到? 她虽然对敌人冷心冷清,但是对亲人,却是有血有肉,且捧着一个热腾腾的心。而秋星是谁,秋星是她到了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是她至亲之人,她如何能不痛…… ------题外话------ 感谢【Momo冷月夜】【wxlyf】【北宫悠然】三位亲的鲜花和月票,大爱你们,熊抱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又被算计 “颜儿!”赫连御宸低喊了一声,声线中都染上了心疼的色彩,狭长的魅眸微红,听着她这无助的话语,只觉得心头揪扯的难受,他稍微松开了她一些,低头看向怀中的人,见那张无比清艳的小脸,此刻满脸泪痕和伤痛,他心中再次一疼,干脆躺下身去,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在他怀中哭泣。 口中轻声地劝慰道:“颜儿,你想怎么办,以后我们便怎么办?嗯?” 可是,他哪里知道,上官月颜这怎么办三个字,是永远都无法再完成的事了。 是以,听他这么一说,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办的上官月颜,顿时哭的更凶了:“呜呜呜……呜呜呜……!” 赫连御宸一听不对,顿时慌了手脚,一边轻拍着上官月颜的背一边急声说道:“颜儿,是我说错了吗?若是如此,我道歉,对不起!” 天底下,无人能及的少宫主大人居然道歉了,这事儿若是说出去,怕是打死人都不相信。且这一急之下,连一向自称的‘爷’都不见了。 鬼影隐藏在窗外,此时听到里面传出的自家爷的心急道歉声,虽然这个情况下有这种感觉有点对不起秋星,但是他真的觉得很无语。爷,他家高高山上,从来都不曾对谁说过软话,道过谦的爷,今日不止开口道歉,而且还连自称都忘记了,这……这么惊慌失措的男人,真的是他家的爷吗? 房内的二人自然不知道鬼手此时的心情,不过,听到赫连御宸这么急急地道歉,上官月颜虽然伤心,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当即就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也会有这种时候?但这一愣也仅仅只是一瞬,下一秒,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不过声音比刚才小了一些。 赫连御宸现在是什么话也不敢乱说了,见怀中人儿哭声小了一些,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心疼却没有减轻半分,是以,想了片刻之后,又柔声道:“颜儿,不伤心了好吗?你这般伤心,那丫头定然也不愿的,你难道想让她难过吗?”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又顿了一下,她自然知道秋星定然不愿意见她这样,可是能怎么办,心里难受,止也止不住,所以,顿了一下之后,她又哭了起来,但相交之前,已经轻了很多,也努力让自己平复。 赫连御宸见此,知道怀中的人儿已经在自我控制,紧抿的唇角终于勾了勾,不再说什么,只搂着上官月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等着她平静下来。 就这么过了两刻钟,哭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的上官月颜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埋在赫连御宸的怀里,轻轻地抽吸着。 赫连御宸此时再次松开了一些,想低头看看怀中人的样子,可是,上官月颜却往他怀中一钻,把脸当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看。 现在,她才算真的清醒了,刚才看到他的那刹那,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止不住心伤了。但如今平复下来,她觉得自己就算在谁面前哭,都比在他面前哭的好,因为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拿这个笑话自己。早知道,刚睁眼的时候,就不该看他,应该看南宫凌的,在南宫凌面前哭,她敢保证,她的哥哥以后绝对不会取笑她。 而赫连御宸见到这个模样的上官月颜,却是觉得无比新鲜,如此害羞不好意思,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他这几日来都担忧着这个小女人,此时见她这样,心情顿好,又往外让了让身子,但到底不敢在这个时候笑话她,便温柔地喊了一声:“颜儿,抬起头来,让爷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上官月颜想都没想,立即就回了一句,然后便想转身钻进被子里。 可是,她刚刚要动,就被赫连御宸给搂紧了,转身失败,她反射性地抬头瞪了赫连御宸一眼,然后又飞快地埋进他怀里,将脸靠在他被她泪水湿透了的衣襟上。 而这一瞪,虽然她动作很快,但赫连御宸还是看到她了脸,满脸的泪痕,眼睛和鼻子都通红,唇瓣也被咬的血红,虽然没破,但也差不多了。他心下一紧,也不再勉强她抬头,紧紧地搂着她,叹了一口气,道:“爷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他一直就拿她没办法,虽然在其他事上处处能够如他的愿,但是只有她的事,却都是这小女人占上风,比如她哭,比如她不愿他护,比如她不喜欢他……而这个小女人明明就占着上风居然而不自知,就知道怨他,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然而,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上官月颜却在他怀里撇了下嘴,闷声闷气地道了一句:“谁拿谁没办法?明明是我拿你没办法!” 明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还可以说是仇人,但是他一直纠缠着,到如今,才过了一个月,看看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这般死缠烂打的,她如果拿他有法子,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赫连御宸闻言,低头看了怀中人儿一眼,以为她说的是他最近对她做的那些算计,手臂紧了紧,再次无奈地道:“爷这么做,不过是权宜之计,一旦知道你是爷的人,冷穆寒就算想动你,也该掂量掂量玄天宫的分量。而且爷算是给你一个保护,以后走出去,没人敢伤害你,因为你是爷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开始还是无奈的,但是说到后来却是有点开心,这一句话说完,他又神色一转,又叹了口气:“可惜你一点都不领情,还骂爷是混账!” “谁是你的人了?呆子!”上官月颜抬头就瞪了赫连御宸一眼,然后猛地一推了他一把,赫连御宸没料到她会突然发恼,一时没抱住,怀里一空,上官月颜已经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顺带也带走了不知何时睡着了雪球一起,然后又闷声闷气地道:“就算是你的少夫人,冷穆寒也不会放弃的,上次离开那峡谷的时候,他传音给我,说会不惜一切将我抓回去。哼!你的‘少夫人’对他根本不管用。”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骂了一句呆子,又被她那么一瞪,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还来不及多想,就被上官月颜推开了,此时又听她说出这话,这是流星没有禀报的事情,说明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却又松开了,身子移过去,连被子一起抱住,唇角一勾,懒懒地笑道:“呵呵,那就让他来抢,爷怕了他不成?谁敢和爷抢你,爷就灭了他!” 这话他说的懒散,但是眸中神色却非常认真,整个天下,谁若是和他抢这个小女人,那么,他就是不惜屠尽天下人,也要将那人灭了。 上官月颜裹在被子里,闻言撇了撇嘴,想着他倒是大言不惭,冷穆寒又不是软柿子,难道随他灭?不过,对于他的能力,她想不相信都很难。一阵无语之后,感觉到那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越来越紧,她眉头一皱,恼道:“你走开,我要起来了!” 她都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了,从浑身酸软的程度来看,怕是有四五日了,再不起床收拾一下自己,估计会发臭的。而且,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很虚,应该是这几日没怎么吃东西,她必须要吃饭,吃饱了,将身体养好,才能去给秋星报仇。 她的秋星就这么被夺走了,那个人怎么还能好好活在世界上? 一想到秋星,她的眼睛又是一酸。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没有放手,而是开始扯上官月颜的被子,勾唇笑道:“既然要起,那就赶紧出来,闷在里面做什么?爷想看的,刚才都看到了!” “不要!”上官月颜顿时把自己裹得更紧,就好像一条虫一般,在被子里不住地蠕动,再次恼怒道:“你不去换衣服吗?你出去,让燕飞和燕天进来?” 他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难道穿着舒服? 赫连御宸倒是没在意自己的衣裳,只觉得此刻的面前的人儿,正露出鲜少见到的害羞的一面,心中暖暖的,软软的,他唇角勾起,眉间本来暗淡的印记此时也早已恢复了几分光彩,见上官月颜这般躲着不肯出来,忍不住低笑出声。 慵懒的笑声彷如仙乐,他的声线原本就很好听,此时的笑声中满是愉悦的味道,更是如魔魅的乐声一般蛊惑人心。 上官月颜听着他这样的笑声,好似毛孔都张开了一样,全身都发麻,知道他现在是在笑她,小脸唰地就红了,幸好是躲在被子里,没有被谁看到。不过她自己却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顿时眉头一皱,羞恼地道:“你到底走不走?” 知道她是恼了,再惹她的话,怕是不好收场,赫连御宸制住笑,但唇角的笑意依然很浓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袍,胸前一大片,几乎没有干的地方,且里面的衣服也湿了,让他胸口都感觉到一阵凉意。这个小女人,半个时辰,到底流了多少泪? 心中有些疼,有些不舍,但到底还是松了手,坐起身来,看着一旁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团,魅眸中都闪过一丝笑意,说的话,却恢复了以往的语调,慵懒道:“爷走,若是不换衣服,爷怕是会伤寒,到时候还得你照顾爷,把你累着了,爷可是会心疼的。” 上官月颜听他又开始说欠抽的话了,本来还羞红的脸顿时就一黑,他这什么意思?是怪她把他衣服弄湿了吗?如果能选择的话,她也不想在他怀里哭,这么丢人的一面,谁看到都好,却是叫他看去了,她心里现在也很不爽啊!还什么她累着了,他会心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上官月颜独自在被子里怀着复杂的心情脸黑,但听见他终于起身了,便也不吭声。 赫连御宸起身下床,又转头往那天被子看了一眼,魅眸一闪,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而后抬脚,走了。 上官月颜听见他离开,然后门被打开,之后又听见一阵脚步声进进出出,大约是有人往房内送了不少东西,再后来,便是燕飞和燕天的声音传来,两道声音一模一样,清冷而恭敬:“主子!” 听到二人的声音,上官月颜才慢慢地从被窝中爬出来,一双红肿的眸子当先从缝隙中看了房间一眼,没有赫连御宸的影子,南宫凌也不在,只有燕飞和燕天二人,她这才心里一松,一把将被子掀开,首先问了一句:“我睡了几日?” 二人齐齐答道:“回主子,五日了!” 上官月颜点头,心道和她推算的差不多,她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腰,起身下床,想起燕飞和燕天二人也是受了伤的,这几日照顾她怕是不得休息。遂转头看向二人,正打算问问二人的伤势,却见二人冷艳的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她眉头一皱,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因为现在夜里还是有点冷的,所以这里衣并不是很单薄,也不透明,看上去也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官月颜皱眉,再次看向面前的姐妹俩,本想再问,却见二人此时的目光都往某处飘了一下。 她不明所以地转头,朝着二人目光飘逸的地方看去,可是,她这一转头,目光还没有转移到二人的视线所及处,一双凤眸便顿住了,目光落在窗前的软塌上,脸上露出无比惊讶之色,然后几个大步就朝那边走去,盯着趴在软塌上的红艳艳的某物,惊疑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奇怪的生物?” 刚才,她不过是粗略地扫了房间一眼,且目的是看看赫连御宸走没有,是以也没注意到软榻上红艳艳的这一大坨。如今见到这额头长角,面孔像虎又像豹,身体大约半人高,尾巴却又似牛尾的四脚动物,她没有丁点儿害怕,反而觉得无比的新鲜惊奇。因为,这东西,看上去,好像有点像传说中的麒麟兽,但是却又好像不太一样。 这东西,到底是个啥? 燕飞和燕天见上官月颜的注意力居然被那红毛虎豹给吸引了,且她很显然是第一次见,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满脸的惊奇,让二人顿时有些无语。这东西,她们也没搞懂到底是何物,但身为杀手的她们,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最原始的对猛兽害怕的抵触,当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们的确还是被吓了一跳的。 可是,看看主子,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怪不得夜青她们都说主子的胆子大,果然非常人能所及。 而原本舒舒服服地躺在软塌上的红毛虎豹,见上官月颜这么直冲冲几步都走到自己面前,那张被泪水弄得如花猫般的脸上除了惊奇之外,没有半点而害怕的神色,它那双银色的瞳眸中竟闪过一丝人性化的赞赏,而后,半人高的身躯突然蹲坐而起,大脑袋往上官月颜伸了过去。 上官月颜见它这般靠过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一双红肿的眸子亮了亮,然后,很自然地就伸出手去,摸到了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上。 红毛虎豹也在她手上蹭了蹭。 上官月颜顿时勾唇,淡淡地笑了:“虽然不知道你是何物,块头也大的惊人,但还是很乖的,和我的雪球一样!” 燕飞和燕天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暗道,主子真的不是一般人,都不知是何物,也是第一次见,就这么把手伸过去摸了。而她们虽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却也听说这东西,花了少宫主不少时间才驯服,没想到主子竟然一下子就摸到了。而且看样子,那东西对主人也有好感,怕是知道主子和少宫主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才这般给面子。 而就在上官月颜话落,燕飞和燕天二人为自家主子胆子大的惊叹的时候,那本已经离去的,慵懒而邪肆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它叫麟龙,上古神兽麒麟的血脉,其中还有一点龙脉,是爷在偶然的情况下遇见,并收服的!” 这话音突然而来,上官月颜摸在麟龙头上的手突然一僵,而后猛地转头,便见本来已经离开的赫连御宸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而且,他正在换衣服,身上那件脏了的已经脱了,现在他已经穿上了一件干净的暗红色的锦袍,一双白玉般的修长手指正在整理胸前的衣襟,显然刚刚换好。 看到赫连御宸,上官月颜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他不是出去了吗?那边,屏风那边有窗户? 这般想着,她都没有去在意面前的猛兽居然真的是神话故事中麒麟神兽和神龙的血脉,几个大步就往屏风后走去。 然而,转过屏风一看,后面只有一大桶干净的热水,水桶旁有一个衣架,上面放着干净的衣服,有白色的骑装,显然是给她准备沐浴用的。而除了这些以外,就只有左边有一个非常大的衣橱,其他的就没有了,根本没有什么窗户。 上官月颜凤眸一眼就将屏风后的摆设看得一清二楚,而后,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转头看了眼燕飞和燕天,只见二人的神色恢复了古怪,而二人刚才那意有所指一飘的眼神,好像正是看向这个地方…… 她猛地回头,瞪着面前一脸慵懒邪肆,衣服也已经换好的男人,满面不敢置信:“你……你刚刚就在这里换的衣服?我的房间?” 说着,她又几个大步走到橱柜前,伸手,一把将橱柜打开,一大堆暗红色,深紫色,黑色,的男士衣袍占了橱柜的一半。这无疑就是他的外袍,中衣和里衣。而另一边,是她的骑装,还有几套她准备女扮男装的衣袍,什么颜色都有,但是白色居多。 看到些衣服,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转过头,看着赫连御宸,语声有些怪异地问道:“你别说,这几日你的吃喝睡都在我的房间!” 不过,这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她心中却隐隐有了答案。 果然,正如她所想,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眉梢一挑,唇角一勾,艳绝的脸上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笑:“这里本就是爷的房间,爷不在这里,那爷要去哪里?”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紧接着便恼道:“难道这个地方就没有别的房间吗?” 她还没出去看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她就不信了,难不成这里只有这一个房间,所以他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她虽然自诩不是古代人,思想上比古代的女子通明和多,但是,这几日和一个男人住在一间房里,甚至睡一张床榻,怎么说也有点超过了吧!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她? 赫连御宸几步走到上官月颜面前,见她花猫一般的小脸气鼓鼓的,顿觉可爱至极,玉指一伸,就要去捏她的脸,嘴里也说着欠扁的话:“爷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的清白,爷会负责的!” 然而,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上官月颜顿时就炸毛了,‘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然后飞快出脚,一脚踹到赫连御宸的小腿上,怒道:“我的清白我自己负责,谁要你负责?” 但这话说出口,上官月颜自己先皱眉了,怎么这话,好像怎么听都不对味?就如上次她夜青叫她少夫人的时候,也说赫连御宸会负责她的清白,可是不管当时的回答还是现在的回答,都让她觉得,自己的清白好像已经被这个男人毁了一样。 是她的错觉吗? 赫连御宸手被打开,也不生气,见上官月颜一脚踢来,也站着没动,扎扎实实接下了这一脚,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此时听她这句话,见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点不对味,他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低笑着道:“你看看,如今的你我,还能分得清什么清白吗?” 上官月颜正反复思考自己的话哪里错了,根本没注意到他出手,就这么又落入了这个淡淡兰花香的怀抱,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当即皱紧,却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推他,就听到他吐口这么一句话,她当即一愣,随后,脑袋好似瞬间清明了,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笑得看似邪魅,但是却又多了一点温柔的男人,不敢置信地道:“你……难道,你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是了,他的目的定然就是为了这个,她完全被骗了! 什么‘少夫人’,那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头衔罢了,他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就如他刚才所说的一样。 他这一路为她做了不少,给了她夜青和夜影,还有四百暗卫,又张扬无忌地给她包下了嶿江城最大的客栈,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和玄天宫的少宫主关系匪浅,而少夫人这个名头,便是让人们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 即便没有大婚,他却已经认了她这个夫人了,所以他身边的两大护卫,所有暗卫,就叫她少夫人! 而当自己点头的瞬间,在她应下这少夫人的称呼时,他和她之间,还有清白吗?那么,不管以后他和谁成婚,她的身上,早已经贴下了他的女人的标签,即便他们之间没什么,这个标签依然会跟着她。 他要的,他的目的,不是要用少夫人的头衔绑住自己,让她承认那根本不存在的婚约,而是要让她一辈子都刻下他的女人这个印记。 而她呢,还想着只要以后他有了夫人,那么自己这个少夫人的头衔自然而然就会消失,她与他就不再有纠缠不清的关系了。即便有人闲言碎语,她也想着时间会冲淡一切,总有一日,人们不会再将他们想到一起。可是,却不知,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在她决定无视‘少夫人’头衔,点头应下的时候,他和她的关系,就已经再也分不开划不清了。 这样的关系,简直比婚约还将他们缠的更紧,分都分不开。因为,婚约至少还是可以解除的,但是如此模糊的清白问题,要如何分清?就算她把胳膊上的守宫砂拿出来,人们相信她和他没有什么,可是,那个时候,人们看的,不是她的身体是否清白,而是感情上是否清白…… 她,在不知不觉间,掉进了他给她下的网,一个可以用‘感情不再清白’来纠缠她一生的网。 而她现在也明白了,恐怕就算她不点头,她也已经掉进去了。什么时候掉进去的呢?自然是当夜青拿着他的书信,交给冷穆寒的时候,那少夫人三个字从夜青口中说出的时候,这个网便将她罩在了其中。因为当时,冷穆寒和一众龙魂卫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便将她和赫连御宸缠到一起了……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腹黑,城府有多么深,才能想到这样的陷进将她网住?而她呢,早就被网住了,却还不自知,虽然每次提到清白二字的时候,总是让她觉得很怪,可是却始终没有想清楚怪在哪里,最后居然还是被他点醒…… 到底是她太笨,还是他太聪明?! 赫连御宸见她凤眸闪烁,脸上的神色无比的震惊,显然是想明白了,他伸手轻抚了上被她刚才咬的通红的唇瓣,语气突然一变,且轻且柔地问:“爷这么做的用意,你可知道?” 用意? 上官月颜愣愣的没答话,因为实在是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是以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就这么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御宸,任由他的温热的手指在自己唇瓣上游移。 而要说他的用意,她当然清楚的很,这还用得着说吗?不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吗?因为她之前一直要和他撇清关系,所以他便要用这样的方式和她绑上绝对解不开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不是朋友,不是知己,不是什么恩情仇怨,而是…… 她回过神,漆黑的凤眸闪过一丝复杂,感受到唇边传来痒痒的感觉,她心头突突地一跳,立即偏开头,避开他的手,板着脸,不冷不热地道:“不知道!谁知道你这个黑心狐狸心里是怎么想的?” 哪有人像他这样,这种事情,都要用算计来得到? 这种事是能用算计办到的吗?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还是说,是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才觉得他这么做很奇怪吗?可是,电视里和小说里,好像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的吧!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她又一次被他狠狠地算计了! 上官月颜一偏头,赫连御宸触碰她唇瓣的手自然落了个空,见她这般不冷不热,心里明知道他的想法,却不愿意说出来,他狭长的魅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低声叹了口气,问道:“颜儿,你告诉爷,你如何才能喜欢上爷?嗯?” 他算是看清了,这个小女人的心里,其实有他,但是却又好像不是喜欢上他,他赫连御宸,天下大事在他手里,也不过只是抬抬手就能解决的事,轻而易举。可是,唯独这个小女人,他已经不知几次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也拿不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以,他干脆问了,只要她说,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定能给她摘下来。 只要她喜欢他! 而上官月颜却完全没料到他居然这么直接问这样的问题,问她如何才能喜欢他?如何? 这种事情,是她说的准的吗?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对方按照自己喜欢的类型去改变,自己就能上喜欢上?那是感情还是奴隶?! 上官月颜心中没来由的一火,抬起头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同时将他一把推开,冷着脸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眼神,包含着太多复杂的东西,连上官月颜自己都不知道。 赫连御宸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着,一时有些愣愣的。这是这小女人今日第二次瞪他了,虽说以往也不是没有被她瞪过,不止瞪过,而且次数都数不清了,可是,以前都愤怒和恼恨的瞪眼,可今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却想不明白。 上官月颜走出屏风,小脸上气呼呼的,见身后的人没有跟出来,恼怒道:“你出去,我要沐浴更衣。” 虽然这里是他的房间,但好歹在她洗澡的时候出去一下吧! 赫连御宸闻言回过神,从屏风后走出来,但因为想不明白,一双狭长的魅眸不断地闪烁,连眉间的印记都跟着忽闪忽闪煞是好看。 上官月颜见他出来,那张脸美的简直人神共愤,让人看了就火大,她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赫连御宸本就觉得,往日的上官月颜就让他难以猜测,而今日的她,更是尤其难猜,此时又听到她这一哼,就更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赫连御宸拿不准她的想法,于是,就这么思索着走到了软塌处,坐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上官月颜让他离开房间的话。 上官月颜见他不是出门,而是去了软塌,且还坐下了,看上去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眉头顿时一竖:“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我搬到别的房里去住?” 这个男人,这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以前的他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就算无耻,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啊,她要沐浴,他居然懒着不走? 然而,上官月颜那里知道,赫连御宸此时之所以有点不正常,就是因为她。 不过,赫连御宸的确没有打算走,虽然心中仍然没有想清楚,但闻言后,整个人身上那种慵懒邪肆的气息马上又浮现了出来,他半靠在软榻上,魅眸看向上官月颜,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懒懒地开口:“你要沐浴便沐浴就是,爷在这里也看不见什么!” 上官月颜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他刚刚说什么?说让她就这么去沐浴?在他还在这个房间的情况下,让她去沐浴?这话,也真亏他说的出口啊!看来刚才她还想着他没有无耻到这种地步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她凤眸一冷,瞪着赫连御宸,有些咬牙地道:“你还能再无耻些吗?” 刚才那个温柔的男人去哪儿了?那个抱着她安慰她,甚至还惊慌失措的男人,在她不哭之后就消失了吗?为什么现在他又变得这么难以对付? 赫连御宸再次被那双凤眸瞪着,好似他就等着她瞪她一般,那双狭长的魅眸立刻便迎向那双如星辰般黑亮的眼睛。但是,此刻她的眼神,除了恼怒之外,什么都没有,他暗暗皱了下眉,但唇角依然勾着,邪笑着开口:“颜儿,你想要爷再无耻一些?”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说,若是上官月颜要他在无耻一些,他自然愿意的,比如,看美人沐浴什么的! 上官月颜自然听出了他话中之意,胸中怒火腾地就烧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既然他不出去,那她出去就行了,她就不信这里只有一个房间,她到古代来了这么久,每一次住的房间,都是她住里间,秋星住外间。这个房间是赫连御宸的,外面不可能没有准备下人住的外间。 既然不能在这里洗,那她就到外面那间去洗。 多大点事儿,没必要和这个黑心的理论受气。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立即就朝着衣架走去,想拿一身干净的衣服。 赫连御宸再次被瞪,但依然找不到刚才那种感觉,见上官月颜往屏风后走去,他狭长的魅眸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以为她真的去沐浴了。可他这想法刚刚一出,上官月颜便拿着衣服走了出来,然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往房门外走去。 而且,连吩咐燕飞和燕天将水桶抬走也没有,显然就要这样离开。 赫连御宸见此,知道她是真怒了,若是再惹怒她,就真的不好了。于是,一个闪身挡在上官月颜面前,伸手往软塌的方向一指,说道:“爷不是故意难为你,而是实在太麻烦,你看,你昏迷的这些日子,爷的事务一直堆积着,那么多,搬来搬去很麻烦。你沐浴便沐浴,爷又不是会偷看之人,再者,不是还有燕飞和燕天在吗?” 上官月颜被他挡住,板着脸目光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软塌两边,的确堆着很多折子,不论是红色、暗红色、还是黑色的,全部都整齐地堆在一边没有批阅,数量之多,大约几百本。而他这话,也提醒了她,在昏迷的时候,他定是日夜陪着的,所以他眼中才会有血丝,衣服才会有褶皱,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披散着,吃喝睡都在这间房里。 一眼看罢,上官月颜站着不说话,一双凤眸不断闪烁,而后,过了片刻,她红唇抿了抿,拿着衣服往回走去了。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闪闪发光的钻石已收到,熊抱一个,呣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一株桃花 上官月颜心里想着,她怕什么?她是现代人啊!现代人去游泳场,去海边,还有温泉、浴室,不都是有很多人的吗?男女皆有,她也去过,怕什么?而且他说的也不错,有燕飞和燕天在,他堂堂玄天宫的少宫主难不成还偷看她洗澡?那不太可能!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上官月颜还是一边往回走,一边对燕飞和燕天道了一句:“不用伺候我,守在屏风口,若是有人敢靠近,你们就拿剑砍他!” 燕飞和燕天站在一旁,看了半天自家主子和玄天宫少宫主的戏,心里都有些无语。想着,刚才见主子一醒来,看着少宫主就哭了,她们还觉得主子对少宫主还是有心的,就如秋星所言,只是主子自己没有发现。而此刻,她们亲眼见了两人相处,也再一次在心中齐齐赞同秋星的话,少宫主对主子极好,很喜欢主子,但是却又很喜欢招惹主子,让主子动怒。而主子的态度,也的确看不出多喜欢少宫主,可是,少宫主这般无礼地要在主子沐浴的时候呆在房间,主子虽然生气,最后却又默许了……这不就是在无意识地由着少宫主吗? 其实,她们很想说,不过是搬几本折子而已,夜青他们进来一趟就搞定了,并不麻烦的。她们也很想说,其实这几日,少宫主也是在这间房里沐浴的…… 不过,见自家主子已经决定了,她们自然不会多话,因为这话说出去,定然又会让二人口舌之争,有害无利,还是算了! 这二人的感情关系,实在叫人看着着急啊! 二人心里这般无语地想着,但听到上官月颜的吩咐,二人还是当即恭敬地应声,然后抱着自己的宝剑,一左一右守在屏风口,如门神一般冷着脸站着。她们的主子,是里面的女子,而她们,也只听她一人调遣。即便是最可能成为主子夫君的少宫主,也要排在主子的后面。 秋星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进入了屏风,唇角微微一勾,见燕飞和燕天真的拿着剑左右两边守护着,好似防狼似得防着他,他也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不但不觉得被二人藐视了,反而觉得如此甚好,如今秋星走了,她身边是要有两个听话的属下,而这对姐妹,对她绝对忠诚,他很放心。 不过,他走到软塌坐下后,并没有真的拿起折子处理正事,而是斜靠在软枕上,单手撑颊,一身慵懒之气再起释放出来,想着早先那个小女人的眼神到底是何意思。 麟龙见自家主子躺到了软榻上,立刻跳下了软塌,趴在软塌前的地毯上,脑袋微微撑起,正好让赫连御宸的手触摸到它,而后也如自家主子一般,半眯着眼,慵慵懒懒地躺着。 赫连御宸就着它的脑袋,玉指轻轻地敲击着,陷入深深地思索上官月颜的心思中。 上官月颜进了屏风,先是转眸往外看了一眼,确定赫连御宸的方向绝对看不到浴桶,这才开始脱衣。里衣方便,只是解开几个丝带便能脱下,倒也不费事。以往,每次沐浴,她也不让秋星伺候,觉得连这种事都要人伺候,就真的不好意思了,每次只是让她帮忙解开外衣和中衣后,便是自己洗了。 衣服脱掉,如玉般的肌肤便暴露在空气中,一头长发垂至腰下,在现代很少看见如她这般的长发,而这头长发,是老大让她留的,因为老大喜欢她这头从没有染烫过的头发。 跨入浴桶,里面漂浮的花瓣瞬间淹没到她的锁骨,被温暖的热水包裹的感觉,让她瞬间舒服地勾了勾唇。 水声从屏风后传出。 赫连御宸淡青的眉头微微地皱着,脸上的神色也带着一丝疑惑,本来想的入神,此时水声入耳,那双魅眸顿时一动,往屏风的方向看去,脑中的思绪也被打断了。入目,屏风宽大,上面是一副高山流水大气磅礴的山水风光画。玉制的屏风,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是以,他只能看到屏风上的画。 而即便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那双狭长的魅眸中,眸色却深了深,而后,他收回视线,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闭上了眼,再次思索自己的事。 只是,听着不断传出的水声,本来的思绪却再也接不上,片刻后,他暗暗叹了口气,暂且放下这件事,拿起一旁的折子,认真批阅。 上官月颜原本是打算好好泡个澡的,但外面有赫连御宸在,总归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没多久她便洗好了,拿了一件里衣穿上,然后又费了半天劲穿上了纯白的中衣,最后拿了一件白色的骑装,没再自己穿,而是往外走去。 对于穿古代衣服这件事,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天分,每换一件,好像就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就算是骑装,也是一样。而以前,穿衣这种事,都是秋星帮她做的,所以,她便拿了衣服,直接找燕飞她们帮忙。 一件中衣就让她奋斗了半天,外衣若是自己来的话,怕是要忙活到晚上了。 燕飞二人见她拿着衣服出来,立刻会意,齐齐走上去帮忙。 上官月颜静静地站立着,和以前每一次秋星为自己穿衣时一样,但是此时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让她不由心里一酸。 赫连御宸见她出来,也立即抬眸,见她沐浴之后,一张清艳的小脸粉红,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那双平日里最闪耀的凤眸虽然红肿未消,但还是很亮,他唇角微微一勾。不过,才刚刚勾起的唇角,却在看到那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时,又消失了。 他起身,朝着上官月颜走去。 上官月颜眼中伤感不过一瞬,见赫连御宸走过来,她眉头微微一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做什么?” 赫连御宸挑眉一笑,几步走到上官月颜面前,然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走到她身后,玉指轻轻托起她的长发,就这么拿着,然后下一秒,本来湿漉漉的长发瞬间干爽了。 上官月颜一开始还奇怪他干嘛要碰她的头发,此时突然感觉到头皮传来丝丝热气,而后头发居然就干了。她惊讶地睁大眼,转眸看向他,不可思议地道:“内力,居然还能这么用?” 虽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做的,但是这定然是内力将头发烘干了,其余不做他想。她知道内力能提升速度,飞檐走壁,更有非常强大的杀伤力,可她真不知道内力还能这么用。 然而,并不是她一个人惊讶,燕飞和燕天也相当惊讶,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都齐齐闪过震惊之色。 赫连御宸将上官月颜的头发弄干,并顺便帮她整理了一下,干爽的发丝入手,柔软光滑,触感极好,他唇角一勾,一抹邪肆慵懒的笑当即绽放:“并不是谁都能如此,但是爷可以!”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一抽,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是谁都能到他这个级别的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时无刻都不会让其自傲的机会! 不过,转念一想,能把内功练到他这般出神入化的人,还真是不多。 暗暗腹诽了一下后,上官月颜便不再想了,燕飞和燕天很快便帮她穿好外衣,而后她自己洗漱了一翻,又将头发束起,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若是不看那双微肿的凤眸,谁也看不出她早先哭过。 赫连御宸靠在屏风上看着上官月颜,一双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唇边一抹邪魅而柔和的笑,对眼前人儿这般洗漱打扮的样子,看得十分赏心悦目。 一切都整理好,上官月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又看向镜中映出的男人,一头白发还是那样披散着,但是却一点让都不影响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见他就这般笑看着自己,她凤眸微动了一下,眉心也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突然好像有些不太适应他的视线,一眼之后,立刻便转开眼,对燕飞和燕天二人道:“端些饭菜来!” “是!”二人当即点头去了。 上官月颜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此时,南宫凌走了进来,显然是见燕飞和燕天出去,知道她已经洗漱好,便马上进来了。 上官月颜抬眸看向他,见他一身衣袍上也满是褶皱,脸色也有些疲惫的白,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也布上了血丝,怕是这几日也为她忧心的茶饭不思。看着这个哥哥,她凤眸中闪过一丝暖意,唇角也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先他一步开口,喊了声:“哥哥!” 南宫凌走进来,眸光当先便落在上官月颜身上,瞧见她微肿的凤眸,心中微微一疼,几大步就走到她面前,听她这般叫着自己,唇边的笑也如之前那般柔软,他心底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身子可有不舒服?” 上官月颜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为他倒了杯茶,才说道:“除了觉得有些虚弱之外,没什么地方不好,吃点饭就补回来了。” “嗯!如此就好!”南宫凌点头,澄澈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的脸,见她似乎不准备提他离开的事,他薄唇抿了抿,低声开口:“小颜儿,哥哥前些日子……!” 这事在他心里好些日子,他早就决定等她醒来定要对她好好解释一翻。 可是,话才出口,上官月颜便笑着打断,对他摇了摇头,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南宫凌的手,语声温暖地道:“哥哥,若是你想说的是那日我说的话,那便不要说了。我当时只是希望你在我身边,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而且也是我传信与你,让你不用急着回来的。”话落,她语声一转,话音微寒:“这件事,不怪你,我也不后悔救了凤潇,也不怪夜青和夜影,以及众暗卫们,唯一要怪的,就是那个对秋星出手的人!这个人,我定要手刃!” 一番话,从高开始的温柔,说到最后的冰寒,她一双凤眸里,也好似从温热的清泉变成了冻人的冰霜。 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南宫凌离开才发生的,说到底,是因为她救了凤潇,但当时谁能想到会有这件事发生?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怪凤潇,她也不后悔救了他。而那个偷袭之人的武功,就算不是在夜青等人之上,也定是在伯仲之间。夜青和夜影根本无法感知那人藏于暗处,如何又能怪他们?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是那个对她出手之人的错。 如今,她也想通了整件事情,那三位妇人和几百杀手都不知道夜青她们是玄天宫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很清楚了。很显然,她救凤潇的事情,并不是那些人自己查知,而是被人告知,且泄密之人并没有告诉他们,她身边的护卫是玄天宫的人,不然的话,那些人绝对不敢对她出手。 由此可见,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要引开夜青和夜影的注意力,让那些人来刺杀她,将夜青等人从她身边引开,那人才能有机会对自己下死手。而这个告密之人,定然就是那夜对自己出手之人。 那人的隐匿功夫在夜青和夜影之上,那么,要隐藏在某处监视她,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自然也就知道是她救的凤潇了。 只是,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人下杀手。这个人,绝对不是冷穆寒的人,因为冷穆寒从头到尾,都说要将她带回去,而且还是毫发无伤。而她自认也自己并没有得罪谁,那么,那人为何要杀她?这件事情着实奇怪的很! 南宫凌本来一直都很是担忧上官月颜会不会怪自己回来的太晚,此时听她这么一说,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心中顿时一暖。 但是,他心里却很明白,师兄让他和小颜儿一起去博海,就是要他一路相护。而他和她结拜为兄妹后,他更是一心想要护着她,不管是去博海,还是去龙华,他都会护着她。可是,他却连博海都还没有到,刚刚离开东耀后,他便以为暂时离开一下也不会有事,有夜青和夜影,还有四百暗卫,冷穆寒暂时也不会对她出手,他以为她是安全的,所以他以为稍微离开两日也没关系。 可哪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死的是秋星,但正如师兄说的,万一没有秋星的话,那后果会如何? 这几日,他一直想着这件事,心中不知道后怕了多少次,也后悔了无数次,若是他不走,若是他早点回来,这件事便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他也有能力成为他的依靠。可是他不仅离开了,还晚归了,而那件让他暂时离开她的事,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上官月颜一番话说完,见南宫凌只看着自己的手,并不吭声,周身还弥漫着非常厚重的自责气息,她眉头皱了皱,有些后悔自己那日因为秋星的死打击太大,而说出希望他早点回来的话,但这件事情真的不怪他。她手下的力道重了一些,又开口说道:“哥哥,那人的武功很高,要给秋星报仇,我一个人怕是不行,你和我一起,好吗?” 南宫凌闻言,他心中再次一暖,知道她并非一定要他帮忙,因为师兄定然不会放过那人,她这么说,其实只是让他明白,她是真的不怪他。不过,这件事,他自然不能全都交给师兄去做,他是她的哥哥,自然不可能不管这件事情。反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澄澈的眸子抬起头,对着上官月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就算小颜儿不说,这件事,哥哥也定然会帮你。” “那就好!”上官月颜笑着点头。 一旁的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二人如今是结拜兄妹的关系,见二人这般‘兄妹情深’,他狭长的魅眸落在上官月颜那柔和的笑,和二人紧握的手上,魅眸微眯了一瞬,也抬步走到桌前坐下,然后二话不出,屈指一弹,一股气劲当即打到了南宫凌的手上。 南宫凌手背吃疼,立即放开了上官月颜的手,澄澈的眸子一转,便见赫连御宸眸色淡淡地看着自己,他眉头当即一皱,但说的却不是他用气劲打了自己的手,而是恼怒地道:“师兄,小颜儿是女儿家,她梳洗沐浴,你怎么能呆在这里不走?” 这件事情,他等在外面的时候就很不爽了,但又不好冒然冲进来,万一小颜儿在沐浴,他一个男人冲进来,定然是不好。可师兄居然就这么呆在房里没出来,这实在不成体统。 上官月颜本来还为赫连御宸的举动无言,此时听见南宫凌的话,心里微微一热。想着他果然是看重自己这个义妹的,还为她出言声讨赫连御宸,唇角露出暖暖的笑意。而后,凤眸转向赫连御宸,凤眸中掠过一丝幸灾乐祸。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淡淡挑眉:“爷只是呆在这里,又没有看见什么,有何不可?” 南宫凌脸色骤然黑了,语出不快:“师兄别忘了,颜儿还不是你的少夫人。我不管你如何喜欢她,但是,只要颜儿没有答应你,我便不让你那么随便对她!就算天下人都觉得你们之间不再清白,但这件事,我是颜儿那边的,也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所以我不会帮你!”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确了,只要上官月颜不答应嫁给赫连御宸,那么,他南宫凌绝对是支持上官月颜的,不会是他这个师兄。 上官月颜早就听南宫凌说过这样的话,却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和赫连御宸挑明,她转眸看向自己的这个结拜哥哥,突然觉得,当初能和他结拜,怕是她活到现在,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而这话,也让她看出,其实南宫凌已经早就看出赫连御宸当初的计谋,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早就已经掉入了网中。他说不说也是一样,便干脆让自己不明白,省得心塞。 这个哥哥,真的太好了! “谁要你帮了?”赫连御宸仍旧挑着眉,不过,此次嘴角却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看着南宫凌微黑的俊颜,魅眸微微眯了一下,慵懒地开口:“爷和颜儿的事,爷自己会看着办,只要你别在一旁瞎掺和就好。至于其他的,爷现在不急。自然,爷也不会随便对她!” “哼!最好是如此!”南宫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一张俊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还是此事感到相当不满。前几日小颜儿昏迷的时候也就算了,毕竟他也知道师兄忧心,但现在小颜儿既然醒了,该有的男女之防还是要有的。 他南宫凌的妹妹,就算是师兄,也不能随便对待。 上官月颜听着二人的对话,自始自终没有插嘴,也不对赫连御宸的话给予置评,她和他的事情,如今真的是一团麻一样说不清也道不明。至于他说不会随便对待自己,她在心中暗暗哼了一句,难道她会让他随便对待吗? 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不多时,燕飞和燕北回来,手上各自端了几个菜,而二人身后,夜离、夜墨、夜青、夜影也跟着进来了,四个大护卫,手上同样端了托盘,一时间,满桌子都摆上了丰盛的菜肴,还有几道专门为上官月颜做的药膳。 上官月颜见他们端了这么多饭菜来,也准备了三副碗筷,便也没觉得惊讶了,这几日,这两个男人为了她,也没有好吃好睡,如今,也是该好好吃一些了。 三人同桌用饭,两个男人一扫之前为上官月颜争论了两句的凉寒,气氛和暖,饭桌上,谁也没有提秋星的事,也没有提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上官月颜提了一下慕容紫,毕竟那个女子是来找南宫凌算账的,那日见到他回来,怕是不会轻易打发了回去。 南宫凌却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只是说将她拦在了大街上,没让她跟到宅子里,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之后便不再提,似乎很厌恶慕容紫一般。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里是玄天宫的暗桩,的确不宜让外人知道。不过,她更多的是觉得,南宫凌是一个很随性很好相处的人,能让他这般明面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实在少见,二人的关系怕是真的非同寻常。 这般想着,她侧眸看向赫连御宸,想从他的神色上看出一些什么。却见赫连御宸眸色淡淡地看了南宫凌一眼,然后唇角意味深长地勾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平常。 这样的神色,倒是让她有些看不懂了,她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有再多想,一是没有那个心情,二是觉得,不管南宫凌和那慕容紫是什么关系,她都是无条件站在南宫凌这边的,因为他是她的义兄,是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哥哥,也是因为,她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 一顿饭,大约吃了大半个时辰,饭后,上官月颜才出声开口,问起了那日的事。这几日她虽然昏迷着,但是她知道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定然不会什么都没有做,而早先赫连御宸就说了,等她恢复了,便和她一起去给秋星报仇,可见对那偷袭之人已经有些眉目了。 上官月颜坐在桌前,一手端着茶,一边轻声问道:“那日的事,可是查清楚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闻言,都没有吭声,而是都齐齐把眼神落到了进来之后就没有离去的夜离四人身上,夜青是近日来上官月颜的护卫,也是这件事的负责人,当即便站了出来,恭敬禀报:“禀报少夫人,此事只能算作基本查清。” “那就把查到的事都说说!”上官月颜再次开口,语声依然很清淡。 赫连御宸浅浅地喝着茶,听闻上官月颜很是平静地对面夜青的少夫人之称,狭长的魅眸闪了闪。这是第一次听见她答应少夫人这个称呼,虽然他的目的并不真的是要逼她承认是自己的少夫人,但听在耳里,听她这般应声,还是觉得心中无比舒畅。 当然,这种感觉,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艳绝的俊颜也如上官月颜一般淡淡的,只是魅眸闪烁,眉间的印记也控制不住华光闪耀。 不过,上官月颜此时并没有去注意他,而是等着夜青的回答,是以,他这点微弱的变化,只有甚是了解他的南宫凌看见了,并且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赫连御宸暗暗地还给了南宫凌一个邪肆的眼神,让南宫凌的脸色顿时黑了一下。 两个男人之间的神色交流,几乎快如眨眼,上官月颜没看见,夜离等人自然也没有注意,夜青听了上官月颜的话,立即点头,禀报道:“那日夜里,属下便放出消息彻查此事,第二日,就是少夫人昏倒后不久,属下接到消息,确定那三个妇人和黑衣人的背后,正是当今的南齐皇。” 一听到南齐皇这三个字,上官月颜没有丝毫惊讶,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与凤潇有关,凤潇和南齐皇之间有恩怨,三个江湖妇人没有势力,那么自然后面有人帮衬,除了南齐皇,怕是不会有别人。她淡淡地点头,抬眸扫了身边的两人一眼,问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既然查出是南齐皇干的,那么,这两个人怕是早就动过手了。 南宫凌此时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开口:“杀了几个人而已,其他也没做什么!” “杀了谁?”上官月颜也眉梢挑起,以她对二人的了解,绝对不可能只是随便杀两个人就了事的。 “嗯!就几个皇子,还有太子,反正南齐现在后继无人!”南宫凌再次开口,话语很平常,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了。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没想到他说的几个人居然是南齐的后继香火,这招却是够狠的,本来她还想着死的可能是什么大臣将军之类的。不过,虽然觉得这招狠绝,但是她却没有半分同情,对于南齐皇而言,南齐的后继人是最重要的,而对于她而言,秋星也是非常重要的,在她眼里,那几个皇子的命,远不比她的秋星宝贵。 她凤眸一转,看了眼静静坐在一旁的赫连御宸,想着他一出手,果然就是不一样。 可是,当她的眼神转过去时,赫连御宸却是唇角一勾,邪魅地道了一句:“这件事可不是爷做的,在爷赶到之前,凌就已经下手了,爷什么都没有做!” 上官月颜顿时惊讶了,转眸看向南宫凌,不是赫连御宸下令的吗?她还以为是他让人做的,没想到是南宫凌早先一步就做了。 南宫凌见她看来,当即哼了一声,语声微凉地道:“那狗皇帝居然对你动手,我哪里等得到师兄赶来,自然要先出手解气!”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虽然她没料到南宫凌会先一步出手,但是,她当日就那般倒下了,怕是将他吓得不清,所以一时盛怒,便先动手了,这也不奇怪。他身为玄天宫的二公子,天珏的世子爷,他也有那个能力。 而此时,南宫凌话锋一转,突然低笑了声,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若要说谁最先动手的话,还是凤潇最先,我这边的人动手时,南齐京城那边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因为南齐三品以上的朝臣,都被他的人暗杀了。” “凤潇?”这个消息,让上官月颜再次一惊,眉头也微微皱起,她倒是没想过凤潇也会出手,而且还是第一个出手。是为了什么?为了报南齐皇的刺杀之仇,还是听闻了她的事,然后出手帮她报仇?毕竟是她救了他,若不是因为此事,南齐皇也不会针对她。 她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但为她解答的不是南宫凌,而是赫连御宸。 只听赫连御宸淡淡开口,语声有些意味不明:“他动手这么快,自然是为你!你救了一个凤潇,惹了一身麻烦,也得了一株桃花!” 此言一出,除了上官月颜外,屋内所有人,包括燕飞和燕天,心里都齐齐无语,这话,怎么听都有一股酸味,是暗指上官月颜这一救,得了凤潇的喜欢啊! 可是,上官月颜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现在还是有些震惊凤潇居然会最先出手,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也知道是为自己出手的。那个男人,为了她,杀了南齐所有三品以上的朝臣,而不是为了南齐皇差点杀了他自己而报仇? 为什么?是因为她救了他,还是他觉得这次的麻烦是他为她带来的?所以,才这么快下手? 上官月颜心下有些不能确定,但既然赫连御宸说凤潇是为了她,那么定然不会是假了。不管是因为报救命之恩,还是他认为是他的原因才造成她被人刺杀而感到愧疚,他为她出手,这件事情她记下了,那个桃花一样的男人,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而至于赫连御宸说她得了一株桃花,上官月颜也并没多想,直接当作他是说自己得了一个朋友了,因为在她的眼中,凤潇本来就是一朵妖娆的桃花。得凤潇这个朋友,和得一株桃花一样。而且前几日分别的时候,她也说了,下次相见,她们可以吃饭喝酒的,那么便是朋友。 这么想着,上官月颜唇角淡淡地勾了一下,点头说道:“他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虽然和他几次相见都不是在愉快的场合,但是做个朋友,也没什么。” 然而,她这一点头,虽然说的是做朋友,但是在场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她并没有听出赫连御宸话中的意思,南宫凌几人都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而赫连御宸更是魅眸一眯,唇角勾起一点邪肆的弧度来。这个小女人,果然有的时候,超出常人的迟钝。 上官月颜没注意几人的神色,一句话说完后便再次看向夜青,夜青当即会意,继续道:“除了南齐皇的事外,之前逃走的人也被全部歼灭,包括那些黑衣人的背后组织。” 上官月颜再次点头,按照玄天宫的行事作风,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那日若不是发生了有人偷袭的事,那些人当场就会死,哪里还能逃走?是以,此事她也不觉得惊讶。点了一下头后,便等着夜青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知道,马上就要说到那个老者了。 果然,夜青将以上的事都禀报后,立刻便接着道:“最后出手偷袭少夫人的老者,因为当日他蒙着面,是以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确认到底是何人。不过,有三人值得怀疑,第一,人称霸王掌的刘老铁,此人惯于用掌,内力深厚,在江湖上名气颇大。第二,剑圣古渊,此人剑术绝佳,功力也颇为深厚,能与属下匹敌。第三,六门的长老,北疆第一杀手组织的人,此人善于隐藏,且武功也十分了得。这三人中,定有一人就是那夜的老者。” 上官月颜眉头微皱,不解地开口:“为什么这么确定?这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杀我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游桃花街 其实,这个问题她真的很想知道,在这个世界,她上官月颜除了得罪了赫连御宸,也和冷穆寒之间有点搞不清楚的事情外,其他人,她可是一个也没有得罪,那人为何要杀她? 夜青当即恭敬道:“之所以怀疑这三人,是因为这三人武功和属下与夜影相差无几,三人若是有心掩藏气息,属下们便很难察觉,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三人近日内也都在南齐宛城一带出现过。凤潇被刺杀,少夫人出手相救的那日,三人也都在宛城露过面。且在我们被刺杀的事件发生后不久,那三人却都离开了宛城。这几日,属下们将所有进出过南齐,且能够在我等身边掩藏住气息的人都查了一遍,只有这三人的可能性最大。至于杀人的动机,表面上看,这三人都没有,属下也正在尽全力追查!” 听完夜青的话,上官月颜愕然,没有杀人动机,那杀她做什么?是她哪里做的让那人不顺眼了吗? 此时,赫连御宸慵懒地开口,一双狭长的魅眸中冷光闪烁:“要查此事,莫过于两方面。一方面是冲着颜儿的身份而来,也就是说,她皇子的身份人被看出,那人与东耀皇室有仇怨,所以便想杀了对冷穆寒而言非常重要的九皇子。还有一方面,便是爷这边,来人杀颜儿,其实针对的是我赫连御宸!”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脑中顿时清明了一些,不错,虽然她上官月颜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仇人,但是,九皇子的身份毕竟特殊,若是有人记恨东耀皇室,而这时又知道她是冷穆寒最疼宠的九皇子,那人便有杀人的动机了。 而若是针对赫连御宸而来的,那也说的过去,她近日来被夜青和夜影这两大玄天宫的大护卫左右保护着,且还被他们称作少夫人,如今外面有没有人传出少夫人一事她不知,但上次在嶿江城的时候,无数百姓看着自己和玄天宫的暗卫从赫连御宸包下的欣悦楼中走出来,这个消息如今怕是如台风过境一般满世界吹遍了,就算不知道少夫人一事,她和赫连御宸也会被人往那方面猜测了……那么,杀不了赫连御宸,便要杀了她?让他伤心?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表示非常的无语且非常的愤怒,为什么不是她的事,却非要落到她身上,不管是和东耀有仇,还是和赫连御宸有仇,那人就不能找本尊吗?因为和本尊斗不过,所以就找她,关她什么事啊?! 上官月颜脸色黑沉,心下恼怒,她真的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麻烦自动找上身?她是扫把星下凡吗?可以前的现代的时候,也不会如此啊! 赫连御宸魅眸看向上官月颜,见她沉着脸,明显对他的分析感到不能接受,他魅眸再次闪了闪,对她道:“到底是何原因,如今还在查,爷也已经命人前去将三人拿回,到时候,就算查不出,也有办法让他们说实话!嗯?” 上官月颜抿了抿唇,闻言只能点头,如今她还有什么办法吗?那三人都离开了宛城,她自己也抓不回来,只有依靠他。这般想着,她脸色冷沉地笑了一声:“现在我也懒得管什么原因了,我只要找到那个人,然后亲手了结了他,让他尝尝什么才叫做死的滋味!” 现在想什么原因都是无用,她只知道秋星死了,不管那人的原因是什么,这个仇,她绝对要报。那人让秋星心脉和胸骨都尽碎,那她就要让他尝尝被人碾碎的滋味。 这句话说出,她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如此狠绝的发言,让在场的夜青等人都背脊一寒。心道,当那人被抓回来后,少夫人定然会用非常毒辣的手段对付那人,单听她这话,和看她这冰冷的脸色就知道了,那人,到时候怕是会死的很惨的。 如今,他们一点也不怀疑少夫人和爷惩治人的手段,爷的手段就不说了,他们见过多次,也实施过多次,已经很了解了。但少夫人的手段,虽然他们见识的不多,但就凭他们见识过的那一两次,就能断定,她的手段定然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想想那死在暗室里的东耀小郡主几人,他们到现在都觉得心惊。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此时也都看着上官月颜,他们不是没见过她发怒,但是这般冰冷,全身笼罩着杀气,还有如此狠辣的话语,他们都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听。其实他们心中都清楚,她就是一个要么不出手,那么惊天动地的一个人,平常的她看不出有多么的冷心绝情,但那是没有触碰到她为自己划的那条线,而一旦触到了,那就像是触到逆鳞一般,谁都无法阻止她的狠厉和无情。 很显然,这一次,不止触到了她的逆鳞,还触痛了她的心,她会手下留情,那就不是她了! 而二人看着这样的她,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极好! 因为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而南齐皇也已经有人收拾过了,上官月颜便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之后,她独自坐到了软塌上发呆,漆黑的凤眸看着被放在台子上的秋星的骨灰瓶,就这样一坐,便是从黄昏,坐到了深夜。 雪球早在闻到饭香的时候就醒来,之后也一直在上官月颜身边,上官月颜坐了很久,它也在她身边蹲了很久。 麟龙则是将本来自己占据的软塌让了出来,然后如同趴在赫连御宸面前一样,趴在地上,慵慵懒懒地睡了很久。 燕飞和燕天也静静地侯在一旁,陪着上官月颜站了很久。 而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见她犹自发呆,不过身上却没有冰冷暗沉或者极度悲伤的气息,知道她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便也不担心,没有去打扰,但也没有离开,在她房间的桌上处理起了事务,堆了五六日的折子,即便是二人合力,到深夜时,却连一半都没弄完。 大约到了亥时,上官月颜自己回过神来,站起身,走到放置秋星骨灰的台子前,青葱小手伸出,在那瓷瓶上摸了摸,而后唇角勾了勾,片刻后,转身,往床榻走去。也没有和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打招呼,在燕飞和燕天二人的伺候下,退了衣裳,上榻睡了。帐幔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两个男人。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见此,二人对视了一眼,唇角都微微勾了一下,看样子,他们不用担心了。 沉沉入睡,房里依然有玉兰的香味,也不知道是赫连御宸还没走,还是某处放着玉兰香囊。 而在这玉兰的香味中,上官月颜虽然睡得沉,但是今夜却又做梦了,这次,没有梦见秋星,而直接梦到了那片白雾,同样是那两个孩子稚嫩的语声,也同样非常的清晰。 “今日你的脸色好了很多,怎么样?还疼吗?还会做恶梦吗?” “不疼!也不做噩梦!” “你看,我就说吧!生病就要吃药的,吃了药就会舒服了,也不会死的!” “嗯!你说的对,以后我会好好吃药!” “呵呵!那就好!爹爹说,你只要喝了药,很快就会有精神的,我昨日说要带你去后山,你快点好起来,和我一起去!” “好!” “我给你说个秘密,我在后山的一块空地上,发现不得了的宝物,真的是非常漂亮的宝物,我第一个告诉你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 “是什么东西?” “嘿嘿,秘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敢肯定,你一定会喜欢的!”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喜欢?” “我就是知道你会喜欢,不信的话,我们打赌……!” “……!” 几乎从闭上眼,进入睡眠状态时,这片白雾,这两个孩子的对话便一直不断,但是,却是一遍一遍重播一般,不断地在上官月颜的梦中重复着同样的对话,而她在这片白雾中转悠,想从梦中出来,但是,等到她从那片白雾中走出来的时候,却是睁眼醒来之时。 漆黑的凤眸看着床顶,她眼神迷茫了片刻,须臾,眉头轻轻一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昨日,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也是从这片白雾中走出来,不过当时因为秋星的死,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了。而今日又是这样的梦境,虽然听到的对话有所不同,但语声却是一模一样,可见这梦境中的人物并没有变,而加上在祁城之外的那次,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了。 短短数日,她除了不做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还有昏迷时梦到过秋星以外,唯独三次有记忆的梦,都是那白雾中的两个孩童,这是不是可以说很奇怪? 有人会这样连续三次梦到同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对话吗?就好像在看人家的记忆一样? 上官月颜完全找不到答案,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些许的薄汗染上手,她看着手上的湿润,唇角微微抽了一下,就连这点都一样,也不知道昨日醒来的时候有没有? 不再纠结此问题,上官月颜坐起身,撩开帐幔往外面看了一眼,房门关着,昨夜还在她房中的两个男人此时也都不在,她唇角勾了勾,翻身下床。 此时门外传来燕飞的声音:“主子!” “嗯!进来!”上官月颜应了一声。 燕飞立即推门而入,后面自然跟着燕天,二人做着以往秋星做的事,将洗漱用的东西拿了进来。 上官月颜看了二人一眼,凤眸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唇角一勾,等着二人走过来,也和以前等着秋星一样。但是她并不是把二人当成了秋星,她心里很清楚,二人是二人,秋星是秋星,而如今秋星不在了,这两姐妹,以后就是她身边的人。 她看着二人走近,想起昨日本来要问二人的伤势,但是后来却忘记了,此时开口问了一句:“你们的伤势如何?都好了吗?” 二人闻言,齐齐点头:“回主子,好的差不多了!” 上官月颜点头,看了眼二人的面色,都不再是几日前的苍白,果然是好了很多,不过,那么严重的伤,要完全康复,但怕是还差一些的。她勾唇一笑,又道:“若不是要费心照顾我,你们应该好的更快,这几日辛苦了!” 二人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当即摇头:“照顾主子,是属下应该做的,况且这几日主子一直睡着,少宫主和二公子也一直在主子身边,我们也没有照顾什么。” 这话,她们说的绝对是事实,一点儿也不假,除了要给主子擦身换衣的时候,其他时间她们都是站在一旁看着的,主子吃饭,吃药,都是少宫主和二公主亲自来,一个扶着主子,一个喂药、喂饭,虽然那二人一看就不像做过这种事的样子,但是却做得极好,她们就是想插手,都没机会。 所以,她们这几日,除了站站外,真的算是什么都没有做。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南宫凌和赫连御宸一直都在身边,见她们这般说,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话题一转,说道:“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不要毕恭毕敬的,感觉挺见外,我又不是什么大势力的头目,没有那些讲究排场的作风,随意一些就好。” 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想起秋星和上官月颜的相处方式,二人随即点头。 上官月颜再次勾唇一笑,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随后,在二人的帮助下洗漱穿衣,换了一件艳紫色的骑装后,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辰时已过,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她才又开口:“他们呢?是还没有起,还是都在忙自己的事儿?” 燕天答道:“主子昨夜睡下后,少宫主和二公子便都去了隔壁的客房歇息了。今日一大早,少宫主去了前院书房,到如今都没有回来。二公子则是刚醒,一刻钟之前,二公子来问过主子醒没,说是醒了的话,叫他一起吃早善。”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那就叫哥哥过来吧!” “是!”燕天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燕飞也紧跟着走了出去,端早膳去了。 上官月颜来到桌前坐下,刚刚倒了一杯茶,南宫凌便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青色的锦袍,但是这袍子却比昨日的要整挺很多,澄澈的眸子里也没了血丝,一头墨发也束着,那把几日没打开过的玉扇,此时也被他打开,很有节奏地扇着,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十分清俊潇洒。 看样子,昨夜睡的很好! 上官月颜看着他走进,眉梢一挑,笑问了一句:“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好事?”南宫凌不解地皱了皱眉,但随即看到上官月颜脸上的笑,当即知道她不过是调侃他一句,他心情顿好,几步走过来坐到上官月颜身边,唇角一勾,澄澈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那双不再红肿的凤眸,柔声笑道:“是有好事儿,我妹妹好了!”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但到底没有反驳,昨夜她坐在软塌上调节了情绪很久,虽然自诩很会调节情绪,有什么悲伤的事不快的事,痛过了难受过了,便能够很快地从悲痛中走出来,但对于秋星的死,她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先是昏倒,后来就是昨日,而她昨夜调节了很久,才算是好了一些。 南宫凌见她不语,便知道自己的话没说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又开口说道:“你已经在这房里睡了好些日子了,要不吃好饭出去走走?这临城虽不比宛城繁华,但也过得去,我们等会儿出去转转,透透气?” 上官月颜想了想,自己身边正好也要采买些东西,便点了点头:“好啊!那就出去逛逛!” 二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燕飞和燕天将早善端来,二人吃罢,便起身准备出去。 不过,在出房门前,上官月颜对准备跟随的燕飞和燕天道:“你们就不要跟着了,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等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到时候,我去哪儿,你们去哪儿。” 二人点头,都没有意见,有二公子跟着主子,另外还有大批暗卫,她们也放心。 见二人都答应,上官月颜这才和南宫凌一起跨出了房门。来到这个地方六日了,她却没有踏出过房间一步,此时走出房门,才知道这是一座很奢华大气的宅邸,雕梁画栋,碧水凉亭,和上次的玉行完全不一样。很显然,这是一处私宅,而主人,正是赫连御宸。 想到赫连御宸,上官月颜转头看向身边的南宫凌,问了一句:“赫连御宸在做什么?” “自然是忙宫里的事!”南宫凌当即回答道:“这几日宫里堆了上百件大小事,都要师兄亲自批阅,昨日只做完了一半,今日他自然还要继续做了。” 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她的确也看到了那些堆积如山的折子,不过,这些全都要他亲力亲为吗?如果她没想错的话,皇帝批阅奏折之前,丞相好像要先行批阅一下,然后再将奏折送达到皇帝那里的吧!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皇帝做的。 那他呢?身边就没有一个如丞相一般的人,能帮忙分担事务?他不是比皇帝还要厉害吗?身边除了护卫什么的,也该有些朝臣般的人存在吧! 上官月颜心中疑惑,便又问了:“没有人帮他处理掉一些吗?比如一些很小的事!” 南宫凌当即摇了下头,一边往院外走,一边笑着说道:“本来是有人帮忙处理的,那就是宫里的四位长老。以前除了最急的黑色奏本要师兄亲自批阅处理外,其他暗红色和红色奏本,都是先由四位长老批阅,然后再呈交师兄过目,若是有办的不好的,师兄再修改。不过近日四位长老都有要事要办,所以大小事才都堆到了师兄身上。”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点头,她就说嘛,那么厉害的玄天宫,怎么会所有的事都是赫连御宸一个人做,不过,她随即有感而发地道了一句:“真的和皇帝一样!” “哈哈!”南宫凌闻言大笑,赞同道:“小颜儿你这话一点也不错。在玄天宫,师兄就是皇帝。而在全天下,师兄比皇帝还皇帝,哈哈!”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在全天下,比皇帝还皇帝,那人,可不是吗? 遂又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南宫凌,不解地问:“他还是少宫主,不是宫主。那玄天宫的宫主干什么去了?就一点也不管玄天宫的事?” 南宫凌转头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唇角一勾,笑着摇头:“我那干爹,早在师兄十二岁时便将玄天宫交给他了,之后便一直四处游历,多半时间都和我爹娘在一起胡闹。师兄虽是少宫主,但在实权上,他早就是宫主了。只不过是少了接任仪式罢了!” 上官月颜有些惊讶,十二岁就管理玄天宫,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在现代,十二岁的孩子,不过刚刚小学毕业,他却已经管理与四国一般庞大的玄天宫了。她突然有种看见十二岁的孩子成为的博士的感觉。 不过,想想早先夜青所言,他八岁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亲自挑选护卫传教武功,如此逆天,十二岁接管玄天宫,好像也就不意外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赫连御宸,他就不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上官月颜不在说什么,和南宫凌一起走出了内院,在院门口,毫无意外地碰到了夜青和夜影。 夜青和夜影见二人出来,都上前恭敬一礼:“属下见过少夫人,见过公子!” “行了!”南宫凌随意地挥了挥手,对夜青和夜影二人说道:“我和小颜儿要出去逛逛,你们若是要跟着,便跟着就是。” “是!”夜青和夜影当即点头,如今他们依然是少夫人的护卫,自然要跟着的。应声之后,夜青对守在门口的亲卫道了一句什么,而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儿交给了那人,便跟着二人一起离开内院。暗中,数百暗卫也从内院撤离,跟随着两位主子往宅邸的后门去了。 此处是玄天宫的暗桩,虽然是赫连御宸的府邸,但明面上,却是一个富商的住处,是以不能这般大摇大摆地走大门,只能从后面出去。 出了宅邸,而后又走了好几条暗巷,上官月颜和南宫凌才从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口穿出,来到了大街上。 今日天气正好,快进入夏季,风吹过脸,一点也不觉冷,太阳暖融融的,晒在身上,相当舒服。而这样的日子,大街上的人尤其多。 上了街道,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便四下里打量了一翻,正如南宫凌所言,这临城虽不如宛城繁华,街道没有宛城的宽,商贩也不如宛城的多,大街上人们的穿着也不如宛城人华贵,但是也还算相当热闹。 南宫凌也往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了一看,而后转头看向上官月颜,玉扇一摇,风流洒意地笑道:“小颜儿,我听说这临城有一条桃花街,每到春日,便是花雨纷飞艳漫天的场景,如今虽然已经快入夏了,但说不定还能看到一些花景,且距离也不算太远,我们要不就去那里转转?” “桃花街?”上官月颜闻言,凤眸亮了亮,想着这样的街道,现代也是有的,不过,古代的话,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风景?这般想着,她唇角一勾,点头道:“好,就去那边看看!” 于是,二人便往桃花街走去。 另一边,府邸的书房中。 二人出门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前院书房。 此时,赫连御宸如南宫凌所言,正忙于处理事务,不过,虽然是坐在作案后,一本正经地批阅面前的折子,但是浑身依然透着慵懒而邪肆的气息。 夜墨进来,禀报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出门的消息:“爷,公子带着少夫人出去了!夜青和夜影也跟着一起,还有早先跟随少夫人的暗卫们,也都一起去了。” 赫连御宸下笔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夜墨一眼,随后又垂下魅眸,随意地问了一句:“落尘呢?” “回爷,落尘也暗中跟着。”夜墨立即回道。 “嗯!”赫连御宸点了下头,不再问什么。 夜墨此时又上前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儿恭敬递上:“爷,这是夜青让亲卫前来禀报时一起送来的,说是前些日子少夫人闲来无事学做的刺绣。因为这几日爷一直为少夫人的事情忧心,昨日和今日爷又忙于政务,一直没有机会呈交,如今才让人带来,让属下呈上。” 赫连御宸一听见‘少夫人闲来无事学做的刺绣’几个字,当即就从一堆折子里抬头,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和那小女人认识这么久,却还不知她居然对刺绣有兴趣。立即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两张雪白的绢帕,角上绣着一个图案。 第一张绢帕,那图案几乎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针脚凌乱,配色也一塌糊涂,几乎看不出绣的是什么东西。但第二张,却是精致绝伦,一朵兰花的双面绣,一眼触及,仿佛如真的一般,且还有种似乎能闻到那兰花所散发的花香的感觉。 赫连御宸看着手里的两张绢帕,当看到第一张时,还觉得有些好笑,心道没想到她的绣工如此惨不忍睹,和她一身神奇的本事大相径庭。可当看清第二张时,却是露出了不可抑止的惊讶之色,这反差的冲击性,几乎让他都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夜墨,语带惊讶的问:“这两张都是她绣的?” 夜墨点头:“据亲卫的禀报,的确是少夫人亲手绣的,且就是在救凤潇的那夜。” 他心中也是无比惊奇,看到这两张绢帕的时候,比爷还吃惊,问了好几遍前来禀报的亲卫,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才拿进来的。 “一夜就能学到这种程度?”赫连御宸仍旧有些惊讶,魅眸再次细细打量手中的两张绢帕,只觉得那个小女人真的不可思议。 此时夜墨又道:“据属下所知,少夫人失忆之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绣工也相当了得。或许是早有基础,如今虽是失忆,但是学起来比常人定然快很多。” 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理由,不然,他也无法让自己相信,有人居然在一夜之间,从丝毫不会刺绣,变成绣工精湛,连第一绣坊的绣娘都被比下去了。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微微一闪,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颜儿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 夜墨当即点头,无比赞同自家爷的这句话,对于少夫人,只有神奇两字个能形容,而且他们觉得少夫人神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没有出现这两张绢帕,她在他们心中,也是无人能及的神奇。 而看见自家爷这般柔和的笑意,此刻的柔和,和往日爷发怒时的柔和大为不同,而让爷露出这种表情的,也只有少夫人,这点他更是觉得少夫人真的无比神奇,普天之下除了她,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让爷这般的女子了。 赫连御宸又看了片刻两张绢帕,低声笑了笑,而后便将绢帕收好,小心翼翼地仿若怀中,好似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然后,又垂眸开始批阅折子,而此时的心情,比刚才的枯燥无味好了不知道多少。 夜墨也不再多言,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打算出去。 可就在此时,夜离突然走了进来,且是快步而入,显然是有急事。夜墨当即又顿住了脚步,看向急走而入的夜离。 赫连御宸听见脚步声,也再次抬起头来,眉头微微一皱。 夜离刚跨进书房,便开口禀报道:“爷,查到对少夫人出手的人是谁了!和之前爷所料一样,就是那人!” 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步走到桌案前,将手上一张卷纸递给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听了夜离的话,狭长魅眸顿时一眯,伸手接过那卷纸一看,面色当即黑沉如雨。 夜离此时道:“爷,此人对少夫人出手没有成功,恐怕还有下一次。” “呵呵!下一次?”赫连御宸冷笑了一声,薄唇突然仰起一道无比狠辣而邪肆的笑,眉间火焰印记涌动,霎时变得一片漆黑,只听他笑着言声,虽然话音带笑,却是叫人不寒而栗:“爷当初没有死在他手里,如今又打算杀爷的颜儿?好!好的很!爷倒要看看,他如何还有下一次?!” 夜离和夜墨垂首恭敬地立着,二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听赫连御宸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心中都已然对自家爷的想法有所了解,两双眸子突然成冰。 赫连御宸一句话后,抬眸看向夜离和夜墨,冷声命令道:“命人即刻整顿,离开临城,前往博海!还有,将那老者给爷抓来,送到颜儿面前!” “是!”二人恭敬应声,接着夜墨开口问了一句:“爷,那巫族那边……?” “不必变动!既然爷答应了要去看圣女大选,自然是要看!”赫连御宸冷笑了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话未说完,便已经从桌案后方走了出来,大步朝着书房门口走去,一身暗红的将跑衣摆飘扬,在半空划出冰寒的弧度,冷冽而狂傲。在临出门时,他又道了一句:“整顿好后,直接启程。” “是!”二人再次恭敬应声,随后对视了一眼,不敢耽搁,也快速收拾了桌案上的折子,出了书房。 大街上,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并排走着,虽说是要去桃花街,但二人也不赶,走走逛逛,待走到只相隔了一条街的桃花街时,上官月颜手上多了不少小玩意儿。比如好看的配饰,小泥人,糖葫芦等,都是南宫凌买的。 期间,路过药材铺的时候,二人也都兴致勃勃地逛了逛,上官月颜本来就想再买些药材,是以,也采买了不少。 而两个人的容貌都是惊人的出众,所到之处,四面都是惊叹和惊羡的声音,而因为道路上人多,南宫凌不时会拉着上官月颜走,或者搂着她的肩膀以防被人撞到,如此亲密,又是俊男美女,让不少人误会了二人的关系,但好在上官月颜时不时都会喊一声哥哥,这才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议论声。 至于被别人的视线锁定,二人也都是司空见惯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多不自在。 来到桃花街,二人立即便看到了一长条街上,两边果然都种了桃花树。树木巨大,看样子已经生长了几十年,而如今已快入夏,树上的桃花大多凋谢,取而代之的是绿衣新叶,其间又夹杂着一些晚开的花朵,虽然不如南宫凌所言的花雨纷飞艳漫天,却也有种青上枝头一点红的感觉,放眼望去,别有一番滋味。 没有赶上桃花雨,但眼前的景致也是难得一见,二人也不觉遗憾,便往桃花街中逛去。 街上的人很多,也不知是不是春末夏初日头正好,有很多妙龄少女都在大街上游逛,目力所及,没有艳丽的花雨,却有满街的美人,赏心悦目的很。 上官月颜一边打量这条景致颇好的街道,一边看着那些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子,唇角一勾,笑道:“原来也不是闺阁女子足不出户的嘛!” 在她的认知中,古代女子,特别是家境稍好的闺中女子,通常都是很少出门的。如今看看这条街上,几乎八成都是女子,且都是年轻女子,可见她的认知并不太正确啊! 然而,她这话刚刚出口,两个女子结伴从她身边走过,二人轻微议论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哇,近看这位公子,真的好俊,也不知道少宫主是不是也如这位公子一般好看!” “少宫主自然好看的,你信我,上次我亲眼看见少宫主进城,那容貌别提多英俊了,就是不知道少宫主今日会不会来这桃花街!” 听见这个议论声,上官月颜顿时无语,搞半天不是她的认知出了问题,而是人家小姐们知道少宫主来了,都出来碰运气呢! 南宫凌自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回头看了眼那两个女子,用折扇一挡,对身边的上官月颜轻声道:“早些日子,师兄骑马进城,引起了不小风波,人们都知道师兄在这临城,而这条街是离开临城往南去的必经之路。我看不止今日,怕是几日前,就有很多人在这街上等着看师兄了。” “他那张妖孽的脸,若是让这些女子见了,定然会让人家嫁不出去!还是不要出来作孽的好!”上官月颜当即无语地道了一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无耻小偷 南宫凌闻言顿时大笑出声,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又低声笑道:“颜儿此言有理!师兄那张脸,若是让这些女子见了,保不准又会有人为他疯魔,把别人当作他,而做出羞耻之事。还是不要出来祸害人的好!哈哈!” 说完,他又大笑出声,那声线清越好听,洒意畅然,让那些本就暗中注视着他的女子们,都忍不住芳心大乱。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侧眸睨了南宫凌一眼,自然听出他这话,说的是自己上次遇到东耀围捕的军队时,所胡乱编造的故事。没想到他倒是给她记清楚了,现在还拿来笑她。 见满大街的女子都往他身上侧目,她无语地暗自腹诽了一句,赫连御宸是个妖孽,南宫凌也差不到哪里去,如此清俊潇洒,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也是个能勾人魂的。 二人身后的夜青和夜影神色也有些许的诡异,看了看上官月颜,又看了看南宫凌,唇角可疑地抽了抽。 而就在上官月颜无语,南宫凌笑得愉快的时候,一声娇斥突然从二人的斜上方传来,那声音清脆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声音之大,怕是半条街的人都能听见:“好啊!太史睿,你终于出现了!” 随着这道话音一出,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同时皱眉,随即一抬头,便见前方一座茶楼上,一个紫色的身影突然飞身而下,紫纱飘飞间,瞬间挡在了二人面前,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那人身上,不是慕容紫是谁? 上官月颜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慕容紫,仍旧一身紫色衣裙,但是比前几日的那件要华贵许多,两臂间挽着紫纱,精致的发髻今日除了些许同色的丝带外,还装饰了一些淡紫色的玉钗珠花,好不富贵张扬。而那张本就精致的脸,今日也上了淡淡妆容,眉间一点朱砂蕊,犹如点睛之笔,美艳至极。 只不过,今日的慕容紫虽然比之那也更加美艳,但是,她脸上气呼呼的神色,却将之破坏了许多,而她现身之后便是双手叉腰,美眸圆瞪,一副欲要打架揍人的模样,更是让人一看就知是个无比凶悍的女子,这般泼辣跋扈的样子,虽是美人,却让人想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而在上官月颜打量慕容紫的时候,慕容紫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身上,见她今日穿着一身艳紫的骑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不施粉黛,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却是美的叫人移不开眼。而她一向偏爱紫色,不管是艳紫、深紫、还是淡紫,她觉得自己都能穿出最好的美感来,可是今日,看到面前这个穿着简单骑装女子,却是再也不敢这么认为了。 那日见她一身白衣,让她惊艳,今日见她一身紫衣,更是叫她惊羡。美眸中又一次抑制不住露出赞叹色来,然后就着这副泼辣样,下巴一扬,赞了一句:“你穿紫色比我好看!” 对于慕容紫的这种会出人意料突然转变的态度,上官月颜表示,她已经见识过了。可是,如今再次一见,仍然觉得很不适应,遂无语地嘴角一抽。 而此时,南宫凌却是冷哼了一声:“别把你和我的小颜儿比!” 此言一出,慕容紫本来落在上官月颜身上的目光,当即一个转向,落到南宫凌身上,见到那张无比清俊的脸,她美眸再次圆瞪,怒道:“我如何不能和她比了?” “一百个你,也比不上颜儿一根头发!”南宫凌立即便回了一句,然后似乎不愿和她讨论这个不值得讨论的问题,话音一转,脸色不好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可别说你是在等我!” 慕容紫本来还想说一句‘我虽然没有她好看,但也不是至于丑到你说的那种程度。’但见他转了话音,她美眸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见她真的美的不像话,她红唇有些不甘地抿了抿,便也不和南宫凌理论这个问题了,随他转了话题,愤怒地开口:“这个问题还要问?你是白痴吗?本小姐当然是在等你!” “等我?”南宫凌嗤笑了一声,澄澈的眸子凉凉地扫了慕容中一眼,然后冷声道:“小爷早就说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 话落,不再搭理慕容紫,伸手拉住上官月颜的手,就要往前走。 可是,慕容紫见此,也当即手一伸,一把拉住上官月颜,美眸瞪向南宫凌,眸中怒火更甚:“太史睿,你再给本小姐说一遍!你和本小姐之间没有话说吗?” 南宫凌见上官月颜被慕容紫拉住,眸色当即冰冻三尺,突然一道气劲毫不犹豫地对着慕容紫弹去,与此同时,手下轻轻一拉。 慕容紫完全没有料到南宫凌会突然出手,手背顿时一痛,当即一声轻呼,反射性地就放开了上官月颜。 下一秒,上官月颜落入了南宫凌的怀抱! 而此时夜青和夜影也立即身形一闪,站到了上官月颜和南宫凌身前,面色微冷地看着慕容紫,就好像两堵不可撼动的高墙一般,将二人与慕容紫隔开。 如此突然就开始吵架,然后又突然动手,而且把她当作了争夺品,上官月颜只觉得分外无语,也搞不懂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不过,经此一事,她倒是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南宫凌好像真的很讨厌慕容紫,就算不是讨厌,但也绝对不喜欢,不然的话,不会慕容紫只是碰了她一下,又没有伤着她,他却毫不犹豫就动手,一点迟疑也没有。 那道气劲,虽然不至于击破骨肉,但是却绝对不轻。 果然,正如上官月颜所想,慕容紫被那道气劲一弹,白皙的手背顿时就通红一大片,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被南宫凌搂在怀里的上官月颜,以及挡着自己的夜青和夜影,一双眸子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就要怒骂。 此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线突然从茶楼内传了出来:“住口!” 这声音来的突然,上官月颜当即转头往茶楼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男子从茶楼内走了出来。 那人大约二十出头,面容俊秀,五官俊美,一身黑色锦袍,锦袍上有银线绣出的腾龙图案,一看就是与皇族大有关系之人。一头长发用黑玉冠束着,一半垂于身后,行步之间,衣摆划动,墨发飞扬,整个人身上透出一股沉稳内敛的气息,真的好不帅气,华贵无双。 看着这个男人,虽然是第一次见,上官月颜却一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北疆帝师,黎单! 只有那个人,才会和六公主一起,才会虽然不是皇帝,但是却敢身穿银龙锦袍。 而来人,也正是黎单。 他在跨出茶楼的第一瞬间,也立即看向了上官月颜,而这一眼触及,那双如墨深邃的黑眸便闪过一道艳光。紫衣骑装,容貌清艳,一双凤眸仿若汇聚了星辰,明亮清澈。周身气息柔中带刚,暗暗透出一股冷傲的气息,虽然不浓郁,但是却正好叫人无法忽视,恰到好处地突然出她独特的气质。而和慕容紫的美艳相比,这个女子是更让人惊艳的纯净清冽之美,让人会有一眼入心的感觉。 的确如太史睿所言,慕容紫和她根本无法比较。 这样的女子,是他生平仅见。 而这样女子,居然是传言中缠绵病榻的东耀九皇子,还是那个烧了赫连御宸的寝宫,并一人击杀上百冥风阁杀手,且救了凤潇的人……他曾想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却不知她原来是这般的特别。 怪不得能让那么多人为她牵心…… 随着黎单的走出,他身后也跟了四个护卫,慕容紫的丫头玲儿,也从茶楼里走了出来。不过,不同于那日玲儿对慕容紫的态度,此时玲儿跟在那黎单身后,那双眼睛虽然不断地往慕容紫身上飘,但是却不敢直接冲过来,而是毕恭毕敬地跟着黎单,不敢有任何造次。 而慕容紫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后,本想怒吼的话语也顿时停住,猛地转头往声源处看去。 上官月颜一眼将黎单打量完毕,见慕容紫居然真的被这道淡淡低沉的声音制住了,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漆黑的凤眸往四下里扫了一眼,因为二人的争吵声,还有慕容紫大声喊出太史睿三个字后,大街上本就因为南宫凌的容貌而偷偷关注的少女们,更是又惊又愣地躇足下来。而此时又走出一个如此英俊貌美的黑衣男子,整条大街,一双双美眸全都落到他们这行人的身上。 她嘴角微微一抽,心道,太史睿是玄天宫的二公子,人竟皆知。黎单是北疆的帝师,也是一枚超级大帅哥,就算这些女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难以招架他那张脸。两个美男子同时出现在一处,且其中还有玄天宫的二公子,这些女子在这条街上守候了半天,没有守到赫连御宸,倒是守来了这两个人,就算没有十成的满足感,九成也是有的了。不当场愣住,芳心乱颤才怪啊! 原来,古代的女子犯起花痴来,等级程度也很高的啊! 而若是在这群人面前大吵大闹起来的话,怕是真的会大出风头。还好黎单能喊得主慕容紫,不然当众上演泼妇骂街玄天宫二公子的事,估计不出两日日,全世界都会知道的。 她可不想哥哥丢人! 可是,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慕容紫转头看了眼黎单,都还没有等黎单走近,愤怒的对象一转,对着他就骂道:“你叫谁住口?这是我的错吗?你敢说这是我的错,我今日就当众将那件事说出来,让所有人都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 这下,上官月颜傻眼了,额头都忍不住滑下一滴巨汗来,看来是她太小看慕容紫了啊!不过,她倒是对慕容紫这般对南宫凌纠缠不休的理由,再次感到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位刁蛮的公主不惜跑来找南宫凌算账,而且还对黎单如此不客气? “你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丢人?”黎单走到近前,深邃的眸子在南宫凌怀里的上官月颜身上顿了一下,眸光一转,淡淡地看向慕容紫,而后那眸子微微一眯,语声清淡地道:“若是你执意如此,不怕把你公主的脸面都丢尽了,那你就将那件事说说!正好,让本君也听一听,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虽然是清淡的话语,但是话音却让人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上官月颜看着面前脸色清淡,却威严无比的男人,突然有种,这个男人果然不愧为北疆帝师的感觉。至于为什么,大概是这种不怒自威吧!反正,她觉得这个男人很不一般,可能也是个腹黑的! 而南宫凌自始自终都没有看黎单一眼,而是淡淡地看着慕容紫,此时听闻二人的对话,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插话道:“随你要说或是不说,我太史睿都无所谓!不过,小爷我再说一次,慕容紫,这是你们的事,自家的事自家解决,不要总是来找小爷麻烦,小爷没那么多时间应付你们这对烦人的夫妻!” 话落,他不欲在多说什么,牵着上官月颜就走。 “你说谁和他是夫妻了?你看见我们成婚了吗?”慕容紫闻言,当即冲他大怒,一步上前,就要去拉南宫凌,一张小脸都气得通红了,口中也不停地说道:“你不要走,今日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本小姐不准你走,你给我站住,你干嘛要说我和他是夫妻?我……!” 她一边说,还一边要伸手去抓南宫凌,可是,她的手都还没有触碰到南宫凌的衣袖,黎单再次眼睛一眯,伸手就将她的手拽住,语声微沉地道了一句:“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这事儿若是不说清楚,我和他没完!”慕容紫想也不想就怒吼出声,见南宫凌带着上官月颜头也没回地走了,她奋力一甩手,又对着黎单吼道:“你给本小姐放开!” “慕容紫,你是不是要让本君将你送回北疆?!”黎单不放手,出口的语声再次冷沉了一分:“你当知道,本君没什么耐性!” 此言一出,慕容紫顿时住了口,一双怒火熊熊的眸子瞪着黎单,里面除了愤怒与不甘,什么都没有。而后她又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和南宫凌离开的方向,见此时二人都已经淹没在了人群中,她愤然地一跺脚,对着黎单怒吼了一句:“人都走了,你还抓着我做什么?现在你满意了吗?” 黎单也往上官月颜和南宫凌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二人确实走远了,这才放开慕容紫,并对身后的护卫吩咐了一句:“送公主回客栈休息!” “是!”两个护卫立即应声。 慕容紫恶狠狠地瞪了黎单一眼,又不甘心地再次往远方的人群看了一眼,可是早已经看不见自己想见的人了,她只能收回视线,而后对着黎单愤怒地哼了一声,转身,不情不怨地走了。 玲儿早在一旁吓白了脸,此时见自家公主被两个护卫送走,立即对着黎单屈膝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奴婢告退’,然后也连忙跟着走了。 这个小插曲来得快,去的也快,吵吵闹闹的一行人散去,大街上看美男,看热闹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了。 黎单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子也再次往上官月颜和南宫凌离去的方向看去,须臾,又看向慕容紫那负气而去的背影,他眸光微微闪烁了一瞬,而后玉指揉了揉眉心,一声轻叹自那薄唇中逸出:“看来是真的怒了啊!” 而话落,他也不再停留,迈开步子,离开了桃花街,一身显眼的银龙黑袍,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上官月颜就这么被南宫凌拉着走了好一段,对刚才的事情,心中越发的疑惑好奇,而刚刚南宫凌突然说慕容紫和黎单是夫妻时,慕容紫那般极力的否定,让她觉得这当中真的好像有一些很八卦的东西,而这事又事关自己的哥哥,让她心里好奇的跟猫抓似得,很想开口问。 可是,见南宫凌脸色不好看,到底还是没问出口,以免惹他不快,便随便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聊着。 南宫凌本就是带上官月颜出来透气散心的,远离慕容紫后,便也慢慢地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和上官月颜随意地聊着天,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没多长时间,就把慕容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二人又逛了一会儿,大概兜了半条街的时候,二人来到了一个卖扇子的小摊前,上官月颜停住脚步,看了看南宫凌的扇子,纯白的玉扇,扇面和扇骨都是由白玉制成,制作方法非常特别,而扇面上还有刻着翠竹的痕迹,很精致,手法也很流畅,不过没有上色,但是却并不影响美观,非常漂亮。扇柄下方,一条镶着白玉珠的青色流苏垂着,是这般玉扇上唯一的颜色。 而这小摊上,也有几把玉扇,虽然没有他手上的那把特别,但是看上去都还不错。不过这些玉扇上都没有刻过什么,有两把是彩绘的图案,而还有一把,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是很单调的颜色。 上官月颜看着那把那几把玉扇,一时间没有离开。 “小颜儿,是喜欢这里扇子?若是喜欢,哥哥就买下!”南宫凌见她看了自己的扇子,又看向那几把玉扇,以为她喜欢,一句话说完后,也没等她回话,就要对那摊主开口。 不过,上官月颜却一把就拉住了他,摇头道:“哥哥!你怎么就那么急?我不过只是看看,没想买。” “真的?”南宫凌有些怀疑地看着她,眉头微皱地道:“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上官月颜有些好笑,“你又不是没钱,我若是喜欢,才不会给你省呢!” 南宫凌想了想,觉得她的话也没错,便收了脸上的怀疑之色,眉头微皱,也看向那几把玉扇,不解地问:“那你在看什么?这些玉扇也没什么特别的。” 上官月颜勾唇一笑,也再次看向那几把玉扇,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通体玉制的扇子,制作方法很特别,也很困难,要制作一把这样的玉扇,不仅要细磨玉石,还要将之固定在扇骨上不能有一点缝隙,没有一定手艺的人,定然做不出来。而你手上的这把,就更难了!” 她此话一出,南宫凌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笑着点头,面上突然带了一点骄傲之色,越发地摇着手上的玉扇,笑着开口:“那是当然了,也不想想你哥哥是谁,怎么能随便拿一把玉扇呢?这一把,可是世上唯一的特制品,绝不可能出现复制的!” 上官月颜本来只是觉得他那把扇子的制扇技术很独特,才这么一说,没想到他却为了一把玉扇而这般骄傲,顿时有些无语。不过,她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扇子,倒是也颇为赞同地点了下头,这样的玉扇,除了制作者本人外,怕是真的没有人做的出了。 在这小摊看了片刻,既然不买,二人自然不多停留,准备再去往其他摊位逛逛。 可是,二人刚要离开,突然有一个人从那摊位旁边窜了出来,并且直接往上官月颜的身上撞去。 那人速度极快,而且就在距离上官月颜两三米的地方,即便是南宫凌,也没能第一时间阻止,更别说夜青和夜影了。暗中跟随的暗卫,以及刚刚被赫连御宸调派过来的落尘,也没来得及阻止,瞬息间,那人就撞到了上官月颜,并且有如光影一般传入了人群中。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颜儿!” “少夫人!” 南宫凌等人顿时大惊,因为早先有了刺杀的事,见此情景,心脏都好像瞬间停止了。而隐在暗中的落尘等暗卫,反应过来后,当即就朝着那人追去。 上官月颜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根本都没有看到来人的模样,身子就被狠狠一撞,手臂顿时都麻木了,眉头也狠狠皱起。 “颜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或是中毒?”南宫凌脸都白了,一把搂住上官月颜,看向她被撞的胳膊。他是怎么都没料到,居然有人能在他的身边对颜儿动手,而他居然半点都没有察觉。早先就是因为他的离开,让颜儿差点出事,而今日……南宫凌心下无比焦急,更是忍不住又自责起来。 上官月颜见他脸色都白的一点血色都看不见了,顿时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倒是给他造成阴影了。她立即站直身子,而后摸了摸自己被撞的地方,没有受伤,除了被撞痛之外,也没有其他感觉,便立即摇头:“没事,只是被撞了一……!”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一下子顿住了,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那人逃离的方向。 这一顿,南宫凌顿时大惊失色,看向上官月颜,急声道:“颜儿,是哪里不舒服?你身上没有血,难道真的……?”是中毒了? “没有,没有,不是的!”上官月颜打断他的话,飞快地摇头,而后,一边摸着胸口的位置,一边面露急色地说道:“是我的链子,我的链子不见了!” 说着,她大力地挣开南宫凌的怀抱,脸色微白地往那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链子?什么链子?难道说,那人是小偷?” 南宫凌见上官月颜就这么跑了,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立刻追了上去。夜青和夜影自然也当即跟在,追着上官月颜而去。 上官月颜一手抓着胸口的衣襟,一边往前拼命奔跑,几乎拿出了她最快的速度来。 那条链子,是她从现代带来的,是母亲当年留给她的,是她们古武家族的传家之宝,也是母亲的遗物。而那条古朴的项链上,还有一个她自己手制的吊坠,那吊坠有一对,她一个,老大一个,里面有老大和她的照片,是她现在唯一能和老大有联系的东西。那链子,对她而言,是绝对用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无价之宝。 她一直带在身上的,从没有取下来过,就连看的时候,都怕丢了,不敢取下来,她甚至都没有让秋星摸过……但是刚才那一撞,却没有了。 上官月颜心中无比焦急和愤怒,那东西她不能丢的,绝对不能丢的。她身上的东西,什么都可以被偷,什么都可以丢掉,但是只有那链子不行。甚至被人刺杀也不要紧,让她中毒也无妨,但唯独那链子不能丢。 可是,她的速度根本不够,在她追出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不,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人的模样,又要如何去追?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突然顿下了脚步,然后立即转头,便看到闪身到自己面前的南宫凌,漆黑的凤眸看向他,急声道:“哥哥!你看到那个人了吗?帮我抓他,我的链子不能丢,绝对不能丢的!” 南宫凌闻言,虽然不知道那链子为何对她如此重要,但这般模样的上官月颜却是他第一次见,由此可见那对她是多么在乎那东西了。其实,就算那东西并不重要,但只要她开口,他也不会多话,是以,看着这种神色的上官月颜,他心中一揪,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当即点头:“颜儿你放心,我虽然没看清那人的模样,但是哥哥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 话落,南宫凌一转头,就要对身后的夜青和夜影开口。 可此时,上官月颜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苍老的笑声,这笑声让她顿时一愣,而后立刻转头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到大街对面的房顶之上。 而她如此的动作,也让南宫凌顿住了到嘴的话语,目光也往那边的房顶看去。 夜青和夜影二人也是一样,四双眼睛都锁定到那处房顶之上,而后,齐齐露出了惊疑之色。 只见那对面的房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老者,那老者衣衫褴褛,面孔更是脏污不堪,头发胡子乱七八糟不修边幅,头顶甚至还有一点秃掉了,而就连那秃掉的地方,都是脏污的颜色,一点都看不清本来容貌。唯一能够看清的,只有那双精芒闪闪的眼睛,还有那张咧嘴笑着而露出来的牙齿。整个画面,看上去无比的诡异! 上官月颜看着那位老者,眉头当即狠狠一皱,虽然刚才她并没有看见那个偷东西的人,但是现在这个老者突然跑出来,还这般如挑衅一般地传音给她,很显然,就是这老头子干的了。 她小脸当即一沉,就要开口问他讨回链子,可是还没有开口,那老者嘴角一咧,突然对她摆了摆手,与此同时,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入耳,而这一次,不只是笑,还传来了清楚的话语:“丫头,想要你的链子吧!那就好好听老夫说话!” 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他就是那无耻的小偷。 上官月颜的脸色骤然更沉了,但是却没有再打算开口,因为那老者刚才摆手的姿势,意思就是不要她开口。不过,她也没打算真的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站在这里等他说话,万一他不过是戏耍她,最后却不还给她链子,那她岂不是错失了夺回链子的机会。 是以,她冷冷地看着房顶上的老者,暗中却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南宫凌的衣袖,让他伺机而动。 南宫凌一见到那个老者,眉头也当即皱了起来,此人武功高强,连他都没有发现,至少能和他势均力敌。而这人出现后,又是这么一副神色,看上去并不是单纯的要偷到东西,倒更像是戏耍他们。看出这一点,他的脸色也沉了,这人根本是没将他南宫凌放在眼里,以为他们就是这般随人戏耍的? 正这般想着,感觉到上官月颜的拉扯,心下当即会意。不仅偷了颜儿的东西,还这般在他们面前挑衅,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那老者此时突然又对上官月颜摇了摇头,之后又看向南宫凌摇了摇头,传音再次入耳:“丫头,你觉得你身边的小子能抓得住老夫?老夫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不然的话,你的链子,老夫立刻便将它化为飞灰。” 说着这话,老者对上官月颜再次露齿一笑,一点都不像刚刚出口威胁过人的样子,但那只脏污不堪的手却抬了起来,指缝中,露出上官月颜自制的钻石吊坠,在灿烂的春光下,射出耀眼的光芒。 看到这闪亮的光泽,南宫凌听不见老者的传音,以为他这又是挑衅的行为,面色一沉,脚下一动,就要飞身而上。 上官月颜心下一惊,立即一把拉住他。 南宫凌不解地转头,此时却听她低声道了一句:“不要出手,他说你一旦出手,便毁了我的链子。” 此言一出,南宫凌只能停手,然后和上官月颜一样,愤怒地瞪着那老者,似乎要将他的身体瞪穿。 老者却不在乎二人的眼神,仰头做了个大笑的姿势,而后一屁股坐到房顶上,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样子。而上官月颜和南宫凌,以及夜青和夜影,只能原地不动,拿眼睛瞪着他。 老者坐下后,便又开口了,不过,他先将那链子揣入了怀中,而后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丫头,很想要回这链子吧!可这链子看上去倒是特别的,一下就入了老夫的眼,想找你借来玩几天。” 玩?分明就是偷! 上官月颜脸色冷沉,心中恼怒至极,她每日穿衣的时候,都很小心将链子放在最贴身的里层,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跑出来,而且还让这么一个无耻的老东西见了并偷走!此刻,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链子跑出来了。 “你不用这么生气!”老者此时又呵呵一笑,对着上官月颜摇了摇头:“你放心,老夫虽然喜欢借别人的宝贝玩,但却从来不会不归还,老夫有原则,说是借几日就借几日,绝对不会不还的,老夫不是夺人所爱的无耻之人!” 上官月颜闻言冷笑了一声,亏这老家伙也有脸说,有他这么强借人家东西的吗?这种偷了人东西不还,还硬说自己不无耻,她现在都觉得他比赫连御宸还要无耻不要脸,简直就是个心理变态的小偷。 那老者好似没有看到她那越来越黑的脸色,说到这里,话音一转,又传音道:“不过,老夫也有另外一个规矩,那便是,若想要将宝物拿回去,宝物的主人便要听老夫的话,按照老夫的话去做,让老夫满意了,东西自然就会归还。”话语到此,他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非常开心的事情,突然又仰头做了个大笑的动作:“哈哈哈!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老夫真是当今天下最聪明的人,这游戏太好玩了!” 上官月颜脸色黑如锅底,真恨不得吐他一脸血,有趣?好玩?这老家伙真的是个神经病,做这些事居然只是为了好玩?真是去特么的好玩! 而老者此时突然又沉思了起来,似乎在想要对上官月颜提什么好玩的要求,须臾,他突然一拍大腿,蹭地又站了起来,对着上官月颜一咧嘴:“丫头,老夫已经想好要怎么玩了,我们这次就完捉迷藏,你说可好?” 上官月颜很想回他一句好你妈个头,但是,碍于链子在他手中,却什么都不能说,这能拿一双冰冷的凤眸瞪着老者。 “哈哈!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很懂得尊敬长辈,老夫就知道丫头你会答应的!”那老者再次做了个大笑的动作,而且好像还很是赞赏上官月颜一般,对上官月颜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身形一闪,就这么从房顶上消失了。 上官月颜正在心中暗骂此人真的很不要脸,自己明明没有选择的余地,这老家伙居然还夸她尊敬长辈,这根本就是在耍她玩,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了。可是,正气愤地听着老者的话,而那老者却突然不见了,心中的怒意顿时一凝,大惊失色。 正想着那老者不会这么半天都是在耍她,而现在却拿着她的链子逃走的时候,那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话语也随着他的远离,声音渐渐变小,不过依然是大笑着传来:“丫头,老夫听说过几日便是巫族圣女大选,二十年一次,场面盛大,美女如云。老夫多年没去巫族了,这次的捉迷藏,你就到哪里找老夫吧!只要你找到老夫,链子便还你。不过,不准找帮手,那是违……” 话语到此,再也听不到声音,而上官月颜的脸色,也黑道不能再黑了,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这个老不死的神经病!” 巫族,居然让她去巫族,特么的哪里不好去,哪里不好玩,为什么偏偏是巫族?那什么狗屁圣女大选有那么好看吗?换个地方会死吗?去巫族的话,不是等于让她去找冷穆寒吗? 可是无比可恨的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大爱思语,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巫族联姻 南宫凌一点也不知道那老者对上官月颜说了什么,因为传音只能针对一个人,别人也绝对无法探听。此时见那老者走了,而上官月颜又这般的愤怒,正想开口问,一道暗红色的流光却突然从他眼前闪过,紧接着赫连御宸便出现在他面前。 而随着赫连御宸的出现,大街上顿时响起了无数女子的尖叫声。 整条桃花街上行走的人,但凡看到这个白发艳绝的男子,全都停了下来,而距离远的人甚至还以最快的速度往这里涌来,场面在他现身的瞬间变得无比混乱。 而对于赫连御宸的突然出现,南宫凌和上官月颜也都惊了一下,夜青和夜影也没想到自家爷会来,同样也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垂头行礼:“爷!” 赫连御宸没理会二人,更没有往周围的人看一眼,出现之后,便是伸手一拉,将上官月颜搂进了怀里。而后,一双狭长的魅眸快速而仔细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完好,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咬牙地道:“你这个女人,为何稍微不注意你,便会有事发生?” 天知道,当他听到暗卫禀报又有人出现对她出手,且连凌都没有发觉的时候,他的心都差点跳出来了。 上官月颜没应声,也没推他,更没心情理会那些发疯的女人的尖叫声,只是冷着一张小脸,心里恼恨地想着,问她为什么,那她去问谁?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开始,她根本就没有顺过一天,现在,她真的怀疑自己真是招惹霉运的体质了。如果说遭遇暗杀是有理由的,那么今日呢,那个神经病偷了她的链子,还会有理由吗?纯属是她倒霉! 他这会儿来问她,要她怎么说? 赫连御宸一句话说完,却没有听见怀中的人说话,他眉头皱了皱,当即低下头,这才发现怀中的小女人脸色十分难看,而且似乎正在发怒的边缘,他眉心微微一蹙,不过没有开口问,而是看向一旁的南宫凌。 南宫凌脸色也不太好,见赫连御宸看来,当即便语声微沉地开口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了南宫凌的话后,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但此时却并没有多问,而是给了南宫凌一个眼神后,身形一闪,搂着上官月颜瞬间消失了。 南宫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紧接着离去,夜青夜影也随后跟着离开了。 不过短短一两分钟,赫连御宸来了又走了,只留下大街上一群围观的女子尖叫的尖叫,议论的议论,整条桃花街就好似沸腾的开水一般,嘈杂喧哗,所有人都激动兴奋的无法自拔。而少宫主出现,并抱着一个紫衣骑装女子离去的消息,立即如台风一般刮了出去。 而引起这场骚动的人,对这一切完全没有理会,带着上官月颜几个飞跃,便进入了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南宫凌也随后跟了进去。马车正行驶在大街上,前后大批骑着马的玄天宫亲卫,正是已经启程离开的玄天宫队伍。 大旗招展,七八百身着绣着金红色火焰图纹的黑色护卫服,统一漆黑的骏马,中间豪华的马车,如此张扬的队伍,昭示着路过之人的身份。队伍一路前行,人们见到那标志性的大旗,都齐齐自动让路,而桃花街上的人们,见到这个队伍行来,早先混乱的现象也当即消失了,纷纷如潮水一般往街道的两旁退去,大街上无数百姓立在两旁,此时鸦雀无声。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带上车,这才从那老者偷了自己链子的恼怒中稍微平息了下来,见自己身在马车内,而且正在离开临城的玄天宫队伍中,面色不好地问了一句:“这是要去哪?为何走的这么突然?” 昨日没听说他要走,今日他们出门前,也没听说要启程的消息。 赫连御宸坐在上官月颜身边,看着她微冷的小脸,也不知道那老者到地对她说了什么,眉头微微皱着,本来想先问她,但此时听她开口,便回答道:“有点事情需要马上处理,爷也得去一趟巫族,所以……!”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上官月颜一听到巫族二字,凤眸立即看向赫连御宸,打断他的话,面色坚定地说道:“我要去巫族!你顺道也带上我!” 此言一出,两个男人都齐齐皱眉,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一丝了然,早先她从没说过要去巫族,而是一直都说要去龙华,此时这么突然,定然和那老者有关了。赫连御宸开口问道:“颜儿,可是那老者对你说了什么?” 上官月颜小脸冷然地点了下头,将那老者对自己的传音,给二人说了。 “这老头真是奇怪!”南宫凌听完上官月颜的话,眉头微皱,疑惑地开口:“我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个这样的怪人!喜欢偷别人的宝贝,但目的却不是财物,而是找人陪他玩耍?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吗?”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微闪,没有开口,艳绝的俊颜上,也有些微的不解。 上官月颜就更不用说了,这种事,别说是听说,她就是连想都没有想过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就这样,马车内没了声音,两个男人都在思索着,上官月颜则是犹自气闷,气那个老者,也气自己没有收好链子。 片刻后,赫连御宸对着车外喊了一声:“夜墨!” “爷!”夜墨立即闪身进入车中,恭敬地应声。 “此事可有派人去查?”赫连御宸抬眸看着夜墨,开口问道。 夜墨当即点头:“回爷,属下已经派人去了!”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随即魅眸微眯,又语声微沉地道:“此人武功与凌相当,不可小觑,他的出现并非一定就是单纯的偶然,给爷细查,看看他是否与早先的刺杀有关!” “是!属下遵命!”夜墨恭敬领命,而后身影一闪,出了马车。 南宫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也点头说道:“虽然此人看上去就像是个贪玩的老顽童,似乎真的除了要和小颜儿玩耍没别的意思。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彻查清楚,毕竟那人的武功和我差不多,若真的和刺杀有关的话,就算我在颜儿身边,也做不到万无一失!就如今日这般,真的防不胜防。” 赫连御宸点头,转眸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魅眸微微一闪,语声微轻地道:“你身边近日不安全,爷也不放心将你一人送去龙华,本就有带你一起去巫族的意思。不过此次巫族之行,冷穆寒定然也会去,若是见了你,定然不会轻易让你离开。所以,到时候,你必须时刻都留在爷身边,知道吗?” 南宫凌闻言也点头:“的确如此,我本来不打算去巫族,但师兄要去,这一次,我也不能离开。既然如此,带着你去巫族最好,我们不用担心你独自上路,你也能拿回自己的链子。至于冷穆寒,只要我和师兄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点,她离开东耀已经十多日了,冷穆寒的兵布图估计也差不多了,说不定此时已经在前来博海的途中。巫族圣女大选,表面上只是选圣女,但是其目的到底是什么,民间百姓都能看出来,冷穆寒如何看不出? 这种情况下,就算冷穆寒想抓自己回去,也要抽时间去巫族的。因为若是玄天宫和巫族真的联姻,那么,对冷穆寒和其他三国而言,都将是极大的威胁。这无关玄天宫是否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只是实力悬殊太大,其他国想不在意都不行。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心里很是烦躁,她是真的很不想去巫族,可是却又不得不去。 是以,只能点头。 虽然她以前不喜欢被人护着,但是因为秋星的事,她看透了很多,也看清了很多。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逞强的资格,她太弱了,不管是在秋星的事上,还是今日的这件事,都只能依靠这两个男人。 她,还需要时间成长! 而见上官月颜点头,赫连御宸唇边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南宫凌也点头笑了,接着南宫凌又语声轻松地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小颜儿你也别多想了,一切等到了巫族再说。若到时那老者耍花招,哥哥定想法子替你收拾他!” “嗯!”上官月颜点头应了一声,心中情绪渐渐平稳,转眸对南宫凌淡淡一笑。如今那老者也跑得不见踪影了,她想的再多也没有用,只能到了巫族再说了。 南宫凌见她情绪稳定了些,此时好奇地问了一句:“小颜儿,我看你这么重视那链子,可是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魅眸一闪,也转眸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抬眸看了二人一眼,随后又转回目光,将视线落到车中铺就的锦被上,漆黑的凤眸中一丝黯然一闪而逝,红唇抿了抿,才开口,轻声道:“那链子,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唯一宝贵的东西!” 一听到遗物两个字,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眸光微动,而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二人也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都了然了。难怪她会这么重视,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亲人的遗物,且还是母亲的遗物更贵重的东西?怕是没有的! “放心,一定能找回来!”赫连御宸突然伸手,轻轻捏了上官月颜的脸颊一下,动作无比自然,仿佛做了无数次一般,而他的语声也恢复了一贯的慵懒邪肆,唇角一勾,挑眉说道:“虽然爷今日也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但只要玄天宫出手,便没有查不到的事情。说不定,还没有到巫族,我们便能找到他了。” 上官月颜抹了把自己被赫连御宸捏了一下的脸颊,侧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忿,但到底没说什么。而对他这般狂妄的话语,她此刻也没有去吐槽的心情,反而因为太了解他的实力,心中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红唇抿了抿,点了点头,板着脸道了一句:“那样自然最好!” 赫连御宸见她虽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发恼,但是却没有吭声,神色中也不见刚才的落寞,魅眸闪了闪,一声低笑从薄唇间溢出。 魔魅的声线,好听至极。 上官月颜听着他的笑,自然知道他这笑声从何而来,心下本就有些恼意,如今小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而此时,脑中突然又闪过一件事,她凤眸一转,瞪向赫连御宸,也不知为何,口气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你不是要和那个秦妍联姻吗?现在想想,我怕是也不能太跟着你了,到了巫族,我还是跟着哥哥的好!免得被人当成情敌!我如今的麻烦一件又一件,可不想再加一件!” 之前,因为没想过要去巫族,没想过要和那个什么秦妍碰面,是以,她便没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要去巫族。而赫连御宸也要去巫族,他不可能不知道巫族族长的意思,而如今他既然要去,说明他很有可能会接受这件事。毕竟,以他的个性,若是不愿的话,别说是长老去请,就算巫族的族长亲自请,他也不会去。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和他一起去巫族,而且还要一直跟着他,对于他这个大名鼎鼎的玄天宫少宫主不喜人亲近,身边从不曾有女子出现的事,满天下都人竟皆知,到时候她往他身边一站,还不刮起飓风吗? 现在想想,别说要一直跟着他了,她好像都不应该和他一起去,而是应该和他分道而行才对!刚才她是被丢了链子的事气昏了头,脑子不灵光,所以没有想到这点吗?居然乖乖点头了! 可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却邪肆一笑,狭长的魅眸眯起,半个身子靠到软枕上,看着上官月颜那微冷的小脸,懒洋洋地问:“颜儿,你是从哪里听说,爷要和那个女人联姻的?” “哥哥说的!难不成还有假?”上官月颜淡淡地哼了一声,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缓缓地转向一旁的南宫凌,而后魅眸再次一眯,唇角的弧度也深了一分,笑意艳艳,就如一朵花一般,煞是好看。 而南宫凌见上官月颜突然提及此事,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见赫连御宸看来,且还笑得如此邪魅,他也不觉得可怕,眉梢一挑,便点头承认了:“没错,这件事是我告诉小颜儿的,师兄你不是知道的吗?何必问!” 这件事,他就算否定也没有意义,因为他敢打包票,流星几人早把这件事告诉他了。而且他也不需要否认,他本就是站在小颜儿那边的。 可是,他话音刚刚一落,赫连御宸便是一声邪肆的低笑,而后慵慵懒懒地看着南宫,语声缓慢地问道:“凌,你当初给颜儿说这事的时候,是觉得爷会和那女人联姻,所以才说的?” 此言一出,南宫凌顿时一噎,一时间无法答话。因为当初他之所以会说此事,完全就是觉得小颜儿和师兄两人的事很有趣,所以才想看看当时小颜儿听到此事的反应,并且还特意让小颜儿觉得这事很可能会成……但到底会不会成,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所以,这个问题他是绝对不能回答的。 师兄显然是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才这么问他,但是小颜儿不知道,他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只是好玩,且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想到会结拜,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他不怕师兄生气,但是害怕小颜儿生气…… 是以,他澄澈的眸子闪了一下,手里的玉扇啪地打开,一边扇着,一边摇头,装无知:“我哪里知道你会不会答应?之所以会这么以为,完全是我和笑颜儿分析的结果。再说,就算我不说,这一路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能听到百姓议论这件事,不少人都觉得玄天宫和巫族很可能会联姻,颜儿迟早也会知道。”话落,他又看向上官月颜,笑问了一句:“对吧,小颜儿?”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南宫凌心里的想法,闻言当即点头,这一路上,她的确听闻了不少,也正如南宫凌而言,到处的人都说这件事情很可能真的会成,是以,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哥哥说的不错,这事情人竟皆知,要不是我那些日子为了躲避冷穆寒而走山路,估计哥哥没来找我之前,我就知道了。” “你信?”赫连御宸突然转眸看向上官月颜,俊脸上的神色骤变,刚才的慵懒邪肆瞬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惊的冷寒,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连眉间印记都瞬间黑沉了下来。 上官月颜被他眼中突然爆射而出的冷芒和骤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心中顿时有些火大,他干嘛要这样好似质问一般地问她信不信?眉头一竖,大怒地反问道:“你问我干什么?你不是要去巫族吗?别说你不知道巫族的用意,你这个人,从不做自己不愿做的事,谁还能逼着你去不成?!” 问她信不信做什么,他自己不是都付诸行动了吗? 不过,她这话刚刚说完,没等赫连御宸回话,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提这件事,并不是要确认他是不是要和秦妍联姻,也不是要表达她对此事的看法,而是不想被卷进这件事里。是以,她紧接着又恼怒道:“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和谁联姻也好,不联姻也好,都与我无关。反正,我只是不想再被卷进麻烦中!” 说完,她凤眸一转,看向南宫凌,又道:“哥哥!去了巫族,我不和他一起,和你一起!” 南宫凌自从说完了那句话后,便有些愣然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师兄这般冷然地和小颜儿说话,可见,这件事情真的让师兄火大了,尤其是从小颜儿的态度和话语上来看,都好像已经相信了这件事。 而另一边,小颜儿的突然火大也让他有点意外了,因为早先他提起这事而时候,她的反应还让他失望了,因为她当时并不是很在意,而且之后和她相处的几日,除了对师兄的算计感到无比愤怒之外,他也没看出还有什么特别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莫名的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而就在这种微妙的感觉刚刚产生的时候,听到上官月颜突然对自己说话,他当即回神,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点了点头,就要说好。 可此时,赫连御宸唇角一勾,又恢复了一副慵懒的神态,除了那双狭长的魅眸中仍有冷意,和眉间印记依旧黑沉外,看不出一点儿刚才盛怒的模样来,只听他慵懒地一笑,轻飘飘地道了一句:“凌不可能一人分饰两角,当凌踏入巫族时,他便不再是玄天宫的二公子太史睿,而是天珏世子,南宫凌!” 此言一出,南宫凌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地卡住了,而上官月颜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变脸如翻书般赫连御宸,又看向南宫凌,见南宫凌也一副呆掉的样子,她嘴角狠狠一抽。她怎么忘了,南宫凌是有两个身份的,他现在是玄天宫的二公子太史睿,但他却不会用太史睿的身份去巫族的,因为他还是天珏的世子,两个身份中,他自然会以世子的身份出现,因为他不是代表了个人,而是代表了天珏。 而她,并不是天珏世子的妹妹,而是二公子的妹妹! 当南宫凌踏上巫族的地盘时,天珏那边的仪仗队估计也到了,到时候,他不可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和赫连御宸在一起,就如赫连御宸所言,他不可能一人分饰两角,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有分身术,能用两个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到时候南宫凌会变成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黑衣面具,周身被冷沉而厚重的气息笼罩,做回他的天珏世子。 那么,她当然不能再跟在他身边,喊他哥哥,那无疑是告诉所有人,南宫凌就是太史睿!那是绝对不行的,万一被冷穆寒他们知道了南宫凌就是太史睿,那恐怕比玄天宫和巫族联姻还要让他们忌惮,搞不好会天下大乱的。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这么说来,她不能跟着天珏世子南宫凌,只能跟着可能和巫族联姻的少宫主赫连御宸?这不是让她自己往麻烦里跳吗? 不过,她刚刚这么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随即便是红唇一勾,欣喜地开口:“我可以易容,易容成一个护卫,或者小斯……!” 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赫连御宸淡淡的声音又响起了:“你觉得这次被邀请前往巫族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的易容术固然很好,但是你别忘了,上次冷穆寒已经认出了你。若是你伪装成护卫跟在凌身边,被他识破,到时候暴露的不止是你,还有凌!” 这番话,有好似一碰冷水般从上官月颜头顶浇了下来,顿时,那小脸上刚刚扬起的笑意就冻结了,漆黑的凤眸也愣愣地睁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赫连御宸的话一点也没错,上次她在易容的情况下,被冷穆寒认出来了。虽然她也不能确认他到底是因为看穿了她的易容术,还是因为知道赫连御宸一路帮着她,而她那个时候正好身为二公子的南宫凌在一起,从而推算出她是九皇子的,但总之是被拆穿了的,而且他还是非常的肯定。 如果不是因为看穿伪装的话,那还好说,反正这次南宫凌也不会用真面目示人,她伪装在她身边也没关系。可怕就怕他能够看穿她的易容术,到时候暴露的真的就不是她一个,而是两个人同时暴露了。 虽然被看穿的概率是一半一半,但是,她不能冒这个险,代价太大了。 那么,这么说来,她已经别无先择。除非她不去巫族,可是她已经答应这两个男人了,而且也是自己坚持要去的,再加上她也不一定能在到达巫族之前就拿回链子,所以,她好像真的别无选择了…… 片刻之间,上官月颜早先的愤怒,和刚刚才升起的欣喜,顿时一下子全飞走了,无力地往软枕上一扑,闭眼,不再吭声。她已经能预见被秦妍冷冰冰的眼神注视,并且说不定还会杀上门的情景了。是那个女人的话,她觉得她很有可能杀上门来,当初国宴的时候,她看赫连御宸的眼神,那可不是骗人的…… 她又麻烦了! 而这个麻烦,让她非常的烦躁,是以闭眼之后还觉得不够,伸手一把锦被拉到了头上,视图将所有的烦躁挡在锦被之外,离自己越远越好。不过这法子有没有用,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南宫凌在赫连御宸说出他会以天珏世子的身份踏入巫族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泄气了。此时见上官月颜这般失望地钻进了被子里,薄唇抿了抿,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他也很清楚,自己天珏世子的身份不能暴露。就算在可以不用天珏世子的身份出现的场合,恢复太史睿的身份,但只要不出巫族,他就必须要多注意一些,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就像上次在东耀皇宫一样。 所以,小颜儿不能一直跟着他,只有他是太史睿的时候才能跟着! 赫连御宸也看向钻进被子的上官月颜,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而后眸光一转,看向坐在自己对面,也再无话说的南宫凌,唇角微微勾起,眉梢也微微一挑,薄唇一动,无声的话语传出:“凌,你说,这次的事,爷要如何罚你?嗯?” 南宫凌本来正看着上官月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脑中突然响起赫连御宸的传音,他当即一转头,便看到自家师兄那张笑容艳艳的脸,心里顿觉不好,嘴角微微一抽,也薄唇微动,传音回去:“师兄,这件事情能怪我?你以为颜儿她不会自己想?” 他是稍微往那方面引导了一下,但是,就算他当时没有那么做,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玄天宫和巫族可能会联姻的传言,小颜儿一听到,便自然明白了,他不过是提早一步让她知道而已。说真的,他除了觉得自己不该拿这件事来试探小颜儿外,其他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正迟早小颜儿都会知道的。 然而,他是这么认为,但很显然,赫连御宸并不这么觉得。听了南宫凌的话后,他唇角的笑意微深,慵慵懒懒的声线再次传出:“既然如此,那么,爷觉得,爷将你送去干娘那里一年半载,这也不能怪爷!你说是吧?” 南宫凌顿时瞪大了眼,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师兄,你是开玩笑的吧?我又不是犯了死罪,你这是要杀了我?” 就算他有错好了,但也不能这么罚他啊!把他送走一年半载,那他还有命? “你觉得爷像是开玩笑?”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淡青的眉梢微微一挑,魅眸中突然射放出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看着南宫凌,传音虽然慵懒,但也透着不可忽视的怒意:“爷本就不得这小女人喜欢,你还在中间给爷捣乱,爷说过的吧!你可以不帮爷,也可以站在她那边,但是不能给爷捣乱!” 他为了这个小女人,已经很头疼了,到现在稍微有那么一丁点进展,却还要被凌瞎掺和。 这两日,他总觉得这小女人好像哪里变了,昨夜想了很久,才发现她并不只是在他怀里哭了,后来在她沐浴前,他抱了她一次,她也并没有立即推开自己,这若是换做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今日,大街上抱了她,她当时也没有推他,刚才他碰了她,她虽然恼了,可也没有说什么,还有就是很明显的,现在的她不排斥被他护着,他觉得这应该就是她的变化。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的! 可是,就在他暗自开心终于有了一点进展,前路似乎明了了很多的时候,看看这小女人刚才又说了什么?不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他和谁联姻,都和她没有关系……这才不过一天而已,又将他推的远远的,要和他撇清关系,他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怒? 而导致她突然又变回去的,就是他的好师弟,这个不帮他,反而搞破坏的师弟! 他自然知道就算他不说,她迟早也会被外界的传言给误导,但是,市井百姓的言论和凌的言论,对她而言,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她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言语,但是却会相信这个现在她非常喜欢的哥哥的话! 所以,他当然要和他算算账,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边进展给毁了,他如何能不找他算账? 南宫凌看着赫连御宸那双狭长的魅眸,那眸中的怒色,简直让他顿时心惊肉跳,他还是第一次被师兄这么盛怒地盯着。他心下有些发虚,虽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但此刻被这双眼睛这么一盯,便好像觉得自己无所遁逃,真的错的非常离谱一般,他眉头紧紧一皱,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师兄收回将他送走的想法,片刻后,才传音道:“师兄,这件事情其实也并不难解决的,只要带颜儿去巫族,到最后她自然就……!”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赫连御宸的传音就将他的话打断了:“如何解决这件事,爷自有打算。爷现在要和你讨论的不是这个,而是对你的处罚。你做知道爷的脾气,就算是你,做错了事情,爷照样会罚。”话落,他又提醒道:“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擅自离开她的严重错误,爷还没有罚你!” 此言一出,南宫凌顿时没了声音,因为他的确很清楚,以师兄的脾性,的确不管是谁,只要做错了,都会罚,只不过有时的惩罚会有轻重之分。而这一次小颜儿遭遇刺杀,他心知犯了严重的错误,被他罚也无可厚非,他无话可说,而且不止他,夜青和夜影回宫后,定然也逃不过责罚。 可是,他什么惩罚都可以接受,甚至去玄冥堂待上一两个月都没有问题,但他就是不想被送回老娘那里,因为那对他来说,绝对是比死还严酷的惩罚。而且一年半载也别想见到小颜儿了…… 但是,虽然如此,师兄将小颜儿遇刺的事拿出来一说,他却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 赫连御宸见他不答话,只是有些懊恼地坐在一旁,薄唇紧紧抿着,显然是极不情愿被送走,但是却又无法反对这样的惩罚。他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慵懒的声线又传音道:“爷想了想,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罚你到干娘那里去。毕竟,爷若是将你送到干娘那里,到时候这个小女人知道了,怕是不会和爷善罢甘休。”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wuxiaoying123】,月票收到,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心中有他 南宫凌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此时听闻此言,当即抬眸看向赫连御宸,一双澄澈的眸子都亮了三分,点头道:“不错,我不能走的!师兄,只要不把我送到老娘那边,你要怎么罚都行,我绝对没有二话!” 小颜儿差点被人出事,这件事情,他是要受罚的。但是他不想走,不仅仅是不想被送到自家老娘那里,还因为小颜儿现在还是有危险的,他得护着她。 “真的除了干娘那边,爷怎么罚你都可以?”赫连御宸淡淡地挑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而他这邪肆的笑容一出,本来要点头的南宫凌却突然顿住了动作,觉得自己不能这么随便地点头。他了解师兄的,师兄不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有他的目的,而此刻他的目的若不是送自己走,那目的是什么呢?他澄澈的眸子往捂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的上官月颜身上看了一眼,脑中顿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赫连御宸,眉头紧紧地皱着,没有吭声。 赫连御宸也不说话,等着他的回答,不过,那唇边邪肆的笑意却越发地深了。 南宫凌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过了半晌,才抿了抿薄唇,谨慎地传音道:“除了去老娘那边,还有你保证不对小颜儿做任何过分的事,以及我这段日子都要护在小颜儿身边,直到能确定她不会再有危险之前都不能离开之外,你想怎么罚都行!” 话落,他定定地看着赫连御宸,等着看他定论要如何罚他,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回答了! 赫连御宸听完他的话,低低笑了一声,而后便开口了,魅眸中华光闪烁,连眉心的印记都灼灼其华起来:“其实,对你而言,爷的惩罚是非常轻的,那便是暂时让爷和颜儿独处,除非爷叫你,否则不准进来!” 南宫凌闻言,眉头当即狠狠一皱,正想开口说什么,赫连御宸的传音接着又响起了:“当然,爷不会对她如何,你心疼你的义妹,爷自然也心疼她,除非和她大婚,否则不会动她!” 此言一出,等于是对南宫凌做下了保证,只要上官月颜不嫁给他,那么,他便不会做什么。 当然,这个做什么,也是有深浅程度的,不过,这个他就不要细说了。 南宫凌看着赫连御宸,薄唇紧抿,片刻后,他澄澈的眸子再次往上官月颜的身上看了一眼,脸色不好地点了下头,道了一句:“我相信师兄是言而有信之人!不过,若是颜儿找我,我会进来的!” 话落,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无声无息地出了马车,认命骑马去了。 赫连御宸见南宫凌出去,唇角再次一勾,而后坐起身,魅眸转向身边躲在被子里,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儿,绝艳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随即轻唤了一声:“颜儿?” 二人的对话,也不过几分钟时间,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传音对话,也不知道南宫凌出去了,她钻进被子里,原本是想以此来赶走烦躁的心情,但是却没有半点效用,只要一想到稍后到了巫族,就会有很烦的事情找上自己,心头便怎么也不舒服。 而正烦得不行的时候,那个让她如此心烦的罪魁祸首却开口喊她,她小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色,闭着眼,不理。 赫连御宸见她不应声,但是从她的气息上看,却并不是睡着了,反而心绪极乱,甚至还有隐隐的怒气笼罩,他眉头一皱,伸手握住锦被,然后一拉,没见他多用力,但是被上官月颜紧紧拽住的锦被就这么被他掀飞了,整条锦被都被他掀到了角落中,露出了上官月颜的整个身子,再没办法躲藏。 上官月颜手中的锦被突然飞了,当即一愣,反应过来后,翻身就坐起来,看了眼被掀到角落里的被子,而马车中也没有看见南宫凌,她凤眸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便知道定是赫连御宸将他只走了。 凤眸顿时瞪向赫连御宸,只是瞪着,不说话。不过,即便没说话,也能看出她此刻非常的恼怒。 这个人,她真的不知道要拿他如何,这么长时间了,从认识到现在,他们之间多少恩恩怨怨,她本来给他记着的,但是现在真的越积越多,他好的地方,帮了她的地方,不好的地方,几乎将她气死的地方,现在她都快数不过来了。 而她本就是个真真恩怨分明的人,不会把恩和怨放在一起看,是会绝对分开算的人。可是,她发现,她的这个原则到了他身上,好像就不怎么管用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恩多少怨。因为每一次他对她有恩的时候,便又会让她产生大大小小许多的怨来,真的不好记,也不好分。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让她最近总是时不时的心烦气躁,也总是会时不时想到他,不管是和别人在一起时,还是自己独自的时候,都是如此。还有就是今日,就是此刻,她真的是要烦透了,也许今日会如此心烦并不是只因他,也因为链子的事,或者也有昨日没睡好的原因,但是大半原因还是因为他。 因为他,她马上就要面对一个大麻烦!也是她最讨厌的麻烦! 上官月颜就这么看着他,似乎这般看着,心中的烦闷和巫族的麻烦就会飞走似得,一个字也不说。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魅眸微微一眯,眉间的印记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薄唇再次吐口那两个字:“你信?”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昨日还问过她,要如何做,她才能喜欢上他。他说的这么清楚了,她居然还信他去巫族是要联姻的? 然而,上官月颜闻言,依然不哼声,只拿一双带着怒气的凤眸看着赫连御宸。她自然知道他这两个字的意思,但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必要再多说一次,这个让她烦躁到几乎想发疯的男人! 赫连御宸见她仍旧不语,一双凤眸中的怒意和刚才一模一样,狭长的魅眸再次一眯,眉间的火焰也越发的深色,他有些咬牙地道:“若是爷说,爷之所以决定去巫族,不是为了联姻,而是因为某个女人说爷架子大,居然让人家三位长老亲自上门来请。爷便想着,不让那个女人如此看待自己,这才答应走一趟的呢?你信吗?”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终于有了反应,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出惊讶之色,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某个女人说他架子大?那不就是她吗?当初南宫凌问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说是他架子大了。他……他居然是为了这个?而不是为了去…… 这话着实叫她惊讶了,因为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小的几乎可以不计的理由而去的,她以前说过他不少坏话,比这个难听的多了去了,他不是都没有那么在意的吗?为什么要在意这个,而去做不想做的事? 她一直记得,当初在祁城外,她和南宫凌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自己本来也觉得他应该不会答应这件事,会改变看法,是因为他急急回玄天宫的态度让她不敢确定了。而后来,连百姓们都在传说玄天宫和巫族很可能联姻,再到刚才他说要去巫族,她才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可是,他却说这是因为她的话才决定去的,那么一句她随口一言,不足轻重的话,他干嘛要去在意?就算是不想被她认为是架子大的男人,可也用不着为此特地走一趟啊! 再说,他走了这一趟,就说明他架子不大了吗?好像正相反吧!本来是不去的,但人家来请了,便改变主意了,这不是更显架子大吗?她有点不明白!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眼中的惊讶,慢慢地变成了惊疑,红唇抿了抿,终于开口说了几个字:“只是为了这个?” 而赫连御宸听到她这几个字,眉间印记当即就黑了,一双狭长的魅眸中危险的光芒不断闪烁,看着面前一副惊讶而又疑惑模样的小女人,只觉得心气都不顺了,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怎么还在问他?这个笨女人!可他能如何?只能再次咬牙开口:“那你觉得爷还会为了什么?为了去看热闹?还是去看那个叫什么秦妍的?嗯?” 上官月颜抿唇,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只为了她的话才去巫族的一样。但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他一向很会算计,也很会看人心,难道不知道她只是随便说说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所得的效果是适得其反?难道他看不出巫族的用意吗?就算他不是为了联姻而去,但如今谁不是以为他是为联姻而去的?而她呢?要和他一起去巫族,还不是照样会麻烦一堆?结果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么想着,上官月颜小脸当即又难看下来,板着脸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反正麻烦事已经摊上了,甩都甩不了!” 那个秦妍,她敢保证,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一定会找她的麻烦。不过,不知道为何,那麻烦虽然还是躲不掉,但是她心中却觉得舒服了很多…… 而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眸中却当即涌上了惊人的怒焰,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上官月颜的手腕。 上官月颜正为心中突然好似被抽离了一大半烦躁的感觉,而觉得顺心并不解,手腕就突然被抓住了,这力道很大,很紧,让她顿时觉得疼痛,当即便眉头一皱,抬眸瞪向赫连御宸,就要开口。 可下一秒,却没有吐出半个字,而是被眼前的赫连御宸给吓的愣住了。 只见此刻的他,眉间印记黑沉,眼中满是愤怒,一张艳绝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好像被寒冰覆盖了似得,甚至让她觉得手腕上传来的触感,都是冰凉。她心下一惊,突然想起上一次在祁城的时候,他也这般发过怒,可是,这一次,比上一次看上去,好像还要吓人。让她顿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可是,她只是就事论事,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说错什么啊! 可就在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盛怒如此的时候,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语声危险地问:“颜儿,你刚刚说爷说的这些都没有意义?爷不是为了联姻,而是为了你决定去巫族,你认为爷的做法没有意义?爷在乎你对此事的看法,你也觉得没有意义?你觉得这一切,对你而言,都没有意义吗?” 这个女人,她如何能说出这些话来?她心中明明有他的,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不是吗?昨日她在自己怀里哭,对自己的那些微末的变化,不就是说明她心里有他吗?她如何能说出没有意义这四个字来? 上官月颜被他一次问了多个没有意义,脑袋都有些懵了,但此时见他魅眸中怒火熊熊,当中,似乎还有一点受伤的神色,她心中没来由的一紧,霎时间,本来已经平静不少的烦躁心情,再次烦躁不堪,眉头再次一皱,用力地要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干嘛问我这么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说,现在就算你不是为了联姻而去,但别人不会这么认为,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也没能甩掉他的手,赫连御宸却一个用力,将她一下子拉进了怀里,抱住。 上官月颜的话,自然被他这一拉,给拉没了。突然落入这个淡淡兰花香的怀中,一时间有些愣然,脑中不知为何,反复地出现刚才她在他眼中第一次见到的受伤神色,以致于她心中非常难受,这种感觉很不好,甚至让她有点害怕,是以,只愣了一秒,立刻就伸手推他。 可是,赫连御宸却抱的很紧,见她没有如昨日和今日一般放任自己抱着,魅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颓然,一改刚才被怒意渲染的声线,低低地开口:“颜儿,你说,爷该拿你怎么办?” 他都已经将心双手捧到她面前了,可这个小女人还是不明白,他自诩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也没有自己算计不到的,只有这个小女人,处处超出他的意料之外,甚至让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若是放在一个月之前,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失败的时候,可是,事到如今,因为这个小女人,这种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他不知道已经体会过多少次了。而今日这次,尤为深刻! 这样的话,他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上官月颜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听,而她心中的感觉,也没比赫连御宸好多少。心中这种陌生的揪紧的感觉,让她惊慌失措,几乎都不能好好思考,一边用力地想要摆脱这个怀抱,一边恼怒地道:“你问我怎么办?我才要问你怎么办?我干嘛要在你面前伤心,干嘛要为你心烦,为什么总是想起你,为什么要和你纠缠不休,你干嘛要摆出这副样子,让我心里一团乱,你告诉我为什么?” 劈哩啪啦一大串为什么,被她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很显然,她这些话是因为此刻心乱了,也火大了,才会说出来的,若是大脑清醒的话,她绝对说不出这些话来。 而当赫连御宸听到这番话,本来还有些挫败的他,当即一愣,随后放开怀中不断挣扎的人儿,转为双手握住上官月颜的肩,狭长的魅眸看着面前因为火大,连小脸都气红了的小女人,魅眸中突然闪现中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芒来,立即出声问道:“颜儿,你刚刚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她说因为他烦心,还总是想起他,他让她心乱了?这……这难道是…… 赫连御宸紧握着上官月颜的肩膀,因为面前人的话,和自己心中的猜测,顿觉无比紧张,这还是他自出生以来,除了那日听到她出事的消息外,第一次这般紧张,且这般期待。 上官月颜此时正处于大脑失控的状态,也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此时听了赫连御宸的话,想也没想就怒道:“你说我说的是什么?每次搞的好像都是我让你不知如何是好,好像都是我的错,可明明是你要缠着我不放的,让我怎么都摆脱不了,还把我变得不像自己了,你说说看,是谁的错?你把以前的我还给我!” 把以前那个遇事冷静,不会动不动就被某人惹怒心烦的她,给她还来! 自从遇见这个男人后,她好像处处都受制于他,虽然也处处被他护着,但那也处处被他制着,想她上官月颜在现代的时候,何时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就是到了这古代,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般过!他现在倒是好意思来问她怎么办?她要是知道怎么办的话,还能这么心烦?早把这事解决干净了。 上官月颜心中无比的恼恨,劈哩啪啦吼完之后,伸手就朝握着她肩膀的手打去,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她要出去让自己清醒一下,不然定是无法平息心中那种揪扯的感觉。并且还会被这个男人气死的。 可是,赫连御宸如何会让她走?他不但没有让她走,在听完她的怒骂之后,那艳绝的俊脸上顿时露出无法抑制的狂喜之色,然后又是一拉,把想要逃走的上官月颜拉进怀中,紧紧地抱着。 他真的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小女人居然会说出如此让他狂喜的话来,这些话,虽然是怒骂,虽然不是他想听的喜欢他,但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而此时,他突然想起昨日她也说过,是她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当时她的意思,恐怕也是指的这些,可是他却愚笨的没有想到。再想想后来,他问她要如何才能喜欢上他,她当时的一个瞪眼,也是在说这些吗? 她心中有他的,而且不只一点点,此刻,他绝对能确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这个小女人,果然总是让他出乎意料,总是能让他顿时大怒,但也能在最意外的时候,给他如此大的惊喜。 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她,是他算不准,也最能牵动他的心,他如何能不喜欢? 上官月颜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话,竟然让赫连御宸有了这样的感觉,在她看来,她不过也是在发泄自己对他的不满罢了,此刻又被他这样抱住,她心中怒火熊熊,一边挣扎一边恼怒地道:“你放开我!”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男人一会儿盛怒,一会儿那怒意好像又瞬间偃旗息鼓了,刚刚放开她,这会儿却又是抱住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上官月颜完全无法理解赫连御宸的情绪和行为,只想快点离开这马车,是以两只手不断地往他胸前推。 赫连御宸好不容易确认这个小女人心中有自己,且还不止一点点,而是已经到了让她随时想起自己,并为自己心烦,且都能让她产生变化的程度,有了这样的认知,他怎么会让她逃走,然后再回到从前那般止步不前的情况? 是以,两手紧紧地抱着,不让她逃走,脑袋靠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上淡淡清冽的幽香,唇角勾起一抹无比俊美的笑,声线中也透着无法言语的喜悦,轻声问道:“颜儿,你心中有我,对不对?” 因为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是以他再次忘记了自己平日的自称,虽然他心中已然能够确定,但还是想听这个小女人给他回答,因为这样,才能更进一步,让她直面心中的自己,让她意识到她是在乎他的!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而他此言一出,本来还不停挣扎,甚至已经忍无可忍想要咆哮出声的上官月颜,却顿时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不动了。一双漆黑的凤眸不敢置信地瞪大,眸色中显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惊疑! 他刚刚说什么?她心中有他?有他什么?有他……么? 上官月颜的心口好像顿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脑中突然闪过近日来为了他发恼、烦躁,且他还时不时跑入她脑中的画面……这些,难不成就是在告诉她,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蓦地吓到了,怎么会?这绝对不可能!想想这段时间,除去他帮助她的事外,她都是气他的,都是想着要收拾他的,为此,她还去套夜青的话,这如何会是喜欢? 可是,如果不是,为什么要为了他这么烦,这么心乱,她从不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怒的人,可是,对着他的时候,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心乱得很,所以忍不住就要发怒,这……是为什么? 她知道自己是拿他无法的,可是,拿他无法就是喜欢他吗? 她不懂!她没有喜欢过谁,所以真的不懂! 赫连御宸见她突然就不动了,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让自己抱着,且周身还弥漫出很混乱的气息,顿时便知道这个小女人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已经对自己动心的事,他狂喜的魅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暗道这个小女人,在自己的感情面前,到底是多迟钝?明明在其他方面,感觉那般敏锐,可为什么对她自己的心,却一点头看不透? 还是说,正因为是她自己都看不透,所以才让他也跟着看不透吗? 不过,虽然对她这迷糊的一点感到无奈,但是却也无可救药的喜欢,正是这样的她,才能时刻牵动他的心,让他时刻想去猜测她的想法,想看她的反应,甚至忍不住要算计她的心…… 是以,他只是无奈了一瞬,便轻声开口,似乎大声了一点,就会把好不容地得来的在她心中的分量吓没了似得,语声无比的轻柔,没有半点慵懒和邪肆,反而有种诱哄和宠溺的感觉:“颜儿,你刚才说为我心烦,还时常想起我,这便是心里有我,对吗?” 既然她不明白,没看透自己的心,那他来让他明白就是。 上官月颜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只有那双漆黑的凤眸不断变化着非常混乱而复杂的神色,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呆呆的,没有吭声。 赫连御宸见她不语,又道:“以前,你不会为我心烦,也不会为别人心烦,看到我的时候,你总是想躲着。可如今,你会在我面前哭,会因为我烦,还时常想起我,甚至为了我,连自己都不像自己了,这便是说,你心里有我,而且很多!” 说着这话,赫连御宸心里只觉得无比的喜悦,如今这般对比,更是觉得这个小女人的变化很大。可是,他却没有看出来,还傻傻地认为她不喜他,所以什么都不在意。原来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到她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了。所以,她才会说出要他还她原来的自己,可是,如何能还?他就是死也不要她变回以前那个不喜他的样子。 他为何没有早点发现这一点?昨日就该发现的,那么,便也不会这般和她动怒,也不会让她这么气恼了。可是,虽然恼恨自己没能早点看穿这个小女人的心,但是内心深处,又不愿错过今日的她,真是矛盾。可即便矛盾,他也开心,欢喜。 而上官月颜听了他这话,听他将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一对比,再想想自己早先便觉得本来能够记清的恩怨,如今都乱成一团记不清了,她眼前似乎看透了什么,漆黑的凤眸狠狠一颤,有些傻愣愣地吐口了一句:“我不想改变的!” 这话很轻,轻的就好像风丝吹过一般。 没错,她一点都不想改变,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好,现在的自己她一点也不喜欢,总是会因为某个人而情绪波动的自己,她一点也不喜欢,她更喜欢凡是冷静,甚至冷心冷情的自己,可是现在却变了,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被他这么清楚明了的说出来,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虽然她仍不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他了,但是,心里有他,好像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呆呆地皱起眉头,红唇也抿了起来,心中有些东西消散了,但又有些什么填进去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该怎么办? 而她这话语虽然很轻,但赫连御宸自然还是听见了,那细微的声音,就好似温水一般注入他的内心深处,暖的几乎能化了他的心。这话,有很重的拒绝在里面,但是却也是承认了心中是有他的。因为有他,因为他让她变了,而她不喜欢这种变化,所以她才说不想变的。 可是,变都变了,哪里还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呢! 赫连御宸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女人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不宜被惊讶,他现在真恨不得将她抱起来,然后仰天长笑,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愉悦。是以,他极力忍住想大笑的冲动,低低地笑出声,那声线魅惑,仿佛魔音入耳一般的好听:“呵呵!颜儿,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上官月颜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那声音传入耳中,传入脑中,似乎也同时传入了心中。那本来很奇怪的感觉,突然因为他的笑,他的话,变得强烈了起来,让她的心都跟着怦怦直跳,根本不受控制,好像心脏坏掉了。 她突然嘴角微抽,脑袋中自发地想到四个字,小鹿乱撞! 她已经被这个妖孽给魅惑了吗?是这样?她芳心大乱了?可这怎么可能? 她红唇紧抿,无法对自己内心的感觉做出正确的判断,一时间,心中依然混乱,眼神依然复杂。 赫连御宸低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儿,就好似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一般,舍不得放手,可是却没再多说什么。他能感觉到,这个小女人现在依然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喜欢上了他,他不催她,也不逼她马上就给他回答,只要他能够确定自己在她心中,而她也知道自己心中是有他的,那么,他会在一旁等着她明白过来。 不管多久,他都能等! 赫连御宸就这么紧紧地抱着上官月颜,绝艳的俊脸,比任何时候都要俊美,眉心处的火焰印记光华潋滟,那色泽,金红中透着一点银白色的柔光,就如他此时的心,滚烫而温软。 马车内陷入了寂静,赫连御宸面带喜悦不再开口,而上官月颜则是深陷混乱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马车外,玄天宫的队伍早就出了临城,从官道切入了近道中,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渤海而去。 此时,整个队伍也如马车里一样,除了马蹄踏地和车轱辘压着地的声音外,没有丁点儿声音。 而走在马车前后左右的护卫们,一个个的俊脸都绷得死紧,不让自己因为听到了马车里二人的对话,而做出任何不该有的反应,是以,都竖着耳朵听,但是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当然,这些控制表情的人中,并不包括夜离四人,和南宫凌。也不包括,紧跟着马车后方的另一辆马车中的燕飞和燕天二人。还有就是,趴在南宫凌的马头上的雪球,以及趴在驾车位上的麟龙。 自从南宫凌出了马车之后,几人和二兽便密切地注意着马车里的动静,所以,都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从赫连御宸一声轻柔的低唤,到后来二人争执,赫连御宸问了一堆在不在意,上官月颜又吼了一大片的为什么,再到赫连御宸轻声的询问和解说,以及后来赫连御宸愉悦的低笑声,最后再到现在的寂静无声。这些话,几人听着,就好似坐了一趟过山车一般,从一开始的好奇,到中间的惊心动魄,之后那惊心动魄慢慢地缓了下来,最后剩下一些欢喜和回味。 马车内的两个人,好像终于有了一点进展了啊!虽然这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却很有种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感觉。 虽然上官月颜那边还没有回答,但是这个进展已经非常大了,值得欣慰! 而几人当中,南宫凌的想法却和众人有点出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好像被抢走了非常珍贵的东西,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雪球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虽然这几日,那个男人为了主人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但是,主人是它狐爷的,怎么能喜欢那个腹黑的男人?那个男人很恐怖的,主人哪里斗得过他?看来,以后为了主人,它势必得拿出它狐爷的本事来,不然很难护主人周全。 而麟龙和雪球则是完全相反,慵慵懒懒地趴着,虽然听到里面二人的争执时,让它吓了一跳,毕竟它从没有见过哪个人敢对它麟龙大爷的主子怒吼。不过,就结果而言,它还是相当满意。它麟龙大爷的主人,如何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搞不定?当然,这其中也有它的功劳,比如,它昨日就讨了女主人的欢心,这点是很重要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用情至深 马车外有人欣喜有人烦忧,但行路的速度却丝毫没减。 而马车内的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人心中的想法,也没空去管他们,不知道寂静了多久,上官月颜也没理出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赫连御宸,被这个男人紧紧抱着,虽然不至于难受,但是鼻尖闻着他的味道,他的呼吸还时不时地洒到她颈脖间,让她本就已经混乱的心,都乱成了一团麻。 是以,她想不通,便懒得再想了,伸手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男人,虎着脸道:“你抱够了没有,放开!” “不放!”赫连御宸当即摇头,他好不容易才能这样抱一下,哪里能轻易放开? 上官月颜顿时一气,当即就怒了:“你别以为我心中有你,就是喜欢上你了!” 她如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心中是有他,但是,这到底是喜欢,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恩怨牵扯,才导致她不小心将他放在心里了,这一点,她还不知道,需要细细思量。所以,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他别想拿这件事来占她便宜。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就是赫连御宸现在最想听的,如此直认不讳地说出心中有他,虽然还不是喜欢,但是也不是不喜欢,是以,少宫主大人本就潋滟的俊颜,几乎如花朵一般绚烂了,他低笑了声,点头:“嗯!我知道!” “知道了还不放手?”上官月颜见他只是说话,但是却没有一点动作,而且笑得这么让人烦,顿时就恼了一句。 可是,赫连御宸依然没有放,不仅如此,反而还紧了紧,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再一小会儿!”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这个人,是在撒娇吗?不是吧!堂堂玄天宫少宫主会撒娇吗?她额间滑下一滴巨汗,觉得她对赫连御宸的认知似乎又突破了一个新境界,这个腹黑的男人,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说出去,人家绝对不会相信,反而会说她疯癫了的。 但是,虽然很无语,但或许是直面了自己心中有他这件事,她到底还是没有再推他,只是皱着眉头,任他抱着,也不再说话。心中想着,若是等一会儿之后他还是不放的话,那就别怪她和他打架了。 赫连御宸见怀里的人儿,在自己此言一出后,便真的安分不再挣扎,心中更是欢喜,身子动了动,将怀里的人儿抱的舒服些。在一刻钟之前,他是绝对想不到自己能够这样抱着她的,今日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大喜的日子。 而车外一直注意着车里动静的人,自然也听到了二人这短暂的几句对话,然后,夜青等人,包括南宫凌,还有后面车里的燕飞和燕天,以及雪球和麟龙都齐齐地露出无语之色,也都和上官月颜一样,完全没有想到赫连御宸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还是他们的爷,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的玄天宫的少宫主吗? 几人和二兽心中也都刷新了对赫连御宸的认知。 马车中又陷入寂静,上官月颜静静地被赫连御宸搂着,片刻后,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他一下,不满地问道:“你好了没?” 她不动,他就不知道放手吗?再这么抱下去,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知道不能再惹怒了她,便轻轻松开手。 上官月颜见他松开,立即就从他怀里出来,漆黑的凤眸往他脸上一瞪。却见他满脸的笑意,和以前见过的笑那种邪肆慵懒的笑,恐怖冷寒的笑,或者他故作柔和的笑都不同,而是真的非常温柔的笑,瞬间,她想起昨日自己在他怀里哭的时候,他那温柔的声线,不知为何,她通身突然一麻,本来有些恼意的小脸也顿时一红,反射性地把头一偏,不再看他。 心道,这个妖孽,原来还有这种笑,简直比平日里好看了千百倍,真不知道老天怎么会如此厚待他,给了他这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难不成他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吗? 如今,连自诩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自己,也有点被魅惑了!这是绝对不行的,她绝对不能被他的脸给迷惑了,因为她清楚的很,他根本就是一株带毒的曼陀罗,一旦中毒,肯定是一辈子都解不了。就和那万千见过他的女人一样。她才不要沦为她们当中的一员呢! 然而,她的这般反应,却是让赫连御宸再次低笑出声,见她脸颊绯红,明显是害羞的模样,他魅眸微闪,里面满是难得一见的柔光。 上官月颜听见这低柔的笑声,脸上越发的烫,心中暗恨自己如今居然连这点都受不住了,很是羞恼,转过身背对这赫连御宸,漆黑的凤眸盯着晃动的车窗帘幕,恼怒道:“我话先说在前面,我可没有喜欢上你!” “嗯!”赫连御宸笑着点头,随后,柔笑着开口:“爷可以等你!”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等她?她又不是一定会喜欢上他!可听到这话后,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跑出来了,她眉头紧紧皱起,红唇也紧紧抿起,想着现在气氛有点尴尬,不适合再讨论这种话题了,不然的话,她估计会被这种奇怪的感觉给淹没的。 这般想着,她又虎着脸开口:“把被子还我,我昨日没睡好,现在要睡一觉!” 赫连御宸自然不会再不让她睡,尤其是听到她说昨夜没睡好时,便想看看她的脸色,但是她背对着他,他除了能看见一点她绯红的脸颊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还是立刻将自己掀飞的锦被拿了过来,放到了她腿边。 上官月颜感觉到锦被就在身边,立即便就着背对着赫连御宸的姿势,往软枕上一倒,伸手一把就把锦被扯过来往自己身上一盖,不过这次倒是没有直接把整个人都裹进去,而是就如真的睡觉一般,盖到了胸口,然后闭眼,睡觉。 赫连御宸见她睡下,此时背对着自己,倒是能看见她眼下的确有一点不太显眼的青色,便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玉指伸出,给她掖了掖被子,而后轻声道了一句:“睡吧!晚膳的时候,爷再叫你。” 上官月颜闭着眼,感受着他为自己掖被子的动作,心中没来由地软了软,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而这个淡淡答应的声音,再次让赫连御宸勾出一抹艳绝的笑。 此后,马车内再没有交谈声,上官月颜其实并不是真心想睡,只是刚才那瞬间,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赫连御宸。而若是出去的话,他们刚才的声音这么大,这马车也没什么隔音的效果,外面的人又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就算没有全部人都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大约一半的人还是有的。 她是没那个脸皮在这种情况下走出去,本来她的话也没有什么好羞人,但是赫连御宸的话,却不一样。所以,她只有以睡觉来躲过这段尴尬的时间了。 不过,虽然一开始没有睡意,但睡下后不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车中的兰花香,以及她昨夜做了一夜的梦真没睡好,没过多长时间,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睡下后,便坐到了桌案前,拿出没有处理完的折子批阅,不打扰她。不过,虽然是想着批阅折子,但是那打开的折子却连翻动一下都没有。而他自己则是对着折子出神,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欢愉。 此时听见她且轻且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才从暗自高兴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狭长的魅眸微微一抬,看着那睡着的人儿,眼中闪浮现出极致柔和的宠溺之色。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将心中喜悦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而后转眸,对车外的南宫凌传音道:“凌,进来!” 南宫凌听到传音,澄澈的眸子往马车内看了一眼,武功高强的他,自然已经感觉到上官月颜陷入沉静的气息,显然是睡着了。他看了一眼后,才顶着一张不满的脸,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进了车中。 进了车,他第一眼便是看向已经睡着了的上官月颜,见她睡颜静美,他澄澈的眸子柔软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桌案前的赫连御宸,见他眉眼带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仍旧能看出他心情愉悦,同样是用了传音,以免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儿:“哼!你现在高兴了?” 把他支出去的这短短时间,就让小颜儿对他态度转变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腹黑,还是本事大!不过几句话,就让小颜儿如此了,若是小颜儿以后真是喜欢上他,还不被吃得死死的? 虽然他是他的师兄,但是他也不愿见小颜儿被他制的死死的!所以他心里很不爽! 赫连御宸被他这么冷声冷气地说了一句,也不恼,狭长的魅眸又往上官月颜的睡脸看了一眼,而后看向站在案前的南宫凌,也不掩饰自己喜悦的心情,挑眉笑道:“爷的确很高兴!”话落,又慵懒地道了一句:“坐下,爷有话与你说!” “哼!我自然知道你是有话要说,不然你会叫我进来?”南宫凌再次冷哼了声,不过气恼归气恼,他还是依言坐下了,澄澈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不冷不热地问:“要说什么?” 赫连御宸不答话,直接拿出先前夜离交给他的信纸递给南宫凌。 南宫凌眉头一皱,不解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这才接过来,打开,看里面的内容。然而,还没有看到一半,那张清俊的脸便黑了,当他看完后,更是脸色铁青,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抬眸看向赫连御宸,眸中怒火熊熊:“这是何时收到的?” 赫连御宸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桌案上的折子,执笔落字,手下不停,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今日!你带着颜儿出门逛临城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带颜儿去巫族?不是更应该带她回宫吗?”南宫凌满脸的怒容,传到赫连御宸那里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赫连御宸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眸看向折子,没有如早先看到消息事的愤怒,也没了刚才的喜悦,只是平静地说道:“爷答应了巫族长老,便自然要去巫族。颜儿也为了她母亲的遗物要去巫族,就算爷不带她去,你以为她就不会去?而且也正如你刚才所言,如今那人盯上了颜儿,若是不把她带在身边,如何放心?”话落,他手中的笔突然顿了一下,又淡淡传音了一句:“凌,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是时候了解了吗?” 南宫凌本来在听到他前面的话后,还很想反驳一句,如今根本不是管巫族什么狗屁圣女大选的时候,颜儿的链子也可以另想办法拿回,此时那人盯上了颜儿,那么就应该带着颜儿回宫,只要在玄天宫内,任何人都不可能动她一根汗毛。 可是,当他听到赫连御宸后面的话,那到嘴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喉咙,原本盛怒的眸子里闪过浓浓的惊色,无比惊讶地看着赫连御宸:“师兄,你的意思是……?” “嗯!”赫连御宸点头应了一声,面前的折子批完,他抬起头,狭长的魅眸看向南宫凌,突然邪肆地一笑,慵懒的语声中也透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冷意来:“本来,爷也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动手,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心思打到颜儿身上!爷的女人,如何是他能动的?这天底下,谁要是动了爷的颜儿,爷就是灭了天,也要将他挫骨扬灰了!” 话落,他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冰寒的眼眸瞬间柔化,仿佛刚才说出那般惊人话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不过,那眼中透着的坚决,即便是那柔和的眼神,也掩盖不了。 南宫凌坐在赫连御宸对面,虽然心中依旧因为得知这个消息而愤怒不已,但是此时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心中却是震惊居多。倒不是因为师兄要动手之事,这件事早就在准备中,他根本一点儿也不奇怪,而是震惊于他将时间提前了。这提前的原因,不是因为是时候动手了,而是因为那个人动了颜儿。 上一次,在得知冷穆寒发现了颜儿的行踪时,师兄让他离开,前去保护小颜儿,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师兄对小颜儿是很认真的,后来小颜儿出事,师兄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再次确定了他这个的想法。但是今日,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师兄,却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把师兄对小颜儿的感情看轻了。 虽然他也很有这样的想法,若是谁伤了小颜儿,他定然也会这般就算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但他这么做很正常,因为他是哥哥,他和小颜儿是有誓言的。可师兄和小颜儿认识一个月,到如今,小颜儿也还没有说喜欢他,他为何就已经这般用情至深? 南宫凌心中不解,愣愣地问了一句:“师兄,你为何如此重视小颜儿?你已经喜欢她到这种程度了吗?” 赫连御宸闻言转头,看向显然被他的话语所震惊的南宫凌,淡青的眉梢一挑,他魅眸闪了闪,嘴角邪肆的笑容依旧,但语声中的冷意却收敛的一干二净,没有答话,而是反问道:“凌,你说呢?” 虽然他并没有回答,但是却已经回答了!这种程度吗?对他而言,这种程度还太少了…… 南宫凌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狠狠一抽,直接无语了。只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以前觉得师兄冷心无情,而现在,他却觉得,他不是真的冷心无情,而是没有遇见能让他动情之人。而他一旦动情,便是惊天动地,也要守护到底。 想到这里,他心下动了动,转头看向上官月颜,脸上的所有的神色瞬间化作了柔暖,薄唇微微一勾,有些感概地传音:“师兄,或许颜儿是上天特意派来我们身边的!” 赫连御宸闻言,也再次将眸光转到了上官月颜的睡脸上,唇角一勾,魅眸中光华闪烁,却是摇了摇头,不赞同地道:“不是派来我们身边,而是派来给爷的!因为她以后,定然是爷的人!” 南宫凌闻言顿时不干了,眉头当即一皱,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师兄,小颜儿不一定就会喜欢你!” “她会喜欢的!”赫连御宸挑眉一笑,慵懒的话语,语气十分笃定。这小女人管不住自己的心,只要他管住了她的心,那么,她自然会喜欢上他的。 而南宫凌见他这般语气肯定,脸色又不好了,当即就传音道:“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只有颜儿说了才算!” 虽然师兄喜欢颜儿的程度让他震惊,但是即便如此,颜儿若是不喜欢师兄,那也是惘然,他会站在颜儿那边的。 赫连御宸这次倒是没有再和南宫凌争了,只是魅眸微闪地看着他,道了两个字:“叛徒!” 此言一出,南宫凌一愣,随后本来难看的脸色一变,当即就乐了,挑眉看着赫连御宸,点头笑道:“没错,我就是叛徒!” 那个让他旁边的人又不是别人,而是颜儿,他的义妹,师兄喜欢的女子,所以,即便叛变了又如何?师兄也拿他无法! 赫连御宸好笑地看了南宫凌一眼,自然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再多说什么,低下头再次开始处理政务。南宫凌也没有再出去,收了说笑的心情,便也开始帮赫连御宸的忙,若有事情需要商谈,二人都是传音对话,整个马车内,除了翻动纸张和落笔写字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马车内寂静,上官月颜也睡得沉,淡淡的兰花香围绕,似乎能将她的梦境驱除,这一次,她睡的香,没有做梦。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利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终于将堆积的奏本全部批阅完,命夜墨送了出去。而后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便静坐在车中,用传音再次商量了一下早先赫连御宸所言的事情,直到入夜时分,队伍在一片空旷的山林前停下,赫连御宸才将身子往上官月颜身边移了移,垂眸看着仍然熟睡中的人儿,唇角勾起一抹柔缓的笑,薄唇微动,轻唤了声:“颜儿,醒醒,该起了!” 如此轻言细语,温柔至极,和平日里的他完全判若两人,让一旁的南宫凌很想对他无语地翻个白眼,但想想前些日子,小颜儿昏睡的时候,这样的画面他也不是没看过,而且自己当时怕也差不到哪里去,便也忍下了,只是撇了撇嘴,没说话。 而这如魔音一般的话语,传入上官月颜的耳中,也顺利地将她唤醒了,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那双漆黑的凤眸便缓缓地睁开了,刚刚醒来,那眸中有一丝惺忪慵懒,没有被突然惊醒时的清冷和锐利,此时是毫无防备的温和之色,就像是刚刚午睡醒来的猫咪。 这样的神色,在加上那淡淡粉红的脸颊,让赫连御宸魅眸中的颜色顿时深了一分。 也让一旁的南宫凌露出了柔和的神色。 上官月颜睁开眼,片刻便清醒过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身边垂眸看着自己的男人,本来还有些混沌的大脑,在看到这张艳绝的脸后,一下子便想到了刚才和这个男人发生的事情,她心中骤然一跳,见他这般温柔地盯着自己,眸光差点不由自主就闪躲开去。不过,还是被她控制住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算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见得也多了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如何能被这个男人蛊惑?况且她现在不过是意识到了自己心中有他罢了,又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躲他做什么? 这般想着,她暗暗稳住自己不听话的心,漆黑的凤眸看着男人绝美的容颜眨了两下,又看了看车顶上通亮的夜明珠,之后又转头往车窗边看了看,见外面没有透光进来,而且马车也没有动,显然是停下了,她才红唇微启,开口问了一句:“天黑了?我们是进城了吗?” 刚刚睡醒的嗓音,就和她刚才的眸色一般,有一点慵懒的味道,软软的,听上去很是舒心。 赫连御宸一直盯着上官月颜的眸子,虽然她那瞬间想要逃避的眼神恢复的相当快,但还是被他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此时听她开口,软软的声音流进他耳中,心似乎也跟着软了,他魅眸微闪,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点头道:“嗯,天黑了,不过我们走的是直接通往博海的近道,下一次入城便是南齐的渭城,出了渭城就是博海,现在还没有到,只是临时休息片刻。你没吃午膳,晚膳自然不能不吃,如今起来吧!”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貌似没有发现他慵懒的话语中所表现出的柔和,翻身爬了起来。见南宫凌坐在一旁笑看着自己,她顿时便想起早先和赫连御宸的对话,南宫凌不可能没听见,心下非常不好意思,但是面皮上还是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很是自然地看向南宫凌,淡淡一笑,问道:“哥哥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南宫凌对自己的这个义妹,已经算得上很了解了,是以虽然她看上去很自然,但是他却能摸到她内心的一点想法。既然连师兄的温柔都给忽略了,那么她自然也会把其他的神情一并忽略,明白这一点,他也不拆穿她让她不好意思,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洒意的笑:“早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便进来了,今日一下午都在这里,帮师兄处理奏本!”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往桌案旁看了一眼,见那边本来堆积如山的折子都不见了,便知二人是利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处理完了。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被吵到,可见二人是刻意没有发出声音,不然的话,她怕是早就醒了。 这般想着,她心中暖了暖,不再多说什么,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后,便和二人一起下了马车。 刚刚入夜,繁星便已布满了夜空,皎洁的月光下,几百亲卫原地休息,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有火堆燃起,红光闪烁,周围几十米都照亮了。 而距离火堆不远,有一株大树,树下有一个大水坑,此时燕飞、燕天和夜离几人都蹲在那里,正在处理猎杀回来的野味。 上官月颜下了马车,一眼便将周围的境况看了个一清二楚,见燕天和燕飞几人正忙活着处理野味,便知道那是他们今夜的晚膳了。 三人很快便来到火堆前,夜离几人见三人到来,都连忙起身行礼,赫连御宸随意地挥了一下手,几人便又接着忙活了。 距离火堆不远的草地上铺了地毯,旁边还有摆了一个青色雕花的小酒坛,而酒坛边,有三个暖玉杯。 上官月颜来到近处,一眼便看到了那特别的酒坛,摆在这个地方,连酒杯也都准备好了,显然是等会儿要喝的。她凤眸一亮,转头看向赫连御宸,问道:“那坛酒,是等会儿要喝的吧?是什么酒?雪青泉吗?是不是你从玄天宫带来的?” 雪青泉,她可是一直记着的,当初在祁城听南宫凌说起的时候,她便想喝了,可是没喝成。当时南宫凌说,那酒他没有了,但是玄天宫里有的,赫连御宸回去了一趟,如今那酒坛一看就和普通的酒坛不一样,都有雕花,可见绝对不是一般的酒,她想,那很可能是雪青泉。 而就在她这话问出之后,赫连御宸看着她目露期待的模样,而且还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也真的点头了,唇角扬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是雪青泉!爷的确从玄天宫带了一些出来,不过,这坛不是从玄天宫带来的。爷知道你出事,哪里还有心思带什么东西?这一坛是临城府邸里的,走的时候,顺便就带了!”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点头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了激动的色彩,想着等会儿就能尝尝这古代最好的酒了,想不兴奋都难。但听到他后面的话,特别是听到他焦急地为自己赶来的时候,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跑出来了,心口怦怦跳了两下,有点热,也有点难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但是,她自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凤眸复杂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而后将那感觉忽视了,目露兴奋地要往那坛酒而去,她倒要看看,这古代最好的酒,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只可惜,她刚刚要抬步离开,赫连御宸一伸手,便将她拉住了。 上官月颜手被拉住,转眸看着他,不明所以地开口:“干嘛?” 既然是等会儿要喝的,那她先看看也没关系吧! 而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便挑了挑眉,往燕飞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看向上官月颜,狭长的魅眸闪了一下,开口道:“颜儿,你给爷烤野味!”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才拉住她,让她心头莫名其妙地紧张了一下,原来不过是烤个野味。其实,在看到有酒放在一边的时候,她就想自己动手烤了,毕竟好酒要配好菜的嘛,是以,根本就没有考虑,当即就点头了:“好!那就我来烤!” 赫连御宸唇角顿时一勾,眉间的印记都亮了几分,而后又道:“爷听说,你烤野味时,都会采集新鲜的草药?!” 上官月颜说了一个好字后,就要再次去看那坛雪青泉,听了他的话,也是随意地点头应了一声,心思都放在了那坛雪青泉上。想着反正那些草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药,等会儿随便逛一圈,就能找来,不急的。 可赫连御宸见她点头,当即拉了她就朝林子里走去:“爷陪你一起找!” 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完全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被他拉着走了两步,凤眸看了眼他依然握着自己的手,又往黑漆漆的林子里看了一眼,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开口说道:“喂!没必要这么急,那些草药很普通,不难找,等一会儿再去也没关系,我想先看看那坛雪青泉!”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现在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啊!虽然她表面上若无其事,也深深地自我暗示了,只要如平常一般和他相处就行,但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至少给她一段适应他的时间啊! 可是,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魅眸一闪,又说了一句:“凌和流星他们都吃过你烤的野味了,就爷还没有吃过!” 此言一出,还颇有些委屈之意,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本想抽手的动作都忘了。凤眸看着前方某男的背影,突然想起在祁城的时候,她第一次给秋星和雪球烤了野味,后来在月满楼见了他,他当时为了那事脸色不好看。也想起后来南宫凌吃了她烤的野味后,大笑着说这辈子赫连御宸在这件事上都比不过他的情景…… 此时再听他这般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她分外无语,这件事,难道他一直都很在意?难道真如南宫凌说的,他连这个也要比一下谁先谁后吗?这个人真是…… 而就在她无语的时候,赫连御宸一边拉着她走,一边又开口说道:“你中午睡着没用午膳,爷也没有用,现在已经很饿了,想快点吃你烤的野味!” 上官月颜被他拉着,本来还在想他怎么会连这种事都要计较,但此时闻言,凤眸再次落到这个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身上,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她眉头皱了皱,凤眸挪开,垂眸看向那只握着自己的手,红唇抿了抿,但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任他拉着往林子里走去。 前方,赫连御宸见身后的人儿没有再作声,也没有将手抽回去,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薄唇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南宫凌站在火堆旁,看着赫连御宸就这么拉着上官月颜走了,本是想跟上去,但见上官月颜最后没有再反抗的意思,而是自愿跟着走了,他撇了撇嘴,脸色有些不好地坐到火堆前的地毯上,没再跟去。 而此时,追云突然出现,将一封信恭敬地递到南宫凌面前,禀报道:“主子,这是北疆……!” 可他话还没说完,南宫凌听到北疆二字,本来只是不太好看的脸色,顿时一沉,而后一把拿过那信,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就扔进了火堆里,瞬间就烧成了灰。与此同时,他语声微沉地道:“以后,但凡关于北疆的事,不管是谁的,全都不准向我禀报,信件一律烧毁!” 追云看着那信就这么烧了,且主子还说出这么绝的话,嘴角顿时微微一抽,但是,他自然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当即就要点头。 可这时,南宫凌又突然抬手,眉头微皱地补充了一句:“若是和颜儿有关,可以禀报!” 追云闻言,嘴角再次一抽,想着主子对上官小姐,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对那北疆如此厌恶,但是却还要为了上官小姐例外,真的就如同亲妹妹一般。比对萱郡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若是换做以前,他们绝对连想都不敢想。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南宫凌独自坐在火堆前,看着火堆中的灰烬,一张清俊的脸冷的吓人……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进入林中,有亲卫送了火把过来,赫连御宸接过,一手拿着火把,一手牵着上官月颜,慢慢地往林子深处走去。两人都没有交谈,上官月颜静静地跟着,极力忽视心中又冒出的陌生有熟悉的感觉,凤眸看向四周,寻找自己需要的草药。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意和她做对,以前那些随处可见的香草药材,在这片林子里,却少的可怜,走了好一会儿,都已经离开他们休息的地方老远了,她才只找到了一小把而已。这点药草,最多也就只能够两三只鸡用,很显然还差很多。 她不解地皱眉,疑惑地道了一句:“怎么回事?以前这些药草都很好找的,路边随处都能看到很多,可这林子里怎么这么少?” 赫连御宸不太认识她需要的那些调味香草,是以除了牵着她和拿火把外,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对于没有找到多少香草这点,他并没有表示不快,反而唇角勾了勾,转头看向身边一脸烦恼的小女人,柔声问了一句:“那我们再往前走走?或许远处会多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没有就好 上官月颜看了看手里的药草,又借着光往四周看了看,只能点头了:“好,再往前走走,没有的话,今日就只给你烤吧!哥哥已经吃过了,应该不会和你抢的!” 她这话说的随意,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找不到的话,那自然是给赫连御宸烤一些就行了。她虽然想着有好菜配好酒,但是没有这些特殊的药材调味,她也能用普通的调味料烤,不吃也没什么。南宫凌早就吃过了,定然也不会和他争,而且也争不过。所以她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随意那么一说。 可是,这话听在赫连御宸耳里,自然感觉就不一样了,虽然知道她话中并没有其他意思,但还是有种她只为自己做的感觉,唇边顿时扬起一抹艳绝的笑,点了下头,吐口一个字:“好!” 上官月颜没有多想什么,跟着他抬步继续往前,大约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药草还是没能找到多少,正当她想着算了,就这么回去的时候,一阵花香突然扑鼻而来,她倏地顿下脚步,凤眸立即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开着成串白花的大树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看到那棵大树,她清艳的小脸上当即露出惊喜之色,然后一边笑着开口,一边反手拉着赫连御宸往那棵大树走去:“哈哈!太好了!虽然没有找够我想要的药草,但是有这个也不错,冬青花,用这个来烤,比用这些香草更好吃!” 赫连御宸自然也闻到了这股奇香,不过,他对花没有任何兴趣,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而是在上官月颜反手拉住他的时候,目光便落到了拉着自己的那只小手上,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抹灼灼的华光,在火焰的照应下,眉间的印记似乎都活了,艳艳夺目。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 上官月颜完全没注意赫连御宸,只是拉了他就往那棵看上去已经活了很多年的冬青树走去,这花虽然不是药,但是也没有毒,做出来的烤味,比用桂花还要香,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野外训练,她就用过这个,是她到目前为止,所用的烤味调料中,最最满意的调味香料。 拉着赫连御宸来到树下,她抬起头,这树很高,站在地上根本够不到树枝,正想着要使用翻墙索,这时,赫连御宸将手上的火把插到了地上,而后随手挥了几下,速度极快,上官月颜都还没看清他怎么动手的,数道无形的气劲便朝着树枝上的花串而去,这气劲的力道并不大,正好能够折断树上的花枝。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微微愣了一下,而就在她这半秒中愣神的时间,无数花枝从树上落下,好似一大片白雪,朝着她头顶而来。她立即回神,就要伸手去接,而此时,又是一阵劲风扫过,然后,所有的花枝全都落到了赫连御宸的手中。 白发男子,容姿艳绝,手捧花束,艳艳其华,空中还有些许因为劲风而被拂下的朵朵白色小花,如花雨飘落,密密麻麻地飘向他的方向,这幅画面,简直美的可以让人喷鼻血。 上官月颜有些傻愣地看着赫连御宸,这一次,实在无法抵挡这个男人的美艳,鼻尖突然一阵热流汹涌,她顿时回神,心下大惊的同时,当即伸手就捂住了鼻子,将一把药草捂到到了鼻子上,而后很是不满地道了一句:“你干嘛要长成这副样子?这画面还好没被别人看到,不然的话,怕是不管男女,都要被你勾了魂去。” 刚才这个画面,冲击力真的太大了,连承受力这么强的她,都差点给他流出鼻血来。这若是让那临城桃花街上的女子见了,估计全都要疯!就算是男人,怕是也没几个受得住的! 而刚刚想到这里,想到男人,上官月颜突然皱眉,她好像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她若是把赫连御宸放在心上,那小全子…… 这个想法来的突然,让她本来因为被惊艳到而逆流直上的血液,瞬间退了回去,沉到了脚底,心中好似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整个人又看着赫连御宸,愣住了。 赫连御宸接住所有的花枝时,便看到了上官月颜凤眸中无法抑制的惊艳之色,而后又见她用拿着草药的手捂鼻子,之后又听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有些好笑,魅眸微闪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爷不想勾别人的魂,就想勾你的!” 然而,他此话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就摇头了,也一把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扯了出来,背到身后,并且连连退了三步,有些愣然地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的!不可以!” 她怎么可以将他放在心中?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这样被他牵着,之前在马车里还被他抱着,这是不行的!绝对不可以!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她怎么……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反应明显有些奇怪了,在他的预测中,她听到这话,肯定会怒瞪他,然后否定他说一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这才应该是她的正常反应。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她真的能被自己迷住,这样的话,她就会喜欢上自己了。 但是,现在的这个反应却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不仅是彻底的拒绝,还好像瞬间就把他推远,又会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一般,甚至比以前还远。他握了握那只空空的右手,看着上官月颜的魅眸也微微眯了眯,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语声也变得有些低沉了:“颜儿,你这是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明明刚才的态度和平时一样,为何突然说变就变,他真的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她为何又变了?还是说,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让她不喜吗?但这样的话,以前他也说过,而且他也不觉得这句话,会让这个小女人反应如此之大。 那么,如果不是自己的话有问题,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她自己的那句话让她觉得不对了,而至于哪里不对,他脑中瞬间灵光一闪,狭长的魅眸再次眯了起来,那个答案,估计不是他想听到的! 不得不说,少宫主大人的推算能力真的非常强悍! 上官月颜一边摇头,一边愣然地回答道:“不行的!我心中怎么可以有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该有你的。那样的话,小全子公公……!” 说到这里,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还记得上次自己说过,不再提他断袖的事情。可是,之前她心中没有他,便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怎么可以在明明知道他有小全子的情况下,竟将他放在心中,并且还认真地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这是她最讨厌的,她绝对不能插足别人的感情!伤人的感情,虽然不犯法,但是会让另外一人伤心伤情,她不能这么做。而且她一直都很清楚,伤害他人的心他人的情,那比伤害他人的肉体更残忍,所以,她可以下手杀人,但绝对不容许去自己搀和到别人的感情中。 如果说,这世上有哪件事是她绝对不会做,也做不到的,那就是这件了。 可是,她居然忘了,今日和他在一起,她居然忘了,被自己心中有他这件事震惊了,所以忘的一干二净。 这会儿,想想自己由着他抱了一会儿,由着他牵了一会儿……她全身突然有些发冷,眼前也有些发黑,大脑有些晕眩,脸色也有些发白,突然好想离开这个男人…… 这般想着,她大脑还没下达指令,身体已经动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都不是按照来路的方向,而是要往黑漆漆的林子里而去。 然而,赫连御宸如何会让她逃?手中的花一丢,一个闪身便挡住了她的去路,上官月颜止步不及,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赫连御宸顺势一抱,便将她抱在怀中。可是他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上官月颜便开始极力地挣扎,并有些失控地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你碰,放开!放开!” 赫连御宸自然不放,不过,怀中人儿如此激烈的反应,却是再次让他意外了。本来,他听到她说不能心中有他,听到她提起小全子,便知道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事,真的就是她突然转变的理由,他顿时便恼怒了。 这个问题,自上次在祁城把她弄哭了之后,她说不会再说了,他这几日便也没有去想,而小全子也被他罚进了玄冥堂,所以这次也没有跟他出来。而这两日,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让他也没有去想起那该死的断袖之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这个小女人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她先想起来了。 他本来是很怒的,怒她为何总要这般看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般认为,便想拦住她好好解释。因为他非常的清楚,以她刚才那般又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还有那似乎反应过来心中有他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般的神态,若是不解释,就这般让她离去的话,别说回到以前的关系,怕是连看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他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没想到拦住她之后,她的反应比之刚才还要激动,拳打脚踢,根本就是没有章法的反抗,这样的反应着实奇怪。就是以前,她也没有这样强烈的反抗过。 赫连御宸双臂紧紧抱住上官月颜,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是有一点却很清楚,那就是起因是来自小全子,也就是断袖一事。见怀里的人儿不停地喊着放开,不停地挣扎,显然自己此时开口,她也听不进耳里,于是,他唇角微动,用传音入她的耳:“颜儿,你冷静一点,听爷说,爷没有……!” 可上官月颜立即就打断他的话,大声喊道:“你有,你就有!我看见了的,你就是有!你放开我,放开!” 赫连御宸皱眉,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而后,立即传音,语声也加大了很多,其中也夹杂了些许恼怒:“颜儿,我不知道你当日看到了什么,但是爷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听见了吗?”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当然是如何看的,怎么看的,居然能把他看成断袖。现在,他更是恼恨让她有如此反应的理由,很显然,这已经不是她往日的反应了,而是因为心中有了他,所以她的反应才比往日大了很多。可是为什么?以前她也误会了他,而他那个时候做的事还要过分,亲她,吻她,她都没有这么激烈过,今日是为何?他真的看不透! 而上官月颜被他这么一吼,似乎被吓到了,猛地就停下了动作,一双凤眸抬起,看着近在眼前的绝艳男人,眼神是迷茫的,脸色也白的如纸一般,几乎透明。 赫连御宸见她停住,当即低头看向上官月颜,而这一看,让他顿时心惊。如此苍白的脸色,比前几日昏睡的时候白了好几倍,还有这眼神,茫然到近乎空洞,而且就这么短短的片刻,她额头竟然还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这样的她,就好像马上要昏过去一般,让赫连御宸面色大变,当即松开了手,一改刚才的恼怒,轻唤了一声:“颜儿?” 上官月颜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顿时一抖,好似突然好似被唤醒了一般,眸中的茫然渐渐消失了,然后,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男人,语声有些沙哑地问了一句:“真的是我看错了?” 赫连御宸不知她为何这般时而激动,时而又迷茫,时而又清醒,但听她开口问,便是在给他机会解释,立即点头,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狭长的魅眸定定地看向那双清醒了的凤眸,非常认真地开口:“爷发誓,当日,真的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爷和小全子什么都没有。” “那你们当时在做什么?”上官月颜又再问。 赫连御宸魅眸微闪,知道今日一定要说清楚,便答道:“爷有畏寒之症,这个你是知道的。但这件事,除了爷身边的几人外,别人都不知晓。冷穆寒登基,邀爷前去观礼,爷便从凌那里拿了一颗预防发作的药,但那药有很强的反噬作用,爷服下后,便身子不适,是以躺在了软榻上,小全子则是担忧爷的身子,所以一直跪在爷的身边。当日见你的时候,正好就是爷服下药后不久,爷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爷和小全子,真的什么都没有!至于后来小全子说的话,那是因为你突然让他吭声,爷不想让他说话,便给他打了个眼色,可是他没能理解爷的意思,才说错了话!” 他几乎将当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就差吐血没有说了,说完之后,便盯着上官月颜,等着看自己这次的解释是否有用。不过,他话音刚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凌,还有夜离他们,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也都知道爷服了药!” 上官月颜静静地听完,神色有些愣,脑中闪过最初见面时的情景,还有当时在屏风后面听到的话,以及后来夜离等人进入寝殿之后的神色。将这一切和他的解释融合到一起,片刻后,她的眸子微微一颤,而后好似突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般,腿一软,一下就跌坐到了地上。 赫连御宸一惊,本想伸手扶住她,但是手刚刚伸出,便想起刚才她那仿佛要昏过去的样子,又立即停止了动作。见她坐下去,也连忙跟着蹲下了身子,再次出声换了一句:“颜儿?” 上官月颜突然一笑,双手举起,将脸捂住,一把药草也跟着触碰到她的肌肤,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把这好不容易找到的药草捏碎了,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一口气,才哑声开口:“没有就好!” 其实,此时她心中,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赫连御宸畏寒之症她知道,在东耀的时候,他上了一趟天雪山,回来后那苍白的脸色,和之后病倒的几日她也知道,南宫凌会毒,自然便也会医,给他防止发作的药也能说通,他不想要冷穆寒等人看出他的畏寒症,服药预防这也在理。而她脑中的记忆,赫连御宸躺着,小全子跪着,这和他说的一样,将自己听到的话语,照着他说的套进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出入……而她当时看到的,不过是模糊的身影,隔了一层金色的帘幕,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实质的东西。 但是,在她的角度来看,却是很像的,而让她完全肯定的,是小全子的那句话! 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还是赫连御宸所说的是真。 不过,她私心里希望赫连御宸所言是真的,而按照说法来看,他的道理似乎更多一些,所以,她现在选择相信,只有相信了,她才没有做出自己最厌恶的事来。 是以,她松了口气,说了没有就好。 赫连御宸见她似乎相信了,心下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这般解释有用的话,上次他就该说的。不过,他心底却隐隐有种感觉,若是他上次解释的话,未必有用,因为她以前都是一口咬定她是亲眼所见,让他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而今日她之所以会选择相信,是因为她今日的反常之举,让她自己希望他不是…… 这个原因,他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赫连御宸静静地看着双手掩面,似乎在平息着情绪的人儿,犹豫了片刻,才伸出手,去拉那只将草药都捏碎了的小手,没有用多少力气,那只手就被他拉开,露出了半张苍白的小脸,而那半张小脸上,此时已经遍布泪痕。 她凤眸紧闭着,只是流泪,没有一点声音。 赫连御宸看到这半张小脸,心下顿时一疼,也顾得上她会不会反抗,当即伸手,便将她搂进了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因为他不知道原因,所以无从说起,不知道如何说才是对的,便什么也不说。 但他知道,她心中一定有着和这种事有紧密联系的伤心事,这种事,她不说,他自然也不能多问的。 这一次,上官月颜没有推他,反而静静地偎在他怀里,吸着那股熟悉的兰花香味,良久,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好像都没有。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上官月颜才动了动,从赫连御宸怀里出来。 赫连御宸这次也没有强硬地不放手,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动作时,立即松开了怀抱。 上官月颜退出他的怀抱,此时的她,已经恢复平常,除了脸上有些许泪痕以及脸色还有些许苍白外,早已看不出刚才泪流满面的模样。 离开赫连御宸的怀抱后,她抬起头,一双被泪水洗的晶亮的黑眸看着赫连御宸,而后,唇角一勾,道:“走吧!我们回去了!”话落,她又低头看了眼已被捏碎,但却仍然被自己握在手中的草药,有些可惜地道了一句:“本来就没多少,现在就更少了,回去的路上再看看还能不能采到一些!”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站起身,转身往被赫连御宸扔掉的冬青花走去,语声带笑地道:“还好有这些冬青花,不过似乎不太够,花都散掉了,你再折一些吧!” 赫连御宸缓缓起身,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上官月颜,虽然她现在很正常,但是在他看来却不太正常,不仅如此,他突然觉得她好像离自己远了一些,这个想法让他顿时心口一紧,几个大步就朝上官月颜走过去,双手伸出,从背后一把抱住她,语声中带着一丝急切地开口:“颜儿,你不会把心中的爷赶走吧?嗯?” 这两日,他觉得自己真的好似一会儿在云雾中,一会儿在云端上,一会儿又跌落谷底,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她的心,如何能在这里让她退缩?可是,此刻,他却有种不好的感觉,看着这个仿佛真的从失控情绪中恢复的人儿,他有种她正在离开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却很强烈,让他无法忽视,更是无法忍受。 上官月颜被他抱着,没有动,听见他的问话,漆黑的凤眸微微一闪,红唇再次一勾,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进去的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赶走?” 这话虽然是否定了,但赫连御宸的魅眸却是狠狠一颤,不是因为她说不知道如何赶走自己,而是因为她这语声太不正常了,如此笑着和他说不会将他赶出他的心,可是给他的感觉,却是好像在说她定会将他赶出她的心。什么叫做不知道是如何进去的,所以不知道要如何赶走?其实他很清楚,要进入一个人的心很难,但是,要被一个人拒绝,却是很简单。只要她不去正视,忽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忽视她自己的感受,那么,他以后便无法再进一步了。 她都不愿意再面对自己的心,那他该如何办? “颜儿!”赫连御宸的手紧了紧,不想松开也不敢松开,似乎若是松开了,怀中的人儿就会飘远,飘去他再也抓不到的地方。 此刻,他很后悔自己带着她来了这林子,后悔刚才出手折花,不然便不会让她为自己惊艳的时候,说出那句话,不说出那句话,她便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是笑着接受自己,却是在离他远去。他最初的目的,不过是因为知道她发现心中有自己后,不太能适应和自己相处,所以他想着来林子里和她一起采药,让她慢慢习惯自己,可是不曾想,最后却适得其反,反而让她退缩了。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一声‘颜儿’,喊得无奈又痛心,这个小女人,真的很有折磨他的本事! 上官月颜听着他这样的低唤,凤眸也微微颤动了一瞬,心也跟着揪紧,她凤眸闭了闭,而后动了动身子转身。 赫连御宸松手让她转过身来,她抬起漆黑的凤眸,看着那双狭长的魅眸,在他的眼中,她清楚地看到了今日在马车中也看到过的伤痛之色,这个神色,也毫不意外地和当时一样,让她的心口莫名的一窒,她红唇轻启,声音不由自主地变轻了:“你该知道我的个性,我……可能有点难,可能不容易,但我会认真看待的,不会视而不见,你信我!” 她既然是一个绝对不会去伤害他人情感的人,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去伤害他的情感,虽然他的感情,和她不想伤害的那种感情不一样,但是既然自己心中有他,而他喜欢着自己,那她便有责任将自己的内心弄清楚,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不会这样不清不楚地就离他而去,因为这是对他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只是,她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给自己时间去弄懂自己的心,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去分辨一些事…… 赫连御宸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双漆黑的凤眸,这还是今日,她第一次这般正面地看着自己,她的眼神很认真,这样的话,以前也从不曾说过,让他不安的心顿时落了地。心中突然有些好笑,曾几何时,他赫连御宸会料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患得患失?怕是就算打死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如此,甚至会出言嘲讽这只是没有能力的男人才会有的行为。 可是,有这两日,他便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甜蜜又痛苦的感觉。 “好!爷信你!”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再次将上官月颜搂进怀中,轻声道:“爷不求别的,只要你别无视自己的心,不管你想多久,爷都等你!” 这话,听到上官月颜耳中,说不感动,真的很难,她心中微微一热,唇角也淡淡地勾了一下,但随即便又抬起头,虎着脸,眉头微皱地开口:“不过,若到时候我给出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你别又做些什么事来算计我,你早先算计我的事,我可还记着呢!你若是再那么做,我绝对会报仇的!”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所以不可能让他抱着满怀的希望,不然的话,万一她根本不是喜欢上了他,只是因为和他的纠葛太多,而产生的复杂情感,让他大为失望,到时候又算计她,那她岂不是又麻烦了!这点,她要先给他说清楚了,免得到时候他又做些让她跳脚的事来! 赫连御宸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此时听闻了她的话,心下才是真的安定了,因为这才是真正平日里的她,会对他恼怒,会说要报仇的她。 他唇角一勾,看着怀中人儿那虎着小脸警告的模样,顿觉心中一阵柔软,飞快地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邪肆地笑道:“只要颜儿考虑的时间不要太长,爷便什么也不做,不过若是你考虑个十年八年的,把爷的大好年华都浪费掉了,让爷变成了没人要的老男人,那爷只有死缠着你负责了,这也没办法啊!” 其实,只要这个小女人不逃避,能直面自己的心,他便有足够的信心她会喜欢上自己,这个小女人明明就迟钝的很,但是现在却让他入了心,这便等于是已经在喜欢了,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不过,她既然说了不会视而不见,那么,她迟早会发现自己的心意的。 他不怕她给出的答案是他不想要的,那不可能,就算她现在真的还没有喜欢上自己,他也会在她考虑的这段时间,让她喜欢上的! “你做什么?谁准你亲了?”上官月颜突然被他偷袭了一下额头,小脸顿时就黑了,听着他的话,更是觉得哭笑不得。她怎么会考虑十年八年的?她没那么弱智好吗?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考虑十年八年,他就真的老了?不过二十多岁而已,怎么就没人要了?再说,他这副妖孽样,别说二十几,就是七老八十的时候,怕是也会迷倒一大片人,他何愁没人要,而缠着她负责? 她这个女人还没说,年纪大了要他负责呢,他倒是给她反过来了!而且居然还偷亲她……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顿时觉得不对,眉头狠狠一皱,暗骂自己脑子坏掉了,居然越想越歪了,怎么会想到自己年纪大了要他负责? 而此时,赫连御宸突然低笑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一双魅眸微闪地看着脸色难看的人儿,慵懒的声线再次开口,话语无比邪肆:“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有亲过,其实爷很想亲别的……” 上官月颜的思绪被他打断,听到他居然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当即伸手捂住他那张欠扁的嘴,恼怒道:“你若是再说下去,我就收回刚才说的话,现在就给你答复,你要不要?”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儿改不掉说话欠揍的毛病,刚刚还那么一副痛心焦急的模样,现在让他定了心,就给她胡来了,简直不知好歹。 而她此时这么一句看似威胁力强大的话,赫连御宸听了,却是一点儿也没被威胁到,伸手拉下捂着他嘴的小手,他眉间印记灼灼闪耀,艳绝的脸也光华潋滟,邪笑着轻声道:“颜儿才不会呢!因为爷知道,颜儿是说话算话之人,虽然有时候会信口胡诌,但是认真的颜儿,不会言而无信的。爷信你!呵呵!” 若是刚才,这话绝对会让他害怕,但是现在,他自然不会,刚才她的认真,他看得很清楚,所以自然不会被她吓唬到。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了,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他现在是这个样子,她刚才就应该什么都不说,让他一个人胡思乱想,忐忑不安,愁死他算了,也省得现在来气她的好。如今倒好了,自己被他说的半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她气恨地瞪着面前这个笑得美艳不可方物的男人,只觉得越看越气,懒得和他争论,反正到最后也只是让自己生气,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冷哼了声道:“你不是饿了吗?那还不快点再折一些?还是说,你不想吃了?那倒是省得我麻烦了!” 他们出来了大约半个时辰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怕是会让所有人担心。 而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再次低笑了声,倒也不再说什么讨骂的话,随手一挥,几道无形的劲风再次击出,下一秒,又是无数的花枝落下,被他挥手间全都抱在了手中。同样是花雨下的美男子,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上官月颜看着他那花前月下美男执花而站的模样,差点又让自己血液逆流,很是不忿地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妖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魂牵梦萦 她敢拿脑袋来担保,不管是现代还是这个神武大地,绝对找不到比这个男人还好看的存在了,不管男女,绝对没有。他就是一只黑心狐狸化身的妖孽,不然怎么会长出这么叫人恼恨的脸来。 一骂之后,她转身就走,弯腰捡起之前被他仍在地上的一大把花枝,连看都不再看赫连御宸一眼。只觉得多看一眼,便可能会中毒的! 赫连御宸见此,眸中笑意艳艳,怎么也没想到,一趟林中采药,却让他一会儿忧急,一会儿又喜悦,他的情绪,完全被这个小女人左右着。看着那弯腰拾花的人儿,他眸中柔光湛湛,心下感慨,他赫连御宸为了这个小女人,真的是陷得太深,无法自拔了。 而到底是何时陷进去的,这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见上官月颜捡完了花,便要去拿插在地上的火把,赫连御宸立即两个大步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花束塞进她怀里,然后自己拿了火把,另一手再次牵住她的,如来时一般,领着她往来路而去。 上官月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又看了看前面男人的背影,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但到底没有说什么,任他牵着往回走。一路上,也继续寻找所需的草药,待回到临时休息的那片空地时,她手上除了花,也多了一点调香的药草,加上之前的那些,倒也有一大把了。 南宫凌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个个都拉长了脖子往林中张望,特别是南宫凌,都已经坐不住,在火堆前来回踱步,就差没有冲进林子里去了。 此时见二人远远地打着火把回来,他当即一个闪身便迎了上去,一到近前,就先将上官月颜打量了一遍,那眼神,仿佛是害怕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做了什么似得,看着二人都暗暗无语。 一翻打量,见上官月颜身上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上官月颜此时的脸色早就恢复,一脸的泪痕也处理掉了,他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脸色有些不好地看向赫连御宸,问道:“怎么这么久?都半个多时辰了,采药用得着这么长时间?” 这话,明显有责问和怀疑的味道。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暗道,本来也花不了那么多时间的,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才弄到这么晚的。而如今南宫凌问的却不是她,而是赫连御宸,好像赫连御宸在这段时间对她干了什么一样,这中感觉……真的叫人相当无语。 不过,既然不是问她,她当然不吭声了。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对南宫凌的问话不以为意,脚下的步伐也不停,牵着上官月颜往火堆走去,声线懒懒的飘出:“附近没有颜儿要的草药,便走的远了一些!” 南宫凌闻言,当即转头看了眼上官月颜,见她手的草药果然不多,而怀里还抱着一大把香气扑鼻的花枝,他眉头再次一皱。 此时上官月颜抽出被赫连御宸握着的手,从怀里抽出一枝花递到南宫凌的鼻尖,唇角一勾,有些兴奋地开口:“哥哥,你觉得这花香不香?我们走了好久都没有采够调香草药,后来发现了一棵很大的冬青树,开了满树的花,我们采了一些。等会儿我们用这个烤肉,绝对会让你赞不绝口的。” 此言一出,显然就是应了赫连御宸的话,的确是没有采到足够的药草,所以走的远了。 南宫凌看了看鼻尖的花,又看了看上官月颜脸上的笑,皱起的眉头顿时便松开了,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花,清俊的脸上当即露出一抹洒意的笑:“香!看来今日我又有口福了!” “嘿嘿!也是我们走运,这林子里草药不多,若不是走远了些,今日怕是吃不到更好的味道了!有好酒,没有好菜,岂不是不快?”上官月颜笑着点头,说到酒,她漆黑的凤眸立即便往火堆边看去,然后几乎是用冲的,便风风火火地往那边跑去了。 看得两个男人都好笑地摇头,也都齐齐大步跟了上去。 此时燕天等人早就将猎回的各种野味处理好了,都站在火堆前等着,上官月颜很快就来到火堆前,将手上的花和药草交给二人,吩咐二人将花朵和草药处理一下,然后便直奔那个青色的酒坛。 可是,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一道白光突然从斜里蹿出,一下子就冲进了她的怀里,正是雪球。雪球冲进她怀中,立即就兴奋地‘嗷嗷嗷呜’地叫了好几声,并很是欢腾地往旁边大树下的水池一指。 主人,你看,那边的野味全是狐爷抓的,狐爷先前说过的,以后主人吃的野味,都是狐爷来抓,你看看,是不是很多啊?狐爷超级厉害吧!哈哈! 上官月颜刚刚抱住雪球,就听见它一连串的‘嗷呜’,而且还对着一边指手画脚,模样甚是兴奋。她不解地皱了皱眉,凤眸一转,往那水池便看去,这一看,当即大吃一惊。本来,她走的时候,就看到燕飞几人在处理野味,那个时候,大约只有七八只,也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分量。 但是现在,那树下却堆了两大堆处理好的鸡、兔、鸭……数量极多,一堆大的,一堆小的,但就算是小堆的,估计也有三四十只,而那堆大的就更不用说了,至少五十开外,而且那堆大的中,还有两头不大不小的鹿…… 那边的水坑也比她离开的时候大了很多,显然是后面水不够用,又挖过了。 看到这两堆野味,上官月颜当即瞠目结舌,这么多,加起来估计都上百了,连鹿都猎杀来了,是后来又出动了很多亲卫吗?他们也要烤肉?可若是如此,光是这些好像不够啊! 上官月颜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雪球的‘嗷呜’也只是当作它看到很多吃的,所以才如此的兴奋。 雪球见自家主人完全没听懂自己的话,有些不满地‘嗷呜’了一声,而后小小的身子一闪,立即往那堆小的野味跑去,站到那堆野味的旁边,然后一只前爪指了指那些野味,之后又往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小小的头颅一仰,再次‘嗷呜’出声。主人,你现在看明白了没有?这一堆,全都是狐爷亲自抓的,不是咬死的,是活抓的,厉害吧! 上官月颜见它这般,她就是再听不懂,也都懂了。也就是说,那堆野味是它抓的,而它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所以到她面前来炫耀了。 明白过来之后,她嘴角暗暗一抽,它抓这么多野味确实是厉害,但是,抓这么多干嘛?早先夜离几人猎杀的,本来就够他们吃的了,它最多抓几只自己吃的就行,干嘛要抓这么多啊?是觉得无聊好玩吗? 上官月颜正不解,此时,本来懒懒地趴在火堆另一边的麟龙,突然起身站了起来,而后迈着慵懒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到那一大堆的野味面前,往那边的草地上一趴,银色的眼睛往雪球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还貌似邪肆地咧了一下。 而雪球见此,当即毛发直竖,并且伸出一爪,对着龙鳞一顿类似咆哮的‘嗷呜’! 这个画面一出,上官月颜脸上顿时露出了悟之色,看来是这两货闲来无事,较量上了,所以麟龙抓了那一大堆野味,而雪球抓了少一些的那堆。此时的这个画面,便是麟龙见雪球来向自己炫耀,所以忍不住出来打击它了。 这两货,难不成也成了一对冤家吗?就像,她和赫连御宸一样? 这个想法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无语至极,看着不断‘嗷呜’的雪球,和那只是懒懒地趴在一边,微眯着一双银色眸子看着雪球,嘴角还咧着一抹邪笑的麟龙,她突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南宫凌和赫连御宸此时也已经走到近前,听见雪球独自在那‘嗷呜’不停,二人的目光也都转了过去,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了然,唇角也勾出一抹笑意。南宫凌则是无语地摇了摇头,对上官月颜道:“小颜儿,你是不知道,刚才夜离他们本来都已经整理好了,雪球和麟龙却每隔一会儿便拖几只回来,越拖越多,且还要分开堆放,那水池的水都不够用,又不能将它们抓回来的放了,不然定会大闹一场,是以,我只能让人把那水池挖大。这么多野味,也不知它们是去哪儿抓的。” 上官月颜闻言,只能无语地点头,这两货好不容易抓回来的,若是放了,绝对会大闹一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赫连御宸说过,麟龙是有上古神兽麒麟和神龙血脉的,这样的猛兽,攻击力能差?单看它抓回来的那些野味就知道了。而雪球也是个高傲凶猛的,若是二兽闹起来的话,怕是会人仰马翻也说不定。 三人都看了二兽便片刻,一直都只有雪球在大怒‘嗷呜’,后来还干脆跳到麟龙的面前疯狂‘咆哮’,简直像个活脱脱的泼妇似得。可惜麟龙只是看着它,一声都没吭,神色也是慵慵懒懒的,就像在看戏一样……上官月颜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见他也挑着眉,勾着唇,嘴角便一抹邪肆慵懒的笑意,她嘴角微微抽了抽,只觉得麟龙和他真是一模一样,而后再看看气得不行的雪球,脑中再想想平时被他气的自己…… 她一声轻叹,对雪球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便不予理会了。 她和赫连御宸之间的事情的都搞不清了,两只兽之间的恩怨,她如何去管? 不再管麟龙和雪球,上官月颜的注意力再次转到了旁边的酒坛上,这次再没有谁阻拦了,她走到地毯上坐下,先仔仔细细地看了酒坛上的雕花,青山之巅,有雪堆积,雪化作水,从山顶流泻而下,下方一池清泉,果然是雪青泉。 看完雕花,她又摸了摸坛子,而后手指在距离坛顶很近的青山之巅轻轻一暗,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紧接着酒坛顶部的边缘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孔,那个小孔大约只有筷头那么大,随着这个小孔的出现,一阵浓郁的酒香当即扑面而来。 “好香!”上官月颜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立即凑近鼻子闻了闻,酒香入鼻,有种清甜的感觉,明明只是闻见香味,但是却有种好似尝到了如泉水般清甜可口的酒,浑身都觉得舒畅。她凤眸中闪过一丝欢喜之色,赞了一句:“果然是好酒,名不虚传!” 说着,她便要拿一边的酒杯,准备先尝一下。 赫连御宸也坐到了她身旁,此时见她迫不及待就要喝酒,他手一伸,立即便将上官月颜要拿杯子的手拉了回来,握住。 上官月颜不满地转头,还没开口,赫连御宸挑眉,抢先一步慵懒道:“雪青泉,三杯醉十日,你现在就要喝,等会儿是不想喝了?爷今日让人拿出来,可不是要你喝醉,今日最多两杯,若是你酒量不好,那就一杯!” “我酒量好的很!三杯应该也不会醉的!”上官月颜摇头,还是想拿杯子先尝尝。她在现代的时候没少喝酒,也没有真的醉过,老大都说她的酒量好,这雪青泉闻着香,喝着却不一定真的那么醉人,她觉得,三杯应该没问题的。 然而,赫连御宸还是握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上官月颜顿时不满地瞪眼:“既然都拿出来了,先喝一杯又不要紧的!” 她不过是想先尝一下,自然不会马上就急着要喝个够,她知道还得给他烤野味的。 赫连御宸却依然不松手,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不满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但还是摇头,说道:“这酒,若是空腹,别说三杯,常人一杯就醉了。爷知道你想喝,但必须先吃点东西,否则爷不准!” 上官月颜闻言皱眉,闻着香味,却不让她喝,这不是折磨人吗? 此时,南宫凌也坐了过来,笑着说了一句:“小颜儿,这酒确实如师兄所言,不可空腹喝。不然的话,你觉得这酒放在这里,它还能满满地等着你回来?我早开始喝了!” 两个男人都这么说了,上官月颜哪里还能说什么,只能将那坛口关闭。既然只有吃了东西之后才能喝酒,那她自然拿出最快的速度烤野味,而今日有麟龙抓到的鹿,这自然是所有野味中最好的,便让夜离等人在火堆上架起木架,直接烤起鹿来。 三个人,一头就好,而且她采到的药材和冬青花也只够几人用,是以,并没有将所有的野味都烤了,除了一头鹿,然后就是给雪球和麟龙各烤了几只,其他的,便让夜离他们看着办了。 之后,空旷的草坪上,又燃起了几个火堆,燕飞和夜离几人也都开始烤野味,想吃野味的亲卫们也都聚在一起,漆黑的夜幕下,这片地方无比的热闹,周边的林子,被红火照得通亮。 不多时,空气中便飘出香喷喷的烤肉味来,上官月颜三人坐在最大的火堆旁,雪球此时也停止了对麟龙的怒骂,蹿回了上官月颜身边,麟龙也转移到了火堆旁,三人二兽,都等着火堆上的野味烤好。 上官月颜不时站起身捣腾一下,又从腿上掏出锋利的匕首,在最难烤的野鹿身上东戳一刀西戳一刀,忙得不亦乐乎。赫连御宸坐在一旁,一双眸子一直看着她,并随时注意着烤鹿肉的变化,即便雪球和麟龙已经在吃烤鸡烤兔了,他也没有转眸去看一眼,只看着上官月颜亲手烤的鹿肉。南宫凌则是负责给二兽烤,不过调料什么的都是上官月颜之前就弄好的,所以也不过就是帮着翻翻罢了,期间他还时不时起身帮上官月颜捣腾,同样玩的不亦乐乎。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浓郁的烤肉味将整片草坪都笼罩了,期待已久的烤鹿肉也终于熟了。 上官月颜将一只鹿腿割下,递给赫连御宸:“给,你没吃过,就先给你!” 赫连御宸魅眸微闪地看了她一眼,立即伸手接过,而后马上便咬了一小口,外脆里嫩的鹿肉入口,嘴里顿时肉香花香,美味至极,他眸中一亮,点了点头,道:“好吃!” 上官月颜将鹿肉递给他之后,便等着他给评价,听他说出这两个字,红唇当即一勾,脸上露出骄傲之色,挑眉看着她:“自然好吃!也不看是谁烤的!” 赫连御宸笑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话不可置否,两次吃她做的东西,的确都是他不曾吃过的美味。 此时,南宫凌也自己动手撤了一只鹿腿,咬了一大口吃了,顿时也黑眸一亮,看向上官月颜,赞道:“小颜儿,这鹿肉烤的真不错,还有这次的调味,真的比以往用药草调味还要香!你怎么想到要用这花调味的?”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后,便也给自己捣腾了一块鹿肉,刚刚坐下,听闻南宫凌此话,她自然不能说是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尝试过,今日见了这花便拿来用了。于是,便嘿嘿一笑,胡诌道:“不是有桂花糕,梅花糕什么的吗?我就想着,既然可以用花做点心,那烤肉为何不可?所以,见了这花,而花既香又无毒,便想摘来试试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用这花调味烤的肉,味道就是特别香!” 说着,也咬了一口鹿肉,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哈哈!你这话倒也有理!”南宫凌闻言一笑,而后有些感慨地道了一句:“颜儿,你真是聪明,我看你什么都会,会毒、会医、武功也不错、厨艺更是了得,这世上,可还有你不会的?” “不会的?当然有,我又不是神,哪里什么都会!”上官月颜好笑地摇了摇头,一边吃,一边随意地说道:“比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就懂得不多。或许以前是精通,但现在也忘的差不多了,只懂皮毛而已!” 这话,她基本说的是实话,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她绝对不如这个世代的大家闺秀,随口就能做出一些优美的诗句,随手就能画出一幅秀丽的墨画来,虽然不能说全都不精通,比如棋,她下的还是可以的,但绝对不是全都精通的。 而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以后万一遇到她不会,但九公主却很精通的事,而事先做好预防罢了! 而听见她说这话,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看了她一眼,赫连御宸没有开口,南宫凌笑着说了一句:“在我看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有医毒武功有用,不会也罢!再说,你现在是失忆了,说不定哪日就恢复了呢?到时候记了起来,便也会了!” “呵呵!哥哥这话也有理!这么说来,若是我恢复了记忆的话,还真的是什么都会了!”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但心中却是暗道,恢复记忆,下辈子都不可能的! 三人一边吃,一边谈笑,片刻后,上官月颜一块鹿肉吃完,便再也等不及了,再次打开了酒坛,往杯中倒酒。 这次,赫连御宸不拦,南宫凌也只是笑看着她,三杯酒倒好,上官月颜立即端了一杯,嘿嘿一笑:“现在终于能尝尝这第一美酒是何滋味了!” 话落,她举杯,先浅尝了一下,点点香酒入口,清甜中带着微辣,口感绝佳,随后,她一口气饮下了一杯,雪青泉下肚,先是一阵清凉,而后开始急速回热,唇齿间似乎融入了青雪的味道,满嘴留香,她凤眸顿时晶亮:“不愧是第一的好酒,真特别!” 然而,她这话刚刚出口,赫连御宸也喝下了一杯雪青泉,对于她这般赞美的雪青泉,却只是挑了挑眉,而后慵懒地道了一句:“雪青泉可不是第一好酒!” “嗯?”上官月颜闻言微愣,凤眸看向赫连御宸:“这话何意?” 雪青泉不是第一美酒吗?她记得南宫凌当初说过,雪青泉乃是酒中圣品,绝世佳酿啊!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有些疑惑地看了南宫凌一眼,而这一看,却见本来心情颇好的南宫凌,此时脸色却变了,变得有些黑沉,似乎不太高兴!她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间,赫连御宸魅眸微闪,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声线慵懒地开口:“要说整个神武大地,何为最好的酒,魂牵梦萦当属第一!” “魂牵梦萦?这是酒?”上官月颜闻言,暂时收了心中疑惑,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没想到还真的有比雪青泉还好的酒,而且这名字,一听就是有故事的。而且,多半是对一个人的相思,不然如何会用这么情深的成语命名? 果然,正如她所想,赫连御宸淡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便说道:“这酒之所以被取名魂牵梦萦,是因为喝了那酒,便会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而酿制这酒的人,据说也正是因为想念死去的爱人,想再次相见,才酿出了魂牵梦萦。” “这么神奇?”上官月颜听着,只觉得不可思议,立即好奇地问:“喝了那酒,真的就能看到自己想念的人?你确定不是因为喝醉了,日有所思,才产生的幻觉?!” 喝醉了,神志不清,很可能会因为心中思念成狂而产生幻觉吧!别说喝醉了,就是睡觉,也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啊!不一定是因为酒,而是因为人吧! 但赫连御宸却立即摇头,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声线依然慵懒:“那酒,只要喝了,即便不醉,眼前也能看见自己最想见的人。就算你没有心心念念的情人,你也没有时常将谁放在心上,但只要喝了那酒,便能让你意识到某人的重要,从而看到那人。爷曾经喝过一次,确实如此,传言不假!” 上官月颜简直已经目瞪口呆了,那是神酒吗?居然真的有那种效果?她还是不太信,哪有那么神的事?又不知招魂的酒!便又不信的问:“你说你喝了,那你真的也看到了?看到谁了?” “爷自然看到了!至于看到了谁……”赫连御宸点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唇边那抹邪肆的弧度微深,直到把上官月颜看得莫名其妙,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时候,他才艳艳一笑,接着把话说完了:“爷看到的,自然是爷的娘亲!”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地嘴角一抽,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既然是娘亲,那就说啊!干什么看她半天,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简直是有毛病! 赫连御宸被她赏了一个白眼,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地低笑出声。 不过,此时,上官月颜倒是有点信了,赫连御宸的娘亲已经去世了,既然他看到了他的娘亲,那么,这酒很可能真的有点邪乎的效用啊!不过,若这魂牵梦萦真的是第一好酒,那上次南宫凌为何不说,而是说雪青泉呢?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又看向南宫凌,而这一看,却发现此时的南宫凌,脸色又好了,虽然没有开口和他们说话,但是吃了鹿肉,面色很平常,仿佛他一直就是这般,而她刚才看见的只不过是幻觉一样。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疑惑地开口:“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喝魂牵梦绕,所以上次才给我说雪青泉的?” 她倒是不介意哪种酒是第一,只要觉得好喝就行,不过,南宫凌的反应有些奇怪,才会有此一问。 而她此言一出,南宫凌还没有开口,赫连御宸突然又笑了一声,邪肆地看了南宫凌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他哪里是不喜欢,正是因为喜欢,爷宫中的那坛,几乎是他一个人喝的!” 喜欢? 上官月颜眉头再次一皱,既然是喜欢,那他刚才为何会有那种表情?她现在是更不明白了! 但南宫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澄澈的眸子又看向上官月颜,薄唇一勾,笑着开口解释道:“魂牵梦萦的确是好酒,但那酿酒之人并不是酒师,而是凭心情而酿,也不对外出售,寻常人根本得不到。师兄的宫中也只有一坛,如今都被喝完了,就算告诉你,也是喝不到的。但雪青泉不一样,雪青泉的口感不次于魂牵梦萦,且师兄那里存了不少,我自然就说能喝到的雪青泉了!不然,你只能听,又喝不到,岂不是扫兴?” 上官月颜顿时了然了,也是,都没有了,而那人又不是每年都酿,就算知道是好酒,喝不到便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么说,倒也不奇怪。不过,他刚才的反应,还是用这话解释不了的。 赫连御宸说,那酒几乎是他一个人喝完的,那么,也就是说他有思念的人?而此时听到这酒,他又露出了那么奇怪的表情,这倒是让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慕容紫! 难不成他喝酒是为了她?而此时突然变化,也是因为她? 可是,她今日见他这般不留情地打了慕容紫的手,她还觉得他对慕容紫没有意思的,但若真如自己此时所想的话,那便是她看错了,原来他是喜欢慕容紫的吗? 对南宫凌和慕容紫的事,上官月颜觉得,真的好像非常的复杂难懂啊! 但是,这自然不是她该问的,也不想惹南宫凌生气,是以,即便好奇,还是如之前一样,全都压下了。 不再想南宫凌的事,上官月颜又倒了一杯雪青泉,美美地喝了,而后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凤眸微微一闪,灿笑着问道:“魂牵梦萦,你现在还能搞到吗?” 那酿酒的人不卖酒,但他宫里却有过一坛,这便说明,他若是想要,还是有办法的,若是如此的话,第一美酒,她也想尝尝,然后,她也想见见心心念念的老大。 “怎么?颜儿你也有想见而见不到,需要喝酒才能见的人吗?”赫连御宸闻言,脸上的笑意突然微深,而看着上官月颜的魅眸却是微微一眯,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没让上官月颜看见。 上官月颜虽然没看见他眼中的神色,但自然不会说想见现代的老大,眉梢一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恼道:“就准你想娘亲,我就不能想吗?” 想娘总不错吧!而且她也的确很想,今天链子被抢,就尤其想了! 赫连御宸一听她是想娘亲,眼中那丝危险骤然烟消云散,眸光柔和地落在她脸上,唇角慵懒的笑意中也带了一丝暖意:“你若是要喝,改日爷派人去问问,但是有没有,爷就不知道了。” 上官月颜当即乐了,连连点头应声,虽然不是一定能喝道,但是也是有希望的啊!她已经一个月没见老大了,很是想念,虽然之前有看过好几次吊坠里的照片,但那毕竟不能和真人相比。现在她倒是真的非常希望那酒名不虚传,这样一来,若是有幸能喝到,她就能见到老大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明明很想念老大,却梦不到。而那些根本就没有想过的,不认识的人,却总是出现在她梦中,真是天不遂人梦啊! 上官月颜乐了一会儿,就要再次倒酒,但手刚刚碰到酒坛,斜里伸出一手,先她一步把酒坛拿走了。她回头一看,正是赫连御宸。见他将酒坛直接给了南宫凌,而后南宫凌将酒坛放到了身后,显然是不给她喝了。她当即想起早先他说只准她喝两杯,而现在两杯已经喝完了,她顿时一急,开口说道:“你们看,我根本一点醉意都没有,清醒的很,别说三杯,五杯十杯都没问题的。” 赫连御宸却是眉梢一挑,话语中没有商量的余地:“这酒后劲很足,你现在不觉醉意,等会儿却难说。爷现在还不知你酒量深浅,不能让子随着性子多喝!” “没错,小颜儿,这次哥哥可不会帮你!”南宫凌也点头,笑着说了一句。而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手上一杯满满的酒下肚了。 “你们不知我酒量深浅,现在不是正好试一下吗?多好的机会!”上官月颜不干,伸手就往南宫凌那里去,说实话,这酒真的很好喝,又甜又辣,而她有信心再喝几杯都不会醉的。 可是,她手刚一动,便被赫连御宸一把抓住了,只听他语声微轻地道了一句:“颜儿,若是平日,你醉上十日,爷也不拦你,但现在不行!”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当即停住了动作,凤眸看向赫连御宸。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也就是他们要去巫族,而且她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秋星的事,链子的事,或许这几日都会有消息,所以她不能醉。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也并不是一心想尝试雪青泉的飘云感觉,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不过她有信心不醉,所以才想再喝两杯。 现在,被他这么一劝,她倒也没那个兴致了,且他的话也不错,这酒她不了解,现在不觉得醉,不代表等会儿不醉,万一她再喝两杯,而后劲太足自己又不能承受,到时候醉了,那就坏了大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许你偷亲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点了点头,撤回手,不再去抢雪青泉了。 赫连御宸见她听话,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起身亲自切下一块鹿肉,递到她手边:“再吃一些,今夜我们连夜赶路,大约明日下午便会到渤海。前往巫族,行船大约要七八日,爷给你准备不会一醉十日的酒,到时候随你喝,爷不拦你,嗯?” 上官月颜闻言有些无语,一边接过鹿肉,一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把我当酒鬼了啊?” 她不过是觉得雪青泉好喝,所以想多喝两杯,但也不是真的为了喝醉才喝的。上次和玉景风喝酒,也是俩个人喝了一壶,便适可而止了。她不是贪杯之人,今日也只是因为是雪青泉,是古代的酒中圣品,她才吵着喝的。 听听他说的话,给她准备不会醉十日的酒,那就是由着她喝醉了,是真把她当酒鬼看待了。这个男人真是…… 南宫凌却大笑着点头:“小颜儿,你刚才的模样,可不就像个抢酒喝的酒鬼吗?你还说自己不是?” “本来就不是!我只是觉得雪青泉好喝,两杯哪里过瘾?只不过才刚刚尝到味道,所以才想再喝两杯的!”上官月颜立即反驳。 赫连御宸此时低笑了声,看着上官月颜,眸光闪闪,语声中带着十足的笑意:“你不是最好,若你真的是个日日喝醉的酒鬼,爷就要伤脑筋了!” 上官月颜很想说‘我就算日日喝醉,也用不着你伤脑筋!’,但是想想,这话说出去,定然得不到他什么好话,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了。 上官月颜不再喝酒,那坛雪青泉基本是南宫凌一个人喝,赫连御宸稍微喝了几杯,就陪着上官月颜只吃肉不喝酒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坛酒喝完,一头鹿也吃完了,三人便不再停留,赫连御宸一声令下,休息了两个时辰的队伍再次走了起来。 上官月颜又回到了之前坐的马车中,本来,她是想骑马的,因为已经睡了一日,晚上定然睡不着,而骑马也要有意思一些,可赫连御宸却说了一句: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几日,身子很虚?而此时又喝了一些酒,若是再吹夜风,你觉得明日你会如何?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放弃了,她也知道的,这几日下来,身子是有些虚,如今喝了酒,又吹夜风的话,明日说不定会头疼脑热。 打消了骑马的念头,她便又要往燕飞二人的马车去,想着她下午睡过了,但两个男人晚上还要睡的,她在那马车中的话,有点不好。可是,赫连御宸又是一句:你那两个属下身上有伤,那马车也比不上这辆宽敞,你若是去了,她们要如何休息? 上官月颜彻底没话了,于是,她又回到了这辆马车上,可是,南宫凌不知为何没有跟进来,只有她和赫连御宸两个人进了马车。 上官月颜坐回原来的位置,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南宫凌进来,她凤眸看了眼落下的帘幕,转头问坐到她旁边的赫连御宸:“哥哥为什么不进来?” 赫连御宸靠在软枕上,侧着身,一头如雪长发滑下,勾出一丝魔魅的惑人感来。他唇角淡淡地扬着,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懒洋洋地道了一句:“凌喝的太多,爷让他骑马清醒清醒!” 上官月颜无语,看南宫凌的酒量,就是再喝上一坛,怕是也不会醉,哪里需要吹夜风醒酒?明明就是这个妖孽特意将他支开了的。她不满地哼了一声,身子往前一倾,就要挑开车帘喊南宫凌进来,没什么事干嘛搞二人世界,她一点都不习惯。再说,因为她的存在,就让南宫凌骑马得不到休息,那还不如她出去,让南宫凌进来呢! 可她刚刚动身,赫连御宸魅眸一闪,又懒懒地开口,语声有些无奈:“颜儿,你知道爷不喜人近身的。就算是凌,你何时见他与爷过于靠近?” 上官月颜动作一顿,她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南宫凌和他很靠近,就算处理事务的时候,二人也是面对面坐着,从不触碰对方的。她凤眸瞪了赫连御宸一眼,恼了一句:“真是个娇气的毛病!” 他又不像是有洁癖的人,却偏偏不喜人靠近,这不是娇气的毛病是什么? 可这话一出,赫连御宸顿时好心情地笑了,笑声魅人,笑颜更是如绽放的曼陀罗般惑人至极:“爷这个娇气的毛病,只愿为了颜儿改,别人都不行!” 这话的意思,便是只有她能靠近,别人谁都不行了。 如此宛如调情的话语,让上官月颜顿时小脸一红,凤眸瞪着那张笑颜如花,简直可以闪瞎人眼的俊脸,想也没想就反驳了一句:“干嘛只为了我?哥哥是你的师弟,还有夜离他们都是你的贴身护卫,你就不能也为了他们改改?” 这种娇气的毛病,她以前还真没见过,如果是洁癖的话,到还说的过去,可他明显不是,也不知道这毛病是怎么养成的? 然而,赫连御宸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是艳绝了,笑声也更加愉悦,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目光灼灼,而后无比邪肆地笑道:“爷又不和他们同床共枕,为何要为了他们改变?” 此言一出,别说上官月颜了,外面但凡听到这话的人,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尤其是南宫凌,嘴角更是狠狠一抽,十分不满地对马车瞪了一眼。听听师兄都在说些什么?这话的意思,不是说他要和小颜儿同床共枕,所以才只让她近身吗?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可惜他现在不能进去,不然定要好好说说他这个越来越不要脸的师兄! 上官月颜自然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一张小脸顿时爆红,烫的几乎要冒烟了,凤眸瞪着赫连御宸,羞愤地道:“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些?谁要和你同床共枕了?” 她就不明白了,他不说话气她会死吗? 赫连御宸却再次一笑,看着上官月颜那艳红的小脸,红扑扑的脸颊,让容貌清艳的她更是多了几分妩媚动人,他心下当即一跳,突然起身,往上官月颜靠近了一些。 上官月颜见他靠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身子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点,防备地看着他:“做什么?” 现在他若是敢亲她的话,她绝对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可正当她这么想着,赫连御宸低低一笑,魅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漆黑的凤眸,而后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声,轻声道:“好!爷说的好听一些!颜儿,爷喜欢你!” 轻轻的声音,却仿若重重的响鼓,狠狠地落进上官月颜的心中,让她一下子就愣住了。这般直言说喜欢她,今日是第一次。上次他说喜欢,并不是这么直接的,而今日却是这般看着她,清清楚楚地道出这几个字……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他喜欢自己,但是此时看着这双眼睛,听着这般轻柔的话语,她仍然抑制不住被这几个字牵动,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是以,回过神后,只能保持板着脸的模样,伸手一把推开这个让她心绪再次紊乱的男人,故作恼恨地道:“你这话也叫好听?你确定不是故意气我吗?” 赫连御宸被推开,也不觉得恼,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羞红的脸,魅眸微闪,又轻声道:“爷就是喜欢你!” “你还说?!”上官月颜哪里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过喜欢,而且还是面对一个在自己心中有些分量的男人,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此时更是觉得很吃不消,羞恼地威胁道:“你再说,我就下去了!” 然而,她的威胁对面前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儿用处,赫连御宸眉梢微微一挑,唇边又逸出一声愉悦的低笑:“颜儿,你觉得没爷的准许,你能下去吗?”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失声,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因为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只要他不让她下去,她便绝对下去不了。这个腹黑的男人…… 本来是要威胁他的,如今却好似被反过来威胁了,而自己又说不过他,上官月颜索性不再开口,只瞪着他不说话。 赫连御宸见此,心知不能太招惹了这个小女人,若是触到了她的底线,到时候只会是自己受罪。便也不再说些讨骂的话,而是将身子躺低了一些,魅眸看向上官月颜,语声一变,突然微微一叹,有些幽幽地说道:“这几日,你昏迷着,爷日夜不能好眠,深怕你有什么事。昨日你好不容易醒来,爷又是批了大半夜的折子,到如今都还不曾闭过眼,你就不能心疼心疼爷,好好呆在爷身边,让爷睡个好觉?” 话落,他又语带幽怨地道:“爷知道你心疼凌不得休息,但是,等爷睡着以后,凌自己会进来,你不用担心!”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秀眉微皱,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赫连御宸的魅眸上,他眼中的确还有些许血丝,而眼下也有青影,显然是真的没有休息好。其实,她知道他和南宫凌这几日都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自己,早先燕飞也说过,那几日他们都没有怎么休息。而昨夜他的确批了半夜的折子,今日一早又去了书房,可见昨日也没怎么睡…… 这般想着,本来心中还有些许火气,突然就熄灭了,看着那双满是幽怨的眼睛,特别是说到她心疼南宫凌的时候,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落寞之色,她心中当即有些不是滋味,红唇抿了抿,有些懊恼地开口:“那你睡就是啊!我又没说真的要走!” 他刚刚不是自己都说了,他不让她走,她便走不了吗?那她如何走? 赫连御宸魅眸顿时一闪,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继续幽幽地看着上官月颜,轻声道:“你过来这边,离的太远,爷心里不安,睡不着!” 上官月颜很想忿他一句‘你要求还真多!’,但看了看他眼下的青影,又想了想自己这几日昏迷,他都一直守在身边,再看了看他所指的位置,虽然离他近了一些,但也不是真的太近。心中暗暗思量了一翻,最后,还是慢慢移了过去,声线不冷不热地道:“现在行了吧!” 赫连御宸这才又低笑了声,点了点头,伸手将一旁的软枕拿过来放到她身后,等她靠的舒服了,又拉住她的一只手,闭上眼睛,懒懒地道:“颜儿,等爷睡着了,你若是觉得爷的睡脸太美,让你心动不已,爷准许你偷亲爷,几次都关系!” 这无疑又是一句找抽的话,上官月颜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垂头瞪着已然闭上眼准备睡去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道:“你想太多了,我不是花痴,不会偷袭你的!你就放心的睡吧!” 她会因为他的睡颜太美,想亲他?哈!简直是开国际玩笑,他自我意识未免太过盛了! “呵呵!爷倒是挺希望被你偷袭的!”赫连御宸再次低笑了一声,眉间的印记灼灼闪耀,心情可见很好。 “别做梦了!”上官月颜毫不犹豫地打破他的希望,为了防止他还会说出什么招人恨的话,她恶声恶气地又道:“快点睡,不准再说话!” 这个男人,真的是三句话不离找抽! 赫连御宸这次倒是真的没有开口了,只是愉悦地笑了笑,又往上官月颜坐的地方靠近了一点,便真的睡了。 上官月颜见他不再开口,这才收回了视线,凤眸在马车中扫了一眼,然后在近处的暗格中拿了一本书,随意地翻看起来。 不一会儿,耳边便传来赫连御宸且轻且匀的呼吸声,上官月颜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睡颜恬静,一张俊脸上没有邪肆的笑,也没了慵慵懒懒的感觉,一头白发散落在脑后,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的平日的魔魅之气,纯净的仿若不染世俗的仙子,一点儿邪恶的瑕疵都找不到。而那眉间的印记,也仿佛进入了沉睡中,淡淡的金红色很是柔和,和这张柔和的俊颜合在一起,真的美艳不可方物。 看着这张睡脸,上官月颜暗自撇了撇嘴,心道,都已经不知第几次觉得他这张脸太过妖孽了,而此时这般的他,更是美的叫身为女人的她都有些嫉妒了!她看了片刻,轻轻地哼了一声,再次吐出那几个字:“勾人的妖孽!” 话落,她伸手将锦被扯过来,盖在他身边,之后便不再看他,专心地看自己手上的书了。 而她却不知,在她视线离开的时候,赫连御宸唇角微动,勾起了一抹无比柔和的笑。 不久后,南宫凌也正如赫连御宸所言,自己进了马车,见赫连御宸睡着,二人也没怎么交谈,之后南宫凌靠在马车的另一边睡了,上官月颜则继续看自己的书。 一直到了半夜,上官月颜才感受到困意来袭,这才放下书,看了看两个熟睡的男人,便稍微拉开了一些与赫连御宸的距离,躺下身睡了。 不过,在她睡熟之后,赫连御宸却睁开了眼睛,魅眸看着熟睡的人儿,然后又轻轻地往她身边靠去,单手轻轻一揽,搂着她,继续睡去了。 一夜匆匆而过,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南齐渭城,穿城而过,又出了渭城,一路上马车再没有停过,也没有任何人拦截。 而上官月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此时,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早已经起了,而玄天宫的队伍也已经出了渭城。 不久后,队伍便来到了博海。 上官月颜老早就挑开了车窗帘幕,远远眺望,一片湛蓝的海洋,一望无际,平静的海面,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海岸边,来来往往行人无数,大批航船停泊,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有渔船,也有商船,还有好几艘大船,其中有两艘最大的船,是暗红色的。而这几艘大船上,都各有旗帜,很显然并不是一般的航船。 看到那些被风吹展的大旗,上官月颜一双漆黑的凤眸中露出欣喜之色,转头看向正坐在案几旁喝茶的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问道:“那就是玄天宫和四国的船吗?”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往车外看了一眼,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懒懒地回答了一句:“是,也不是!”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什么是也不是?”他就不能直接说吗?干嘛绕圈子? 赫连御宸见她露出不满之色,勾唇低笑了声,也不再逗她,笑着开口:“有两艘船是爷的,而其他挂着旗帜的,并不是四国的船,而是巫族派来迎接四国贵宾的船。你难道没有看见那几艘船上都有巫族的图腾吗?” 图腾? 上官月颜立即转头,再次向那些挂着旗帜的大船看去,自然,略过了那两艘暗红色的船,因为她一看就知道那是玄天宫的,那船上的旗帜也和玄天宫的一样,简直一目了然。是以,她的目光直接落到了其他挂着旗帜的大船上,那些旗帜上,都有各自的国旗,倒也好认,也因为这些旗帜,所以才认为和玄天宫的船一样,是属于四国的。 不过,如今仔细一看,那挂了旗帜的几艘大船的船身上,还真有巫族的黑云图腾,只不过那些船只都并排着,所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还真是巫族的船,看来这巫族为了这次圣女大选,真是煞费心思呢!”上官月颜看罢,客观地评价了一句。在古代,这样的大船并不多见,而巫族为了圣女大选便出动了近十艘大船,这和现代出动上百辆高级跑车迎客差不多,绝对少见。 南宫凌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却顿时嗤笑了声,说道:“巫族能不重视吗?本就是二十年一度的圣女大选,这已经是大事一件,而今年的这次大选,据说有上百名女子参赛,可见到时一定是盛况空前。再加上巫族族长又打着联姻的心思,虽说他特地派了三位长老前去请师兄,但其他各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还有各地的大家贵族更是何其多,巫族的女儿无数,光是参加大选的就上百人了,他自然会做一些让四国和贵族都高兴的事!那个老家伙,精得很呢!”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这么听来,这巫族的族主当真是个精明的,虽然是请了赫连御宸,但也还打着其他四国和贵族的主意,果然是手握大权之人,和赫连御宸、冷穆寒一样,老谋深算啊! 稍稍感慨了一下,上官月颜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挑眉问道:“那四国就没有船?玄天宫有,他们不应该没有吧!” “自然是有的!”南宫凌点头,然后又道:“不过,四国的船只一般不轻易出来,而且除了南齐的船只外,其他三国的船都不会停在这个这里,毕竟这里还算是南齐国土。”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想想也对,这里是南齐的国土,其他三国的船,如何会光明正大地停在这里?自然是藏的严实了! 而赫连御宸此时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懒懒地道了一句:“巫族派船来接,但四国必然也会开出自己的船只来,不然,巫族不放人,那便是谁也离不开这片汪洋大海了。” “师兄此言甚是!”南宫凌闻言点头,手里摇着玉扇,澄澈的眸子里精芒爆闪,洒意地笑道:“若是冷穆寒等人都傻傻的只登巫族的船,而不给自己准备一条随时能离开巫族的后路的话,那咱们就趁机踏破四国,来个一统也是不错的!哈哈!” 上官月颜听着二人的话,只觉得二人不愧是身处高位,一直为大事筹谋的人,赫连御宸就不说了,本就是个阴谋家,连南宫凌都能说出这话,可见他也不是真正的洒意只图玩乐的,天珏的世子爷,身上多少都有点霸气和野心的,不然也说不出踏破四国的话来。 不过,他们这话说的倒是很有理,若是冷穆寒他们真的那么傻,而他们又有一统圣天的心,那么真不愧是最好的时机,就算不能一统,但要占领一片疆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尤其是这次国君亲自前往巫族的国家,一旦国君被困,军心便会乱了,那么,何愁不能攻占几座城池? 是以,她中肯地点了点头,评价了一句:“万一真是那样,冷穆寒等人肯定会气得吐血!” 此言一出,南宫凌当即哈哈大笑:“怕不止吐血,而是会直接气死的。虽然那些人都不可能那么傻,但是想想也有趣的很,哈哈!” 南宫凌笑得欢,赫连御宸对他此言也不可置否,唇角为微微一勾,没再说什么,又继续喝他的茶了。 上官月颜也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不过,她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再次转头看向车外。 此时队伍已经来到了海岸边,岸上的人们见到玄天宫的队伍靠近,都立即让开了道路,队伍直接往玄天宫的两艘大船靠近,很快便到达了近前。 马车停下,上官月颜立即撩开了车帘,跳了下去。 而她刚刚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跑进了她的视线中。 上官月颜目光锁定那人,只见那人身高和她差不多,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裳,很年轻,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的也很清秀,而此时那人正拿了什么东西往旁边的一艘大船而去。 看到这个人,上官月颜当即一愣,随后眼中出现一丝惊喜,那人,不是玉景风身边的书童吗? 认出了青灵,她凤眸又立即往那艘大船上看去,庞大的船只,上面挂着西岳的旗帜,而青灵正是往那船而去,那么,也就是说,玉景风就在那船上了? 这个想法一出,上官月颜顿时笑了,之前玉景风就说,他们路线相同,说不定在去龙华之前还会遇上,而他们那时也笑说着,看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偶遇,没想到,这过了才十几天,便又遇上了,到底是世界太小,还是他们太有缘? 不过,她记得他说过不会去巫族的,如今怎么会上了巫族的船?这是改变主意了? 正这么想着,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也下了马车,见她一个人望着西岳的船笑,二人的目光也都往那边看去,也顿时便认出青灵,南宫凌淡笑着说了一句:“事情还是变成这样了,玉景风成了代表西岳的使臣。” 上官月颜一听这话,当即觉得不对,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南宫凌,不解地问道:“哥哥,你此话何意?景风为什么会变成西岳的使臣?” 她是知道的,早先玉景风说不会去巫族,那么西岳那边定然会另派他人前来,可是现在他却说玉景风成了西岳的使臣,玉景风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也不是会随便就会改变决定的人,这么说,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然而,她这话一出,两个男人在听到她称玉景风为景风的时候,眸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而南宫凌则是皱了皱眉。紧接着,赫连御宸便开口了,他唇角微勾地看着上官月颜,声线慵懒而邪肆:“颜儿,你倒是和玉景风混得很熟了,爷听说他还成了你的知己,并且给了你他所有暗桩都通用的令牌,而你也给了他东西做为交换?” “是啊!景风现在是我的朋友!”上官月颜光明正大地点头承认,她和玉景风之间的关系,最清明不过了,她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一句话说完,她唇角一勾,非常欢喜的道:“景风是个非常雅气的男子,性格好,脾气好,做什么都温润文雅的,我很喜欢。而且我们已经偶然遇上好几次了,这不就是缘份吗?既然如此,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 “喜欢?缘份?”赫连御宸闻言,顿时哼笑了声,而后魅眸微眯,邪肆地看着上官月颜,淡笑道:“这么说来,爷和你的缘分倒是不及他,爷没有和你偶遇,你也没说喜欢爷!” 这个小女人,他费尽心思,到现在也没得到她的喜欢二字。她倒好,不仅对凌说过喜欢,如今还在他面前说和玉景风有缘,还说喜欢玉景风?这个小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他这话中明显带着酸味,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夜离几人都齐齐无语,试问,以前他们谁会想到,爷也会有为别人吃醋的一天?而且那人到现在还没有喜欢上爷!如今这般真实地表现在他们眼前,真的算是天下一大奇事了! 不过,南宫凌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多少反应,因为他此时的脸色虽然不像赫连御宸那般邪肆而笑,但是那双澄澈的眸子却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月颜自然也听出他话中之意,小脸上灿烂的笑顿时消失于无,而后凤眸看向赫连御宸,眉头一皱,有些恼怒地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景风能一样吗?你和我之间还用得着偶遇?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一天到晚都掌握着我的行踪,就算和你偶遇,我都不相信!孽缘已经如此之深,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缘份?!” 她和玉景风是朋友,这个喜欢怎么能和他说的喜欢相比?也不知道他阴阳怪气地计较个什么劲儿! 而她此言一出,夜离等亲卫们闻言,额上都齐齐滑下了一滴巨汗,燕飞和燕天也嘴角暗暗一抽,亲卫加暗卫上千号人此时心中的想法如出一辙,那就是,少夫人(主子)真是胆子不小啊!居然就这么当着爷(少宫主)的面骂爷(少宫主)是混蛋,还说和爷(少宫主)之间是孽缘,这天下,敢如此说爷(少宫主)的人,如此嫌弃爷(少宫主)的人,除了她,绝对绝对没有第二人了。 然而,被骂成混蛋且还被嫌弃是孽缘的少宫主大人,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心中还甚是高兴,眸光艳艳地看着上官月颜,问道:“此话当真?爷和玉景风真不一样?” 上官月颜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妖孽,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他和玉景风哪里一样了?根本一点都不一样,玉景风才不会如他这般气人!她气恼地哼了一声,而后,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我懒得理你!” 话落,人便朝着西岳大船的方向走去。 “高兴了?如今就你是特别的!”南宫凌转头瞪了赫连御宸一眼,有些酸溜溜地道了一句。 “呵呵!”赫连御宸闻言一笑,狭长的魅眸从上官月颜的背影转回,也看了南宫凌一眼,魅眸微闪,声线慵懒地道:“你不也算特别的?她对你,可比对爷好得多了!她不心疼爷,却是心疼你,还不知足?” 一句话说完,他又低笑了声,而后跟着上官月颜走去。 南宫凌本来还有点不是滋味,但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澄澈的眸子闪烁了片刻,须臾,薄唇也勾起一抹洒意地笑,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也是,师兄是特别的,我自然也是,玉景风算什么?小颜儿还是我的小颜儿!只有我才是她的哥哥!” 说完,他哈哈一笑,白玉扇啪地打开,见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已经走远,一个闪身也跟了上去:“小颜儿,等等我!” 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了! 夜离和燕飞几人立即跟上,对这三个人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感到相当的无语。而一直隐在暗处的追云和逐月,对自家主子这般好像恋妹狂的模样,也感到无语至极,他们的主子,在遇见上官小姐后,简直完全变了啊! 这件事,若是让王爷和夫人,以及萱郡主、太子爷还有皇上知道了,怕是都忍不住要看来看看上官小姐是何许人也了! 西岳的大船距离玄天宫的船停靠的位置大约两百米,是巫族大船最靠边上的两艘,紧挨着港口码头人最多的地方。上官月颜笔直地往那个地方而去,既然在这里遇见了,她自然要去打个招呼的,顺便也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看他是否安好。 可是,刚走了没几步,又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了她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身穿灰色衣袍的老者,看上去大约有七八十岁了,头上没有多少头发,不过却相当精神,他手上杵着一根很奇怪的木头,木头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背上还背了一个麻布背袋,看上去有点像是在江湖混迹了多年的老前辈,精神矍铄。他好似刚刚从渭城而来,此时刚踏进港口码头,正往人群集中的地方而去,那边有专门搭载人前往龙华的商船,其中自然也有前往巫族的船只。 看到这个人,上官月颜当即停下了脚步,一双漆黑的凤眸看着那个老者,目光落在那老人的头顶上,然后,下一秒,她脚步一迈,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往那老者而去,并且大声喊道:“老头,你给我站住,我找到你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她的师尊 赫连御宸刚刚走到上官月颜身边,便见她一边大喊,一边快速地冲出去了,狭长的魅眸闪过一丝疑惑,也立即朝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看,他魅眸顿时就是一眯,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邪肆地勾了一下,身影一闪,追着上官月颜而去。 南宫凌在上官月颜追出去的同时,也发现了那个老者的身影,看清那人的模样后,澄澈的眸子不可抑止地露出惊讶之色,而后也立即追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而去,并且高声对上官月颜说道:“小颜儿,那个老头,偷了你链子的老头,是天山老人!怪不得那天我没有发现他的气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老家伙!” “什么?”上官月颜跑得飞快,听闻此言,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还好赫连御宸闪身到了近前,一把搂住了她,然后直接带着她往那老者而去。 抢链子的人居然是天山老人,这个消息,对上官月颜而言,绝对是非常意外加震惊的。天山老人,不就是为九公主看病的那个老者吗?居然是这个人?天山老头偷她的链子?他不是什么道德高尚,很受人们尊崇的圣灵门的老前辈吗?怎么会是偷人东西,还逼着人陪他玩耍的无耻之徒?难道说,是他看出了什么……? 所有的疑问和猜测瞬间在脑中闪过,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一搂,立即便抬头,急声问道:“他真是天山老人?” 赫连御宸一边带着她飞快地往码头而去,一边垂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正是!”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再次转头看向那个老者,心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那老头真的发现了什么?不然他身为道德高尚的老者,为何要偷她的链子?就算他真的是想找人玩,找谁不行,为何偏偏找到她?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她真的未免也太倒霉了。 可她正一边想着,一边往那老头的方向看时,却发现那老头也看见了他们,见他们追过去,那双精明的老眼当即一瞪,而后转身就跑,明明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速度却是惊人的快,就好似化作了光影一般,迅速蹿出人群,往另一边空旷的海岸奔逃而去。 如此明显的逃跑行为,也让上官月颜更是确定他就是偷她链子的人了。 惊讶了一瞬之后,她也不管这件事到底是偶然还是什么,其他的事都可以稍后再说,但是现在,她的链子要紧。见天山老人跑了,她再次抬头,对赫连御宸道:“你放下我,那老头速度太快,你带着我的话……!” 可她话还没说完,赫连御宸低笑了声,魅眸再次看了上官月颜一眼,慵懒地笑道:“有爷在,他跑不掉!放心!” 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子突然被他往怀里一抱,从被揽着的姿势变成拥抱的姿势,而后,只感觉到他一手护住了她的脑袋,另一手搂住她的腰,下一秒,一阵疾风突然从耳边呼啸而过,本来腾空的脚便落地了,耳边再次传来他慵懒邪肆的声音。 不过,这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逃跑的天山老人:“天山老人,爷就说你收到了爷的传信,也该是时候来找爷了。可没想到,你找的却不是爷,而是颜儿!爷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喜欢偷人东西的习惯了?!怎么,是道德高尚的圣人做久了,也想做做宵小之辈?”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立即转头,一眼便看到了天山老人,而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是在天山老人的前面,也就是说赫连御宸在这眨眼的时间内,就将天山老人拦截下来了。 上官月颜对他这般迅猛的速度感到大为震撼,但此时却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漆黑的凤眸锁定天山老人后,便从赫连御宸怀里走了出来,凤眸一眯,对天山老人冷笑着道:“找到你了,把我的链子还给我!” 天山老人突然被赫连御宸拦下,还被他这么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句,之后紧接着又被上官月颜冷声讨要链子,一张慈眉善目的老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喜之色,反而是笑容艳艳地看着二人,摇了摇头,苍老的声线大笑着道:“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御宸小子啊!老夫还以为是仇家找上门了,吓了一跳。今日可真是巧了,老夫正想去巫族找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啊!不过,你刚才的话是何意?老夫不是很明白啊!” 话落,他又看向小脸微冷的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目露疑惑地道:“咦?这小丫头好生面熟,难道老夫以前见过你?丫头,你可曾见过老夫?对了,你刚刚说什么链子?老夫不是很明白!”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装傻充愣,死不认账,很明显是不想还她链子了,她漆黑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再次冷然一笑,问道:“怎么?天山老人你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么?我是谁,你难道看不出来?” 她话音刚落,南宫凌也来到了近前,随后,一道白影一闪,玉景风也突然来到了此处。 上官月颜有些意外地看了玉景风一眼,玉景风对她微微一笑,她心下顿时明白过来,估计是自己刚才的喊声让他听见了,或者是青灵看见了她对他说了,他才跟着南宫凌而来了。不过,现在天山老人的事优先,她便只是对玉景风点了一下头。 赫连御宸也扫了玉景风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玉景风也同样对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并没有开口说话。 南宫凌到了近前后,也才发现玉景风也来了,转头看了他一眼,也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又看向天山老人,清俊的脸一沉,语声微冷地道:“天山老头,你少在我们面前装糊涂,昨日,在临城的桃花街,你抢走了小颜儿的链子,小爷我亲眼所见,你休想抵赖!” 此言一出,玉景风诗画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是没有料到天山老人会抢别人的东西,而且还是抢了上官月颜。他淡雅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似是询问。上官月颜接收到他的视线,再次对他点了下头,表示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下,玉景风也无比惊疑地看着天山老人,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而对于二人这般眼神交流,似乎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的举动,某男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目光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小女人,唇角淡淡地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天山老人也看了突然出现的二人一眼,一双老眼晶晶亮,可听了南宫凌的话后,他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眉头微皱地看着南宫凌,状似恼怒地道:“睿小子,你这话何意?老夫怎么能是那抢夺他人财物之人?你休要污蔑老夫!” “呵呵!你说不是你?那难道我们全都看错了不成?”上官月颜见他死不承认,再次冷笑了声,而后,头也不回,对也已经赶来此地的夜青和夜影问道:“夜青,夜影,你们也说说,昨日那人是不是他?” 夜青和夜影立即恭敬应声:“回少夫人,依属下二人所见,正是天山老人!” 一句少夫人,让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微微一动,而后又向上官月颜看去。不过这次上官月颜没有看向他,因为这不是一个眼神能说清楚的。她只是看着天山老人,紧接着又问:“那你二人说说,为何确定那人就是面前的天山老人?” 夜青二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夜影站出来,恭敬禀道:“虽然当时那人一身褴褛,浑身脏污,看不出容貌,但是有两点,和天山老人极度相似。” “哦?”上官月颜笑着挑眉,一双凤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天山老人,见他一听此言,那双看似无比精明的老眼闪了闪,她唇边的笑容微微一深,“那么,说说看,是哪两点让你们确认那人就是我们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天山老人呀!” 这话,她特意加重了‘德高望重’四个字的字音,绝对是赤裸裸的讽刺和嘲笑。 赫连御宸、南宫凌,还有暂时没能得到答案,便将那事放在一边的玉景风,都看着她,唇角好笑地勾起,眼中也都齐齐闪过一抹笑意。而三人的眼中,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柔和之色。 天上老人则是胡子翘了翘,看着上官月颜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慈眉善目的老脸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来。 而夜影根本没有去在意天山老人是何表情,上官月颜话落之后,当即恭敬禀道:“回少夫人,第一点,便是那人的头发和天山老人很相似!” “头发相似的人多了?难道天底下就只有老夫一人是秃子?”夜影话音刚落,天山老人当即便气呼呼地打断了,说到秃子二字的时候,那张老脸还沉了沉,似乎很不满意自己所说的秃子二字。 而他这话一说,南宫凌却没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到秃子,天山老头,小爷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模样,怎么,难道这几年终于到了秃头的年纪了?哈哈哈!” 玉景风也有些好笑地看着天山老人,诗画的脸上露出雅致的淡笑。 赫连御宸也是唇角淡淡一勾,目光停在了天山老人的头顶,且还很是邪恶地道了一句:“爷听说几十年前,天山老人也是当世的十大美男之一,无数女子为之倾倒,不知这传言可是真的?” 他这话明显是故意让天山老人不舒服了。 南宫凌本来就大笑着,此时更是笑开了怀。玉景风也颇为有意思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唇角淡雅的笑意微深了些。 上官月颜听了,都有点忍俊不禁,这话,不就是在说天山老人当年英俊潇洒,让无数女子爱慕,但是如今这模样,让人很是怀疑那传言的真实性吗?她红唇微微勾了勾,想着平日里他总是对自己毒舌,如今总算见到他把气死人的本事用到别人身上,她还是挺解气的。 于是,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开口,难得地夸了一句:“你这张嘴,也有不讨厌的时候!” 赫连御宸闻言,当即便低笑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艳绝的笑,魅眸闪闪地看着上官月颜,声线慵懒而邪肆:“颜儿喜欢就好!” “谁喜欢了?给你一点阳光,你还灿烂上了!”上官月颜顿时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夸不得,你才夸他一下,他下一秒就能气死你。她刚才也是脑残了,才夸了他一句。 赫连御宸自然不会恼,反而觉得上官月颜的话很新鲜,给点阳光就灿烂,嗯!对此时的他而言,似乎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南宫凌本来还笑着,此时听闻上官月颜的话,立即顿住了,而后看了看赫连御宸,又看向上官月颜,突然对她竖起大拇指,洒意地笑道:“小颜儿,你这话太精辟了!” 而玉景风听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对话,则是淡雅的眸子闪了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此时并没有去深究,也对上官月颜的话,露出了一丝淡雅的笑意。 天山老人站在几人的对面,见自己的秃头让这些年轻人如此欢乐,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虎着脸气愤道:“你们这一个个臭小子,真是一点头不知道尊敬老人!礼仪教养都跑哪里去了?” “切!你自己先为老不尊,抢了颜儿的链子还不承认,如今倒是训起我们来了?”南宫凌当即嗤之以鼻,而后对夜影道:“夜影,继续说,看他到时候怎么耍赖!可还有脸说我们?” “是!”夜影点头,停顿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又继续开口,只是,也不知道是这秃子二字的笑点真的太强,连夜影提及这二字的时候都差点笑了出来:“虽说正如天山老人所言,世上的秃子……秃子也不是只有天山老人一个,但是,昨日那人的秃顶很特别,头顶上并没有全部秃完,周边和头顶都有一些参差不齐的短发,而且那人头顶的秃状也很奇怪,有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或者扯掉一般,非常不规则,和天山老人的秃头一样。” 一番话说完,夜影的脸都憋红了,而南宫凌也再次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如今一想,还真的像是被什么啃掉、或者是扯掉的!”话落,他又大笑着看向天山老人,问道:“天山老头,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野兽?还是说你去招惹了哪家的老太,所以被人家抓掉了头发?哈哈哈!小爷的肚子都笑疼了!天山老头,你真逗!以前小爷怎么就没看出来啊!哈哈!” 南宫凌一边说,一边抱着肚子大笑,而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也实在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凤眸看向南宫凌,亏他这话也说的出来,遇到野兽就罢了,招惹老太?天山老人去招惹老太而被撤掉了头发?那个画面,真是想想都觉得好笑!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笑了,唇角也勾起一抹艳艳的笑意,玉景风掩唇咳嗽了一声,没看到他的大笑,但是那双淡雅的眸子里,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连夜离四人和燕飞燕天,也都垂着头,肩膀可疑地抖动着,是不是在笑,一目了然了。 天山老人的脸都黑了,一双老眼看着面前的几个或是大笑,或是憋笑的年轻人,眼睛瞪了又瞪,胡子吹了又吹,须臾,才气愤地开口,不知道是真的要解释,还是故意逗人笑,苍老的声音气愤地道:“臭小子们,笑够了吗?老夫的秃头哪里是被野兽或是老太扯掉的,而是不小心被火星溅到,才烧掉的!” 他此言一出,毫不意外,上官月颜几人更是觉得好笑了,南宫凌抱着肚子,伸出拿着玉扇的手,微颤颤地指着天山老人,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被……被火星溅到,烧掉的?哈哈哈!你也有这种时候?当……当时,是不是急的跳脚啊!哈哈!一定是你做了坏事,老天都看不过去,所以才被火星溅到了吧!这……这可是天下奇闻了!哈哈!” 南宫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的话语,也让上官月颜等人脑中自发想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突然被火星溅到,头发烧起来而跳脚的情景。不是他们真的不懂尊敬老者,而是那画面实在滑稽,且这人还是偷了链子又不承认的天山老人,是以几人都忍不住笑意,夜离四人和燕飞燕天肩旁抖动的幅度都大了些许。 可见,真的忍不住啊! 天山老人见自己的话越发让几人好笑,胡子再次一吹,恼怒地哼了一声:“你们就笑吧!老夫不与你们这帮小屁孩计较。不过,别以为单凭这个可以能污蔑老夫,哼!” “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有第二点吗?”上官月颜笑看了天山老人一眼,凤眸中精芒闪烁。这老家伙想耍赖,没门的。话落,她又对身后的夜影喊了一声:“夜影,告诉他第二点!” 夜影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咳了一声,便恭敬开口:“第二点,那人右手的手腕处有一片伤疤,看起来似乎很新,应该是最近才新添的。而天山老人的右手手腕处也有,不论是位置还是疤痕的新旧,都和那人一样!”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几人的目光都往天山老人拿着木头拐杖的右手看去,不过,他们的目光刚刚看去,天山老人似乎没想到夜影连这个都看到了,一听说那人手上有伤痕,便立马地把手往背后一藏。 上官月颜见此,当即冷笑了一声:“怎么?你右手见不得人?” “就是,拿出来看看,若是没有伤痕的话,我们便信你不是那人!”南宫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笑意,此时也开口说了一句,一张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 赫连御宸和玉景风也看着天山老人,不约而同地挑了下眉,等着他将手拿出来。 天山老人这次连眉毛都抖了两下,一双老眼看着面前的几人,随后,怒哼了一声,将拿着木头拐杖的手拿了出来,只见那灰袍衣袖下,苍老的手腕上,果然有一道很是新鲜的粉色疤痕。不过,虽然让几人看到了他的手,但是他依旧没有承认,而是老眼一瞪,虎着脸道:“就算老夫手上正好也有伤,也不能说是老夫拿了这小丫头的链子!况且,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老夫头发和手上的伤,才胡诌那人也如此的,污蔑老夫的?” “呵呵!你这话真是可笑至极,我们污蔑你?若是如此,那我们为何不污蔑别人,偏偏要污蔑你天山老人?”上官月颜冷笑地看着到了这般地步,居然还死不认账的天山老人,只觉得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称作德高望重,世间人的眼睛都瞎了。 而天山老人闻言,却是扬唇一笑,老脸瞬间像朵花似得,有些得意地挑眉,道:“小丫头,世人皆知,我天山老人云游四方身边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那些东西,都是无价宝物。你们如今这般污蔑老夫,八成是知道老夫身边有很多好东西,是以想从老夫身上诓骗宝贝吧!别想糊弄老夫,老夫绝对不会上当的。” 他们想诓骗他的宝物?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狠狠一抽,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闻一般,凤眸都微微睁大了。这老头,明明是他抢了她的链子,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他们想诓骗他身上的宝贝?他这张老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这么面不改色地颠倒是非黑白? 南宫凌等人也是相信无语,今日这个德高望重的天山老人的所作所为,简直叫他们跌破了眼镜,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老无赖。 赫连御宸则是邪肆地看着天山老人,一双狭长的魅眸微闪,眉间印记也光华闪烁,嘴角一抹邪肆而高深的笑,只看着天山老人不语。 “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啊!那好!”上官月颜简直是被这个老头子气笑了,凤眸突然一眯,冷笑着开口:“既然你说夜影的话不能证明你就是那个无耻的死老头,那么,我倒是还有一点,这一点,你绝对无话可说!” 她这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夜影和夜青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昨日,他们两人观察到的也就只有刚才的两点,居然还有第三点吗? 南宫凌此时眉头皱了皱,下一秒,似乎便想到了什么,清俊的脸上突然露出恍然之色,而后嘿嘿一笑,看着天山老人,道了一句:“老头儿,你完了,小颜儿这话绝对能让你原形毕露的!小爷倒要看看你如何辩驳小颜儿的话!” 天山老人则是不信地哼了一声,挑眉地看着上官月颜,哼哼道:“小丫头,那你倒是说说,老夫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反正老夫什么也没有做过,也不怕你说!” “那你就听好了!”上官月颜冷哼了声,一双漆黑的凤眸冷冷地盯着天山老人,开口说道,“你说我们拿你的外表特征来污蔑你,想从你身上诓骗宝贝。那么,我现在就说一个从你外表看不出的,但那个无耻的老头却有的特点来。那便是……”她突然一顿,看了眼天山老人胡子下的那张嘴,一字一顿地道:“那人,左边上方少了第一颗臼齿!” 她上官月颜,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耍的,昨日,这个来头和她对话的时候,她便暗自记下了他所有的特征,他想在她面前赖,除非让时光倒流回昨日,将那些内外的特征全赢隐藏起来! 可是,那时不可能的,她全部都用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而这最后一点,她倒要看看他还如何反驳! “哈哈!不错!就是这个!”南宫凌笑着附和道:“天山老头,我们能看见你的秃头,看见你手腕上的伤,但总看不到你得牙齿吧!现在你只要让我们看看你的牙是否完好,这事儿便一目了然了!” 夜影和夜青二人闻言,两双眸子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他们昨日也观察的仔细,但是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想到少夫人和公子却都看见了…… 赫连御宸和玉景风听完上官月颜的话,唇边各自露出了一抹笑意,笑中满是赞赏。而后也都看向天山老人,看他再如何辩驳。 而天山老人闻言,面色终于有了一点松动,不过,他还没有开口,上官月颜此时又冷笑着道了一句:“这一次,你不会又要说,年纪大的人,掉一两颗牙也是正常的,就算你掉了同一个牙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此言一出,天山老人老眼一闪,当即点头:“哼!难道不是吗?老夫已经七十好几,掉一颗牙实乃人之常情,正好掉了同一颗,也不奇怪!” “是吗?”上官月颜低笑了声,随即凤眸眯出一丝冷锐的光,目光犀利地看着天山老人,她一字一顿地再次开口:“那么,若是那人不止掉了一颗牙,而旁边的那颗也掉落了一小半,这么巧合的事情,总不会还有吧?你说呢?德高望重的天山老人!” 这一次,不仅夜影和夜青惊讶了,连南宫凌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赫连御宸也是目带惊讶地看向上官月颜,对她如此惊人的观察力,感到相当的震惊,眸中的赞叹之色也越发浓郁了。他唇边笑意深深,这个小女人的聪明,他一直都很清楚,但今日,还是让他意外了一下,观察力如此惊人,连夜青等人和凌都不及,这双晶亮的凤眸,真不是一般的锐利。 玉景风也笑着看向上官月颜,淡雅的眸子里的神色,和赫连御宸相差无几。 而天山老人闻言,面上的神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一把胡子顿时一抖,老眼等着似笑非笑的上官月颜,片刻后,他淡淡地哼了一声,骂道:“臭丫头!” 这话,便是承认了抢链子的是自己了。 上官月颜顿时挑眉,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怎么,装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便把链子还我,我看在你是天山老人的份上,便不把此事宣扬出去!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晚节不保抱憾终身?!” 和她装?也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这一行的高手! 赫连御宸几人一听她说要让天山老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晚节不保还要抱憾终身,都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样威胁天山老人的,她恐怕还是第一个。 而天山老人则是哼唧了一声,突然往地上一坐,一点也不在乎上官月颜的威胁,脑袋一偏,竟然耍起了赖:“反正,这链子现在不能给你!” “为什么?”上官月颜秀眉顿时一竖,咬牙道:“我都找到你了,你不是该还我吗?还是说,你不仅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现在连自己说过的话也要反悔?你想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明明说好了的,只要找到他,便还给她的不是吗? 可她此话一说,天山老人依旧不为所动,胡子耸了耸,虎着一张老脸继续耍赖道:“老夫说的,是到了巫族再给你,现在还没到巫族,自然不能给!这可不是老夫说话不算话!” 上官月颜顿时心头一火,大怒道:“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抢了她的东西,现在她也找到他了,他居然还要强占着不还,他那些高尚的道德呢?都被狗吃了吗? 然而,天山老人依旧如一个耍赖的孩子,坐在地上,哼哼道:“总之,老夫的规矩不能坏!不然的话,你别想再见到那破链子!哼!” “你……!”上官月颜顿时火大了,上前一步,就要再找他理论。 可此时,赫连御宸突然拉住了她,上官月颜当即一回头,不满地朝他瞪眼,他拉着她做什么?今日她定要要回链子,这么好的机会,她如何能放过?万一错过了今日,让他跑了,或者毁了她的链子,那该如何是好?她不能让这个到手的机会溜走!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却是薄唇一勾,邪肆地开口:“既然他说到巫族再给,那就等些日子!反正咱们也要去巫族,便带了他一道,他跑不了的!” 上官月颜文头一皱,小脸黑沉,很有些不乐意,明明是她的东西,为什么不能马上还给她,非要到巫族再给? 而玉景风此时也开口了,语声温雅地道了一句:“虽然景风并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月颜,不如信他一回?天山老人是圣灵山的前辈,定然不会语出反悔,且他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做出了承诺,我们便都替你看着,他跑不掉!” 南宫凌此时忿了一句:“天山老头,小爷以前真是错看你了!” 上官月颜听了几人的话,一张小脸暗沉如雨,唇瓣也紧紧抿着,片刻后,为了链子能安全回到自己的手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制压下心中的不满,才点了下头。冷着脸道:“好!那就等到巫族再说。” 有赫连御宸看着,又让这老头同他们一道去巫族,她倒也并不是很担心这老家伙再耍什么花样! 此言一出,天山老人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但上官月颜紧接着又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何要抢我的链子?你可别说是偶然,那种鬼话,若是别人我还信,可是你,本小姐才不信!” 这个原因,她得弄清楚了,或许真的是他看出了什么。那么早些知道,她也能想法子应对。而现在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这天山老头总不会看出她的穿越来的,只要不是此事,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能给他胡诌过去。 赫连御宸几人也看向天山老人,所有人都等着他给出答案。毕竟,德高望重的天山老人,居然会抢别人的东西,这种事,实在叫人匪夷所思。而赫连御宸看着天山老人,唇边邪笑艳艳,狭长的魅眸也不断闪烁,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天山老人这一次倒也爽快,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一双老眼当即便瞪向上官月颜,胡子一吹,有些恼怒地道:“你这臭丫头居然还来问老夫为什么?自你出生,老夫便给你看病,日日想着如何将你治好,并暗中传授你医术,武术。可你倒好,如今病好了,也有了一身本事,却把老夫这个师尊忘的一干二净。老夫如何不气?自然要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的臭丫头!” “师……师尊?”上官月颜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她没有听错吧!这老家伙说他是她……不对,是九公主的师尊?这怎么可能?九公主,那个女子明明就是弱不经风的病弱身子,学医就算了,可如何能练武?还是说,九公主也是装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医术了得 这……这简直和她当初无奈之下对秋星所说的谎言不谋而合啊! 她如何能不惊讶! 不止是她,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就连赫连御宸也是魅眸一眯。 南宫凌也惊疑地问了一句:“天山老头,你说你是小颜儿的师尊?此事当真?那小颜儿的顽疾呢?假的?” 这件事,可是让他们所有人都非常疑惑的,而小颜儿又失忆,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既然说起,他自然要问问了。而且,显然连小颜儿也无比惊疑,那就更要问清楚了!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等人也都看向天山老人,这件事,她是胡诌,但是天山老人总不会的,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九公主真的是天山老人的弟子? 天山老人当即哼道:“此事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们认为她为何会医术?还有毒术,也是因这丫头喜欢看书,老夫便将自己身边的一本毒术秘本传给了她。而她一身顽疾也不假,正因为她有顽疾在身,老夫无法传教她内功,只能传一些拳脚功夫给她。” “可,既然小颜儿有顽疾,那又如何学拳脚功夫?不是说她整日缠绵病榻,连床都下不了吗?”南宫凌再次惊疑地开口。这件事,可是世人皆知,那般虚弱的人,如何能学拳脚功夫? 天山老人闻言,抬眸看了南宫凌一眼,突然眉梢一挑,有些得意地道:“臭丫头的病,是老夫负责医治,老夫说她缠绵病榻便缠绵病榻,说她活泼康健便活泼康健,世人当然不会怀疑。” 南宫凌顿时嘴角一抽,原来是这老家伙说谎?不过倒也是,世人都言天山老人德高望重,道德高尚,而他的医术也是当世最高,他若说小颜儿缠绵病榻,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上官月颜则已经完全听傻了,本来,她还想着是不是天山老人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偷她的链子戏弄她,可如今听下来,怎么好像是按照她对秋星编造的故事一样发展了,居然巧合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她看着天山老人,嘴角微微一抽,问道:“据说,我以前一直很想死,这难道也是假的吗?” 她是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暗室中的九公主,居然是天山老人的弟子,也会毒会医!若真的如此,她为何那般容易便被人劫持了?还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当时,她一心求死的模样,她告诉她一直都想死时的神情,那不是假的,她敢说那绝对不是装的。 而且,九公主还说了,她不能做的事情,她能做。如果,她是一个身怀武功,又会医毒的女子,那为何不拼一拼,离开那个让她觉得可怕的皇宫?为何要一直留在哪里?她真的一点也想不通。在她和九公主的一面相识中,她觉得,九公主只是一个被病魔和恶人所残害的女子,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和玉景风,还有南宫凌却是当即向她看去,三双眸子里都满是惊色,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原来东耀的九皇子,居然有想死轻声的念头。 天上老人闻言,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一双老眼看着上官月颜,里面本来的恼怒倏地转变成了沧桑,那目光,透着浓浓的心疼之色,苍老的语声也多了一丝叹息:“你这丫头,就是这样,以前,你总是想死,老嬷嬷熬的药也不吃,就让自己病着等死,每次都是老夫偷偷点了你的穴,将药灌下。后来秋星那丫头来了,东耀皇以她为要挟,这才稍微好了一些。老夫怕你终有一日想不开,见你爱看书,便开始教你习医,让你钻研毒术,将你的心思都放在医毒之中……这些,难道你一点也想不起?” 上官月颜此刻的内心,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了。她甚至还有种感觉,好像自己真是那个向天山老人学医毒武术的九公主一样,若不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来自现代,还带了很多现代武器过来,怕是会傻傻分不清楚。 而天山老人的话说完,上官月颜自然不能点头自己记得,只能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 她如何能记得?那根本就是不她啊! 而赫连御宸、玉景风、南宫凌听了二人的话,则是一个比一个惊讶,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上官月颜,在失忆之前,居然一心求死,而天山老人为了不让她死,偷偷喂药,还用医毒之术来让她转移想死的心思……到底一个人有多想死,才能让天山老人这般费尽心思? 他们真的无法将面前的女子,与天山老人口中一直想寻死的女子相提并论。 赫连御宸看着明显也同样惊讶的上官月颜,一双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着,薄唇边邪肆的笑也早就消失了,而那拉住上官月颜之后便一直没松的手,此时更是紧了紧。 上官月颜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赫连御宸的动作,任他握着,只是一双眸子不敢置信地盯着天山老人。 南宫凌此时也看向上官月颜,澄澈的眸子里满是心疼之色。小颜儿居然一心想死,他怎么也不相信她会那样,若天山老人说的是真的,那么,便说明一定有让她宁愿死也不愿面对的事情,这般想着,他心头一骇,上前一步,拉住她另一只手,突然开口道:“小颜儿,其他的事情,我们不问了!知道这些也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过吗?有些事情,不知道也许才更好!” 他刚才还想好好问问小颜儿失忆之前的事,但是现在,却不敢再问! 玉景风站在三人身侧,见南宫凌此举,淡雅的眸子看了看三人牵在一起的手,眸光微动,听了南宫凌此言,目光又落到上官月颜身上,顿时明白了南宫凌话中之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南宫凌这话的意思,也就是他将她当成了九公主,而九公主一心求死的事,让他有些担心她会问天山老人关于东耀秘辛的事,怕她不能承受事情的真相,会再次变成一心求死的样子。 这只不过是他把她当作了真正的九公主,所以才会担心。 可是,她并不是,不管九公主身上有什么让她无法承受的秘密,对她而言,最多只是会因为那秘密落在了自己身上而烦恼一下,但是寻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以,她转过头,对南宫凌摇了摇头:“不,既然有机会弄清楚,我自然想知道皇兄为何这般执着的原因。不过,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像以前那般想死的!” 她此言一出,南宫凌顿时皱眉,正要再说,此时天山老人却再次开口了,一双晶亮的老眼看了看南宫凌,又看向上官月颜,目光微闪地哼道:“臭丫头,你不会是想问老夫东耀的事吧!” “是啊!既然你说你是我的师尊,总该知道一点,不是吗?”上官月颜当即点头,凤眸看向天山老人,虽然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太凑巧,但这巧合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坏处,反而非常有利,那么,她也没必要想太多,按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走便是。 她红唇一勾,挑眉道:“比如说,我为何明明是女子,却变成了男儿?为何明明是罪人的女儿,却得父皇和皇兄的宠爱?为何我一心想死?还有为何皇兄一定要抓我回去?这些事情,你总该知道一二才对!你不是师尊吗?” “老夫哪里知道那么多?”可她话音刚落,天山老人便气哼哼地对她瞪眼,胡子一翘一翘的,语声颇为不满:“你问的这些事情,老夫只能告诉你,在东耀先皇传信让老夫前往皇宫给你医治前,你皇子的身份便已经大告天下,老夫后来虽然知道你是女子,但东耀皇言明有不得已的苦衷,请求老夫不对外人泄露此事,这本就是东耀皇的家务事,老夫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便应下了。至于其他事情,老夫也不是很清楚,而你这丫头一心求死的原因,老夫曾无数次问过你,但你始终闭口不言,老夫如何能知?” 他这些话,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上官月颜想知道的事情,她眉头顿时一皱,怀疑地看着天山老人:“你真的不知?” 天山老人当即怒道:“自然不知!你当老夫是信口胡诌之人吗?” 上官月颜撇了撇嘴:“你刚才不是还装傻充愣不承认自己抢了我的链子吗?” 天山老人顿时一噎,而后老眼一瞪,怒道:“还不是你这臭丫头大逆不道,把自己的师尊都忘得一干二净,那老夫为何要认识你?哼!”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也淡淡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这老头的话有几分真假,不过,不管他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看他这个样子,倒是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既然如此,她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或者说,这是老天终于发善心,帮了她一把! 至于东耀的秘辛,九公主身上的秘密,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个底的,虽然现在什么都查不到,但是,只要冷穆寒不放手,她总归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事。现在知不知道,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既然如此,便不要再问了!”赫连御宸此时突然开口,语声微轻地对上官月颜说了一句。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眸色柔和,她淡淡地点了下头:“他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也白搭!” “臭丫头!老夫不知道,难道还有错了?!”天山老人对上官月颜这样的态度很是不满,再次老眼一瞪,骂了一句。 上官月颜扫了他一眼,虽然现在他算得上是她的师尊,但是对他抢了她链子的事情,她还是非常不满的,既然话已经说开,此时她也怒瞪着天山老人,再次开口要自己的链子:“你现在把链子还我!我失忆也不是自愿的,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此话一出,天山老人再次被噎住了,胡子一抖,指着上官月颜怒骂道:“臭丫头,你现在倒是学的牙尖嘴利了,居然拿老夫的话,来堵老夫的嘴!哼,想要链子?没门!没到巫族,你连看都别想看!” 上官月颜见他还是不给,这一次,她倒是没和他争了,反正现在他已经被她逮到,到了巫族若是不给她,到时候管他是师尊还是什么尊,她都一定会让他好看!淡淡哼了一声,吐口一句气死人的话:“不给就不给,我现在不和你争,你说不过我,万一把你气得中风了,到时候又该耍赖不认账了,说不定还要说我欺师灭祖呢!” 这话杀伤力自然是强大的,天山老人当即老脸一黑,就要开骂。 赫连御宸此时却淡淡开口,魅眸微闪地看着天山老人,声线慵懒地问道:“天山老人,照你这么说来,你是颜儿的师尊,而颜儿一个月前失忆,顽疾也是那时痊愈,是你治好她的?”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心头顿时无语一下,没想到他现在会问出这个问题,凤眸也看向天山老人,不过,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惊慌的,反正这天山老头绝对不可能是那人,因为那人根本就存在,他如何能知?至于其他的,她只要摇头说不知道就行了。 南宫凌见天山老人说不知道东耀秘辛,心里松了口气,现在听赫连御宸这么问,也突然想起了此事,开口道了一句:“对啊!那人是你吗?小颜儿当时在昏迷在师兄的寝宫,醒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一个白衣老者!那人是你?是你把她带到师兄的紫云宫的?” 玉景风听了二人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他虽然猜出紫云宫是被她烧的,但是具体的却并不清楚,此时闻言,才知道原来她那日昏迷在紫云宫。心中原本缠绕了多日的疑云终于散开了,他一直不明白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是如何相识的,虽然上官月颜说过是不打不相识,但他却并不知道她烧紫云宫的原因。倒是没有想到,那晚居然还发生这样的事,她昏迷在紫云宫,这么一来,他倒也明白她不打不相识的意思了。怕是被当成了刺客,才让她不得不出手,而之后,赫连御宸才会对她产生了兴趣。 想清楚了之后,他淡雅的眸子也看向天山老人,眼中也是疑惑之色。 而天山老人听了二人的话后,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老眼看向上官月颜,眼中也是疑惑的很:“不是老夫!臭丫头这些年为了秋星丫头,很少生出轻生的念头,老夫便放心地离开了一段时间,去了一趟龙华。知道臭丫头病好之事,还是因为收到了御宸小子的传信。老夫前几日才到圣天,还没去东耀,便又听闻了九皇子失踪之事。细细追寻下,才知道臭丫头和你们在一起。老夫也很奇怪此事!” 话落,他顿了顿,又看向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继续道:“老夫这十六年来,一直在找根治她顽疾的方法,但却始终无果。前段时间去龙华,也是为了去寻找一味名叫仙灵草的草药,想看看是否能起到治疗的效果。可没想到,药还没找到,你们便传信说丫头的病好了。老夫这才急急赶回来,想看看此事是否属实!昨日见丫头这般生龙活虎,老夫拿她链子的时候,也趁机探了一下她的脉息,这才信了她痊愈!” 话音落下,天山老人眸光一转,目光又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一张老脸上满是不解。 上官月颜则淡着脸,垂着眸,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还有些无聊地踢着脚下的沙子。但心中却是对这个天山老头刮目相看了一下,昨日那一撞,她不但没有立即发现链子不见了,更不知道他还乘机探了自己的脉息,这老头,果然身手不凡。 赫连御宸魅和南宫凌也没有开口继续问,二人都转眸看了一眼看似对此漠不关心的上官月颜,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南宫凌澄澈的眸子疑惑未散,不过二人也没开口问她什么,因为他们都清楚,她的回答是不知道。 一旁的玉景风也看向上官月颜,淡雅的眸子里也是不解之色。 就这样寂静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须臾,赫连御宸突然低笑了声,魅眸看向天山老人,邪肆地笑道:“那人不是你,这倒真是怪了!看来,这神武大地上,还有一个奇人存在。这件事,爷查了不少日子了,却毫无头绪,怕是只有那人出现,或是等颜儿恢复记忆才能得知了!” 此言一出,天山老人和南宫凌都点头赞同,玉景风自然也不说什么。 上官月颜面色清淡,闻言只在心中撇了撇嘴,暗暗道了一句,那人是不会出现的,而她的记忆,是永远都不会恢复的,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是一个迷了,没办法解开的。 见众人都不再说什么,她凤眸一转,不再理会天山老人,而是看向玉景风,红唇一勾,笑着开口:“景风,上次你说,说不定到龙华之前,我们还能相遇,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了!” “呵呵!景风也很意外!”玉景风淡雅一笑,对上官月颜投去一个温润的眼神,而后又扫过众人,开口笑道:“既然和月颜再次相遇,也有幸遇到几位,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众位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愿意到景风的船上一坐?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上官月颜当即点头:“好啊!正好我有事问你!”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见上官月颜答应,自然不会说不去,于是二人都点了点头。 而天山老人,如今还欠着上官月颜的链子,即便他不想去,也由不得他,在几人目光的注视下,虎着脸哼了一声,当时当先抬步走了。苍老的外表,走起路来却一点也不显老太,虎虎生风,精神奕奕。 上官月颜几人跟在他身后,一起往西岳的大船而去。 码头本就人多,刚才玄天宫的队伍出现时,便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后来一番追逐,虽然赫连御宸的速度极快,但是他们停留的地方离码头并不算远,是以,站在码头依然能够看清一行人的容貌,当然,一头白发的赫连御宸最为醒目。 此时见几人往西岳的船而来,人们都躇足注视,三个年轻俊逸的男子,一个紫衣骑装的女子,后面还有四个冷酷俊帅的黑衣护卫,和两个容貌一样的冷艳女子,这样的一个队伍,无疑如一道靓丽的风景一般映入人们的眼中,而无数人,因为这一看,便成了一生的念想。 有的人痴痴地看着,有的人低声议论着,更是有的人认不出尖叫出声…… 几人对人们的反应都视而不见,来到码头之后,都目不斜视地上了西岳的船。 青灵站在甲板上,见几个大人物全都来了自家的船上,立即跑过去迎接。 上官月颜来到船上,看了青灵一眼,又四下里看了看。这船虽然比不上玄天宫的船大,但到底是巫族派出来迎接各国贵宾的,自然也相当的大气豪华,船体很新,各处有彩绸装饰,很有喜庆的味道。不过,船上却没什么人,放眼一看,除了负责掌船的船工外,也就看到一直跟随在玉景风身边的两个青衣护卫,再来就是青灵,之后便再没别人了。 一眼扫过,她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玉景风,问道:“仪仗队的人还没有到?” 他既然是去巫族,代表的便不是自己,而是西岳的皇室,仪仗队自然是要的。而如今却只有青灵几人在,可见还没有到。 玉景风闻言一笑,点了点头:“我比他们早了一日,他们大约傍晚才会到!” 上官月颜点头表示了然了,这么说来,他是昨日便到了。而他本就没有和仪仗队一起,会错开也是理所当然。 一行人走入船舱的厅中,青灵立即给众人上茶,上官月颜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才又开口,看着坐到了自己对面的玉景风,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景风,你不是说不去巫族?如今怎么又去了?” 玉景风在椅子上端坐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才温软地开口:“景风也甚是无奈,本来,在离开东耀之时,我就言明不会前往巫族。可谁知,本为使臣的五弟,却在途中感染了风寒,如今整日昏睡不醒,再派人从西岳赶来,又为时已晚。是以,只有景风前往了。” 上官月颜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来。若是这样,再派人到真的来不及,那么他这个距离巫族最近的皇子,只能前去一趟了。 然而,正当她这般想着,坐在她身边的赫连御宸突然开口了,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撑颊,明明一点坐相都没有,可是却偏偏有种优雅的感觉。他狭长的魅眸看着玉景风,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弧度,语声懒懒地道:“爷听说最近西岳很不太平,半月之前,二皇子突然暴毙,如今又是五皇子感染风寒。风寒这东西,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而五皇子却整日昏睡着,三皇子,你不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问题?” 上官月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西岳的事,听了赫连御宸的话,顿时微惊,西岳二皇子突然暴毙,五皇子如今昏迷,而他这话,分明是话中有话,难道说,五皇子不是风寒昏迷,而是其他?这般想着,她惊疑地看向赫连御宸,问道:“你的意思,那五皇子不是风寒,而是中毒吗?” 不是刺杀,不是风寒,人却昏迷不醒,除了中毒之外,绝对没有其他可能了! 赫连御宸却是笑看了她一眼,之后魅眸再次转向玉景风,邪肆地道:“爷可没有这么说!只是西岳如今局势混乱,西岳皇的身子也大不如前,而前段时间二皇子毫无原因突然暴毙,现在五皇子又昏迷不醒,是以,稍微做一些猜测也没什么不好,三皇子,你说爷说的可对?!”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看向赫连御宸,对他如此清楚西岳之事并不感到惊讶,闻言也点了下头,语声依然温润如初:“少宫主此言有理,景风也有所怀疑,所以,命了人将昏睡的五弟一起带来,也好看看他到底是否是风寒。”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魅眸一闪,突然低笑了声:“爷早先倒是不知,原来三皇子也是医术了得之人。” 上官月颜本来还惊疑于西岳五皇子可能是中毒,若真是如此的话,这恐怕就是皇室中常有的为了皇位而同室操戈了。而此时又听到赫连御宸这一句话,她顿时一愣,一双凤眸转向玉景风,脸上再次露出惊疑之色:“你会医?” 她怎么不知道?而且,上次她还给他看病来着,当时他也没说啊! 而这一问之后,她又看向身边邪笑如花的赫连御宸,眸中也露出惊疑之色来。她刚刚听了玉景风的话,半点也没往他会医术上想,而经他这么一说,玉景风让人将昏迷的五皇子带过来,而这船上也没有其他人在,那不就是他给五皇子看,不就是说明他会医吗? 这般想着,她又看了一眼南宫凌,而南宫凌此时也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赫连御宸,而后又往玉景风看,显然他也没有听出来。 她实在忍不住嘴角一抽,她没有听出来,南宫凌也没有听出来,但是他却立即听出来了,这个男人,怪不得事事都能被他看透,这洞察力,简直比她强多了。 而这般思索了一翻之后,她再看向玉景风的眼神,便是惊讶了。如此看来,他定然是会医的,而在她的注视之下,玉景风也的确点头了,一双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唇边也勾起一抹温润而诚挚的笑:“景风确实会医!” “那你上次怎么没说?”上官月颜立即开口问,语声有些埋怨:“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还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你既然会医,肯定也能医治你自己的啊!” 现在想想,她那时还在他面前打包票来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笑她。 玉景风自然听出她话语中的埋怨之气,顿时低笑出声,而后摇了摇头,温润开口,语带歉意:“月颜,没有告诉你,是景风不对。不过,有一句话,你可说的不对。景风不能医治自己,虽然服过不少汤药,但是却依然无法安眠。那日你提议给我诊脉,我知你并不是会随便管他人之事的人,你担心景风,景风自然也想让你安心,便什么也没有说。” 他这话,上官月颜倒是信的,不过,随即又眉头微皱地问:“你这个人,既然会医,定然不会只是皮毛,为何不能医治你的睡眠不佳之症?” 他可是有才冠圣天之名的,既然会医,便不可能不精,那日,她给他诊脉,得知他的病症就是很普通睡眠不佳罢了,他为何不能医?而她当时开的方子,也只是寻常安神助眠的药剂,以及一个效用相同的香包罢了。 想到这里,她紧接着又问:“那我给你开的方子呢?也不行?” 玉景风再次低笑了一声,淡雅的眸子柔和地看向上官月颜,笑道:“景风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无法医治自己,但那日月颜你开的方子,却是很好用。自从服了你那方子的汤药,景风到今日都睡得很是安稳。想必,真是我医术不精,不如你!” “你医术不精?才怪吧!”上官月颜仔细地打量了下玉景风的脸色,见他今日面色红润正常,显然他的话不假,这几日的确睡的安稳。她心下稍安,对他撇了撇嘴,淡淡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早有自治的法子,现在这么说,是安慰我呢!” 他的医术不精,打死她都不信的,若是不精,如何会让人将昏迷的五皇子带来?通常皇家人做为使臣外出,身边都会带一位御医的,五皇子身边定然也有,那人得出是风寒,而他却让人将五皇子带来,这便说明,他的医术定然比那御医还高,如何会不精? 而她当日那方子也没什么稀奇的,就算用药上有些差别,但他不可能开不出同样药效的方子来,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他医治不好,换了她就医好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可是,她这话刚刚说完,玉景风还没有开口,他身后的青灵立即大着胆子出声了,而他正因此事对上官月颜无比崇拜,连带着此时的语气也染上了崇拜之色:“上官小姐,不是的,这件事情是真的。主子自从在东耀京城时,便一直睡眠不佳,虽然主子医术确实精湛,也开了汤药,但是却不见任何起效。可上次上官小姐您开的药方,却真是有奇效的。主子服用之后,就如您当时说的一般,当晚便睡得极好,如今已经停药几日,主子也睡得很好。真的是您那方子的效用,您的医术真的太厉害了!” 青灵一番话说的相当激动,清秀的脸上还有些许欣喜之色,而说完之后,却是突然一愣,这才意识到这厅中的人都是主子,不是他能随意插嘴的场合,心中一惊,立即垂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看向玉景风,漆黑的凤眸中满是惊疑:“这是真的?” 玉景风笑着点头:“一点不假!” “为什么?”上官月颜满脸的疑惑,既然青灵也说了玉景风的医术确实精湛,那他为何不能治这么简单的病症?她当时真没有用什么奇特的药啊! 玉景风摇了摇头,淡雅的眸子微微闪动,笑道:“这件事,景风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景风之前倒是没有用过香囊,想必是那淡淡的清香,让景风安神静心,正如月颜你说的,内服外用,双管齐下,效用便强了许多。”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想着,自己前一段时间睡不好,后来也是因为赫连御宸留下的香囊,才好了很多。玉景风一边吃药,一边用香囊放松精神,安心静气,倒也可能是这个原因让他好转的,是以,她点了点头,不再多想,红唇一勾,开口道:“不管怎样,只要治好了就成!” “嗯!”玉景风点头一笑。 赫连御宸坐在一旁,面色淡淡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对二人景风、月颜的称呼也没有表露什么,只是一双魅眸闪了又闪,而后当听到香囊二字时,那狭长的魅眸顿时眯了眯,转眸看了眼身边勾唇浅笑的小女人,薄唇边缓缓露出一抹极致艳丽的邪笑。 南宫凌除了刚开始,有些意外玉景风会医外,也面色淡淡地听着,手上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很是潇洒。而听到香囊二字的时候,他澄澈的眸子也微微一闪,而后看了眼上官月颜,又看了看身边的赫连御宸,见他唇边挂着一抹邪肆的笑,他眉头微微一皱。 师兄给小颜儿的香囊,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小颜儿把这法子传给了玉景风,看师兄如今这般神色,心里怕是很不舒服!看来,等会儿他得注意一下了,说不准师兄会对小颜儿生气,而做出什么事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景风大怒 而此时,天山老人突然哼笑了一声,一双精明的老眼看了看玉景风,又看了看上官月颜,苍老的手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老脸上露出一丝高傲之色来:“也不看看这臭丫头的医术是谁教的,不过区区小病,她自然能够医治!” 这话,口气无比得意,傻子都能听出来他实在自夸,上官月颜听了,嘴角顿时一抽,她的医术是他教的?开国际玩笑,就算是玄幻剧,也不可能!他有资格在那得意吗?当即不服气地道了一句:“我的医术是你教的,你这么厉害,为何治好我顽疾的人不是你?” 天山老人闻言顿时一噎,一下子就被上官月颜堵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了。只气得胡子一吹,气怒地骂了一句:“臭丫头!这就是你和师尊说话的口气?” “师尊?”上官月颜撇了撇嘴,眉梢一挑,淡淡道:“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要我认下你这个师尊,等你还了我链子之后再说!” 其实,对她来说,要认下天山老人当师尊,也不是一件坏事。刚才这老头说了,因为九公主身子不好,所以没有教她内功。而她如今身子一点毛病都没有,认了他当师尊,那岂不是可以让他教她了吗? 不过,虽然她很想学内功,但她的链子还是要排在这之前,没有收回链子,她才不要认这个抢人东西的老头当师尊呢! 而天山老人听了这话,倒也没再斥责她,只是气哼哼地骂了一句‘臭丫头’后,便不说话了。 赫连御宸此时开口,目光从上官月颜身上转移到了玉景风身上,魅眸微闪,懒懒说道:“倘若五皇子真是被人下毒,这一次,三皇子也打算不管?”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也立即看向玉景风。虽然她不知道西岳二皇子暴毙的事,但玉景风现在既然在这里,那便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回去,也就是没有对此事过问,依然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前往龙华了。而刚才赫连御宸说西岳动荡,若真的两个皇子都被人下毒手,那么,此事定然是同室操戈了,他身为皇子,就算不想牵扯,定然也脱不了身的。 然而,玉景风却依然是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淡雅的笑,语声温润地道:“少宫主应该知道,景风无心朝政,一直以来,也从不过问朝堂之事。”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管西岳皇室内皇子们如何斗争,他都不会参与了。 上官月颜眉头微皱地看着玉景风,心中暗暗想着,即便他不喜,不想参与,但到时候怕是也由不得他的。他有才冠圣天的美名,又是西岳皇最看重的皇位继承人,那些皇子如何能放过他?即便他表明无心朝政,怕是也容不下他的! 玉景风接收到上官月颜的视线,从那双漆黑的凤眸中看出一丝担忧之色,便明白她心中所想,淡雅的眸子露露出暖意融融的色彩,温润地开口:“月颜不必担心,景风自有应对之法。实在不行,大不了也和你一样,再也不回这片大陆了。” “说的也是!”上官月颜闻言顿时笑了,微皱的眉头也松开来,凤眸看着玉景风那张没有任何忧色的俊脸,红唇缓缓一勾,语声突然柔和了一些:“你不是在乎权位之人,若是不快,大不了就抛开一切,天下之大,难道还能没有容身之处?既然圣天没有你喜欢的风景,那么,不回来也罢!” “呵呵!景风正是此意!”玉景风笑着点头,脸上笑意温软,雅气十足,真的没有半点为西岳局势而困扰的表情。 看着这样的玉景风,上官月颜凤眸微微动了动,从心底里觉得,这个人,是真心不喜权利之事的,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寻找的脚步,若真会被逼到极限,她觉得,玉景风定然会舍弃这片大陆,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只有那片风景。 淡泊的,雅致的,如诗如画,如风如云一般的男人! 赫连御宸听了玉景风的回答,眉梢挑了挑,也没有在说什么,不过再听到上官月颜那突然柔和的语声时,魅眸微微闪了一下,但很快就归于平静了,仍旧慵懒地坐在椅子里,不时喝一口茶,似乎从刚才那一问之后,便不太关关心二人在交谈什么。 南宫凌则是从进入厅中后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摇着他的玉扇,静静地听着。 不过,一旁的天山老人,此时却又开口了,一双老眼看着这厅中的几个年轻人,胡子一撸,突然有些高深莫测地笑道:“你们这些小辈,可不要小看世间事,都说风云变化莫测,世间事也是如此,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如何,便能如何的,所以才有人算不如天算此言。你们要知道,天下之事,皆是天意,皆由天定!”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天山老人身上,而除了上官月颜之外,其他三个男人的脸色都微微地变化了一瞬。 上官月颜却是无语地看着天山老人,有些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问道:“老头,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是法力高强的神棍,有什么通天法眼,能看透未来,预测天机?” 这老头是神棍吗?听听他说的话,神神叨叨的,糊弄谁呢!虽说他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世间事,当然是不可小看的,也的确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愿,不然也不会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话了。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总觉得他是在装神弄鬼,和那些一天到晚将‘天机不可泄露’几个字挂在嘴边的老神棍一样,让人很不爽!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赫连御宸、玉景风和南宫凌都眸色都动了动,脸上的神色再次微变。 不过,上官月颜此时目光一直都注意着天山老人,是以,并没有发现几人的神色变化。 而天山老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胡子顿时一抖,老眼当即怒瞪向她,叱道:“臭丫头,你说谁是神棍?老夫这么说,不过是想让你们明白,世间之事,不得小看,而世事多变,有时也会身不由己,而这一切皆乃天意的道理罢了!” “切!你说道理就说道理,扯什么天下之事皆是天意,皆由天定?”上官月颜嗤之以鼻,随后,语声淡淡地道:“我只知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凡是只要自己努力了,对得起自己,便不是失败,便是胜天!我以前被关在冷宫,也是身不由己,但如今我不是凭着努力逃出来了吗?就算之后会被抓回去,我至少努力了不会后悔!天意么?老天对我从来不公,我何必信它,而不信自己?简直可笑!”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想没有一件事是顺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愿的,要她信天意,那她估计已经气死无数回了。在现代,人们常说,命运由自己掌握,努力便会改变命运,她是现代人,这样的思想自小就是根深蒂固,什么天意不天意的,她从来不吃这一套。 而她这话说的随意,在她看来也并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她身为一个现代人的思想罢了。但听在赫连御宸几人的耳中,却是尤为震心,三人的目光都齐齐转向她。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微闪,本来因为天山老人的话,而微变的脸色,在她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似乎是云开雾散了一般,那诗画的容颜上,顿时便露出了一抹淡雅的笑,看着上官月颜,突然有些感概的开口:“月颜,总觉得,听你一席话,便有看清前路的感觉。能和你成为知己,真是景风之幸。” 南宫凌此时也笑看着上官月颜,顿了片刻的玉扇再次扇了起来,清俊的脸上露出洒意的笑:“小颜儿,早就知道你是个特别的女子,今日哥哥又见识了,哈哈!” 赫连御宸没有开口,只是魅眸微闪地看着上官月颜,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柔和的暖意,唇角也勾起一抹柔魅的浅笑,低低地笑了一声。 上官月颜本来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问题,突然被三个男人这般看着,还貌似被玉景风和南宫凌赞赏了,而赫连御宸虽没有开口,那眼神却也有一丝赞赏之意,她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地皱眉。她刚才的话又不是什么至理名言,不过是她的个人想法罢了,他们干嘛有这种眼神和话语? 而此时,天山老人突然大笑出声,一双老眼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精芒闪烁,苍老的声线,此时无比的响亮,简直有冲人耳膜的震荡:“哈哈哈!臭丫头,果然是个胆大的,不信天意,哈哈!” 他笑得突然,而且笑声无比畅快,让人不知他是何意。 而上官月颜正想转头问三个男人是怎么了,此时却被天山老人的话打断了,同时注意力也被他吸走了。一转眸,漆黑的凤眸便看向了大笑的天山老人,见那老头儿笑的畅快,只觉得这老头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前一秒还怒斥她,说什么一切自有天意的道理,现在却又笑得这么癫狂,简直就像个疯老头一样,他没事吧? 而三个男人听到天山老人此言,这一次,脸上的神色没有再变化,似乎在上官月颜那一席话后,三人都释然了什么,只是看着她,淡淡笑着,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接下来,几人都不再说什么天意的话题,也不再讨论西岳的事,上官月颜被天山老人一打断,也忘记了自己要问三个男人的事情,几人只随意地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也说了一些关于巫族此次选圣女的事,不多时,守在厅外的夜离进来禀报:“爷,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起航!” “这么快?”上官月颜抬眸看了夜离一眼,他们来到这船上,连半个时辰都还不到呢! 夜离立即回道:“回少夫人,前几日爷赶往临城的时候,留下了一批玄天宫的亲卫,他们直接赶来此地,该准备的东西,他们早已备好。而我们到达之后,只需要稍微整顿一下便可以起航,是以才这么快!”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南宫凌当先站了起来:“既然能出航了,那就走吧!如今距离巫族圣女大选只剩十日,若是海上风浪太大,还会耽搁时间。早些走,便也能早点到,不至于迟了。” 赫连御宸也站起身,狭长的魅眸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眉头皱了皱,也只能站起身来,凤眸看向玉景风,问道:“景风,你今日也能出航吧!” “嗯!”玉景风也起身,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点了点头,温润地笑道:“我这边也准备好了了,只要仪仗队一到,便也能起航!” 上官月颜点头,唇角一勾,又笑着开口:“既然如此,你也知道我这次因为某个老头一定要去巫族一趟,那到了巫族之后,我们再聚!到时候我去找你,有什么事,我们那时再细说!” 说到某个老头的时候,上官月颜特意往天山老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毫无意外的,得到了天山老人的吹胡子瞪眼。而她是知道的,玉景风有事要问,比如‘少夫人’一事,还比如早先遇刺的事,这个话题现在自然不好说,那么便只有到了巫族再说了。 玉景风在听到上官月颜说那某个老头的时候,淡雅的眸子里顿时露出一丝好笑的身边,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唇边勾起一抹温润的笑,点头道:“好!那景风便等着了!” 上官月颜再次点了下头,这才和赫连御宸几人一同往外走去。 刚走出船舱的时候,天山老人突然瞪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一眼,低斥道:“什么少夫人?都还没有大婚,你们这简直是胡闹,成何体统?!” “老头,你瞪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是自愿的?”上官月颜当即怒瞪了回去,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她心头便一肚子的憋屈。 而赫连御宸却是懒懒一笑,邪肆地看了天山老人一眼:“只要颜儿愿意,爷随时都能准备大婚,将她风风光光娶进我玄天宫,成为爷名副其实的少夫人!”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恼怒的目光立即转到了赫连御宸的身上,怒道:“赫连御宸,你少给我做梦!” 她和他的情况,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吗? 然而,她的怒瞪和话语,却是让赫连御宸低笑出声,魅眸微闪地看向上官月颜,语声突然无比的柔魅:“呵呵!颜儿这话,是告诉爷,做梦不行,但现实可行吗?” “谁说的!我才没有这个意思!”上官月颜立即反驳,小脸上满是恼怒之意,有他这么误解人意思的吗?能把做梦解释成这样的,他绝对是头一个! 但赫连御宸紧接着便道:“颜儿不必不好意思,你的心思,爷明白的!” “谁不好意思了?赫连御宸,你再胡说试试!”上官月颜顿时大怒,什么她的心思他明白,他明白什么?若是明白的话,还会故意扭曲她的话来气她?这个三句话就能让她怒火中烧的混蛋!他这才消停多久,毛病又跑出来了?! 可她的愤怒却没有一点威胁作用,赫连御宸看着她气怒的小脸,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便又邪肆地开口:“爷没有胡说,颜儿,爷知道你不好意思,可事实本就如此,爷都已经亲……!” 上官月颜本就怒不可揭了,瞪着赫连御宸的凤眸几乎都能喷出火来,而此时听到他的话,脸色骤然一变,联想都没想,立刻一步上前,伸手就捂住了那张欠扁的嘴,那速度之快,简直叫人咋舌。 而她也同时恶狠狠地开口,一句话从牙缝中挤出来,声线更是饱含了冰冷的怒气:“你要是再敢说,我就让你再也不能开口,你若是不信,就试试吧!” 这个混账,居然连那种事都拿出来说,若是让他说出他们亲过的事,他不脸红,可她的脸皮还没那么厚。 可是,赫连御宸却是魅眸一闪,伸手拉下她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绝艳的笑,就如盛开了一朵曼陀罗般,邪肆而美艳至极,只听他语中带笑地道:“颜儿,你在想什么呢?那种事,爷怎么会说?爷想说的,爷亲自守着昏迷的你,亲自给你喂药,寸步不离地陪着你,你心里很感动,虽然你嘴上不说,但爷是知道的。爷想说的是这个啊!”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只听到了一半,人就呆掉了,立在甲板上,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而大脑中,却好似一道惊雷炸响一般,‘轰’的一声,震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刚刚做了什么?她刚刚做了什么? 这个该死的混账,居然又给她下套,故意说那种让她误会的话,引她堵他的嘴。而她那个动作,在他这些话说出来之后,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吗? 她呆立了片刻,而后,小脸顿时爆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一双凤眸恶狠狠地瞪向赫连御宸,见他魅眸微闪,那张妖孽的脸笑得无比灿烂,显然是诡计得逞无比欢悦,她心头顿时怒火爆燃,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了一句:“赫连御宸,你好样的!” 话落,猛地踹出一腿,往他的小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在那华贵的锦袍留下一个无比清晰的脚印。然后,大步一夸,现代所学的无影步瞬间施展,眨眼便离开了甲板,往码头奔去。 赫连御宸被狠狠踹了一脚,但脸上却没有半丝气恼之色,反而十分愉悦地低笑出声,见上官月颜就这么红着脸跑了,身影一闪,立即追了上去。 南宫凌在见到上官月颜捂住赫连御宸的嘴时,便不解地停下了脚步,而后赫连御宸的话,也让他顿时瞪大了眼,此时见二人跑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地追了上去,并愤怒地喊道:“师兄,你对颜儿做了什么?你早先给我的保证呢?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而天山老人则是胡子吹了吹,对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行为十分不满,气怒地哼了一句:“这两个不成体统的混帐东西!” 话落,也一个闪身,离去了。 夜离和燕飞几人也跟随而去。 玉景风将几人送到了甲板上,自然将几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他们等人都离开了,他走到船舷边站定,淡雅的眸子看着码头上。此时上官月颜已经被赫连御宸追上,并气恼地要往别的商船而去,显然是不想再和赫连御宸一同前往。但赫连御宸却是笑着将她一搂,而后身影一闪,便往玄天宫的船而去。 南宫凌和天山老人紧跟在后面,也往玄天宫的船去了,夜里等人自然也紧跟着离开了。几个人,眨眼便离开了码头。 他站船舷边,视线也随着几人的离开,转向了远处暗红的大船,远远的,他看见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上了船,进了船舱,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看着远处依然准备起航的大船,他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着,望着那边好一会儿,直到大船起航,走远,才收回了视线,往船舱内走去。 青灵一直跟在他身后,自然也听到看到了,见玄天宫的船走远,他此时开口说了一句:“玄天宫的少宫主,看来很喜欢上官姑娘啊!” “呵呵!自然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一直护着她,还为月颜亲自去了临城!”玉景风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诗画般的脸依然雅致,但那笑却不知为何,有些许的落寞之感。 青灵走在他身后,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于是,接着说道:“上官姑娘好像也挺喜欢少宫主的,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总让人觉得二人很亲密呢!” 而且刚才的对话中,很显然二人已经有了很亲密的接触,不过,他就不说了,怪不好意思的。反正主子也不可能听不出来。 “嗯!”玉景风轻轻地应了一声,淡雅的眸子依然微微闪烁着,反应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应了一声后,并没有接着搭话。 但青灵此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上官小姐那样的奇女子,还有那张绝美的容颜,很少有人不喜欢吧!现在想想,她其实也算是主子的福星呢!别的不说,每次遇见上官小姐,主子的心情都会变好,梦魇之症也好像害怕她似得,就算不吃药,也能让主子安眠一两日,就光是这一点,小的就特别喜欢上官小姐。再加上她那一身本事,个性也爽朗,真的……!” 青灵跟着玉景风身后,径自说着自己对上官月颜的感觉,可他正说在兴头上,前面的玉景风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而后转头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和刚才的雅致天差地别,急切地问道:“青灵,你刚刚说什么?” 他毫无预警突然停步,让正专心夸着上官月颜的青灵差点撞了上去,此时听他这般急切地问话,青灵抬眸一看,才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突然有些发白,神色也不知为何变得很奇怪,就好像被什么给惊到了一样,他心下当即一慌,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也跟着白了,就要请罪:“主子,小的不该乱说……!” “不是的!我不是要你说这个!”可他话才出口,玉景风见他如此,立即双手伸出紧紧地握住他的胳膊,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再次急声说道:“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青灵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心下有些害怕,因为他清楚,主子虽然但是温柔淡雅,但是一旦发怒,也是非常可怕的。但在主子这般急切的眼神注视心爱,他就算害怕,也不敢有所迟疑,立即开口,一字不漏地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小的说,上官小姐那样的奇女子,还有那张绝美的容颜,很少有人不喜欢吧!现在想想,她其实也算是主子的福星,别的不说,每次遇见上官小姐,主子的心情都会变好,梦魇之症也好像害怕她似得,就算不吃药,也能让主子安眠两三日,就光是这一点,小的就特别喜欢……!” 玉景风静静地听着青灵的话,一张诗画般的脸,渐渐变得比纸还白,听到青灵说到这里之后,本来已经进入船舱的他,突然一个闪身又返回了甲板之上,淡雅的眸子猛烈地颤动着,再次看向远处玄天宫的船,而那本来就已然远离了港口船,早就往大海中央驶,如今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他看着那大船远去的方向,突然紧紧地闭上了眼,同时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袖中玉白的手指攥紧,指甲嵌入掌心,瞬间刺破皮肉,流出鲜血却不自知。 青灵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就不见了,此时也立刻跑了出来,看着面向大海方向,紧闭着双眼,薄唇紧抿,面色苍白,好似在忍耐着什么的自家主子,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刚才的话有错吗?但是这几日下来,每每提及上官小姐,他都是赞美的,主子也很高兴。而他刚才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为何主子反应却这般奇怪? 他心中不明,但是却更担心自家主子这般不对劲的神色,于是便靠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主子?” 他话音一出,玉景风突然便睁开了眼,而此时那双淡雅的眸子,却布满了血丝,且似乎还有些许水润在眼眶中流动,见到这样的主子,青灵当即吓了一跳。正想再次开口,此时玉景风却突然怒喊出声:“来人!” 温润的声线,突然变成了冰寒的怒吼,青灵当即吓的缩了一下脑袋,这样盛怒的主子,他从未见过。 而随着他话音一出,墨言当即现身,冷峻的脸上也有不解之色,正想恭敬行礼,可玉景风给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即便沉声怒道:“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接应五皇子和仪仗队,令仪仗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马上就去!” “是!”墨言立即应是,而后一秒都不敢耽搁,身影一闪,便离去了。 玉景风站在原地,再次抬眸看向那远去的大船,大船行驶的速度奇快,没过一会儿,便已是一个小黑点。他看了片刻,指甲刺破掌心,鲜血都滴落在了甲板之上,他突然轻声地道了一句,语声颤抖,满是沧桑:“月颜,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景景!” 青灵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家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也看出来了,主子这般急怒,又下令让仪仗队赶来,是因为要去见上官小姐。不过,景景又是何人?他就不知道了。而见主子两只袖袍下都滴出了鲜血,他顿时大惊,立即两步上前,看着自家主子垂在身侧的手,惊呼道:“主……主子,血,流血了!” 玉景风闻言,这才惊觉到自己掌心传来一阵疼痛,他抬起手,将掌心摊开,见自己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他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伤口之上,而是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此时十指几乎全被血染红了,他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指,薄唇紧紧地抿起,就那么看着,仿佛画面定格了,时间也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移眼。 青灵见他如此,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拭擦那满手的鲜血,是以,只能再次轻唤了声:“主子?” 玉景风一动不动,对青灵的喊声仿若不闻。 而青灵,也不敢再喊了。 一主一仆,就这么定定地立在甲板上,整条船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连码头嘈杂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玉景风的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除了自己的手,也再看不进任何东西…… 和西岳大船上寂静相比,玄天宫的船上,此时却是无比的喧闹。 因为大船之上,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强行带上船后,便一直处于暴怒状态,即便已经进入了房间里,那怒吼之声,依然让整条船的人都能听见。 “你给我让开!我要下船!” 房中,上官月颜对着挡在门口的赫连御宸咆哮,一张小脸上,除了气怒之外,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一双凤眸怒火熊熊,瞪着面前的男人,那眼神,若是能够杀人的话,被她看着的人,绝对已经被刺的千疮百孔了。 而房门外,南宫凌的声音也带着浓重的怒气,对着房里的赫连御宸怒道:“师兄,你把门打开,我再说一次,你若是不开门,我就动手了!” 燕飞和燕天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主子!主子!” 然而,南宫凌话音刚落,在燕飞和燕天急切的呼喊声和敲门声中,赫连御宸淡淡地道了一句:“鬼影,将公子送回他自己的房间,没爷的允许,不准出来!夜青、夜影,将燕飞和燕天也带走!” “是!”门外,鬼影的声音立即响起,夜青和夜影也同时应声。 而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和南宫凌怒吼的声音,以及燕飞和燕天的声音同时传入了房内,那拳脚声不止一人,听上去大约有七八人的样子,而南宫凌的怒吼声,和燕飞、燕天的呼喊声也随着那些拳脚声越来越远。 不过,还是能南宫凌的声音传入门内:“师兄,你信不信我毁了这条船?” 赫连御宸目光落在面前的人儿身上,一句话却是对着外面传了出去:“若是你不怕颜儿落水,那便试试,爷多的是船,你毁一条也不痛不痒。” 此言一出,南宫凌顿时大骂,但到底没有将内力使出来,可也正因为没有使用内力,被七八人围攻,很快,他的声音便远去了。而燕飞和燕天的声音,则是比南宫凌消失的更早,根本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而天山老人的声音此时也从门外传来,声音有些恼怒:“御宸小子,老夫话先说在前头,你既然对臭丫头做了那些事,就必须给老夫负起责任来,老夫的弟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然老夫……!”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赫连御宸没有开口,上官月颜便立即怒吼出声,一张小脸气得铁青:“臭老头,你给我闭嘴,谁被他做了什么了?不知道就别乱说!” 这老头是嫌她还气得不够,所以专门来给她添堵的吗?听听他说的话,没有什么都变成有什么了。而她和赫连御宸有到那种地步吗?根本就没有!简直是在混淆视听!帮倒忙!也不知道这臭老头是不是故意的! 天山老人话没说完,就被上官月颜给吼了回去,站在门口,一双老眼瞪着紧闭的房门,似乎这样就能瞪见里面的上官月颜似得,随即胡子一吹,哼道:“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老夫可是为了你好才说的!既然你不喜老夫帮忙,老夫不管了便是,若是你被御宸小子欺负了,到时候可别找老夫来哭,哼!” 话落,冷哼了一声,虎着脸,转身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卑微祈求 “谁要你帮了?你根本是越帮越忙!”上官月颜再次怒吼了一声,他这叫帮忙吗?试问有他这么帮的?他根本就是来气她的!听见外面脚步声走远,知道那老头也走了,她眸光一转,再次盯着面前的男人,怒道:“你让不让?” 赫连御宸看着面前如同喷火龙般的小女人,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着,对天山老人的话,此时的他也没有心思去开心或者愤怒,只是看着面前背着包袱,要离开的人儿,站立着,不做声。 上官月颜见他就这么挡在门口,也不说一句话,心下更是怒不可揭,也懒得和他说了,上前一步,伸出手就要推开他出去。她今日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可以说被他算计了那么多次,包括‘少夫人’一事,也没有今日这一次算计让她火大。 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他居然算计她那种事,换做是谁,也绝对忍不下这口气来。而她现在不想看到他这张妖孽般的脸,今后的一段时间也不想看到,所以她不忍了,她要自己离开,自己去巫族。 可是,当她的手伸过去时,都还没有推到他,双手就被赫连御宸一把抓住了,也终于开口和她说话,语声微低地喊了一声:“颜儿!” 上官月颜被他抓住,立即奋力一扯,力道之大,一下便将手撤了出来,盛怒的凤眸盯着赫连御宸,咬牙切齿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让不让?” 赫连御宸摇头:“不让!” “呵呵!好,真是好的很,那就是你自找的了!”上官月颜冷笑了声,伸手往怀里一摸,下一秒,一个小小的纸包便出现在她手中,她冷然地看着赫连御宸,大怒开口:“你若是不让,不开门,不让我出去,我便将这毒洒在这房里。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此毒也不普通,一旦吸入一丁点,全身上下,包括内脏,都会如被蚂蚁啃噬一般剧痛难忍。虽然不会让你死,但是也会半月下不了床,你想试试的话,就站着别动!”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连半寸都没有让,笔直地站在门前,将门挡得死死的。依然摇头,薄唇微抿,固执地道:“不让,你就是毒爷,爷也不让!” 外面的夜离和夜墨听闻上官月颜要放毒,而自家爷居然还让她毒,都齐齐露出了急色,夜离当即开口,劝说道:“少夫人,您千万息怒,不要对爷用毒。如今我们的船已经驶离港口了,就算爷让您出来,您也没办法上岸的!” “那就给我开回去,不然我就游回去,反正我不要和这混蛋在一起!”上官月颜一句话就吼了出去。 夜离和夜墨顿时没了声音,看着紧闭的房门,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急色。看这情况,爷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少夫人走,而少夫人却又是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二人对上,简直就像世纪大战一样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爷还说让少夫人下毒,这怎么能行?且不说爷不能中毒,少夫人那毒,可不是一般的毒啊! 而听她刚才所言,这毒他们都还没见识过,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效果,但是少夫人的毒,绝对狠辣无比,这点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怀疑。如此厉害的毒,爷更不能中啊! 二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但门内的赫连御宸面上却没有丝毫惧色,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眸色无比坚定:“爷知道你很气,你要毒就毒吧!若是能消了你的气,毒爷几次都行!” 夜离和夜墨闻言心惊。 “你别以为我不敢!”上官月颜怒瞪着赫连御宸,心火烧的旺盛,这个男人,倒也还知道他做的事叫人生气?明明知道却还如此算计她,这更叫人不可原谅!她怒火狂烧,话落便用指甲戳破了手上的纸包,脸色无比难看,咬牙切齿地开口:“赫连御宸,你别以为我在和你看玩笑,我最后再说一次,让开!” 赫连御宸摇头,魅眸看着上官月颜满是怒气的小脸,眼神都没有往她手上瞄一眼,就如他所言,丝毫不惧她的毒,站在门口,寸步不让。 而外面的夜离和夜墨,此时的脸色都白了。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心中的气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紧紧握着手中的毒,很想一把挥到他身上,但是,那手抖着,却怎么也挥不出去,她心中恼怒至极,无比恼恨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恩怨纠缠不清的关系,让她现在都没有办法果断出手。就这么瞪着赫连御宸,半晌,眼睛都瞪酸了,最后却只能再次怒吼出声:“你让开!你再不让,我真的就……!” 可这一次,她话还没有说完,赫连御宸却突然动了。不过不是挪开身子让她出去,而是向她靠近了一步,并伸手主动去抓上官月颜握着毒药的手。 上官月颜顿时一惊,觉出他的目的,心中没来由地一慌,根本连想都没有想,立刻便往后退去,那只拿着毒的手,也反射性地往身后躲,惊怒道:“你做什么?不要过来!你知道中了这东西会痛不欲生吗?你……!” 也不知为何,她真的被吓了一跳,心脏都不受控制地猛跳,握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着,不让丁点毒药飘散。她身边向来只有毒,没有解药,因为在她看来,能让她用毒的人,是绝对用不着解毒的,所以,她身边没有解药。 而他若是真的中毒了,她没有解药给他,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解药,至少也要一两个时辰,这期间,中毒之人会有多痛苦,只有她知道。她都还没有出手,他居然自己来碰,他是自虐狂不成? 可是,赫连御宸的脚步却没有停,见她迅速避开自己往后退去,他一个快步便闪到她身前,偶后伸手一搂,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低声开口:“颜儿!爷知道,刚才那么做,你定然会气怒,可是,爷就是忍不住。看你和玉景风那般要好,对他笑容艳艳,为他担心这担心那,还给他了香囊。爷也知道你只当他是朋友,可是,爷却什么都没有,你也从不为爷担心,爷好像处处都比不上他,爷心里不舒服!”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一把搂住,身子顿时一僵,不敢动作了。因为,他不仅抱住了她,且还握住了她背在身后的手,她脸色突然有些白了,猛地抬头看向赫连御宸,大怒道:“你是不是疯了?把手放开!” 他真的疯了不成?这毒对她无用,但他绝对不是,若是中毒的话…… 赫连御宸却不放手,一手紧搂着上官月颜,另一手握着她的手,再次低声开口:“你就毒爷吧!这件事,是爷不对!可是,爷不后悔那么做,若是时间倒流,爷还是会故意那么做,让玉景风知道你是爷的人!” “谁是你的人了?”上官月颜怒骂出声,凤眸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你都知道我和景风是朋友,干嘛还要计较?我不是说了,你和他不一样,不能拿来比较的吗?” 她刚才就说了,他和玉景风不一样,若是一样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烦躁心乱了,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 赫连御宸摇头,垂眸看着怀里人儿那盛怒的小脸,薄唇抿了抿,又道:“正因为你还不是爷的人,所以爷忍不住想计较!” “你……!”上官月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简直都要气笑了,这话的意思,难道让他这般计较的,还是她的错了?因为她还不是他的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赫连御宸却是紧紧将她一搂,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她肩上,语声微轻地道:“颜儿,你和玉景风交换信物,你主动为他诊治,你给他香囊,西岳局势混乱,你也为他担忧,你还在爷面前说要去找他……可是,这些你从不曾对爷做过。一直以来,都是爷纠缠你,算计你,你从不曾主动向爷靠近一步。你说,爷如何能不计较?若爷真的无动于衷,任你这般对他好,那爷便不是真心喜欢你了,你明白吗?” 他这些话,绝对出自肺腑,从知道她和玉景风第三次见面,便成为知己之交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玉景风和别人不太一样。她不是一个随意对谁敞开心扉的人,但是却轻易地接受了玉景风的知己提议,甚至连考虑都没有。 就算是和凌成为结拜兄妹,那时候,流星等人的禀报,她也是考虑过的。 所以,他知道玉景风不一样! 而他自己呢?他暗中派人跟随,助她离开东耀,也是他自己单方面出手,她没有向自己求助,后来他算计她应下了‘少夫人’这个称呼,到如今和她一起去巫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纠缠她,她从没有主动靠近过他,她是被迫的。 在今日见她与玉景风相处之前,他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想着只要她最后成为他的就好。可是,今日一见,却让他感觉到了差异,她和玉景风的相处,是在同一平等的地位,但是他不是,他比玉景风落后了很多,差距了很远,这让他心中有些焦躁不安,即便知道她心中是有他的,这种焦躁还是无法平息。是以,天山老人说出那话,当时他便想都没想,就那么做了,算计她,让她在玉景风的面前,显露出和自己的亲密关系。 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她定然会气怒,但是,那个时候,他迫切地想让玉景风知道她是他的,不管玉景风是她的朋友或是什么,她都只能是他的。 所以,即便是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那么做,他不后悔。不管她要怎么气他,他都认!只要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喜欢上自己,他可以做任何事,不管是卑鄙的算计,还是狠毒的手段,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而她这般气怒,若只是毒他一下,她就能消气,那么,他中毒又何妨? 然而你,上官月颜听了这番话,却是当即愣住了,心中的怒焰,好像也瞬间被冻结了一般,再也发不出来。她从没有拿赫连御宸和玉景风比较过,不,应该是没有在这方面将他和任何人比较过,因为她很清楚这个妖孽和别的人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将之归咎在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上。 所以,她没有把对他的态度,和对别人的态度比较过。而他总是三句不到就让她大动肝火,她便也不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有问题。 而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惊觉,原来她真的如他所言,除了接受他的纠缠,接受他的帮助,接受他的算计,甚至接受他的喜欢外,她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唯一回应了一点点,就是昨日让他知道了自己心里有他,而这件事,却还是他让她明白的…… 她好像太过于单方面的接受了,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只是在接受…… 她愣着不动,一时没有出声,赫连御宸也没有再吭声,房间里静静的,连呼吸声都不闻。 外面,夜离和夜墨竖着耳朵关注房里的动静,两张冷峻的脸上,除了原本的焦急之外,也多了一些多自家爷的同情。爷对少夫人如何,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看得最为真切,虽然爷一直都在算计,想尽办法让少夫人无法断开和爷的纠缠,期间也让少夫人无数次不满恼怒,但是,爷的真心,他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以前的爷,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人如此煞费苦心,周密算计,几乎步步为营,只为得到对方的心,对方的人,就算是对宫主和王爷、夫人,也没有如此尽心尽力过。 可少夫人的态度,有时候也确实叫人寒心,她对公子很好,对玉景风也很好,而对爷的态度,却真的不好。当然,这当中的原因他们也知道,也不是说全怪少夫人,可是,与公子和玉景风相比,总归觉得爷真的有些可怜…… 二人不知道房内的情景,一边担忧自家爷是不是已经真的中毒,一边也暗暗为自家爷而同情着。 房中,上官月颜半晌没说话,只紧紧握着手里的毒,不让毒粉从手中流出丁点沾上他的身,小脸色的神色从愣然变得复杂,却再不见刚才的气怒。好一会儿之后,才红唇抿了抿,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我给景风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枚可以用作联系的烟花弹,你要的话,包袱里有的是,你随便拿就是,我又没说不给你。” “爷不要!”赫连御宸当即摇头,听见怀里的人儿语声中没了怒去,他狭长的魅眸突然一闪,紧接着有些憋屈地开口:“你给了他的东西,爷才不要一样的!” “那你要什么?”上官月颜皱眉,抬眸瞪了赫连御宸一眼:“我身边的东西,你全都见过,你想要什么?” 她给玉景风的东西,真的算不上特别,什么信物?根本谈不上好吗?而她身边的东西,他都知道,难不成要她给他一把枪吗?若是他要,给他就是了! 可是,赫连御宸依然摇头,而后,轻声开口:“爷不要那些!” “那你到底要什么?”上官月颜有些恼了,再次怒瞪向赫连御宸,恼道:“你说我给了他东西,却没有给你。现在我说也给你烟花弹,你又不要,其他的你也不要,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啊!”话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警告道,“你可不要又说些招人恨的话!我的忍耐也有底线的!” 若是他再敢说什么,我想要的是你之类的话,她真的要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了! 赫连御宸靠在上官月颜的肩头,在上官月颜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微微勾了勾,但还是摇头,语声中隐约着委屈:“颜儿,你这是让爷直接问你要吗?玉景风当初也是问你要的?爷不要,不是你真心想给爷的东西,爷什么都不要!”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一噎,当初,玉景风是问她要的?当然不是!是玉景风给了她白玉令牌,她才给了他炫目闪光烟花弹的。可是,虽然不是玉景风问她要的,但这也不能说明,她问他想要什么,便不是出自真心的吧! 她此时此刻,可是非常认真地问他想要什么的!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上官月颜到底还是没有再问。其实反过来想想也是,你直接问人要的东西,和突然收到别人给的东西,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妖孽竟然也在乎这些…… 见上官月颜不言语,赫连御宸魅眸一闪,此时又语声幽幽地开口:“他不止没有问你要东西,是你自己给的,你还主动给玉景风诊治。爷是知道的,当初你救那两个女子的时候,犹豫了半天才出手。就是后来救凤潇,你也犹豫了片刻,可是,你见他脸色不好,就主动给他诊治了,还给了他香囊!那香囊,是爷为了让你能安眠,才想出的法子,你却给了他……你说,爷的心里能舒服吗!” 这话,便是委屈中带着不满了。 上官月颜一听他又提起此事,很是有些无语,他这是要让她挨个儿给他解释一遍吗? 但当她听到那香囊是他为了她能安眠而想出的法子时,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揪紧,红唇再次一抿,随即便开口了,语声微缓,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点解释的味道:“我是主动为他诊治了不假,可那也是因为觉得他是个极致温雅的男子,而且他和我的脾性也的确相投,所以我于心不忍,便给他治了。至于香囊,我又没有把你留下的香囊给他,只是给他配了几味药材,让他自己做了香囊而已。” 当时,虽然她想过给玉景风香囊,但那时,她便想到了这个男人怕是会不喜,便没有给。不仅如此,还把兰花香改成了茉莉香,虽说茉莉更有安神助眠的效果,是为了玉景风考虑,但也是为了他好吗?若是他知道了,定然也会不喜的。 可是,这开药方和送香囊根本不一样吧!她哪里给了景风香囊了,明明全都留着自己用了! 然而,赫连御宸听了这话,狭长的魅眸顿时闪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语带埋怨地开口,语声微低:“你对他于心不忍,可是,你对爷出手的时候,却一点儿也没有于心不忍过!上次将爷的胳膊打伤了,爷疼了好几日,到如今都还没有全好。今日你又给了爷一脚,爷此时也很疼,你却连问一句也没有……你果然对爷与对他很是不同,他脸色不好,你便于心不忍了,你事事担忧着他,西岳的局势动荡,你也为他着想,怕他有事。可你却一点儿也不心疼爷,一点儿也不在乎爷的感受!”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这个男人,这是把陈芝烂谷子的事也翻出来说了啊!不过,这一次,她可不会那么好说话,当即抬眸,瞪向一脸委屈的男人,恼道:“上次我为何会打伤你?今日我为何踢你?你怎么不说说原因?” 他现在还好意思给她说这个,今日,若不是他做出那种事,她会气到踹他一脚吗?她上官月颜从来就不是会无缘无故就动手的人,这个他比谁都清楚。一想起他刚才干的好事,她心中就一肚子火。 “可是,爷很疼,你下手那么重,便说明你真的一点儿也不为爷心疼!”赫连御宸也立即开口,脑袋微微抬起了些,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神色幽幽,语声中也透着些许心伤:“颜儿,爷要的不多,爷也说过不会逼你立刻就喜欢上爷,不管是多久,爷都会等你。可是,你能不能稍微在乎爷一些,主动靠近爷一步?哪怕只有对玉景风的十分之一也好!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行吗?” 上官月颜本来还因为想起刚才的事,心中有了些火气,但听他此话,这如同祈求般的,十分卑微的话语,让她心中的火顿时冷却,微微一愣。漆黑的凤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狭长的魅眸中,闪烁着伤痛的神色,而他俊脸上的神情,也是落寞中带着心伤,他眉头微微地皱着,薄唇紧紧地抿着,这般神色,再次让她心中狠狠一揪。 这个男人,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神武大地上最尊贵的,玄天宫的少宫主,他也是那个高高在上,永远都是那般狂傲自大,连各国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的男人。可以说,世界上,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怕是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这样的他,居然会说出这么卑微,类似祈求的话语来,而且他所求的,还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东西。 对玉景风的十分之一?她如今也知道了自己对他接受过多,给予过少,但是,会这么少吗? 她给玉景风的关心,有那么多吗? 她心中突然又有些恼怒,看着这张满脸委屈和伤心的俊脸,怒道:“你干什么这么说?是,我的确只是被迫接受你的纠缠,没有主动靠近过你。可是,用得着我主动去靠近你吗?哪一次不是你强行靠近我的?即便我不愿,你还是步步紧逼地靠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连你什么时候在我心中有了分量,我都不知道。已经这么近了,我还要如何去靠近你?” 话落,她又有些气愤地冷哼了一声,凤眸一撇,不再看面前这个满脸心伤的男人,板着脸继续道:“你说的十分之一是多少?若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话,我是不是不该这般怕你中毒,而紧握着手中的毒物生怕你碰到?你的要求要是这么低,那我现在就松手,毒死你算了!” 说什么不重视,若是不重视的话,刚才她至于对他出不了手吗?早就毒伤他离去了。而她虽然不曾主动向他靠近,那也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她周围,就算他离开了,回了玄天宫,但他还是在她的身边,要她如何靠近?至于心不心疼,她对他动手,都是他自找的,她会心疼才怪。而除此之外,他又没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疼。 不过,看到他这般神色,她心中有些不好受是真的,但这种事情,她是不会说出口的。不过,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但紧握着毒物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半分。 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听闻此言,狭长的魅眸看着怀中偏过头不看他的人儿,眸中微微一闪,薄唇也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但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丝毫变化,握着上官月颜的手,手指突然开始去扳她的手指,并幽幽地开口:“那你松手吧!如果爷中毒,就能得到你的心疼,让你更在乎爷,为爷操心,并且超过对玉景风的重视的话,爷甘愿中毒,多少次都无所谓!” “你疯了?”上官月颜的手指被他扳动,当即大惊失色,猛地转头怒瞪着他,张口骂道:“赫连御宸,你吃错药了是不是?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你给我住手,马上停手!” 她一边骂着,一边死攥着手指,不让他扳开,心中瞬间火大至极,也很怕药粉随着自己的手流泻出来。漆黑的凤眸瞪着赫连御宸那张艳绝的脸,真恨不得咬他一口。她如此小心不让他中毒,他倒好,为了让她心疼,让她更在乎他,让她为他操心,为了博得她的重视,所以中毒也无所谓? 他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是没有知觉的木头吗? 外面的夜离和夜墨,本来在听到房内的交谈声并不如早先那般激烈,少夫人也不如早先那般愤怒了,似乎有软化,而且爷还说了那么卑微祈求的话语,少夫人的回答显然也是很在乎爷的,想着爷定然会高兴,二人应该也闹得差不多,该结束了。 可此时听到上官月颜的怒吼,刚刚才稍微安定下来的心,立刻又再次提了起来,两双眸子望着紧闭的门,很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景,可是却什么都开不见,只大约能猜到,现在好像不是少夫人要毒爷,而是爷自己要找罪受中毒。 而这个想法一出,二人心下大骇,暗道爷不会真的要毒自己吧!那是绝对不行的啊!就算是想以此让少夫人心疼,那也是万万不可的啊! 二人无比忧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却束手无策! 房里,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却是摇头,修长的手指依然要去扳开她紧攥的手,而且似乎知道一个手不行,另一只手搂着上官月颜的手,也拿了过去,将上官月颜整个人都圈在怀中,然后,两只手一同去扳她紧攥的手。 上官月颜见此,心中大怒,就要把手往前面拿,可是,却被赫连御宸紧紧攥住,感觉到他的手指就要扳开自己的小手指,她脸色倏地一白,大怒道:“赫连御宸,你今日若是敢碰我的毒,我上官月颜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说半句话,你要是不信,就试试看!” 话落,她紧攥着手不动了,凤眸瞪着着赫连御宸,里面神色除了愤怒,还有惊慌和害怕。这个男人,真的是疯了! 而她此话一出,赫连御宸顿时住了手,狭长的魅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将她眼中的神色完全收入眼底,他眸底微微一闪,虽然停住了动作,但那修长的手指却依然和她的手握在一起,薄唇抿了抿,道:“若是你不再和爷生气,爷便松手!” “你是在耍无赖吗?”上官月颜气怒大骂,见他没有再动手,只紧紧地抓着自己,眼中的惊慌和害怕此时完全被怒焰掩埋了,恼恨地瞪着这个和自己谈条件的男人,只觉得刚才的那一脚好像还不够让他痛,她本来也没有么气了,如今是谁让她如此火大的?他现在居然又拿这件事来和她谈条件,他当他中毒后痛不欲生的人是她不成? 赫连御宸薄唇再次一抿,但还是说道:“不管是耍无赖还是什么,反正颜儿你若是不消气,还要再吵着离开爷,爷便毒了自己给你消气,把你留住!” “好!赫连御宸,你真的太好了!”上官月颜被气笑了,一连说了两个好字,而后冷笑着说道:“要我气消是吗?不然你就要毒自己?” “嗯!”赫连御宸立即点头,语声微轻地开口:“颜儿,你刚才说了,你也是在乎爷的,虽然可能没有玉景风多,但爷却清楚,若是爷伤了疼了,以你的性子,你定不会不管爷。既然如此,爷便伤了自己,这样一来,既能留住你,也能让你为爷担心,还能让你消气,一举三得,爷虽然会吃苦,可也不吃亏的。” “你……!”上官月颜闻言简直无语至极,只觉得自己面前的男子是个呆子,什么一举三得,他这是早就算计过了,也衡量过利益得失了,才会这么做吗?这个无论何事都要算计一翻的臭男人。她心中火大,也懒得和他说了,愤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红唇一张,二话不说,一口对着他的肩头咬去。 下口之狠,春夏交替的时日,他衣着又单薄,皮肉受痛,一声轻哼当即自他薄唇间逸出。 听到这这声轻哼,上官月颜凤眸微微闪了闪,却一点儿也没有减轻力道,反而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这个妖孽,不是要她消气吗?不是要自找罪受吗?她的火气,也不是随便就燃的,也不是说灭就能灭的,她又不是打火机!要灭火,她没办法毒他,那就咬他,既然他想痛,那她就让他疼一下,他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应该的。这个拿他自己来威胁她的黑心狐狸…… 赫连御宸没料到上官月颜会突然咬自己,一声轻哼之后,他便站着不动了,任她用力地咬在自己的肩头,虽然皮肉很疼,但他此时却松开了手,改为轻轻地抱着她,薄唇边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这个小女人,若是他不用些计谋,如何能让她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刚才她那般大怒地说要离开,就算船已经开港口,开到了海上,不会再开会去,她也要游回去。她都这般说了,他如何能让她负气而去?一直带着怨气而不再理会自己?他定是要让她消了气,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的。 虽然他的做法有些卑鄙,但是,他早就有决心,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喜欢上自己,无论多么卑鄙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而他刚刚的那些话,虽然带着算计,但也是出自真心。这小女人对玉景风那般的好,比对他好的多,他能不吃醋吗?既然这件事情都说开来了,他自然要借此机会让她明白自己的委屈,让她知道她对自己是不公平的,从而以后对自己好一些,多对他在乎一些,主动一些。 既能让她息怒,不再追究他算计她的事,又能让她改变一些对自己的态度,一举两得。 就算被她咬掉一块肉,他心里也开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百毒不侵 上官月颜狠狠地咬着赫连御宸的肩膀,自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又被他算计了很多,大约咬了半分钟,唇边似乎都有血腥之气了,才松了口,凤眸看了眼自己所咬的地方,那里一片湿润,也的确有些血渍渗出来。她眸光闪了闪,抬眸看向被自己咬了,却只有刚开始哼了一声,之后便一动不动的男人。 见他此时眉梢带着笑意,她顿时眉头一皱,不满地哼了一声:“放开我!” 赫连御宸垂眸看着她,薄唇微微一勾,没有依言放手,低笑着开口:“可是还气?” 上官月颜没答话,只拿一双凤眸瞪他。不过,心中却暗暗恼恨,还气吗?早先被他算计的事,早在他那番话说出口后,那火气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刚刚的气怒,是因为他想让自己中毒的举动让她气怒罢了。如今这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他又是这般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也不动,就算心中还有一些气恨,也发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咬就是在发泄怒气,现在却还要问,是想让她再咬一口吗? 然而,她是心中腹诽,赫连御宸却好似能听到一般,看着她那不满的小脸,再次低笑着开口:“只要你不气,不恼,不再要一个人离开,就算你想咬爷多少口,都可以!自然,你想毒爷也可以,只要你高兴!” 这话,绝对是出自真心,他的神色虽然带笑,但眼神却非常认真,并不是什么算计。 可这般真诚的话,却让上官月颜顿时火大,恼怒道:“你还说?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命太不值钱,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一边说着,上官月颜还一边磨牙,真恨不得再一口给他咬上去。什么叫只要她高兴,毒他也可以,他以为这么说这么做,她就会开心了?他就真不拿自己当回事吗?只是,虽然恨得牙痒痒,想再咬一口,但到底没有再咬上去。 赫连御宸闻言低笑,眉间的印记也因为他此时愉悦的心情而光华灼灼,艳绝的俊脸上笑容也无比灿烂,魅眸柔和地看着怀中恼恨地瞪着自己的小女人,心中仿佛被暖流包围着一般,暖意融融的。搂着怀里的人,他笑着摇头,柔声道:“爷怎么会嫌自己活的太久?爷不但没有这样的想法,反而觉得爷应该活得越久越好,只要颜儿在身边,爷怎么也不舍得死。” 他如何会让自己死了?只要她在,他便不会死的。 上官月颜气怒地瞪着赫连御宸,听着他这样的话,心中多少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可是,即便如此,什么只要她高兴,便毒他就可以?他这是吃定了她不会毒他,还是觉得她是那种拿别人的痛苦来换开心的人? 毒他她会开心吗?他又不是和她有深仇大恨的人…… 她恼怒地瞪着他,见他满脸的笑意,脸上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伤心委屈的神情,双手也没有再动她拿着毒的手,而是抱着自己。她红唇抿了抿,想着还是不要和他再说什么毒不毒的事情,免得到时候他一个神经搭错,又要来抢自己手中的毒!这般想着,她不满地哼了一声,而后凤眸一转,看了眼他肩上被自己咬了地方,红唇抿了抿,须臾,才板着脸开口:“放开手,我手里的毒要收起来!”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的小脸,见她虽然板着脸,但不再如刚才那般气恼,这才唇角一勾,笑着松手。 上官月颜从他怀里出来,凤眸再次往他肩膀处看了一眼,而后,又抬眸瞪了他一眼,转身,往一旁的书桌走去,丢下一句:“你到软榻上坐着!” 赫连御宸魅眸微闪,唇角的笑意微深,立即便往软塌上走去。而后坐在软榻上,魅眸看着走到书桌前的小女人,眸中神色柔和万分。 上官月颜面无表情地走到书桌前,将拿着毒的手摊开,淡黄色的药粉已经从被她划破的纸包中漏了出来,沾到了她的手心,有少许都已经到了指缝处,她看着那淡黄色的毒粉,心中又燃起了一点火焰。都差点滑出指缝了,这个妖孽居然还要扳她的手,若是真叫他扳开的话,此时怕是已经中毒,疼得死去活来。 这是叫做焚心散的毒,毒性很强,虽然不是能毒死人的毒药,但是基本没有人能够受得了这种毒,因为一旦沾染,便是蚀骨焚心,全身如被数万蚂蚁啃噬,直到骨髓,直到心脏,当中毒达到一定深度,便会有全身焚烧的疼痛感,那种痛苦,比毒雾弹强了百倍不止。没有人能够抵得过那种活生生被啃咬,被焚烧的疼痛。是以从研制出来后,她便一次也没有用过。 这毒也不是来了古代后所制的,而是从现代带来的,因为想着可能会暗杀失败,于是便带在身上备用了。而之前这毒她一直都放在腰包中,也吩咐过秋星绝对不要碰,今日会带在身上,是因为她准备将这毒用到杀了秋星的那个老者身上,玄天宫的人已经在抓人了,她随时都可能见到那个老者,所以便带在身上以便随时能使用。 刚才,她也是真的太气恨,才将这焚心散拿了出来。 但此时,她看着那淡黄色的药粉,恼恨的同时,却是有些后悔拿出此药了,要让他受点罪,其他毒也是行的,而不该拿出这东西来。现在看看,这药粉都已经露出了,而他居然还那般乱来,若是他碰到了的话,至少也是两个时辰的疼痛难忍……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凤眸微微一动,红唇也抿了一下,才将那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宣纸上,而后又转身往放置清水盆的架子走去,将手洗净,用架子上崭新的面巾将手擦干,之后将面巾丢入盆中,最后对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进来一个人!” 此话一出,房门当即被打开,帘幕撩起,夜离和夜墨二人便落入了上官月颜眼中。 夜离和夜墨的视线第一时间便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见他坐在软榻上,面色正常,神色似乎还很愉悦,一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而爷的肩头有被咬过的痕迹,还有一些血渍逸出,显然是少夫人刚刚咬的了,不过只有少许,并不严重,二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夜离立即进入房中,来到上官月颜面前,恭敬地垂头:“请问少夫人有何吩咐?” 上官月颜自然看到了夜离和夜墨担心赫连御宸的模样,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听了夜离的话,立即便淡淡开口:“将这盆水端出去,换两盆干净的水进来。小心一些,不要碰到里面的水,这个水盆也不要再用,最好烧毁。”话落,她又补充了一句:“再拿一壶酒!” 说完,她转身,又往书桌走去。 夜离得令,立即便照办了,两手端着水盆下方,很是小心不要触碰到盆中之水,将那盆沾有毒粉的水端出了房门。 而上官月颜这般特意吩咐,也让二人立刻便知道早先她说的那毒有多厉害,不过是清洗了点点毒粉的水,却还特意吩咐不要触碰,且连水盆都要烧毁,可见这毒是何等的厉害了。二人心中无比惊讶的同时,也再次狠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少夫人没有真的气到对爷使毒,也还好爷没能碰到少夫人手中的毒,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离去,上官月颜走到桌前,将那纸包再次包起。 赫连御宸一直看着她,看她洗手,现在又重新包那纸包,他眉头微微一皱,出声问道:“颜儿,你为何不会中此毒?” 从她徒手划破纸包的时候,他便看出她是不惧此毒的。可是,通常来说,身边没有解药或者没有提前服下解药的话,就算是制毒之人,也会中毒,但是她却没有。他很清楚,她身边,除了上次在玉景宫,她装病骗赫连御宸时,身边有那药的解药外,其他毒的解药,她一种都没有。所以,她不可能提前服下解药,身边也没有备用的解药,那么,常理而言,她也不能碰那毒的。 可是,她却碰了,药粉滑落到她的手上,她却一点事也没有,这点倒是让他觉得奇怪。 若不是她划破纸包时根本没有一点犹豫,让他看出她不惧此毒,他定然会担心她中毒,从而出手将她手中的毒夺过来的。 而上次,她在紫云宫用毒雾弹的时候,当时玄天宫的亲卫中毒,而她却在那毒物中逃走了。当时,他以为她是服了解药的,如今看来,恐怕那个时候,她身边也没有解药,不然她说要给凌解药时,便直接给了,何必给他药方?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神色突然有些惊讶起来,难不成…… 就在他猜测的同时,上官月颜听闻他此言,连头也没有转,便淡淡地哼了一声:“我自然不会中毒了,因为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没有什么毒,是我不能碰的!” 她的母亲,是古武世家的人,母亲家族中,对古武医毒和武术深有研究的长辈很多,几个太公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她的医毒本事大多都是和几个太公学的。而她很小的时候,几个太公便对母亲说她体质不好,要用药物改造她的体质,专精古武武术的太公也说,要等她体质好了才能练武。于是,几个太公们每天都给她吃很多药丸,还让她泡药澡,长此以往,等她发觉自己和常人不同的时候,已经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可见,她小时候并不一定是体质不好,而是那几个老家伙有目的地设计了她和母亲,给她吃药是将她的体质改变了,直接变成了百毒不侵…… 而这话,她对赫连御宸说了也没什么,反正他要是问为什么会百毒不侵,她就给他三个字:不知道!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狭长的魅眸微闪,而后,笑着道了一句:“百毒不侵,如此甚好!” 上官月颜撇了撇嘴,对他此言不可置否,所以当得知自己变成了百毒不侵之后,她也没对那几个太公的算计报复什么,只是揪了他们几根胡子就完事了!而母亲得知此事,先是哭闹了一场,说万一出事怎么办?那些药丸,还有泡澡的药草都是毒,万一她受不了出了事怎么办?但后来,也是开心的,因为毕竟没有失败,百毒不侵总归成功了。 之后没多久,老大也得知此事,还特地抄家伙跑到家族里,对着几个太公咆哮了一顿,不过,最后,自然还是开心的…… 想想那个时候,母亲那一会儿气,一会儿又笑的模样,还有老大怒骂几个太公,把几个老头骂的只能吹胡子瞪眼无言以对的模样,那些事,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一般,心里突然很暖,而后唇边扬起一抹非常柔和的笑,而且也轻笑出了声:“呵呵!” 赫连御宸一直看着上官月颜,见她从对他的话不可置否,到后来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有些走神,而现在又露出这般他从不曾见过的柔和的笑,以及这般温柔的笑声,他魅眸微微一眯,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声线慵懒地问道:“颜儿笑什么?” 这道声线如入魔音入耳,将上官月颜脑中温馨的画面顿时打散,回过神,她立即不满地转头,见他又露出了这种慵懒邪肆的本貌,凤眸瞪了他一眼,恼道:“你管我笑什么?” 她怎么能说?自然不说的! 话落,不再理他,再次动手包那小小的纸包,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破了的小纸包包的严严实实,而后有揣进了怀里。 赫连御宸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倒也没有多问,只是脑中盘算着什么,眉间印记不断地闪烁,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邪肆的笑突然加深了很多,那双一直看着上官月颜的魅眸,眸色也突然深了两分。 而就在上官月颜将焚心散再次揣进怀中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上官月颜应了一声。 紧接着房门便打开,帘幕挑起,夜离和夜墨将她吩咐的两盆水和一壶酒端了进来,放好之后,二人看了自家爷一眼,见爷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便又要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上官月颜却喊了一声:“等等,把这盆水端出去处理了!” 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走到架子前,将手伸进水盆里再次仔细地清洗了一遍,之后又用崭新的面巾擦拭干净,并将那用过的面巾也丢入了水盆中,和刚才洗手的动作一样。 夜离二人等了一会儿,待上官月颜净手完毕,夜离又小心翼翼地端了那盆用过的水,二人这才恭敬地离去,并关上了房门。 上官月颜净了手,端了另一盆清水,来到赫连御宸面前。将那水盆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之后凤眸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把衣服解了,我看看肩上的伤!” 她刚刚咬的不轻,也是狠了心要咬他出气的,她都尝到了血腥,而他衣袍上也有血渍,可见咬的很深。虽然这伤是她咬的,也是他自找的,但还是要看看,感染了可不好,到时候又要怪她了…… 其实,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叫他坐到软榻上的时候,便猜到她要为自己诊治肩上的咬伤,不过,此时闻言,他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坐着不动,一双魅眸抬起,看着站在面前的上官月颜,摇了摇头,有些讨骂地道:“你给爷解!” 这话,上官月颜自然不喜,她对这古代的衣服,表示很不能适应,平日穿衣服,以前是秋星帮忙,现在是燕飞和燕天,她自己都搞不清这些复杂的衣服怎么穿脱,他居然还要她给他脱? 可就在她眉头一竖,立刻就要拒绝的时候,赫连御宸薄唇一抿,有些幽幽地开口:“你咬在爷的肩上,爷一抬手,就会疼!”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要拒绝的话当即卡在了后来,凤眸看了看他那幽幽的神色,又看了看那被自己咬了的地方,是锁骨旁边,靠近肩膀的位置,若是抬手动作,的确会扯动伤口疼痛。 她看了片刻,红唇抿了抿,而后,瞪了赫连御宸一眼,还是妥协了,十分不情愿地坐到软榻上,伸出手,给他解衣。 青葱般白嫩的小手,很是费力地解着他的衣扣,而这种帮男人解衣的事,她虽然早先也对凤潇做过,但那个时候,她根本就不是给凤潇解衣,而是从他胸口的刺伤处直接将衣服撕了,很是便利,和这样一本正经的给赫连御宸解衣完全不一样。 看着自己为他解衣的手,和他白皙的颈脖,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指很是不听话,居然有点抖。 上官月颜心中暗暗一抽,想着,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在现代的时候,她什么样的男子身体没见过?肥胖的,健壮的,黑的,白的,黄的……虽然并不全是现实中看过,有不少是电视,或者杂志上看到的,但她总归见识过很多了,没什么稀奇的。不就是男人的身体吗?还不都是一个样,她见多识广,抖个屁啊! 可是,她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那双手却不听使唤,而且脸还有点发烫,心脏也有点不受控制,紧张地‘怦怦怦’地直跳……她心下更是无语的很,怎么搞的她好像很不好意思似得,她可是现代女!怎么会为了这种小场面而紧张不好意思? 对自己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状况,她心中有些恼恨,本来很轻的动作,也因此突然变得重了起来,而那衣袍本又繁琐不好解,更是让她无比心烦,捣腾了半天,解开了三颗衣扣,而后实在忍不住,收回手,恼怒道:“不解了,你自己解,我解不好!” 赫连御宸眸光落在她微红的小脸上,见她这般气怒地罢手了,他魅眸微动,勾唇低低地笑了起来。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自己动手解了。 上官月颜本就为自己这种小女人害羞一样的举止感到不齿,特别还是被这个妖孽这么直面地看着,心下更是不舒服,而此时听他这么一笑,知道他是在笑自己,本来微红的小脸顿时爆红,恼怒道:“你笑什么?我不会解衣服很奇怪吗?” 赫连御宸摇头,唇角一勾,突然凑近了上官月颜一分,低声柔和地道:“颜儿会为了爷害羞,爷很高兴!” “谁为你害羞了!你少自作多情!”上官月颜不好意思,如今被他说破,更是觉得窘迫,一张小脸好似能滴出血来,滚烫滚烫的,一句话想也没想就反驳出口,而后恼怒地道了一句:“我不管你了!” 话落,就要起身离开,懒得再给这个气人的妖孽看伤了,反正看他这样,也不是很疼,而她现在也想起来了,他身边不是有神医谷的鬼手吗?她不给他看,鬼手自会给他看的,用不着她多事麻烦,还要被看笑话。 可是,她都还没有站起身,赫连御宸便伸手一拉,立即止了笑,服软道:“爷不笑了便是,你别恼!你若是不管爷,那爷让谁去看?” “鬼手!他不是你的属下吗?他的医术很好,你找他看不就好了?”上官月颜立即开口,而后又要起身。 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紧紧地拉着她不让走,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爷不让任何人近身的。你若是不给爷看,爷便放着这伤不管,就算鬼手给爷药,爷也不会擦的!”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不动了,凤眸转向身边的男人,瞪着那张艳绝的俊脸,恼恨地骂了一句:“无赖!” 就知道拿这种话威胁人,让她走不了,也没法不管他。若是不管,真的发炎严重了,到时候又要委屈地控诉说都是她的错了。这个男人,她拿他有什么办法吗?回答是绝对没有! 现在都是如此了,若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那…… 上官月颜想到这里,突然惊觉到自己好像越想越歪了,当即打住,伸手一巴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道,清醒点,别突然陷入奇怪的思绪中啊! 赫连御宸被她如嗔怪一般骂了一句无赖,唇角再次勾出一抹软融融的笑,不过这次倒是没有笑出声来,放了手快速地解开自己的衣袍。因为解得专心,他没有看到上官月颜这会儿脸上的神色,此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他立刻抬头,见上官月颜单手捂着额头,刚才那声脆响显然是她拍额头而发出了,顿时不解地皱了皱眉:“颜儿,你怎么了?” 上官月颜无语地低头坐着,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刚才所想的事情,只有是有咬牙地道了一句:“没事!不过是有只蚊子而已,已经被拍死了!” 赫连御宸闻言,很是难得地嘴角一抽,而后又转眸四下里看了看。有蚊子吗?现在还没有入夏,这大船的房里也备有蚊虫害怕的熏香,会有蚊子出现? 不过,虽然他没有看到蚊子,也觉得这个时节,应该不会有蚊子才对,但心里却想着,等会儿让鬼手再拿一些驱蚊虫的药来! 很快,赫连御宸便将外衣解开了,而后,又解开了中衣和里衣,正当他要将衣服拉开,露出衣服里的胸膛时,上官月颜立即伸手制止了,并虎着小脸瞪了他一眼,道:“不过是肩上受伤,谁要你全部解开了!” 赫连御宸住了手,狭长的魅眸在她仍旧有些微红的小脸上看了看,顿时便知道她真正的意思了,心里有些好笑,薄唇也勾起艳艳的笑,很想问她是不是不敢看他的裸身,怕会血脉膨胀忍不住扑到他,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刚才他那般一说,都差点把她给气走了,现在自然不能再说惹恼她的话。 是以,只是但笑不语,也任她只扯开他肩处的衣服。 可是,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般笑而不语,也没有笑出声,上官月颜却仍旧觉得自己被他看穿了一样,忍不住又红了脸,恼恨地一瞪眼,恶狠狠地道:“再笑?你再笑,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赫连御宸当即抿唇,硬生生地将唇边的笑意给收了回来,但是,那长狭长的魅眸中,却依然满是笑意,无法控制。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模样,倒也有些好笑,但却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只是唇角动了动,而后便不再理他,侧身与他面对面坐着,轻轻拉开他的衣服,雪白而结识的肌肤映入眼中,她心头顿时跳了一下,但当她看到那肩处的咬痕显露时,心头的一跳当即变成了一紧。 只见锁骨的末尾处,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咬痕触目惊心,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虽然不是很深,但看上去却真的很疼。 看到自己的‘杰作’,她眉头当即皱了皱,凤眸抬起,看着仍旧满眼笑意的男人,恼道:“既然抬手都疼,那刚才为何不躲?” 她那个时候都不再气他算计她了,而是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气怒咬他,就算他躲开,她也不会再说要离开的话。他只要有心躲,她根本丁点儿也伤不到他的。可他却硬是不吭声,让自己发狠的咬,刚才明明让他自己解衣,他都说抬手会疼,那当时就不疼吗?这个笨蛋!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神色柔和地看着她微恼的小脸,紧抿的薄唇一松,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语声柔和地道:“你心中有气要发泄,爷自然不躲的,这么一点疼都忍不住,爷哪里还能算是男人?” 上官月颜闻言,很想冲他一句‘既然忍得住,为何刚才又说一抬手就会疼,还让我给你解衣的?’,但想想还是没有说,这伤她一看都疼,又是伤在那个地方,他定然抬手就疼的。是以,只是面带微恼地瞪了他一眼,便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绢帕,在水盆里沁湿、挤干,而后开始拭擦。 她下手很轻,好像很怕让他感受到疼痛感一般,赫连御宸看着面前眉头微皱,认真地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儿,狭长的魅眸中柔光湛湛。只觉得,今日虽然将她惹得大怒,差点儿负气离去再也不理自己了,而后好不容易留下了她,又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些,都是值得的,非常值得。不然,他如何能看见这般温柔对待自己的颜儿? 这还是认识了这么久,她第一次对他这么温柔,且是主动地对自己温柔。 他觉得,今日,自己被她这么一咬,真的太值得了,让他忍不住喜上眉梢。 上官月颜自然感受到了他温柔的视线,小脸微微烫了一下,但到底还是因为眼前的血淋淋的咬痕,心中有些不舒服。想着他好歹也是帮了自己无数次,就算再恼恨,也不该这般咬他出气,就算是打他,也好过这般皮开肉绽伤痕。这伤,若只是随便处理的话,怕是都要留下疤痕了! 这般想着,她下手更是轻了一些,甚至在擦到伤口上时,还有给他吹一吹,希望能减轻他的疼痛。 然而,她这般动作,却是让赫连御宸脸上柔和的笑容僵了僵,狭长的魅眸看着那不时对着他的伤口吹气的小嘴,薄唇抿了抿,眸中眼神忽明忽暗。 上官月颜没注意他的神色,轻柔地擦完之后,将手上染了血的绢帕放到盆里,然后端回了架子上,之后又将夜墨放在桌上的酒拿起,返回来坐到他身旁,再次掏出一张干净的绢帕,将壶中酒倒了少许在绢帕上,她凤眸抬起,淡淡地开口:“酒能消毒,可能有点疼,你忍着些!” 赫连御宸见她抬眸,魅眸当即一闪,眼中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常,而后眉头微微一皱,一边点头,一边有些幽幽地道了一句:“颜儿,你轻一些!” 上官月颜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既然怕疼,刚才就该躲开,你傻吗?” 这会儿倒是知道疼,要她下手轻一些了,早知如此,刚才躲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自找罪受! 赫连御宸却不以为然,眉头一松,唇角又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温柔道:“爷说了,只要你高兴,你解气,随便你对爷做什么都可以的!若换做别人,爷早将他挥到天边去了!只有颜儿你不一样!” 上官月颜嘴角无语地一抽,突然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挑眉问道:“这么说来,我还真是非常荣幸呢!能对高高在上的少宫主大人为所欲为,而且还不会被挥到天边去!” 听听他这话,明明说的这么温柔,但那狂傲的个性却还是凸显了出来,这个男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叫人忍不住想吐槽他那傲进了骨子里的个性! 赫连御宸自然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不对了,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当即便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倏地露出了邪肆的味道,声线也慵懒而邪魅,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的!别人可没有这个资格,别说对爷为所欲为了,就是碰到了爷的衣袖,爷也会一掌将他打飞的!” 如此任性而狂傲的话,让上官月颜再次无语,看着那张艳绝的脸,又露出了招牌的慵懒而邪肆的笑,她无语了一下之后,便很是自觉地收回了目光,不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了。若是继续的话,估计这个黑心狐狸的尾巴都会翘起来的。 这个男人,不让人触碰的娇气毛病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她不再说话,赫连御宸便也没有再说,只是垂眸看着她,眸色又深暗了一些。 上官月颜不理他,自然也没有去在意他的视线,拿着被酒打湿的绢帕,轻轻地往他伤口上触碰。然而,刚刚才一碰,酒精沾上肌肤,赫连御宸当即‘嘶’了一声。他不是装的,因为疼痛,连眉头都皱了起来,眼中那深暗的颜色自然也被这刺激的一疼,给疼没了。薄唇微抿地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齿痕,又看向上官月颜的小脸,神色有些可怜,轻声道了一句:“疼!” 而上官月颜在他‘嘶’的那一下时,便惊得将手拿开了,听到他这一句‘疼’,她当即恼道:“我已经很轻了!酒精消毒,本就会疼的。你刚才那么会忍,我咬你的时候都没有喊疼,这会儿喊什么?也不知道谁刚刚才说过,这么一点儿疼都忍不住,哪里还是男人?既然如此,就给我好好忍着!” 被他这么‘嘶’了一下,让她都心惊了,这个时候又喊疼,那她还要如何下手?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轻轻地往那皮开肉绽的齿痕上吹了吹,之后,才又将手伸了过去,而这一次,是一边吹一边消毒伤口,下手也比刚才更轻了。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说了一顿,此时又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的,唇角顿时勾了勾,随后又薄唇一抿,似乎很委屈地开口:“被你咬的时候,爷心甘情愿,所以不觉得疼。但这东西碰到伤口,真的很疼,像刀割一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九幽寒毒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什么叫心甘情愿给她咬,所以不觉得疼,痛觉这东西难道还能自己说了算不成?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胡话!不过,她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没好气地道:“疼也忍着,伤口必须好好消毒,不然感染的话,会很麻烦。我轻轻的就是了,一会儿就好,你忍着!” 说着,又一边拭擦,一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赫连御宸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唇角暖暖地勾起,而后便又看着那张不断吹气的小嘴,魅眸闪闪,眸色深暗,喉间也可疑地动了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分了心,还是她的‘呼呼’很管用,之后他都没有再喊疼,而且,面上也没有露出疼痛之色,让上官月颜都有些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的了。 可是,当她抬头准备看看他时,赫连御宸却总能先一步发现她的动作,面上的神色当即一改,眉头微皱,薄唇紧抿,似乎忍得很辛苦,那模样,让上官月颜的怀疑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而赫连御宸则是唇角弯弯,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很快,上官月颜便消毒完毕,将绢帕放在一旁,而后取下身后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包袱,在一堆锦盒中翻找了片刻,须臾,拿出两个盒子。她将两个盒子都打开,将药膏和药粉分别涂在咬痕上,之后用从包袱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贴在齿痕上,这才算完全处理好了。 她轻轻地摸了摸那个地方,然后将他的衣袍合上,抬眼嘱咐道:“晚上沐浴的时候,不要让伤口碰水,待沐浴好了,我再给你换药。” “好!听颜儿的!”赫连御宸点头,知道她在穿衣方面有些笨拙,便自己动手穿衣袍,此时,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狭长的魅眸看向上官月颜,开口问道:“对了,这齿痕可会留下?”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好笑原来赫连御宸也会担心这种事,摇了摇头:“若是随便处理,当然会留疤!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疤痕留下的!” 谁知,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却是当即摇头,说道:“不行,这疤爷想留着!” “你说什么?”上官月颜顿时惊讶,简直以为自己听说了,睁大凤眸,又问了一遍:“你居然想留下疤痕?为什么?” 有他这样的人?居然想要留疤痕?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留着做什么? 赫连御宸魅眸一闪,点头,看着上官月颜,薄唇微抿地轻声道了一句:“这道伤痕,是你第一次给爷的东西,以前你虽然也伤过爷,可那是无法留痕的伤,今日的齿痕却不同,爷想留着!”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她第一次给他的东西,这种咬伤哪里也能算?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虎着脸道:“你放弃吧!这伤痕留不下的!也不看看是谁出手,哪里会留疤!” 她的药,都是最好的,这伤口看似严重,但到底不深,别说这样的伤痕,就是燕飞和燕天身上的刀伤,恢复以后,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的,他这个就更是不可能留下了。 赫连御宸艳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狭长的魅眸看了眼自己肩头,不再说话了,只慢慢地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上官月颜看他这般失望的模样,凤眸闪了闪,想着不就是要她给的东西吗?找个时间给他做就是了,用的着用疤痕来代替?这男人可真是…… 赫连御宸很快便穿好了衣袍,坐在软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法留下那道齿痕,神色有些落寞,连身上那慵懒邪肆的气息都没了。上官月颜看着他,只觉得好笑的很,这个男人,也有会气闷的时候,明明平日里,都是她气闷的说。 她看着他,眉梢一挑,淡淡开口:“你就别想那疤痕了,我之后给你一样特别的东西就是!”话落,又话题一转,道:“把靴子脱了,让我看看你小腿上的伤!” 刚才在玉景风的船上,她也是用尽全力狠狠踹的,估计也是伤了一大块了,怕是比上次打在胳膊还要严重一些。 而赫连御宸听了她前一句话,唇角当即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之后听她说腿上的上,他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但是没有立即动作,而是魅眸抬起,有些幽幽地看着上官月颜:“你要给爷什么?爷不要你身边的那些东西,爷要独一无二的!” “你要求倒是多得很!”上官月颜顿时嗔了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说拒绝的话。一眼之后,便眉头一皱,催促道:“快点把靴子脱了!” 他刚才就说过不要她身边的东西,她答应给他一样特别的,自然就不会给他那些。至于给什么,她还没有想好,反正现在在船上,空闲的时间多得很,之后慢慢想就是了。 赫连御宸见她没有拒绝,薄唇边这才扬起了笑容来,不再耽搁,立即动手将双脚的靴子都脱了,横坐到软塌上,而后曲起被上官月颜踢了的左腿,将裤腿拉起,正面的腿骨上,一大块淤青便露入了二人的眼中,而那大块淤青的下面,还有一块小一些,也淡一些的淤青。 上官月颜看着他腿上的两块淤青,和所料不差,刚才所踢的那一下,比上次他胳膊上的还要严重,青紫了很大一块,和那白皙的肌肤相对比,简直触目惊心。而下面那块小的,她记得昨日也踢了他一下,显然那淤青就是昨日那一下所留的痕迹了。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凤眸一抬,又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低骂了一句:“活该!谁叫你招惹我?” 这两个淤青是活该,肩上的咬痕也是,都是他自找的,虽然早先她觉得自己下口咬的太重了,但若不是他算计她,拿话来气她,她如何会动手?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赫连御宸闻言,这次倒是不觉得委屈了,勾唇浅笑了声,点头:“是爷活该,颜儿踢得好!” 上官月颜听他这般毫不犹豫地承认错误,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将早先的药收起,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来,将盒盖打开,用手指抹了一些里面的药膏,轻柔地涂到了两块淤青上,然后仔细地揉了片刻,待药膏被完全吸收,这才将他的裤腿放下,抬眸瞪了他一眼,道:“若是以后再敢当众算计我那种事,到时候可不止踢你一脚!” 赫连御宸一直都看着她动作轻柔地给自己揉着那淤青,和上次相比,今日的她,动作非常的温柔,让他心中喜悦她的变化,同时眉间的印记都好似活了一般的金红闪闪,灼灼其华。此时听她这般话语,显然是明着告诉他,她已经原谅早先他算计她的事了,他魅眸一闪,却是摇头,说道:“不行!爷只能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爷不会拿这种事出来说,但是,若再有今日这样的情况,爷还是要说的。到时候,爷让你踢两脚、三脚都可以!” 上官月颜本来还以为,今日如此大吵了一架,他之后定然不会再犯,她这么警告,他也定然会听。可没想到,他的答案却是不行!而且还让她踢两脚、三脚?这是让她几脚的问题吗?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说了。他这个人,她了解的,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就定然会那么做。 那么,她何必继续和他说?反正每次和他争,都是她输的! 其实,他以后应该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毕竟,她只有玉景风这一个知己,她也没对其他人好过,虽然凤潇也算得上是朋友,但他应该不会去和凤潇计较,毕竟她对凤潇算不上好。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不再开口,而是又伸手要去搭赫连御宸的脉。昨夜,他提起他的畏寒之症,当时她也没心思想着给他看看,现在既然是给他治伤,便也正好一起看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有点奇怪,畏寒之症虽然是体质问题,但也不是不能根除的,以南宫凌的医术,不可能治不好的。而且他身边也还有鬼手在,如何会治不好区区畏寒之症? 可是,他的畏寒之症却一直没好,而且还严重到了要用药物预防发作,才能不让外人发现的地步,这点着实有点怪。 然而,当她的手往赫连御宸的手腕伸去时,赫连御宸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唇角一勾,反手抓住她的小手,笑意艳艳地开口:“颜儿,爷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上官月颜的手被他抓住,眉头顿时一皱,刚想开口,便听到这话,到嘴的话语立即就消散了,注意力被他的话引去,脑中也立即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变,问道:“什么好消息?可是抓到人了?” 她说的抓到人,自然是抓到杀了秋星的那个老者,早先他便说了,有三个人的嫌疑最大,也下令要将三人一道抓回来。而如今对她还说,只有两件事算是好事,一是他已经抓到人了,二是拿回母亲留给她的链子。而天山老人现在已经在他们的船上,那么他说的好消息,应该就是前者了。 赫连御宸笑看着上官月颜,一双狭长的魅眸灼灼闪烁着,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点头,慵懒道:“确实是抓到人了!” 上官月颜的小脸顿时一冷。 赫连御宸此时又开口:“不过,不是三人,而是一人!” “一人?”上官月颜皱眉,凤眸看着赫连御宸,见他一脸笑意慵懒,并不像是自己下达的命令没有被完全执行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微微惊讶地道:“已经确认出是谁动的手,并且抓到了?” 既然是好消息,而他又说只抓了一人,那么定是如此了。 “颜儿果然聪明!”赫连御宸低笑了声,魅眸中闪过一丝赞赏来,再次点头,慵懒道:“昨日,爷便收到消息,确认了动手之人。今日一早,便又有消息传来,那人已经被擒获,如今正往这边送来,大约会比我们晚一日到巫族。” 上官月颜立即又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昨日收到消息,今日便抓到了人!看来他昨日没有告诉自己,便是等着人抓到之后再一并告知了。而今日一早的时候,她还睡着,醒来后已经到了博海,之后又遇见天山老人和玉景风,这事便拖到了现在才说了。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眯,吐口几个字:“北疆,六门长老!” “是那人?”上官月颜脸色一沉,这个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却清楚地记得夜青说过,六门,是北疆的杀手组织,那个老者,是六门的长老。不过,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杀手组织,那么,她倒要怀疑一下了,那人出手,到底是买凶杀人,还是单纯的仇杀了?因为一开始,他们只怀疑动手之人,要么是冲着她的身份而来,要么是冲着赫连御宸而来,但如今居然是六门的长老所为,这当中便不能排除是有人买凶了。 当然,到目前为止,不管是单纯的仇杀还是买凶杀人,她能想到的原因,也还是这有这两个。 赫连御宸点头应了一声,见她面色微沉,似在沉思,立即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魅眸微微一闪,唇角再次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淡淡慵懒地道:“据爷所知,北疆六门,前段日子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儿,那便是六门的掌门人被仇人暗算,中了名为红日的毒。此毒虽不是即刻要人性命,但中毒之人会陷入昏迷,并且身上会爆出无数如红日一般的脓疮,待全身布满脓疮且都腐烂的时候,中毒之人就会死去,用时最多半月!” “这件事,和刺杀有关?”上官月颜闻言皱眉。 这北疆六门,她虽然听说过,但是却没有丁点儿过节。红日,她自然也知道,那种毒不会很折磨人,但是却难解,因为那毒是由几十种毒草制成,其中多用几种毒草和少用几种毒草,又或者换几种别的毒草,所需的解药都不一样,是以非常难解。 不过,不管那人中没有中毒,或是中了什么毒,这都和她无关。 可他此时突然说北疆六门的掌门中毒,显然并不是随口一提,可是,那人中毒,和刺杀她有何关系?若是说那长老劫持她的的话,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他知道凤潇的毒是她解的,劫持了她去给他的掌门解毒,也是个合理的解释。但他不是劫持,明摆着是要杀她的啊! 难不成那老者觉得是她给六门掌门下的毒吗?那简直是可笑至极了! 可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笑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开口了,所说的话,直接否定了上官月颜的想法:“颜儿,你觉得,若是通常情况下,那老者又和爷无冤无仇,知道你身边的护卫是爷的人,他敢对你出手吗?” “当然不敢!”上官月颜想都没想,立刻就回了一句。这个男人,让四国都如此忌惮,一个杀手组织的人,在和他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如何敢轻易来招惹他?不止那老者,如今想想,另外那两个被怀疑的人,若非和赫连御宸有仇,就算有理由杀她,也绝对不敢在她身边有玄天宫的人的时候动手的。 赫连御宸闻言低笑,却是没再说什么,只看着上官月颜,魅眸微闪,等着她自己明白。 而上官月颜在一句话说完后,又见他这般神色,脑中灵光一闪,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不错,那老者一开始就知道她身边有玄天宫的护卫跟着,可他还是对她下了杀手,这说明什么?一个通常情况下绝对不敢对玄天宫出手的人,那时却对她动手了,这种不寻常的举动,很可能并不是出自自愿,而是因为某事而被迫,不得不做!而他刚才又说六门的掌门中了毒…… 漆黑的凤眸顿时闪过一丝精锐的冷光,随后她凤眸一眯,语声微寒地道:“有人以六门掌门的性命做要挟,让那老者对我出手!” “正是如此!”赫连御宸此时点头,魅眸看着上官月颜,里面再次流露出丝丝赞赏来。 上官月颜想通此事后,脸色便更是沉了一分,想着居然有人用这种事做威胁,让一个杀手组织的长老来对她下手,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何?是因为她是九皇子,还是因为赫连御宸?她凤眸看向赫连御宸,冷声问道:“可知道是何人?又为何要对我出手?” 既然都已经查到这一点了,他应该也知道了背后的主谋以及出手的原因才对! 赫连御宸心知,以她的聪慧,定然能想到自己已经知道更深一层的消息,他魅眸微微一闪,俊颜上慵懒的笑意缓缓收起,眸中眯出一丝冰寒的杀气,不过随即便一闪而逝,而后,看向上官月颜,眸色认真,话语中也没了慵懒,一本正经地开口,却没有明说,而是道:“这事,是冲着爷来的,爷已经着手在处理。颜儿你只要知道,那人既然对你出手了,一次不成,便会有第二次,在爷没有处理完这件事之前,万事都要小心一些,也不要离开爷身边。知道了吗?”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紧紧一皱,暗道,此事居然真的是因为他?看他这般一本正经,可见那背后之人恐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而他这话,显然就是让她不要管了,可是,那人是害了秋星的背后主谋,她如何能不管?摇了摇头,就要开口。 可赫连御宸见她摇头,立刻便开口,魅眸看着上官月颜,话语不容置喙:“颜儿,这件事,爷不准你插手!” 上官月颜到嘴的话被堵住,眉头再次一皱,很想说‘不行!秋星的仇,我要亲手来报!’,可见他神色无比的认真,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凤眸微闪,想着那人到底是何人?居然能让他这般顾忌,连让她插手都不行,她虽然本事不如他,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弱女子。可是,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很显然,他如此坚决地不让她插手,就算她不干,他也不会改变决定的。 就这么对视了片刻,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只能点头了:“好吧!这件事情我不插手便是!反正你出手,定然比我更狠些,我也没必要担心不能为秋星报仇!” 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人,既然那人是他的仇人,他便不会出轻易放过,这点,她还是相信的。而她,不能亲手了结背后之人,但那个击碎秋星心脉的老者,她是必须手刃的。 赫连御宸见她点头答应,这才又勾起了薄唇,而后魅眸微微一闪,又轻声问了一句:“颜儿,你可怨爷?” 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的,若不是他让世人都知道他对她的在乎,那人便不会对她出手,她也不会被卷进危险中,那么她的秋星就不会死了。可是,即便是现在,即便他这么问,可他也不后悔这么做,因为他如今谋的就是她,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别的他什么都无所谓。 而那个突然跑出来打乱他的计划,让她为此失去了秋星,而伤心痛哭的人,他自然会好还收拾的…… 上官月颜自然也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凤眸也微微闪动了一瞬,遂挑眉看着他,嗤笑了声:“你当我傻,想不明白吗?那人既然让你如此忌惮,自然不是普通人。那样的人,就算你不让夜青他们跟着我,没有这样招摇地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我纠缠不清的关系,那人就不会对我动手了?不说别的,就单说你让哥哥护我离开东耀,便能让很多有心人起疑了,那人既然针对你,便会处处留意你和你身边人的举动,他能不知吗?” 其实,在听他说那人是冲着他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背后之人定然非同一般,能让狂傲无比的赫连御宸这般一本正经地当作敌人看待的人,连冷穆寒都不在其列,由此可见,就知那人有多厉害了。而那样的人,能被他视为敌人的人,能简单吗?答案根本是毋庸置疑的。是以,她心中根本没有半丝怪他的想法,她向来是一码归一码,不会混为一谈,虽然很气他那时候的算计,但是这件事情不能怪他就是不能怪他! 若真说要怨谁,只能说,她穿越来的地方没选对,才遇上了这个妖孽,之后才有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发生,是老天的捉弄,也是她的倒霉,怪不得任何人! 赫连御宸听了这番话,艳绝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来,他知道她是通透的,可是却不知她居然能看得这般透彻,简直和她在面对感情方面的迟钝判若两人。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句,若是她也能这般透彻地分析自己的内心,那该多好?可是,这个想法刚刚一出,他又在心中否定了,虽然这个小女人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但是却也正因为她的迟钝,让他感受到了很多的惊喜,这样也是极好的。 而她就是她,不管是通透的她还是迟钝的她,他都无法自拔地喜欢着…… 这般想着,他魅眸微闪地看着面前的人儿,声线极致柔和地道:“颜儿,你真好!”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而且声音还这般的温柔,就好似一团棉花突然落进了自己的心口一般,有点暖,有点热,她小脸突然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无语地瞪他:“好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说的吗?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她可是真的一丁点儿也不是为了他,才说不怨他的,这一点,天地可鉴。 “爷知道!”赫连御宸闻言低笑了声,点了点头,见她脸颊有些红,他魅眸中的笑意更是浓郁了一眼,眼神也柔和的很,又柔声嘱咐了一句:“这段时间,都不要离开爷身边!” “知道了!”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连考虑都没有边点头了。她能去哪儿?如今身上麻烦一堆,之后到了巫族,还有更烦的事等着她,而她如今也看得清楚,自己的实力,还不是能够独自闯荡的时候,何况巫族乃是一个会巫术的种族,那个秦妍更是练到了九重功力了,若是那个女人要对付她,她可没有把握赢得过。毕竟巫术是什么东西,她还真没有见识过。 是以,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为了不被冷穆寒抓回去,她当然不能随便乱跑,又不能跟着南宫凌,便只能跟着他了! 反正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无法再理清了,她也懒得去想别人的会怎么看,她现在只想安全到达龙华,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赫连御宸被她白了一眼,当即低笑了一声,魅眸中笑意浓浓。 上官月颜不再想此事,垂眸看了眼自己被赫连御宸握住的手,想着之前本是要给他把脉的,便将手一转,再次往他的手腕摸去。 赫连御宸见此,眉梢微微一挑,坐着不动,任由她的手指搭上他的脉门。 然而,上官月颜才刚刚触到赫连御宸的脉搏时,眉头便狠狠一皱,而后抬头,一双凤眸不解地看着赫连御宸,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脉象,为何如此混乱?” 这样的脉,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混乱找不到规律,时快时慢,且时强时弱,这根本不是一个常人该有的脉象。反倒是有点像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会出现的内息相撞无法自控,而导致脉息混乱,仿佛马上就要经脉尽断一样。 可是,他此时根本没有练功,脸色也很正常,更没有一点儿经脉要尽断时该有的痛苦神色,这种情况,真的太奇怪了。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勾唇一笑,语声慵懒而柔缓地道:“你难道忘了,爷昨日说过的,凌给了爷一颗预防畏寒之症发作的药?” 上官月颜一听此言,脸上的神色更是疑惑了。她自然记得他说过此事,也记得他说那药有很强的反噬效果,所以那日他服用之后,便身子不适,躺在软塌上休息了,小全子也被那药的反噬效果吓到了,所以瘫坐在了软榻前。而也正是因为那颗药,让她错误地把他当成和断袖…… 可是,即便那药的反噬效果很强,也不该造成他脉息如此混乱啊? 她心中十分疑惑,抬眸看着赫连御宸淡笑的俊颜,凤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身子如今可有不舒服?” 如此混乱的脉象,她探不出什么,也不知道他真是的情况是如何,是以只能问他了。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着那双黑亮的凤眸,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担忧之色,唇边的笑意顿深,连眉间的印记都灿烂了。他眸光柔和,语声也温柔至极,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一切正常!” 话落,他抽出手,又将那小手握在手中,继续道:“凌说过,那药能抑制爷的畏寒之症很长时间,如今的脉搏,你也看不出什么,待那药效过去,爷的脉息便会恢复正常,到时候你再给爷看?” 上官月颜却还是眉头微皱,没有点头,而是问道:“可是,你前段时间,不是发作了吗?就是去天雪山抓了雪球之后!” 这件事,她可是记得的,那几日,他都没有出现找她麻烦,而后她去给他做饭时,才得知他身子不适,很显然是去了一趟雪山之后,让畏寒之症发作了的。如今他却又说那药能抑制病症很长时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而且,她总觉得这事说不通,不过是预防畏寒之症发作的药而已,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反噬效果?又不是抑制什么很厉害的毒…… 毒? 想到这个字,上官月颜突然愣住了,脑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很惊人的想法,一双凤眸看着赫连御宸,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色。他有畏寒之症,他服了南宫凌给他的反噬效果极强的抑制病症复发的药,他为了不让冷穆寒等人发现他的畏寒之症而服了那药,方才夜离和夜墨那般焦急地说不能对他用毒,还有如今他这般混乱的脉息…… 将这些全都联系起来,她心下突然有些惊慌,有些不安,看着面前的男人,语声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你……!” 赫连御宸本想回答她病症发作的问题,可见她突然转变的神色,便知道她是看穿了,这个小女人本来就是聪明的,而医理又是她的强项,要瞒过她着实不易。此时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且语声都有些颤抖,他脸上的笑意顿收,薄唇微微一抿,伸手一览,就要将她搂进怀里。 可他这没有回答,反而要来抱她的举动,让上官月颜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顿时白透了,也是间接证明了她的猜测。一把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凤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双狭长的魅眸,语声有些干涩地问:“不是畏寒之症,是中毒了,对吧!” 如果只是畏寒之症,南宫凌和鬼手如何会治不好?根本就不会一直拖延着不给他治愈,甚至他还要服下抑制发作的药,来防止被冷穆寒等人发现。 而她,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完全把他当仇人,后来他总是气她招惹她,而他的脸色也没有哪里不对,让她从没有细想过这件事,只以为是小小的寒症。是以,事到如今,她才发现不对劲…… 她这话虽然是问的,但是心下却已经有了答案,他定然是中毒了,而且那毒,若是她猜的不错,还是非常难解的奇毒! 赫连御宸的手被上官月颜打开,没有再继续伸过去,而是转而去握上官月颜的手,在她这般直接的询问和那双凤眸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薄唇再次抿了抿,终于还是老实地点头了,淡淡吐口四个字:“九幽寒毒!” 上官月颜见他点头,心下便当即一沉,而后听闻他道出‘九幽寒毒’四字,那双凤眸都狠狠地颤动起来。一张本就白透的小脸,更是再也找不到半丝血色,一时间,心脏好似被一双巨大的手紧紧攥住了一般,让她呼吸都停止了。 九幽寒毒,对于善毒的她而言,并不是第一次听见。 那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天然毒药,不是人为能够制成的。传说只有在极为阴寒的地方才会中毒,一旦被那阴寒之气渗入人体,那寒气便会盘踞在人体内,不断蔓延,形成剧毒,最后导致中毒之人五脏六腑皆被冻结成冰而亡。一般人进入那种地方,别说活着出来了,在进入的瞬间就会成冰,一分钟之内就会死亡的。 而他,居然是中了九幽寒毒?九幽寒毒? 九幽寒毒的解法是什么?解法,她好似看到过的,在哪里看到过?是在家族的医书库里吗?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还是说,是几位太公说起过吗……她明明有印象,为何现在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美丽的飞鱼】亲亲送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为他心疼 上官月颜被‘九幽寒毒’四字给惊的愣住了,心很沉,大脑也很混乱,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这四个字不断地在脑中盘旋着,似乎要刻入她的灵魂一般。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魅眸微微一闪,而后拉着上官月颜的手,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歪进了软枕里。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淡淡邪肆的笑来,语声也一改方才的柔和,变回了平日的慵懒:“这九幽寒毒虽然厉害,但在爷这里,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每月发作一次罢了。其余的时候,爷和常人无异。解不解,对爷而言,都没有多大差别!” “你胡说什么?”上官月颜闻言,当即回过神来,见他这般随便的态度,想也没想,立刻怒斥道:“什么叫做解不解都没有多大差别,即便你如今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能够抵御九幽寒毒的毒性发作,但是,这毒不是只要抵御毒发就行的。它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加剧毒性,时间越长,毒性就越大,这点,你难道不知道吗?” 的确,就如他所言,九幽寒毒一旦没有当即致人死地,而是被控制下来,之后便是会一月一次发作,而一旦被压制,那么便暂时度过了危机,直到下一个月才会再次发作。 他内力深厚,能够压制住毒性发作,她相信,不然他绝对无法活到现在。可是,即便武功高强,能够压制,也不能如此看轻了这毒,她就不信,身中九幽寒毒的他会没有发现,每一次发作,毒性都会比上一个月强很多。而他现在居然和她说解不解都无所谓?这是能无所谓的事吗?就算他武功再高强,那过了十年八年以后呢?此毒不解,到时他能够保证压制得了? “爷自然知道!”赫连御宸闻言点头,可脸上的神色却依然平淡慵懒,唇边的笑意也不减,懒懒邪肆地道:“爷每一次发作,都能感觉到九幽寒毒的毒性在增加,也能感知到毒性在体内盘踞的更深,但是,爷的功力也同样在增加,爷有自信能够一直压制!” “你在说什么浑话?”然而,上官月颜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揭,一双凤眸中都能喷出火,白着脸,对着面前一脸不以为然的男人怒吼道:“你以为是你的功力增加快,还是九幽寒毒的毒性加剧更快?我虽然不会内功,但也知道内功的最高境界是十成,一旦突破了十成,功力大成后,只能修炼体内的气劲,令之更加纯正深厚,除此之外,根本无法再更进一步了。而九幽寒毒的毒性不会有尽头,只要你不死,它的毒性便会一直增强,你能和体内的毒比拼吗?” 她话尚未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紧接着怒吼道:“还有,就算你能和这剧毒比拼,你能战胜每一个月的毒性发作,那你的后代呢?这毒会遗传,你能抗住,你的后代能抗住?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居然说解不解都没多大差别?!” 她简直都要被这个男人气死了,比刚才被他设计都还要气怒的多。而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让她本就难受的心口更加难受,怒火在胸腔蔓延,只恨不得一巴掌将他脸上那讨厌的邪肆慵懒的笑给他打到天边去,让他好好看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处于何种危险的境地。 这个男人,此时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他自以为是,还是愚蠢至极了。九幽寒毒,他居然说解不解都无所谓?她就不信,他真的那么无所谓!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吼得耳朵都一阵嗡嗡作响,但是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没变,听完上官月颜的话后,还突然低笑了一声,魅眸微闪地看着面前这个气怒交加的小女人,十分欠扁地开口,火上浇油:“颜儿,你这般担心爷的毒,怕爷不能解毒而影响爷的下一代,难道你是在担心我们将来的孩子?” “谁担心你了?谁要和你有孩子?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上官月颜大怒,见他到了此刻居然还有心情说这种讨骂的话,当即就一口给他回了过去,一双凤眸都气红了,怒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明明身中剧毒,明明也清楚此毒的厉害,却做出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的?我不是白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以为你骗得了谁?!” 她以为她看不出吗?刚才,在她没有看透他中毒之前,他是想要隐瞒此事的,此时看来,她第一次要给他诊脉,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将话题转移到了杀害秋星的老者身上,怕也是他故意为之。 而在她开始怀疑的时候,他想要抱她,后来知道无法隐瞒,说出自己中了九幽寒毒,到此时这般故意做出邪肆慵懒的样子,说着满不在乎的话……这一系列的举动,很明显地说明他是很在意身上的毒,却又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而她,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吧!明明心里就有他,也很在乎,她如何能不担心?别说是他了,就算换做是夜青几人中了这毒,她也是担心的!可是,他居然还给她说这种气人的话……叫她如何不气?简直气死她了! 而此言一出,赫连御宸脸上那慵懒邪肆的笑才终于消失了,魅眸抬起,看着被自己给气得呼吸紊乱,眸色都微红的小女人,他薄唇抿了一下,又坐起身,眸光落在那双几乎能喷出火炎来的凤眸上,语声微轻而又认真地道:“颜儿,爷刚才的话,其实也不全是瞎说的。虽然爷不能保证一直都能够压制这毒,但是,爷有神火护体,能够帮爷在毒发的时候,应对一半的毒性,爷不会有事的。”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看向他眉心的火焰印记,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后便又看向赫连御宸,冷声问道:“就算能抵御,那么,九幽寒毒呢?解还是不解?” 这印记是神火,她已经感受过了,是以倒也相信他的话,但是,现在她关心的不是如何抑制,而是他有没有要解毒的心。若是他没有的话,她绝对会马上甩他一巴掌,让他头脑清醒清醒! 而这一次,赫连御宸自然没有再说不解的话,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张如薄霜覆盖了的清艳小脸,诚实道:“爷有派人寻解毒的法子!”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心中的火气才总算是退了一些,板着脸立即问:“结果呢?”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脑中也再次回忆了一下关于九幽寒毒的解法,但是,却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见过,又好象没有见过,让她一时眉头紧紧皱起。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突然语声很轻地问了一句:“颜儿,你会嫌弃爷吗?” “嫌弃什么?”上官月颜回过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有此以为,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眉。 赫连御宸薄唇微抿,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的凤眸,轻声道:“爷身中九幽寒毒,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这样的爷,你会嫌弃吗?”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这才明白他说的嫌弃是什么意思,嘴角当即狠狠一抽,暗道都这个时候,他居然不是问她知不知道解毒的方法,而是问她是否嫌弃中毒的他?她心下有些恼怒,凤眸一抬,便给了他一个瞪眼,怒道:“我干嘛嫌弃你?你把我上官月颜当成什么人了?这种时候,你该想的是如何找到解毒的法子,而不是担心这些无用之事。” 她上官月颜,会是那种一旦得知身边的人中了剧毒,便会嫌弃的人吗?若是那样,便不会出手救凤潇了!而她本就护短的,不管是别人针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身边的人自身有什么病痛,她都不会不管。而他,这个妖孽,如今自然也算在她护短的范围内…… 赫连御宸听了她这话,虽然这话不是那么的好听,但却是让他薄唇微勾,唇边露出一抹暖融融的笑意。他其实心里很清楚,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只不过,他还没有将她的心全部占据,还没有听到她说喜欢自己,是以,有那么一点担心。那不是他能自控的,他就是想听到她说不会嫌弃自己。 上官月颜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就笑了,而这笑显然不是那种慵懒邪肆的假笑,心中暗暗地哼了一声,但到底没有说他什么。而是又开口问道:“你找了多久了?” 她说的,自然是九幽寒毒的解毒方法。 赫连御宸当然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倒也不再隐瞒什么,魅眸微微眯了一瞬,平静地答道:“十三年!” “十三年?”这个数字,着实让上官月颜震惊了,一双凤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御宸。十三年,他如今不过十八而已,他从十三年前就开始寻找解九幽寒毒的法子,那么,也就是说,他五岁的时候就中毒了? 五岁!他当时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如何能中了这样的剧毒,且还活到现在的? 赫连御宸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自然也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却是淡淡一笑,问道:“颜儿是不是觉得,爷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没答话,只是一双凤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揪紧的感觉。奇迹吗?何止是奇迹,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九幽寒毒,就是一个有深厚内力的大人,都是很难抵御的,而他居然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且还存活至今,这不是奇迹中的奇迹是什么? 她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一定经历了非常残酷的事,虽然早就知道他从小一直被人暗杀,但是,和中了九幽寒毒后,还一直存活到现在的这件事想比,好像真的有点微不足道了。 此时,她很想问,他到底是如何中毒的?又是如何活过来的?可是,看着这张淡笑着的绝艳俊颜,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那定然是无比疼痛的过往,若是触碰,便是触碰他的痛处……是以,她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眸光一转,看向他一头的白发,突然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摸他垂于胸前的发丝,语声有些轻地问:“这头发,是天生的吗?” 赫连御宸的目光也随着她的手,落到胸前的发丝上,而后,摇了摇头,吐口两个字:“不是!” 上官月颜心下一紧,不再问什么了。只是摸了摸那发丝,很柔软,很顺滑,和她的发丝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罢了。但是这颜色的背后,却有着无法想像的故事,让人觉得有些酸楚和痛心。 她就这般细细地摸了片刻,赫连御宸看了一眼胸前的白发后,便抬眸看着上官月颜的脸。从她的神色中,他能看到很多东西,但其中最让他在意和欢喜的,便是那完全没有掩饰的心疼。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着,唇边也勾起点点柔和的笑来。 好像从进了这个房间后,他便得到了很多她的关心,虽然有些是他算计得来的,但是此刻,他觉得,她对自己的关心,好像比玉景风多了。 而这个想法一出,他忍不住低笑出声,那仿若魔魅一般的声音,好听至极。而他此刻脸上的笑,更是犹如一朵无比鲜艳的曼陀罗花,惑人至极。 上官月颜听到他的笑声,一转眸,便见他这般灿笑地看着自己,那本就俊美的脸,此时就好像汇聚了日月光华一般,夺目耀眼,让她眼前似乎都亮起来了一般。她立即收回自己的手,仿佛因为他这一笑而突然惊得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暗恨自己为何好似突然走神了。而后,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眉梢一挑,淡淡地道了一句:“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放心,这毒,定然会解的!我虽然也不知道解毒的法子,但是定然会想办法给你把毒解了!” 这话,虽然骂了他是祸害,但到底还是关心居多的。 赫连御宸闻言,再次低笑了声,自然不介意她骂自己是祸害,魅眸看着这个明明有些尴尬,却还却还故作轻松的小女人,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魅眸一闪,又张口说出一句讨骂的话来:“若是以前,爷对解此毒也不是那么上心,但是现在不同,爷这毒是必须要解的。正如颜儿你所言,就算爷不惧此毒,但是爷不能让此毒祸害了爷之后,再祸害咱们的孩子,不然颜儿定会伤心的!” 上官月颜本来还想着,自己现在虽然不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但是脑中分明有印象,自己应该是在哪里看到或者听过关于九幽寒毒的解法的,只是一时间她想不起来,稍后细细地想想,说不定就能记起些什么,给他把解药配了。再不济,她也可以自己研究一下解毒方法。所以,要给他解毒,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此时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本来已经熄灭了的怒火腾地又被点燃了,一张小脸也因为他的话突然爆红,对他这张不气她好像就不爽快的嘴非常的恼恨,她抬眸恶狠狠地瞪着赫连御宸,咬牙切齿地开口:“赫连御宸!你是不是觉得,你身上的伤还不够多,需要再添点彩?若是如此,你就点头,我不建议再给你几脚!” 这个男人,真的是三句不离气死她的话,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有将她惹毛的本事。现在她突然很是后悔自己刚才提及他的后代了,还咱们的孩子?说这话,他也不觉得脸红!他们之间的八字画出去了吗? 而赫连御宸却是当即摇头。 上官月颜见他摇头,本来还以为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傻的,不会再自找苦吃。可却不知,正当她这么想着,也刚要收回目光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勾唇一笑,面露期待之色地道:“颜儿,你若是要动手,能不能不用踢得,而是咬的?这一次可以再咬深一些,爷要留下那疤痕!”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狠狠一抽,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面前的人好像太不正常了,看来他好像不止身体有病,大脑估计也不太好的。试问,哪有人像他这样?他难道是抖M吗? 她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起身,懒得在理这个混蛋了,再和他继续说下去,她估计会吐血的。将之前准备带走的包袱放到桌上,遂抬步往门口走去。 赫连御宸见此,也立即穿了靴子,一个闪身便跟了上去,在门口的地方追上她,问道:“颜儿要去哪儿?” 上官月颜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外面透透气啊!难不成还呆在房里被你气吗?” 赫连御宸顿时笑了,魅眸闪烁,不再问什么,见上官月颜开了门,便和她一起离开了房间。 其实,上官月颜也不止是为了透气才出去,主要目的是想到外面吹吹风,让自己头脑稍微清醒一些。这么短短的时间,她接收了太多的事,脑袋有些混乱,而吹吹风,或许便能够想起些什么来。而且刚才南宫凌和燕飞、燕天都很担心自己,如今既然不和他置气了,她也要出去露个面,免得三人继续担心。 跨出房间,夜离和夜墨自然还侯在房门口,此时见二人出来,两人的眸光都往上官月颜身上瞄了一眼,而后恭敬地跟在二人身后。 刚才,房间里再次传出的怒吼声,他们自然也都听全了。他们是知道爷身中九幽寒毒的,而今日爷将此事给少夫人说了,并惹来少夫人如此大的怒火,比之早先的怒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里面少夫人那怒吼的声音,还有爷那分明故意惹少夫人生气的话语,二人真是被惊出了一声冷汗来。 不过,之后听到少夫人说,定然会为爷解毒,他们心中顿时安心了。爷身上的九幽寒毒,乃是神武大地上排名第一的剧毒,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如何得解,他们也为此寻找了多年,却一无所获。而如今少夫人说定能解,虽然她也说了她不知道到如何解,可是很奇特的,他们就是相信她一定能做到,这份信任,真的是不由自主。 但他们心里却明白,他们如今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看多了少夫人的本事,是以,忍不住就会相信她的话了。 二人静静地跟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身后,暗中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色。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二人心中的想法,跨出房门后,便往甲板的方向而去,走过长长的廊道,然后转了一个弯,便来到了南宫凌的房间。此时,那房间门外守着八个黑衣暗卫,房门是关着的,而南宫凌气怒的声音,却没有因为这几人和这扇门而停住。 当她走到门前的时候,南宫凌正好大怒地骂道:“师兄那个混蛋,若是让小爷知道他对颜儿做了什么,小爷定要让他好看!”话落,他又大怒地吼道:“把小爷惹火了,小爷就将颜儿会毒的事情告诉娘亲,让娘亲将颜儿带走,看他到时候如何欺负颜儿,哼!” 此言一出,外面的八大暗卫齐齐嘴角一抖。 上官月颜也是一样,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南宫凌骂赫连御宸混蛋的,也不知道赫连御宸听了这话有何反应。 这般想着,她凤眸一转,看向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听闻此言,狭长的魅眸当即一眯,接着又听到南宫凌后面的话,魅眸中倏地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来。见上官月颜转眸看向自己,他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慵懒地开口道了一句:“他若是敢不经爷的同意把此事告诉干娘,爷便让他一辈子都跟在干娘身边,再也跑不出来!” 话落,还轻笑着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想着这两个男人倒是都将黑煞夫人当成了威胁对方的法宝了。不过,她自然是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黑煞夫人,她可不想和那个毒痴扯上关系。 二人几步便来到南宫凌的房间门口,八大暗卫见二人到来,立即垂头行礼,就要开口出声。 赫连御宸却是先一步开口,慵懒地道:“都下去吧!” “是!”八人齐齐应声,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而下一秒,南宫凌的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砰’的一声,开门的力道之大,将房门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可见里面的人有多么的愤怒。门一开,南宫凌自然出现在了门口,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到门口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他的目光当即恼怒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 而后一步跨出,站到上官月颜的面前,眸子飞快地一扫,见上官月颜浑身上下完好,面上也不再有怒气,他眸子再次往赫连御宸瞪了一眼,然后伸手一拉,握住上官月颜的手,恼恨地问道:“小颜儿,你告诉哥哥,师兄刚才在玉景风船上说的话,可是真的?他真的欺负你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夜离却是嘴角当先可疑地抽了一下,暗道,要说爷是何时欺负的少夫人,好像只有他和鬼影最清楚了,若说第一次的话,那时公子和少夫人都还不熟,而公子此时才来问,好像太晚了点。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微闪,倒也不吭声,只是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且那笑容中还带着一丝趣味的色彩。 上官月颜是完全没料到南宫凌会问这话的,而且还问的这般露骨详细,小脸当即就红了。这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啊?要她如实地回答,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而不回答,刚才在玉景风船上,她自己那样的举动,也已经不打自招了啊! 是以,她只觉得很是窘迫,红着脸,凤眸也不敢看南宫凌那探究的眼神,没有正面搭话,而是反手拉了他,大步往甲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别提那事儿了,我们去甲板上看看!这博海,我还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 然而,她这脸红窘迫,且明显转移话题的举动,反而就好像在告诉南宫次这件事是事实了。 南宫凌一张清俊的脸顿时漆黑,被上官月颜拉着往外走,他脸色难看地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语声恼恨地传音:“师兄,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对待小颜儿的!你居然失信?!” 赫连御宸缓缓地跟在二人身后,扫了眼上官月颜拉着南宫凌的手,眸子微微一眯,不过倒也没有上前去抢人。听见南宫凌的传音,他视线一转,看着自己师弟那张漆黑的俊脸,却是半丝愧意都没有,唇角邪肆地一勾,慵懒传音道:“爷从来不曾随便对待颜儿!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这话,显然是话中有话的,特别是那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南宫凌自然听出他话中之意,这话,显然实在暗指,他欺负颜儿的事,很早之前就发生过了。这个认知,让他本来就漆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澄澈的眸子一眯,就要再次传音,可此时,耳边却突然听见一阵宝剑出鞘的声音,顿时将他的话给打住了,转眸往前方望去。 上官月颜窘着脸拉着南宫凌往前走,自然也听到了这阵刺耳的声响,眉头当即一皱,也立刻甩开了窘迫的心情,凤眸往前方看去。 赫连御宸也将眸光转了过去。 前方不远,穿过船厅,便是甲板了。 而放眼望去,还没有看到前方的情况,便先听到了夜青有些无奈的声线传来:“两位姑娘,在下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没有爷的准许,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而且在下也保证过了,爷不会对少夫人如何的!” 此话一出,燕飞冰冷中带着怒气的声线也紧接着传来:“本姑娘也说了很多次了,我姐妹二人的主子只有一个,你家爷的吩咐,与我二人无关。若非亲眼见到主子无事,我姐妹二人是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保证的!” 燕天的声音此时也响起,语声和燕飞一模一样,冰冷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冷声道:“你们的保证,连尘埃都不如,我们有眼睛,要自己去看。让开,不然别怪我们的剑不长眼。我二人虽然拳脚功夫不如你们,但若是论剑,你们不一定就是我们的对手!” 燕天声线刚落,夜影的声线也响起,声线无奈却坚决:“抱歉,今日除非爷下命令,否则即便你们出剑,我们也不会让你看靠近少夫人的房门一步。” 话落,又是一阵利剑出鞘的声响,显然夜青二人也拔剑了。 上官月颜将四人的对话听入耳中,对燕飞和燕天这般护着自己,心中很是欣慰,但对四人准备刀剑相向,她当然是绝对不愿看到的。快步穿过船厅,人还没到甲板上,清泠的声线便传了出去:“燕飞,燕天,住手,我没事!” 这道话音一出,她举目往甲板看去,当即便看到了门口对峙的四人。 而与此同时,四人的目光都齐齐一转,同样看见她了和赫连御宸。 燕飞和燕天当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就和南宫凌刚才一样,而见她脸上不再有气怒之色,这才冷冷地看了夜青和夜影一眼,将宝剑收起,而后让开门口的道路,恭敬地立在一旁,当上官月颜走近,垂头喊了一声:“主子!” 夜影和夜青见二人收剑,自然也都齐齐将手上的剑收了,然后也让开道路,恭敬地立在了门口的另一边。 上官月颜走到二人面前,对二人点了点头,凤眸扫了眼二人身上有些凌乱的劲装,又转眸看了眼夜青和夜影二人,见二人的护卫服也有些微的褶痕凌乱,很显然在出剑之前,四人早就交过手了,她眉头微微一皱,又转眸看向燕飞和燕天,眸光仔细地将二人打量了一遍,见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这才开口道:“你二人的伤势还不曾大好,如何能动拳脚?万一伤口裂开,那这段日子不是白熬了?” 这话,有些微的责怪之意,但是也有浓浓的关心,二人闻言,都抿了抿唇,没有言声。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她们出手的理由是因为她,一句话说完,见她们都不吭声,便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又缓了语气,开口道:“你们才跟着我不久,是以不了解我和赫连御宸的事,以后时间长了,你们便会知道我和他经常吵架的,因为他这个人就是欠骂的类型,三句话就能把人惹毛了。不过,我们也只是吵吵,他不会伤我,你们不用担心。” 她倒是不想和他吵来着,但是这个男人却改不了那欠骂的个性,从认识到现在,基本上没有不吵架的时候。这一点,她们现在不知道,但时日长了,便会知道他的恶劣个性了。 而她此言一出,还特别说了一句赫连御宸是欠骂的类型,让燕飞和燕天顿时有些无语,也有些想笑。试问,天下谁敢这般当着玄天宫少宫主的面说这样的话,除了主子,真的没有别人了。 其实,她们也并不是担心少宫主会对主子怎么样,毕竟这几日,少宫主对主子的好,她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主子那般盛怒,不愿和少宫主呆在一起,那她们自然要帮助主子达成意愿了。不过,如今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那么她们自然也就放心了,也知道以后该如何应对这种事,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而夜离四人听了上官月颜这般挑明地说自家爷欠骂,虽然在他们看来,爷也的确是在故意讨骂,但还是忍不住暗暗无语。心道,少夫人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不论是不是在爷的面前,都从不怕爷气怒的。而爷呢,不管少夫人说什么难听的话,却从不计较,真的是对到夫人宠溺到了极致了。 然而,这话在几人听来,不过是上官月颜为了预防下次还会出现二人为了她和赫连御宸吵架,而与夜影等人出手的情况才说的。但听在南宫凌和赫连御宸耳里,却是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那便是,这话中,隐隐有着偏袒赫连御宸的意思。 因为她说他们是经常吵架的,也肯定赫连御宸不会伤害自己,所以让燕飞和燕天不用这般担忧和着急。这不就是说,任由他们吵吵就是吗?这不是偏袒是什么? 南宫凌听出这一层意思,澄澈的眸子转向身边的赫连御宸,有些酸气地哼了一声。 而赫连御宸自然是笑意艳艳,对他哼声充耳不闻,也没有因为被说欠骂而表示不快,只看着某个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问题的小女人,眸光暖暖,脸上的笑,比此时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题外话------ 感谢【美丽的飞鱼】【冬思语】两位亲亲的五分评价票和月票~么么哒~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被鬼缠身 上官月颜这话只是单纯地为了燕飞和燕天二人说的,自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见二人都点头应声,这才唇角一勾。听闻身边南宫凌突然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她转眸看了他一眼,同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赫连御宸。 见二人一个脸色难看,一个却笑得跟朵花似得,她不解地皱了皱眉。但是却并没有开口问什么,因为怕一开口,南宫凌又会问起刚才的问题,那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付。 这般想着,她直接无视了二人怪异的神色,也松开了握着南宫凌的手,往甲板上走去。 来到一旁的船舷边,她举目远眺,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无边无际,海天相接,除了海水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之前热闹的港口也早就淡出了视线,汪洋大海之上,只有两艘庞大的暗红色大船,一前一后,朝着巫族的方向快速前行着。 海风扑面,夹杂着一股只属于大海的味道,她站立在船舷边上,任由凉爽的海风吹拂在自己身上,凤眸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脑中什么都没有想,却又似乎想了很多。 赫连御宸来到她身边,欣长的身躯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一双狭长的魅眸也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片刻后,突然慵懒地开口,道了一句:“颜儿,这一次,你为了冷穆寒而离开圣天大陆。但是以后,你会为了爷而回来的!” 上官月颜闻言,转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出言反驳。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心里有他,所以才默认了他这话,而是因为,她既然说了要给他解毒,那么,便会负责到底,若当她找到解毒的法子时,他人在圣天大陆,那么,若是他不能赶去龙华,那她跑一趟,也没什么。 赫连御宸一句话落,见上官月颜没有反驳,薄唇一扬,低笑出声。那魔魅的声线被风吹远,飘到海面上,粼粼的波光,似乎都柔和了。 他知道的,她没有反驳,并不代表她明白自己的心了。但是,他不在乎她现在的不明白,只要以后,当她再次自愿踏上圣天大陆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能明白,他就知足了。 二人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海面,吹着海风,让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碧海蓝天之下,暗红色庞大的船只上,男子白发如雪绝艳无双,女子紫衣潋华清艳出尘,海风吹拂,一白一黑的长发被风吹起,二人的衣摆也在风中飘动,偶尔交缠到一处,然后又难分难解地分开,之后再交缠……远远看去,就如一副绝美的画卷,叫人看之心醉。 距离二人不远的夜离几人看了,心中都不约而同地觉得,那二人,不吵不闹,这般和平的时候,真的乃是绝配。就连南宫凌,都不得不说,这个画面很温馨,是以虽然还有些对赫连御宸的不满,但也没有走过去打扰二人,只是在另一边的船舷上靠着,吹自己的风,赏二人的景。 就这么站了许久之后,夜离几人见天色晴好,便为三位主子搬了软塌出来,上官月颜站够了,便就躺倒了软榻上,闭目晒起了日光浴。 就这般,一直到了黄昏,三人都没有再回到房间,上官月颜也没有再提起九幽寒毒和那个暗杀之人的事,赫连御宸也没有再提,南宫凌也没有再追问上官月颜被欺负的事,三人就这么悠闲地度过了半日,好似出来游玩一般,除了赫连御宸偶尔的讨骂外,倒也算是气氛不错。 傍晚时刻,三人直接在甲板上用了晚膳,之后,一只黑色的海东青突然到来,赫连御宸便回了房,显然是有正事要处理了。 上官月颜和南宫凌也没有多呆,夜幕落下的时候,外面的气温骤然降低,二人便也离开了甲板,南宫凌去了赫连御宸的房中,上官月颜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山老人一下午都没有出现,连晚膳也是在自己房里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官月颜的话给气到了,所以才没有出来。不过,上官月颜对他出不出现,没有半点儿关心,要她打心底里尊敬那个老头,怕是要等到她的链子物归原主之后,才有可能了。 回到房中,燕飞和燕天自然也跟着入了房,房里掌了灯,上官月颜直接到软塌上坐了下来。 “主子,现在可要休息了?”燕飞将床榻铺好,此时走到上官月颜面前,恭敬地问了一句。 上官月颜摇头:“还早,等会儿再说!” 她早上便起得晚,如今刚入夜,自然不想睡。 燕飞闻言点了点头。 燕天此时端了热茶进来,听见上官月颜此言,立即便倒了一杯热茶送上,开口说道:“主子,喝杯茶暖暖身子,这海上的气温相差很大,伤寒了可不好!”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接过燕天递来的茶,浅浅地喝了一口,凤眸一抬看向二人,淡笑着开口:“你们困吗?若是困的话,便去歇着!本来身上的伤也没有好,下午又和夜青夜影动手了,我看你们身上的伤怕是有撕裂的。我这里不用伺候什么,你们要休息,便只管去。” “不用,我们不困的!”燕飞当即摇头,而后开口说道:“今日虽然和夜青、夜影动手了,但他们也是让着属下二人,没动真格的,我们身上的伤都没大碍。而且昨日我们也是睡了很久,现在一点也不困。” “嗯!姐姐说的是!”燕北也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听了二人的话,对夜青和夜影二人会让着燕飞和燕天,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们是亲眼见了二人当时的伤的,那般严重,他们自然知道这么短短几日好不全,而且二人又是女子,是她的人,他们自然不会真的拿出全力来和她们动手,最多只是堪堪将她们拦住罢了。 见她们都说无事,且又不困,她便也不说让她们下去休息了,又淡笑着开口:“既然都不困,现在也没什么事做,那就别站着了,都坐下吧!我们聊聊天!” 她对二人到底是不了解的,而以后要长时间相处,也正好利用这个时候,相互了解一翻。 二人闻言,也没有半点儿矫情,立即便点头应声,燕飞此时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说道:“主子,我二人近日闲来无事,便给主子绣绢帕打发时间。如今反正也无事,属下便一边绣,一边陪主子聊天可好?” “这个主意不错,既能做事,也能聊天,两不误!”燕天也点头,一双冷眸看向上官月颜,征求她的同意。 上官月颜一听到二人说起刺绣,脑中便想起那夜与秋星一同绣绢帕的情形,她的绢帕,一直都是秋星绣的,如今这个任务,也一同落到二人身上了,她淡淡一笑,没有立即点头,而是问道:“你们也会刺绣?” 据她所知,她们是铸剑家族的后代,且又是冥风阁前任阁主,干的都是和刀剑接触的事情,没想到也能穿针引线针织女红啊! 燕天当即浅笑了一下,点头,话语间多了两分熟络:“主子,属下二人虽然是剑客,但自小学剑的时候,父亲便说练剑最主要就是心静,心不乱,剑必准。是以,在学剑的时候,属下二人便同时学习了针织女红,因为母亲说,女子刺绣,是最能培养心静的方法,正好可以和练剑同时学习。”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脸闻言,心下了然了。她也会用剑的,而且,当初学习的时候,教她剑法的太公也说过这样的话,练剑,最主要的就是心静,只有心静了,才可能练出一身毫无破绽的好剑法,同时也能及时看出对方剑法的破绽,取得优势。没想到她们的父母也是这般教她们的。可见练剑最重要的方法,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的。 而她们居然能以刺绣静心,这个方法真的很不错,因为她早先也绣了一夜,自然知道刺绣时,真的能够让人心无旁骛,专心一志的。 明白了之后,她自然也不反对,对燕飞点了下头,燕飞便立即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便将刺绣的东西拿来了。 二人依言在桌前坐下,没有半分拘谨,拿出早先绣到一半的绢帕,便开始绣了起来。 上官月颜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二人的绣工,见二人绣工都很是精湛,她唇角一勾,笑着赞叹了一句:“绣的不错!” “主子谬赞了,属下二人可是很清楚的,主子的绣工,那才叫一绝呢!”燕飞浅笑着摇了摇头。 燕天也道:“当日,属下也见了主子的刺绣,主子的双面绣,真的比天下第一绣坊的苏绣娘所绣的绣品,都还要精致数倍呢!属下二人的绣工,在主子面前,最多也就是能看的过眼罢了,算不得好!” 上官月颜想着,她当日是在房里绣的,她们二人居然也见了,怕是秋星一大早发现后,便迫不及待去找二人看了。当时的秋星多么激动兴奋,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也不再说什么,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了片刻,偶尔出声和二人交谈一下,须臾,她见二人绣的起劲,自己也来了一点兴趣,便也准备加入二人的绣活当中。 二人自然欢迎,立即便给她准备了布料和绣线,可是她正要动手,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凤眸往窗户外看了一眼,而后唇角一勾,对二人问道:“这船上,可是还有其他布料?” 二人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还是立即就回答了,燕天点了点头,道:“有的,早先属下二人本来还想着多买一些布料备着,但叶青说船上的仓库里有不少上等布料,可以随我们自己拿,我们便没有另外再备了。” 燕天话落,燕飞不解地问了一句:“主子是要绣其他的东西吗?还是说想换个颜色的绢帕?” 上官月颜眉梢一挑,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清声道:“绣点其他的!你们绣你们的,不用管我!” 话落,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往房门走去。 二人见此,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跟上去,这船绝对安全,而主子很显然是要找拿她想要的布料,她们不跟着也不会有事的。 的确正如二人所想,上官月颜正是要自己去找布料,出了房门,她随手拎了过道上的一个灯盏,便往后舱而去,通常船上的仓库,应该是在那边,便也没有问人,自己去找了。不多时,她便在后舱找到了仓库,而仓库也没有上锁,她便直接进去了。 进入之后,发现里面不仅有很多布料,而且还有很多其他东西,且基本件件都是珍品,她凤眸晶亮地扫过这堪称宝库的仓库,本来只想找块布的,但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却是在里面逛了好一会儿,最后竟是抱了一大团黑布出来了,就好似采购了一大批宝贝一般,抱着黑布离开仓库,乐呵呵地返回了房间。 而另一边,上官月颜的动向自然第一个传到了赫连御宸那里,虽然她并没有询问任何人仓库的位置,也是自己拿了东西就回了房间,但是船上到处都是暗卫,也有亲卫恭敬地守卫着,他的房间又就在她的隔壁,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他那里。 此时的赫连御宸,刚刚完成手边的事情,和南宫凌坐在桌前喝茶。 夜墨进来,将上官月颜的去了一趟仓库,并拿了一大团黑布回房的消息禀报了。 两个男人闻言,面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南宫凌眉头微皱,他早先听过夜青的详细禀报,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会刺绣一事,开口道了一句:“小颜儿拿黑布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做袍子吗?” 夜墨当即摇头:“不像是要做衣袍,来人禀报说少夫人拿走的布很普通,不是做衣袍的料,而像是用来包裹着什么用的。” “包裹?”南宫凌面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看着夜墨,立即追问:“那可知她除了黑布之外,还拿了些什么?” 夜墨再次摇头,恭敬道:“还不太清楚,不过,仓库里的东西都有统计清单,稍后属下命人对照一下,便能知道少夫人拿走了什么。” 赫连御宸一直没吭声,从听到上官月颜从仓库中拿走了东西,那狭长的魅眸便不断闪烁着,此时听夜墨此言,他这才开口,却不是命夜墨立即去查上官月颜拿走了什么,而是唇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慵懒道:“不用细查,她要什么,就让她拿。此事也不要再来禀报,就算知道她拿走了什么,也不要让爷知道!” 此言一出,南宫凌立即转眸,不解地看着赫连御宸,问道:“师兄,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好奇小颜儿要做什么?” 他可是很好奇的! 夜墨也面露讶异地看向赫连御宸,心中也很是不明白,平常时候,爷都巴不得知道少夫人所有的事,任何细节都不能漏了。今日少夫人突然去了仓库,还用大团黑布包裹着其他东西离开了,别说是爷和公子好奇,就是他都特别好奇少夫人到底拿走了什么。本来还想着待禀报了此事之后,立刻就去细查一翻的,没想到爷居然不让查,而且就算知道少夫人拿了什么也不要禀报,这真的太反常了。 就在二人无比惊讶他此举不正常的时候,赫连御宸眉梢微微挑,狭长的魅眸看向一脸不解的南宫凌,慵懒地笑道:“爷自然是好奇的!” “既然好奇!那干嘛不查一下?”南宫凌当即追问。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魅眸微闪地看着南宫凌,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是我们现在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有意思,还是等她做好了,做完了,再给我们看更有意思?” 南宫凌闻言一愣,随即那双澄澈的眸子顿时一亮,合着的玉扇啪地拍在了掌心,清俊的脸上露出明亮的笑来:“说的也是,若是颜儿故意用黑布遮住了她拿走的东西,而我们现在就去细查,查出她要做什么,便没有趣味了。那便不如先留个悬念,到时候等她做好了给我们看,更有意思一些。” 想通后,他哈哈一笑,又笑着说道:“真希望她快点做好,也不知道这次她要捣腾出什么稀奇古怪东西,或者又是什么叫人惊叹的东西来!” 赫连御宸淡笑着点头,那双狭长的魅眸闪烁着,里面也显露出浓浓的期待之色。 夜墨明白了赫连御宸的用意后,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下也跟着期待起来。 上官月颜早就料到自己的行动会被赫连御宸知道,是以那黑布,也真的是她特意用来遮掩的。虽然不知道她这般遮掩之下,那个男人会不会叫人查,但是她还是遮了。 抱着大团黑布回到房间,她直接走到了软塌前,将那黑布放在软榻上,背对着燕飞和燕天,开始在黑布中翻找。 燕飞和燕天二人都好奇地看着她,见她拿了一大团黑布回来,而这黑布也就是一般普通布料,估计是用来做抹布的,二人都不解地皱眉。主子拿这种布做什么? 不过,就在她们疑惑不解的时候,上官月颜一阵翻找,很快便从那黑布中拿出了一匹上好的布匹,还有一些上等的绣线出来。拿出这两样东西以后,她便又将黑布裹上,放到一边,而后开始捣腾起那块布料来。 燕飞和燕天本来还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此时见她从那大团黑布中掏出了布匹和绣线,这才知道那黑布不过是用来包裹的。而看样子,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 明白之后,两人的目光便从那黑布转移到了自家主子拿出的布匹上,而看到这块布,两张冷艳的脸上都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那布并不是普通的绸缎,而是市面上绝对见不到的好布,天香锦。 天香锦,是第一绣坊出品的最好的布料,据说一年只出十匹,乃是有钱也难买到的上等布料。没想到主子去仓库转悠了一趟,居然找来了这么一块好布。也不知道主子要用来做什么? 不过,不管主子用这布做什么,她们都能肯定,少宫主是不会心疼的。这天香锦,放在别人眼中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但是对少宫主而言,怕是连看不会回看一眼,不然的话,如何会放在船上的仓库中? 而且少宫主身上的衣袍,所用的布料更是比天香锦还要珍贵的云锦缎,在主子昏迷的那段日子,主子的衣服也全都换成了用云锦缎缝制的新衣,由此可见,这天香锦在少宫主眼里是真的不算什么的。再说,在她们看来,别说少宫主不放在眼里的天香锦,就是少宫主非常看中的宝物,被她们主子给用了或者碎了,少宫主怕是也不会眨一下眼。 不为别的,则因为这人是她们的主子。 二人看着上官月颜开始捣腾那块天香锦,心中只是微微惊讶了一瞬之后,便只剩好奇她要绣什么了。不过即便好奇,二人也没有问,因为早先主子便没有说明,且也让她们不用管她,那她们自然不多问。反正待主子的绣品有了大概的轮廓后,她们也能一眼看出来的。 二人看了片刻,便也没有再看了,又低头绣起了手中的绢帕。 而关于天香锦什么的,上官月颜却一点也不知道,甚至连自己身上穿的衣袍是比天香锦更好的云锦缎也不知道。她对布料可以说没有多少研究,之所以会拿这块布,只是觉得触感不错,颜色也正是她想要的,所以就拿了。 她坐回软塌,立即便拿了剪刀开始裁剪布料,而后脱了靴子,直接横坐到软榻上,穿针引线,开始绣了起来。 三个人,各自绣各自的,偶尔抬眸说一句话,绣的都非常的认真。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也没有来打扰,就这样直到深夜,第一次坐船而兴奋的到处蹿的雪球都回来了,燕飞和燕天才看了眼天色,起身告退离开,而上官月颜则是拿着自己的东西,坐到了床上,绣到了半夜,才觉得困乏了,放下手上的活,倒床就睡了。 鼻尖仍有兰花香的味道,那是上船的时候就有的,为什么会有这个味道,她不用思考也知道,定然是赫连御宸让人准备的。 闻着这股香味,她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今夜即便身边有这熟悉的味道,她仍旧做梦了。和之前一样,白雾中传来两个孩童的声音。 “你慢点,跑这么快,小心病症发作了!” “切,你把我当病秧子啊!跑这么点路,才不会发作呢!倒是你,明明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这么慢吞吞的?快点啦!” “叫你慢些,你就慢一些,天色早得很,你急什么?” “你好烦,我这不是想让你早点看到吗?” “我又不急!我们慢慢的走,反正那地方也不会跑!” “慢什么慢?转过那边的小路就到了,你快点,不然我丢下你,自己先跑了哦!” “哎!你明明这么小,性子怎么就这么急躁?” “说什么呢?好像你比我大了多少似得,少装大人了,赶快的!” “是是!我哪里说得过你这个大小姐!等等我!” “快点,快点……” 清晰的声音和话语,直到天亮,都一直在脑中盘旋。 上官月颜只睡了两个时辰,天刚刚亮,便已经醒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毫无意外,一手的汗,她眉头微微一皱,想着自己好像真的不对劲,明明平日里不会做梦,如今却三番五次地梦见那两个孩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她不是自身穿越,而是灵魂穿越的话,到还能怀疑一下这是不是那人大脑中的记忆,可她明明是自己穿越的啊!如何能看到别人的回忆? 可是,这梦境也不是她的记忆……难道说,她被鬼缠身了不成? 上官月颜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虽然不是一个迷信之人,但是,想想自己为何穿越?当时那虚影出现的诡异,也让她想过自己是撞了鬼了,而如今又出现这么离奇的梦,真的叫她想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 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想着若真是鬼魂缠身的话,根据梦境中的对话内容,到也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便是离世的九公主。因为根据这几次的梦境对话便能听出,那两个孩童的身体似乎都不好,尤其的那个女童,还好似身有顽疾,这点,和九公主真的很像。 只不过,若真是九公主的话,她一直被关在皇宫内,哪里能去什么后山?还能认识别的孩子?而男童很显然也不是冷穆寒,且那女孩也提到过爹爹和娘亲,这点又和九公主出入很大…… 上官月颜想了半天,从天蒙蒙亮,想到了大天亮,但是也想不出个准确的答案来。她翻身坐起,伸手给自己诊了下脉,确认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她才吐出了一口气,起身下了床。 燕飞和燕天听到动静,进来伺候了她梳洗,简单地用了一点早善后,上官月颜抬步出了房门。 时间尚早,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房间都没有动静,夜离几人此时也没有现身,船上没有什么声响,除了水声之外,几乎没有人其他声音。 上官月颜出了门,没去赫连御宸那里,也没有在南宫凌的门前停步,而是问了守卫的亲卫后,往天山老人的房间而去。 天山老人的房间,在船厅的另一边,上官月颜来到房门口,伸手敲了敲房门,淡淡地开口:“老头,你醒了吗?我有事问你!” 她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天山老人气怒的声音,只听声音不见人,但是也能想到,他此时定然是吹胡子瞪眼的:“臭丫头,有你这么称呼师尊的吗?” 上官月颜撇了撇嘴,对他的恼怒不以为意,若不是觉得那梦境着实奇怪,而她又只能想到九公主,想问一下九公主儿时的事,否则她才懒得来搭理这个为老不尊,偷别人链子的老头呢!见里面的人除了一句话之外,并没有其他动静,她眉梢微微一挑,也不等他来开门了,并且也没有改变称呼,直接问道:“老头,我问你,我小时候可曾离过宫,到别处去过?还有,我真的是东耀的公主,不是别人的孩子吗?” 从这老头昨日的话来推算,他之前应该一直暗中呆在九公主身边的。而她梦中的女童显然不是生活在宫内,又有爹娘,那么,她便只能猜想九公主可能被天山老人偷偷带出宫过,还有她不是东耀先皇的孩子。虽然这个想法基本不太可能,因为赫连御宸和凤潇都说过她的确是东耀先皇的女儿,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了。 九公主一直被关在宫里,除了接触那几个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见过。说不定,关于九公主的事,就连赫连御宸和凤潇所得到的消息也是有误的呢?而他们这些人中,如今只有天山老人最了解九公主的事,是以她只能问他了。 然而,天山老人闻言之后,却是哼笑道:“臭丫头,要老夫回答你的问题,便好好叫声师尊来听听!” 上官月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居然会要挟她叫他师尊,他自己没个师尊的样,倒是还在乎上称呼的问题了。可是,她是那么容易被要挟的吗?她唇角淡淡一勾,凤眸微眯,也哼笑着开口:“你若是不告诉我,这辈子你也别想听到我喊你师尊!” 不是要挟吗?她昨日便看出来了,这老头很是在乎九公主,所以在得知九公主失忆后,才会来找她算账。而如今他又这般在乎她是否叫他师尊,可见两相对比下来,这老头比她更在乎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那么,她的要挟,当然更有分量了,不是吗? 果然,她此言一出,天山老人当即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房里才传出一声气闷的骂声:“臭丫头!” 上官月颜听到这骂声,显然是天山老人认输了,清艳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突然觉得,若不是这老头偷了自己的链子到现在不还,倒也让她觉得挺可爱的,说不定随口就喊他一声师尊了。当然,她这话是不会对他说的。 一笑之后,当即眉梢一挑,故作不耐烦地开口:“你到底说是不说?” “哼!”天山老人不愉地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开口了,语声依旧带着气闷,可以想到他此时那定谈是一脸不满的神色:“你本就是冷宫的公主,如何能出得皇宫?自然除了玉景宫之外,不曾去过别处,就是皇宫内,都不曾走动过。至于你是不是东耀先皇的血脉,这一点老夫也能肯定你是,因为最初给你治病时,老夫用过东耀皇和兰妃的血,若你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那方子不会做效。” 这话,显然是将上官月颜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给否决了。 上官月颜眉头微蹙,虽然已经想到可能性很小,但是听了天山老人的话,还有稍许有些失望。而失望过后,心中就更是疑惑了,既然这个梦和九公主无关,那她为何会这样接连着做同一个梦? 她站在门口想了片刻,自然什么也想不出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而后,她又抬眸看着紧闭的房门,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再次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可知九幽寒毒的解法?” 她到现在还是没有想起九幽寒毒的解法,天山老人会医,且医术了得,有可能他知道也说不定。而且赫连御宸看样子和这老头很熟,他也可能知道赫连御宸身上有九幽寒毒之事,那么,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她问一问,总不会错的。 可是,天山老人却是不解地问:“九幽寒毒?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官月颜凤目微闪,想着这老头看来是不知道此事了,不过想来也是,赫连御宸身中如此厉害的毒,连她给他诊了脉,他都还想隐瞒着,定然不会随便告诉外人的。即便和天山老人很熟,他怕是也不会直接告知。既然如此,那么,她也不能让老头将这件事情联想到他身上了。 这般想着,她语声随意地答道:“你不是知道我喜欢钻研医毒吗?如今我所知道的毒中,就只有九幽寒毒不知如何解,你既是教我医毒之人,那我问问你也无可厚非吧!” 然而,她这话说出后,天山老人再次哼了一声,气道:“你没将医毒之术忘了,也没有忘了老夫教你的武功,却是把老夫忘得一干二净!臭丫头,简直可恨!”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没想到他还为这件事过不去,当即回口道:“你以为我想失忆?”要不是穿越到这里来了,她如何会‘失忆’? 当然,后面半句话,她自然不会说。 天山老人又哼了一声,没有再和上官月颜争论这件事,只是气恨地骂了一句,这才开口,不冷不热地道:“九幽寒毒,乃是极其阴寒的剧毒,要解此毒,必须要同时具备三个条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心中之人 “什么条件?”上官月颜立即追问了一句,凤眸中也露出一丝晶亮之色来。 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真的知道解法,昨日赫连御宸却说不知,难道他没有问过天山老人?她心下激动而又疑惑,不过此时却没空去想那些,只想着只要知道了解法,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不管是要什么样的药材,或者是什么苛刻的条件,也只有知道了解法,才能尽力去寻找,去完成,不是吗? 可是,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天山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乐观的想法瞬间破灭了,只听他沉声道:“那三个条件便是,中毒之人,必须年满十八;解毒之人,必须练就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或者是天阳功力大成,拥有纯阳内力;最后,便是根除毒性和修复被九幽寒毒所侵蚀过的五脏六腑的汤药了。只要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九幽寒毒便可解!反之,缺任何一个,都将导致解毒失败,并且加重体内毒素蔓延,甚至导致中毒者当即死亡。” 上官月颜听着,脸上的欣喜之色缓缓地消失,在听完天山老人的话后,那丝欣喜早就消失殆尽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解毒所需的条件是这三样。 而赫连御宸的情况,好像只符合第一个。 第二个条件,天阳内功,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练,不过一个甲子的功力,那不就是六十年吗?到哪里找那样的人来解毒?而若是找不到那样的人,就要找到天阳功力大成的人,也就是说已经有十重功力的人,这样的人,更是难找了。因为内力不是那么好练的,若是内力那么好炼,谁都能轻松练就十重的话,这世上岂不是遍地都是武功高手了吗? 而赫连御宸虽然练的阳性内功,可是也没有练到十重,不然的话,他昨日也不会说他的功力也在增长了。而且,他所练的功法,也不一定就是天阳内功。 至于第三,她不知道汤药的方子,赫连御宸也不知道,是以,她压抑这心中的情绪,再次语声平淡地问:“第三个条件,汤药的方子呢?”话落,她凤眸一闪,又继续随意地道了一句:“还有那第二个条件,这天下谁能有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内力大成的人就更没有了!这毒如何解得了?” 其实,她第二句话真正想说的是‘你练的是什么内力?你可知道谁有一个甲子的天阳内力?或者是可知道谁已经练就了十重的天阳内功?’,但是,她不能这么问,这般在意的话,很可能让他怀疑她身边是不是有身中九幽寒毒的人,所以便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了。 “哼!这毒自然是解不了的!”天山老人淡淡地哼了一声,而后立即便道:“除了第一个条件因人而异外,其余的两个条件,根本无法达成。天阳决,乃是几万年前流传下来的三大古武功法之一,此法且不说秘籍在何处,就算有秘籍在手,也不是谁都能练,据说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修炼此法,且还必须是女子才能修炼。而据老夫所知,当世已无人修炼此法,最后一个练天阳决的女子,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至于第三个条件,汤药的方子,则是无人可知,记载方子的医书古典,早就已经绝迹了。” 话落,天山老人顿了一下,又哼了一声,道:“是以,此毒无解!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也照样等于不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 上官月颜在听到天山老人第一句话的时候,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而当她听完他所有的话,眉头已经皱的死紧。虽然她心知第二个条件很难满足,但是却没想到,当今世上,居然没有一个人修练天阳决的,而且那修炼此法的条件居然也如此苛刻,死过一次的女子才能练?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啊! 而这也就是说,赫连御宸所练的,并不是这天阳决了。 还有那第三个条件,居然无人知晓…… 这,真如天山老人而言,就算知道了这些,也等于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难受,赫连御宸是不是也知道这些,所以才说没有找到解法? 上官月颜在门口站着,红唇紧紧抿着,心里有些沉,想着这九幽寒毒,难道就没有其他解毒的法子了吗?这三个条件,很显然是达不到的了。可是,她明明有印象,她肯定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九幽寒毒的解法的,就算是和天山老人所说的一样,至少,她应该知道一些其他的东西。 可是,她为什么却想不起来,她向来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的好,为何如今却想不起来…… 她静静地立在门口,心下有些懊恼,而此时,天山老人的声音再次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语声有些不耐烦:“可还有事?没事就赶紧走,这几日也别来打扰老夫,老夫要练功,没时间理你们这几个兔崽子!”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怒瞪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仿佛能透过门瞪到天山老人身上一样,咬牙忿了一句:“你当谁愿意来找你?若不是只有你知道一些事情,我才懒得搭理你这个秃老头呢!你就关在房里,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吧!哼!” 话落,她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她这话,毫无意外地惹恼了天山老人,大怒的骂声再次从房中传出:“你这个臭丫头,你说谁是秃老头?老夫的头发不过是被烧掉了,以后还是会长出来的,哪里秃了?居然还咒骂师尊走火入魔,有你这样的徒弟吗?你的良心到哪里去了?简直是忘恩负义,老夫白疼你了!也不想想当初……!” 怒骂声不断从房中传出,声音之大,在寂静的海洋上格外的刺耳。 不过,上官月颜却是充耳不闻,淡着一张小脸,很快便离开了他的房间,进入船厅,而后转了个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天山老人的怒骂声远远甩在身后,不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而当她走过了南宫凌的房间,来到她的房间所在的那条廊道时,赫连御宸的房门突然开了,夜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上官月颜看了夜墨一眼,想着他怕是又将自己的行踪告知赫连御宸了。不过,对于这种事,她也已经习惯了,便也没有多少感觉,是以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夜墨见上官月颜回来,立即在门边站定,恭敬地道了一句:“少夫人早!” “早!”上官月颜随意地应了一声,来到赫连御宸的门口,她停住脚步,凤眸往里面看了一眼,想起昨夜本该给他胸口的咬伤换药的,但后来他有事,而她也忙自己的事了,便没有过来。此时帘幕垂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她眉梢微微一挑,再次看向夜墨,问道:“他可是起了?” “回少夫人,爷已经起了,正在洗漱更衣!”夜墨立即回道。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而后,脚步一转,撩开帘幕,直接走了进去。反正她也不是没见过他洗漱更衣的样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进入屋中,这房间没有外间和内间,里面只有一张屏风隔着,她绕过了屏风,便看到已经穿好衣袍,也洗漱好了,正在自己动手束发的赫连御宸。她淡淡地挑了挑眉,直接往窗边的软塌走去,语声清淡地开口:“收拾好了过来,我给你换药。” 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还没有靠近房间的时候,便知道她来了,此时见她进来,姿态随意地往软榻上走去,就好似进自己的房间一样,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点了点头,吐口一个字:“好!” 上官月颜在软榻前坐下,一旁伺候赫连御宸梳洗的夜离立即为她递了一杯热茶,上官月颜伸手接过,见夜离在这里伺候,这才突然发现,近几日都没有见到小全子,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近日都不见小全子公公?这次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 她会提起小全子,完全只是觉得没见到小全子跟着,而好奇原因罢了。 但是赫连御宸和夜离闻言,却是脸色微变。因为以前她提及小全子的时候,通常都会牵扯到一件事,那就是断袖。 二人都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淡淡,似乎真的只是随意一提,二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赫连御宸转回头,一边束发,一边也语声平常,声线慵懒地回了一句:“爷有事让他做,便留他在宫里了!” 上官月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便不再问什么了。 赫连御宸见她不再提起断袖什么的,唇角微微一勾,手上的速度快了很多。 夜离知道上官月颜是来给自家爷换药,便将洗漱用的水端下去了,换了一盆干净的清水进来,然后又出了房门,并将房门关上,和夜墨一起守在了门外。 上官月颜随意地靠在软塌的靠枕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赫连御宸束发。一头顺直的白发,在他玉白修长的手指中无比的听话,她看着他用四条银链一根一根地将半头白发束在脑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容貌真的好看到了极致,如今看他的动作,都是极致的赏心悦目,让她早先在天山老人那里得来的怨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句,这个男人,真的是个让人很容易被魅惑的妖孽! “颜儿,可是觉得爷很好看?”赫连御宸突然笑着开口,同时人也站了起来,一头白发已经束好,转身往上官月颜走来。一双魅眸落在上官月颜那好似看入了神的小脸上,唇角的笑意无比的邪肆慵懒。 上官月颜的确是看得有些出神了,也不知为何,以前她也见过他自己束发的,可是却没有觉得赏心悦目过,但今日却是觉得非常好看,是以入了神都不自知。此时听到他的话,她当即回神,而后凤眸淡淡地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讨骂的话,直接开口说道:“把衣服解了!” 然而,她这般不反驳他的话,就好似默认了似得,让赫连御宸心情顿时一好,勾唇低笑出声,眉间的印记金红闪烁,好看极了。几步走到软塌前,坐到上官月颜的身边,便开始动手解衣。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为何而笑,看他那一脸花一般的笑容,小脸黑了黑,但到底没有和他置气吵吵,只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后,便也从怀里将要用的药和纱布拿了出来。昨日,因为想着晚上要给他换药,便没将这些东西放回包袱里,今日更衣的时候见着了,便也就随身放着了。 片刻过后,赫连御宸便解开了衣服,上官月颜将他的衣服拉至肩膀,露出昨日敷在伤口上的纱布。将纱布揭开,里面的齿痕便露出出来。愈合的很好,破皮的地方也已经结疤,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而后起身,将崭新的面巾在水里沁湿后,又走了回来坐下,开始拭擦伤口。 动作很轻,今日没有酒精,赫连御宸也没有喊疼,只是魅眸低垂,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上官月颜的动作很快,将伤口擦拭好了之后,便给他抹上的药,而后贴上纱布,她将他衣服合上,凤眸抬起,挑眉说道:“看这样子,不出三日便能好了!” 话落,她眉头皱了皱,目光看向他的左腿,想着昨日给他处理了咬痕后,也给他看了腿上的瘀伤。今日既然来了,一起看看也没什么,正好身上也有活血化瘀的药。这般想着,她又淡淡道了一句:“靴子脱了!” 赫连御宸正穿着衣,本来没想过她还会给自己看腿上的瘀伤,听闻此言,唇角当即一勾,三两下便将衣服穿好,脱了靴子,撩起裤腿,将被她踢伤的左腿放到了她的腿上。魅眸看着面前的人儿,心中暖暖的。 上官月颜见他直接把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这样也比较方便,便由着他了。又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开始给他那两处瘀伤涂抹轻揉。她凤眸看着他腿上的淤青,片刻后,眸光微微一闪,一边揉着,一边开口问了一句:“九幽寒毒的解法,你可问过天山老人了?” “问过!”赫连御宸魅眸微动,没有犹豫,立即便点头答了。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提及此事而有丝毫变化,依然眸光柔和地看着那只揉在自己腿上的小手,唇边的笑意也不减分毫。 上官月颜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道果然如此,他不是不知道解法,而是因为知道了也无用,昨日才给她说没有找到解法的。这个男人,真是…… 她顿了一下后,手又立即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语声肯定地道:“不用担心,一定有法子的!” 她确定自己对九幽寒毒的解法,还知道一些别的东西,只是现在暂时想不起来罢了,只要她想起来,说不定就能找到另外的方法。就算实在想不起,那她也可以自己研究一下,不过,那样会费很长时间,也需要收集很多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才行。 这般想着,她紧接着又说道:“稍后,你把你所得到的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全都给我。” 他已经找了十三年了,身边定然有很多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她没有,找他要准没有错。 “嗯!”赫连御宸点头,狭长的魅眸从上官月颜的手上转移到她的脸上,见她面色看上去虽然清淡,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柔和,他魅眸微闪,突然再次低笑出声,语声无比温柔地道了一句:“颜儿,你对爷真好!” 上官月颜听他突然又笑了,且还说出这么一句话,她抬眸瞪了他一眼,哼道:“也不知道昨日是谁说我对他不好的?” 他昨日不是还一脸委屈地埋怨自己对他不好吗?现在怎么又说她好了?难不成就是因为她要给他解毒,所以便觉得她对他好了?虽然,她在这之前,对他的确算不上好…… 赫连御宸却是眉梢一挑,笑意艳艳地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这话,若是放在昨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经过了昨日,还有看着此刻这么柔和的她,他心下真的觉得,她对自己极好。此时再和玉景风对比一下的话,他觉得自己好像将他反超了,且还超出了不少距离,想到这个,他脸上的笑越发的真实而灿烂。 “你倒是现实的很!”上官月颜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他倒是给她分的清楚得很。而后,收了手,将药膏和之前拿出的药放在软榻上,站起身,凤眸低垂地看着赫连御宸,淡着小脸道了一句:“这些就留在这里,之后的几日,你自己换药。还有,稍后让夜墨将我要的东西送来。” 话落,她立即抬步,往门口走去。 赫连御宸见她要走,也没有要将她留下,只是看了眼软塌上的药,不满地道:“爷刚刚才说你对爷好,现在就不管爷了。颜儿,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翻脸比翻书快? 上官月颜顿时被气笑了,他有资格说她吗?到底谁翻脸比翻书还快,根本就不用她说好吗?她脚步不停,语声淡淡:“不过是一点小伤,用的着我日日亲自动手?凤潇伤的那么重,我也没有给他换过药,你就知足吧!” 不过是一点齿痕和瘀伤罢了,若不是那伤是她造成的,她昨日都不会说要给他换药的,给他换一次就不错了!想想凤潇伤的那么严重,她第二日也只是给他把了一下脉,连伤口都没有察看,而她今日还特地给他换了药,且还给他看了腿上的瘀伤……她对他还真是太好了! 话没有说完,人已经转过了屏风,走出去了。 然而,上官月颜这句话一出,本来还一脸不满的赫连御宸,脸上那不满的神色当即消失了,见她转过屏风消失了身影,很快便离开了房间往隔壁走去。他静静地感应着她的气息,直到她进入了的房间,他才收回了目光,看着软榻上她留下的东西,魅眸微闪,勾唇笑出了声。那声线无比的魔魅,且透着浓浓喜悦。低笑着道了一句:“看来,爷不仅超越了玉景风,还超越了凤潇很多。不过,知足吗?颜儿,爷可不会就这么知足的!呵呵!” 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如何能在这里知足?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足的! 而他话音刚落,门口的帘幕便被撩开了,南宫凌不满的声线当即传来:“哼!我看师兄还是知足一些的好!小心追得太紧,小颜儿受不了你了,便会将目光看向他人了!” 对于南宫凌的出现,赫连御宸没有丁点儿意外,不过,这话倒是让他魅眸微眯,脸上柔和的神色也当即收起,转眸看向迈着洒意的步子,大步而入的南宫凌,眉梢一挑,语声淡淡地问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自然知道了!”南宫凌点头,目光在赫连御宸还没有放下裤腿的小腿上看了一眼,见上面的两块淤青甚是显眼,他脸上不满的神色一改,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愉快的笑来:“没想到也能在师兄身上看到这种伤痕,小颜儿真是厉害!” 赫连御宸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而后便将裤腿放下了,魅眸微闪地转向显然幸灾乐祸的南宫凌,薄唇一勾,一抹邪肆而慵懒的笑便绽于唇边,往身后的软枕一靠,懒懒地笑道:“她自然厉害的。不过,她也是心疼的,刚才还给爷上了药!” 那个小女人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却看得清楚,尤其这两日,真的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虽然总是对他怒,但是却也很心疼他的,不然,就如她所言,凤潇那么重的伤,她也只是为他解了毒后就没管了,但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却还让她挂怀着,连腿上小小的瘀伤也给他换了药。这不是心疼是什么? 如今,怕是周遭的人都知道她的心,唯独她自己不知道,那个小女人的迟钝,真的叫他无奈又喜欢! 而南宫凌闻言,脸上刚刚扬起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连脚步都顿了一下,而后,他恶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两步走到桌前坐下,忿忿地道了一句:“小颜儿太单纯了,哪里是你这个黑心肝的对手!” 这两日,连他都看出来了,小颜儿确实对师兄上了心。而之所以会这样,还不都是他这个黑心师兄的算计,一步一步撒网,让小颜儿深陷其中。虽然小颜儿还没有松口说喜欢,但是态度却和以前截然不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而这个现象,他虽然没有想阻止的意思,但是,看着小颜儿被师兄步步算计,他心中就是不爽。 当然,和他的不爽比起来,赫连御宸却是很开心的。他早就说过,只要能让那个小女人留在身边,只要能得到她的心,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做的。颜儿的确很单纯,而他,也的确为了她算计了不少,对此,他不可置否。是以,听了南宫凌的话,除了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邪肆外,他什么也没有说。 南宫凌见他这般好似得逞的狐狸一样,再次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在就此话题说什么,而是面色一改,澄澈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眉头微皱地开口:“言归正传,我刚刚听追云禀报,说是玉景风、凤潇、冷穆寒等人如今都已经先后起航而来。而玉景风在我们离开后,还不知为何突然大怒了,下令让途中的仪仗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之后不到两个时辰,仪仗队就到了,他当即命令起航,连给五皇子诊治都给推后了。这事可是真的?” 他刚才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想来找他问一问,正好那时听到师兄一个人自言自语,便没忍住开口打击了一句,想让师兄产生危机感。却不料,最后被打击的是自己。和师兄的腹黑相比,他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赫连御宸闻言,面色不变,神色依旧是慵懒而邪肆,点了点头,语声淡淡地开口:“确有此事!” 南宫凌顿时不解:“玉景风这个人,向来淡泊,早前西岳二皇子暴毙,也不曾见他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西岳五皇子可能是中毒一事,他的态度也是云淡风轻,看不出有多重视。这样的人,居然会大怒,实在奇怪。不知道是何原因?” 在他看来,玉景风就是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人,因为他对所有的事都很淡泊。连西岳皇室同室操戈这件事,他都能看得比水还淡,这样的玉景风,什么事能让他动怒?他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透。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微闪,慵懒地问了一句:“你可知,玉景风为何对西岳朝政不闻不问?” “不是他只喜山水,不喜朝务,没有一蹬大典之心吗?”南宫凌当即开口,手上的折扇敲打着掌心,眉头微皱地分析道,“据我所知,他手上的势力虽然不小,但也只是用来自保,不曾对西岳朝事有过任何干预。昨日,我们在西岳的船上时,他也说过,他无心朝政,若是西岳呆不下去,他甚至可以离开圣天大陆再也不回来了!而他这些年来,也的确只是四处游历,在西岳的日子,加起来怕是一个月都没有,这和传言并没有出入。” 话落,他突然眸光一闪,看着赫连御宸,疑惑地问:“难道这只是表象,暗中却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对于玉景风的了解,他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虽然不会和有些人一样认为他是一个不误正事,只知游山玩水的人,但是也没有更深的了解了。毕竟他和玉景风之前也没有交集,而玉景风与玄天宫和天珏都没有丝毫关系,是以,他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对他只有传闻中的了解。 而今日他之所以特别跑来问,也只是因为觉得那样的人会大怒,原因定然不一般。而且玉景风如今小颜儿关系不错,所以他才有兴趣了解一下其中缘由。 “倒也不能说是表象,他的确是个淡泊之人!”赫连御宸摇了摇头,淡笑着挑眉道了一句。见南宫凌满面的不解,他低笑了声,魅眸突然微微一眯,声线也突然邪肆了好几分:“他的确淡泊,淡泊朝政,淡泊皇室,淡泊身边所有的事。但是,有一件事,他却很执着,且执着了八年了!” “执着了八年?玉景风?”南宫凌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那样的人,居然会有执着八年的事?真是叫人大为意外。立即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事?” “寻人!”赫连御宸薄唇吐口两个字,唇边的笑意微深,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慵懒邪肆:“玉景风从十二岁便开始寻人了,他淡泊了身边的一切,四处游历,为的不是游山玩水看什么风景,而是寻人。他手下的势力,也全都是为了寻人而培养的。这八年来,他将整个圣天大陆都找遍了,这一次他会来到博海,便是想去龙华找人。” “寻人?!”南宫凌真的彻底惊讶了,完全没想到,玉景风喜好不是山水,而是为了寻人!他惊讶了一瞬后,紧接便发现了奇怪之处,眉头微皱,疑惑地开口:“玉景风找人,这么看来,喜好山水的说法只是掩人耳目了?他要找的是什么人?难道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人?” 这件事着实有些奇怪,玉景风身为西岳的皇子,又是西岳皇最看重的儿子,若要找人,放皇榜都可以,根本不用这般暗中寻找。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花了八年的时间暗中找寻,且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既然能让玉景风如此执着,便说明那人对他定然非常重要,可他却没有利用更快更方便的方法找人,那么,他能想到的,便是玉景风一直寻找的那人,并不是能让人知道的人了。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狭长的魅眸微眯,语声淡淡地道:“玉景风要找何人,爷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爷知道。那便是,他要找的人,是女子。至于他为何不利用他皇子的身份寻人,爷虽然没有确认过,但是也大致能猜到。玉景风自小便得东耀皇喜欢,而母妃又早逝,更是得西岳皇各方面照拂。不论是其他皇子还是后宫妃嫔,甚至是皇后,都视他为眼中钉,恨不得将之除去。这样群狼环视的情况下,他自身都很危险,若是将找人的消息放出去,保不准那些人会对他所找的人动手,是以才暗中找寻!” 听完赫连御宸的话,南宫凌愣了愣,而后便点头了,面上的疑惑也散去了一些。的确,玉景风在西岳皇室中的处境,真的就如群狼环视一般。他虽然没有细细去了解过玉景风,但是他被暗杀的事,他还是听过不少的。放皇榜找人是快,但是真的保不准那些人动不了他,便动他在乎的人了。 “没想到玉景风连皇位都不在意,也不在意任何事,却独独在意那一个人!看来,那个女子怕是玉景风心中之人了!”南宫凌有些感概地道了一句。一个男人连皇位都不要,却只执着于一个女子,除了是心中之人外,完全不做他想。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若是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让他放弃所有事情满世界的找,那么便只有颜儿了,心中之人,自然就算是找到死都要找的。 只不过,他随后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微光:“昨日,我们离开之时,玉景风都没有任何异常,而我们走了没多久,他便一反常态大怒了,不仅下令仪仗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甚至仪仗队到了之后,都没有第一时间察看五皇子是否中毒,而是下令起航为先。可见,他怕是已经有了自己所找之人的消息了。” 南宫凌闻言一愣,他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此时也点了点头,赞同道:“既然他对其他事情都不在意,能让他这般反常大怒的,倒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而他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再次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转向南宫凌,唇边勾起一抹无比邪肆的笑,有些高深莫测地问:“凌,那你可知,让他这般反常,又急又怒,且以最快的速度起航的人,是谁吗?” “我哪里知道?”南宫凌当即回道,清俊的眉头微皱,不明所以地看着赫连御宸:“师兄,你不是刚刚才说了,不知道他找的是何人吗?为何此时又这般问?” 他都不知道玉景风找的是何人,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赫连御宸却是魅眸一眯:“爷虽然不知道他找的是何人,但是却知道,他此次的反常是为了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半夜潜入 南宫凌眉头更是皱紧了,有点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什么叫做不知道玉景风找的是何人,但是却知道玉景风的反常是为了谁?他不是才说了吗?玉景风是得到了自己所找的人的消息,才会这般一反常态大怒的!那么,他既然知道了是谁让玉景风反常,不就是知道玉景风找的人是谁了? 怎么师兄还是说不知道玉景风找的人是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而就在他不明白的时候,赫连御宸再次开口了,那双魅眸中的神色突然有些寒凉,但是唇边那邪肆的笑却越发的深了,看似如常的声线,也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只听他开口道:“玉景风找了八年的人终于有了消息,若是那人在圣天或者龙华,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再理会什么巫族圣女大选的事,当即便会离开前去那人所在的地方了。但是他哪里都没有去,而是急着出航,往巫族的方向赶来。那么便说明,他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巫族!” “这点倒是有理!”南宫凌点头,这点他还是想得通的,玉景风淡泊,唯独只在意那人,若有了那人的消息,肯定当即就找去了,哪里还会管其他的事?而他去了巫族,便明显地说明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了。 赫连御宸笑了笑,语声不变,接着说道:“而就算玉景风找了八年的人在巫族,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人的消息,按常理而言,他的反应应该是狂喜,是兴奋激动,也可以是急切地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对方。但是他却没有喜意,只有急怒,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人很可能就在近处,很可能与他早就相识,也很是熟悉,但是他却没有发现。是以在得知消息的时候,他气怒自己没有认出那人,更是急切地想要和那人见面,这才有了他大怒下令的事情!” 一席话说完,赫连御宸看着南宫凌,慵懒地笑问了一句:“你说,爷分析的可对?” 南宫凌愣住了,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看似艳绝,其实了解他的人都一眼能看出那是他心情不快时才会露出的笑容,满眼的不敢置信。这话,他如何能说不对?他没有细细的去深想玉景风骤然转变的情绪到底合不合理,此时听师兄这么一说,脑中自然无比的清明了。没错,如果是得知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消息,通常人的反应只有喜悦,如何会有愤怒?玉景风的态度显然就不正常了。而师兄的这些话,也全都指向了一个人。 他愣然地开口:“师兄,你的意思是,玉景风要找的人,是小颜儿?!”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他心中却已经隐隐知道,答案定然是肯定的。师兄的推算不错的话,那么,玉景风近处的人,早就与他相识的女子,又与他很熟悉,之后还会在巫族出现的人,除了小颜儿之外,没有别人了。而师兄如今这般神色,也告诉了他,那人就是小颜儿,不然的话,此事根本和师兄无关,他不会露出这种不快的神色来…… 果然,正如他所想,赫连御宸闻言后,魅眸一眯,邪笑着点了一下头:“爷不能说玉景风要找的人就是颜儿,但他这般急怒地往巫族赶来,定然就是要找颜儿确认此事,这点不会错!” 南宫凌愣愣地坐在桌前,此时才明白了自家师兄之前为何说出那么矛盾的话了。玉景风要找的人,师兄不能确定她是谁,但是却能确定,玉景风此次是为了小颜儿,才这般急怒的。可是,万一小颜儿真的是玉景风要找的那个人,那么,小颜儿岂不就是玉景风的心中之人了? 想到这里,南宫凌猛地回神,转眸看向软榻上,笑得无比邪肆的赫连御宸,眉头微皱,正欲开口问‘万一玉景风要找的人就是小颜儿的话,那该怎么办?’,毕竟在他们的推算看来,玉景风要找的是心中之人,若真的是小颜儿,那么,玉景风岂不是喜欢小颜儿的?若是这样的话,那…… 可是,他话还没有出口,赫连御宸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当即哼笑了一声,脸上笑意不减,但眸中神色却是风起云涌,眉间的印记也黑沉了。他看着南宫凌,无比邪肆地笑问,明明是慵懒的声线,却让人不寒而栗:“凌,你觉得爷会怎么做?” 南宫凌嘴角一抽,这个好像不用他说了,他这表情和语声已然清楚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看来,玉景风若真的对小颜儿有意思的话,师兄怕是不会善了的…… 南宫凌没有开口回答,此时又想到一事,澄澈的眸子微闪地看着赫连御宸,说道:“师兄,你怕是不止玉景风这一个威胁,这一次,凤潇也来了。从前些日子他的举动来看,定然对小颜儿非同一般。还有冷穆寒,虽然不知他的目的何在,但那对小颜儿势在必得的心思,乃是世人皆知的!这几人齐聚巫族,小颜儿也在巫族,怕是会很热闹的!” 然而,他这话语才刚落下,赫连御宸便开口了,只见他眉梢一挑,邪肆无比地看着南宫凌,轻飘飘地一句话便吐口而出:“你觉得,这只是我一人的威胁?而你只是看热闹的?” 南宫凌闻言,再次愣住了,随即,他面色不好地瞪向赫连御宸,恼道:“你倒是很会算!居然要把我拉进来!” 他本来只是小颜儿义兄的立场,对小颜儿的感情问题没有多少发言权,但师兄这话,显然也是要他插手了。 赫连御宸却是轻笑了一声,魅眸微闪地看着南宫凌,低笑这开口:“你也不想让颜儿到别人哪里去吧!”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上官月颜去别人身边,自然不如在他身边好的。 南宫凌自然听出了他话中之意,有些恼恨地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因为的确对他来说,这几个人中,小颜儿在师兄身边才是最好,虽然他一直对师兄步步算计小颜儿感到不满,也恼恨他已经对小颜儿做了不该做的事,还让小颜儿的清白荡然无存。但是,他私心里还是觉得师兄最好。别的不说,小颜儿如果和师兄在一起的话,他随时都能见到她,但反之其他人,却是不行的。 是以,他即便不情愿,这一次,也不能袖手旁观! 赫连御宸虽然没有听到南宫凌的回答,但是结论,却已经了然于心,他淡淡一笑,看着南宫凌那十分不情愿,但是却别无他法的模样,他魅眸微闪,慵懒邪肆地开口:“你放心,这次你帮爷,爷自然也会帮你。只要你愿意,北疆的事情,爷可以替你解决!” 南宫凌仍旧不语,但那张清俊的脸上,却少有地露出了些许心烦,眉头也紧紧地皱着,一双澄澈的眸子里不断闪烁着复杂的暗光。好半晌之后,才挥了挥手,有些烦躁地开口:“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成!这一次,你自己的麻烦也挺大的!” 赫连御宸见他拒绝,魅眸再次闪了闪,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上官月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又拿了绣线和布匹,坐到了软榻上,继续做她的绣活。燕飞和燕天见此,反正在这船上也无事可做,便在给上官月颜准备了一切茶水点心后,也拿了刺绣的工具,坐在桌前,和昨夜一样,一边绣着绢帕,一边陪着上官月颜聊天。 中午的时候,夜墨送了几本书进来,上官月颜停下手上的活计,开始翻阅起了书籍。 这几本书,乃是夜墨刚刚整理的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上官月颜看得仔细,一页一页慢慢地翻过,偶尔会停顿片刻,眉头微皱地细细思索,也叫燕飞拿来了纸笔,将自己所想到,记录在纸上。就这么一边看,一边想,一边写,当几本书看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幕落下,海风凉寒,一整日,她除了早上离开了一下房间之外,便再没有离开过。午膳和晚膳的时候,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自动前来报道,不过也只是吃了个饭,二人并没有多留,也没有问起什么,饭后只坐了一会儿,便有事离开了。 上官月颜看完最后一本书,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黑透,她收回目光,转向已经在为她铺床的燕飞二人,问道:“什么时辰了?” 燕飞立即道:“回主子,已经亥时了!主子今日起得早,现下可以沐浴休息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合上书,又垂眸将自己一下午所记录的东西看了一遍,这才将一大叠纸张收起,置放在软塌旁的案几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起身,往房内的屏风后走去。 沐浴之后,上官月颜便上了床,燕飞和燕天也告退出了房间,房中只剩她一人,还有跑出去玩了一天,现在已经昏昏欲睡的雪球了。 上官月颜看了眼已经快睡着的雪球,见它一身雪白,身上没有半点脏污,也不知是在哪里洗过澡了,还是燕飞和燕天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给它打理了,一身干爽暖融。她唇角勾了勾,而后便也挥手灭了灯,躺下了。 不过,虽然是躺上了床,但是却没有马上睡去,脑中反复思索着今日所了解的九幽寒毒,从这几本书上所记载的内容来看,她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几种或许能够抑制九幽寒毒的草药罢了,想要解毒,还差的很远。 一种剧毒的解法,要经过多次的研究和实验才能得出真正的解法来,而她现在面对的是九幽寒毒,根本不能进行实验,又是在古代,没有先进的研究器材,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很快得出结论的。 而且她也不能随便让赫连御宸试药,若是正如天山老人所言,解毒不成,反而加剧了的毒性,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她闭着眼,细细思索了近一个时辰,脑仁都疼了,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一些的法子。之后,在疲惫之下,浅浅睡去。 而当她刚刚睡着,房门便无声无息地开了,赫连御宸如一道暗光一般闪身而入,先到软榻前,拿起了上官月颜所写的那一大叠纸张,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了看,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暖意。须臾,将纸张放下,脚步一迈,轻轻地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来到床前,他撩开帐幔,看着床上的人儿,见她虽是睡着了,但眉头却还微微地皱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他眉头皱了皱,看了眼床榻上空出的地方,唇角一勾,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睡穴,而后开始动手解衣袍。 床榻里侧的雪球听到动静,细长的狐狸眼当即睁开来,见某个男人居然偷偷潜入主人的房间,还开始脱衣服,显然是视图爬上床,它当即就一个高蹦跳了起来,一边对着赫连御宸呲牙咧嘴,一边不断地用爪子对着上官月颜的肩膀猛拍。主人,快点醒来,有个无耻之徒偷偷跑进来了,他一定是想占你的便宜,你快点醒醒啊! 然而,不管它拍几下,原来警觉性很高的人,现在却没有丝毫反应。见此,它动作一顿,然后用爪子拍了一下上官月颜的脸,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狐爷大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而后伸爪一指,对着已经退了衣服,正在脱鞋的赫连御宸一声咬牙切齿的‘嗷呜’。 你这个黑心肠的男人,居然敢点主人的睡穴,你当狐爷是死的吗?解开,快点给狐爷解开,然后从主人的房间滚出去!狐爷是绝不会让你对狐爷的主人乱来的!你若是敢欺负主人,狐爷咬死你! 赫连御宸听见雪球的‘嗷呜’,根本连理都没有理,径自退了靴子,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里衣,掀开锦被,便快速地上了床。在雪球的怒瞪中,将那个睡着的小女人揽进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并且还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才魅眸微抬,看着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的雪球,语声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若是敢出声吵醒她,爷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话落,他不再搭理雪球,又是伸手一点,解开了上官月颜的睡穴,而后抱着怀里软软的人儿闭上了眼。 雪球在看到赫连御宸对它完全不理睬的时候,就已经气得发抖了,而后又见他这般肆无忌惮地上了自家主人的床,且还当着它的面,亲了它狐爷的主人,当即就要再次愤怒地‘嗷呜’,打算将全船的人都给惊醒。可是它还没有开口,就听到赫连御宸的话,让它当即就石化了。 把狐爷扔进海里?狐爷是会游泳,但是狐爷如何能游得出这片大海? 被这般恐吓,而它又打不过这个男人,是以,看见自家主人的穴道被解开后,它也没敢吭声,连气息都收了个干净,接着轻轻趴下了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在心中大骂这个男人简直黑心到了极点,居然拿这种事来威胁它,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看在他真的只是睡觉,并没有对主人做其他过分的事,狐爷就暂时忍了,这绝对不是狐爷孬种不敢反抗这个男人,若是他真敢图谋不轨,它定然会拼死拯救主人的,狐爷是很勇敢的。某狐心中如是想着。 上官月颜被人点了穴,又解了穴,却浑然不知,感受到身边突然变得温暖了些,下意识地往那个地方靠了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这股暖意,本来不太安稳的浅睡,很快就变成了安心地沉睡,早先仿佛已经快出现的梦境,也消失了。 赫连御宸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动作,唇角暖暖地一勾,之后没多久,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轻轻浅浅的,他又勾了勾唇,这才安心地睡去。 雪球在一旁盯了二人半天,见赫连御宸真的只是睡觉,便也气愤地闭上了眼,没一会儿也睡去了。 深夜寂静,宽大的床榻上,两人相拥入眠,发丝和呼吸都缠于一处,温馨的叫人不忍惊扰。 一夜匆匆而过,天快亮的时候,赫连御宸醒来,再次点了怀里人儿的穴道,起身穿衣,而后在床边静静地坐了片刻,须臾,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又解开了她的睡穴,之后身形一闪,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又关上,离开了房间。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床上的上官月颜依然不知。 直到天色大亮,太阳早已经从海平面升起,上官月颜才慢慢地醒来,一夜好眠,浑身舒畅。 然而,她刚刚醒来,还没有起身,便听见一声高昂的‘嗷呜’声在耳边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当即凤眸一转,便看到身边的雪球蹲坐在自己身边,一张狐狸脸很是激动,嘴皮翻飞不停地嗷呜,而且还伸出一爪,一直往门口的方向指着。 主人,你总算醒了,我告诉你,昨夜,那个黑心肝的男人潜入了你得房间,还点了你的穴,抱着你睡了一晚上。狐爷本想来把他赶出房间,但是他却卑鄙地威胁狐爷,说要将狐爷扔进海里,狐爷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屈服在他的威胁之下了。现在你醒了,狐爷把这件事告诉你,你赶紧去找他算账,不然今晚他肯定还会来的! 雪球见上官月颜醒了,立即就开始告状,把赫连御宸潜入房间的事,和它受了威胁的事全说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它愤怒地‘嗷呜’声。 然而,上官月颜哪里听得懂它的兽语?见它这般气愤地嗷呜着,嘴角狠狠一抽,一点也没明白它在说什么。 雪球见她一脸的茫然加无语,根本就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急的上窜下跳,而后,又指着房门的方向,对着上官月颜一阵比手划脚,又在身上前前后后摸了摸,之后爪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断地‘嗷呜’。主人,狐爷是说,那个黑心肝来了我们的房间啊!就是昨晚,他还脱了衣服,亲了你的额头,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也亲了的,你快点去收拾他啊! 然而,虽然它已经用尽浑身解数解说自己的语言了,上官月颜依然听不懂,看了半天,以为它说的是洗澡的事情,她脸上的疑惑一散,伸手把雪球抱过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夸奖道:“我知道了,你是说你昨日洗了澡才回来的吧!干的不错,小动物就是要爱干净,这样才得人喜欢。” 雪球顿时无言了,它说了这么多,主人居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吗?虽然它昨日的确是洗了澡……不对,是在和那红毛怪打闹的时候掉进了水桶,但是它说的完全和那件事无关好吗? 这般想着,雪球就要再次开口,反正那个男人昨晚只威胁它说不准把主人吵醒,但是却没有说过它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主人,那么,它自然要让主人知道了。 可是,它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开口,上官月颜却将它放到了一旁,而后翻身起床,并对它笑着说了一句:“以后每天都要沐浴,你总是到处跑,身上难免碰到脏东西。我之后会让燕飞和燕天给你准备一个小浴桶,不用到外面洗,知道了吗?” 这段时间一直赶路,她也没有太在意雪球的卫生问题,之前洗澡什么的,也一直是秋星在管的。如今见它这般在外面洗了才回来,倒是提醒了她要时常给它沐浴了。尤其是马上就要进入夏季,这方面不注意不行。 这话说完之后,上官月颜再次摸了一下雪狐的脑袋,便起身下了床,不再理会雪球了。 雪球本来还准备嗷呜一通,把赫连御宸的‘罪行’全都告诉自家主人的,可是见自家主人真的一点也听不懂自己的话,并且还完全误解了,它有些颓然地往床上一倒,悲伤地‘嗷呜’的一声。语言不通,真的让人很头大啊! 难道它以后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夜夜潜入主人的房里吗? 它心下很是不爽,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高蹦就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它怎么忘了,主人没法收拾那个男人,那它可以收拾那红毛怪啊!这不也是一种解气的方法吗?这般想着,它一个闪身就冲出了房间,留下一声欢快的‘嗷呜’。主人,狐爷早饭不回来吃了,午饭也不回来,晚饭看情况,你不用担心,狐爷会自己解决的。 嗷呜声未落,已经蹿到了房门口,趁着燕飞和燕天开门而入,一下子就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上官月颜自然还是不知道雪球在说什么,听到声响,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以为它又是去玩耍了,便收回了目光,而后在燕飞和燕天的伺候下洗漱穿衣,三人一同用了早善。 吃完了饭,上官月颜将夜墨叫来了一趟,吩咐他以后但凡再有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都给她备一份。 夜墨自然领命,退了出去。 之后,上官月颜又翻看了一下昨日的几本书,对照着自己记下的东西,研究了好一会儿,但是依然和昨日一样,并没有什么进展,她便将书和纸张全部收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等再进一步了解九幽寒毒之后,再做研究。 不再想九幽寒毒的事,上官月颜便再次拿了针线,继续绣她的东西。接下来的几日,她基本都没有出过房间,除了刺绣之外,她还捣腾了一些其他的玩意儿,最后在临近巫族的时候,她才抽出了一点空闲,填补了一些身边要用的东西。 而这几日的夜里,她也没有再做那奇怪的梦,每一夜睡的很好,很温暖,让她都觉得自己早先是不是多心了,那梦不过就是随意的一梦罢了,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近几日也同样只有午膳和晚膳的时候会到她房里,饭后坐坐,随意地聊一会儿,便都各自离去了。 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雪球,每日她醒来的时候,便会见它激动地‘嗷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让她一头雾水。不过,早几日要厉害一些,后来慢慢的便没什么声音了。而她本来就不懂它的意思,见它精神抖擞,并不是身体有问题,便也没有在意。 天山老人这几日也没有出过房门,就好像闭关似得,一次都没有现过身。 大船行驶的速度很快,启航后第六日夜里,在距离巫族大约还有半日路程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了天珏方向驶来的大船,而后南宫凌便离开了玄天宫的船,去了天珏的船上。分开之时,她也没觉得不舍,反正他们都是要去巫族的,只不过这段时间不能在名面上和他走近了,也不能喊哥哥,而是要称他世子了。 南宫凌离开后,玄天宫的大船和东珏的大船分道而行,第七日一大早,船便到达了巫族,而那个时候,上官月颜还在睡梦中。带她醒来的时候,早已经大天亮,船也已经靠岸半天了。 她凤眸刚刚睁开,耳边便传来赫连御宸慵懒邪肆的声音:“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月颜顿时一惊,眸光一转,便看到不知何时来到她的房间,且正坐在软塌上,手拿着一本折子,正翻看着的男人。她看了他一眼,翻身坐起,眉头微皱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很想说他昨夜就来了,今日也不曾离开过,但是,这话自然不能说的,是以便回答了了一句:“船靠岸的时候!” 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凤眸转向他身后的窗口,一边起身,一边惊疑地道:“已经到了?” 说着,她赤着脚,也没有穿外衣,便往软塌的方向跑去。 昨日夜里,她才把之前一直在绣的东西弄好了,后来又花了一点时间做燃烧弹什么的,是以很晚才睡。本来以为大概今日中午才到的,加上燕飞和燕天也没来叫她起床,所以便睡得久了一些,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到了吗? 她几步便跑到赫连御宸面前,单膝跪到软塌上,凤眸往窗外一望,当她看到外面的情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外面是一座庞大的海岛,面前一座大山高耸入云,而他们的船也的确靠岸了,但这并不是让她愣住的原因。真正叫她愣住的,是现在的岸边,聚集许许多多的人,怕是有上千之多,每个人都望着他们的大船,面露兴奋地翘首以盼。而其中最显眼的,是站在人群左前方的三个容貌美艳的女子。 那三个女子衣着各异,一个艳红如火妖娆如花,一个淡黄素雅清新脱俗,一个黑红幽暗冷艳神秘,端的是各显特色,华贵异常,显然身份非同一般。而三人身旁,还有几个身着黑色巫师服的老者,一看就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这几人身后,一群身着黑色护卫服的人恭敬地立在道路的两旁,将其余围观的人隔绝在外,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条红色缎带,缎带上绣着黑色云雾的图案,是巫族的图腾。显然是巫族的护卫。 看清外面的情景,上官月颜的目光在那三个女子身上一一停顿了一下,最后目光锁定在那个黑色衣裙,裙摆还绣着大朵血莲的女子身上,嘴角暗暗一抽,那个人,不是秦妍是谁? 她愣然地看着,心中暗道,看吧!这才刚来,都还没有下船,人家就已经来接了。而且她身边的两个女子看来恐怕也是巫族中的重要人物……她这连船都还没有下,就已经感觉到麻烦上身了啊! 可是,她刚刚看了两眼,都还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赫连御宸见她一身单薄的衣衫,且还赤着脚,眉头当即一皱,扔了手上的折子,伸手一览,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上官月颜正在发愣,完全没料到赫连御宸会有此一举,当即回神,而后一声轻呼,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她小脸一沉,恼道:“你做什么?” 赫连御宸低头看了她一眼,慵懒的语声微凉:“这里是海上,虽然快入夏了,但早晚依旧凉寒。你要看什么爷不拦你,但是先把衣服穿了。” 这话,便是担心她伤寒了。 上官月颜顿时没了声音,海上的气温确实温差很大,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冷。 赫连御宸见她不说话,也不挣扎,显然是知道道理不在她那边,唇角勾了勾,眼中的微凉瞬间便散去,一边抱着她往床榻的方向走,一边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此话一出,房门立即被推开,燕飞和燕天端了热水进来。 上官月颜就这么被他抱回了床上,而后燕飞和燕天立即过来给她穿衣,她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但到底没有说什么,任由燕飞和燕天给自己打理了。没多久,她便换好了一身崭新的衣裳,洗漱好了之后,也没有再到软榻前去看什么,而是坐到了桌前,凤眸瞪向一旁又坐回软塌,但是却没有再批阅折子,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赫连御宸。 还是一身暗红色衣袍,衣摆上几朵血色曼陀罗绽放,如雪的白发用四根银链束于脑后,五官俊美无人能比,唇角一抹邪肆慵懒的笑,眉宇间金红色的印记闪烁光华,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整个人都好似发光体一般吸引人眼球,简直好看到让人难以形容,真真是玉容仙姿天下绝了。 看到这样的赫连御宸,虽然是每天都见,但她仍旧忍不住心里腹诽:妖孽! 他这副样子,等会儿到了一下船,那些女人还不都疯了?! 而她呢!很快也要面对最不想面对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一阵心烦,凤眸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恼意。一瞪之后,便口气不好地道:“你看什么?”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坐到了桌前,也起身往桌前走去,几步来便到她身边坐下,而后魅眸看着面前人儿的脸,慵懒中带着一丝柔和地笑道:“爷自然是看你,除了你,爷还能看什么?” 她今日依然是一身骑装,白色纯净,没有任何点缀,顺直的长发高束,只用一根黑色的发带固定着,一张小脸也和平日一样,没有使用任何胭脂水粉修饰,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但是却比那些妆容精致轻纱罗裙的女人美了不知道多少倍,清艳绝丽,怕是也不能形容她半分。 他狭长的魅眸中浮现出一丝柔光,一句话说完,紧接着又语声柔和地道:“颜儿真好看!” “没你好看!”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立即便回了他一句。她有他好看吗?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顶着这张脸,待会儿不知道要引得多少女子芳心大乱。而她和他在一起,他被多少女人喜欢,她便会被多少女人记恨,尤其是现在等在外面的三个。本来还以为只有一个的,没想到还没走出去,便增加到三个了。而这之后,还不知道会增加多少。 这个男人,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清浅一吻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低笑了一声,知道她现在定然为之后的事情心烦,便也没有再拿话气她,而是在桌前坐了下来,话题一转,说道:“爷也还没有早膳,就和你一起吃了。等吃完了早善,你什么时候想走,我们便什么时候下船!”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惊愣,她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下船?他难道没看到人家外面的人都等着的吗?她嘴角一抽,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是故意在人家巫族的地盘上耍大牌吗? 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爷自然没有开玩笑,反正上了岸也是一些烦人的事情等着,那么不如就在船上也好。而且凌的船大概也快到了,不如就等着一起。” 上官月颜这才明白了,原来他也是嫌外面的人麻烦的。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很想说‘既然觉得麻烦,当初就不该答应来的!’,但是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的话才答应的,这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是以,便没有再对下船的事说什么,反正他就是一个高调的男人,外面的人怕是也见怪不怪了,便随他去就是了。而后,随意地问了一句:“我们靠岸多久了?”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突然亮了亮,慵懒地笑道:“快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上官月颜心里本来想着,这船估计也才靠岸不久,她应该也没有多睡多长时间,却是没想到已经靠岸了两个时辰了。她嘴角再次一抽,无语地看着身边笑得一脸邪肆的男人,想着他是真的不打算早点下船的,不然也不会船都停靠两个时辰了,却都没有喊她起床下船。 他这人还真是狂妄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了,外面等着那么多人,那带头的几人还是长老级人物,那三个女子,秦妍的巫族族长的女儿,另外两个恐怕也是,他就这么把人家晾在一边不管了。真的是皇帝都没有他这么任性架子大的! 上官月颜无语了一瞬,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这个男人她现在了解的很,不对他心的事,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他不想下船,就算巫族的族长来了,怕是也没有用。而且她也想等等南宫凌,虽然不能以兄妹的身份相处,但是一起走还是可以的。 二人都不在乎何时下船,自然也就不急了,燕飞燕天端来早膳,二人随意地吃了一些后,赫连御宸便又坐到软榻上去处理剩下的几本折子。 上官月颜则是自己在收拾东西,巫族圣女大选是两日后,他们总共在巫族也待不了几天,是以不必将东西全部带走,便选了一些必备的和自己可能会用到的带着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见他那边好像也已经是最后一本了,凤眸微微一动,而后抬步往放置衣物的橱柜走出,从里面拿出一个黑布包着的包裹。 这黑布,正是那日她从仓库拿出来的。 将包裹拿出来,她直接捧着,往赫连御宸走去。 赫连御宸批完了最后一本折子,抬头正要看看上官月颜在做什么,便见她拿着一个黑布包裹往自己走来。他魅眸顿时一闪,唇角也几不可见地勾了勾,而后眉头微微皱起,面带疑惑地问:“颜儿,这是什么?” “别给我装不知道!”上官月颜瞪了他一眼,他当她不知道他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动向吗?居然还在她面前装? 然而,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顿觉无辜,狭长的魅眸也很是无辜地眨了一下,好笑地道:“颜儿,爷没有骗你,虽然爷知道你这几日在忙一些事,但爷真的不知你到底在忙什么,也没有叫人特地来查看过!” 他这话绝对属实,自从那日他下令不向他禀报这件事以后,他真的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而他每晚过来,也没有特意去看她在做的事,是以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上官月颜凤眸看着他,见他神色无辜,不像作假,便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没有再怀疑他。几步来到软榻前,把那包裹往他面前一塞,挑眉说道:“虽然你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你定然知道这是给你做的,现在拿去,既然早先答应了要给你,我便不会食言。不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要说他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她倒是可以相信,但是说他不知道这东西是给他做的,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因为他若不是知道这东西是给他做的,知道她这几日都在做这件事,他能不好奇她做什么?而他这几日很少到她房里来,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他时间都留给了她自己,这显然有点故意的成分在里头,她自然看得出的。 而他之所以没有特意问过她,也没有叫人查探,更是说明他知道这东西是给他的,因为他想要最后惊喜的感觉。 “呵呵!什么都骗不过颜儿你!”赫连御宸这次真的没有反驳,他的确是知道的,早在听说她去仓库拿了东西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要做的东西是给自己的,因为她答应了要给他不同于玉景风的特别的东西。一句话说完后,便立即接过她手上的包袱,虽然很期待里面到底是什么,却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抬眸看着面前的上官月颜,柔声道了一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做的,爷都喜欢!” 他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定然是特别的,是以不管是什么,只要不是和玉景风同样的东西,他便什么都喜欢。哪怕只是一片碎布,是她给的,他也会当作宝物。 被他这么灼灼地看着,那双魅眸中满是柔情,语声又如此的温柔,上官月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送他东西的关系,脸皮子突然有些热,她眉头微微一皱,绷着脸催促道:“快点打开看看!” “呵呵!好!”赫连御宸见她有些窘迫,也不笑她,加之他也真的很想知道她为自己做了什么,笑着应了一声后,便立即打开了黑色包袱。 一旁的燕飞和燕天也都注视这这边,两张冷艳的小脸上,此时都忍不住露出赞叹之色来。因为正如她们所想,最初她们虽然不知道主子要绣什么,但是后来却看出来了,而昨日主子全部做好的时候,她们也是见了的,那东西,真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虽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但是少宫主绝对会非常喜欢的。 上官月颜就站在软塌边,垂眸看着他一脸喜色,动作迅速地打开包袱,红唇无意识地勾了一下,凤眸中也闪过了一丝什么,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赫连御宸三两下便打开了包袱,黑布打开,一片华光当先落入他眼中,他魅眸眯了眯,仔细地看着那光华闪耀的东西,见那是一块雪白的绸缎,但说是雪白,又好像不是纯白,布料上有能闪闪发光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很闪耀惹眼。绸缎上,还有一段雪白的绒毛,这团绒毛上并没有发光的东西,纯净雪白。 他惊讶了一下,而后伸手将那发光的绸缎拿出,柔软的绸缎入手,他立即将之打开来,只见一片华光之中,又有红光闪现,他定睛一看,才见这是一件披风,刚才闪现的红光,是披风下摆所绣的血色曼陀罗,那曼陀罗绽放在披风的两角,双面绣,鲜活动人,大片的红色中,也有闪闪发光的东西,而那每一片花瓣上,还有点点金色点缀,看上去就像是金红色一样。 看到这件披风,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里涌上无与伦比的喜悦之色,绝艳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极致美艳的笑来,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女人,语声有些激动地开口,但竟是明知故问:“颜儿,这披风,真是你特意为爷做的?” “废话!”上官月颜顿时就回道,凤眸不满地看着赫连御宸,有些恼意地开口:“你不是畏寒吗?巫族地处海中,温差很大,我便做了这个!”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做披风,还是那夜燕天说海上温差很大,后来又见她们绣绢帕,她才想到,最适合他的,莫过于保暖的东西了。虽然他平日里寒毒不会发作,和常人无异,但是注意防寒还是必要的,是以她便在仓库里拿了布匹,给他做了这件披风。 雪貂皮,船上不多,便只拿了两块缝制在颈部,不然的话,她会直接给他用皮草来做的。 赫连御宸本来就知道她是特意为自己做的,只是心中太欢喜,想要再次确认一下罢了。而她这话,显然是表明了为他着想,才做了这件披风,这更是让他大为高兴,将那华贵的披风往手腕上一放,他立即起身,突然伸手对上官月颜一揽。 上官月颜就站在他面前,没料到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只觉得眼前一花,腰间便落下一道力量来,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知道自己是被她抱住了,她眉头当即一皱,不过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该不该抱她,而是想到燕飞和燕天就在旁边,他也不看看场合,突然就抱上来了,她小脸也顿时热了,不满地抬头,正要开口说话。却见他满脸笑意的俊脸突然靠近,而下一瞬,唇瓣上便传来一阵柔然的触感。 顿时,上官月颜当场愣住,脑中一片空白。 一旁的燕飞和燕天也惊得瞪大了眼,随即脸一红,立刻垂下了头去。 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虽然恨不得好好地吻吻怀里的人儿,但也知道分寸,知道她面皮子簿,若他在燕飞和燕天面前这么做的话,她之后定然会气他,和他闹脾气。是以,他只是浅浅地亲了一下,就如蜻蜓点水一般,很快便离去了,而后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愉悦的声线无比柔和地开口:“颜儿,这披风,爷很喜欢!” 自从知道她从仓库里拿走了东西后,每日,他都很期待,想快点看到她给自己做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却也没有往披风上想过。因为她太特别,身边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不叫人惊奇的,而她也说了要给他特别的东西,所以他的想法中,她做的东西一定也是他不曾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不止他这么想,凌也和他一样。可是,今日看到这披风,虽然只是一件披风而已,并不是什么新奇之物,但是却比其他任何东西都叫他开心,欣喜。这个处处给他意外,又这般为他着想的小女人,他如何能不喜欢?那喜欢,简直都要融入骨血了!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好好亲吻她,让她感受到他此时心中无法言语的喜悦和喜欢! 然而,和赫连御宸的喜悦喜欢相比,上官月颜则是呆愣愣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么呆呆地被他抱着。心中想着,以前不是没有被他亲过,而是不止一次了。可每一次都不是这么轻轻一吻就结束的。只不过,以前他亲她,都是盛怒的状态,是被情绪所激,才亲了她。 是以,她那时除了火大,觉得他欺负自己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但是今日,他这般正常,也没有如以前那般狂烈的亲吻,只是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叫她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好似被电击了一般,全身都有些酥麻。而此时听他在她耳边轻柔细语,她心口更是莫名地躁动起来,跳的飞快……这种感觉,还有唇上仿佛还没有远离的温热触感,让她一时间有些懵,回不过神来。 而她这这般反应,无疑正好称了赫连御宸的心,见怀里的人儿愣然着不动,也没有要推他,他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魅眸湛湛,只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柔声道:“颜儿,爷喜欢你!” 这话音极低,就好似在耳边说悄悄话一般,话音入耳,上官月颜本来就不听使唤的心,更是跳的快了,也让她猛地回过神来。而这一回神,才惊觉到自己的脸滚烫,就算不拿镜子照,也知道一定是双颊通红了。 赫连御宸自然感觉到怀中人的反应,魅眸再次一闪,此时又低声道了一句:“颜儿,爷喜欢你!” 魔魅的低音再次入耳,他温热的呼吸也同时喷洒出来,上官月颜顿时浑身一颤,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赫连御宸,甚至一时间都忘了要和他算在燕飞和燕天面前亲了她的账,也语声极低,极度羞恼地道了一句:“你别说了!” 这话,她已经听过了,他不用说她心里都很清楚,此时说的她都面红耳赤的了,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看场合。 而她的声音,也只有两人能听见,赫连御宸听了,更是欢喜,微微抬起头,便看见怀中人儿脸颊通红,连耳朵和脖子都染上红色,而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并没有抬头,显然是羞得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时的模样。 这个样的颜儿,就好似那日躲在他怀里,不让他看她哭泣的脸一般。如此娇羞,让他心中软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他眸色深深,又将头低了下去,紧紧地抱住她,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柔和:“颜儿,爷就是喜欢你!无法自拔的喜欢!” 上官月颜只觉得自己的脸从来就没有这么烫过,见他不住口,反而说的更加羞人了,她真的很想问一下他为何会不可自拔地喜欢她,但她实在不好意思问这种问题,只能再次羞恼地道:“叫你别说了没听见吗?若是再说,别怪我踢你!” 他若是再说下去,她真的会烧起来的!今日这种反应,让她自己都分外无语! “呵呵!”赫连御宸低低一笑,轻声道:“爷说过,只要你高兴,爷随你踢!” “你……!”上官月颜顿时一气,很想抬头剜他一眼,但是实在没有那个脸抬头,便又低声恼了一句:“你这个无赖!” 他不是无赖是什么?这种耍赖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对她说了,这个男人真是…… 赫连御宸却是再次低笑出声,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了,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心中无比的温软。这个小女人,他真的已经喜欢到骨子里了啊! 燕飞和燕天一直低着头,虽然没有再看二人,也没怎么听到二人的话,只听到少宫主低低的笑声。但是两人身上的气息她们却感受的无比清楚,这种一个气息有些混乱,一个则周身上下都好似被暖云笼罩了,周遭的空气里也都充满了甜蜜的气息,这种状况,叫她们二人真的很有点想逃离这个房间。但是,主子却好像没能明白这种甜蜜的气息,是以,她们也不能走,她们还是得守在这里,以防万一。 二人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心里暗自叫苦。 而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线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怒意:“也不看看外面的太阳有多高,你们都不觉得羞人吗?成何体统!?” 这个声音一出,上官月颜顿时一惊,脸上热度以飞快的速度褪去,也当即就抬起了头来,凤眸往声源处一看,便看见天山老人板着一张老脸进来了。她嘴角微微一抽,这老头的意思,是说他们青天白日搂搂抱抱有伤风化吗?这个臭老头,什么都不知道就张嘴胡说,她是自愿的吗? 明明就是赫连御宸先亲她,然后……她根本就是没办法的好吗? 然而,她本来已经退了一点的热度,因为自己脑中的想法,再次让她小脸通红了。让她有些恼怒,是以,瞪着天山老人,想都没想,便冲口一句话说了出来:“谁也没让你看,你要是觉得看不惯,麻烦进别人的房间之前先敲下门!” 是他自己这样闯进来撞见的,若是他敲了门进来,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可是,她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就连燕飞和燕天都立即抬起了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子,不会吧,这话,是她们家主子说的吗?这话的意思,那不就是…… 赫连御宸也低下头,看着怀里虽然羞恼,脸色绯红,但是却没有推开自己的小女人,魅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来。这个小女人,如今是在为他们两人辩驳吗? 天山老人闻言,更是当即就瞪圆了眼睛,老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模样相当滑稽。好像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而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还没有等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集中而来,她整个人就再次愣住了,下一秒,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刚才是脑子进水了吗?还是被赫连御宸那一亲,和那几句喜欢的话,给弄得大脑到现在还没有清醒?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的意思,不是告诉这老头儿,她愿意这样光天化日和赫连御宸搂搂抱抱,他管不着,若是不想看,进房间的时候就先敲门,在他们不抱了之后再进来吗?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脑残了吧?! 只是一瞬间,她的脸就烧起来了,而此时又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只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就还没有如此丢人过,心中暗恨自己说话不经大脑,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再也不出来了。可是,地缝没有,于是,一咬牙,干脆将错就错,把脸一偏,再次将脸藏进赫连御宸怀里,并且还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视图将自己埋得深一些。 反正,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上官月颜的内心无比的崩溃,而赫连御宸见她此举,却是满心满怀的欢喜,虽然也看出她这话说的无心,但是她这最直接的话语,也很可能就是她内心的想法。这个念头让他本来已经想松开的手,再次将她抱紧,并转了魅眸一转,眸光湛湛地看着被上官月颜的话定在原地的天山老人,唇角勾着艳艳的笑意,语声慵懒而邪肆地道:“颜儿这话不错,以后但凡爷和颜儿在一起时,天山老人还是守一下礼节,敲个门的好。你不想看见我们搂搂抱抱,我们也不想被人看到!” 上官月颜埋在他怀里,本来脸上就已经烧起来了,此时听他说出这话,很显然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嘴角顿时一抽,抓着他衣襟的手,一只手悄悄地戳了他一下。这个男人,是觉得还不够丢人吗?居然还给他故意这么说,他是想让人误会到什么程度? 赫连御宸被她这么一戳,不但没有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反而伸出一手握住她戳他的那只手,垂眸看着她的头顶,眸光无比柔和,安慰着开口:“颜儿别羞,没什么好羞的,这件事,本就是天山老人不对,若是他敲了门,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咱们在自己的房里,又没有在外人面前,咱们没错!” 此言一出,别说上官月颜了,燕飞和燕天,还有天山老人,甚至外面的夜离几人,和暗中的鬼影等暗卫们,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这件事情,是天山老人的错吗?为何心中明明知道这错不在天山老人,但也不能说里面的人错了,只是时间正巧撞上了而已。可此时听了这话,为何却很有种是天山老人不对的感觉? 上官月颜很是无语,特别在听他说‘咱们在自己的房里,又没有在外人面前’时,她真是很想再咬他一口,听听这话,他哪里是在安慰她,分明就是故意让误会越变越深,引人浮想联翩啊! 可是,她现在能说什么吗?她就算是吐血,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这坑是她自己挖的,埋了自己也是她活该。是以,也只是无语地咬了下牙,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把脸在他怀里埋得深,一时半会儿不想见人了。 天山老人愣了半天,此时回神,见这错居然被归咎到了自己身上,当即大怒道:“臭小子,这事如何能怪老夫?你们也没有关门,老夫为何要敲门?再说,老夫进自己徒儿的房间,大白日的,用的着敲门吗?你休要颠倒是非黑白!” 然而,他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当即便懒洋洋地吐口一句:“如今你不是看到了吗?颜儿的房里,就算是白日,就算房门没关,也不是随便能进的!爷说错了吗?” 这话的意思便是,上官月颜的房间随时都可能上演这样的场面,所以,不管房门是开是关,也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天山老人进来,都是要敲门的。不然的话,看到什么,也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天山老人的错了。 上官月颜板着脸,对他这种话已经不再吐槽了,她反正是看明白了,自己挖的坑,现在正逐渐加深,而她,是别想从这个坑里爬出来了。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沉默地自食恶果,任由自己被埋得更深! 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毫无意外的,天山老人当即噎住了,一时半会儿没了话说,一张老脸上满是恼怒之色,完全没料到事情到最后,居然被这个臭小子把错扣到了他的头上,而且还让他找不到反驳之词,好半晌之后,他才有气恨地道:“你们没有大婚,如何能这般?” 这点他总不会说错的,就算御宸小子再会颠倒是非,这个事实他也改变不了,他倒要看看他还要如何说。 可是,赫连御宸连想都没有想,当即低笑了一声,魅眸微闪地看着天山老人,紧接着便慵懒邪肆地开口了,一句话,让天山老人再无话可说:“虽没有大婚,但世人都知道颜儿是爷的女人,我们为何不能这般?”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也彻底无语了,即便听到他说她是他的女人,她也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板着自己的脸,吃着自己的苦果,并暗自崩溃着。她还能说什么吗?先不说她本来就是自掘坟墓,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承担。就赫连御宸这话,她也没心思再去和他争论了,如今外面的传言是怎样?她虽然没有亲耳听见什么,但是她却早就很清楚了。就算她反驳,也不能改变世人的看法了! 天山来人自然也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他如何能不知如今外面的传言,虽然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臭丫头的身份,但是玄天宫的少宫主已经有了心上人,并且还派了身边的两大护卫亲自保护的消息早就传得人竟皆知了,而这小子身边的人叫臭丫头少夫人,这丫头也没有反驳,而刚才还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试问,他还能说什么? 是以,他说不过这个臭小子,只能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燕飞和燕天,以及夜离等人,此时也嘴角暗暗一抽,想着,少宫主(爷)果然是个腹黑的,这三言两语之间,便让天山老人没了话说。而主子(少夫人)也没话反驳,真的是一人双赢啊! 赫连御宸见天山老人不再言语,而怀里的人儿这次也没有大怒说不是自己的人,唇角本就艳绝的笑意已经深的不能再深了。 房间里寂静了片刻,上官月颜没脸出来,赫连御宸便也乐得美人在怀,没有松手,最后,还是天山老人打破了沉寂,淡淡地哼了声,几步走到二人面前,一双老眼在赫连御宸艳绝的笑颜上瞪了一眼,而后落在上官夜宴的身上,哼道:“你要躲多久?既然做得出,还羞什么?现在才来羞,不觉得太晚了吗?”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没抬头,依然埋在赫连御宸的怀里,口气不好的怒道:“晚不晚也不关你的事,你要是见不得,就出去!” 说真的,都怪这老头突然跑来,还说了那么一句话,不然,她如何会说的出那种不经大脑的话来?而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个让她陷入窘境和拿了她链子不还的人,她怎么会就这么出来? 可是,当她整这么想着的时候,脑袋中突然想起一事,而后,本来不打算出来的她,立即就抬起了头,将那张仍旧红的不像话的脸暴露在几人面前。一双凤眸看着天山老人,而后立即对他伸手,语声微沉地道:“链子还来!如今已到巫族了,你可别想再找任何借口!” 看来她刚才真的是昏头了,昨日她都还提醒了自己,今日一到巫族,第一件事便是要问这个老头把链子拿回来的。被赫连御宸的几句喜欢,和这老头一句说他们有伤风化的话后,她大脑就短路了,以致于将这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还好现在想了起来。 虽然她现在是不怕他会不还,但是,没有那链子,她总是不能安心的。 天山老人本来听她口气不好地让他出去,胡子顿时就气得抖了一下,此时见她猛地抬起头,而且二话不说就问他要炼制,一双老眼当即一瞪,恼怒地斥了一句:“臭丫头!” 不过,虽然是很不满地骂了一句,但这一次,却是很好说话地伸手入怀,将链子拿了出来,一把拍在上官月颜的手上,板着一张老脸,道:“这链子倒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下次可别让人给偷了。你这丫头,警觉性还有待提高!” 上官月颜没理他的话,而是先仔细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链子,银色古朴的链子,和自己的那条没有任何区别,而她自己做的吊坠,也是为了配合链子的古朴而特意设计的。虽然是钻石制成,但是和银色链子上的吊坠相差无几,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突兀的感觉,就好似链子本来就有两个吊坠一般。 她看了片刻,确定这链子就是自己的,也确定自己设计的那个吊坠没有被打开过,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凤眸扫向天山老人,对他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所有武功高手都和你一样,为老不尊没有脸皮吗?” 说她警觉性还有待提高,她这个没有内力的人,警觉性能训练到这种程度,连几位太公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她的链子会被偷,哪里是因为她警觉性太低,分明就是他武功太高,且为老不尊对她出手,她根本防不胜防好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赫连御宸怀里退了出来,现在也不管脸红不红了,反正该丢的脸她都丢完了! 天山老人又被她怼了一句,胡子一吹,但到底没有再为此事和她争论什么,只是老眼微闪地看了眼赫连御宸,淡淡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大步走了出去。 上官月颜本来以为这老头定然会不服气,又要和她吵吵的,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就这么走了,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是,那意外只是一瞬,他不和她吵自然最好的,如今他已经还了她链子,她也不能对他太过分了。 毕竟,他是九公主的师尊,而今后,便也是她的师尊。不过,什么时候认下他,那就要看她心情如何了!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便要将链子戴上。 赫连御宸此时却突然开口:“颜儿,爷帮你戴!”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和五分评价票,思语果然最好啦,哈哈,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章 实话实说 上官月颜动作一顿,凤眸瞪向赫连御宸,面色微恼地道了一句:“你倒是一有机会就给我下套!” 刚才的那些话,他摆明了在算计天山老人的同时也在算计她,什么在自己的房里没有被外人看见,这不是让别人以为他们做了什么好事吗?居然连这种时候也要算计她,真的是一有机会就给她下套。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把手上的链子给了他,那链子古朴,自己一个人也的确不方便戴。 赫连御宸接过链子,狭长的魅眸仔细地打量了那链子一眼,魅眸一闪,唇边勾起一抹艳绝的笑,眉宇间的印记都显出了无比美人的华光来,一边给她戴一边柔声开口,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爷哪是给你下套?若是不那般说,你岂不是更下不了台?爷是在帮你!而且也省的以后他老是拿这个说事儿!” 上官月颜背对着赫连御宸,站着不动,任他给自己戴链子。脑中想着自己刚才的窘态,还真的如他所言,若是不那般和天山老人说,她怕是真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台下。而他的话也不错,这次之后,以后那老头估计不会再说这事了。 这般想着,她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他,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赫连御宸站在她身后,魅眸一直不断地闪烁着,唇角也始终勾着一抹艳绝的笑,而眸中神色,也越发的柔和了。 很快,赫连御宸便将那链子戴上了,上官月颜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把链子塞进衣服的最里层,感觉到凉凉的链子贴着自己的肌肤,她心下才一松,唇边也勾起一抹暖暖的笑。 赫连御宸见她笑得这般柔和,平日里难得一见,便可见她是多么在乎这条链子。这次他倒也没有和一条链子吃味,只是些好笑地看着她:“这次可要小心别再丢了,虽说丢了爷也能给你找回来,但是爷可不想再见到你那丢了链子,满心焦急的模样!” “我哪里能丢第二次?”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一次就够她心惊胆战的了,怎么可能丢第二次?而且也没有哪个武功高手会像天山老人一样故意来偷她的链子,而一般的小偷,休想从她身上偷东西的。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不再说什么,狭长的魅眸又看向自己手上的披风,眼中再次掠过一丝喜色,随后,他突然将披风往上官月颜面前一递,轻声道:“颜儿,你给爷系上好吗?”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看了眼面前的披风,又看向赫连御宸,见他一脸柔笑,魅眸中也柔光湛湛,绝艳的俊脸上还带着一丝期盼之色。她心中顿时一跳,没来由地就想到刚才他所做的事情,本来已经恢复了白皙的小脸,忍不住红了红。她暗暗忿了一句自己太没用,事情都过去了,还脸红个什么劲儿,忘了不就得了。可是,却还是伸手将披风拿了过来,一边给他系,一边小声埋怨了一句:“明明衣服都是自己穿,干嘛披风要我给你系?你系不来吗?” “这披风是你给爷的,爷第一次用,自然想让你给爷系上!”赫连御宸立即柔声回道,见面前的人儿明明一脸不满,小脸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也没有气怒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很是轻柔,他本来就满是柔光的魅眸中,更是满满的暖意。 这个小女人,连自己的温柔都控制不了了,呵呵!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赫连御宸心中所想,闻言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理论觉得很是不能理解,什么披风是她给他的,第一次就要她给他系?但是,虽然这么想,却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很快,便将披风给他系上了,并且还细心地整理了雪白的雪貂毛,又随手将披风打理整齐,这才收了手,一双凤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暗红衣袍在里,白色泛着华光的披风在外,一头白发垂于胸前,五官又是那么好看,简直美的不像人。看着这样的赫连御宸,她凤眸不由自主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外面等着的人自然还在,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般模样,等会儿怕是有的疯了!” 本来就是艳绝无双,无人能及的俊美之貌,如今被这披风一衬托,更是美的闪人眼目。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早给他了,或许等离开巫族后再给他才是最好的。如今这般模样下船,等会儿真的会引起很大骚动的。 没看见除了那三个女人之外,还有很多女子都等着的吗? 赫连御宸闻言,当即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从始至终都没有往外面看一眼,一句轻柔的话语随即出口:“爷才不管别人怎么疯!爷只看颜儿你,不看别人!” 上官月颜凤眸一抬,就要回他一句‘谁要你看了?’,可是,当她凤眸触及到他眸中的柔软时,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就是说不出口来了。她心中有些恼恨这样不干不脆的自己,可最后,还是把那句话硬生生地憋成了一句轻哼声,没有说出来。 赫连御宸笑意艳艳,心中说不出的愉悦。见她不语,也不再说什么,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披风,他伸手摸了摸,转移了话题:“若是爷没有看错的话,这披风是用天香锦做的,可为何会有亮光?据爷所知,天香锦可没有这样闪闪发亮的布匹!”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细细地摸着披风,而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没有发光的东西,很显然不是表面洒上了银粉的效果。 上官月颜听闻此言,凤眸也看向他身上的披风,见那披风在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煞是好看,她眉梢一挑,淡淡道:“这个自然是我的秘密技术。这披风,除了那雪貂皮毛是昨日缝上的外,其他的在前两日就绣好了。而我这两日又将这披风再染了一次,那是一种清透的染料,我自己研究的,用过之后,自然就有了发光的效果了!” 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她,只不过那种染料真的很难调制,直到昨日上午才弄出来,将披风浸泡了,到了晚上,让燕飞和燕天将披风烘干,才得出了这个效果的。当然,其中过程,她没必要告诉他就是了。 赫连御宸魅眸微闪,虽然她没有细说,但是他却知道她这几日都很忙,那么,就此推算,便知道她随口一说的染料的制作并不如她这淡淡的口气这般轻松了。他唇角勾了勾,玉白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披风,柔软暖和,此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兰花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唇角的笑意深深,而后抬头,看着面前一脸平常的人儿,语声轻软,但是却有些霸道地说道:“颜儿,以后这种事不许你为别人做!” 他所言的这种事,自然指的刺绣披风之类的事了,这是他独有的,他不想让其他任何人与他一样。就算是凌,这一次,他也不愿。 上官月颜倒是没有多想,当即就白了他一眼,无语道:“你以为我有那么多闲工夫?做这一件披风,便花了我整整六日,我才不会给自己找罪受呢!” 她有那么多时间去做这些吗?而且,除了他,她还能给谁做披风?南宫凌身体好得很,她不用特意给他做,而且想必他也不缺的!她又不是要靠刺绣吃饭,干嘛还要为别人做?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唇角当即勾出一抹艳绝的笑来,眸中光华灼灼,不过,这笑中却多了一点儿深意,但是上官月颜没有注意他的神色,是以完全没有看到。 此时,夜离突然在外禀报:“爷,公子的船到了,大约一刻钟后靠岸!”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转眸往门口看了一眼,这才吩咐道:“传令下去,准备下船!” “是!”夜离应了一声,离开了。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忍不住又往那窗外看了一眼,凤眸转回,突然想起一事,小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我们已经到了两个多时辰了,一直都没有下船,他们没有派人来催过吗?” 两个时辰,便是四个小时,明明人就在面前,却迟迟不下船,巫族的人会就这么乖乖地等着,什么都不问,不会吧! “如何会不催?”赫连御宸唇角的笑突然从柔和转变为邪肆,语声也染上了一贯的慵懒之气:“早在船靠岸后没多久,巫族的人便派人问过爷何时下船了!” “那你如何回答的?”上官月颜凤眸看着他,可不知为何,这话刚刚问出口,她眉梢却一跳,大脑飞快运转,想着他不可能说要等南宫凌一起,也应该不会浅白的说他不想下船应付那些麻烦,那他会怎么说?突然,她心中没来由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她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时,赫连御宸邪肆地轻笑了声,狭长的凤眸微闪,看着上官月颜那突然变得有些防备的脸,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而后薄唇吐出四个字:“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上官月颜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可随即她便想到了什么,凤眸看着面前一脸邪肆笑容的男人,嘴角一抽,也轻笑了一声,但是笑意却有些僵硬:“你不会让夜离他们说什么少夫人还在睡之类的话吧!” 不会吧!虽然她和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清白可言了,不管外面的人知不知道她是‘少夫人’,对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他若真的这样说的话,岂不是等于才来了巫族,就给了想和玄天宫联姻的巫族族长一个打脸吗?而且还说是她在睡……若真的这么说了,到时候那巫族的族长,怕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然而,她此言一出之后,赫连御宸当梢一挑,点头了,唇角邪肆的笑容越发的明艳,语声慵懒地道:“早先在玄天宫的时候,巫族长老便已经知道爷有少夫人了,既然如此,爷当然要大大方方地将你介绍给他们。而且,爷这么一说,也让他们知道联姻的算盘打不成,不是很好吗?” “好你个头!”上官月颜顿时瞪眼,恼道:“你这般一说,等会儿上了岸,那巫族的族长会给我好脸色?” 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大大方方的介绍,这是大大方方的介绍吗?这根本就是拿她来对付巫族族长联姻的心思,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可是,赫连御宸紧接着便说道:“就算爷不这么说,他也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的,既然如此,何不先让他心里不舒服?” 他就算不说,巫族的人也早知道颜儿的存在了,只要她和他有关系,这边的人便不会给她好脸色。既然如此,那他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了!别人让颜儿不舒服,那他就先让那人不舒服!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听了他这话,倒也无言语对了。的确,不管怎么样,反正她在这巫族都是不被待见的,不管他们是为何不下船,巫族的人都不会给她好脸色,只不过这么一来,会更不待见她罢了。 而他说的也不错,反正都不被欢迎了,既然如此,那就先给他们一点不爽快尝尝,这也没什么不好。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便也不说了,只是白了赫连御宸一眼,转身坐到了软榻上,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看,人家只会不给我好脸色,你少宫主大人,自然不会被怎样的!” 谁敢给他脸色,之后被挤兑的人,也只有她一个罢了。 赫连御宸听着她这怄气的语声,低低一笑,对她此话倒也不可置否,也坐到软塌上,语声从邪肆转成了柔和:“他们给你脸色,你难道不会也给他们好看?你向来也不是好欺负的不是吗?而爷,别人给你脸色,爷自然也会让他们好看,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他怎么会让那些人动他的女人,若是有人敢动她,他便让他尝尝招惹他赫连御宸的下场! 而上官月颜闻言,当即就忿了一句:“你若是让我孤军奋战,我便让你好看!也不看看这麻烦是谁惹来的!哼!” 她自然不是傻子,别人找她麻烦,她会傻愣愣地不还击吗?她不但要还击,而且还要狠狠地还击,她上官月颜做事向来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而她这次的麻烦,本来就是他招惹来的,她自然不会让他只置身事外看好戏了。 当然,其实她心中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呵呵!爷知道这件事情是爷招来的,所以,虽然爷很想让颜儿给爷好看,但是这一次,颜儿你不会有机会的。”赫连御宸低笑着点头,看着身边看上去恼怒,实则只是佯怒的小女人,狭长的魅眸中波光微闪,柔光湛湛。 上官月颜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她本就清楚他不会不管,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只要等着南宫凌一到,下船上岸,直面她的麻烦了。 赫连御宸也不再说什么,将软塌上几本批好的折子收了,不一会儿,夜离再次在禀报,二人对视了一眼,这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而赫连御宸在起身之后,便拉住了上官月颜的手。 上官月颜看了他的手一眼,并没有甩开,反正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外面的人都将她当少夫人了,要给那巫族的族长不舒心,那她让他牵着也没什么。 这般想着,她也大大方方地反手握着他的手,两步跟上他,与他并排地往外走去。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中闪过一丝喜悦,而后,唇角邪肆地一勾,慵懒地道了一句:“颜儿真乖!”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握着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咬牙低声道:“你不说话气气我会很难受吗?”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 赫连御宸被掐了一把,也不恼,只是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她握着的手,见手背上有一个指甲印,有些深,但是却没有破皮,他好心情地笑出了声,垂头在她耳边,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爷这可不是气你,而是喜欢!现在颜儿不舍得伤爷,爷更是欢喜!” 上官月颜被他又是喜欢欢喜的,说的脸都红了,忿忿地白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真的是变化无常的很,一旦有机会,便一定会说些话来讨骂。之后还说这是喜欢,他的喜欢真的好奇怪啊! 她白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他了,因为她太清楚了,若是继续理他,估计还没有走到甲板上,她又要和他吵架了。她可不想让下面的人看好戏! 赫连御宸见她不语,小脸有些气愤,但是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他再次愉悦地笑出声,一张艳绝的脸,在日光下无比的俊美,这一笑,连太阳的光泽都暗淡了。 上官月颜暗暗道了一句:妖孽! 燕飞和夜离几人紧跟在二人身后,见二人这般,都嘴角抽了抽,心中不约而同的腹诽道:怎么看,都是主子(少夫人)被吃的死死的啊! 不过,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几人却也清楚的很,现在是主子(少夫人)被吃的死死的,但是一旦主子(少夫人)大怒的时候,立场就会换过来了。总而言之,这两个主子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太特别了,不过,却也让他们觉得二人很般配,世上怕是找不出这么特别的一对了。 尤其是这个时候,二人这么手牵手地走在一起,男子芝兰玉树绝艳无双,女子身姿纤细清艳出尘,当真看上去无比般配,更是让人仿佛看到了一副绝美的图画一般,舍不得移开眼。 几人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都露出些许赞叹之色来。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自然没在意身后的几人,很快便穿过船厅,来到甲板之上。此时,玄天宫的亲卫们已经排列整齐,不少人都先下了船,排成队列,恭敬地等着自家主子下船。漆黑的护卫服,披风上大片金红色的火焰,还有那一张张冷肃而俊美的年轻容颜,如此显眼的队伍,瞬间便让前来迎接的巫族的队伍黯然失色,仿佛隐入了人群中一般,无法再吸引任何人的视线。 二人来到甲板上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天山老人。他此刻也等在甲板上,还没有离开。 而天山老人看到二人这般手牵手走来,立即对他们吹胡子瞪眼了一下,一双老眼也在赫连御宸那惹眼的披风上顿了顿,似乎一下子便看出是上官月颜做的一般,当即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倒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一哼之后,便转开了头,当先一步下了船。 上官月颜本来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毕竟链子已经还给了她,没有人会拦着他离开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有走。此时见他对着自己哼了一声,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恼怒,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老头儿没有开口惹她,她自然也不惹他的。她链子也拿回来了,便没有再针对他的理由了。 赫连御宸见天山老人没对他们手牵着手走出来表示任何意见,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慵懒的笑,自然也不说什么,牵着上官月颜便往船板走去。 雪球此时突然从斜里蹿了出来,如一道白光一般,眨眼就钻到了上官月颜的怀里。上官月颜看了它一眼,便单手将它抱着了。 而麟龙则是一直在甲板上晒太阳,此时见自家主人终于出来了,也懒懒地起身,只见红光一闪,便出现在了赫连御宸的身边,脑袋一抬,迈着优雅的步伐,跟着自家主人,不快不慢地前行。 二人走到亲卫队列前方,几百人当即垂头,恭敬行礼,冷肃的语声整齐划一,仿佛特别训练过一般:“恭迎爷!恭迎少夫人!” 几百人的声音,无比的响亮,让人想听不见都不行。 岸边,脖子都等酸了人们听见这道整齐而恭敬的声音,成百上千双眼睛,全都齐齐往大船上看去,屏息凝神,等着船上的人出现。那几位长老和秦妍三人,也立即抬头往大船上看去,几位老者的眼中都闪过几丝复杂的微光,而秦妍三人,则是满眼的期盼,和满眼的嫉恨之色。 赫连御宸牵着上官月颜来到船板前,淡淡地应了一声,眸光都没有往船下扫一眼,而是转眸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唇角勾出一抹柔和的笑,温柔地开口:“颜儿,小心些,这船太高,船板有些滑,可千万别摔了,不然爷会心疼的。” 这话,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几乎每个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顿时听出他这柔和的话语中,还隐含了一丝趣味的笑意,显然是在做戏。她凤眸往下方扫了一眼,虽然有些不情愿演这样的戏,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演了,是以,在他话音落下后,凤眸一转,一秒入戏,小脸上露出嗔怪之意来,柔声恼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不是牵着我的吗?有你在,我会摔?” “呵呵!你知道爷最见不得你有事的,哪怕一点小事也不行!就算爷现在牵着你,也担心你会摔了,疼了!”赫连御宸再次柔声开口,见上官月颜如此的配合,且这般柔软地和自己说话,虽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但是也忍不住欢喜。一句话说完,又柔声地接着道:“你也握紧一些,别松手了!” 上官月颜本来只是配合他演戏,可是他这句话一出口,她便没有感觉到他演戏的成分在里面,凤眸看向他,见他魅眸中柔光湛湛,脸上的神色也无比的认真,而握着自己的手,也真的更紧了一些,她心中突然跳了一下,而后那该死的脸又不争气地烫了,而这一次,她也真个给了他一个嗔恼的神色,恼道:“这不是握的很紧吗?别说了,赶紧下去!” 他到底是要演戏还是怎么样?若是要演,就给她好好演啊!她都已经配合他演了,他这个时候给她动真格的,是又要算计她吗?这个男人真是的! 而赫连御宸得到了她一个真实的嗔恼之色,见她小脸有些粉红,薄唇当即逸出愉悦的笑声,而后柔笑着说道:“爷不说了,那咱们下船!爷听说巫族有一处风景绝佳的地方,名叫望风崖,在那里看日落最是好看了,等会儿我们去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上官月颜踏上船板,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往下面走去。 上官月颜本来不打算再理他,但是听了他的话,却又有了那么一丝兴趣,便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绝美的笑颜,点头道:“好!” 在船上闷了这么多日了,她的确想到处走走看看,而他说过,让她一直跟着他,那么,只有他出去,她才能出去了。那他这个提议,她自然不会拒绝了。 赫连御宸的提议被赞同,唇角再次扬起一抹柔和的笑,这次真的不再说什么了,牵着上官月颜,一步一步,不快不慢地下船。 身后,燕飞和夜离几人也跟随着下船。 而下方,本来人们便拉长了脖子,等着看传说中的人物,不止是玄天宫的少宫主,还有传言中,玄天宫少宫主很喜欢的那个女子,玄天宫的少夫人,此时见二人这般携手而出,所有人都当即惊艳了。 只见那二人踏上船板,男子果然一身传说中的暗红色锦袍,衣摆处绽放着神秘的血色曼陀罗,而他此时还批着一件的白色华贵披风,披风下摆,也绽放着鲜艳的曼陀罗花,和那暗红色锦袍上的曼陀罗相比,那披风上的花朵更加绚烂传神,仿佛是真正的花朵盛开了一般,那披风整体都泛着淡淡的光泽,极致的显然张扬,这是传说中从没有听说过的。 而男子一头白发及腰,一半被四条银链固定在脑后,一半就这么披散着,微风吹动下,他白发飘然,仿佛真的是银丝落华,集于了他一身。可是最让人惊艳的,还是他那张脸,绝艳无双,无人可及,眉宇中一点金红,就如雪地红花一般,叫人一眼触及,满眼便是艳丽,而那唇边一抹柔和的笑意,更是叫人心魂震颤,俊美如斯,摄人心魄。 看到这个男子,在场所有的女子全都呆愣了,一时间根本没有方法移开眼,所有人心中都齐齐生出一个想法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天宫少宫主,果然是魔神之尊,绝艳天下。 而那个女子,一身简单的纯白色骑装,周身上下,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一头乌黑的墨发简单地高束着,将那张完美的小脸全部展露了出来,凤眉星目,玉琼俏鼻,樱桃红唇,粉红香腮,整张脸上明明不施脂粉,却美的叫人不敢置信。周身一种清冽冷傲的气息,无形地释放出来,再配上她此时脸上那微嗔的恼意,顿时有种清艳而又娇柔的感觉,一双凤眸顾盼之间,没有风情,却胜过万千风情。 看到这个女子,所有人心中也同样齐齐生出一个想法来。原来这就是转说中玄天宫的少宫主所喜欢的女子,如今玄天宫的少夫人,果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不止人美,气质也是独特无二,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美的叫人一眼就能入心。 而当众人一一看过了二人之后,再将二人放在一起看,此时,心中更是突然觉得,二人这般看上去,当真是俊男美女,无比相配。 不过,这种感觉刚刚升起的时候,一道冷而轻的哼声突然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听到这声冷哼的人,都当即心中一凝,而后目光随着声源看去,便看到岸边,站在最前方的三个女子当中,那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见那冷哼是由她口出而出,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变,而后立即移开了目光,再看向船上走来的二人时,刚才那种觉得二人班配的神色骤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异的神色。 前方,秦妍一身黑色衣裙,裙摆大朵血莲绽放,这样的衣着,看上去和赫连御宸暗红色绣着血色曼陀罗的衣袍很有同样的味道,而她一张脸也非常的精致美艳,长发挽出一个精致而又简单利落的发髻,头上插了几朵红艳艳的珠花,看上去冷艳绝丽,绝对当得上倾城之貌。只不过,此时那双美眸中却是寒意冰冷,红唇也紧紧地抿着,袖袍之下,一双玉手掐入掌心,目光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那眼神,如涂了毒般的阴冷。 而她旁边的红衣女子,在细细打量了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后,美艳的脸上,红唇突然勾起一抹妖娆的笑,一双杏眼往秦妍的方向看,只以周围几人能听见的声音,轻笑着开口:“五妹妹,你的美梦落空了啊!玄天宫少夫人的位置,可轮不上你了!看看那女子,清艳绝尘,仿若不沾染半丝污浊,美的让我都嫉妒的很,你和她完全两个类型,输得一塌糊涂呢!” 此言一出,秦妍本就冰寒的眸子更是如冰封了一般,死死地瞪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而后眸光一转,看向身边妖娆女子,冷笑了声,吐口几个冰冷的字眼:“二姐,赫连御宸可还没有大婚!” “呵呵!没有大婚又如何?”红衣女子完全不惧秦妍冰冷的眼神,娇笑着开口:“你没见赫连御宸对她呵护有加吗?连下个船都要叮嘱小心,可见已经疼到心尖上了,这样的赫连御宸你见过?传言他不喜人近身,就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角,也会当场毙命,但如今却是这般呵护地牵着那女子,可见是入了心的疼爱了。你如何能与那个女子相比?人家就算没有大婚,也早就已经坐实了少夫人的位置了,没你什么事儿!姐姐劝你一句,看开些,也不至于最后收不了手!” “哼!说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想着赫连御宸一样,你们哪一个对他没有心思?”秦妍语声冰冷,一双寒冰般的眸子看了眼红衣女子,又看了眼另外一边的黄衣女子,最后又将目光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眼睛一眯,一丝杀气顿时一闪而逝:“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就算有点能耐,本小姐难道还收拾不了她?” 此时,一旁的黄衣女子开口了,一张俏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天真清纯的笑,语声也如泉水一般干净好听,但是说的话,却和她脸上的清纯大相径庭:“五姐姐,你这话筱筱可不爱听,虽然我与二姐也有心赫连御宸,但是我们不贪的。当今天下,那个男儿不是三妻四妾?是不是正室,一开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巫族的女儿,得有人能入玄天宫的门,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也不迟。而你却一直贪恋着正妻之位,小心得不偿失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共乘一骑 “就是!”红衣女子当即接话,掩唇娇笑道:“五妹,你可别忘了,这女子你碰不得,她可是东耀的九皇子,冷穆寒最重视的人。你若是动了她,赫连御宸不会善罢甘休,冷穆寒也不会放过你的。正如六妹所言,小心得不偿失!也别给咱们巫族惹来大祸端!” 话落,红衣女子和黄衣女子都再次笑了笑,见那下船的人马上就要上岸了,便立即止了声。 秦妍听了二人的话,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阴郁了,袖袍中紧握的手,指间都嵌入了肉中,传来钻心的痛,但是却依然没有松手。一双冰寒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牵着上了岸,并且还体贴地给她整理了一下因抱着一只九尾狐,而有些凌乱了的衣袖,看着二人这般亲密的互动,她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甘之色。 不过,这丝不甘,却在她眼中很快消失了,见二人已经上岸站定,她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当先抬步往二人走去。 红衣女子和黄衣女子自然也正了神色立即跟上,而几位长老在听到三人的对话后,都相互对视了一眼,几双老眼都闪了闪,最后也都齐齐跟了过去。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慢慢地走下船,这么一会儿功夫,上官月颜便已经接收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眼光,而当中自然是秦妍冰冷的视线最为强烈,让她嘴角暗暗地抽了一下,想着果然和她所想一般,这个女人,之后怕是不好对付。 另外两人,虽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敌意,但是那复杂的眼神也不容小视,恐怕也不是善茬。而那人群中,无数道嫉妒的眼神就不用说了,被这些人这样看着,即便她已经努力想做到忽视,但还是有种被无数人瞪穿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爽,是以,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赫连御宸,小脸上扬起一抹笑,但那笑却没有达到眼底,语声柔和,但是却能明白地让赫连御宸听出她现在的不爽来:“看来,这岛上的温度确实比陆地上冷了一些,都还有无数桃花盛开,看这朵朵桃花妖艳的很,倒也能够赏一赏,你说呢?” 最后这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叫她刚刚才露面,就饱受了雨打沙滩万点坑的感觉啊!虽然早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上了战场,才知道何为沙场千军一人难敌啊! 赫连御宸自然也感觉到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秦妍几人的视线,自然没能逃过他的感知,他魅眸暗暗眯了一下,此时见上官月颜看来,并且还假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味道有些酸,倒是让他本来有些暗沉的眸色突然亮了亮,魅眸一转,见岸边果然有几株开得正艳的桃花,他当即便笑出了声,而后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女人,唇角勾住一抹邪肆的笑,慵懒地开口:“桃花有何好看的?爷才不看那过了春日便会凋谢的杂花,爷只看天上独一无二的日月,日日都能见,夜夜都能赏!”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那些女子没什么可看,而她是天上日月,他只赏她,而且日日夜夜都要赏。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本来他这话也没说什么露骨的字眼,却是让她忍不住有些脸红,顿时嗔了他一眼,虎着脸恼道:“就你会说话!” 明明说的是日月,却偏偏听出点暧昧的东西来,到底是他本就有这个意思,还是她脑子到现在还没有清醒,想得太多? 而就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突然落唇,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而后魅眸闪闪,柔情似水般地开口:“爷说的是实话!” 这般动作,上官月颜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岸边却是当先发出了一阵尖叫声,而那正朝着二人走过来的秦妍三姐妹,更是当即脚步一顿,三双美眸中,都齐齐闪过一丝异色。 上官月颜完全没料到他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突然这么做,一张脸顿时红的滴血,很想大怒骂他一顿,但是,他们都已经‘相亲相爱’了,就这么一点浅浅的触碰,自然不能发怒的,不然刚才所演戏,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 她不能发怒,便只能露出一抹羞恼,装作娇羞地往他怀里一扑,而后一边暗暗地掐了他一把,一边状似羞愤地到了一句:“你这人,说了多少次了,别这么不正经,真是一点也不知羞!” 赫连御宸难得被投怀送抱,当然敞开双手迎接,当她入怀时,便紧紧将她抱住了,腰间传来一阵疼痛,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之后,更是好心情的大笑出声,畅快悦耳的笑声,在海天中回荡。 他这般愉悦的大笑,别说岸边的人没见过,就是夜离等人都很少见到这样的爷,此时见他这般,一点儿也不是演技,显然是真的觉得高兴才大笑的,几人也都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来,而后目光都往上官月颜身上看了一眼,几双眸子里都露出了崇敬之色。 天山老人比他们早一步下船,此时也没走,等在了不远处的岸边,见二人这般,胡子吹了一吹,不过依然没有开口说什么,等着二人一起入岛。 不同于他们的反应,岸边的人则是个个都呆住了,不管男女,此时都愣然地看着那个仰头大笑的男子,只觉得本来就绝艳无双的男子,此时更是俊美的让人窒息。这个男人,如此温柔明朗,当真是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少宫主吗? 上官月颜见自己的小动作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当即恨得咬牙,牙齿痒的很想咬人,但是却强忍着没有咬下去,上次的伤怕是才好,她不能再咬他了,不然又要给他治伤。是以实在气愤,又没地方发泄,便只能恼恨地跺了一下脚,而后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警告道:“赫连御宸,你给我适可而止,不然这戏,我不演了!” 她刚才在房里的时候,就已经丢尽了脸,现在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再来一次。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魅眸看向怀里的小女人,眼中柔光湛湛,话语中笑意不减,也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颜儿难得为爷吃醋,爷当然高兴了!” “谁为你吃醋了?你别自作多情!”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她何时为他吃醋了?那是演戏好吗?也是发泄她心中不忿,哪是为他吃醋了,他理解能力有问题吗?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不会承认的,这个小女人,真的一点都没发觉自己的心。他再次低笑了急声,见她面色有些红润,便也忍住不笑了,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柔声开口:“爷不笑了,我们走吧!爷可不想一直被这群人这么盯着!” 听闻此言,上官月颜这才点了点头,抬眸瞪了他一眼,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这一眼,在她看来是平常的一瞪,但是因为她的脸还有些红,是以看上去很有美人一瞪风情万种的味道,让岸边不少男子看得都痴了。如此清艳冷傲的女子,居然也有这样娇羞可人的一面,眼波流转间,真的是风情万种让人痴迷,怕是每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特别的女子。 上官月颜自然注意到了无数痴缠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顿时皱了皱眉,一双凤眸抬起,往人群中扫去,眸中神色微凉,顿时让所有接触到她眼神的人都齐齐一个激灵,刚才那瞬间的痴迷立即惊醒了。 赫连御宸自然也察觉到了,在上官月颜凤眸扫向人群的时候,他狭长的魅眸一眯,也往人群中看去,唇边柔和的笑瞬间变得邪肆慵懒,而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却让被上官月颜的眼神所惊醒的男子,顿时感觉到背脊一阵寒凉,而后,心中便是没来由的一阵惊恐,当即便垂下头去。 人们心中暗自惶恐,玄天宫的少宫主果然如传言一般,刚才看不出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那是因为他面对的人是那个女子,而如今面对他们,即便他只是一个眼神,却已叫他们心惊胆战了。真是一个外表绝艳,则是恐怖的男人! 上官月颜看到那些男子突然垂下头去,而这显然不是自己的眼神造成的,凤眸一转,往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赫连御宸此时也正好转眸看她,见她看来,他眉梢一挑,唇边勾起一抹邪肆而又理所当然的笑。 这一笑,自然说明是他让那些男人惊恐地垂下头的了,居然敢用那样痴迷的眼神看他的颜儿,若现在不是在巫族的话,他如何能只一个眼神就了事? 上官月颜自然也看出来了,对他此举倒是赞赏,也对他挑了挑眉,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岸边走去。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笑意,也和她一起抬步,往那三个愣住的女人,和三位长老走去。 可就在此时,一道如湖水般沉静的语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让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再次顿住了脚步。 “不知是何事,让少宫主笑得如此畅快?” 这个声音来得突然,不过也在预料之中,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同时停下了脚步,齐齐转眸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岸边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转头。便见不远的岸边,一个身着黑色衣袍,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几百人的仪仗队,天珏大旗招展,昭示着来人的身份,天珏世子,南宫凌。 而他身边,也有巫族的两位长老和一些巫族的护卫,显然是前去迎接他的。 上官月颜看着南宫凌这身打扮,浑身气息厚重,语声也变了,而这次的面具只遮去了他三分之二的脸,露出了鼻翼下方的部分,不过露出的部分也经过了易容,看不出原来的清俊,而是显露出一些和他此时这身打扮很相符的刚毅……她嘴角暗暗抽了一下,心道,还是他伪装的比较彻底,真的是谁也认不出来。 赫连御宸见他走来,狭长的魅眸闪了闪,而后便是一挑眉,很是自然而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天珏世子,这倒是巧了!” “呵呵!确实是巧!”南宫凌几步便来到二人面前,面具后,一双眼睛看了看赫连御宸身边的上官月颜,而后又看向赫连御宸,在看到他那一身亮白的披风时,澄澈的眸子微微一闪,不过此时自然没有说什么,话音一转,语声沉静如水:“不过,本世子听说,少宫主早已靠岸,不知为何到现在才下船?”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目光往南宫凌身边的两位老者扫了一眼,魅眸中神色慵懒,明明是一个很平常的眼神,可却是让那两位长老背脊顿时一寒,心中顿时后悔刚才不该多言,如今好像触了赫连御宸的不快了。 不过,赫连御宸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而后,魅眸往身边的上官月颜看了看,眸色当即柔了下来,低笑着开口:“爷的少夫人昨夜给爷绣制披风,半夜才入眠,爷不想吵醒她,便等了一会儿才下船。” 此言一出,岸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赫连御宸的披风上,本来那披风的绣工便叫人一眼惊叹,此刻听说这披风出自上官月颜年的手,人们都齐齐露出惊讶之色来。如此精湛的绣工,还有那闪闪发亮不知是什么东西,居然是玄天宫的少夫人亲手做的?这着实出人意料了。 秦妍三人站在不远处,三双眸子此时也都落在那华丽的披风上,三人脸上都再次闪过一丝异色。倒是想不到,这个冷宫皇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绝技。 “哦?”南宫凌闻言,也吐口一个有些惊讶的字眼来,面具后的眼睛再次看向上官月颜,此时他的目光光明正大,看了片刻后,他突然低笑了声,笑音如湖水深处的一丝波纹,让人心湖都随之浅浅一荡:“本世子也早有听闻,言少宫主寻得了心上之人,护之有加。今日一见,少夫人果然乃世间独一艳色,令本世子也无比惊讶了。” “呵呵!世子惊讶倒是无妨,但千万别惊了心,不然爷便伤脑筋了!”赫连御宸淡淡挑眉,看似随意的一句话,里面却透露出了叫人无法忽视的占有欲。 这话的意思便是,惊讶是可以,但千万别对上官月颜有心思,不然的话,他便要为她动心思的人伤脑筋了。 岸边所有人,此时心下都暗暗震惊,没想到玄天宫的少宫主,居然也有对一个女子如此执着的时候。 一旁的秦妍闻言,那双冰寒的眸子当即眯了眯,脸上暗光一闪而逝,红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红衣女子和黄衣女子见此,对视了一眼,两双美眸中都闪过了什么,而后唇角也暗暗地勾了勾。 上官月颜从南宫凌出现后,便没有吭过声,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打太极一样,演的好不起劲,嘴角暗暗一抽。此时听闻二人的对话已经有些偏离的感觉,她心中无语了一下,适时地开口,一边说着,一边嗔了赫连御宸一眼,埋怨道:“你这个人,说些什么话呢!” 赫连御宸见她开口,魅眸一转,当即柔和地笑道:“爷又没有乱说!” “我懒得理你!”上官月颜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她敢保证,若是再跟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等会儿怕是又要说些让人吐血的话来。一句话说完,便真的不在理他,凤眸一转,看向面前无比熟悉,却又很是陌生的南宫凌,唇角一勾,语声清泠地开口:“天珏世子,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今日能再次相见,幸会!想必世子的惊讶,也是因为如此吧!” 她的身份,如今自然会被揭晓的,因为她没有易容,而这里的人,秦妍见过她,天珏世子在外人看来,也见过她,稍后冷穆寒和玉景风前来,都是和东耀九皇子有过接触的人,她的身份就是想隐瞒也瞒不住的。既然如此,那么不如就由她自己把话说开了,也省的之后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来。 赫连御宸被她冷落,也不在意,听她此言,唇角也勾了勾,很配合地没有说话。 南宫凌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当然也顺了她的话,点头道:“确实如此!本世子虽然听闻了一些关于少宫主心上之人的传言,但是却没有想过那人会是九皇子殿下,今日这般一见,真是让本世子惊讶不小。九殿下居然是如此清艳的女子,且还是少宫主的夫人,着实叫人意外!” 上官月颜听着他一口一个少宫主心上之人,还有少宫主的夫人,心下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不仅如此,他也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而如今却这般好似特意的提起,真的有点奇怪啊!难道是因为演戏的原因,所以才这般的吗? 她心中有一丝疑惑,但是很快便消散了,反正现在她也是无所谓了,什么心上人也好,少夫人也罢,都让这些人看去吧!这般想着,她浅然一笑,再次说道:“让世子见笑了!不过,以后还请世子不要再称呼我为九殿下,皇子的身份,本就不属于我,如今的我,更不是东耀皇宫里那个人!” 九皇子这个称呼,她是真的不想要的,而且他现在本就是女子,叫皇子什么的,不是很奇怪吗? 而她此言一出,南宫凌还没有开口,赫连御宸便低笑了一声,眉梢一挑,邪肆地开口道了一句:“如今的你,当然不是什么九皇子,而是爷玄天宫的少夫人!谁还敢称你为九殿下?”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当即一抽,不过也没有开口反驳,他这话声音不小,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他这么一说,之后估计也没有人会称她九皇子了。而至于少夫人什么的,她已经不痛不痒了,随便怎样都无所谓。 岸边的人们,有很多人自然都还不知道上官月颜的真实身份,在听到南宫凌说出九皇子九殿下几个字的时候,那些不知情的人便都愣住了,全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巴都惊得差点掉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看着那一身白色骑装,去比清艳冷傲的女子,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是东耀的九皇子?那个让东耀先皇和当今的东耀皇捧在手心里疼宠的九皇子,居然是他们眼前的这个女子? 这……这也太叫人不可思议了! 当然,他们心中的惊讶自然无人理会,上官月颜没有吭声反驳赫连御宸的话,南宫凌此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便也笑了一声,如湖水沉静的语声再次响起:“既然如此,那么本世子便从善如流,今日能见到少夫人,也是本世子的荣幸!” 上官月颜淡然一笑,看上去不热络却也不疏离,礼数到位,就好似和刚认识的人说话一般。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向南宫凌,唇角邪肆的笑也越发的深了一些。此时也客气地道了一句:“世子请!” “少宫主请!”南宫凌站着不动,也有礼地回了一句。 上官月颜见二人这般,心中真有点好笑,明明平日里就熟识的很,且有时还会闹变扭的两人,这边你一个世子,我一个少宫主的,真是有些滑稽。不过,她当然不会笑场的。 而南宫凌不动,赫连御宸本也就是随意一说,此时自然不会推拒,对南宫凌点了一下头,便牵着上官月颜再次往岸上走去。 南宫凌则是紧随二人身后,三人来到天山老人面前,南宫凌也礼貌的和天山老人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四人一起往一起往岸上走去,燕飞和夜离几人跟在四人身后,还有大批亲卫以及天珏的仪仗队。 两个队伍本来人就很多,此时合在一起,更是形成了一条长龙,很有一种壮观的感觉。 四人很快便来到了秦妍几人跟前。 秦妍等人立即客气地行了一礼,几位老者抱拳拱手,而秦妍三人则是福了福身子,几道苍老的声音和三道动人的声线齐齐响起:“欢迎少宫主、少夫人、天珏世子、天山老人来我巫族!” 几道声音齐响,但是在说到少夫人的时候,几位老者的声线依旧,但是三个女子的声音却轻了一些,而秦妍则是干脆没有开口,掠过了少夫人三个字。 上官月颜神色淡淡,对此,没有表现任何不满,仿佛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一般。 赫连御宸则是连看都没有看几人一眼,对他们的见礼也好像充耳不闻,没有应声,甚至脚步都没有停顿,直接掠过几人往岛上而去。而他没有停,一同前往的南宫凌自然也没有停,只是转眸看了秦妍几人一眼,随口答应了一句‘几位长老、小姐多礼了!’,便也往前走去。 天山老人则是大笑着答应了一句,而后顿住脚步,好似心情大好地和几位长老打招呼。 而秦妍几人见此,早先去过玄天宫的大长老和天山老人含蓄了一句后,便立即跟随到了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身旁。 秦妍三人也立即跟上。另外几位长老也一边和天山老人笑谈,一边跟上几人的脚步。 大长老来到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身边后,一双老眼先是打量了一脸淡然的上官月颜一翻,眸色微微动了动,这才客气地开口,老脸上露出一抹笑:“少宫主,少夫人,天珏世子,三位行船数日,来到我巫族,实乃我巫族莫大的荣幸。族长早已吩咐,贵客入岛,今夜会为几位准备接风宴,还请三位到时一定赏脸。”话落,大长老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说来也是巧的很,今日我等也收到了西岳、东耀、北疆,以及其他一些贵客即将入岛的传信,想必今夜的宴会会非常热闹!” 上官月颜听到此言,眉梢下意识地动了动,想着玉景风应该在他们出航后不久也会出航,今日会到也是正常。北疆的慕容紫和黎单早先在临城遇到过,他们这么快,也不奇怪。可东耀也这么快,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虽然早知道冷穆寒不会不来,但这速度真的叫人吃惊,这么说来,他就在他们身后不远了! 这个想法一出,她红唇微微一抿,想着晚上的接风宴,怕是热闹的很啊! 正想着,被赫连御宸握着的手突然被紧紧地捏了一下,她凤眸一转,便看到赫连御宸面色慵懒而邪肆的看着自己,唇边还有一抹邪气的笑,无比的好看。不过那双狭长的魅眸中却没有这种邪气的神色,而是有一丝安心的笑意在里面,看到他这个神色,上官月颜心中本来有些烦乱,也当即被抚平了。 这感觉,简直无比的神奇,让她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赫连御宸见她勾唇笑了,而这笑,很是柔和,很真实,不带任何演戏的成分,他眸色突然深了深,唇边的笑意也跟着深了。这个小女人,如今终于也会对他这般柔和的笑了。 他心中暗自高兴着,但神色上却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魅眸在她唇角的笑意收起后,才转眸看向巫族的大长老,眉梢一挑,淡淡开口:“族长倒是费心了!不过,晚宴的话,爷和颜儿要去望风崖赏日落,也不知道能否赶上!”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和上官月颜看日落比较重要,赶不赶得上晚宴,那就不知道了。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暗道,她都不知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感觉了,但是如今见他这般狂妄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觉得他简直嚣张的让人发指了。人家族主安排晚宴给他们接风,他还不一定有空去,真是架子大的比皇帝还难搞定。 然而,她刚这么认为,更是无语的事情紧接着便发生了。 只见那大长老闻言,老脸上立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个请少宫主放心。少宫主要去望风崖赏景,便放心地赏,晚宴迟一些便是!” 上官月颜彻底无语,这岂不是说,随便他赏到什么时候,晚宴等他回去在开?这些人是要把他抬上天吗?这晚宴又不是为他一个人开的,难道还让别人一起等他不成? 赫连御宸此时也邪肆地笑了一声,声线慵懒,淡淡地扫了那大长老一眼,挑眉笑道:“这如何使得?晚宴也不是为了爷一人,如何能等爷赏玩之后再开?若是这般的话,其他贵客怕是会不乐意!” “呵呵,少宫主不必为此担心!”那大长老闻言摇头,而后笑着解释道:“我等收到传信,今日其余几位贵客都要下午才能入岛,入岛之后,自然也要整顿一翻,是以晚宴迟一些,也正好是为了各位贵客了。” 话落,大长老转头看向南宫凌,有些歉然地道:“就是有些对不住天珏世子,晚宴怕是要等一等了!” “本世子无碍!”南宫凌当即沉静地回应了一句。 “多谢世子体谅!”大长老见南宫凌如此好说话,笑着道谢。 赫连御宸淡淡地挑了挑眉,也不再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即是如此,那便最好了!” 大长老笑着点头,而后又客气地说道:“圣宫在巫山中部,我等已经为少宫主和各位贵客准备了马车和马匹,请少宫主,少夫人,天珏世子,天山老人跟老夫来!” 赫连御宸几人都点了下头,大长老便当即头前两步带路了。 不多时,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山脚下的一处草坪,那里有几十匹骏马还有好几辆豪华的马车,上官月颜凤眸一扫,正要开口说什么。赫连御宸此时柔声开口:“颜儿,你想骑马还是坐车?” 上官月颜本来就想提这事,此时闻言,立即便回道:“骑马!” 这段时间,不是坐车就是坐船的,她自然不想再坐车了。 “呵呵!好!”赫连御宸低笑了声,看着上官月颜,一双狭长的魅眸微闪,而后紧接着柔声道:“爷和你一起!” 上官月颜没所谓地点头。 赫连御宸再次低笑了一声,不用他吩咐什么,夜离立即便往马群走去,从那边挑选了一匹上好的马儿牵了过来,恭敬地将马缰绳交到赫连御宸的手边:“爷!”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而后转眸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见夜离牵了一马,眉头微微一皱,想着她现在对外是玄天宫的少夫人,按理来说,夜离也该给她牵一匹马才对了。这不是她凹架子,而是从她所演的身份上来讲的话,理应如此。而夜离并不是连这种事都不知道的人,却是只牵了一马…… 当即,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顿时抽了抽,而此时,赫连御宸的目光便投过来了,她转眸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男人,很是无语。他说的一起,不是说和她一样骑马,而是要和她共乘一骑吗? 而自己刚才居然不疑有他,就那么随便答应了! 这个腹黑的男人,连这种小事也要算计! 她心中无语,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此时如果反悔的话,倒是会让人觉得她奇怪了!便只是暗地里瞪了他一眼,而后上前一步,一个翻身,便潇洒地落到了马背上。 赫连御宸低低一笑,随后便也翻身上马,看是慵懒的动作,却在那上马的瞬间,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来,让后方的秦妍三人都露出了一丝痴迷之色,人群中风氏再次爆发除了一阵尖叫声。 上了马,赫连御宸便理所当然地把坐在身前的上官月颜拥进了怀里,双手从她腰间伸过,握着马缰,二人身子紧贴,好不亲密。这一幕,让后面的秦妍三人又变了变脸,也让那些尖叫的女子们再次一阵惊呼,而后漫天的嫉妒目光便随之而来。 上官月颜就这么被他搂着,对周遭所有的视线,不管是羡慕的还是嫉妒的,或者是冰寒的、复杂的,全都视而不见,神色上也看不出喜或不喜,只是抱着雪球,脸色如常的坐着,没有半点儿别的神色。 而她这般模样,反倒是让别人以为他们经常如此,这让众人各异的目光,都齐齐地加深了一分。只不过,不管他们的眼神如何,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没有理会。 二人上了马,南宫凌和天山老人也都选择骑马,巫族的大长老头前带路,自然也选择骑马,之后秦妍三人和其他几位巫族的长老,以及燕飞和夜离几人自然也如此,而剩下的亲卫、仪仗队,以及巫族的护卫则全部步行跟随,一大群人,在大长老的带领下,不快不慢地往巫族的圣殿而去。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自然是跟在大长老身后的第一骑,没有策马狂奔,只是任马儿往前走着,上官月颜不用自己驾马,倒也乐得轻松,凤眸四下打量这座独属于巫族的巫山。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大爱思语,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貌美能干 本来上官月颜还以为这只是一座山而已,可是随着马儿前行,她才发现,原来在那座山后,还有另外两座山峰,不过,和前面的那座草木葱郁的山比起来,那两座全都是岩石,几乎没有植被。 而这三座山中间,乃是一片广阔的平地,其间到处都是房屋楼阁,就如一个庞大的城池,无比繁华。而这座城池中央,一座建筑无比显眼,红色庞大的宫殿坐落,大约有七八层楼的高度,周围还有数座小型宫殿,好似众星拱月,将那座庞大的殿宇围在中间,宏伟霸气。而那宫殿殿墙上,画有十分奇怪的黑色图画,古朴而又诡异,即便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怪异气息。外围宫墙耸立,每个三米便有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黑色的云雾图腾在那红色的旗帜中,格外的显眼。 那里,便是巫族的圣宫了! 能和皇宫相提并论的圣宫,大气恢宏,也尽显奢华,但是却很违和的,让人觉得十足的诡异。 上官月颜看着那坐最高的宫殿,凤眸中不可抑止地露出了震惊之色,而震惊之后,也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发毛,特别是在细细观察那庞大圣殿上的壁画时,心底里好似都有些阴寒了起来,甚至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实在诡异的很,不过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寒颤之后,当她再次看向那圣殿时,便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这不由让她疑惑地皱了皱眉。 就在此时,赫连御宸抱着她的手突然紧了一些,耳边也传来他轻柔的声音:“那是巫族的圣殿,是整个巫族阴气最重的地方!” “阴气?”上官月颜闻言惊讶,凤眸从那圣殿收回,转眸看向身后的男人,嘴角微微一抽,低声问道:“你该不会说那里面有什么鬼怪之类的吧?” 在现代,很多鬼片里面就是如此,阴气重的地方,就容易出现那些东西。而她刚才也的确感到一阵阴冷,此时他这么一说,让她顿时有些毛毛的,浑身都有点冷了。 赫连御宸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手臂再次将她圈了圈紧,让她的背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而后才摇了摇头,魅眸微微一闪,轻声解释道:“不是会有鬼怪出没,而是那圣殿墙壁上的符文,全都是用纯粹的巫力汇聚而成。巫族的巫术乃是极其阴寒的咒术,是以一般人若是仔细盯着那些符文看,便会感觉到巫力内的阴寒之气,就算不被巫术袭击,也能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毛骨悚然!” 上官月颜面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来,凤眸一转,又再次看向那圣殿上的符文,完全没有想到,那看似墨画的色彩,居然就是巫族的咒术之力,这简直也太神奇了吧!而巫族的咒术乃阴寒之术,这个她自然也知晓,是以看了一眼之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不再看了。 刚才那种阴森森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她也不想再体验一次。 队伍一路往圣宫而去,没有入城时,道路两旁便有很多人围观,而入了城之后,人就更多了。长长的街道上,放眼望去,道路两旁全是人,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延伸到远处。 而这些人的目光,根本不用说,全都落在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身上。只见那俊男美女共乘一骑,女子清艳绝丽,男子绝艳无双,骑马走在大街上,简直就如一道靓丽无比的风景一般,引人眼球,无法转移目光。 当然,在这些人的目光中,真正只是带着欣赏之意的并不是很多,瞬间的惊艳之后,很多人的目光就变了。而对于这种变化,上官月颜表示,这一路上,她好像也习惯了,是以根本不予理会。管他是羡慕嫉妒恨,她一概视而不见。 而与她不同的是,赫连御宸对那有些大胆地投在上官月颜身上的目光感觉到大为不爽,狭长的魅眸慵慵懒懒地扫过那些人,唇角一抹邪肆的笑,看上去艳丽的就如艳阳下的曼陀罗,却是让不少触及他目光的人,都齐齐心中一凝,之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投在上官月颜身上的目光都当即中断了,大街上的尖叫声和议论声都少了许多。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队伍才来到了圣宫所在的位置,高大的宫门已经敞开,巫族大长老带着上官月颜等人直接骑马而入,之后便是各自安顿了。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自然被安排在了一起,住进了距离圣殿不远的一座宫殿中。而南宫凌的身份是天珏世子,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被巫族的长老安排到了别座宫殿中。天山来人本就是神武大地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是无比受人敬仰的老前辈,巫族自然也不能怠慢,便也给他安排独立安排了一个住处,天山老人也乐呵呵地走了。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进入下榻的宫殿,里面本来有安排伺候的侍女,但是在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些人自然被全部遣走。而因为赫连御宸独特的习惯,在那些人离开之后,所有亲卫便将整座宫殿大肆清扫了一翻,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则在殿内的院子里等候。待清扫完毕,赫连御宸才牵着上官月颜进了殿中。 而这个时候,都已经过了午时。 入了殿内的前厅,上官月颜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下,赫连御宸也坐到她身边,虽然已过了午时,但二人早膳本就吃得晚,倒也不觉得饿。燕飞和燕天为二人沏了一杯茶,二人便闲闲无事的喝了起来。 “你说,那几个想要嫁你的女人何时会来?”上官月颜喝了一口茶,眉梢微微一挑,有些无聊地问了一句。 这一路上,她接收到了不少女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但是也没有几个人的目光能比那三人更明显的了。她虽然没有转头去看她们,但是却知道三人一直看着自己,并且那眼神,她也分的清楚的很。 秦妍,这个女子,在没和她碰面的时候,她就知道,若是自己和赫连御宸一起出现,她定然不会淡然地接受她的存在。而她的视线,也却是证明了这一点,冰寒阴冷,和巫族的巫术一般让人浑身发寒,甚至还隐隐有一丝杀气,不过那丝杀气似乎有刻意的隐藏,只有赫连御宸和她有看似亲密接触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那丝杀气。 就如她早先想的一模一样,这个女人,之后定然会来找她麻烦。 而和秦妍不同,红衣女子的视线没有杀气,但是嫉恨却很明显,不过,在这嫉恨之中,似乎又带着一点看好戏的感觉。是以,这个女人肯定也会掺一脚,恐怕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让人不得不防。 最后就是那个黄衣女子了,她的视线倒是有些特别的,当然,既然她们三人都是为了赫连御宸而前去迎接,那么说明她对赫连御宸自然有意思,就算没有意思,那也是有目的,所以她的眼神中不会没有嫉妒。不过她的嫉妒却并不是很强烈,但这种不强烈中却包含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很复杂难测,就好似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样。是以这个女子也不能小视。 将三个女子的这一路下来看她的眼神总结为一句话,那就是:三个都是麻烦! 比她早先只想着秦妍一个,多了两个! 而今日入城以后,也有几道特别尖锐的视线被她觉出来了,只是那尖锐的视线好像并不是只针对自己的,她当时也没去看,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她不会自己去找麻烦,若那几人要找事的话,自然回来找她的。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在心中为自己叹了口气,一入巫族,她自己本身的麻烦冷穆寒还没有看到,却是早已被无数麻烦缠上身了。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她还是觉得无语至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妖孽! 赫连御宸闻言一笑,魅眸微闪地看着身边看似一脸淡然的上官月颜,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却是没有回答上官月颜的话,而是问道:“颜儿想让她们来?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收拾掉打爷主意的女人?” 这一开口,便是欠扁的话,上官月颜本来神色淡淡的小脸当即黑了黑,凤眸一转,斜斜地睨着赫连御宸:“是我想收拾她们,还是她们想收拾我?” 怎么看,都是那些人想收拾她吧! 赫连御宸低低一笑,摇了摇头,心情很是愉悦地笑道:“对爷而言,重要的是颜儿会为爷出手。而爷也很清楚,不管那些人何时找上门,最后颜儿都会赢的。”话落,他眸光柔柔地看着上官月颜,语声轻柔地接着道:“因为爷相信,颜儿是不会把爷让出去的!” 就算让,他也不会让自己被让出去! 不过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上官月颜听到他前半句话时,嘴角便微微一抽,想着这个妖孽居然还敢说他高兴,也不看看这都是谁的错?而如今的局面,面对秦妍和那三个女人,她心中还真没有必胜的自信。毕竟这里是巫族,秦妍等人的巫术了得,她没见识过那种邪术,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 正打算开口时,却又听到他后面的话,她本就无语的心情,顿时无语至极,凤眸一翻,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自信的很!” 不过,虽然无语,她这话倒也没有否定他的话,如今她会将他让出去吗?这好像已经不是让不让的问题了,而是早就成了她想让也让不出的局面了。那些人会相信她和赫连御宸之间什么都没有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相信,但赫连御宸如今对自己的这种态度,那些人能放过她?。 不管他们的关系是否真实,不管她是否愿意,这件事情,自己都已经无法抽身了,让也让不出。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要让那些女人得手?就算不一定能对付那几个人,但是她也不是当个软柿子任她们欺负的。 再说,这个男人,他如何是能让人随便争抢的?在她看来,只有他抢别人的份,他哪里能让别人随便抢他?他是那种被人抢,就会让对方得偿所愿的人?怕是一万年之后也不是!这个嚣张狂妄的男人,如何会让别人来决定他的人生?! 赫连御宸笑看着上官月颜,见她没有反驳自己的话,唇边的笑意顿时深了,立即低笑着开口,语声也越发的愉悦邪肆:“爷长得如此貌美,又这么能干,还对颜儿如此的好,颜儿自然舍不得将爷让出去!” 这般自夸的话语从他话中脱口,且还是那般理所当然的模样,上官月颜再次嘴角一抽,这个男人,还真是懂得炫耀自己啊!夸起自己来,他当真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还对她很好?那那个气她,算计她无数次,让她火冒三丈几乎到内伤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那张艳绝的俊脸上,笑意邪肆又灿烂,再加上眉宇间那金红闪闪的印记,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妖孽无比,她心中突然很是不爽,忿忿地道了一句:“若是没有你这张妖孽般的脸,如今也不会这么麻烦!” 他本事很大,这点不假,巫族族长想要联姻,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但是那些女人却不尽然,若今日将他换成一个五大三粗长相丑陋的男人,那些女人还会这般对他狂热?绝对不可能! 然而,她这话才刚刚一出,赫连御宸便又是一声低笑,眸光灼灼地看着上官月颜,邪肆而轻声地道:“但爷知道,爷的这张脸,颜儿也是喜欢的!” 上官月颜再次翻了个白眼,对他这般不要脸的话语,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喜欢?她喜欢他这张走到哪里都会成为麻烦的妖孽脸?简直是开星际玩笑!喜欢他这张脸,倒还不如喜欢玉景风那张如诗如画,雅致温润的脸呢! 当然,这话她自然不说的,因为她心中无比清楚,说了这话,这个男人怕是又会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了。 赫连御宸心情很是愉悦,见上官月颜一副受不了他,不想再搭理他的模样,魔魅般的低笑声再次传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夜离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官月颜的眸光立即落到了他身上,凤眸一闪,想着难不成是来了? 赫连御宸也看向夜离,狭长的魅眸也微微一动,不过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夜离走到二人近前,当即恭敬地禀报道:“爷,少夫人,有访客来找,是巫族的二小姐和六小姐!”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心中暗暗冷笑了声,道了一句,果然如此,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不过,她对这二小姐和六小姐是哪两个人,倒是还不太清楚,早前她也没问过赫连御宸,是以,夜离话落之后,赫连御宸还没有回答,她便先语声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二小姐和六小姐分别是何人?” 夜离对这突然上门的两个女子也感到很是无语,虽然他们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这才刚入巫族就找上门来,着实也太大胆了。此时听到上官月颜的问话,他暗自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见她一脸淡然的模样,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然,他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想着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边想着,他也不敢迟疑,立即便回道:“回少夫人,巫族的二小姐,便是早先在岸边迎接的那个红衣女子,名叫秦媚。而六小姐,则是那个黄衣女子,名叫秦筱!”话落,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最得巫族族长喜欢和看重的秦妍,则是排名第五,是五小姐!” “居然不是秦妍来找,而是那两个女人?”上官月颜闻言,倒是有些惊讶了,本来她还以为是秦妍先来的,也以为这两人当中,定然有一个是秦妍,可是没想到秦妍没来,来的却是那两个女子。 夜离点头:“正是!”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此时懒懒地开口,问了一句:“可有说为何而来?” 夜离再次点头,恭敬道:“说是爷和少夫人还不曾午膳,便亲自送了午膳过来!” 午膳? 上官月颜从惊讶中回神,唇角微微勾着,想着这个午膳的借口,倒是正大光明了。 赫连御宸闻言点了下头,不再问什么,也没有说要不要让二人进来。而是转眸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挑眉笑问道:“颜儿,咱们要让她们进来吗?” “为何不让?”上官月颜当即回了一句,凤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也眉梢一挑,红唇边勾起淡淡趣味的笑容:“人家是来送饭的,如此好心,我们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反正等会儿也要吃饭,她们送来,岂不正好?也省得我们自己人忙活了!” 既然是躲不掉的事,那她便没有逃避的必要。何况有句话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那就先会会她们,探探深浅也是不错的! 赫连御宸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狡黠,也没有漏看她唇边的笑,听了她这话,特别最后那句‘我们自己人’这几个字,他唇边的笑意越发浓郁了,狭长的魅眸中神色柔了柔,笑意中也多了一丝趣味和期待,他也很想看看,这小女人会如何做。 而上官月颜这番话说完之后,夜离自然也听出了她话中之意,冷峻的容颜上,也浮现出点点期待之色来,没等自家爷开口,便已经恭敬应声:“属下这就命人将二人带进来!” 赫连御宸自然没有意见,淡淡应了一声,夜离便立即退了出去。 不多时,殿外便响起一阵脚步声,听上去大约有十几人。 上官月颜凤眸往门口看了一眼,转头看向赫连御宸,挑眉道了一句:“等会儿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纯属演戏,不准多想!”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了然,好心情地低笑了一声,却是柔声道:“等会儿不管爷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真心,颜儿你定然要用心感受!” 上官月颜顿时剜了他一眼,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此时夜离的声音再次从门口传来:“爷,少夫人,两位小姐到了!” 赫连御宸笑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而后懒洋洋地转眸,往门口淡淡一扫,脸上的柔色瞬间消失,只是勾着一点邪肆的笑,慵懒地道了一句:“让她们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夜离首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夜墨,之后,两道艳丽的身影也紧随着跟了进来,上官月颜的目光,当即落在了二人身上。 只见秦媚一身红色衣裙,轻纱飘带,抹胸式的华丽衣裙,将她曼妙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特别是胸前的双峰,半露半显,呼之欲出。再加上那白皙的凝脂雪肤,和那张妩媚妖艳的精致脸庞,行步间,腰肢款款摆动,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艳红的衣裙,让她整个人就如一团热情的火焰,性感妖娆,美艳至极,好不诱人。怕是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血脉膨胀。 秦筱一身鹅黄色罗裙,和秦媚的性感妩媚不同,她的周身都透着一股子清丽活泼的气息,精致的脸蛋也给人一种清纯可爱的感觉。她身材玲珑,比秦媚矮了大半个头,不过这却并不影响她的美感,反而凸显出了一个种小鸟依人的怜爱感。那身华丽的罗裙也和秦媚大胆的风格不同,只露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锁骨,一眼看去,她娇小纤细,十分的可爱。 上官月颜早先在船上,隔得远,也没有细看这二人,此时一眼便将二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心中暗自对巫族的族长竖起了大拇指,这两人,一个性感妖媚,一个清纯可人,再加上一个冷艳神秘的秦妍,三个人三种风格,都送到赫连御宸面前了,这是抓不准赫连御宸的喜好,便每种风格都送一个来,要他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挑选吗? 若是再加一个温柔贤惠的,那就真是齐全了!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凤眸往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想看看他是何反应。可是这一看,才发现赫连御宸根本没有抬眸看来人,而是垂眸看着喝着他的茶,姿态比刚才还要慵懒了一些,就好似一只养尊处优的狐王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之气。而他当即就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此时突然魅眸一抬,并对她邪肆而慵懒地勾了勾唇,而她脑中,也同时响起他懒洋洋的声音:“颜儿放心,爷不会为了任何女子动摇的!” 这话,无疑又是讨骂的话语,上官月颜顿时瞪了他一眼,而后转眸不再看他。她这是怕他动摇什么?她只是好奇他看到这两个女子的反应好不好?这个男人真是想得出来,她的样子,哪里像是担心了? 不再搭理赫连御宸,她再次看向秦媚和秦筱二人。 秦媚和秦筱跟着夜离走进客厅,二人的目光也当即往坐在椅子上的二人看去,却正好看到了赫连御宸对这上官月颜勾唇,而上官月颜对他瞪眼的一幕。这一幕,明明能一眼看出上官月颜的眼神中带着恼意,但是,很奇怪的,二人这般互动的模样,却也让人一眼便能看出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的宠溺,即便被怒瞪,他也是笑意艳艳,二人之间,仿佛笼罩着一股别人无法介入的暖流! 而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一笑之后,又再次垂下魅眸喝茶,完全都没有往她们看一眼,也好像没有要搭理她们的意思。 如此明显的无视,让二人眼中神色都变了变,但随即便又恢复了过来,跟着夜离几步走到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面前,见上官月颜转头朝她们看来,二人精致的脸上齐齐勾出自己最美的笑容,对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福了福身,一个语声娇媚,一个语声清脆:“巫族秦媚,秦筱,见过少宫主和少夫人!” 上官月颜并不知道自己瞪赫连御宸一眼的举动,居然让秦媚和秦筱看出了别的意思来。不过二人的眼神,她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并且在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二人的微变的眼神以及暗中对视的动作,漆黑的凤眸闪了闪,见二人这般笑颜如花,客气地行礼,红唇也浅浅一勾,站起身来,很是热络地笑道:“二位小姐不必多礼!” 如此友好的模样,赫连御宸虽然没有抬眸,也没有言声,但也当即勾了勾唇,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夜离本就好奇上官月颜会做什么,此时将二人领进来之后,便没有退出去。夜墨和夜离的的想法是一样的,是以也跟着进来,想看看他们少夫人如何对付这两个女人。此时见她这般友好地对待这两个女人,显然是在演戏,二人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垂头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着看她接下来会演出什么来。 而秦媚和秦筱自然不了解上官月颜,见她这般热络友好,心中倒是有些惊讶。毕竟她们早知道她的身份,对这个九皇子一身诡异的本事,也有所听闻。而这样的女子,不可能没有发现她们对赫连御宸的心思,以及她们整个巫族的目的!按理来说,她就算不对她们冷言相向,也不会这般和颜悦色的。 二人心中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脸上也没有表露出来,上官月颜话落之后,二人再次露出一笑,见赫连御宸还是没有抬眸看来,二人便也只能看向上官月颜,秦媚浅笑了一声,语声无比的柔媚:“早就听说少夫人乃是个清艳无双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嗯嗯!今日见少夫人的时候,筱筱还以为见到了天仙美人呢!少夫人真是好看,和少宫主真是绝配了!”秦筱也紧接着开口,一张清丽的小脸,露出了十分活泼可爱的神情。说到赫连御宸的时候,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还往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自然没有看到少宫主大人的正脸。 上官月颜对于二人的夸赞,倒是也没有否认什么,听到秦筱说她和赫连御宸是绝配的时候,她也没有反驳,只是凤眸眸底闪过了一丝冷笑,而后也轻柔地低笑了声,并且又些羞涩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暧昧,叫人浮想联翩,声线更是柔软中凸显出一点娇羞来,甚至白皙的小脸都红了:“真是让两位小姐见笑了!我和他的事情,本来也没想到会闹这么大的,可都是他的任性妄为,现在弄得满天下皆知,这都还没有大婚,他便到处对人说我是他的少夫人,真是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话,虽然是演戏,但是也不乏真实性,她的确是被赫连御宸任性的算计,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的。 秦媚和秦筱都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且还如此的暧昧羞涩,两个人当即就愣了愣。 夜离和夜墨嘴角暗暗一抽,想着少夫人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这神色,这语气,就好似很宠着爷,拿爷没办法似得,这种好似深爱着爷的话语,若不是他们非常了解二人目前的情况,怕是会以为少夫人真的已经喜欢上爷了。 而这两个女人本就不了解少夫人和爷之间的事,如今一听,不当真才怪! 赫连御宸本来只是静静地听着三人的对话,听了秦媚和秦筱的话,他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和颜儿是不是绝配,这对他而言,早就有定论了,用不着外人来道。若是真要别人来说的话,他也不想听这些女人口是心非的虚伪恭维,而是想听听那几个男人说。 若是冷穆寒、玉景风、凤潇能对他说出这句话的话,他倒是会乐上一乐的。 此时听上官月颜这么一说,也感觉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那仿若宠溺和无奈的视线,他魅眸中当即浮现出一丝柔色来。知道她这话不是真心的,这眼神也是假的,可即便是假的,他听了也开心。他魅眸微微一闪,自然会配合她,在她话音落下时,便终于抬起了头来,狭长的魅眸中带着些许邪肆的笑,唇角也勾出一抹招牌的邪肆笑容,不过,慵懒的声线中却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温柔,只听他笑着开口:“颜儿,你这话可不对,爷这哪里是任性妄为?爷这叫先下手为强,不然你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这话,虽然是配合这小女人,但却是无比的真实。他当初就是这么想的,半丝也不假! 秦媚和秦筱本来就只是愣了一瞬,回过神后,便见赫连御宸抬起头来,二人的目光立即便转了过去,把对上官月颜突然说出那话的惊讶,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见男子抬起那张绝艳的俊脸,如此近的距离,他的容貌更是比远看还要俊美,二人不由地痴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那痴然的神色瞬间就隐去了。 见他即便抬头也没有看她们一眼,且还说出这么一句邪肆又温柔的话来,而这话的意思,还是深怕上官月颜会被别人抢走似得……堂堂玄天宫的少宫主,居然也会说这种话,天下最貌美的男子,居然会担忧别人不喜他而喜欢上别人,这简直叫二人惊讶的同时,内心更是被浓浓的嫉妒淹没! 若是换做她们,被少宫主如此对待,怕是死也值得了! 上官月颜自然听得出他这话的真假,而且之前他也说了,他稍后的话全都是真心的。虽然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但此时听他这么在别人面前说,心中还是有些特别的感觉跑出来。但她本就说了演戏,而他这话不管是真的还是演戏,不可置否的是,效果却能达到她想要的,便也没有多去在意。 眼角的余光扫了眼秦媚和秦筱,见二人目光都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且好似钉住了收不回来似得,她暗暗地撇了撇嘴,心道这些女人,果然是看中了他那一副妖孽的脸。而后,紧接着便做出一副羞恼的模样,埋怨道:“谁会喜欢上别人了?你这人就是这样,瞎操心!” 她这话,便是在说,自己不可能喜欢别人了。当然,这话也如她刚才的那句话一样,虽是演戏,但也是有几分真实的,她如今还没得出喜不喜欢他,也没有喜欢上别的男子,对南宫凌和玉景风的那种喜欢自然不算,是以她这话也不算假的。 赫连御宸对秦媚和秦筱的目光,依然无视了!一双狭长的魅眸,只看向上官月颜。而她此言一出,他魅眸一闪,顿时低笑出声来,满面笑意地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神色邪肆退了一些,柔色多了八分,低笑的语声如魔魅一般的惑人:“爷知道你心中只有爷一人,但爷就是喜欢为颜儿操心,其他事情,在爷这里,都没有操心的必要!” ------题外话------ 感谢【北宫幽然】【冬思语】两位亲亲的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生世世 对他赫连御宸来说,其他所有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也基本没有能让他烦恼的事情,就算是身上的九幽寒毒,也不如这个小女人重要。而她心中只有他一个人是特别的,这点他很肯定,不止以前是,现在更是。只不过以前她是独独讨厌他,不愿和他扯上关系,而现在,则是和以前大不相同的。两种特别都是属于他的,这般想着,他眸中柔色再次深了一分。 上官月颜虽然很想忽略他此时的神色和话语,可心中却忍不住还是要在意一下,被那邪肆又温柔的眼神看着,明明心中想着这只是演戏,即便他的话是真的,也就当他演戏就行,但她的心就有很奇怪,会被他的话和神色左右,让她心下有些微恼。也忍不住对他的话腹诽,她心中只有他吗?才不是,她心中有很多人,只不过每一个人都不如他混账罢了,而且他这话,也够自大的。 不过,被影响归被影响,她脸上却没有表露丝毫,在赫连御宸的话说完后,立即便羞恼地瞪着他,小脸上的神色也很不高兴,责怪道:“知道你还这般?如今让天下人看笑话,你高兴了?” 没有大婚,却被他搞成今日这般好似一对夫妻似得,不是被人看笑话是什么? “爷不在乎被人笑话,爷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颜儿你!”赫连御宸却是挑了挑眉,对此事毫不在意,一双魅眸中,此时只剩下柔和之色了,唇角的笑意也如春日一般暖人。看得秦媚和秦筱心头一阵狂跳,也更是嫉妒被少宫主如此深情对待的上官月颜。 虽然她们早在刚才就知道了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无比的疼爱宠溺,连下个船都小心翼翼地牵着,还嘱咐千万别摔了,那样的疼宠,简直叫人想不嫉妒都不行。但是,此时见二人这般仿若情话似得对话,就好似除了他们两人外,再无别人可插足的缝隙一般,这种被直面冲击的感觉,让她们本来还保持着正常面色的脸,都有一些僵硬了。 特别是赫连御宸此时这句话,不在乎被人笑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官月颜。这话,让她们的眼神再次变了变,心下也微微一沉。 而赫连御宸这话,当然没有任何虚假,他若是在乎别人怎么看的话,当初便也不会那么做了。 这一点,上官月颜心里清楚的很,心中暗自忿了一句,她真希望他能稍微在意一点,那样的话,如今便也没有这种事发生了。但是脸上的神色自然保持的很好的,面色不变,瞪着赫连御宸,无奈地道了一句:“你这个人真是!” “真是什么?”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这副模样,心中柔软的很,也觉得很是有趣,一问之后,他唇边的笑容中又恢复出一点邪肆来,挑眉笑问:“是不是爷这个人真是叫颜儿你想不喜欢都不行?嗯?” 这句话,本来就很有调情的味道,特别是他突然恢复的邪肆,和那最后一个字拉长的音调,那味道就更浓郁了。 秦媚和秦筱看着赫连御宸脸上的笑,听着他这般毫不掩饰,仿佛旁若无人地对着上官月颜调情,二人本将就有些僵硬的脸,此时更是有些青了。 夜离和夜墨站在一旁,听着自家爷和少夫人的对话,对于二人这般好似在演戏,却又好像不是演戏的情况相当的无语。在他们看来,二人的对话,除了少夫人的态度不同于往日以外,好像也没有太多的变化,这不是和平日里的斗嘴差不多吗?只不过现在多了两个观众罢了! 上官月颜则是对赫连御宸这般顺着她的话曲解她的意思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他这种貌似调情的话语,她也见多了,没有对他的厚脸皮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后,便有些气恼地道了一句:“我懒得和你说了!” 话落,她眸光一转,终于又看向了秦媚和秦筱。 而秦媚和秦筱二人听了上官月颜这话,也立即转回头来,脸上的神色也骤然一变,恢复如初。 上官月颜见此,心中有些好笑,暗道二人心中明明不舒服,却还要这般强忍着,真是辛苦她们了。不过,她自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这两人上门来,口上说是送午膳,但目的是什么,她们心中清楚,她自然也清楚的很,那么她当然不会客气。而不撕破;脸皮的暗斗,她可是会的很。 是以,她唇角勾出一抹有些歉然的笑,对二人说道:“两位小姐看笑话了,你们别理他,他就是这么不正经的!明明做错了事情,却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此言一出,秦媚脸上当即勾出一抹柔媚的笑,一双杏眼中也露出了些许羡慕之色来:“少夫人哪里话?少宫主如此疼爱少夫人,别说笑话了,我们羡慕都还来不及呢!少夫人真是有福分,能得少宫主喜欢。若是秦媚也能得到如此郎君,怕是做梦都会笑的!” 这话,便有了点别的意思了。而且在说最后一句话时,那双杏眼还往赫连御宸身上飘了一下,那眸光,虽然看不出痴缠,但是也能看出两分喜欢。 上官月颜凤眸微微一闪,暗道这个秦媚原来也不过如此,她这才刚刚开始演呢,她便有些忍不住了。 唇角的笑意深了深,仿佛没听出她话中之意,也没看出她那突然变话的眼神,摆了摆手,语声清泠地道:“这哪是什么福分?我每天都被他烦,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是孽缘还差不多。”话落,她又面色一正,貌似劝说地开口:“二小姐,你以后找郎君的时候,可要擦亮眼啊!千万别找像他这样的!他这种类型的男人,霸道的很,又黑心的很,一般人根本忍受不了的。我时常被他气得跳脚,最后却又拿他无法,只能自己受罪,你可千万不要不步我的后尘啊!以后若是见到他这样的男人,一定要躲得远一些。” 这句话说完,她凤眸再次往赫连御宸瞪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被他缠的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才会喜欢上他!” 她演的投入,脸上的神色也很是到位,可说到喜欢他的时候,心中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当然,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当即就忽视了,一番话说完后,她还像模像样地摇了摇头,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然而,她这话虽然是演戏,但是却让厅中的三个男人面色都变化了一下。夜离和夜墨眸色微动,唇角都忍不住勾了勾,想着,少夫人这话说的可真好啊!刚刚那个秦媚才表露出一点不纯的动机,少夫人当即一句话就给她还回去了。虽然没有明说叫这个女人别打爷的主意,却也表达让秦媚离爷远点,没有撕破脸,却间接的警告了,这话真的太绝了。 而最后一句话才更是绝,直言喜欢上爷,而且还说了一辈子,这不就是说,少夫人想着一辈子都和爷在一起吗?虽然这话不是真的,但是他们觉得,爷听到后一定会开心的。 这般想着,二人的目光都暗暗地往自家爷的脸上看去。 赫连御宸的确是高兴的,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眼中神色无比的喜悦。被这个小女人这般护着,警告别的女人离他远一些,还说出了从来就没有说过的喜欢,明知她是演戏才会这么说的,但是心中就是高兴。他魅眸微微一闪,此时也开口说了一句:“颜儿,你别打算一辈子就摆脱爷,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每一辈子,生生世世,你都会喜欢上爷的!” 上官月颜对他的插话没有半丝意外,因为这种时候,这个男人定然会插话的,若是不开口,那她才要觉得奇怪了。不过,她倒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心下微微一动,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就消散了,没让任何人看见,之后凤眸转过去,看着神色邪肆而又愉悦的赫连御宸,恼了一句:“一辈子还不够,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赫连御宸却是一笑,神色邪肆而柔和,语声却无比的柔暖,摇头说道:“不够,一点也不够!爷就是要纠缠你生生世世,让你无法摆脱爷,也无法不喜欢上爷!因为你只能是爷的!” 如此直言,别说秦媚和秦筱心头一震,就连上官月颜都忍不住心中被他的话狠狠地震动了一下,本来不想去在意他这话的,本来想直接忽略过去的,但是这话的力度似乎太大了,而看着他此时的神色,那双狭长的魅眸中,一点儿玩笑之意也没有,她心中有些乱了,以致于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还好,此时秦媚突然再次开口了,声线还是那样的娇媚,脸上的神色也魅人的很,似乎对刚才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的说的话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不过话语却并非如此。 只听她娇笑着开口,一双美眸落到赫连御宸身上:“少宫主对少夫人的感情果然深厚!秦媚倒是没有想到少宫主居然是如此情深之人,像少宫主这般的男子,世上怕是再没有了。虽说少夫人觉得少宫主霸道黑心,也劝秦媚不要喜欢少宫主这样的男子,但秦媚觉得,像少宫主这样的男子,才有魅力,才值得托付终身!”话落,她杏眸一转,看向上官月颜,低低一笑,道:“少夫人看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这话便说的明显了,也就是说,上官月颜的劝解没有用,她就是喜欢赫连御宸这样的男人,就是喜欢赫连御宸。 而她此话说完,秦筱也脆脆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仿若银铃碰撞一般的好听,说的话语,也和她的外表一般,纯真的很:“筱筱也觉得少夫人真的很幸福呢!少宫主这般喜欢少夫人,生生世世都想和少夫人在一起,真是羡煞旁人了,筱筱以后若是也能遇见少宫主这样的男子,那该多好!” 说着,她还往赫连御宸看了看,红唇中逸出清脆的笑声,呵呵地笑了起来。 上官月颜本来还不知道要对赫连御宸说什么,此时听了二人的话,嘴角微微抽了抽,想着,这二人倒真的是胆大的,如今这话是越说越直接了。而且这本就不是闺中小姐该谈的事情,她如今算是‘过来人’,即便是演戏,她都还装出了一副羞涩的模样,来配合古代女子。 而反观这两个女子呢,竟然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为什么?难道说,巫族的民风很开放吗? 当然,她心中虽然这么想,但也不会傻到去问,只是低低笑了一声,一句话便让两个女人再也说不出喜欢赫连御宸这种男人的话来:“呵呵!看来两位小姐还真的都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啊!不过,两位小姐应该也知道,整个神武大地,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他这样的男人了!”话落,她还笑问了二人一句:“谁敢像他这个玄天宫少宫主?你们说是不是?” 情深的男人自然是有的,但是像赫连御宸这般霸道、狂妄、又黑心的妖孽,她敢拿脑袋担保,绝对没有了。也没有人敢模仿他这个玄天宫少宫主的! 她也敢肯定,这两个女人就是再直接,心中再想打赫连御宸的主意,也不敢说出她们就喜欢赫连御宸,想要将终身托付给他的话来。 也正如她所想,秦媚和秦筱听了她的话,都顿噎住了,脸上的神色都没控制住僵了一下,看着面前一脸淡笑容的上官月颜,二人心中都暗暗想着,这个东耀的九皇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单纯还是心机深沉,对她们这般和颜悦色的同时,却又每一句话都能正好地针对她们两人,让她们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而现在对她所说的话,更是无言以对了。 如何反驳她这句话? 天下的确没有第二个赫连御宸,而她们也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因为以现在赫连御宸的态度来看,除了上官月颜之外,根本没有人能入他的眼。若是她们说了,等着她们的恐怕不是好事。而且,她们今日前来的目的,也不是要和上官月颜撕破脸的,而只是来试探一下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并顺便讨个好感,模棱两可地说说倒也没什么,但真的摊牌,只会对她们没有好处,也达不到今日前来的目的。 是以,她们不能再说喜欢赫连御宸这样的男人,也更是不能说喜欢赫连御宸,便只能强笑着点头,道了一句:“少夫人所言甚是!” 夜离和夜墨听到这里,齐齐在心中为自家少夫人竖起了大拇指,暗道少夫人果然厉害,这么两句话,便让这两个女人说不出话了,真是叫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唇角也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看着身边小女人看上去笑意艳艳,完全一副单纯地实话实说的模样,但实则是狡黠的叫人咂舌,他眸中搜染上了一丝宠溺的笑意来。这两个女人要在她面前装,也不看看,这个小女人诸多精通的本事里,演戏可是当属第一精的!谁能演的过她? 而她也是绝顶聪明的,要在口才上胜过他人,也是轻而易举,这两个女人在她面前耍心机,注定输的一塌糊涂了。 见那二人已经无话可说了,他这次适时地开口,魅眸转向夜离,挑眉问道:“不是说有午膳?” 夜离当即恭敬应声:“回爷,两位小姐带来的午膳就在外面,夜青和夜影正在检查,好了之后,便会送进来!” “嗯!”赫连御宸淡淡应了一声,而后修长的身躯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一只玉手伸出,理所当然地牵了上官月颜的手,转头对他轻声道了一句:“不是说饿了吗?那就别站着了,去桌前坐着,嗯?” “嗯!”上官月颜配合地点头,而后红唇一勾,对秦媚和秦筱说道:“两位小姐真是贴心的很!如今午时已过,我早膳吃得晚,但吃得却不多,正打算让两个人去准备午膳,两位小姐便送饭来了,倒是省得我饿肚子等了。二位可是吃了?两位刚才也是和我们一同入城的,若是没吃的话,不如就一起吧!” 这话中有三个意思,一是午时已过,但远来的客人却还没有吃饭,并且还要自己动手做,说的是巫族待客不周。 二是,提醒了二人她起得晚,所以早膳吃的晚,而为何起得晚,自然是赫连御宸没有叫醒她,有点向二人炫耀赫连御宸的宠爱之意。当然,她并不是真心炫耀,只是为了给二人添堵罢了。 第三,就是很简单的邀请二人和他们一起吃饭,不过这个简单也不简单,是给了她们留下的机会,毕竟她若是不开口说一句的话,二人送完午膳,便没有留下的理由了。这也是给了她一个继续和她们演戏,并观察她们的机会! 二人听了她的话,自然也听说这话中之意,只不过却听不出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她一开口的时候,便是这般纯然的笑着,而且这话里也有感谢她们的意思,是以她们很是吃不准她的想法。不过在听到她说要留下她们用饭的时候,她们心中便直接将她视为是单纯的人了,不然的话,如何会留下她们吃饭。 而她这一留,自然称了她们的心,当即便点了点头,秦媚笑着开口:“让少夫人饿肚子,实在是我巫族的不是,外面的膳食,是父亲让膳房准备的,我们二人回去后,便接到父亲的命令,让我二人立即送来。我们也的确还没来得及用膳!” 说到这里,她杏眸向赫连御宸看了一眼,而后又看向上官月颜,笑问道:“不过,我们若是在,少宫主会不会觉得不便?若是不便的话,我们便不打扰了!” 上官月颜便在心中暗暗地哼笑了一声,其实她说什么巫族待客不周,也只是随便说一下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解释的很好,还把族长都抬了出来,自然便能将此事说过去了。而她最后的话,才是最有意思的,先是说了她们二人为了给他们送午膳,来不及吃,后来才担忧赫连御宸会不会觉得不便,这不是明摆着想留下来,后面的话,只是客气一下吗? 这个秦媚,还真是一肚子弯弯肠子! 她暗暗撇了下嘴,而后便立即笑着开口了:“没什么不便的!” 话落,凤眸一转,看向身边的赫连御宸,唇边的笑意柔了柔,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赫连御宸当然点头,并亲昵地捏了捏上官月颜的脸颊,魅眸柔和,笑道:“你高兴就好,爷无所谓!” “嗯!”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也没有对他这般亲昵的动作不满,应了一声后,便招呼着秦媚和秦筱,坐到了桌前,准备用膳。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坐在一边,秦媚和秦筱则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四人刚坐下,夜青、夜影还有燕飞和燕天四人一道走了进来,四人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天蓝色衣裙的侍女,每个人手上都端着精致的菜肴和点心,还有一壶酒,片刻便放满了一桌。 燕飞和燕天将碗筷摆好,便站到了上官月颜身后两步的位置,夜离四人则是站到了赫连御宸身后,都没有打算出去。 上官月颜没在意几人,而赫连御宸则是猜到了自己的几个大护卫是什么心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什么都没有说。 饭菜上桌,碗筷摆好,上官月颜的目光便集中在了那壶酒上,这点不是演戏,而是她真的想尝尝。早先赫连御宸说上了船后就给她准备不会一醉十日的酒,也的确准备了,但是她却没想着喝,因为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酒壶,便也想不到喝了。如今想想,估计是两个男人故意没把酒拿出来的,因为那几日她的身子毕竟还虚,不便多喝酒。 而今日看到这酒壶,她自然就想喝一杯了。不是她贪酒,而是古代的酒很多,而面前的显然不会是普通的酒,她出于好奇,也想尝尝了。 赫连御宸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眸唇角当即勾起了,柔声问道:“是不是想喝一杯?” “嗯!”上官月颜诚实地点了点头,说着这话,她的手也已经伸了过去。 赫连御宸没有阻止,不过在她把酒壶拿过来后,他却伸出一手,拿过她的酒壶,而后亲自动手为她倒酒。 上官月颜勾唇一笑,凤眸一抬,看向对面的秦媚和秦筱,笑问道:“两位小姐可也喝一杯?” 二人本来就觉得赫连御宸很宠上官月颜了,如今见他居然还亲自倒酒,这个高高在上的玄天宫少宫主,别人眼中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天底下最尊贵,最貌美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任谁看了这样的画面,都觉得心惊,而她们看来,更是心惊得很,刺眼至极,更是嫉妒万分。 此时听上官月颜问,二人立即潋去了心中的涌动的情绪,秦媚笑着点了下头:“也好,我们两人今日就陪少宫主和少夫人喝一杯!” 秦筱也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语声清脆地道:“筱筱酒量不好,不过一两杯也还可以!”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而后转回头,见赫连御宸给她倒了一杯后,却没给自己倒,她皱了皱眉,问道:“你不喝吗?” “嗯!不喝!”赫连御宸应了一声,而后便把酒壶往桌上一放。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只当他不想喝,便也就点了下头,不说什么了。 燕飞此时上前两步,将酒壶拿了,走到了对面,为秦媚和秦筱倒酒。 二人见赫连御宸居然不喝,虽然不能明确他不喝的理由,但是却很是有种因为她们在,所以他才不喝的感觉,因为不想和她们喝,所以不喝。是以,二人的眸色都暗了暗。 上官月颜这一次倒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神色,酒倒好之后,她便端起来喝了。送到赫连御宸面前的酒,自然不差的,虽然不及雪青泉那样的酒中圣品,但是口感还是很好的,一口饮下一杯,她眉眼弯了弯,很是满意。 赫连御宸见了她这样,唇角也勾了起来,而后伸手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爽口小菜,送到她唇边,声线温柔地道:“来!吃一口!” 上官月颜看了眼他送到面前的菜,没有犹豫,张口就吃了,脸上的笑意也不减,一口吃完,还当即点了一下头,夸赞了一句:“好吃!” 话落,她也夹了一筷子送到赫连御宸嘴边,笑着开口:“你也尝尝!” 不就是喂个菜吗?不管赫连御宸是演戏还是怎么的,这种小事,她自然不在意。在现代的时候,和老大也时常这样,同筷子吃菜,同一个碗吃饭的时候也很多,不伤大雅,开心就好啊!而她现在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和赫连御宸同筷子吃菜,不也能让她们郁闷吗?正好! 赫连御宸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是详细的想法,但是却也知道她这般就是在做戏。若是换了往常,才不会这么乖,也更不会喂他吃东西了。他魅眸闪了闪,唇角笑意深深,自然不会拒绝这她难得对自己的柔情,也薄唇微张,将她送来的菜吃了! “好不好吃?”上官月颜睁着一双凤眸看着他,里面有一丝期待之色。 赫连御宸心中有些好笑,但还是当即便点头了,但随即便又挑了挑眉,声线慵懒地说道:“不过没你做的好吃!” “就你嘴刁!”上官月颜当即嗔了他一眼,唇角却依然勾着,很有种柔媚娇嗔的味道。心里却是暗道,这自然没有她做的好吃了!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看她这般娇嗔的模样,心中甚是喜欢,便配合她道:“爷的嘴刁,还不是被你惯出来的?如何能怪爷?” “我就不该做给你吃,把你娇惯了!”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这句话完全是配合自己,立即便接了话,还瞪了他一眼。 “你不做给爷吃,做给谁吃?”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对上官月颜的瞪眼不以为意,一边说着,还一边给她碗里布菜,而后又轻飘飘地吐口一句:“若是你做给别人吃了,爷就让那人再也吃不下饭!” 这语声,也就是平日的邪肆慵懒,但是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这句话,很显然是在说,除了他之外的人若是吃了上官月颜做的饭菜,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了。因为只有死人,才吃不下饭。 在场所有人,不管是知道他们演戏的夜离燕飞几人,还是完全什么都不知道的秦媚和秦筱,都知道他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夜离几人是因为对自家爷的了解,所以知道。而秦媚和秦筱则是知道赫连御宸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看不惯的都会处杀,便觉得这话定然不假,而且也在听到此言的时候,心中微微震了一下。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他这话是真的了,因为他早先就霸道地说过不准她给别人做饭,只准给他做。此时听了这话,她很是无语地抽了一下嘴角,但还是虎着脸开口接话了:“谁要做给别人吃了?除了你以外,我还能做给谁吃?上次哥哥都没有吃到我做的菜,现在哥哥不在,去了龙华,难道我是要做给夜青和燕飞他们吃吗?” 这话一出,不仅接了他的话,也顺带提了一下南宫凌,倒出了他不在的原因,也省的之后有人怀疑什么。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没有开口,突然被扯进戏里的夜离几人顿时愣了一下,而后连忙垂头,好似深怕被牵累了一样,急声开口:“属下不敢!” 四个字,六个人,四男两女,声音整齐的很。 说完之后,六人才有空无语地滑下一滴巨汗来,暗道主子(少夫人)怎么会突然把他们牵扯进来啊!是个人都知道少宫主(爷)刚才那话是说真的啊!主子(少夫人)是想害他们吗? 当然,六人的心理活动,自然无人理会。 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见她特意提了一下南宫凌,薄唇的笑意深了深,狭长的魅眸中也闪过了一丝赞赏之意。凌和他们一道上船,这件事,那日看到的人很多,但此时却没有登岸,之后定然会有人问起,而这小女人此时便这般好似无意地说他去了龙华,这自然方便之后的事了。果然,她的颜儿就是聪明的! “颜儿别恼,爷只是随便说说的,爷知道你最疼爷了!”赫连御宸低笑了声,一句话说完,立即又夹了一小口菜送到她嘴边,语声一改刚才的邪魅,柔声哄道:“来,多吃一些,你刚才就说饿了,爷不说了就是,吃饭,嗯?” 上官月颜瞪着赫连御宸,这一次没有立即张口,而是将那气恼的模样装了个逼真,甚至还哼了一声。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微微一闪,而后又柔声道了一个字:“乖!” 这个字一出口,上官月颜觉得,即便是演戏,她也受不了这种有点娇滴滴爱撒娇的角色,特别是这个男人还这么诱哄着,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稍微忍耐了片刻后,才又再次哼了一声,张了嘴,将他送来的菜吃了,并恼恨地道了一句:“你就知道气我!每一次都是这样!” “呵呵!你知道的,爷是因为喜欢才这样的!”赫连御宸接的很顺口,这话他以前就说过,此时更是不假思索便说出来了。 上官月颜很想伸手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她这么做,此时听了赫连御宸这句话,也难得吐槽他了,直接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赫连御宸也不再说什么,把注意力集中到满桌的菜上,而后挑着几样,给上官月颜布菜。 上官月颜转回了头不再理他,凤眸看向对面的秦媚和秦筱,见二人有些愣然,她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笑着招呼,尽显女主人风范:“两位小姐别客气啊!也赶紧吃吧!咱们一边吃一边聊天!” 秦媚和秦筱早在看赫连御宸喂上官月颜菜的时候,就微微愣住了,而后又见上官月颜也喂了赫连御宸,那般自然而然的动作,就好似做了千百遍一样,这又让她们二人的脸色变了变,之后又听见赫连御宸说上官月颜会做菜,且赫连御宸还无比的喜欢,二人心中又是一阵惊讶,这就九皇子居然还会下厨,这是从没有听说过的。 而后又见赫连御宸为了上官月颜的饭菜吃醋,引得上官月颜动怒,之后又被赫连御宸两句话给哄好了……这么短短两分钟,她们只觉得自己的情绪被更换了好几次,此时心中除了一直都不曾散去的嫉妒外,已经只剩下复杂了。而且脸上的神色,也没有控制住,显露出了和内心同样的复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直呼他名 听上官月颜招呼,二人就好似惊醒了一般,连忙收起了一脸的复杂,笑着应声,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菜烧的真不错,酒很好喝,真是让族长费心了!”上官月颜一边吃着赫连御宸夹到她碗里的菜,一边语带感谢之意地开口说了一句,不过一双眸子却是看着碗里的菜色。大半碗的菜,都是她爱吃的,没有一样不是。她眸子微微一动,想着这几日都是和他一起吃饭的,怕是被他给记下了。 她心中没来由的暖了暖,一句话说完以后,也抬眸往桌上的菜看了看,寻着记忆里他吃过的菜色,但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注意过这些。除了知道他喜欢吃她做的海鲜粥之外,还有几日前他说了她烤的鹿肉好吃,其他的菜,他喜欢吃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 突然发现这一点,她眉头顿时皱了皱,转眸看了眼身边的赫连御宸,见他碗里没有一点儿东西,手上筷子所夹的菜都往她碗里送了,而他俊脸上还勾着一丝柔和的笑,似乎对给她布菜这件事乐在其中一般,看着这样的赫连御宸,她不知为何,心下有些不舒服。 而后再次看向面前一大桌子的菜,筷子犹豫了一下,往一盘鱼伸了出去。 而对面的秦媚和秦筱听了她的话,这一次秦筱立即就开口了,一张清丽的脸上露出纯净可爱的笑容,对上官月颜笑道:“少夫人这是夸赞父亲呢!父亲若是听到了,定然会很高兴的!” 秦媚也笑着附和:“这菜,秦媚就不说了,少宫主都说没有少夫人的手艺好,即便味道还行,但肯定比不上少夫人做的。不过这酒,秦媚倒是可以说一说!” 上官月颜夹了一块鱼,放到面前的空碟里,听闻二人的话,她抬眸一笑,凤眸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问道:“听二小姐的话,这酒还有来历了?” “正是!”秦媚点头,紧接着便说道:“这酒,名叫圣花酒,是用只有我们巫山上才会生长的圣花所酿。而圣花本就数量不多,且还是三年开一次花,每一次所开的花,最多只能酿出两小壶圣花酒,是以,这圣花酒在我们巫族非常珍贵,也从不送人。只有来了贵客,才会取出来给客人喝!” 秦媚细心地解说着,说到贵客的时候,杏眸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这个贵客,就是赫连御宸了。 上官月颜一句话问完后,便垂下了头,开始挑起了鱼刺,不过她就算不抬头,也知道这个贵客并不包括自己。她暗暗地撇了撇嘴,没有对此表示什么不满的,本来巫族对赫连御宸就打着主意,连请人都是三位长老出马,和三位长老亲自跑一趟的重视比起来,这壶酒根本没多少重量。 不过,有一点倒是不可置否的,那就是,这酒虽比不上雪青泉,但倒是真的好喝!也不知道那圣花到底是何种植物,居然只能长在这座岛上,若是让她见一见,找到一些种子,说不定还能培育一下,以后自己酿也成呢! 因为以前便喜欢喝酒,老大也喜欢,是以对酿酒,她还是懂一些的。 当然,这种想法她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是以,在秦媚话落之后,她凤眸抬起,貌似很惊奇地道了一句:“居然是如此珍贵的酒?这么说来,每三年才最多出两壶,这简直比雪青泉还珍贵啊!我听说雪青泉一年出十坛的!” “呵呵!虽说我们巫族的圣花酒比不上雪青泉,但是确实比雪青泉还珍贵一些!”秦媚笑着点头,而后又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客气了一句:“珍贵的酒才能配上珍贵的客人,少夫人和少宫主喜欢喝就好!” “呵呵!我自然是喜欢的!”上官月颜灿笑了一声,心中却暗道,赫连御宸还没喝呢!这女人倒是找准机会就想和赫连御宸攀交情啊!她顿了下手上的动作,侧眸往那酒壶看去,想要再喝一杯,既然是这么珍贵的酒,不喝白不喝啊! 不过,那酒壶放在赫连御宸那边,和她隔了一点距离,不好拿。她便唇角一勾,对身边专心给她布菜,完全没有搭理秦媚眼神的男人,清声道了一句:“御宸,再给我倒一杯,我还想喝!” 然而,她这御宸两个字一出,别说赫连御宸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了,就连夜离和燕飞几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甚至都微微地抬了下头,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 这两个字,从主子(少夫人)口中说出来,可以说是非常叫人意外的。要知道主子(少夫人)平日里从来不会这么叫少宫主(爷),只会连名带姓地叫,而且就算是那样,次数也是少之又少,几乎只有主子(少夫人)大怒的时候,才会喊出少宫主(爷)的姓名。 而这般只叫少宫主(爷)的名字,还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赫连御宸在听到上官月颜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心下便是一震,手上的动作顿住,一双狭长的魅眸也转向身边的女人,欢喜之色瞬间笼罩到他整张艳绝的脸上。这个小女人,他是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也会这般柔软地喊自己名字的时候,那日听她一口一个景风地喊着玉景风,他心中便想着,她怕是不会这般喊自己的。没想到,她此时却突然就喊出来了。 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她小脸带笑,看上去很像只是演戏才如此,但是那双漆黑的凤眸却微微有些闪烁的,估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唇角勾起一抹无比柔和的笑,此时的心情,比刚才听到她说喜欢时,还要开心数倍。而且也很是愉悦的低笑出了声,魔魅的声线,仿若染上了温度,让人闻之心暖,说话的语声也叫人暖入心扉:“好!爷给你倒!今日,你喝几杯都行!” 话落,他当即放下手中的筷子,玉手一伸,便拿过了一旁的酒壶,再次给她空了的杯中倒满。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慵懒中带着优雅,脸上笑容艳艳,印记灼灼光华,美艳不可方物。 这样的赫连御宸,就好似一朵柔美绽放的曼陀罗花一般,俊美的叫人心惊。 对面,秦媚和秦筱不知道赫连御宸为何如此开心,在她们的看来,既然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已经‘两情相悦’了,赫连御宸又亲昵地称上官月颜为颜儿,那么上官月颜直呼赫连御宸的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是以,看到这般突然变得如此开心的赫连御宸,二人心中都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她们的不明所以,却是在看到这样的仿佛瞬间集了天地间所有光华于一身的赫连御宸时,脑中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心中一直笼罩的嫉妒都烟消云散了,脸上的神色也无法再控制,都露出了无比痴迷的神色来。 试问,这样的玄天宫少宫主,有几人能见?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后,便等着赫连御宸给自己倒酒,对于自己这般喊出他的名字,她脸上到是没有多少反应,心中也想着不过是喊他的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见他这般愉悦的笑了,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也高兴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也不由自主地深了一分。 不过正如赫连御宸所想,她自己对此并没有发现,而是只当他应了她的话,所以她也跟着高兴了一下罢了。 赫连御宸一杯酒倒好,上官月颜当即端起酒杯,凤眸一转,看向对面的秦媚和秦筱一敬。见二人脸上都露出了痴迷之色,显然是被赫连御宸这一笑给勾了魂了,她心中暗暗道了一句果然是妖孽,之后便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笑着开口:“两位小姐,来,我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特地来一趟,且还送来了这些好菜好酒,也感谢巫族族长的盛情款待!” 这话,便是绝对的以玄天宫少夫人的身份说的了! 秦媚和秦筱本处于愣神当中,一听上官月颜开口,二人才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收了脸上的神色,转眸看向一脸和气笑容的上官月颜,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发现她们刚才的神色。但是,虽然拿不准,二人还是当即便换了脸色,也端起了酒杯,对着上官月颜一敬,齐声道:“少夫人客气了!” 话落,三人都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上官月颜豪气潇洒,秦媚妩媚妖娆,秦筱的动作则是和她的外表一样,双手捧着,一杯酒喝完,还咯咯笑了。 上官月颜放下酒杯,眸光往秦筱身上扫了一眼,红唇微微地勾了勾,没说话。 赫连御宸这次没等上官月颜开口,见她放下杯子,立即便给她满上了一杯。之后燕飞又拿过酒壶,再次去了对面,给秦媚和秦筱满上。 上官月颜不再多说什么,随意地招呼了一下二人后,便再次垂头,挑她的鱼刺了。反正就算她不说什么,秦媚和秦筱也会说的,她们的目的不止是来送饭,既然如此,二人定然早就准备了话要说,那么,她当然要给她们开口的机会了。 她细心地挑着鱼刺,不一会儿,一大块鱼肉里的鱼刺便都被挑干净了,她先夹了一小块尝尝,觉得味道还不错,而后,便将剩下的鱼肉全都夹到了赫连御宸的碗里,并随意地道了一句:“别只顾着给我布菜,你自己也吃!” 说这话时,她没有看他,而一句话说完后,她便低头吃吃自己碗里的菜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碗里都堆满了。 赫连御宸自然早就看到了上官月颜挑鱼刺的动作,也猜想她这鱼估计是给自己的,毕竟她的戏她定会演足,自己给她布菜,她不会不动。不过,虽然是猜到了,但她这般不看他的模样,和刚才看着他演戏的时候完全不同,他心中微动,唇角再次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 垂眸看向自己碗里的鱼,他笑着应了一声,便夹起来吃了,虽然只是味道不错的蒸鱼,但此时吃起来却是无比的好吃。吃完之后,他魅眸再次看向身边,也专心地吃着自己布的菜的小女人,笑着开口:“颜儿,这鱼好吃,爷还想吃!”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想着他这是真想吃鱼,还是想让自己再给他挑刺?可看着自己碗里的菜,满满都是她爱吃的。她唇角抿了抿,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见他魅眸闪闪,里面满是笑意,她微恼地道了一句:“别只吃一个菜,其他的也吃!” 话落,她便伸出手,挑了几样自己已经吃过,味道都还不错的菜,给他夹到碗里。最后,才又夹了一块鱼放到面前的碟子里,开始挑鱼刺。 她虽然不知道他最爱吃什么,但是他以前说过,没有不能吃的东西,那么,她喜欢吃的菜,他就算不喜欢吃,但也是能吃的吧! 赫连御宸没说话,只是脸上笑意艳艳,见她很快便给自己的碗里夹了半碗菜,而最后也夹了一大块鱼挑刺,他唇边的笑意顿时深了,低笑着点了下头,暂时顿住了给她布菜的动作,端起碗愉快又优雅地吃了起来。而他自己吃的时候,也没忘记身边的人儿此时没办法吃,便一边吃着,一边给她喂了,一双筷子,两人同用。 上官月颜本就不介意这种事,而且说的直白一点,他们都亲过了,还在乎一双筷子吗?所以,自然吃得理所当然。 夜离和燕飞几人见此,对于对两位主子都十分了解的他们来说,自然看得出这会儿二人并非演戏。而二人这般和平的相处,且举动来这般亲密自然,实属难得,让他们这几个为二人的感情堪忧的下属,也倍感欣慰。 不容易啊! 秦媚和秦筱并不清楚二人平日里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因为她们所看到的,都是二人无比恩爱,感情深厚,尤其是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简直宠到了骨子里。而此时见到二人这般,眸中没有惊讶,只有厚重的嫉妒和不甘。 不过,对于二人此时的脸色,或者是心境,上官月颜都没空理会。一块鱼肉的鱼刺挑完,夹到了赫连御宸的碗里,之后不用赫连御宸说,便又夹了一块鱼肉,专心地挑着刺,吃着赫连御宸喂的菜,等着秦媚和秦筱开口。 赫连御宸则是完全没有在意对面的两个女人,也不再往上官月颜碗里夹菜,而是觉得现在这个吃饭的方式真的非常好,他甚至将上官月颜的碗拿到自己面前,将里面的菜全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然后自己吃一口,给上官月颜喂食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给上官月颜喂一杯酒,上官月颜也来之不拒地喝了,这让他脸上笑意怎么都散不了。 夜离几人也都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觉得二人若是平常也这般相处就好了,这样他们便也不用担心二人何时会大吵大闹了,那种情景,真的叫他们胆战心惊。 整个大厅内,弥漫这一股温馨的气息,当然,只有秦媚和秦筱的坐在之地,笼罩着一片阴云。 就这么过了片刻,秦媚和秦筱似乎都不想再看这二人秀恩爱了,转头对视了一眼,而后秦媚开口,打破沉寂,娇笑着说道:“不知少夫人可识得秦媚的五妹妹,秦妍?” “秦妍?”上官月颜一听秦媚开口,便知道好戏来了,此时提出不在这里的秦妍,这其中的意思,就更是有趣了。 她当即便顿住了挑鱼刺的动作,抬起头来,眉头微微一皱,状似思索了片刻,才不确定地开口:“我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是如今巫族中最有修炼巫术天分的女子,不过我以前自然不曾见过她。但如今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今日你们两人都来了岸边接我们,当时你们身边还有一个长相颇为貌美,气质也很特别的女子,难道就是她吗?” 这话里不缺赞美的意思,夜离几人听了,都当即觉出了上官月颜这话的用意。特意提了修炼天分,还提了容貌气质,这可是她从没有对二人赞美过的,但此时却拿来说秦妍了。这不是让二人觉得在她眼中,她们不及秦妍吗?这根本就是挑拨离间啊!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也闪了闪,唇边当即勾起一抹邪肆而又宠溺的笑,但喂食的动作没有停,见上官月颜话说完了,一筷子菜又送到了她嘴边。上官月颜反射性地张嘴吃下,筷子空了出来,他便自己夹了已经挑好了鱼刺,被上官月颜分开放在碟子里的鱼肉,送进自己嘴里吃了。 上官月颜挑了大半条鱼的鱼刺,却一口都没吃到,都被他吃了。转眸看了眼,见赫连御宸似乎真的很喜欢吃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记了一下,这妖孽喜欢吃鱼。而她嘴里吃的,自然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而秦媚和秦筱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就如夜离几人想到的一般,很有种觉得被秦妍比下去一大截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并不止是来自上官月颜,也来自她们从小到大身边所有的人,是一直陪伴着她们长大,她们最讨厌的感觉。 二人的眸色都沉了沉,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此时见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如此,也好像已经见司空见惯了,秦媚立即便笑着点头,说道:“少夫人说的那人,正是我们巫族的五小姐,秦媚的妹妹,秦妍。” “呵呵!看来我还是有几分识人的才能啊!居然猜对了!”上官月颜清笑了一声,一边吃着赫连御宸送过来的菜,一边开口:“不过那位小姐真是很特别呢!她的穿衣风格很独特,和御宸有些相似,所以我便多留意了一眼。那位小姐黑色精致的衣裙,还有那很是显眼的血莲,看上去冷艳神秘,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呢!就如御宸的一身暗红色衣袍一样,张扬的很!” “呵呵!少夫人所言甚是!”秦媚再次笑着点头,不过,紧接着她杏眸一闪,又摇了摇头,一转话音,又继续说道:“不过,少夫人也许有所不知,我五妹妹这般穿着,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这样的打扮,而是有其他目的的!” “其他目的?”上官月颜皱眉,露出了貌似不解的神情。而心中却暗自好笑,看来她们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来博得好感,并想背后阴秦妍一把了。这两个女人,倒是有些心机,如此看来,二人心中怕是早就不爽秦妍了。 不过也是,一直被秦妍的修炼天赋打压着,且这次圣女大选,秦妍的胜出可能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二人心里能舒服,那就见鬼了。 而没有出现的秦妍,倒说不定是个耿直一些的人了! 早先秦妍看她的眼神就很直接,没有丝毫掩藏,冰冷和杀气全都清楚的传递给了她。而这两个女人的视线却不同,虽然没有冰寒的杀气,但是却有种叫人摸不透的感觉,复杂的很。而她们二人此时又突然将秦妍扯出来,便能说明,二人绝对比秦妍有心机。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在心中淡淡地冷笑了一声,暗道,刚才她就觉得这两人肚子里都是弯弯肠子了,如今一看,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不过,要比谁跟阴险,她虽然没有赫连御宸那般腹黑,但是却也未必会输的! 至于秦妍的那身穿着,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的用意了,她只不过是装单纯装傻罢了! 秦媚和秦筱早在上官月颜邀请她们一道吃饭的时候,便将她视为一个单纯的女人,此时自然不会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觉得她连这么浅薄的事情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甚至都没有去想赫连御宸会不会早就告诉了她这次圣女大选的目的。 见上官月颜露出不解之色,二人不疑有他,秦媚立即便再次开口,在说话的同时,杏眸特意往赫连御宸扫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是她觉得少宫主的穿着好看,便模仿了!” 这话,便是没有直接说明秦妍喜欢赫连御宸,而是含蓄地以模仿穿着在解释了。 上官月颜低笑了一声,想着在这个秦媚倒也真的有点聪明。 她没有说秦妍喜欢赫连御宸,却也是直接地说了。而秦妍模仿赫连御宸的衣着风格,这个只要见过秦妍和赫连御宸的人,便能一眼就能看出来,秦媚如今这么说,就算被别人知道了她在她面前说了,也没有多大关系,反正一目了然的事,她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她不仅说出了秦妍的心思,也明哲保身了,真的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而她道破这点的目的,自然便是要引起她的注意了,毕竟她如今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有人窥视自己的夫君,怕是哪个女人都不愿意的。而一旦她和秦妍斗起来,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秦妍身上,对她们两人自然就是有利了。 而她们做为提供消息的人,她自然不会敌视她们,那么,她们便是在她面前博得了好感,然后借此接近赫连御宸! 或者,她们的目的不单单在于赫连御宸,也在于除掉秦妍,毕竟她们会认为,一旦她和秦妍斗起来,赫连御宸定会帮忙,而赫连御宸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辈,那么,杀了秦妍也不是不可能的!秦妍一死,她们会得到其他什么好处她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再被人拿来和秦妍比较,不会处处矮秦妍一截了。 这两个女人,算盘打的可真精啊! 她们是以为,一个算计,便能让她上官月颜,还有腹黑的赫连御宸,和秦妍一起入套吗? 她们未必太小看了她,更是太不了解赫连御宸的腹黑了!而秦妍,根本就不用入套,因为她本就在其中,就算没有这两人的算计,她也会找她麻烦的。 上官月颜一笑之后,抬眸看向秦媚和秦筱,见二人似乎都在等着她开口,她心中暗自冷笑了声,而后凤眸一闪,转眸看向身边的赫连御宸,眉梢一挑,淡淡道:“这个秦妍,好像喜欢你呢!怎么办?” 她话音浅淡,虽然听不出怒意,但是比之前的话音却冷淡了很多。 秦媚和秦筱见上官月颜听出了话中之意,美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喜悦,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赫连御宸则是仍旧吃自己的菜,上官月颜说话的片刻,他又夹了好些菜到碗里,全是上官月颜喜欢的。 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他魅眸微微一闪,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声线慵懒地道:“这世上,喜欢爷的女子何其多,突然冒出来一个巫族小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话落,他又笑中透出一丝柔和,看着上官月颜,轻声道:“不过,若是颜儿不高兴的话,爷不让她喜欢就是!” 不让她喜欢? 听到这句话,秦媚和秦筱两双眼睛里再次闪过一丝兴喜了,赫连御宸说的这话,不就是说,若是上官月颜不高兴,那么就可以处置了秦妍吗?这般想着,二人的目光当即就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 上官月颜即便没回头,也感觉到了二人气息上的变化,她唇角暗暗地勾了一下,却是在秦媚和秦筱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清艳的小脸上露出无语之色:“你如何让人家不喜欢你?难不成还杀人啊!你都说了世上喜欢你的女子何其多,若是我不高兴,你就全杀了?我可不想造孽太深!” “呵呵!既然颜儿这么说了,那爷便也不计较了!”赫连御宸低笑了声,一边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上官月颜嘴边,一边笑着说道:“反正不管世上有多少人喜欢爷,爷都只喜欢颜儿一人!” 话落,他又道:“别想这些了,乖乖吃饭,吃好了爷带你出去逛逛,之后我们再去望风崖看日落,嗯?” 上官月颜闻言,知道他怕是不想应付这两个女人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她们的目的她已经清楚了,如今也没必要再费心思管她们了。轻轻地‘嗯’了一声,张嘴吃下他夹过来的菜,而后又说了一句要喝汤,没有再继续秦妍的话题。 赫连御宸自然乐意给她喂,便立即盛汤。 而上官月颜说完之后,这次连招呼秦媚和秦筱都没有,又开始专心挑着鱼刺。 对面的秦妍和秦筱本来还以为上官月颜会点头,这样一来,她们的计划也就算是成功了,既能借上官月颜的手除去秦妍,又能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面前博得好感,之后便能更进一步的接触赫连御宸,或许和上官月颜打好关系后,还能靠她进入玄天宫。 可是她们却万万没想到,上官月颜居然对此,对情敌的出现如此不在意,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们巫族这次费尽心思也要请赫连御宸前来的目的吗? 二人的希望落空,心下无比失望,但见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不再继续说这件事,便也只能闭口不言了。 之后的饭桌上,便很少再有交谈的声音,上官月颜偶尔抬头和秦媚、秦筱胡扯两句,除此之外,便一直被赫连御宸喂食,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四人才下了桌。 吃完饭后,秦媚和秦筱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秦媚开口问道:“少宫主和少夫人想要在城里逛逛吗?你们初来巫族,怕是不熟悉城里何处最热闹好玩,不如就让我们两人陪同少宫主和少夫人,带二位参观我们的巫城?” “对啊!我们巫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少夫人,不如就让筱筱和二姐姐带路,这样一来,你们也玩的尽兴些!”秦筱也紧接着接了一句,一张清丽的脸上,笑容很是纯净。 可是,她们这话一出,上官月颜还没有开口,赫连御宸却是懒懒一笑,那双狭长的魅眸,第一次扫向秦媚和秦筱,淡青的眉梢微微一挑,唇边勾起一抹邪肆而淡漠的弧度,只听他慵懒地吐了几个字:“这天下,没有爷不熟的地方!” 一句话,尽显他的嚣张狂傲!也是直接拒绝了秦媚和秦筱的陪同。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抽了一下,无语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心道如今他们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这话说出来,不是告诉人家,他对巫族了如指掌?甚至还有暗桩潜伏吗?他就不怕巫族的人联姻不成,对他起歹毒之心?这个男人真是,狂妄起来,一点也不分场合。 秦媚和秦筱闻言,自然也当即便感受到了赫连御宸的狂妄,但是,她们此刻心中却没有去想什么赫连御宸对巫族了如指掌,并在巫族安插了暗桩之类的事。因为她们此时正被那双狭长的魅眸看着,这是她们自出生一来,第一次和这个男人的眼神对上,然而,这让她们期待已久才得来的一个眼神,却让她们刚刚触及,便顿觉浑身凉寒,因为她们在那双魅眸中,看到了很明显的冰冷和厌恶之色。 二人的脸色顿时一白! 上官月颜无语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之后,凤眸一转,便见秦媚和秦筱都看着赫连御宸二人呆立着不动,两张精致的脸,都微微发白,就好似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再次转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可当她再看去的时候,赫连御宸的脸上只剩下邪肆的笑,而且也收回了看向秦媚和秦筱的视线,狭长的魅眸转向她这边,眸中看不到丝毫厌恶,有的只是他平常的慵懒邪肆,和对着她才会露出的柔和之色。 她额头滑下一滴巨汗,想着这个男人刚才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两个巫族小姐了,把人家吓的脸都白了,而她刚才也没注意他的眼神,是以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她自然不会同情这两个想算计她的女人,只是无语了一下后,她便又回过头,清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纯然的笑,对二人歉然地开口:“两位小姐别介意,他这个人就是狂妄的很,不会说话。不过,还是感谢两位的好意了,我们自己逛逛就好!” 此言一出,被赫连御宸的眼神惊吓到的两人顿时回过神来,此时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赫连御宸那般恐怖的眼神,让她们再不敢停留在此,立即强笑着摇了摇头:“不,少宫主并没有说错什么,是我们两人强求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先告辞了!” 上官月颜淡笑着应了一声,道了一句:“那两位小姐就请回吧!今晚夜宴的时候,我们再见!” 两人点了下头,而后对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福了福身,便转身出了前厅,离开了。 二人一走,上官月颜斩头看向赫连御宸,眉梢一挑,问道:“你刚刚干嘛了?看把她们吓得!” “爷可没有做什么?不过就看了一眼而已!”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而后牵起上官月颜的手,便往外走去。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送的钻石,熊抱思语,狠狠亲一口~mum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当街耍帅 上官月颜撇了撇嘴,想着他的那一眼,影响力和真是大得很了。不过也没有再问什么,反正她大概也猜得到一点。凤眸垂下看了眼牵着自己的手,也没有挣脱,迈步跟着他出去了。 出了前厅,一路往大门而去,二人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在快到大门的时候,本来牵着上官月颜的赫连御宸,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而后脚尖一动,便直接从院墙上闪身出去了。 夜离几人跟在身后,见二人突然就消失了,两两对视了一眼,都猜到了二人要做什么,便都没有跟着,只是停在了大门口的位置,等着二人回来。 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出了宫殿,上官月颜也并没有惊讶他的举动,很配合地依偎在他怀里,红唇也淡淡地勾起,一双凤眸中精芒不断闪烁。 赫连御宸只带着她飞跃了两次,便停了下来,二人隐身在距离他们下榻的宫殿不远的一棵大树上,茂密的树叶遮去了二人的身影,即便这圣宫内的暗卫,也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 停下之后,赫连御宸松开一手,轻轻剥开几片树叶,上官月颜透过树叶的缝隙,便看到了刚从他们的宫殿中离开的秦媚和秦筱。 此时二人正往圣宫后方走去,脚步很快。 上官月颜看了二人一眼,红唇浅浅一勾,而后转眸看向同样唇边勾着一抹邪笑的赫连御宸,打趣地道了一句,语声极低:“玄天宫的少宫主,原来也很会干这种跟踪人的事嘛!” 赫连御宸闻言,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女人,见她一脸打趣的笑容,魅眸微微一闪,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细语了一句:“爷平日里可不会做这种事,今日是为了颜儿做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上官月颜顿时就推了他一下,小脸一烫,有些恼怒地瞪着赫连御宸,低声怒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说话?” 离这么近做什么?她又不是听不见! 赫连御宸低低一笑,看着上官月颜微红的脸,唇边邪肆地笑意微深,再次低声开口,不过这次没有再低头了:“爷很正经的!” 上官月颜很想回他一句‘你正经个屁!’,但凤眸扫见秦媚和秦筱已经走远,便也没有再和他争扯这些没用的,转而催促道:“快走,别呆在这里了!” 她的确是要想要跟上去看看这两个女人的,因为她有预感,这两个女人今日没有达到目的,怕是会有其他的计划。所以赫连御宸牵她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要带她跟踪这两个女人了。 赫连御宸魅眸往外看了一眼,见那两个女人已经转了道,也没有再说什么,将上官月颜往怀里一抱,一个闪身,便追了上去。 走走停停了好几次,躲过了好几批巡逻的侍卫,当秦媚和秦筱进入一座华丽的宫殿,显然是她们其中一人的住所时,赫连御宸也带着上官月颜闪身进了宫殿,在秦媚和秦筱进入前厅前,隐在一个不起眼的暗角。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本来她还以为他会带她上房顶的,没想到居然是直接进来了,这种偷听的方式,真是绝了。 赫连御宸搂着她,浑身一阵浓郁的黑雾弥漫出来,将二人包裹在其中。看到这阵黑雾,上官月颜当即惊了一下,这不是和鬼影每次出现时一样的黑雾吗?而一惊之后,她立即便转头往外看去,这一看,更是惊讶了。 只见明明身处在黑雾中,但是却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景,此时,她便看到秦媚和秦筱已经走了进来,这视觉景象,就和没有黑雾笼罩一样。 她心下震惊,原来隐匿之术结合内功后,会达到这样的效果,真是玄幻了啊! 不过,她也只是震惊了一下,便没有在意了,小心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凤眸看着房里的两个女人,屏息凝神地等着她们开口。 赫连御宸到不如她这般谨慎,只是随意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神色轻松的很,抱着怀里很是安分的小女人,唇角还勾着一抹邪肆而愉悦的笑。 上官月颜现在自然没空去搭理他,凤眸看着秦媚和秦筱,见二人进来后便挥退了所有的侍婢,脸色和早先在他们的宫殿中时完全不一样,两张精致的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沉郁,尤其是秦媚,那张妩媚妖艳的脸,此时黑沉如雨。 她唇角冷冷一勾,暗道这两个女人还真是气得不轻,不过她也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她们至于这么生气么? 正这么想着,秦媚的声线突然响起,也和之前的娇柔完全不一样了,而是十分阴冷地开口:“可恶!那个上官月颜,没想到是个如此单纯的女子,居然对秦妍的事一点也不在意,让本小姐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此言一出,被秦媚说是单纯的上官月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单纯吗?貌似她刚才也没有表现的很单纯吧!不过,能让她们这般认为,倒也不错,那她以后便单纯给她们看看! 赫连御宸也笑了笑,不过,他的想法和上官月颜的想法不同,在他看来,这个小女人还是很单纯的。她的单纯并不在于表面,而是在于她内心的纯净,她这个人有很强烈的原则性,而她只按照自己的原则去做,她的单纯便是在于此。 而他,也正是看准了她的这一点,才能步步算计她成功,让她如今这般自愿地呆在他身边。 所以,这个小女人的单纯,是他最最喜欢的! 秦媚和秦筱自然不知道房中还有另外两人对此话做了分析,秦筱听了秦媚的话后,也当即冷笑了一声,不过她的看法和秦媚却不同,只见她那张本来清丽的脸此时脸色阴寒,早先那可爱的模样早就消失无踪了,原本清脆的嗓音,此时听上去也无比的阴暗:“二姐,那上官月颜是不是真的单纯,还有待观察。” “你的意思是她并不如表面这么简单?”秦媚不解地皱眉,一双杏眸看着坐在一旁的秦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可是,今日看她的模样,的确是纯真的很啊!不管是面对赫连御宸的时候,还是面对我们的时候,都是一副纯然的样子。虽然她的话的确说的让我们都无言以对,但是那个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也只有纯真的人,才说得出那种话吧!” 让她们不要喜欢赫连御宸那样的男人,不是因为知道了她们的目的,而是说赫连御宸那样的男子太黑心,霸道,并且世上也定然没有第二个那样的男子,所以才说的。后来邀她们一同吃饭,之后也没有让赫连御宸对付秦妍,这不是只有单纯愚钝的女人才会做的吗? 还有,这一顿饭吃下来,上官月颜的态度都很和颜悦色,也对她们巫族表达了好几次谢意,那种神色,也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二姐,那上官月颜的确不像是演戏,但是我们今日不过才见她一次,不能过早下定论。难道你忘了,冥风阁的事是谁做的?你刚才也看到了吧!她身边的两个女护卫,那不是冥风阁的阁主吗?”秦筱摇了摇头,水灵的美眸微微一眯,语声微冷地道:“那样的女子,一个人便杀了冥风阁上百人,将东耀搞的鸡犬不灵,如今还得赫连御宸如此疼宠,据说凤潇和玉景风也和她有几分交情。二姐,你说这样的女子,能是一般人?” 秦媚顿时没话了,有些惊愣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双杏眸不断地闪烁着,片刻之后,她才沉吟着开口:“你这般一说,确实有些可疑了!” “二姐!你不必心急,反正圣女大选还有两日,今晚的夜宴之后,明日还有赏花宴,后日也有大选前的敬神仪式,我们有的是时间观察她!”秦筱再次开口,红唇便勾起一抹冷然的笑,和她那张在那个可爱的脸,很是不搭调。 “你说的在理!是我心急了!”秦媚点了点头,而后立即又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今日这件事没有办成,秦妍那边,怕是不好对付!” 此言一出,秦筱当即冷哼了声:“今日秦妍那样子,你也是看到了的,就算我们不扇动上官月颜找她麻烦,她自己也会动手,何愁她们不成敌?至于我们嘛……”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而后冷笑着摇了摇头:“暂时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秦媚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解来:“难道我们就看着吗?就算秦妍会找上官月颜的麻烦,但我们也不该什么都不做吧!你可别忘了,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打着赫连御宸的主意!” “呵呵!这个我怎么会忘?”秦筱冷冷一笑,水灵的眸子看向面露不解的秦媚,眉梢淡淡一挑,语声中突然显露出了一丝杀气:“二姐,那两个人,只要等到大选当日,我们随便动一下手,便能解决了,不过是这两日不管她们,出不了什么岔子的,说不定还会有好戏看呢!而上官月颜,她除了要应付秦妍,还要应付冷穆寒的啊!别忘了,今晚冷穆寒也会来的!” 秦媚闻言,脸上的不解当即烟消云散,转而被欣喜取代,两只手一拍,顿时笑开了来:“呵呵!果然还是筱筱你想得全面,如此看来,我们不动手,上官月颜也会面对一大堆麻烦了,那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秦筱也低笑着点头:“其实,今日我们的目的没有达成,只是一个小小的失利罢了,并不影响什么的!” “嗯!”秦媚点头,不过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顿收,秀眉当即皱了起来,有些担忧地开口:“赫连御宸也是个难题,若是搞不定他,就算搞定了上官月颜,怕也是没有用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秦筱便是美眸一眯,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无比笃定地道:“二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妙计,到时候你只要配合我就成。之后你就等着赫连御宸用八抬大轿来接我们去玄天宫就行了!” 秦媚脸上再次露出不解之色,但见秦筱一脸自信盎然的模样,那脸上的不解和担忧随之也消失了,笑着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之后,二人没有再说什么计划的事,上官月颜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暗沉。 这个秦筱,早先她便觉得这个表面清纯可爱的女子不简单,在她的感知当中,这个女人当时看她的视线也最为复杂,如今这么一看,她倒是很像一个军师般的女人了。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而且还十分谨慎,对付起来,怕是有些棘手的。 特别是她最后一句,说什么自有办法,她凤眸中掠过一丝冷意。在她诸多的电视和小说的经验中,通常要解决男人的问题,无非就是媚药,而赫连御宸的身体,绝对不能触碰任何毒物,就是非常轻微的迷香都不行,不然定会引发体内的九幽寒毒大肆发作,他如何能承受这个女人下的毒? 看来,如今危险的不止她一个,他也很危险。虽然他身边后很多护卫,暗卫也多得很,但是毒这种东西,无色无味的多得很,有时根本防不胜防,而他不能沾染一点毒,若是这两个女人用一些粉尘类的毒药,将之飘散在空中,得手率就太高了……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的脸色越来越沉,凤眸中也露出了一丝杀意来。 赫连御宸魅眸也眯了眯,不过却不是很担心,感觉上官月颜周身都弥漫出一丝寒气,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见她小脸冷沉的厉害,凤眸中甚至还出现了杀气,他薄唇微微勾了一下,而后抱着她,一个飞快的闪身,便离开了那座宫殿,二人所经之地,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赫连御宸直接带着上官月颜回到他们下榻的宫殿内,脚刚刚落地,上官月颜便恼怒地抬头,等着赫连御宸,怒道:“你看看你这来一趟巫族,都搞出了些什么事情来?你就不能别招惹那么多女人吗?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宁愿招惹小人,也不要招惹女人!如今好了,她们不止要针对我,还想着对付你,你开心了?” 她是真的有些恼怒的,如果他不来巫族,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虽然她这趟巫族之行,因为那个臭老头不得不来,但是若是他不来,事情便也不会这么多。她可以偷偷在岛上找天山来人要链子,即便被发现了,被认出来,有麻烦的也只是她一个罢了。 而如今呢?不止她有麻烦,他的麻烦好像比她的还大,万一中毒的话……她有些不敢想! “颜儿,这如何能说是爷招惹她们?”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很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女人,除了那个秦妍早先在东耀见了一面,他可是一个都没有见过啊!这小女人不可能不知,可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是他招惹的了? “不是你还是谁?她们不都是因为你,才这么发疯的吗?”上官月颜当即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脸上气怒交加。不管他见没见过这些女人,有没有和她们认识,这些女人都是为了得到他才这么癫狂的,原因不在他在谁? 赫连御宸心中甚是委屈,但见面前的小女人是真的气怒了,便也不和她争,只是语声幽幽地道:“爷也不是故意的,身在玄天宫少宫主的位置,这张脸也是娘亲给的,爷也无法啊!” 上官月颜听他这么一说,语声还这般委屈,甚至连他去世的母亲都牵扯出来了,她本来的气怒顿时一凝,凤眸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幽怨的男人,到底是再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最后只能淡淡地哼了一声,不说什么了。 她还能说什么,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正如他说的,身在其位,又天生一张艳绝的脸,如何能避免那些贪图他一身光华而来的飞蛾?而她真正生气的,也不是这一点,而是他决定来巫族这件事,若是不来的话,现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只要拿回链子,便能离开巫族。没有他半点儿事的! 但是如今他来了,人家也大张旗鼓的接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撒手走,只有面对之后所有的麻烦,而最危险的不是她,而是他…… 一想到这点,她就气得很,不过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就来淌这趟浑水,而细算下来,责任还都在她身上。那若是他有事,那岂不是全怪她吗? 上官月颜犹自气恨着,刚开始是气赫连御宸,而到最后,又在气自己了,若是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她就是死也不会说他架子大的! 赫连御宸见她不说话,但一张小脸却气得铁青,狭长的魅眸闪了闪,手一伸,便将她抱进怀里,语声轻柔地道:“别气了,如今你就是再气,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既然如此,那我们不让她们得手不就好了吗?你难道不相信爷的本事?” 上官月颜站着不动,任他抱着,但是脸上的怒色却依旧不退,也不说话。她自然不是不相信他的本事,反之她是坚信不移,因为他的本事,她是亲身体会过的,如何能不信?而她也相信自己,虽然她没有见识过巫术,但是她觉得就算面对巫术,她也不会是无力反击之人。 可是,即便自信,即便相信他的本事,但是她还是怕万一,如果不知道他身上有九幽寒毒,那她还会淡淡一笑,不会担心她们能得手,但是现在她是真的笑不出来,因为他的身体绝对不能沾丝毫毒物…… 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见她不反抗也不说话,眉头轻轻皱起,心知她担心的并不是她自己,因为早先她早就知道,到了巫族会有很多马上找上门,当时她虽然恼恨,但也没有这般气怒过。那么她不是为了自己,那么便是为了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很高兴,但这个小女人就这样闷不吭声地生闷气,却不是他能承受的,他胳膊紧了紧,又柔声地开口:“颜儿,不气了好不好!爷保证不会让她们得手的!你信爷!” 上官月颜还是没有立即吭声,红唇抿了抿,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瞪着赫连御宸,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在巫族的这几日,你的饮食我要亲自检查,还有,不准离那几个女人太近了,若是她们靠过来,你赶紧给我闪远点,听到了吗?” 这话,很像是妻子警告丈夫不要到外面沾花惹草一般,尤其是后面的半句话,真的很有那种味道。 夜离几人站在一旁,本来听到二人的对话,心中都惊了一下。毕竟能让主子(少夫人)气怒的事,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正担忧着不知道是何事,此时听到这番话,几人眸子都闪了闪,想着这话虽然是为了少宫主(爷)着想的话,但是却怎么听,这么觉得有种甜蜜的气息在围绕。都将他们心中的担忧都化去了一半! 赫连御宸闻言,做为被命令的当事人,他心中的感觉自然比夜离几人强了不知几倍。见这个小女人这般为了自己着想,他当然立刻就点头了,一双狭长的魅眸中满是柔软之色,唇边的笑意也无比的温柔好看:“好!爷答应你!” 上官月颜再次开口,不过这次不是对赫连御宸的,而是对一旁站着的夜墨,问道:“夜墨,你可知道,除了今日所见的三个女人外,还有哪些人对你家这个妖孽主子有意思的?” 这话,便是带着一些气恼的问了,不然也不会说什么妖孽主子这样的话。 夜离几人嘴角都抽了一下,而后夜墨当即垂头应声,不过,话语却有些犹豫:“回少夫人,据属下所查,呃……巫族中,但凡是……但凡是有机会参加大选的女子,似乎都对爷……有点心思。不过,这些人中,有很多在对爷有心思的同时,也对玉景风等人抱着一丝期望。所以,呃……大概就是这样!” 短短的两句话,夜墨说完,却是背脊都湿了,只觉得自己成为掌管消息的大护卫后,还从没有如此忐忑地禀报过一个消息的。虽然少夫人不见得就会大怒,但是心中怕是又会怨爷,让他都有点不敢禀报,是以才加了后面的话,说那些女子对玉景风等人也有意思。 而也正如夜墨所想,他话刚刚说完,上官月颜顿时眉头一竖,转眸就瞪了赫连御宸一眼,怒道:“妖孽!” 看看他的魅力多大,所有有机会参加大赛的女子,那岂不是说上百人了?虽然夜墨也说了那些女人还有第二目标,但第一目标都是他,他难道想成为全世界男人的公敌吗? 赫连御宸很是无辜地被骂了一句,但此时到底不敢再让面前的小女人动气,便只有魅眸一转,看向夜墨,语声慵懒地开口,但吐口只有三个字:“说重点!” 这三个字,声线并没有什么起伏,也听不出任何冷意,但是夜离几人嘴角都当即一抽,夜墨更是背脊再次一寒,很显然,爷只是在说他刚才的话说的多余了,他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即又再次开口,这一次,没有再如刚才那般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说了:“回爷,整个巫族,最可能对少夫人出手的,除了今日的三人外,另外还有两人,那便是巫族二夫人的两个女儿。” “二夫人?”上官月颜见夜墨再次开口,便收回了视线转向夜墨,听完夜墨的话,她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问道:“那秦妍她们都是哪个夫人的女儿?” 刚才那秦媚便说还有两人打着赫连御宸的主意,所以她才会问夜墨这个问题,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这个二夫人的女儿了。而巫族中,听说族长有很多位夫人,这倒是让她有些好奇秦妍她们到底是哪位夫人的女儿,尤其是那很显然是同气连枝的秦媚和秦筱。 夜墨立即恭敬答道:“回少夫人,五小姐秦妍,乃是四夫人所生,而二小姐秦媚和六小姐秦筱,则是一母同胞,乃是巫族族长的正室夫人所生,是巫族的嫡出小姐!”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点了点头,暗道怪不得那两人会联手对付秦妍,并且还想一起进入玄天宫,原来是亲姐妹。 她顿了顿,又问:“我一直都听说巫族的女儿,却没有听说过巫族的儿子,这巫族族长难道就没有儿子吗?” “自然是有的!”夜墨答道:“不止有,而且有七个!不过,巫族有个从古留下的规矩,但凡巫族的族长的儿子,在巫术没有修习到八重前,都不得离开自己的住所。而那七人中,如今只有大公子和三公子修习到了八成,其他五位公子,如今均被关在自己的宫殿中。” “居然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上官月颜有些愕然,这不就和她被关在玉景宫差不多吗? 赫连御宸此时低笑了声,慵懒开口:“这个规矩虽然奇怪,但这个规矩,却让历代的族长一脉的男子,个个都成为了巫术高手。而且,巫族选族长,也会看这些人的修炼速度,是以,身为巫族的儿子,每一个人都会被迫拼命修炼巫术,一是为了获得自由,二是为何获得族长之位。” 上官月颜对这种规矩很是无语,哪有这样把人困起来逼迫练功的?就算要求他们拼命修习巫术,也不必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吧! 夜墨此时又道:“这几位公子平日里出不来,不过若是巫族里有宴会或者是大事时,会被准许暂时外出!” 上官月颜无语地点了下头,想着看来那几人今晚就能被放出来了。 赫连御宸见她一脸的无语样,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说道:“别想这些事了,走,我们出去吧!要去望风崖,必须穿过整个巫城,现在出发,我们一路逛过去,正好能看日落。” 说着,他便放开了怀里的上官月颜,改为拉着她的手。 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秦筱刚才说的很清楚,这两日她不会做什么,那么,她便也不用担心今日她会对赫连御宸动手。这般想着,便点了下头。 赫连御宸见此,低低笑出声来,而后心情很好地牵着上官月颜往门口走去。 夜离和燕飞几人立即跟上。 一行人出了门,虽然是打算逛街,但是夜离还是准备了马匹,而从圣宫出去,也有一段路,是以几人便都翻身上了马。 上官月颜也上了马,而当她上去后,赫连御宸紧接着便也上了她的马,她侧眸斜睨了他一眼,却没有吭声,反正之前都是这样入城的,已经招摇过了,如今她也懒得说了。 赫连御宸再次一笑,如刚才入城的时候一样,两手将上官月颜护在怀中,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当即慢慢地跑了起来。 而马儿刚刚开跑,一道白光和一道红光突然从宫殿内窜了出来,正是雪球和麟龙。 雪球一下子就蹦到了上官月颜怀中,而麟龙则是跟跑在赫连御宸的身侧,也和刚才入城的时候一样。出去玩,怎么能不带上狐爷和麟龙大爷?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没有搭理二兽,一行人骑着马往圣宫的宫门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宫门口守卫的巫族护卫见到几人,也都没有出言询问什么,只是恭敬地立在两旁,让一行人直接出了宫门。 圣宫本就在巫城中心的位置,出了宫门不远,外面就是繁华的街道和拥挤的人群,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骑马进入街道中,女子容貌清艳绝丽,男子白发绝艳无双,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端坐在二人的马头上,身边还跟着一头火红猛兽,如此惹眼的队伍,当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整个巫城本就因为玄天宫的少宫主已经到达巫城的消息而沸腾着,此时见到如此夺目的两人,大街上再次掀起了一阵狂热的浪潮。 男女老少的议论声接踵而来,尖叫声随处可闻。 “天啊!是玄天宫的少宫主和少夫人,我居然看到了真人,不是做梦吧!” “果然俊美无双,少宫主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真的太俊了!” “那一头白发,啊!真的和少宫主太配了,太俊了!” “少夫人原来真的是如此清艳的女子啊!传闻一点也不假,不,是比传闻还让人惊艳,真是天姿国色!” “我们的圣女怎么办?这次的圣女大选,其实……!” “别乱说话,族长都还没有宣布的事,你在乱说什么?小心被送进炼狱宫!” “哎,这事早就人竟皆知了,说说也没什么的!这次的圣女大会,本就是为了促成咱们巫族和玄天宫联姻,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依我看,少宫主本就身份尊贵,就算有了少夫人,还是可以纳妾的啊!联姻这事也不是没戏!” “切,难道要我们巫族的小姐做妾吗?说起来,我们巫族的小姐其实和皇室的公主一样,如何能做妾?” “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说……!” 大街上嘈杂一片,人们或大声尖叫,或小声议论,总而言之,每个人嘴里说的,无非就是这些话了。 上官语言听着不断传入耳中的话语,和早先与秦妍等人一同入城时不一样,那时或许是碍于有巫族的高层在,人们除了吃惊她和赫连御宸的关系外,就只剩对他们容貌的惊艳,还有就是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声音了。而此时没有那些人跟着,这些巫族的人们便开始议论起这次的圣女大会,还有大会的目的,玄天宫和巫族的联姻,甚至连小妾的出来了,让她听得很是无语。 不过,这些话她倒也不可置否,在这个古代,男人但凡有些条件的,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玄天宫的少宫主纳妾也正常,人们会这么认为,也是理所当然。而听了这些话,再想想早先秦媚和秦筱视图博得好意的举动,她唇角冷冷地勾了一下,原来她们还打着这种心思啊!居然不止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博得好感后,好有机会进一步靠近赫连御宸,还有打着博得她的好感,利用她成为赫连御宸小妾的目的吗? 这两个女人,可真是为了进入玄天宫而不折手段啊! 正想着,她突然感觉到护在腰间的手紧了紧,而后赫连御宸慵懒邪肆而又低柔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别担心,爷不会纳什么小妾的!”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当即转头瞪了他一眼,低声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 她看上去有丝毫担心吗?他纳不纳小妾与她何干? “呵呵!不担心就好!看来颜儿心中也知道,爷除了颜儿外,谁都不要!”赫连御宸又笑着接了一句,但那双狭长的魅眸却是看向那些不停议论着的路人,眸中神色不见有多吓人,但是却让不少人当即就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作之合 而上官月颜听了他这话,更是无语了,她的话是这个意思?她不担心他纳妾,是因为她知道他除了她谁都不要?他到底是怎么理解的啊!不过,她无语归无语,也不再和他说了,这个男人很明显又是在说讨骂的话了,她才不要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斗嘴,丢不起那人! 是以,只是无语地嘴角抽了抽,便不吭声了。 而她这不吭声,就好似默认了一般,赫连御宸虽然知道她不是这般认为,但唇角勾还是起一抹愉悦的笑,绝美男子艳艳而笑,顿时又让大街上响起了无数尖叫声。 上官月颜凤眸一扫,便见街上无数女子掩嘴捧心,一张张小脸通红,甚至还有男子看他看得入神,场面简直可以用壮观来形容。她心下再次无语,暗暗腹诽的一句,这个男人,真的是简直了!看看将这些男男女女勾的,女人怕是会终身不嫁,男的估计有很多都被掰弯了! 真是出来露个面都是作孽! 赫连御宸则是完全没有理会这些为自己的容貌而倾倒的人,一双狭长的魅眸,除了扫向那些议论联姻之事,和对上官月颜露出痴色的人外,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骑马前行了一段,当来到一处有很多小摊摆放的地方,他唇角勾了勾,便又对上官月颜问道:“那边好像有不少有趣的小摊,我们下马逛逛?” 上官月颜自然也看到了前面街上的情景,便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赫连御宸见她点头,立即便搂住了她的腰,而后长腿一旋,直接抱着她从马上落地,华丽的披风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狂肆的弧度,帅气至极。 上官月颜根本没料到他会这样下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横抱着落了地,而与此同时,耳边又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她定了下神,才发现他居然抱着自己落地了,虽然不知道他是以何种张扬的画面落地的,但是听听这些尖叫声,便知道定然是非常帅气的动作了,她有些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凤眸一抬,羞恼地瞪着他,低声叱道:“你是故意招惹这些人的吗?” 这个男人真是,本就已经很惹人注目了,他这是还嫌不够吗?居然当着满大街的人给她耍帅?他是想把这些人迷死吗? 赫连御宸低低一笑,轻柔地放下她来,才低声回道:“爷不是在招惹他们,而是在告诉他们,爷喜欢颜儿!” 上官月颜无语,只觉得赫连御宸最近是不是太过频繁地对她说喜欢了?她好像经常都能听到他这句话。而他喜欢她这件事,也用不着他这般刻意地做给别人看吧!早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传闻被人们大肆宣传的时候,世间人便知道他喜欢她了。 赫连御宸看着一脸无语的上官月颜,自然猜到她此时心中所想,便又低笑出声,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爷喜欢颜儿,这话说多少遍,爷都不觉得腻。爷也就是希望全天下人都听到看到,知道爷是喜欢颜儿的!” 他的目的就是她,谋的也是她,那么,他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上官月颜,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最在乎的,也是只能属于他的女人! 上官月颜觉得,自己已经听了很多次他说喜欢,脸皮至少也应该厚了一点,就像现在跟他这样一同骑着马走在大街上,她脸皮子也不会红一下了。但是,听着他这样的话,她似乎不能免疫掉喜欢二字,是以小脸当即就红了。 她有些恼怒地道:“这种话,你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这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她脸红的样子吗?她真的是丢人丢到满天下了! 赫连御宸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和那羞恼的眼神,狭长的魅眸闪过一丝欢喜,唇角一抹邪肆而又柔和的弧度出现,如花绝艳:“好,以后这种情话,爷不在人前说,只在私下里对你说!” 情话? 听到这两个字,上官月颜的脸顿时爆红,真恨不得一脚给他踹过去。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说这两个字的,她敢用脑袋担保,为的就是看她露出窘态,这个混账!情话?他们是说情话的关系吗……虽然在别人面前,她们的确是那种关系,但是实际上还不是好吗? 上官月颜恼怒地瞪着赫连御宸,一双漆黑的凤眸中燃着熊熊的羞愤之火。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逗弄这个小女人绝对不能太过火,是以见好就收,当即不再说什么了,见她小脸火红,显然是羞得很了,他再次低笑了声,突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而后华丽的披风在空中一扬,他的手搭上她的腰,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宽大的披风落下,正好将她纤细的身子也罩在了里面。 上官月颜的脸靠在他的胸口,而披风又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谁也看不到她脸红了。 大街上的人们自从在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落地的一阵尖叫后,便都止了声音,看着那二人亲昵地细语,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都好似看入了神似得。虽然不知道二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男子宠溺地笑着,女子羞恼的脸红,这样两个绝艳的人儿,旖旎美好的画面,谁都不愿出声打扰。就算是无比嫉妒的女人们,此时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屏息凝神地看着。 而此时又见赫连御宸突然将上官月颜藏进了怀里,宽大的披风在空中闪耀,洒下一片银光和火红,所有人的眸子都在那一瞬间睁大,而后齐齐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了那披风,还是为了那两人,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不可抑止的惊艳之色。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搂进怀里,也没动,她现在的脸烫的吓人,自然不想让外面的人看见。听到一片抽气声响起,她嘴角微微一抽,恼怒地抬了一下头,瞪了一眼一脸灿笑的男人,暗道。这个男人又在耍帅了! 赫连御宸不再说话气上官月颜,便搂着她心情很好地往前方很多小摊聚集的地方走去。 夜离和燕飞几人在两位主子下马的时候便也下了马,对二人刚才的举动,几人倒是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反正他们是见多了两位主子斗嘴的,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见二人往前走去,几人也牵着马跟了上去。 上官月颜平复了一下脸上的热气和心中怒意,跟着赫连御宸走了一会儿,便把头从他的披风下探了出来,凤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赫连御宸见此,见她脸色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将罩着她的披风掀了开来,而后就这么搂着她往前逛去。 当走过一个捏泥人的小摊时,赫连御宸突然停了下来。上官月颜见他停下,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落在那个捏泥人的小摊上,她也凤眸一转,看向那个摊子。 只见那是一个老妇人摆的小摊,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泥人,每一个都惟妙惟肖,捏的很是生动传神。她看了一眼之后,便又回头看向赫连御宸,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想买泥人?” 上次逛临城的时候,南宫凌也给她买过泥人,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可是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而后看着那个因为他们的到来,都已经愣住了的老妇人,玉指伸出,指着那妇人放在木桶里的捏泥人的面泥,笑问道:“老人家,可否让我们自己捏一对泥人?捏好之后,爷给你十倍的价格买下!” 上官月颜本来见他摇头,还以为他停下来只是看看,一听此言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而是他要自己捏!她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是随即也来了一点兴趣,自己捏,她还没有尝试过,上次也就是随手买了两个漂亮的而已。 而那老妇人听了赫连御宸的话,顿时就回过神来,而后老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立即便点头了:“呵呵!今日老妇这摊子也真是来了运道了,居然能让如此俊俏的年轻人躇足留步!成!公子小姐想自己捏,那便自己捏!你们想捏几个就捏几个!” 赫连御宸闻言,唇边的笑意立即就深了,狭长的魅眸转向上官月颜,问道:“颜儿,我们玩玩这个?” 上官月颜本来就来了一点兴趣,自然不会反对,点了点头,红唇也勾了起来:“好!” 赫连御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妇人见二人已经决定,便将面泥连桶一起拿到了小摊前,又体贴地搬来了两个小木凳让二人坐下慢慢捏。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也没那么多讲究,道了谢,便坐了下来,赫连御宸面对上官月颜坐着,扯了一团面泥在手,魅眸微微一闪,对上官月颜道:“颜儿,爷捏你的面人,你捏爷的面人,可好?最后我们看看谁捏的更像!” “好啊!”上官月颜没觉得不可,反正有个参照物,应该要容易的多。便也转过身,面对赫连御宸,扯了一团面泥,开始照着他的模样捏了起来。 二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并动起手来,夜离几人护在二人周围,给他们留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不让大街上的人靠近。 而街上的人们,见二人居然想出如此新奇的法子玩泥人,不少人都被钓起了一点兴趣,没过一会儿,便有胆子大的也出声询问了:“老人家,我们也想自己捏泥人,然后再买下,可以吗?” 一个人开口,接着便又好些人大着胆子开口,老妇人有些为难地看向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一时间没有回答。 上官月颜见老妇人看来,很显然是要问他们的意思了,毕竟这个玩法以前怕是没有盛行,而今日是被赫连御宸提出的。她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见他捏的专心,面上的神色也相当愉悦,便对那老妇人点了下头,说道:“老人家,这么多面泥我们也用不完,你便让别人捏吧!给我们留下一些就好!” 老妇人听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顿时笑开了,连连应了两声,而后动作迅速地分了一些面泥出来,给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留下一大块,其他的,便让那些有兴趣的人捏了。 一时间,本来门可罗雀的小摊前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年轻男女,生意好不兴隆,看得其他摊位的摊主嫉妒不已,老妇人更是都笑得合不拢嘴来。 不过即便人多,夜离几人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将两位主子和人群隔开。而世上没有谁不知道玄天宫的少宫主不喜人亲近,就是只触碰到衣角,据说也会当即毙命,是以前来捏泥人的人们也都自发地拉开了与二人的距离,全都挤在另一个角落里。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后,便也认真地捏了起来,细细地观察赫连御宸的眉眼轮廓,轻轻地捏着手里的面团,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是手巧的她做起来也还算得心应手,动作也相当快。 赫连御宸和她差不多,也是细细地将对面小女人的容貌轮廓用自己的手刻画出来,虽然是男子,但是手指却也非常灵活,一点也不亚于上官月颜。 就这么过了大约两刻钟,二人手里的泥人都捏好了,也上了彩绘。 夜离几人虽然守着二人,但是却也好奇二人会捏出什么样的泥人来,是以不时便回头看一眼,而每看一次,眼中便闪过一丝惊色,此时见二人都捏好了,眼中更是齐齐露出佩服之色来。 当然,他们也并不能完全看见二人捏的泥人,但是,就他们能够看见的,不管是他们谁捏的,都叫人为之惊叹。 二人所在的这个角落旁边,也为了不少人等着看二人捏的泥人,此时有些有幸看到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惊叹之色来。而那老妇人,则是就站在摊子旁边,只有她一人能将二人所捏的泥人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看见二人已经完成的泥人,即便是捏了几十年泥人的她,眼中也露出了佩服之色。 上官月颜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神,给自己捏的泥人上好色,红唇一勾,便抬眸看向赫连御宸,见他也停笔,她呵呵一笑,说道:“你先给我看!” 赫连御宸也唇角微勾,看了看自己捏的泥人,又看向上官月颜脸上的笑,他魅眸中掠过一丝满意,而后笑着摇头:“我们交换,一起看!” 上官月颜挑了挑眉,倒也没坚持:“好,那就交换!你看到了可别吓一跳,我捏的可是很像的!” 赫连御宸也眉梢一挑,邪肆地说道:“爷捏的也不差!”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便不再说什么,同时将手上的泥人递了出去,然后将对方捏的泥人拿了过来。 上官月颜拿到赫连御宸捏的泥人,迫不及待地垂眸打量,目光刚刚落到泥人上,凤眸中便露出赞叹来。只见那小小的泥人上,她浅淡而笑,五官轮廓每一个地方都捏的很到位,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连她一生白色骑装上的褶痕,都给捏出来了,生动至极。这手艺,简直好到了极点。 而赫连御宸也和上官月颜一样,拿到泥人后,目光立即便落到了泥人上,这一看,俊脸上当即露出了无比愉悦的笑来。暗红衣袍,白色披风,泥人的他邪肆慵懒地笑着,五官轮廓没有一个地方不像,白发垂于胸前,四条银链都捏的和他头上的一模一样,简直可以说是巧夺天工的手艺,精致极了。 他看了片刻,而后抬眸看向上官月颜,愉悦地开口:“颜儿捏的果然和爷一模一样!” 上官月颜也抬起头来,目露赞叹地道了一句:“你捏的也很好!” 赫连御宸低低一笑,而后转头看向一旁同样目露赞叹的老妇人,问道:“老人家,可有上好的锦盒?” 老妇人立即笑着点头:“有的有的!老妇这就拿!” 话落,便弯下腰,在摊位后方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两个看上去还算精美的盒子递给赫连御宸,还忍不住夸赞道:“老妇捏了四十年的泥人,都捏不出如此精美而传神的泥人来,公子小姐今日真是让老妇大开眼界了!” 赫连御宸没有答话,只是笑着接过老妇人递来的盒子,而后将一个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泥人放了进去。 上官月颜见他此举,也唇角微勾,伸手去拿另一个盒子,想着她也要自己的泥人放进去。可是她的手刚刚伸过去,却被赫连御宸握着了,没让她拿到盒子。她眉头微微一皱,正要不满地开口。 赫连御宸另一只手却一伸,将她手上的泥人拿了过来。上官月颜本以为他是要帮她放,可是,却看他把两个泥人放到了一个盒子里。 她不解地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赫连御宸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两个泥人平放好,一边笑着开口:“爷和颜儿怎么能分开?自然要放一起的!” 听到这个理由,上官月颜顿时无语,恼道:“那我呢?我也想要的!” 她还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泥人,而且还那么像,她也想要。但这样被他放在一起,那岂不是只有一人能拿吗? 赫连御宸很快便将泥人放好,而后将锦盒盖上,递给了身后的夜离,嘱咐了一句:“给爷收好了,回宫后,爷要摆在房里!” “是!”夜离立即恭敬应声,接过锦盒,很是小心地收了起来。 上官月颜见他就这么拿走了,心中顿时不满,而此时赫连御宸回过头,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而柔和的笑:“爷有一对,颜儿自然要有一对了,我们再捏一对就是!” 上官月颜无语,但是想着刚才那泥人确实捏得无比的好,她真的很想要一个,而他现在都这么说了,大街上又有无数人看着他们这对‘夫妻’,便也只能点头,再捏一对了。 于是,二人便又再次动起手来。 一旁的老妇人见二人这般,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赞叹了一句:“公子和小姐,真乃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唇角一抽,她和赫连御宸是天作之合?在她看来,怎么看都是一段孽缘…… 赫连御宸对此却非常称心,抬眸看向老妇人,难得地称赞了一句:“老人家果然好眼力!” “呵呵!”老妇人顿时和蔼地笑了。 上官月颜很是受不了地白了赫连御宸一眼,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就他听到这话高兴的很!可就当她想着不理他,继续捏泥人的时候,一道很是强烈的视线突然落到了她身上,那视线无比的锐利阴狠,好似带着极大的仇恨似得,让上官月颜顿时皱眉。转眸,往那视线而来的方向看去。 可是,当她看去的时候,那视线却突然消失了,她这一看,入目的都是人,并没有看到神色不对,或者是突然逃走的人。 她心下有些疑惑,凤眸将周围扫一圈,包括后方街边的商铺酒楼都细细地搜索了一遍,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来。 “怎么了?”赫连御宸见她突然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头微皱地问了一句。 上官月颜凤眸微眯,再次扫视了一眼,确定没有漏看任何一个地方后,才面色微凝地回头,语声微低地道了一句:“刚才有一道非常锐利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但是没看到是何人!” 那眼神,比秦妍冰冷阴寒的视线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是那种极度仇视的眼神,好像视她为杀父仇人似得,杀气和嫉恨都非常厚重。这样的眼神,她敢肯定,觉对不是秦妍那三姐妹,也不是早先她接收到的视线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狭长的魅眸立即往她刚才所看的地方看去,但是同样什么也没有看到。魅眸一眯,往夜影的方向看了一眼。 夜影当即会以,身影一闪,便往人群中而去。 一道红光也紧跟着夜影消失了,是麟龙也跟去了。 而麟龙一走,一直趴在马头上等着自家主人的雪球也不甘示弱,对着上官月颜的后背嗷呜了一声,也跟着跑了。主人,狐爷也去帮你抓坏人,你等会儿记得给狐爷也捏一个啊! 一人两兽离开,速度快的惊人,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有的人在看到麟龙靠近的时候,甚至吓得脸色发白大叫了一声。 上官月颜被这道视线干扰,手上的动作自然也停了下来,面色微沉地想着,难道那人是刚才秦媚和秦筱二人提到过的二夫人的女儿?可就算是那二人,也不该比秦妍更恨她,更嫉妒的吧!那人的眼神,简直都到了让她背脊一寒的程度了。 可如果不是,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这般嫉妒又仇视她的了! 而正当她这么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又想到一人,她凤眸抬起,看向面前也一脸深思的赫连御宸,问道:“上次刺杀我的那个背后之人,难道是女的?也喜欢你?”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眉头顿时一皱,立即便摇头:“不是!” “那就怪了!刚才那人的视线,杀气和嫉妒都很重,显然是喜欢你的人!”上官月颜更是疑惑了,不太像是那二夫人的女儿,也不是那个人,那到底是谁?难不成是其他不知道的喜欢赫连御宸比秦妍还更深的女子? 这巫族中,还有那样的女子存在?还是说,是外面入岛的人?或者是……男人? 毕竟赫连御宸的容貌,是男女老幼皆通杀的,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而却越是往后想,就越是觉得很无语…… 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魅眸微微一眯,见她的神色从疑惑变成了无语,便猜到她肯定又想到别处去了,当即开口打断她的思绪,柔声道:“这件事,爷会查清楚,你就别想了。” 若是再让这个小女人想下去,他真怕会出现那日在树林中的情形! 上官月颜思绪被打断,倒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她现在就是想,也想不出来。这个男人,满天下多少女人喜欢她,她哪里每一个人都知道?是以,便点了下头,而后静下心,继续捏手里的泥人了。 赫连御宸见她听话,唇角当即勾了勾,下一秒,他往夜墨看了一眼,夜墨会意,恭敬地点了下头,但是却没有离开,而是唤出了两个暗卫,吩咐二人将此事尽快查清楚。 这个小插曲揭过,二人便不再说什么,都专注着捏泥人,第二次捏,二人的速度比刚才都快了一些,虽然中途耽搁了一会儿,但这次却连两刻钟都没有到,便捏好了。毫无意外,和早先的泥人捏的一样好,不过这一次的泥人,脸上的表情却不一样。 赫连御宸捏的上官月颜,面带娇羞之色,一双凤眸好似在瞪着某人,那种嗔怪的模样,看着就如她平时羞恼地瞪着赫连御宸一样,无比的传神。而上官月颜的赫连御宸,则是挑着眉梢,依旧慵懒邪肆,但是却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狂傲嚣张来,同样惟妙惟肖,神韵刻画的和本人一模一样。 这样的精美生动的泥人,再次上不少人赞叹出声,老妇人也连连赞不绝口。 上官月颜拿来赫连御宸面前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将两个泥人放了进去,而后也交给了身后的燕飞,暂时帮她保管一下。 一人一对,捏好之后,二人自然不再停留了,夜离按照赫连御宸刚才说了,给了老妇人十倍的银子。 离开那个小摊,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继续闲逛,走走逛逛了一长条街,时而走,时而停,但是却没有再遇上比捏泥人更有意思的小摊了,也没有再感觉到那道锐利的视线。 当二人逛得差不多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夜影和二兽也早就回来了,只是都没有找到那个可疑的人。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刚才那种情况,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四面都是人,要在这成百上千人中找寻一个他们不知是谁的人,是很难的。那人只要收回眼神,装作路人,便能躲过他们的怀疑了。 赫连御宸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句细查,负责情报收集的夜墨当即就领命了。 逛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渐暗,二人便不再多逛了,又上了马,离开喧闹的街道,往望风崖而去。 一行人离开,就好似带走了一片光华,巫城的大街上,都暗淡无光了。 离开巫城,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一路往城外的悬崖峭壁而去。这座海岛总共就三座大山,第一座是靠岸时所见的一座高山,而另外便是与之遥遥相对的两座山峰了,这两座山峰都是悬崖,一座高一些,一座稍矮一些,不过高度都相当的吓人,犹如参天耸立的巨人,雄伟壮观。 一行人来到高一些的那座悬崖下,下了马,上官月颜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嘴角顿时一抽。这峭壁,都是嶙峋怪石,没有任何绿色植被,光秃秃的,徒手攀爬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她也不可能用翻墙索登上这座山的山顶,就算能够上去,她估计也会累死。 看来,有本事上这座山看日落的,都是些能人啊! 赫连御宸下了马,便将马匹交给了夜离,而后和夜离几人道:“你们就等在这里,不用跟着了!” 四人立即应声:“是!” 上官月颜闻言没意见,这山这么高,就是武功高手要登上去,也是累人的。是以她也转头对燕飞和燕天道了一句:“你们也别上去了!日落之后我们便下来!” “是!”二人也当即应声。 雪球和麟龙见此,自然也不跟着了。虽然它们都能上去,但也是非常耗体力的,落日什么的它们也不感兴趣,高傲的灵兽,自然乐得不愿受这份罪。 赫连御宸看了看天色,见已经不早了,便伸手将上官月颜搂进怀里,唇角一勾,笑着叮嘱了一句:“抱紧爷!” 上官月颜抬眸就瞪了他一眼,本来这话也没什么,他要带她上如此高山,让她抱紧他注意安全很正常。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再加上那唇边的一抹笑,便让人感觉不正经了。他就不能好好说吗? 不过,虽然如此想着,她还是双手抱紧了他的腰,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感觉到她紧抱着自己的双手,而后双手也紧紧抱住怀中的小人儿,脚下一点,便飞身往山顶而去。 耳边冷风呼啸,上官月颜偏头往旁边看去,想看看他是如何飞身而上的,但是入眼的,只有山体掠过的光影,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就算感觉到他停顿下来,可是都还来不及看到什么,眼前一花,又只能看见那闪过的流光了。她嘴角抽了抽,将头偏了回来,埋在他怀里,不再看了。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大约有十分钟之久,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落了地,与此同时,一阵海浪的声音也传入了耳中。 “颜儿,到山顶了!”赫连御宸笑着开口。 上官月颜立即转头,一片金灿灿的霞光便落入她眼中,强烈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但是却没有移开视线,在那金色海洋入眼的瞬间,她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叹之色来。此时还不到日落的时间,但是她眼前的这片海洋却已经染上了夕阳的霞光,远金近蓝,磅礴大气,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而他们站在高山之巅,能将远近的景色尽收眼底,那片一望无际的海洋,真的美到了极点,是她从未见过的醉人风景。 “真美!”看着面前的大海,上官月颜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而后面露惊喜地转头,看着赫连御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魅眸微闪地看着面前的人儿,眉梢微微一爷,声线邪肆而温柔地道:“爷说过,世上没有爷不知道的地方!” 上官月颜无语,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的狂妄?而且这话,他之前才对秦媚和秦筱说过的!不过,这话她倒是相信就是了! 赫连御宸一句话后,紧接着又说道:“现在还不是最美的,等到日落的时候才最美!” “呵呵!那我找个地方坐下!反正最多一两刻钟就日落了!”上官月颜心情很好地笑了一声,而后便要从赫连御宸的怀抱中出来。这望风崖的山顶很是宽敞平整,没有什么乱石,随便哪里都能坐下的。 然而,就在她刚要离开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手一紧,再次将她圈了回去。 上官月颜不解地皱眉,正要问他做什么,赫连御宸却是勾唇一笑,有些神秘地道:“颜儿,这里可不是最好的观景台!” 不是这里? 上官月颜顿时有些惊讶了,凤眸往四下看了看,如今这望风崖也就只有山顶上这块地方,两旁边都是悬崖峭壁,另一座山相距这里大约几千米,这里不是观景台,哪里才是?除了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地方了啊!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参加晚宴 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赫连御宸低低一笑,而后再次将她搂紧,身影一闪,便带着上官月颜从山顶上消失了。 上官月颜心下微惊,反射性地就搂紧了赫连御宸的腰,而下一秒,便感觉到身体突然笔直地往下坠去,耳边海风呼呼直响,将她的头发都吹直了,她不由心下大惊,立即抬头看向赫连御宸,大声问道:“你干嘛?这是要去哪儿?” 她其实倒也不是害怕,因为他刚才的话说的很清楚,崖顶不是看日落的地方,那么此时定然就是带她去真正看日落的地方了。只是这突然好似跳崖了一般的感觉,就是想不心惊也难。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魅眸一闪,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只见他一头白发也被狂风吹起,衣袍和披风也被吹的猎猎作响,他声线也加大了许多,对着上官月颜大声道:“若是爷说,就这样带着你跳海呢?”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立即就一句话喊了回去:“我信你就见鬼了!” 跳海?她又不傻,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就算是要跳海,他用的着带她到这里来跳?半路从船上跳下去就行了! 赫连御宸低笑出声,声线无比的愉悦,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搂着上官月颜一个旋转,上官月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脚便触到了地面,显然是到地方了。 上官月颜当即抬眸往旁边看去,只见这是一个山洞,不是很深,也不是很大,大约只有四五十平,但是却非常干净平整,而洞口的位置正好对着落日的方向,外面没有平台,在正上方或者正下方都看不到这个洞,非常的隐秘。 她一眼便将这个洞打量完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而且在这个洞里,除非走到洞口,不然视野会被遮挡一大片,和望风崖的崖顶相比,在她看来,这里根本不如在崖顶看日落舒服。她眉头微微一皱,看向赫连御宸,不解地开口:“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可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赫连御宸站定后,狭长的魅眸也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听到上官月颜的问话,他回过头,见她一头顺直的长发被风吹得些许凌乱了,他玉手伸出,一边给她整理,一边笑着开口,但却只是说了一句:“等会儿就知道了!” 上官月颜有些无语,不过看他这难得的神秘兮兮的模样,便也没有多问,反正在崖顶看也是看,在这里,只要走到洞口,便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从距离海面的高度来看,这里最多也就距离崖顶两三百米,这样的高度看日落,定然也是美的。 心中这般想着,见他再给自己整理乱发,她便也松了抱着他的手,自己整理了起来。赫连御宸也随意地顺了下自己的一头白发,而后牵着上官月颜走到洞口处坐下。 上官月颜不是个恐高的,便也没有什么感觉,随着他一起坐在洞口,看着远方渐渐西沉的太阳,等着日落时最美的景色出现。 二人都没有说话,洞中静静的,只有海风吹过的声音。 这样的寂静,却让上官月颜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到底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就这么过了一刻钟,太阳已经临近水平面,早先还能看到湛蓝色的海洋,被整片都染上了金红色,和天边的彩霞连接在一起,水天相接,美的叫人心神震撼。上官月颜静静地看着天边的耀日,那金红的色泽,还有海风吹拂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时面前的这片金红,就好似赫连御宸眉间的火焰印记一般美艳,叫人移不开眼。 “太漂亮了!价值千万的美景,也不过如此!”上官月颜有些陶醉地道了一句,一张清艳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和那片夕阳美景一般的柔和色彩,一双漆黑的凤眸中倒影着耀眼的金红,一时间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赫连御宸没有说话,闻言只是柔和地勾起嘴角,一手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也看着那片夕阳没移眼,狭长的魅眸中也倒影着那片耀眼闪烁的金红色海洋,都不知道是海面波光在闪烁,还是他的魅眸在闪烁,就如他眉宇间的印记一样,海面、魅眸、印记,全都光华灼灼。 然而,夕阳美景始终是短暂的,太阳不会因为有人在欣赏它的美就停止日夜,是以没过多长时间,那美丽的夕阳便深入了水面,只剩下天边一片云霞,还舍不得褪去身上的金红色外衣。 “没了!”上官月颜有些可惜地一叹,可那双眼睛却没有移开,还是看着海面上残留的景色,回味着刚才的盛世景华。 而此时,赫连御宸的声音却响起了:“颜儿,看你身后!” 身后? 上官月颜有些不明所以地转头,凤眸疑惑地往山洞内看去,而这一看,当即一愣,随后脸上便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惊喜之色,连声音都兴奋的有些变了调:“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这山洞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山洞中,本来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山洞里,突然好似星辰降临了一般,到处都闪烁着光辉,山壁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是。在外面霞光的映射下,那些光辉就好像留住刚才落日的金红色,美的惊人,整个山洞都亮了起来。 看到这个景象,上官月颜惊愣了一瞬,然后立即便站起身,往山洞里走去,一双葱白的小手伸出,去摸那些发光的地方,想看看是不是石缝中有什么宝石。然而她看了好几个地方,都只看到像是金粉一般发着光的东西,她面带兴奋地想着难不成就是金粉吗?这座山中有黄金? 可是,这个想法一出,她马上就推翻了,不是金粉,若是金粉的话,她在进山洞的时候就会发现了,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而这些东西刚才根本就没有发光,是日落后才出现的,如此奇怪,她根本就想不出是什么。 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石壁上摸摸,然后又蹲在地上研究,就这么一个人在山洞里转着。 赫连御宸看着她,见她一脸兴奋,就好似一只突然发现了新鲜事物的小猫一般,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好不欢喜。他魅眸微微闪动,唇边勾起一抹无比柔和的笑意,而后站起身,抬步向她走去。 上官月颜见他走来,立即停住了脚步,站在洞中央的位置,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些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回答她的话,来到近前后,二话不说,便将她搂进怀中,然后低下头,薄唇落到了上官月颜的唇上。 这个吻来的突然,完全出乎上官月颜的意料,让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赫连御宸,他……他这是做什么?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神,赫连御宸轻轻吻了吻,便离开了她的唇瓣,而后拉着她的双手,看着怀中呆掉的人儿,他魅眸微闪,唇边勾起一抹邪肆而柔和的笑,轻声问道:“颜儿喜欢这里吗?” 上官月颜根本就回不过神来,就算听到他开口,也依然是愣愣的。脑中想着,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早上他亲她一下,她还能理解是因为她送了他披风,他一时欣喜,所以就亲了。可这次是为什么?难道是被气氛带动了吗? 因为他们来看了日落,因为这个山洞很美,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景色太醉人,气氛太浪漫,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赫连御宸见她回不过神来,显然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他低笑了一声,看着那张诱人的红唇,突然再次低头,飞快地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而后便将她搂进怀里,十分温柔地开口,说了一句犹如誓言一般的话语:“颜儿,爷会生生世世都珍惜你的!” 上官月颜再次被亲,这下才猛地回过神来,眉头当即一蹙,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却被他的这句话给打断了,而且这句话入耳,她心口就好似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那到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一双漆黑的凤眸,在这金红闪闪的山洞中,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片刻后,她才有些恼怒地开口,但是早先的火气却消散了,只剩下一点恼怒:“现在秦媚和秦筱又不在,你说什么生生世世?” 赫连御宸摇头,脑袋靠在上官月颜的肩膀上,轻声道:“你知道的爷说的是真话!” 上官月颜沉默,没有话反驳,因为这个男人对她的心,她是看得很清楚,可是……她红唇抿了抿,眉头微皱地道:“万一我……!”不是喜欢你怎么办?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赫连御宸便打断了她的话,再次摇头开口,语声很轻,但也很笃定:“不会的,没有万一!”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想着每次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肯定的很,他这个自信心也太强大了。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他倒是能如此确定…… 她不再开口说这个,因为根本就说不清楚,而是眉头一皱,声音微冷地开口:“以后若是再敢这样突然亲过来,我会收拾你的!” 他们现在真实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他喜欢她,而她还没有给他答复,还并不是真正的情人,他这般突然亲过来让她不知所措,本来就是不对的吧!如果是在外人面前,她还能说服自己他是在演戏,但现在可没有外人的。 赫连御宸闻言低低一笑,倒是好说话地点了头,不过接下来的话,便是找骂了:“爷以后不突然亲过来就是,会给颜儿暗示的!” 暗示? 上官月颜顿时有些咬牙,这个混蛋,又在曲解她的意思了,她话语的重点是在这里吗?是说他突不突然的问题吗?是根本不能亲的吧!还暗示,暗示他个头啊! 她有些恼怒,正欲开口,突然发现洞里的光线暗了许多,之前金光闪烁的山洞,在这会时间,那些闪亮的光点突然少了。看到这个景象,她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想着这个奇特的山洞,再次好奇地问:“这山洞里发光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只有这个时候才发光?” 赫连御宸见她转移了话题,唇角勾起一抹艳绝的笑,这才放开了她,麦某看向山洞内闪亮的光点,笑着解释道:“这个山洞里,据说有一种很特别的晶石粉末,那种粉末只有在吸收到太阳正面照耀的光线后,才能发出光亮来。” 上官月颜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还有这种东西?” 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样的晶石。简直比夜明珠还神奇。 赫连御宸点头,又说道:“听说是巫族的前辈来观赏日落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个山洞,后来一时兴起,便找了那晶石震碎了,嵌入了这个山洞的石头里。自那以后,这个山洞便成了那个前辈的专属赏景台,巫族至今都无人知晓。” “这么厉害?”上官月颜脸上的惊讶不减,一双凤眸扫过那些发光点,眼中神色无比震惊:“将晶石震碎,然后将粉尘嵌入石头里,那人的功夫岂不是很高吗?” 她刚才可是仔细看过的,所有发光的地方,都是粉状的东西,而一摸之下,也没有脱落的迹象。要知道,将一个硬物嵌入石壁中是很简单的,但是要将粉尘潜入石壁中,像她这样的人,一点内功都没有,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然而那人却办到了,这是何等厉害的功力就可想而知了。 赫连御宸笑着点头了,证明上官月颜的猜想是正确的:“据爷所知,那人的确厉害的很!”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看着这个已经暗了很多的山洞,只觉得这太玄幻了啊! 可是下一秒,她又觉得不对,转过头看着赫连御宸,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巫族至今都无人知道这个山洞,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查出来的?” 这个应该是查不到的吧!连巫族的人都不知道,他怎么查的?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道:“因为爷认识那位前辈,而且相交甚好,前辈亲口告知,爷自然知道了!”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小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心中疑惑也瞬间就散了,没对他捏自己的鼻子表示不满,随即又好奇地问:“是哪位巫族前辈?长老吗?” 武功高深的巫族前辈,应该也只有那几个长老以及巫族的族长了吧! 可是一问之后,她当即就知道自己这话多问了,因为赫连御宸说巫族至今无人知晓,那么,也就是说如今那位长辈不在巫族,而且看样子也离开了好一段时间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的。 果然,正如她所想,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便摇了摇头,魅眸微微一闪,语声中透出一丝苍凉:“那位前辈,已经不在人世了!” 对于他的这个回答,上官月颜想通之后,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露出了一些惋惜的神色来。本来她还好奇何人这么厉害,想见见这位神功盖世的前辈呢!却不想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漆黑的凤眸扫过这个现在已经几乎完全暗下来的山洞,她现在好像明白刚才在等待落日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那时的寂静有些奇怪了。因为赫连御宸通常和她在一起时,都不会那般的安静,但是刚才那一刻钟的时间,他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如今看来,来到这个地方,他和那前辈交情颇好,怕是在缅怀逝去的故人吧! 怪不得一到巫族,就说要来望风崖赏落日,为的原来不只是落日! 上官月颜不再开口,山洞里寂静了下来,赫连御宸往外看了一眼,见外面的彩霞褪去了金红的耀光,开始染上灰暗的色彩,而洞中的耀光也已然全部暗去,再也看不到任何金红色,他又将上官月颜搂进怀中,温声道:“我们回去吧!天色晚了!”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也往外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自觉地伸手保住了他。日落已经看完,这个神奇的山洞她也见识过了,稍后又还有晚宴要参加的,的确不能久留了。 赫连御宸见她点头,也抱紧了自己,唇角微微一勾,而后便搂着她身影一闪,出了山洞,返回了山顶,紧接着离开了望风崖,一刻钟后回到山脚下。 山下,夜离几人见到二人回来,夜墨当即禀报道:“爷,属下刚刚收到禀报,言西岳、东耀、北疆的人前后都已进入巫城,凤潇也到了。如今只有南齐王还在赶来的途中。” 对于几国的人今日都会到巫族,这点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都很清楚。是以都并不意外。而对于凤潇也来了,上官月颜也没有半丝惊讶,上次离开宛城的时候,他便问她会不会来巫族,可见他也是受邀了的。金玉堂的堂主,身份同样显赫,这倒也正常。 至于南齐王还没到,这点也正常,因为南齐如今大丧中,太子皇子皆死了,三品以上的朝臣也没了,举国动荡的情况下,南齐王自然忙得不可开交。而南齐如今也没有能派得出的使臣,是以南齐王必定会来巫族的,只不过肯定是最后一个到就对了。 是以,听到这个消息,二人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翻身上了马,便往巫城而去。 一路返回巫城,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几乎和来时一般,不快不慢地前行了。 天边的彩霞被夜色吞噬,黑幕降临,星月当空,一个多时辰以后,一行人才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圣宫的宫门口。 而此时,宫门口早已有人等着了,一男一女,男的乃是一身黑色巫师服的大长老,而女子则是黑裙血莲,一脸冷然的秦妍。 看到这两个人,上官月颜的眉梢动了动,没有将目光落到秦妍身上,而是落到了她身边的大长老身上。 赫连御宸看到两人,也只是随意地一扫,也没有下马,只是勒了勒马缰,让马儿的速度减慢了一些。之后魅眸垂下,看着身前的上官月颜,神色温柔地问了一句:“是先回去收拾一翻,还是就这么去夜宴?” 这语声轻柔,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且脸上没有一丝演戏的成分。 上官月颜听他这般问,则是立即切换成演戏的状态,凤眸流转,看了一眼就在几米外的大长老和秦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纯然的笑:“就这般去吧!让别人等久了不好!而且我也饿了!” “呵呵!好!颜儿说什么就什么!”赫连御宸一听她这般说话,便知道她又开始演戏了,低笑了一声,这才又抬眸看向宫门口的人,目光落在那大长老身上。 大长老见二人回来,立即便迎上了两步,一张老脸上露出了一抹很是愉悦的笑,开口道:“少宫主和少夫人回来的正好,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随老夫前往圣殿。”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驾马便往宫中而去,路过秦妍时,连眼神都没有飘过去一眼。 而上官月颜则是在此时转过头,对一脸冷然地看着她的秦妍清浅一笑,很有礼貌,很是友好,很是纯净,看不出半丝的敌意或者是对她眼神的不满,也似乎并不知道她那眼神中的敌意一般。那秦媚和秦筱不是说单纯吗?那么从现在起,她就给她们看看她单纯的一面。 秦妍在看到二人出现的时候,那双冰冷的眼睛便一直注视着共乘一骑而来的两人,目光锁定在被赫连御宸抱在怀里的上官月颜身上,眼神冰冷中带着浓郁的不甘和记恨,和早先她看上官月颜的眼神一模一样。 而此时见赫连御宸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上官月颜却不知为何对她露出一抹可以说是温暖的笑来,她眉头顿时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她对赫连御宸的心思,全巫族都知道,上次去了一趟东耀,如今又再加上这次圣女大选特地让长老前去邀请赫连御宸的事,怕是全天下的人也都能猜出几分。 这个女人能不知道? 不可能,她如何会不知? 而且她也得到消息,今日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进入圣宫后,秦媚和秦筱就去过了,就算这个女人单纯到近乎白痴的地步,那二人也定然会设法让这个女人明白的。而她即便得知了此事,也没有去在意,因为她心中清楚的很,不管那两个女人如何做,她和上官月颜注定是敌对的立场,要她秦妍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分享心爱的男人,绝对不可能! 可是,上官月颜此时却是拿这种态度对自己,为什么? 她心下不解,眉头微皱地站着,视线也跟着赫连御宸一行人的远离而移动,一时间都忘记了跟上去。 大长老见她站着不动,低声喊了一句:“秦妍丫头,还不快跟上?” 秦妍回过神,这才冷着脸,怀着满心的不解跟了上去。 而前方的上官月颜则是唇角微勾,凤眸中微光闪烁着,想着这个秦妍还真的能算是个直性子,即便面对自己的眼神,她眼中的敌意也丝毫不减。不过,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她对她出手,那么她便也不会客气的。 和敌人客气,那不是自己找死?这种感蠢事,她才不会干! 不多时,便来到了圣殿门口,赫连御宸长腿一侧,就如今日在大街上时一样,直接抱着上官月颜下了马。但却没有直接放她下来,而是又柔声道:“等会儿见了冷穆寒,不用怕,爷不会让他把你抢走的!” 这话,只用了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一下,低声回了一句:“你看我怕吗?” 她的确是很不想面对冷穆寒,但那也只是因为她不喜欢麻烦,而冷穆寒是她如今最大的麻烦,她当然不想见他的。可是,既然事到如今已经不能不面对,那她便也会正视这个问题的,反正又躲不掉,害怕也没用不是吗? “不怕就好!”赫连御宸见她脸上真的没有一丝惧意,不过倒是有一丝厌烦,显然是真不怕了。他唇角一勾,这才笑着将她放了下来,而后牵着她的手,又低笑了一声,道了一句:“颜儿,今日之后,你可就真的摆脱不了爷了!” 上官月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凤眸往面前高耸的红色大殿看了一眼,这座宫殿中,此时里面的人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且皆是神武大地上很有影响力的人物。而她这般和他走进去,便是等于面对天下人了,也等于是直面地承认了她是他的少夫人。 可是,即便没有这件事,她就能摆脱他了?这个男人早就给她下了套的,就算她打死不愿,也早就脱不了身了。是以,她出不出面承认,也并没有多大关系,大不了是让外面的传言再一次得到证实罢了。 反正她在人们眼中,早就是她的少夫人了,她还会在意吗?有句话不是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吗?虽然她不是死猪……! 不过,即便心里这么想,她还是忍不住瞪了赫连御宸一眼。因为待会儿进去之后,那些人的眼睛怕是会如探照灯一般明晃晃地照着自己,把她当猴看,对于这一点,她还是觉得很不爽的。 赫连御宸没听到她的反驳,只是接收到她不满的眼神,魅眸微微一闪,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柔和了,又笑问了一声:“准备好了吗?” “需要准备什么吗?”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这又不是要干仗,需要准备枪支弹药。若是真的说要准备什么,那便也只有一张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还有一张应对所有人都不会失误的嘴,而那种东西,也不是准备就行的。 可是,她话虽然这么说,凤眸却还是看向了面前雄伟的宫殿,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赫连御宸见此,唇角的笑意微深,也没有揭穿她这种好似平复心中紧张的动作,跳步一迈,便牵着她的手往圣殿而去。 二人的对话也不过是一瞬,大长老和秦妍都没有听到什么,四人一同前往圣殿大门。来到门口,有侍者立即高声唱报:“玄天宫少宫主,少夫人到!” 一句少宫主,少夫人,声音高亢,直冲云霄。 赫连御宸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而上官月颜则是嘴角狠狠一抽,想着,经过这一声高喊,她也算是名动天下了啊!只不过这个名号的得来,会让她无语一辈子。 然而在一瞬的无语之后,清艳的小脸上也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来,而后和赫连御宸一起,抬步跨入殿中,登上她今晚的表演台。 殿中,灯火通明,满殿贵宾都已经落座,巫族族长,冷穆寒,玉景风,南宫凌,凤潇,黎单,慕容紫,天山老人……所有的人,在听到这声高喊时,全都齐齐往门口看去,本来还无比热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整座大殿落针可闻,赫连御宸就这么牵着上官月颜而入,绝艳的脸上勾着他一贯邪肆慵懒的笑,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划动,暗红色锦袍在里,华白的披风在外,血红的曼陀罗绽放,张扬华丽,贵气非凡。一头如雪长发无风自动,丝丝缕缕被带起,勾勒出一股圣洁仙灵的感觉来。然而这种圣洁的感觉,在搭配上他那唇边慵懒邪肆的笑,再加上那眉间金红闪烁,仿若只有妖魔才有的印记时,瞬间便构成了似神似魔的魅惑,仿若世间万物,唯他最独特,将神魔之气集于一身,独一无二,艳绝无双。 上官月颜任他牵着,不快不慢,与他并排而入,清艳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雪白的骑装如白雪一般不染纤尘,一步一行间,没有寻常大家闺秀的温柔婉约,而是一身的潇洒自如,凤眸在进入大殿的同时,便开始四处张望,好似对这殿中所有的事物都很好奇一样,连那双眸子,此时都晶晶亮的,看上去既清艳又清纯,就好像她那身不染纤尘的骑装一样,美的纯净无暇。但是,即便她是这样的纯真的模样,但周身那股子清冷的气息依然围绕着,清冽如霜,可又如春雪初融,冷中带热,刚中带柔,就算不看她的脸,但这份气质便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全殿的人,不管是认识二人的,还是不认识的,这一瞬间,目光都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而当冷穆寒、玉景风和凤潇看到二人的时候,则是目光狠狠一颤,之后三双眸子都落到了二人相互紧握的手上,冷穆寒当即冷眸一眯,玉景风薄唇一抿,凤潇眸光闪烁,三人的心境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而其他人,自然大多数是为二人出众的容貌和气质所震撼了,当然,这震撼之后,人们是何种心情,也只有本人知晓了。 上官月颜进了殿,顶着一张纯然而笑的脸,很是有些大咧咧地四下打量着,也瞬间便感觉到了所有的目光头落在他们两人身上,而有几道视线特别的很,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但是脸上的神色却还是没有变,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纯真地四下里看着。 眸光一扫,她最想注意到的便是主位上的巫族族长,一身黑色的巫师服,和几位长老的巫师服不同,衣服上有金色的纹线闪闪发光,很是华贵。他看上去很年轻,大约也就三四十岁的模样,容貌俊美出奇,只不过却有一种阴柔的感觉,估计是因为身怀巫术的原因,让人一看,会有一种阴寒之感。而他此时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来。他旁边坐了一位容色很是美艳的女子,那女子和秦媚、秦筱都有几分相似,可见是巫族族长的正统夫人。 她眸光一转,往两旁的来使席位上一看,先看见了坐在右边第一个的冷穆寒,黑色龙袍,依然一张如刀削斧刻般轮廓分明的俊脸,只不过却是比上一次见面是削瘦了一些,大概是因为部兵之事废了不少心神。而当她看去时,冷穆寒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四目瞬间相对,她却是很淡定地和他对视了一眼,也忽略了他眼神中的复杂冰寒,直接一扫而过,转到了他身边的人上。 而冷穆寒身边的人,是玉景风。 她转眸看向玉景风,当看到他的时候,凤眸中却快速地闪过一丝讶异,因为此时的他脸色很是苍白,眼眶下青影明显,人也比之几人前清瘦了不少,几乎和冷穆寒这一个月来轻减的程度差不多,就连那双淡雅的眸子,都好像失去了几分光泽,暗而无光。虽然看上去还是一个如诗如画的美男子,但是更多的却是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 而更让她讶异的是他此刻的神色,那双淡雅的眸子此时也正看着她,里面满是复杂不明的情绪,眉头也轻轻地蹙着,薄唇也紧紧地抿着,和他一贯的淡雅而笑完全截然不同,这样的玉景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似乎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一样。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大爱思语,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名正言顺 上官月颜顿时心中疑惑了,不过是几日不见,那日在码头的时候,他明明说了睡眠不佳已经好了的,如今怎么会虚弱至此?而那眼下的青影,很明显是睡眠不佳的象征,难道是又复发了吗?可是即便复发,也不可能这般严重的啊!而他这神色又是为何?她就更是搞不清楚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心下不解,是以便多看了玉景风一眼,并给他送去一个柔和的眼神。 玉景风看出上官月颜眼中之意,薄唇微抿,轻轻地点了下头。 上官月颜这才将目光移开,下一个看到的,便是一身黑衣斗篷,面带银色面具的南宫凌了。看到他安稳地坐在他天珏世子的位置上,她心下微微一抽,暗道他这伪装真的绝得很,在这么多厉害的人物面前,也没有暴露丝毫。 不过,既然他现在是天珏世子,那么她自然不好多看的。 她眸光掠过南宫凌,接下来就看到黎单和他身边的慕容紫,黎单神色如常,依旧是一身黑衣银龙的锦袍,端的是不是皇家人,却盛有皇家气,俊美非凡,贵气至极。而慕容紫还是一身华贵的艳紫色锦绣罗裙,脸上的妆容也无比的精致,看上去比秦妍几人都要美上一分。而此时那张脸上又露出了无比浓郁的惊艳之色了,一双美眸看看赫连御宸,又看看她,不知道在为谁惊艳。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座位坐的就是她要找的人。 上官月颜暗暗好笑,想着若是这个女人知道旁边的就是南宫凌的话,以她那泼辣的个性,怕是把这宴会给掀了也说不定。 见右边不再有其他特别的客人,她又往左边看去,左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的,留着两把椅子,显然是给赫连御宸和她留的。而旁边,是一身大红衣袍,牡丹花开的凤潇。 凤潇看上去也轻减了一些,不过脸色很好,可见伤势是完全恢复了。而他此时的神色也有点怪,特别是那双桃花眼,一闪一闪的,里面也很是复杂,但和玉景风的复杂不同,不知道他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她看了他一眼,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解,但是却没有多想什么,便将视线移开了。 之后便看到了天山老人,对于这个老头儿,她就是不看,也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八成吹胡子瞪眼一脸不满的,而这一看,也确实如此,是以她的目光直接从他身上扫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停。 后来她的目光又往其他地方看了看,看过那一大片衣着华贵的来客,和巫族众高层,以及那几个据说出生后就被关在宫殿中不得外出,长相却颇为俊美的巫族少爷,最后又看了眼巫族族长的十几位小妾以及十几位小姐,但是却不再为谁停留视线,即便是秦妍、秦媚和秦筱,也没有让她多看一眼。 左右张望了两下,便将整个大殿打量完了,而脸上的神色,依然是纯净淡然的笑,除了对玉景风投去一个柔和的眼神外,没有让别人看到丝毫变化。 而那个眼神,就算被人看出也没什么,反正现在大殿里的这些大人物怕是都知道她和玉景风的关系,她对景风特别一些也正常。 而赫连御宸,在入殿后,狭长的魅眸也慵慵懒懒地往大殿中扫了一眼,不过他的目光只顿了一下,那便是看到玉景风的时候。见到这般的玉景风,他魅眸微微眯了一下,唇边邪肆的笑意也微微深了一分。 二人不快不慢地走到大殿中央,赫连御宸停下脚步,姿态随意地立着,魅眸一抬,看向高阶上的巫族族长,眉梢微挑,很是慵懒邪肆地开口:“本少主来迟了,让族长和众位贵客久等,还请各位不要怪罪!” 不是见礼,也不是问好,而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看似为迟来而道歉,实则狂傲至极的话。 上官月颜暗暗抽了一下嘴角,她已经不知第几次觉得这个男人嚣张的很了,但是今日这样的场面,他居然也能这般狂傲,好似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似得,当着全天下的大人物的面这般嚣张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识,是以心下实在忍不住腹诽,真是个目中无人到令人发指的妖孽。 然而,即便是如此狂妄的话语,在他说完之后,高阶上的巫族族长却是低笑出声,低沉的声线如同他的人,透着一股阴寒的味道:“少宫主言重了,宴会本就定在戌时,如今时辰正好,少宫主回来的正是时候!” 此言一出,不少外人当即附和出声:“不错不错!少宫主来的一点也不迟,时辰正好!” 上官月颜笑看着这些人,除了高位的巫族族长外,其他开口的人全都是各地前来的大家贵族,这些人脸上的神色,无一不知妩媚讨好,还真是叫她大开眼界了。 而巫族族长一句话后,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又道了句:“二位请坐!”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没吭声,直接带着上官月颜往座位处走去。 上官月颜自然也跟着他走了。 可是,二人才迈开脚步,一道如冰似雪的声线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大殿中分外的清晰:“月颜,你的位置可不是在那边,到皇兄这边来!”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殿内的空气都瞬间紧绷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上官月颜身上,每个人的神色各异。 他们如今全都知道,这位玄天宫的少夫人其实就是东耀国失踪的九皇子,就算早先不知,但是今日这个消息也早就传遍了巫族上下,是以不管是今日之前来这里的人,还是之后到达这里的人,全都会得知这个消息。 而在初次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无一不是惊讶万分,东耀的九皇子居然是女子,且如今还成为了玄天宫的少夫人,这样惊人的消息,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而冷穆寒一直都在寻找失踪的九皇子,这件事情也是天下皆知了,在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甚至想过说不定九皇子已经死了,所以东耀皇找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可是,这个九皇子不但没有死,还变身成为女子,且成为了玄天宫的少夫人,这着实叫人想不惊讶就不行。 还有一件事情让他们想不明白,那便是如今看来,九皇子被劫持十有八九是假的,很可能是她自己出宫,或者是被赫连御宸带出了皇宫。可是为什么?不管是她自己出宫还是被赫连御宸带出宫,这都叫人想不通。因为九皇子虽然身处冷宫,却也是最得冷穆寒疼宠的,就算是不想呆在冷宫了,也用不着逃宫啊!只要和冷穆寒说说,大有可能被放出来。而赫连御宸带她出宫就更说不通了,若是喜欢九皇子,他只需要提出联姻就是,冷穆寒不可能不答应,何须走到这样尴尬的局面? 不知内情的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就算不知道,也能看出这件事很不简单。 此时听冷穆寒出声,本来就寂静的大殿,更是静的出奇了。知道内情的人和不知道内情的人,全都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有担忧的,有兴奋的,有看戏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淡漠无视的,还有高深莫测的……可以说人生百态,皆在其中。 而上官月颜在听到冷穆寒的声音,没不觉得一点儿意外,因为她的身份在那里,如今又没有真的和赫连御宸大婚,这自然是他将她拉过去的机会了,如果他没有开口,那才是奇怪了。 她脚步顿住,转头往冷穆寒看去,顺便也扫了眼这大殿中的人,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各异,脸上的表情都相当精彩,她心中淡淡一哼,而后才落到了冷穆寒那张冷硬的俊脸上,脸上纯净的笑当即消失了,转而换成了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声线山泉般纯净好听,却又无比的柔软:“皇兄,我知道你很气我偷偷出宫,可是,那皇宫真的好闷,我如今身子大好,不想再呆在皇宫里了,你不要抓我回去好不好?” 此言一出,又配上这样一副表情,在场所有不知道内情的人心下当即就了然了,原来如此,真的是九皇子自己跑出宫的。而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对她这番话也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他们都知道,她的确是自己出宫的,而且从她一路逃离东耀来看,她也是的确不想回宫的。 这和事实没有冲突! 只不过,她那脸上的神情,却是让几人神色变了变。那几人便是玉景风,凤潇,黎单,慕容紫,还有就是戴着面具的南宫凌。 玉景风自从上官月颜入殿后,一双淡雅的眸子便一直盯着她,虽然此时脸色不好,身体虚弱,但是在看到她刚才递来的眼神,和她此时这个神色后,那双失去了几分光泽的眸子却突然亮了亮。因为和她相处过的人都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她,是她装出来的样子,是在演戏给别人看。他有些苍白的唇角勾了勾,一抹浅淡而温雅的笑顿时绽放在他脸上,雅致温润,脸上的虚弱之色仿佛都被治愈了一些。心中暗暗道了一句,是演戏就好……! 凤潇也一直看着上官月颜,一双桃花眸中神色复杂的很,此时见她做出这么单纯娇软的模样,他触角当即狠狠一抽。从她入殿的时候,她的神情就让他觉得不对了,如今再看她这般神色,还说出这样的话,这真的是他认识的上官月颜吗?那个对他的人使了两次毒,之后就救了他,还时常堵得他无话可说的女人是这个样子吗?怎么可能!根本就是在演戏!而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眸中的复杂之色顿时少了些,便也唇角勾出一抹妖艳的笑,心中同样道了一句,还好是演戏! 黎单虽然不是故意一直盯着上官月颜,但是那二人站在大殿中,便如一道让人无法移眼的风景一般吸人眼球,而此时宴席还没有开,周边的人都看着那二人,让他的视线只能往他们看了。见上官月颜露出这副神色,虽然他只和她有过一次短短的接触,甚至连话都没有还说过,但是他也瞬间便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她了,薄唇便扬起一抹趣味的笑。暗道,这个女人,倒真是有意思的很,都已经和冷穆寒面对面了,还能这般淡定演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混过去! 慕容紫本来就被这对俊男美女给吸引了目光,是以她从刚才就一直盯着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看,只觉得自己这瞬间好像看到了天下最美的男女,难怪世人都说玄天宫的少宫主艳绝天下了,而上官月颜,她一直便觉得她很美的,她也还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如此貌美的二人站在一起,真的看上去无比的震撼人心。 此时见上官月颜露出这副委屈软溺的模样,她也顿时瞪大的眼,略施粉黛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暗暗惊奇,这是上官月颜?是那个拿着恐怖武器杀人的上官月颜?她也有这种模样的时候吗?不过,不可置否的是,这样的上官月颜真的是很有种让人想疼惜的感觉啊! 而这几人中最了解上官月颜的,莫过于和她相处时间最长,也一起演过戏的南宫凌了。从这小丫头跨进来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在演戏了,而且还是接着白天的戏演,是以看到她此时这般模样,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反而觉得很是好笑,想着上次她也是装的清纯天真,今日看来也是了。不过,即便觉得好笑,露在外面的薄唇也没有动,只是面具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几人微变的神色,现在自然无人去理会,因为上官月颜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冷穆寒。 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停下脚步时,便也停住了脚步,一双狭长的魅眸此时也看向冷穆寒,唇角一抹慵懒邪肆的笑始终浅浅地勾着。 冷穆寒的目光一直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除了刚开始看了眼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外,便一直都不曾移开视线。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话语中没有否认她是九皇子,也喊了他是皇兄,但是对于眼前的女子,他却不再认为这样的她就是原本的她! 在他的记忆里,她是天真活泼的,即便在他面前,也总是能够露出纯然的笑脸来,就像刚才她进来的时候,那张小脸上所露出的笑,就是他所熟悉的,如雪莲一般纯净,不染任何污浊的笑。可是,自从知道她是自己出宫后,他心里便知道,那个在自己面前笑意艳艳的她,不是真正的她。上次在宣城一见,到后来种种关于她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想法是对的。 他所熟悉的那个天真活泼的人儿,不是真的她! 真正的她,应该是和她周身的气息一样,是潇洒而冷傲的,是聪慧睿智的,也是一个可以说是冷心冷情,也心狠手辣的人!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一面,但是却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她! 而不管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他都不会放手。 是以,他冷眸微眯,当即便沉声开口,冷沉的声线,帝王的威严之气尽显:“你是我东耀皇室血脉,如何能流落在外?还不快过来?” “不要!”上官月颜摇头就拒绝了,而后眉头微皱,紧接着却是撇了撇嘴,凤眸往旁边的空地一偏,似乎一边也不怕冷穆寒帝王的之威,轻轻地哼了一声:“我才不过去呢!要是过去了,定然跑不掉了!我又不傻!” 她这话,语声比刚才轻了一些,但是却也正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种就好似和自己哥哥怄气的模样,脸上委屈的神色也依旧还在,瞬间便给人一种无比单纯可爱的感觉,让在场不少男子的心都软了软。暗道这个九皇子,原来是这样一个清纯可爱的人儿,比那巫族的小姐们可人的多了,难怪会得赫连御宸的喜欢。 而她对冷穆寒的这般态度,也没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以前是如何相处的,但是却都知道冷穆寒疼宠九皇子。那么,她这般不惧他,甚至闹起了小女儿的脾气,也是正常的。 当然,这也只是那些不知情的人们的想法了。 而知情的几个,见到她这模样,都是觉得好笑的很,唇角都微微地勾了勾。 赫连御宸则是目光柔柔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突然放开她的手,改为搂上她的腰,一双狭长的魅眸转向冷穆寒,唇角的柔笑顿时转变为邪肆的笑容,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却明确地传达了他的意思,这个小女人,是他的!他绝不放手! 对他的动作,上官月颜自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顺着赫连御宸的动作,往他身边靠近了一步。今日这个场面,她一人自然还是不行的,尤其是冷穆寒,她一个人绝对应付不过来,因为在身份上,她就被他死死的攥住了,所以她也需要赫连御宸的帮忙! 然而,赫连御宸这个动作,却不止是引起了冷穆寒的注意,而是让全大殿的人都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就连巫族的族长,眸子都微微闪了闪。 虽然两人从进殿的时候就是手牵着手,可是,此时这个动作,却明显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他的占有欲。之前还为上官月颜软了软心的男子,心中那种柔软的感觉顿时消散了,即便只是这样小小的感触,他们也不敢挑战玄天宫少宫主的怒气。 而在场的女子中,秦妍、秦筱、秦媚的脸色相当好看,三张精致的脸上,都齐齐闪过一抹阴狠,还有其他那些所有为赫连御宸芳心大动的女子们,无一不是在一惊之后,那本就满心的嫉妒,甚至都藏不住了,全都表露在了脸上,一双双美眸随即瞪向上官月颜,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怕是在就死了千百次了。 只有慕容紫一人好像还在状况外,她只是笑看着殿中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眸中褪去了惊艳之色,转而被浓浓的兴奋取代,完全一副看戏的表情。她倒要看看,这个让太史睿宝贝的到骨子里的上官月颜要如何摆脱冷穆寒这个麻烦。 而玉景风和凤潇则是眸子微闪,眸中齐齐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黎单挑了挑眉,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南宫凌则是暗暗地瞥了下嘴,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闪烁一丝不满,但是却瞬间又消失了。天山老人胡子吹了吹,而后把头一转,似乎不想看到二人这般做为,但是也有种放任为之的感觉。 因为他们全都看出来了,不管上官月颜是不是演戏,但赫连御宸却绝对不是演戏。 他们看出来了,被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直视着的冷穆寒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冰冷的黑眸顿时一眯,眼中神色如冰封万里一般的冷寒,冷硬的俊脸上也染上一丝毫不掩饰的怒气,冷声开口,不过这次却是对着赫连御宸说的,只听他语声冰寒地道:“少宫主,你此举何意?” “东耀皇不是很清楚吗?”赫连御宸眉梢一挑,当即懒懒开口,脸上邪肆的笑丝毫不变,仿佛没有看出冷穆寒动怒一般:“本少主和颜儿两情相悦,颜儿如今就是我赫连御宸的少夫人,她自然哪里也不去,只会呆在本少主身边!” “少夫人?呵呵!”冷穆寒闻言,突然冷笑出声,而后冷怒地开口:“朕这段时间听闻不少关于少宫主和月颜的传闻,但是朕却不知了,月颜乃是我东耀皇室中最尊贵的公主,她不曾从我东耀出嫁,我东耀也不曾为她选夫,她如何就成为你的少夫人了?少宫主莫非是欺我东耀无人,才这般随意对待我东耀的公主,毁她清誉吗?!” 这话就说的相当严重了,颇有责问之意,让在场的人们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一个是东耀国君,一个是玄天宫的少宫主,都是能振臂一挥惊天下的人,这两人对上,就是想不紧张都不行。 上官月颜静静地站立在赫连御宸身旁,听到冷穆寒这些话,心中当即冷笑了一声,果然这个话题是逃不了的,而她无法应付的也就是这个问题了。她身为东耀的公主,没有出嫁,便不是赫连御宸的夫人。而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出嫁也是事实,所以这个问题她无法自己应付,只能让赫连御宸来解围了。 再说,这件事本就是他造成的,也该他出来解决。 玉景风等人也都看着赫连御宸,看他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秦妍等人闻言,脸上也当即露出一点笑意来,因为上官月颜是玄天宫少夫人的事本就不对,没有大婚,如何是少夫人?是以,她们自然乐于见到冷穆寒提出此事,而且还恨不得赫连御宸找不到话来回答,那么,上官月颜这个少夫人,便不是什么真正的少夫人了。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回答了冷穆寒的问题,只见他脸上的的神色依旧不变,七分邪肆三分慵懒地开口:“当今天下,还有人不知道颜儿是我赫连御宸的少夫人吗?” 这话,便是说虽然没有大婚,但是上官月颜的身份却早已全天下皆知了! 对于这一点,在场所有人,包括冷穆寒,都找不到反驳的话语。若是今日之前,怕是还不到全天下皆知的程度,大多数人们最多只是知道赫连御宸有了心上人,但是今日之后,赫连御宸的心上人是东耀九皇子,九皇子是女子,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这件事定会如飙风一般刮遍全天下,不出几日,定然人尽皆知。 而就在人们都对此无言反驳的时候,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扫过全殿所有人,最后再次落在冷穆寒身上,再次开口:“颜儿是本少主的少夫人,就算我们还没有大婚,但是这件事已然昭告天下,便是已定的事实,不会再改变。是以,颜儿是本少主的少夫人一事,也算不得有损清誉,反倒是名正言顺的很。至于大婚,颜儿什么时候想举行,本少主便什么时候以百里红妆迎娶。” 话落,他转眸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语声一改,非常温柔地问了一句:“颜儿,爷说的可对?” 上官月颜站在他身边,听了他的话,心中顿时知道,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被算计了,而是天下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计中。他今日的这般言语,怕是当初算计她认下‘少夫人’的时候,便早已经把今日的这种情况算计在内了。他知道‘少夫人’三个字并不是随便能用的,知道定然会面对冷穆寒的责问,是以,在面对冷穆寒之前,他便让她以少夫人的身份面对了巫族的人。而秦妍她们都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她就东耀九皇子的事,自然便会迅速转来。 而她今日下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在筹谋算计,还在见到南宫凌时,自己公开了身份,这无疑是意外的助力,将这个消息以更快的速度传了出去…… 他们没有大婚,却已然诏告天下,坐实了彼此的身份,这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领了结婚证,只是没有办酒席一样,谁能说什么?没有大婚,却胜似大婚了,这不就正好破解了冷穆寒的责问吗?也的确让人说不出什么毁了清誉的话来。 而他此时又问她这么一句,那么,只要她点头,便是证实了他的说法,别人便再无话可说了。 她在心中暗暗地腹诽了一句这个男人绝对比千年老狐狸还狡猾,处处都在算计,让人别说防备了,根本都连看都看不出来。看看在场的这些人就知道了,哪一个不是无比惊讶地看着他?显然也都是才发觉这是一个让他们都淬不及防的算计! 也正如她所想,在场所有人,包括冷穆寒和玉景风等人,都没有料到,原来赫连御宸在很早之前,便已经算到了今日,并为自己准备好了充分应对的理由!天下皆知的事,如今已然不能用大婚来定他们二人的关系,而是他们的关系早被认定了,即便不大婚,世人眼中,他们却已经是彼此的人了。那么,如今再来说清誉和婚事,不是没有太多的意义了吗? 而赫连御宸也当众承诺,只要上官月颜愿意,他随时都能百里红妆相迎…… 百里红妆,如此隆重盛大,便也轻松地化解了欺负东耀无人一说。若是不重视,如何能以百里红妆相迎?而最后,他又将此事推给了上官月颜,那么,只要她点头了,这件事就真的无人能质疑了。 人们此时心里都齐齐地想着一句话,那便是,赫连御宸不愧是让各国忌惮的人,如此精于筹谋算计,简直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了。 而秦妍等人,心中的希望破灭,脸色都极度难看,特别是在听到赫连御宸说百里红妆迎娶的时候,几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心中嫉恨之火疯狂燃烧。只不过有的人是明着的难看,有的人是暗自在心中恼恨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人们的目光还是都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因为她此时的回答非常重要。不管是冷穆寒等人,还是秦妍等人,此时都等着她的回答。虽然,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回答是什么…… 上官月颜所有的思绪也不过瞬间,在暗暗腹诽了赫连御宸一句之后,便也转头笑看了他一眼,毫无意外地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她转眸看向冷穆寒,此时小脸上的笑突然一收,红唇微微抿了一下,露出非常认真的神色,对冷穆寒说道:“皇兄,这件事你不要怪御宸,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因为他知道我不想回皇宫,所以才用了这样的法子。如今我是他的少夫人,自然不会回东耀的,我要和他在一起。” 她此话一出,那双凤眸中看不出丝毫演戏的神色来,让冷穆寒和玉景风等人脸上的神色再次微变,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是为了不回东耀才这般说,还是她心里真的想和赫连御宸在一起,所以才这般坚决。 大殿中的人们不敢吭声,秦妍等人更是咬牙切齿,有的女子一直扭着手中的绢帕,似乎将之当成了上官月颜一般,恨不得撕了。 高坐在主位上的巫族族长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眸色微深地看着。 冷穆寒没有立即应声,冷眸注视着上官月颜那写满坚决之意的小脸,对他而言,不管她是为了不回东耀才这么说,还是她真心想和赫连御宸在一起,在他这里,都表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她不会再回到东耀,回到他的身边。他冷眸微微一眯,里面闪烁出一些复杂难懂的情绪,片刻之后,才沉声开口:“就算你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你不想再回皇宫,就算如今天下人都认为你是他的少夫人,但是,你还是东耀的公主,朕的皇妹,你挑选夫婿和出嫁都要经过朕的允许,如何能这般儿戏?而且你出嫁,也是要从皇宫走的!” 这话,便还是坚持要她回东耀了,因为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就这么随便就决定婚事,而且要嫁人,必须需从东耀的皇宫出嫁。 然而,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却突然露出了一抹纯然的笑,看着冷穆寒的眼神也露出喜悦之色:“呵呵!我就知道皇兄疼爱我,不会为难我的!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等我想举办大婚的时候,我再回宫就是,到时候定然会在皇兄允许的情况下,从东耀出嫁的!御宸也说了会百里红妆相迎,我定然会风光大嫁,不会随便的!” 说着,她还对这冷穆寒福了福身,行了个标准的礼,而后笑着开口:“月颜谢谢皇兄成全,果然还是皇兄最好了!” 这句话说完,她又立即转身,拉着赫连御宸就走:“走吧!皇兄不会阻拦我们了!以后也不用躲着皇兄了,他既然成全了我,便不会再抓我回去的!嘿嘿,太好了!” 她这几句话,说的那叫一个快,待人们回过神来,她已经拉着赫连御宸往座位处走去,而且还一脸灿烂的笑容,好不高兴的样子,所有人齐齐无语。 刚才冷穆寒那话,怎么听也不是成全她的意思,而是坚持要她回皇宫的吧!居然被她这般曲解,她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的啊? 玉景风等人闻言,也是嘴角微微一抽,但是随即,几人刚才微变的脸色却恢复了,唇角勾出一抹笑来,原来,她还是在演戏…… 冷穆寒也微微一愣,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话,得来的却是她这样的回答。而她这般扭曲他的意思,也不肯回东耀,这让他本就冷沉的脸色顿时如被冰封万里,冷眸一眯,就要再次开口。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爱的,月票收到啦~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非他不嫁 此时,巫族族主却突然低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本族主早就听闻东耀的九公主深得东耀皇疼宠,如今看来,还真是传言不假。虽然本族主在此事上没有立场开口,不过,还是想多嘴一句。婚姻大事,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论的,东耀皇、少宫主、九公主不如稍后再细谈此事如何?” 这话,便是有点偏向冷穆寒的意思了,因为站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角度上的话,自然是不想再谈的。 众人心中心中都齐齐明了,此次的圣女大选,巫族特意派人请了赫连御宸而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巫族是有意和玄天宫联姻的。既然如此,那么巫族自然也不愿上官月颜成为赫连御宸的少夫人,从族长这句‘九公主’就能看出,是以,这巫族族长才会偏向于冷穆寒。 而他这话倒也不框外,婚姻大事,本就不是随便就能定论的,不管冷穆寒最后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件事都应该双方坐下来好好谈,毕竟牵涉到东耀皇室和玄天宫。这样的大事,如何能凭上官月颜几句话就定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谈此事的时候,今晚可是巫族族长特地安排的接风宴。 冷穆寒被巫族族长这么一说,之前想说的话,自然便不说了,顺坡下驴,立即便沉声道了一句:“族长此言有理,倒是朕失礼了,不该在此场合谈朕的家务事。” 这显然就是应了巫族族长,将此事暂且压后,稍后再谈了。也是告诉众人,他冷穆寒还没有放弃将上官月颜带回东耀。 “呵呵!东耀皇言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本族长理解你疼爱九公主的心情!”巫族族长笑着回了一句。 冷穆寒薄唇也勾起一抹寡淡的笑,对巫族族长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而后便不再说什么,一双冷眸再次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拉着赫连御宸往座位走,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那么几句话就能打发了冷穆寒,她的目的,只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说这事罢了,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说不通的,冷穆寒说过会不惜一切将她带回去,那她干嘛还要和他废话? 反正现在冷穆寒没办法再说她不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了,那么,她只要有这个跟在赫连御宸身边的名分,不被冷穆寒强行地抓回去就好了。其他的,什么稍后,稍后谁还理他啊! 她自然是能躲着他便躲着的,躲不掉便给他赖掉! 而这个巫族的族长,早在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得他待见,他现在说这话,她自然一点也不意外。他想将女儿嫁进玄天宫,那么自然会帮冷穆寒了。 是以,她完全不在意二人的言语,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赫连御宸自从上官月颜点头之后,脸上便一直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此时被这个小女人拉着往座位走去,眼中更是显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宠溺之色来。听到巫族族长冷穆寒的对话,也没多少反应,只是往巫族族长的方向扫了一眼,狭长的魅眸微微闪了闪,之后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再多加理会。 宽敞的大殿内,此时再次寂静了下来,虽然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依旧在二人身上。直到二人走到座位上坐下,巫族族长才又开口:“既然人已到齐,那么宴会便开始吧!” 这话一出,立即便有侍女鱼贯而入,美酒佳肴被送进大殿,身着彩衣的舞姬们也如翩翩飞舞的彩蝶一般进入殿内,片刻间,整个大殿酒菜飘香,丝竹管弦悦耳,刚才紧绷的气氛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歌舞升平,和乐融融的景象。 酒菜上桌,人们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不少人都端了酒遥敬主位的巫族族长,几百上千人的大殿,谈笑风生,热闹非凡,好似刚才那冷沉的气氛只是幻觉一样。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落座后,便什么都没有做了,也没有理会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的视线,全部都暂且无视了。见这些人眨眼间便转变了,刚才那众生百态的模样早就不见,大多数人都一副开心享受宴会的模样,她嘴角微微一抽,暗道了一句,这些人还真是会看气氛的很啊!一个个都是人精! 赫连御宸对其他人没什么关注,看了看桌前的酒菜,便如中午午膳时一样,开始为上官月颜布菜,并柔声道了一句:“别管那些人了,赶紧吃吧!刚才不是说饿了?” 上官月颜逛了一下午,的确是有些饿了,闻言立即收回了视线,见自己面前的碟子里面已经堆了不少菜,又看了看他面前的碟子,里面毫无意外是空的。便也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赫连御宸见此,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便继续寻着她喜欢的菜色为她夹了。 上官月颜吃了几口,将自己碗里的每一种菜都尝了一遍后,她突然顿下了吃饭的动作,将自己的碟子推到了赫连御宸的面前,又将他面前的空碟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后伸出筷子,对桌上的其他几样菜夹去。 赫连御宸见此,心下微微一动,随即唇边的笑意越发的灿烂柔和了。 上官月颜将每道菜都吃了一遍,而后又随意地端了侍女早就倒好的酒喝了一口,这才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小脸上露出一抹纯然的淡笑:“这巫族的菜真的很不错,每一样都很好吃,酒也很不错,好喝!你也都尝尝,别只顾着我!” 她早先说过,在巫族的这几日,他的饮食要由她亲自检查。虽然此时是在宴会上,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的用意,神色柔和地点了点头,笑着道了一个字:“好!” 话音落下后,魅眸微微一闪,又接着说道:“爷还想吃鱼!” 此言一出,自然就是要上官月颜像中午时一样,给他挑鱼刺了。 上官月颜对此倒也不觉得不可,反正她都已经做给秦媚和秦筱看了,如今本就在演戏,她自然也乐得做给这些人看。于是便貌似嗔恼地看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了一句:“说了不准挑食,那碟子里的菜,你给我全都吃了!” 说着这话,她的筷子便朝着桌上的鱼夹去。 赫连御宸低笑的着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吃起了上官月颜碟子里,本来是他给她夹的菜。俊脸上的笑意就如阳光笼罩了一般的柔和温暖,但是这柔暖却是只对身边的人儿。他一边自己吃,也一边喂上官月颜吃,就好似二人经常都是如此一般,看上去无比的自然和谐。 二人自成一个世界,都专注于自己身边的人或者碟中的鱼,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淡出了他们此时的视线和思想中。 全殿的人,虽然看似都在谈笑风生,但他们依然时不时地注视着二人的举动。此时见男子一边喂着身边的女子吃饭,一边自己吃饭,而那女子则低头细心地挑着鱼刺,挑好之后,便送到男子的碟子里,那画面温馨,仿佛真是情深意浓的恩爱夫妻……众人心下都不由腹诽,虽然如今没有人能对二人的关系质疑,但这般众目睽睽之下的亲密举动,到底还是让人心下觉得无比的惊奇。 那男子,真的是玄天宫的少宫主吗? 而那女子,也真的是东耀的冷宫皇子吗? 冷穆寒看着二人这般亲密的动作,女子温柔地为男子喜欢吃的鱼挑鱼刺,男子自己吃饭的时候,也不忘了身边为自己挑鱼刺的女子,一双筷子,两人同用,这样的画面,温馨的叫人不忍打扰,但对他而言却觉得无比刺眼,无比的刺心。他冷眸微眯,面前的菜一动不动,只看着正对面仿若自成一个世界的二人,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她身边,月颜的身边,本来不该是赫连御宸的…… 玉景风也看着二人,面前的菜也没有动过,一双淡雅的眸子里,本来平复了一些的情绪,在二人这般亲密的举动下,再次涌现了出来,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见赫连御宸的筷子一次又一次,每当上官月颜咽下口中饭菜时,便会再次递到她面前,而她也一次又一次张口吃下他送来的东西……他脑中突然想起几日前在南齐的码头,在他西岳的船上,在赫连御宸和她要下船的时候所发生的事……他端起手边一直没有喝过的酒,仰头一口便饮了下去,淡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他是不是真的晚了?若月颜就是景景的话,她的身边,如何能是赫连御宸……? 南宫凌看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这般,一个好似温柔贤惠的妻子,一个好似疼宠妻子的丈夫,他在心中很是不满,尤其是看着赫连御宸手上的筷子,面具后,澄澈的眸子里都闪过一丝不满来,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师兄欺负颜儿的事情。虽然此事早就已经能断定了,但见二人用同一双筷子,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爽。暗暗再次怒骂了一句:师兄那个混蛋! 但是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偏向于自家师兄的,这大殿上的几个男人,小颜儿自然跟着师兄比较好,因为跟着师兄,也等于是跟着他的…… 黎单看着二人,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也闪了闪,唇边一抹淡笑一直挂着,一边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酒,看着对面的二人就好似在看一场大戏似得,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名堂来,那唇边的笑意,笑着笑着便渐渐变成了高深莫测,而那双墨玉的眸子里还露出了淡淡愉悦之色来。 慕容紫看着对面的二人,她本来就是想看看上官月颜要如何摆脱冷穆寒的麻烦,没想到却只是几句话,就被她给逃过了一劫,心下顿时有些佩服起来。虽然麻烦并没有解决掉,但是今日在这宴会上,上官月颜便不用再惧冷穆寒了。见二人现在又这般,她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来。 这样聪慧的女子,也难怪回得赫连御宸喜欢,太史睿宝贝了,她好像有点明白太史睿的心情了…… 主位上的巫族族长在接受众人敬酒的时候,也不时朝二人看一眼,不过那张阴柔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就好似只是随意一看而已。 秦妍几人就不用说了,秦妍一脸黑沉,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手上的筷子,面前的菜色不动,但手中的酒杯却不知何时被捏成了粉末,酒水洒在了桌面上,惊得身后的侍女立即就开口:“五小姐,酒杯……!” 可那侍女话还没说完,秦妍一个冷眼便扫了过去,那侍女当即吓得一抖,立即垂头,不敢多言了。 而秦妍也只给了那侍女一眼,而后便又转头,死死地盯着专心挑着鱼刺的上官月颜,眼神仿佛都化成的冰刀一般,锋利至极。 而就坐在上官月颜身边三尺之距的凤潇,与其他人相比,他不仅比任何人都能看清二人的举动,更是也听得清二人的交谈,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和在场所有人一样,没有看出在上官月颜刻意的举动和言语下,她是在帮赫连御宸验毒。 此时见二人这般一副恩恩爱爱的夫妻模样,他看了片刻,一双桃花眸一直落在上官月颜清淡的侧脸上,须臾,突然轻笑了一声,桃花眸转向俊颜上满是柔和之笑的赫连御宸,有些嘲讽地说道:“我倒是不知,原来少宫主还有这般柔情的时候!”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连眉梢都没有抬一下,仍旧专注着碟子里的鱼肉。这凤潇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在做戏的,所以,她也懒得理,反正这话也不是对她说的。 赫连御宸闻言,也面色不改,一双狭长的魅眸往凤潇看了一眼,而后筷子上夹了一小口菜,又送到了上官月颜的嘴边,见上官月颜乖巧地吃下,他才淡淡开口,语声无比的慵懒邪肆:“爷的柔情,自然用不着外人知晓,只要颜儿知道就行!” “呵呵!既然这样,那少宫主何须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如此?”凤潇顿时笑了,桃花眸中神色相当的复杂。话语中的嘲讽越发的明显。 上官月颜自然也听出了嘲讽之意,尤其是在他说‘我们这些外人’几个字的时候,她还明显地感觉到了凤潇向她看了一眼,那视线,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眼神。她心中暗暗疑惑,不过仍旧没有开口说什么,挑着鱼刺的手都没有停一下。 而对凤潇的话语,赫连御宸却是心下清明至极,凤潇刚刚说完,他立即便低笑着开口,一双魅眸柔柔地落在上官月颜身上,邪肆的话音中也透出了毫不掩饰的柔和:“在爷的眼里,如今根本没有外人!” 这句话,虽然说的轻,他话语中也不见狂肆,但是却无比的嚣张。这话的意思便是,整个大殿中,能入他眼的,只有上官月颜,至于其他人,他都没有当他们存在,是以他根本就不用在乎自己这般温柔的模样被别人看了。 上官月颜此时闻言,嘴角一抽,已经不想再对这个妖孽的自大狂妄吐槽了! 凤潇自然也知道赫连御宸是个怎样的人,听闻此言,也只是哼笑了一声,而后便又笑着开口,一张俊脸顿时如桃花绽放一般的妖艳:“少宫主不会以为,这般就能得到她的心,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少夫人,她便能乖乖成为你的人了?”说到这里,他眸光一转,看向上官月颜,又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个女人的心,可不好入!就算入了,也不见得就能得到!” 他凤潇,虽然和她还不到很熟悉的程度,但是却也知道她这个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交心的。玉景风是个意外,太史睿也算是特例,但是对于其他人,她却很谨慎。比如对赫连御宸,比如对他…… 而如今她这般和赫连御宸演戏,吃着他喂的东西,也让他看出她对赫连御宸不一样了。但是,就算不一样,却也不能说明赫连御宸已经得到她的心了,不是吗?若是真的得到了,何须演戏给他们看?定然正大光明地说喜欢了。 而他,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不入她的心的,只不过好像晚了赫连御宸很多…… 然而,他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却是低笑了一声,只回了他四个字:“爷有信心!” 他如何能不知这个小女人的心难入,更难得?但是他有信心的,因为现在这个小女人的心早就摆在他面前了,他看得清楚,只不过在等她自己看清楚,所以他只要给她时间,并稍微做一下引导便是,不急的! 她的心,是他的! 凤潇闻言,桃花眸顿时眯了一瞬,而后一声哼笑:“少宫主倒是自信的很!” “爷除了自信,还有决心!”赫连御宸当即挑眉,一句话理所当然地接了下去。不过一句话之后,他魅眸微微一闪,又转眸看向凤潇,唇角的柔和顿时收起,十足邪肆地开口:“爷和颜儿的事情,用不着凤潇堂主担心。不过,有一件事,凤潇堂主却是要留意一下了!” 凤潇本来在听到赫连御宸前半句话的时候,那双桃花眸中顿时涌出一些暗云来,正欲开口,却在听到了赫连御宸后面的话时,突然哽在了喉咙。看着面前一脸邪肆笑容的男人,他似乎瞬间读懂了什么,一愣之后,唇角也勾出一抹妖娆的弧度来:“这件事,还真让凤潇有些意外!” 赫连御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而后有淡淡邪肆地开口:“凤潇堂主知道就好!” “呵呵!,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少宫主了?”凤潇淡笑了一声,眸中神色涌动,但是却极其的复杂。 “感谢倒是谈不上!”赫连御宸懒懒地摇了下头,但随即却又邪肆地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不过,想必凤潇堂主也该知道,爷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 凤潇没有再应声,脸上的淡笑也收了起来,只是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赫连御宸一句话说完后,也收回了视线,不再开口和凤潇说什么。但是那双魅眸中却闪过一丝笑意,这笑意他也没有掩饰,谁都能看得见。 上官月颜在听到凤潇说什么她的心不好入的时候,嘴角便暗暗一抽,想着今日凤潇的举动实在有些怪了,若不是知道他铁定对赫连御宸没有意思,她怕是又要以为他是在吃醋了。不过,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反正在她看来,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自己的角色演好就成,其他的都不重要。再说不管凤潇是什么意思,她想问,现在也不是时候。 可是,听到二人后面的谈话,她却忍不住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二人。但是二人对话期间,却是谁都没有看她一眼,直到最后,凤潇才对她看来,可是却也只有一眼,随即便转头了。而且他脸上的神色,比之刚才她感觉到的他的视线还要复杂难懂,让她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你们两个人刚刚在说什么?”见赫连御宸也不再和凤潇说话,上官月颜当即低声问了一句,声音很轻,只能够两人听见。而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勾出了一抹淡笑,身子也微微向赫连御宸靠近了两分,看上去就像是二人正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愉快的话题似得,顿时又惹来不少人的注视。 赫连御宸却是低低一笑,现将一口菜送到了她唇边,见她张嘴吃了,才也凑近了她一些,语声带着一些邪肆地道:“爷和他说,让他不准打你的主意!” 上官月颜一愣,随即便是一个白眼对着赫连御宸翻去,什么也不说了,因为这个男人这会儿又不正经了,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而她这个动作,在外人眼里,自然就成了嗔恼了,也让人很好奇赫连御宸到底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一众心怀嫉妒的人,则是更为嫉妒了! 赫连御宸见此,再次低笑了声,见她不说话了,便也不再多话。伸手夹了上官月颜挑好的鱼肉便放进了自己的嘴里,鱼肉味道并不是十分的好吃,但是却也非常好吃。之后,又给上官月颜喂菜。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在上官月颜觉得自己吃饱了,而桌上的鱼也已经空了,只剩下骨头,全部都被赫连御宸吃完的时候,大殿中央的笙歌曼舞突然停了下来,一道冰冷的女声骤然响起:“父亲,小女有一事相求,希望父亲大人成全!”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却刻意用了内力,是以让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音。 本来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们顿时停了下来,目光往声源处看去。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自然也听到了,二人眸色都齐齐一闪,当即便知道开口之人是秦妍。抬眸一看,发现殿中的舞姬不知何时退了下去,而此时一众夫人小姐席位里站起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秦妍。 上官月颜顿时笑了,暗道,这个女人到底还是要找她麻烦的。而这个请求,定然与她和赫连御宸有关系! 赫连御宸也魅眸微微一眯,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容明艳至极,随着他这抹笑露出,眉心的印记瞬间火红了。 不止二人,但凡看见秦妍起身的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异色来,而同在一堆夫人小姐席位里的秦媚和秦筱暗暗对视了一眼,眸中都露出一丝笑意来。另外坐在二夫人席位上的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神色微变,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巫族族长见秦妍起身,眼神也有瞬间的变化,随后唇边露出一点笑意,语声颇为亲切地道:“呵呵,是何事居然让本族长最引以为傲的女儿这般严肃正经?说说看?” 这话,便是特意指出了他对秦妍的喜爱了。 巫族夫人的席位上,十几位夫人和小姐妹脸色都变了一下,唯独四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得意的笑来,显然是听到了族长称赞自己的女儿,心下很是高兴。不过,她的眼神却是看着上官月颜,眼中有一丝明显的轻蔑。 被这个人注视着,上官月颜本就正看着秦妍,自然便也将她眸中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冷笑了声,看样子她成为赫连御宸的‘少夫人’,不仅让秦妍觉得不甘,也让那位夫人觉得她不配了,是以才会用这样轻蔑的眼神看自己。 不过想想也是,秦妍如此优秀,十七岁便已经达到巫术九重,自然比她这个冷宫九皇子更厉害了。 上官月颜在心中冷笑了声后,便也不去在意这个四夫人了。人家觉得自己的女二好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她嘛,别说她从没想过自己配不配得上赫连御宸,就算配不上又如何呢?配不上就能找她的麻烦吗?想的美! 赫连御宸自然也看到了那四夫人的眼神,他却是唇角微勾,对着那四夫人笑了笑,而随着他的笑,眉间印记颜色却深沉了下来。 那四夫人一开始看到赫连御宸的笑容还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看着她而笑,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可是,紧接着一下瞬,她脸上的笑就僵住了,似乎突然明白了他笑中的含义似得,脸色都微微发白,立即便转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向赫连御宸。 这个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间,上官月颜一眼之后便等着秦妍的开口,没再注意那四夫人,是以便也没看到四夫人惊变的脸色。而其他人此时的注意力也都在秦妍身上,是以基本都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秦妍在巫族族长的话语落下后,一双冷眸当即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对着主位上的巫族族长抱拳低头,语声冰冷而不是恭敬地开口:“小女恳请父亲,给小女和东耀九公主一个比试的机会!” 比试? 此言一出,本来就寂静的大殿更是静得出奇,冷穆寒、玉景风、南宫凌、凤潇四人的目光当即就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而后又转回去看了眼秦妍,四人都齐齐眯了一下眼,这一次四人眼中神色出奇的一致,皆是闪过一丝冷色。 人们的目光也立刻开始在秦妍和上官月颜之间来回穿梭起来,一个个脸上有着讶异,但是却又好似都在意料之中。 巫族想和玄天宫联姻,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秦妍喜欢赫连御宸,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了。而她这话中也称呼上官月颜为东耀九公主,便也说明了她不认同上官月颜少夫人的身份。是以她会在站出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而秦妍对巫族族长提出请求,自然不可能直白的说请求巫族族长将她嫁给赫连御宸,毕竟这件事,由不得他们巫族单方面决定,最后还是得赫连御宸点头才行。 所以,秦妍此时只能这般要求了,而且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个比试是为了赫连御宸,那么便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比试了。 上官月颜唇角当即就好笑地扬起了,笑什么呢?笑自己终究还是遇到了这种狗血的事情,这不是小说中常有的情节吗?看来这个秦妍是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对付自己,所以今日才一直这么沉得住气,没去他们下榻的宫殿找麻烦,也没有暗中动手脚,原来她的招数是在这里啊! 赫连御宸魅眸也微微眯了眯,唇边的笑意越发的邪肆慵懒了,眉间的印记也沉沉地闪烁着,虽然不太明艳,但是却也好看至极。 整个大殿,就只有巫族族长好似没有料到秦妍会提出这个要求,阴柔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而后,也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地开口:“你是说,你想和东耀的九公主比试?为何?” 人们听了巫族族长这明知故问的话,皆是齐齐无语,暗道他们都能看出来,分析出来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明明有和玄天宫联姻心思的族长会不知道?傻子也不会相信的! 上官月颜唇角再次勾了一下,凤眸也往那巫族族长看了一眼,想着这个巫族的族长居然能当着全殿的明白人装傻也不脸红,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啊,还是有点道行的。而且还问秦妍为何,这无疑就是在帮秦妍将理由名正言顺地说出来嘛!这只老狐狸,果然就和南宫凌说的一样,精明的很! 赫连御宸也淡淡地扫了巫族族长一眼,唇角的笑意突然变了一点味道,带上了点点嘲讽之意来。 而就在人们无语,上官月颜觉得好笑,赫连御宸笑中带嘲的神色下,秦妍语声清寒地开口了,那冷冰冰的声音,就好似冰块落地一般,清清楚楚地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第一句便清楚明白地道出了她对赫连御宸的心意:“回父亲,小女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心仪玄天宫的少宫主,并下定决心非他不嫁。却不料今日得知少宫主身边有了东耀的九公主,小女心下不服,虽然东耀九公主身份不凡,但是我是巫族族长的女儿,我不觉得自己比她差了,也不想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输掉自己心爱的人,是以,小女想和九公主比一场。” 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闺中女子的羞涩,而且还直言心中对上官月颜不服,如此直言不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唇角一抽。这个巫族小姐,也不是个简单的啊,虽然可以说是敢爱敢恨,但更多的却是对上官月颜的针锋相对。毕竟她喜欢赫连御宸的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人家九公主现在到底有个少夫人的名分,也很得赫连御宸的喜欢,人家都没有找她麻烦,反倒是她跳出来要比试……这么一对比,便让人没办法对她的敢爱敢恨露出赞赏来,反而觉得东耀的九公主识大体,比秦妍懂事的多了。 是以人们听了秦妍的话,有些人反而将目光看向了上官月颜,眼中露出一丝欣赏来。 上官月颜听了此话,倒是把秦妍高看了一分,对于这个巫族五小姐的个性,她早先便想过她是个直性子,如今看来,还真的是直的很了,就是不知道她说话这么直,做事是不是也这么直,不会玩阴人的手段了。 赫连御宸则是低垂了眼眸,对于有些往他看来的目光,他选择无视,一只手伸出,握住上官月颜放在扶手上的小手,轻柔地捏了捏,这触感柔软的很,也温暖的很,让他本来邪肆的唇角都软了一分,露出些许暖意来。 而这个动作,虽然并不是什么惊人之举,但是却让人们心中忍不住一惊。因为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也告诉了他们,他的选择,只有身边的女子,是那只手的主人,至于秦妍,他现在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收买人心 人们见赫连御宸如此,嘴角都微微一抽,想着果然如此啊!这个秦妍,是断然入不了赫连御宸的眼的。 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不过一瞬间,巫族族长听了秦妍的话后,本来微皱的眉头再次一皱,似乎没有想到秦妍是喜欢赫连御宸的,有些意外地看着秦妍,不确定地问:“你这话可当真?你是何时倾心与少宫主的,为父为何不知?” “自然当真!父亲当知道,我秦妍向来不说假话!”秦妍立即点头,一双冷眸看着巫族的族长,脸上是无法动摇的坚毅之色,并解释道:“父亲可还记得十年前?那时女儿曾出过一趟巫族,和大巫师一起前往南齐参加南齐皇的登基典礼。而那次出行,大巫师被人刺杀,我当时功力尚低,不是歹人的对手,便只能逃走。可是我当时只有七岁,根本没办法逃过那些人的追捕,就在危急关头,是一个白发少年突然出现救了我,那人便是少宫主。自此之后,我便一直心系于他,这十年以来,除了他,我再也看不进别人了!” “居然是那件事!”巫族族长脸上露出些许的惊讶,仿佛真的是此刻才知道此时一般,一句话后,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 而此时的上官月颜也没再注意秦妍了,而是端了桌上的酒,浅浅地喝着。脸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没有了早先纯然的笑,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对秦妍的任何不满。 不过,在听了秦妍的这番话后,她心中还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赫连御宸居然是秦妍的救命恩人,这真是出人意料啊!十年之前,秦妍七岁,那么赫连御宸也就八岁吧!七岁就开始喜欢赫连御宸,如今十年了,喜欢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可不是一般的执着与坚持啊,也难怪会这般仇视她了。 但是,她即便惊讶,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甚至都没有转头看身边的赫连御宸一眼,只是淡着脸色,唇边勾起了一点即可不见的淡笑,那笑意味不明,也几乎叫人看不出来,这样的神态,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来。 赫连御宸也端着酒杯,但是却没有喝,只是垂眸看着,整个人靠在椅子里,浑身都透着慵懒而邪肆的气息。而对于秦妍的话,他脸上也有些微的反应,那便是皱了皱眉,好似根本不知道当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一般。不过,这皱眉却也只有一瞬间,而后便什么都看不出来,唇角依然只勾着一抹淡淡邪肆的笑。那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也是一点也没有松,二人的手置放在中间的扶手上,让人一眼便能看的一清二楚。 而大殿上的人们,包括冷穆寒几人,也都没有料到十年前居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是以听了秦妍的话后,每一张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来。 巫族族长看了一眼二人,对于二人这般淡然的神色,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随即便转回了目光,看着下方站的笔直,神色无比坚决的秦妍,语声突然沉了下来:“秦妍,你可知道,你这般要求和九公主比试,意味着什么吗?” “自然知道!”秦妍当即点头,而后冷眸看向上官月颜,精致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冷笑来,语声冰寒地道:“我今日就是想和九公主比试一场,这比试,自然是要添加赌注的,而赌的,就是玄天宫少夫人的位置!就是不知道九公主是否有这个胆量一赌了!” 此言一出,人们心中都微微惊了一下,暗道果然如此,这巫族的五小姐,要的就是赫连御宸夫人的位置。不过一个女子居然喜欢了一个男子十年,可最后却是被别的女子捷足先登了,她心下会有所不甘,想要争夺也是无可厚非。是以,一双双眼睛再次看向上官月颜。 冷穆寒几人听闻此言,也都齐齐看向上官月颜,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都变了变,因为总有那么两三个人,既不想上官月颜受伤,也不想让她和赫连御宸在一起的,是以眼中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纠结…… 上官月颜对秦妍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半点儿也不意外,不过,心中本来还觉得她直爽的想法,却在这瞬间便消失了。暗道了一句,这个秦妍,原来也不是没有弯弯肠子的…… 她凤眸淡淡一抬,见秦妍这般挑衅地看着自己,那双冰寒的眸子里神色无比的坚决,且还透着得意,她心中暗暗好笑,想着这个秦妍觉得她这般激将她,她就真的会为了证实自己的胆量而和她打赌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不过,她还没有说话,赫连御宸却是先开口了。 只见他淡淡抬眸,狭长的魅眸从手上的酒杯转到秦妍身上,语声三分慵懒三分邪肆三分好笑,最后再加一分鄙视,一句话便从他勾着的薄唇间逸出了:“本少主竟不知,本少主也会有被人当作赌注的时候!呵呵!是何时起,本少主的地位竟变得如此不堪?以致于本少主的少夫人之位也变得这般不值钱?还是说有些人太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了,需要本少主给她一点教训,给她长长脑子?!” 一声淡笑,明明如魔音一般的悦耳,但是却让在场的人们背脊一阵冰凉,甚至都立即收回了眼神,不敢再看那淡笑着的男人。 这话,很显然是在说秦妍不知死活,而赫连御宸很愿意出手教训她的意思了。因为整个神武大地上,也没有人敢轻看赫连御宸,不敢轻看他,如何敢轻看他的少夫人?所以,这话便只能是对秦妍的不满了。 不过想来也是,赫连御宸本就是嚣张狂妄的人,做事更是心狠手辣,如今他身在巫族是客,他身边的上官月颜又是他早已昭告天下的玄天宫少夫人,他的少夫人被秦妍这般挑衅,甚至还要让上官月颜拿少夫人之位出来比试赌博,赫连御宸不怒才奇怪了。即便他当着巫族族长说出要给秦妍一点教训,也是无可厚非,没有人能为此非议。 人们都不敢再看赫连御宸,生怕万一他真的动了大怒要对秦妍出手,而殃及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只是一般的大家贵族而已,不管是玄天宫还是巫族,以及其他各国的皇室,他们一概得罪不起。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惧怕赫连御宸此时的怒焰的,比如秦筱和秦媚,还有另外一些别有心思的女子,此时不管是看着赫连御宸还是没有看着,心下都很是期待之后的发展,因为不管秦妍和上官月颜比不比的成,对她们而言都是好事,所以对赫连御宸此时的怒气,说害怕,倒不如说希望赫连御宸更怒一些,这样一来,说不定秦妍就真的被收拾了,那岂不是更好吗? 尤其是秦媚和秦筱,心下最为激动兴奋,恨不得二人斗起来! 而除了这些人,另外便是冷穆寒几人了,对于赫连御宸这般帮着上官月颜,他们脸上的神色再次微变了。而此时,玉景风和凤潇的脸色中已不见早先的纠结之色,唯独冷穆寒的那双眼眸中,纠结之色依旧未散…… 巫族族长听闻此言,也正如人们所想,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连眉头走没有皱一下,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赫连御宸,而后便再次将眸光落到了秦妍身上,目光依然微沉,显然是让秦妍自己解决此事了。 而秦妍却是在赫连御宸的话音落下之后,连眼神都没有从上官月颜身上挪开一下,似乎没有听到赫连御宸那危险的话语一般,对着上官月颜再次冷笑着开口:“九公主,秦妍的挑战,你敢不敢接?” 这般无视赫连御宸,并再次出言挑衅,人们对秦妍的大胆之举,都着实地意外了一下。刚才赫连御宸便说的很清楚了,说她不知死活,要给她一点教训,没想到她居然还要出言挑衅,她是不想活了吗? 人们心下大惊,悄悄抬眸去看赫连御宸的脸色,这一看,众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而秦媚等人,则是相反,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心中却更是兴奋了。 只见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顿时微眯,眸中也浮现出丝丝显而易见的杀气来,眉间印记涌动,呈现出深红发黑的色泽,而那唇角的笑却是突然柔和了下来。这样的神色,看上去很温柔,仿若没有任何危险气息,但是看到这个表情的人,无一不是肝胆巨寒,五脏巨震。 心中齐齐浮现出一句话来:赫连御宸真的怒了。 秦妍站的笔直,依然没有转眸看赫连御宸,一双冷眸只盯着上官月颜。她面色镇定,表面看不出任何骇意,但是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藏在袖袍下的手早就汗湿了一片了。可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任何退缩,因为她清楚的很,她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此刻她退缩了,那么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而且之后说不定还会面对玄天宫的追杀。 然而,就在众人都觉得赫连御宸铁定会大怒出手的时候,上官月颜感受到身边人的怒气,本来落在秦妍身上的凤眸一转,看向身边的男人,并反手捏了捏他的手,清艳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你这是做什么?人家秦小姐不过是想和我比试一下,你何须动气?” 话音清泠,如山中泉水流过,这样干净的声线,奇迹一般,瞬间便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一双双眼睛落到那张纯然而笑的绝美脸庞上,突然便有一种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那便是,这个东耀的九公主,真是个神奇的女子。 这想法来的突然,无一人例外,简直就好似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样。 而此时众人再看赫连御宸的神色,便惊人地发现,那原本还盛怒的男人,在这句话一出之后,刚才那仿佛马上就要让人血溅当场的柔和笑意突然就消失了,眉宇间的印记似乎也由黑变红了一些。而因为他这样的转变,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突然消失了,若不是空气中仍旧存在些许冷意,他们都要忍不住怀疑早先的杀气只是他们的幻觉罢了。 看到赫连御宸这般迅速的转变,众人心下再次觉得神奇,能让赫连御宸这般瞬间收敛了怒气,这个九公主,看来真的是非常得赫连御宸的心了。世上居然有人能让赫连御宸如此,这不是神奇是什么? 就连冷穆寒几人见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对赫连御宸的影响力,居然大到如此了吗? 而也如人们看到的一样,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对秦妍的怒气顿时就收敛了,魅眸一闪,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女人。见她一脸纯然的笑,漆黑的凤眸中微光闪烁,便知道她自有打算了。他魅眸微动,随即唇边便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来,柔声问道:“颜儿是想玩玩?” 虽然都是柔和的笑,但是却和刚才对秦妍所露出的柔和截然不同,此时的笑,绝对是打从心里的柔和。而且这话的语气,也是和对秦妍说的完全不同。 秦妍说要和上官月颜比试,他便说她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而到了上官月颜这里,便是问她是不是想玩玩……如此截然不同的态度,简直让人们看得瞠目结舌。 这会儿,他不觉得自己被人拿来当赌注而不开心了吗?这个男人,到底是又多宠上官月颜啊! 这样天差地别的转变,秦妍看着,脸色都忍不住铁青了。抢在上官月颜开口之前,又一次冷声问:“上官月颜,你到底敢不敢接下本小姐的挑战?不要磨磨蹭蹭的!” 如今都已经直呼名讳,本小姐都给气出来了! 人们齐齐无语! 上官月颜凤眸转向秦妍,暗道这个女人还真是沉不住气,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再不吭声,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接呀!为何不敢接?你说你小时候便遇到了御宸,他还救了你,你喜欢他,想和我比试也是正常的,这比试,我自然是要接了。不过,我想说一句,我也是小时候便和御宸认识了。你要和我比时间的话,我不比你短的!” 这女人和巫族族长配合,说什么十年前就和赫连御宸相遇了,搞的好像时间长就有利似得,也让人们觉得她的麻烦找的理所当然了。那她编不来吗?这世上有什么是她编不出的吗?不好意思,什么都没有!瞎编乱造,可是她强项中的强项。 然而,她却不知,她这随口胡编的话,却让冷穆寒等人的面色都惊变了一下,脸上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来,她儿时就见过赫连御宸了?什么时候? 人们也无比的惊疑,因为大家都知道,东耀的九皇子,也就是现在的九公主是一直被关在冷宫中的,如何见得到?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也当即一闪,而后便露出一抹绝艳的笑意来,看着身边演戏的小女人,眸色越发地柔和。让人看着他的神色,都忍不住要相信他和上官月颜真的儿时就认识了。 秦妍见上官月颜点头应战,心下当即松了一口气,而听到她后面的话,对此也不太相信,当即冷笑着开口:“据本小姐所知,九公主可是缠绵病榻,从未离开过皇宫。你如何能认识少宫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冷穆寒等人全都看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眉梢一挑,突然便伸手往天山老人的方向指了一下,乐呵呵地开口,一脸纯真无邪的模样:“我的师尊啊!我听师尊说的!他说父皇和皇兄都有很多朝务要忙,所以能抽出空去看我的时间极少,而我的病情时轻时重,一直被关在玉景宫里实在太压抑了,对病情不好,便在我身子还不错的时候,偷偷带了我出皇宫去玩的。父皇和皇兄都不知道,而我第一次出宫的时候就认识了御宸,到现在不知道一起玩了多长时间了呢!” 话落,她还转眸看向天山老人,无比亲切地说道:“师尊,我说的可对?” 她随口就胡诌,一张脸上的神色无比单纯,任谁都看不出其中有假。就连冷穆寒几人都不知道是真是假,都将目光看向了天山老人。 而她这话,不仅说了她溜出宫,还说了一个无比惊人的事,那便是天山老人居然是她的师尊?这件事,在场所有人,除了早已知情的玉景风外,没有一个人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惊人消息的。 天山老人从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入殿后,便没有再搭理过二人,不管二人是相互喂食也好,还是在众人面前演戏也好,他都坐在一边,没有哼声半句,只是和身旁的几位长老说话而已。 而此时大殿再次因为秦妍出声找上官月颜挑战而寂静下来,他便也没有和几位长老谈聊了,只端着自己的酒杯喝酒。 当听到上官月颜说起儿时和赫连御宸认识的时候,他眉头便动了动,心下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而他这感觉刚刚才出来,便见上官月颜的手往他指来,他眉毛当即一跳,一个怒瞪便对着上官月颜而去。 可是,即便他瞪着上官月颜,可上官月颜胡诌的话却连停顿一下都没有,而且也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有些恼怒地吹了吹胡子,但到底还是被上官月颜拖下了水,不得不配合她,不过他脸上的气怒却不是装的,对着上官月颜便恼怒地骂道:“臭丫头,为师不是说过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吗?你倒好,如今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来,是想砸了老夫的名声吗?” 这话,显然就是承认上官月颜的话了,而且为师二字,也证实了他就是上官月颜的师尊不假。 而人们对于天山老人的话,是绝对深信不疑的。所以,都齐齐再次惊讶了,原来还真有此事,天山老人是东耀九皇子的师尊,不仅如此,看样子那一年一次为九皇子诊治的传言并不真了,既然是师尊的话,怕是经常在一起的,不然天山老人如何带她出宫? 人们都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上官月颜见人们都这般反应,心中有些好笑。在她指出天山老人的时候,她便知道,天山老人绝对不会拆她的台的,因为这老头是她的师尊啊!自然应该帮她的!而她之所以说是天山老人带她出去,而不是说赫连御宸偷溜进玉景宫,其实除了因为天山老人的话不会被这些人怀疑外,还有就是心存了一点报复之意。 这老头儿抢了她的链子,让她不爽了很久,她本就是有仇必报的人,若不是让他难过一下,这师尊二字,她还真的很难喊出口。不过现在好了,以后她也会喊得理所应当的。 “师尊,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是在砸你名声?我明明就是在夸你的啊!”上官月颜摇头,笑着回答天山老人:“你之前也说了,我的病之所以会好,也是因为你时常带我出去散心的啊!你不是还说以前的我多次想轻生的吗?若不是你偷偷带我到外面转悠,让我不用天天憋闷地呆在宫里,说不定我真的抑郁而死了呢!我那病可不是能一直抑郁的。如今我的病好了,虽然失了记忆,但是身子总归不会再有事。这件事,也该让皇兄知道,他不但不会怪你,还会赏你呢!” 说到这里,她凤眸一转,看向对面的冷穆寒,甜笑着问了一句:“皇兄,你说我说的对吗?师尊照顾了我十六年,如今我好了,是不是该赏赐师尊?” 冷穆寒听了天山老人的话后,整个人也依然无比的惊讶,以致于有一些愣然。想着自从上官月颜出生后,至今十六年,父皇和他去看了她几次?真的没有几次!虽然世人都传言他们宠爱她,但事实上,却只是物质方面,让她比其他皇子公主更优渥了一些,他们并没有经常去关爱她。因为父皇说过,没事最好不要太过去关心她,不要让外界将更多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只让世人知道她是他们东耀皇宫尊贵的皇子便好。 所以,父皇去看她的时间屈指可数,而他,去得次数就更少了。十六年来,他去玉景宫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在他们都没有关注她的时候,天山老人一直在她身边,甚至将她带出宫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天山老人的武功,即便是龙魂卫守着,也是守不住的。 他们一直以为天山老人每年只来一次,便更是没有用心去注意过了。 今日突然得知这件事,知道她十六年间居然离开过皇宫,居然在年少时便认识了赫连御宸,而且天山老人还是她的师尊,他如何能不震惊? 想想失忆之前的她,那般的沉默寡言,忧郁的就好似一朵即将凋零的花一般,病弱的好似风都能吹走,那样的她,谁能想到她居然出过宫,且还是天山老人的弟子? 不过,他虽然心下无比震惊,但那震惊之意,却在片刻后便释然了。听见上官月颜对他问来,他漆黑的冷眸微微闪烁了一瞬,这次倒是没有为难什么,而是冷然地点了下头,沉声开口:“这事朕虽然也是第一次得知,但正如月颜所说,她身子康复才最重要,天山老人的确功不可没,稍后朕会派人准备谢礼。”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当即唇角一勾,乐颠颠地道了一句:“皇兄英明!” 天山老人也一改脸上的气怒,对冷穆寒遥遥地拱了拱手,老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东耀皇这是哪里话?老夫私自带了月颜丫头出宫,东耀皇不追究老夫过错,老夫就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要东耀皇的谢礼?这可使不得!” “呵呵!天山老人此言差矣,你虽是私自带了月颜离宫,但也是为了治疗她的顽疾。而她如今大好,这自然是大功一件,天山老人不必推迟,朕已然决定了!”冷穆寒唇边露出一抹寡淡的笑,再次道了一句。话落之后,他冷眸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眸中神色相当难测。 天山老人见他这般说,便也不说什么了,大笑着点了下头,算是应了冷穆寒的礼。 而大殿内的人们,此时却依然惊愣着,因为他们再次听到了无比惊人的事,那便是东耀的九皇子以前居然想轻生?而且现在还失忆了?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了。在他们的认知中,只知道东耀九皇子深得东耀先皇和如今的东耀皇宠爱,虽然是叛妃之子,却是东耀最尊贵的皇子,从未听说过九皇子想轻生,难道是被病魔折磨的吗?而她如今虽然旧疾痊愈,却是又失忆了……!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上官月颜的身上,见她那般开朗地笑着,即便已经接下了秦妍的挑战,此时她脸上依然除了纯然的笑,再也看不出其他来。这样天真开朗的女子,以前居然会抑郁轻生,而如今还失去了记忆,这真的叫人很难相信。 不过,现在他们倒是有些理解她不想回宫的心情了,在那般压抑的皇宫中长大,连天山老人这般道德高尚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带她出宫,那她如今大好了,如何还想呆在皇宫?呆在那让她曾经抑郁轻生的冷宫?自然是不想的吧!换做他们任何一人,都不会想的! 看着那纯然而笑的女子,许多人心下突然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怜悯来。这个女子,从小就被关在冷宫,虽然得到了东耀先皇和如今东耀皇的疼宠,但是却一直缠绵病榻,如今好不容易好了,却又失去了记忆,老天对她似乎真的不太公平。 而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喜欢的人,却还要被人拉出来比试,可她依然那般的纯然,和那一脸冰冷,满含嫉妒的秦妍相比,真的不知道要美上多少倍,讨喜多少倍了。 这般想着,人们的目光又落到了秦妍身上,眸光中多少都露出了一丝鄙薄。如今再看秦妍,哪里还会觉得她是什么敢爱敢恨和直言不讳的直爽,只剩下鄙夷和不削了。 凤潇坐在一旁,此时的心情和大多数人差不多,他虽然知道上官月颜失忆,但是却不知她以前居然有轻生的念头,一双桃花眸转向身边看似笑得纯净的女人,眸光闪过一丝心疼来。他认识的上官月颜是潇洒的,是冷心冷情的,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百倍还之的,这样的她,如何会轻生?而又是什么让她有轻生的念头?东耀的秘辛吗? 一时间,他已然不再去想她和赫连御宸儿时便认识的事了,看着眼前的纯然而笑的女人,只觉得心口揪扯的厉害! 玉景风坐在对面,也遥看着上官月颜,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此时仍然是目露疼惜之意。也如凤潇一样,看她这般笑着说出自己轻生的事,除了疼惜的很,其他再也无法多想了。 南宫凌自然也是如此,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心疼之意。不过,和凤潇玉景风不一样,他知道上官月颜说什么儿时就认识赫连御宸是胡诌的,因为他几乎一直和师兄在一起,若是认识的话,那么定然也认识他了。 而黎单和慕容紫对此,也是只知道上官月颜失忆的事情而已,对此事也着实意外,是以两人的神色,或少或多都露出一点惊讶之色来。 就连秦妍等人,也是没想到上官月颜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一张张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巫族的族长也对这一连串的事情觉得很是意外,那张阴柔的脸上,也露出了少许的惊讶。不过那双深暗的眸子却微微闪烁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大殿寂静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人们的视线,很多都从上官月颜的身上转移到了秦妍的身上,一时间,无数鄙夷的眼神都朝着秦妍砸去。 上官月颜见此,心中暗暗好笑,想着人类就是如此,天生就会同情弱者。而她虽然并不是刻意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这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秦妍铁了心要找她的麻烦,那么她先收买一点人心也不错,谁知道她之后会耍什么阴招?先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自然是好的啊! 赫连御宸唇角也淡淡地勾了勾,现在也不说什么不让她比试的话,既然她想玩,那么便让她玩就是。至于那个秦妍要比试什么,还有那自说自话的赌注,在他这里都不作数。 秦妍惊讶了一瞬后,便接收到越来越多鄙夷的视线,心下当即明白人们如今都对上官月颜的过往而感到怜悯,是以对她这个找上官月颜麻烦的人感到鄙视了,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敛了心神,冷然地开口:“九公主,这种和比试无关的话,可否等稍后再说?既然你接下了本小姐的比试,那么我们便先说说比试的事!” “好啊!我本来也没想提这事,这不是你问了,我才回答的吗?而且我总不能让师尊受难,自然要对大家解释一翻的!”上官月颜当即笑着点头,对于她的冷言相向,依旧笑脸相迎,无比纯真:“那你就说说吧!你想怎么比?” 而她这话,不止是再次答应了秦妍的挑战,也提醒了在座所有人,是秦妍先问,所以她才说了这些事的。 人们听了她的话,也的确想起来了,先前上官月颜不过是说她和赫连御宸也是儿时认识的,之后便是秦妍开口问了,她才会说出天山老人带她出宫的事。而私自带冷宫里的人出宫,对天山老人的名声的确不好,她自然要解释一翻了,不然岂不是陷自己的师尊于不义? 是以,人们看秦妍的眼神便更加的鄙视了,明明是她自己先问,才扯出这些事的,如今倒是怪人家话多了,真是个不讲理的女人。 秦妍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顿时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该说了,此时见人们越发地鄙视嘲笑自己,她心下顿时有些恼怒,暗道也不知道这个上官月颜真的是无心的天真,还是心机深沉,居然随口一句话便能让她占理,而她却是处处不得人心,真是可恨至极。 但是即便搞不清楚上官月颜的本性,她心下也恼恨无比,但还是立即便开口了:“我们比三场,三局两胜!” “成啊!”上官月颜再次点头,不过随后却是眉头一皱,有些烦恼地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个比试对我而言好像太不公平了一些!”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都附和着点头了。这比试当然不公的,谁都知道秦妍武功高强,而且在其他方面也都十分优秀,而反观上官月颜,却好像没有太大的本事,而且又失忆了,这对她来说,不管怎么比,好像都没有什么优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当殿热吻 这般想着,人们再次对秦妍觉得不齿了,明知对方比不上自己,却还这般咄咄逼人非要和人比试,这根本就是恃强凌弱! 当然,这只是不了解上官月颜的人心中的看法了,而了解她的人,却是知道她那一身惊人本事的。虽然她的确没有内功,比不上秦妍,但是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精。只要比试的项目是她拿手的,那么她定然必赢。 而她此时会这么一说,以她的聪明,自然不可能随口一说。 是以,不了解上官月颜的人都赞同她的话,等着看秦妍怎么说,而了解上官月颜的赫连御宸等人,则是眸光微动,等着看上官月颜说出真正目的…… 秦妍自然是属于不太了解上官月颜的人,听闻此言,便也和所有人想的一样,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她,才觉得这个比试对她不公。而人们的视线,也让她再次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上官月颜上官月颜算计了一般,可是对面那女人的脸色却完全看不出异样来,这样她心下火冒三丈。 不过,对于要比什么,她对自己都有十足的信心,是以便冷笑着开口:“既然九公主觉得不公,那么,便由九公主决定比什么,我秦妍无所谓!” 人们再次点头了,的确是该由上官月颜来定比赛项目的,不然这秦妍就算赢,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赞同。不过即便秦妍这么说,众人对她恃强凌弱的看法依然没有改变,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各方面都很优秀,就算在比赛项目让上官月颜决定,对她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 上官月颜不过是得到一个挑选项目的机会罢了。 然而,就在众人都等着上官月颜说出比赛项目的时候,上官月颜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小姐你误会了。既然是比赛,这项目当然不能是我来定,若是那样,便是对秦小姐不公了!” 此言一出,人们当即一愣,都无比惊讶地看着上官月颜,完全不敢相信她再说什么。秦妍既然都给她机会选她擅长的项目了,她居然还不要吗?觉得那样是对秦妍不公?这个东耀的九公主,真的太纯真了吧!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抓住所有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吗? 秦妍也没有料到她居然会这么说,眉头一皱,疑惑地开口:“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们也满脸疑惑,不是比赛项目上觉得不公平,那她到底又是为何觉得不公? 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漆黑的凤眸扫视了满大殿面露疑惑的人们,那眼神纯澈的犹如不染丝毫杂质的清水一般,叫人看不出除了纯净以外的其他任何东西。她一眼扫完,又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语声清泠好听:“我的意思是,秦小姐说的赌注,对我很不公平!”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再次惊讶了,她说的,原来是这个吗?这意思是……不想拿少夫人的位置来赌?不过想想也是,谁会想拿自己心爱的人来打赌? 秦妍冷眸一眯,自然也是这么想的,立即便开口:“你是说不想拿少夫人的位置来赌?可是你刚才明明就同意了本小姐所言的赌注不是吗?你这是想出尔反尔?” 这话说的就很有一种逼迫的味道了,也让人们觉得秦妍有些欺人太甚,试问谁愿意拿爱人来赌?若是换一个立场,她怕是也不愿!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而她这般逼迫,显然是不准许上官月颜改变赌注了! 这着实叫人难以对她产生好感来! 可是,上官月颜的回答,却再次出乎人们的意料,只见她再次摇头,并且还对秦妍摆了摆手,立即开口,急声解释道:“不是的,我既然答应了秦小姐,怎么会出尔反尔?我只是觉得,秦小姐所说的这个赌注,对我很不利。因为若是我输了,便会有所失。可若是我赢了,你却什么都不会失去。御宸本来就是我的,秦小姐根本没资格拿他做赌注的,不是吗?” 清泠的话音,脆脆地在大殿里响起,也让人们顿时便看出了这个赌注真的很有问题。 不错,这个比试,按照秦妍的说法,便是谁赢了,谁就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可是正如上官月颜所说,她输了,便是输了赫连御宸,可秦妍输了,她却什么都得不到。因为秦妍没有资格拿赫连御宸来赌,即便是输了,以后不再贪恋赫连御宸少夫人的位置,但那个位置从始至终就不是她的,本就是上官月颜的。那人家上官月颜又干嘛要和她比? 输了有损,赢了又无利,傻子才会赌呢! 他们早先居然都没有看出这其中的不公,而上官月颜却是看出来了,可见她虽然天真单纯,但也是聪慧过人的。反观秦妍,定下这种不管输赢都对她有利的赌注,便着实卑鄙了。若不是上官月颜聪慧,怕是会落入她的圈套中。 赫连御宸几人自然是早就知道秦妍的赌注有诈,此时听了这话,几双眸子都微微一动,暗道她的目的果然在这里。赌注有问题,那么也就是说,秦妍若是不能拿出让她觉得能和玄天宫少夫人位置相对等的赌注来,便是绝对的不公平了,那么,她之后就算说不赌,也没有人会说她没有胆量接下秦妍的挑战了。 毕竟,不公平的赌注,谁都不会赌的! 这个小女人,果真是聪明的很! 赫连御宸看着身边的人儿,眸光柔柔,其实,他现在倒是有点想知道,她会在秦妍提出什么条件下,才会和她赌?因为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分量,而今日,显然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而秦妍一听此言,脸色便当即沉了下来,因为她没有办法反驳上官月颜的话,这个赌注,在定下的时候,她心中就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拿赫连御宸来赌,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看上去纯真无邪,可却是如此通透,居然被她看穿了。她面色冷沉,只能开口道:“若是我输了,以后便不再执着于少宫主,如此可好?” 人们顿时无语,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她依然在拿赫连御宸作赌啊! 上官月颜也自然摇头了,眉头微皱地道:“不行!这世上喜欢御宸的人何其多?却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你执不执着于他,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影响。既然如此,我何必拿御宸来赌?”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人们也都点头表示赞同,本来就是,世上有多少女子为赫连御宸疯狂的?别说外面了,看看这个大殿内的女人就知道了。这些女人喜欢赫连御宸,但是赫连御宸却看都不看一眼,对上官月颜来说,她的地位不会因为她们的喜欢而有所改变,那干嘛去在乎秦妍是否执着? 和玄天宫少夫人的位置,和赫连御宸这个人来比,秦妍的执着简直就微不足道! “那你想要什么?”秦妍的脸色更是冷沉了,干脆直接出声问了。不管上官月颜要什么,她都能答应她,就算是她的命,她也拿来赌,因为她有自信,绝对不会输。 人们也都看着上官月颜,想着她会要什么赌注。冷穆寒几人也都看着她,和赫连御宸一样,想看看在她心中,赫连御宸的分量究竟有多少,她要什么样的赌注,才会觉得比试公平。 可是,上官月颜却是摇了摇头,语声轻软地反问道:“秦小姐,你说你喜欢御宸,那么我想问一句,若是今日你我的立场调换,你会向我要什么样的赌注?” “我会要你的命!”秦妍毫不犹豫地开口。换做她是赫连御宸的夫人,若是有人敢挑衅她的地位,那么她自然会要她的命了。所以,现在就算上官月颜要她的命,她也要赌! 这几个字吐口,在场所有人都齐齐心中一凝,暗道这个秦妍也真的是个心狠手辣的,想都没有想就说出这么一句满含杀气的话来。不过心下一凝的同时,众人也很无语,她自己也知道,换个立场,对上门挑衅的女人都恨不得杀了,那她还这般针锋相对找人家的麻烦?她就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耻吗? 赫连御宸几人听了秦妍的话,则是当即投过去一个冰冷的眼神,这一次,连天山老人都没忍住,眼神冷淡地看了秦妍一眼,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来。 不过,对于周遭人的视线,秦妍却丝毫不在意,即便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但是她今日说什么也要和上官月颜比一场,不然她喜欢了十年的这份感情,以后要到哪里去寻找依托? 上官月颜静静地坐在赫连御宸的身边,对秦妍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意外,也明白她此话的意思便是就算她让她拿命赌,她也愿意。 不过,她却是再次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抹纯而淡的笑容:“若是以秦小姐的话来看,也就是说,我可以要求你拿命来赌了。可是,我却不愿!你的命对我而言无用的很,这就和你喜欢御宸一样。不管你有多喜欢他,我对你的在意,也要看他是否喜欢你。若是御宸他喜欢你,我倒还可以让你拿命来赌,也会赌上我的一切来做个了断。可是御宸不喜欢你,那我何必要冒着失去他的风险,去争夺一条对我而言根本没有用的性命呢?不论输赢,对我依然没有好处不是吗?” 这话说的可以说非常有道理,和一个喜欢自己夫君,却不得自己夫君喜欢的女人去计较,并且还要拿出自己的地位来赌,就算对方的赌注是她的命,也着实是不划算的。 秦妍听着这话,当即一噎,无言以对,没了声音。 人们对上官月颜将一件事情看得如此透彻,并且有一颗如此大度,且宽容的心,而感到相当的佩服。毕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容忍别的女人觊觎自己夫君的同时,还这般咄咄逼人的挑衅的,比如秦妍就是这般,今日若是换成她是上官月颜,这大殿上,怕是早就血光飞溅了。 满堂寂静,人们此时对上官月颜的印象,都确定她是一个无比天真单纯,却又聪慧通透的女子。 即便是秦媚和秦筱,此时对她都不再有丝毫怀疑,暗道这个女人果然就是个单纯的,秦妍这般挑衅,她也不为所动,虽然她的话有道理,但是在她们看来,这般无视想抢自己夫君的女人,简直是愚蠢至极。而她如此通透,难道就不知道,即便她今日不和秦妍在这大殿比试,之后就逃得过吗?秦妍的执着,可不是她这般说几句话就能打发掉的! 而本来等着看上官月颜有多在乎赫连御宸的冷穆寒几人,则是从她这话中听到了一些别的味道。那便是,不管秦妍如何挑衅,提出什么赌注,她怕是都不会和她赌的。因为赫连御宸不喜欢秦妍,那么她便不会冒险和她赌。而赫连御宸会喜欢秦妍吗?有她在身边了,如何还会喜欢上别人? 几个男人的眼底,都浮现出点点复杂之色来。 全殿中,唯独赫连御宸和所有人的神色都不一样,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他魅眸微微一闪,而后当即大笑了起来,本来慵懒邪肆的声线,透着满满的愉悦。 人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吓了一跳,齐齐都将目光聚了过去。只见男子仰头而笑,一张本就能够迷倒众人的脸,此时仿佛汇聚了日月之光般,艳光四射,魅人心魄。就连眉心那火红的印记,都好似也被他此时的愉悦心情给激活,灼灼其华,闪闪发光,仿佛雪地里的一朵红花,艳丽夺目,让人一眼触及,便再也移不开眼,简直俊美到让人心魂都震颤的程度。 人们都出神地看着,此时大脑都似乎停止了思考,很多女子更是用手捂住了嘴,深怕自己尖叫出声,打扰了这难得一见的艳色。 上官月颜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赫连御宸,但此时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秦妍等人也都被这一幕给惊艳的心脏颤动,一时间甚至都忘了去分析他为何而笑,也忘了比试的事情了,就这么痴痴地看着。 赫连御宸就这般在众人的注视下大笑了片刻,须臾,他止住了笑声,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女人,见她有些愣然地看着自己,他突然伸手一搂,当着全殿的人,就这般将她一个横抱,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这一举动,顿时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起,冷穆寒等人更是当即就眸子一眯,眼中各自露出了一抹异色来。 上官月颜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反应过来立即惊呼了声,低声恼道:“你做什么?” 这个男人这是干嘛?她和秦妍周旋的挺好的,他却突然不知为何笑出来了,而且还笑得那么发光发热的,让全殿的人都为他神魂颠倒,甚至她都被短暂的迷惑了。此时又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来,他这是想砸她的场子吗? 上官月颜不知道他为何而笑,更不知道他此时为何发疯。 而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赫连御宸温柔的声线便在大殿中响起,那语声,笑中带柔,无比的好听:“颜儿放心,爷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你永远都不会有失去爷的风险。爷向天地日月保证!” 这话说得轻柔,可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却犹如惊雷炸响般震人耳膜,也震惊了每个人的心。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为何而笑,原来是因为上官月颜对秦妍说的话。赫连御宸不喜欢秦妍,那么她便没有必要冒着失去他的风险去争夺秦妍的命。听了这句话,所以赫连御宸才这般开心的笑了。 而这句话反过来说,便是赫连御宸只要不喜欢别人,那么上官月颜便不会拿他出去赌,所以他此时便又说了这句仿若誓言的话,他不会喜欢上别人,上官月颜便不会有失去他的风险了。 冷穆寒几人神色骤变,几张俊颜上神色各自复杂,内心是何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秦妍等人也都黑了脸,回过神后,无数双美眸都看着上官月颜,眼中嫉妒之色提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有些人的绢帕都扭碎了。因为她们如今好像连当小妾的机会都没有了…… 巫族的族主神色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山老人则是对赫连御宸此举感到恼怒,但听了这话却好像还比较称心,是以只是胡子动了动,便不予理会了。 而上官月颜,此时也才和大多数人一样,明白他为何而笑,这话又为何而来,嘴角忍不住暗暗一抽。说实话,她刚才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就那么入秦妍的套,和她比试的话,自己未免就太傻了,所以便一直拖着不应战。而要她想出和赫连御宸对等的赌注来,她还真的想不到,所以没有办法,就那般随口胡诌了。 但她那些话,真的纯属是对了对付秦妍而说的,真的!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见他眉眼皆是温柔的笑意,尤其是那双狭长的魅眸,里面盛满的柔情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一般。而他整个人,此时身上除了弥漫出一股温暖的气息外,半丝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似乎和平日里的慵懒邪肆判若两人般,即便已经见识过他温柔的模样,但这般纯粹的柔暖,仿佛他的身边,他的世界,除了她以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人的模样,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样的他,让她心口忍不住有些躁动,而当这躁动出现的时候,她的脸情不自禁地就红了。再加上此时她被他这样抱在怀里,还有大殿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清艳的小脸瞬间红的好似煮熟的虾子似得,烫的冒烟,一句羞恼的话当即脱口而出:“谁要你向天地日月保证了?” 他干嘛非要在这样的场合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虽然她刚才很很厚脸皮地说了要和他在一起,说了喜欢他,说了她是他的少夫人,但她那是演戏,她用不着脸红。可是他却不同,尤其是这样的话,他说的是真是假,她一看便知。 而这样的真话,她最是受不了了,今日在大街上也是,如今在这里也是,他这是故意要她出洋相的吗? 可是,即便心下羞恼,但此时她也不能和他大怒,是以只能任他抱着,只拿凤眸瞪着他表示不满,脸色通红,无限窘迫。 然而她这般模样,却是让赫连御宸再次低笑出声,语声也越发的柔和:“嗯!颜儿没有让爷向天地日月保证,但爷就是忍不住,因为爷真的很高兴!” “你高兴什么?我又没说什么……!”上官月颜立即便回了一句,本来是想说她也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话,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赫连御宸便魅眸一闪,突然低头,在她张合的红唇上咬了一口,她大脑当即‘轰’了一声,后面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紧接着,大殿内一大片的尖叫声便如惊雷一般的响起,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桌案被掀翻的声音,以及一大群人的抽气声。 全大殿的人,这次真的被惊得魂都差点脱离体外了,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赫连御宸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亲了上官月颜,这……! 冷穆寒、玉景风、凤潇,还有慕容紫全都站起来了。秦妍、秦媚、秦筱,以及其他几个女子也都惊得站了起来,面前的桌子都掀翻了。还有不少男男女女都跌坐在了地上……整个大殿,几乎乱成了一团。 南宫凌看到这个画面,面具后的眸子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暗骂师兄那个混账,平时欺负小颜儿就算了,今日这样的场合,他居然还当众这般对待小颜儿,这叫她以后如何见人?他本来也反射性地就要起身,并且还准备大骂,但是却在起身的瞬间突然想起来,他现在不是太史睿,而是该死的南宫凌,所以不能对师兄的举动表示气怒的。 他气怒的连自己都骂了! 所有人,在一片混乱之后,便再次失了声,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做出惊人之举的二人。虽然他们很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但试问此刻谁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怕是圣人都不行的! 巫族的族长都是面露惊色,没法从二人身上移开视线。 全殿上千人,无一例外,目光都聚集在一处。 而赫连御宸一咬之后,并没有停止,见怀中的小人儿显然是惊得愣住了,他魅眸微微一闪,突然一挥手,华丽的披风飞扬而起,下一瞬便将她整个笼罩了起来,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而他的唇瓣也再次落了下去,轻轻浅浅,无比温柔地吻着。 上官月颜完全愣住了,一双凤眸瞪得大大的,此时眼前突然一暗,她的神志才稍微恢复了一些。而这一恢复,便感觉到了唇瓣上传来的热意,她当即眉头一皱,暗骂了一句这个混蛋,明明今日在望风崖的山洞里时,他才保证过不会突然亲她,可是他不仅又突然亲了,而且还当着冷穆寒等人的面亲她,这个混蛋疯了吗?她心下大怒,伸手就要推他。 而就在此时,赫连御宸却已经深入了一步,上官月颜刚刚清醒的头脑,在感觉到他的深入后,再次‘轰’了一声,一片空白,愣住了。 这样的亲吻方式,自从祁城之后便没有过。第一次他亲她,是在玉景宫的时候,那时他是戏耍的成分居多,不带任何其他的感情。而祁城的时候,他是在气怒之下,惩罚般地吻了她。那两次,都和现在的吻完全不一样。而今早他也亲了她,下午的时候也亲了,不过那都是蜻蜓点水的,也都和这个吻不一样。 这个吻,温柔的好似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让她都能从他的吻中感觉到他的心,这是她绝对不曾经历过的,也是以前从来就没有想过会经历的。是以,她满腔的怒气都在他的吻下慌乱地逃散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便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任由他施为,心中一片乱麻,脑中一片空白。 赫连御宸感觉到怀里人儿的气怒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混乱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不离开她的唇,但是温柔的语声传入了她的脑中:“颜儿!” 只是一声低唤,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上官月颜听到这个声音,却不知为何,心中怦怦直跳起来,连抓着他衣襟的手,都有些颤抖。 赫连御宸空出一只抱着她的手,去握住她抓着他衣襟的小手,一双魅眸柔柔地看着她。 上官月颜心脏不受控制,此时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了,只看着那双尽在咫尺的魅眸,看着他眼神温柔的神色。那眼神,就好似他刚才传入她耳中的声音,也如他现在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好似能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一样,暖如春阳,让她的心尖都忍不住软了,心脏更是由不得自己控制,仿佛被他操控着一般,最后,灵魂都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入了魔,居然闭上了眼睛。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无与伦比的喜色,狭长的魅眸也缓缓地闭上,第一次这般被允许的亲吻,让他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唇下越发的温柔,舌尖缠绕着她的轻轻舔舐吮吻,温柔缱绻,缠缠绵绵。 上官月颜闭了眼,脑中一片空白,对于唇上的感觉却更加的清晰了,让她只觉得心尖也不断地颤抖着,整个人也好似被他的温柔传染,变得柔软无力了起来。这样蚀骨般的温柔,她真的从来不曾感受过,也承受不住,那不断传入鼻尖的兰花香,更如一张大网,将她整个人都缠住收紧,不留一丝缝隙,口中,鼻尖都是他的味道,让她心乱,呼吸也跟着乱了,浅浅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然而,就在她呼吸变得不稳时,赫连御宸却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魅眸睁开,看着怀里的人儿,眸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上官月颜也睁开了眼,漆黑的凤眸此时荡漾着点点波光,看着赫连御宸,一时间还有些迷蒙,回不过神来。只是张着红唇,微微地喘息着。 赫连御宸看着她,见她脸似云霞,眸如春水,唇瓣鲜红欲滴,模样好不娇艳,这样的她,以前何时见过?他心神一荡,眸中那火焰顿时旺盛了些,心下更是欢喜的不受自控,忍不住又再次低头,在那诱人的唇瓣上舔吻了两下。 而他这般动作,倒是让神游天外的上官月颜稍微回过一些神来,见面前的男人眸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唇角也勾着一抹柔和无比的笑。她的目光落在那张完美的薄唇上,一秒,两秒,不到三秒的时候,她当即一惊,想起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好事,一张脸顿时红如火烧,一句怒骂当即都脱口而出:“赫连御宸,你这个骗子,你忘了今日对我的保证了?你明明就答应了,不会再这般突然亲我的!” 她此时完全处于瞬间暴怒的状态,头脑还并不是完全清醒,是以都还没有搞清楚身在何地,便怒骂出口了。 可是,这话虽然是怒骂,但她此时嗓音却软的很,听不出几分怒意,反而多了一丝娇媚和嗔恼的感觉来。 大殿寂静,二人看似亲吻了很长时间,可实质上却并没有多久,最多也就半分钟。而这半分钟,对在场所有人而言,却好似过了半个世纪那般漫长。此时听到上官月颜的怒骂声,人们才骤然惊醒了过来,很多人甚至在惊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刚才都没有呼吸,连忙大口地吸了一口气。 冷穆寒几人站立着,袖袍中的手,从看见赫连御宸亲吻上官月颜的那瞬间起,便一直紧紧地捏着。可是,这半分钟的时间,几人都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只看着那二人被披风遮挡,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但是二人的气息,尤其是上官月颜的气息,让他们即便不看,也知道披风后的情景。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几人都抬不了脚,也出不了声,只能睁眼看着那华美的披风将二人遮挡,将他们所有人都隔绝在他们两人的世界外。 而此时,听到这娇软而嗔恼的声音传出,说的还是这么一句话,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变,袖袍中的手,捏的更紧了一些。 秦妍等人自然也都能猜到披风后的情景,但是她们即便嫉妒的要发疯了,也没有人敢上去将二人拉开,即便是下定决心要和上官月颜一比高下的秦妍,也像长在了地上似得,半分都没有挪脚。听到上官月颜的这声怒骂,脸色白的白,黑的黑,青的青,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人们依然紧闭着嘴没有吭声,巫族族长也没有说话。 赫连御宸见怀中的人儿清醒了一些便怒了,魅眸顿时闪了闪,而后松开握着她的手,改为双手抱着她,力道稍紧了一些,柔声地开口:“颜儿,爷没有骗你!” “你还狡辩?”上官月颜气怒交加,特别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不过,她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是以,见赫连御宸还不承认,恼怒地哼了一声,紧接着便骂了一句。 而她这样声线,再配上那声怒哼,形成的效果却是连她自己都很想吐血。这根本就是娇嗔啊! 她听着都是这种感觉,人们听着会如何认为,也就可想而知了。嘴角都齐齐抽了抽,对二人这般当殿亲吻,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感到甚是无语。但是,自然还是无人敢出声的,便也只能默默地听了。 “爷没有狡辩!”赫连御宸摇头,语声依然轻柔,“爷刚才给了你暗示的!” “暗示?你的暗示在哪里?”上官月颜又羞又怒,一边说,还一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可是让她无语的是,她如今不是嗓音软,连身子都软的很,一点力道都使不出来,这个感觉,更是让她恼怒之际,一双凤眸里的荡漾的波光都被怒火烧尽了。 暗示吗?没错,他今日是这般说过,可是他的暗示在哪里?她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这个混蛋根本就是胡说的! 赫连御宸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不放手,解释道:“爷刚刚不是说了吗?爷就是想向天地日月保证,爷只喜欢你一个人!” “那是什么狗屁暗示啊!鬼才听得出这话是暗示!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我……!”上官月颜依然奋力地挣扎着,口中也依旧气怒地骂着,不过,她的话才说到一半,所有的动作和话语,还有心中的怒焰,似乎瞬间被冻住了,脑袋里轰了一声,整个人猛地停住,刹那间石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命赌命 大脑此刻瞬间清明,而清明之后,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紧接着那张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脸还是气红的脸,顷刻间仿佛刷上了油漆似的鲜红了,心中想死的感觉骤然而生。 苍天!这个男人都干了什么?她都干了什么?又都说了什么?如今披风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情景……她真的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外面的人见那披风不再晃动,脸上都露出了然之色来,看来有人是终于回过神了啊! 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她是真的回神了,见她这般仿佛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一双小手还气怒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显然是被突然回神面对现实而感到不能接受。他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趁机扒拉下那双小手,将她往怀里抱了抱,见她依旧一动不动,他再次低头,吻上那艳红的唇瓣。 上官月颜一时愣然,又被他吻个正着,回过神,立即便伸手一推,唇角动了动,无声地怒道:“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赫连御宸被她推开,看出她的话语,柔笑着摇了摇头,指腹抚上她的唇瓣,温柔的语声便传入她耳中:“爷知道!” 上官月颜恼火地打开他的手,怒瞪着他,耳边听不到外边人的声音,但是整个大殿诡异的寂静,她不用看,都知道外面的人们是何种表情,心中更是怒了,红唇一张,又无声地怒道:“知道你还乱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爷没有乱来!”赫连御宸摇头,手被打开,便只能转而握着她的手:“爷只是太高兴了,因为颜儿说会为了爷赌上一切,爷便忍不住了!” 忍不住?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这种事是忍不住就做的吗?就算忍不住,但今日这场合,他再怎么也不该如此的吧!再说,他是那种忍不住的人?九幽寒毒都忍得住,这种事他忍不住!她信他才有鬼了! 而且,他难道就不知道,她刚刚说的话,真的只是为了应付秦妍吗?他在高兴什么? 她心中根本不信他的话,然而,面前这张妖孽的脸上又满是柔情,且那魅眸中也的确是满满的喜意,让她莫名其妙的,到口的的怒言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这种心不能自控,甚至连大脑都无法自控的情况,让她狠狠地皱眉,心中也甚是烦躁,说不出怒骂的话,便只能恼怒地开口:“现在怎么办?” 全大殿上千人了,他叫她如何出去见人?这种事,若是放在现代,倒是没什么,可这是封建古代,就算他们之间再没有清白可言,也不能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的啊!若她只是个平民女子,估计会马上就抓去浸猪笼的。 这个男人,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后果的吗? 赫连御宸是真的非常开心,从她说要接下比试的时候,他便知道,她不会轻易地接下,她心中定然有所思量,是以便也没有在意她拿自己去赌,想着反正不管输赢,他的少夫人都不会是她以外的任何人,而且他也相信这个小女人若真的会应战,那么便有必胜的决心。 而后来听她说赌注不公平的时候,他就满心期待她想要秦妍拿出什么样的赌注了,想看看自己在她心中有多重。而她给出的答案,就和以前每一次一样,叫他意外的惊喜。只要他不喜欢别人,她便不会拿他去赌,那不就是说,只要不喜欢别人,他便一直都是她的吗?这叫他如何能不高兴? 不过,他高兴是真,但突然当着所有人亲她,他这么做,的确不止是忍不住,而是带着一点其他的目的的。不过虽然有其他的目的,但是那也只是在低头咬她唇瓣的那瞬间,后来那般缠绵地吻,则是绝对出自他的真心,也是真的情不自禁。 是以,听到上官月颜的问话后,他魅眸一闪,唇角当即勾起一抹邪肆而又柔和的笑来,突然将上官月颜的左手拿起,眸光湛湛地笑道:“颜儿,你看!” 上官月颜不明所以地皱眉,凤眸一转,落到了自己的左手上,这一看,小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只见她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左手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暗红色的手环,那手环古朴而精致,正好和她手腕差不多大小,手环上还有细碎的红宝石镶嵌,在她雪白肌肤的衬托下,即便被披风遮挡了大殿内的光亮,此时也闪闪发光,无比的好看。 看着这东西,上官月颜愣然,抬眸不解地看着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放下她的手,笑着传音:“这是一枚古武手环,是玄天宫历代女主人的标志,有了它,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亮出这枚手环,玄天宫所有人定会听命!你早上给了爷如此好的披风,爷便将这个给你!” 上官月颜惊愣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御宸,他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如何能给她?玄天宫历代女主人的象征之物?她又没有说要嫁给他,他就算要感谢她送他披风,也用不着拿出这么惊人的东西来吧! 她凤目一转,再次看向手上的手环,伸手就要去取,这东西她可不能收! 赫连御宸也没有阻止她,只是低笑了一声,传音道:“颜儿,爷说了这是古武手环,在那个世代,这东西叫做幻器,具有一定的灵性,而这一件,据说还是幻器中的上品,灵性颇佳。它是会自己认主的,认了主,便会贴身跟随,除非主人身死,否则是拿不下来的。” 上官月颜不信,哪有这么玄的东西,伸手摸到手环,就要往外拔。可是,那手环和她手腕一般大,她根本拔不下来。之后,她又细细地摸了摸,想着或许有机关的,但是找了片刻,也什么都没有找出来,她嘴角顿时一抽,这下才真的信了,抬眸看向赫连御宸,眸色有些恼怒:“我又没说嫁给你!” 这话,她依然没有出声。 不过赫连御宸这次却是笑出了声,再次伸手握着她的左手,而后又低下头,迅速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 上官月颜眉头一竖,就要发怒,这个男人,还给她亲上瘾了,他真的把外面的人都当空气吗? 可她的怒火还没有发出,赫连御宸垂眸看着她,神色温柔而坚定,一句誓言突然从他薄唇吐口,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随着他的话音传出,罩在二人身上的披风也缓缓地落下,显露出二人的身影:“不管我们何时大婚,或者是永不大婚,上官月颜都是我赫连御宸唯一的女人,生生世世,赫连御宸都只要上官月颜,一心一人,只你一个。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华丽的披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也完全将他们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上官月颜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下深深地震动着,即便披风落下,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自己身上,她也没有心神去理会,眼中只看得见这个一脸情深的男人。 生生世世,他今日说了几遍?但不管几遍,都没有这一次让她感觉强烈。他也不止一次说过只喜欢她一个人,可同样没有这一次让她震心。是因为这是誓言吗?一心一人?只她一个?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脑中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些杂乱的画面,双眼微热,喉咙都干涉了…… 大殿上,人们时隔一分钟后再次看见二人的身影,只见二人此时依旧维持着他们早先看到的姿势,也如刚才那般对望着,只是现在的二人,虽然是从披风中露了出来,但是却再次自成了一个世界,将他们隔绝在外。 而如此深情的誓言从赫连御宸的口中说出,比刚才那句只喜欢上官月颜的话,震撼了不知道多少倍。人们都无比震惊地看着二人,一张张脸上也满是不敢置信之色。不管大婚还是不大婚,赫连御宸都只要上官月颜,不只如此,一生不够,还要生生世世……以前是哪个白痴说玄天宫少宫主冷心冷情的?根本就是误导世人啊!这都痴情到生生世世了,如何是个冷心的? 冷穆寒几人看着上官月颜,眸光却都落在了被赫连御宸握着的,上官月颜的左手上。那暗红色的手环,此时暴露在光线之下,红光闪烁,炫目的几乎刺眼。 几人看着那手环,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也不知到底是手环上的光刺痛了他们的眼,还是那手环本身让他们觉得刺眼,几人的眼睛都齐齐地眯了起来。而赫连御宸的这番话,更是让他们心中一刺,只不过为何一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秦妍等人也同样如此! “说什么天诛地灭,你傻吗?”上官月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句非常轻的话从她仍旧红润的唇瓣中飘了出来。 声音很轻,却也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 赫连御宸也没有搭理外面的人,一双魅眸依然看着怀中的人儿,见她凤眸有些红,但显然不是因为气怒才这样的。而她的这句话,也没有半丝气怒,反而好像是在责备他不该说出这么严重的话,这样的反应……他魅眸微微一闪,低头往她凤眸上亲了亲,如温风拂面般的温柔,语声也同样很轻:“颜儿若是不喜欢听,爷以后不说了便是!” 上官月颜又被他当着满殿的人亲了,但这一次,她却没有恼怒,也没有脸红,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凤眸微红地看着赫连御宸,也没有说话。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中闪过一抹疼惜,又轻声问了一句:“我们回去了,好吗?反正这比试也比不了!” 此言一出,人们这才想起秦妍之前提出的比试,一个个面色微变,都转眸看向秦妍。的确,按照刚才上官月颜的话来说,秦妍就算拿命来赌,她都觉得不值得赌,那么这比试自然就没有办法进行了。而秦妍刚才那般的执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让二人离开。 和大部分的人把注意力转移到秦妍身上不同,冷穆寒几人的目光依旧落在二人身上,因为他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却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是以便一直看着那二人,几双眸子都复杂地闪烁着。 而此时的他们,已然分不清上官月颜到底还是不是在演戏了?!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脑中杂乱的画面依然不断闪现,鼻尖总是有股酸意在缠绕,但她忍得很好,没有让那股酸意将自己淹没。而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要拿他去赌吗?秦妍能拿出让她满意的赌注吗?她刚才的那番话,便已经让这个赌局开不了了,再加上他这句只她一人的誓言,比试自然是无法进行了。 是以,她点了点头,轻声吐口一个字:“好!” 今日的宴会,反正就是一个平常的接风宴,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既然来过了,要走也没人有理由拦着。再者,他要走,也没人敢拦! 赫连御宸见她点头,唇角当即柔柔地一勾,就要直接抱着她起身。 可此时,秦妍突然开口,那冰寒的话语,几乎是怒吼出声:“不准走!上官月颜,今日,我秦妍非要和你比一场不可!现在我不赌赫连御宸身边的位置,我和你赌命!” 愤怒的声线,在大殿内都激起了回音,赫连御宸的动作一顿,狭长的魅眸当即就落到了秦妍身上,眸中神色如千里飘雪般刺骨冷寒。上官月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震了一下,转眸看向秦妍,只不过,她的眸色和赫连御宸不同,很淡,淡的好似一杯无味的白水,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而人们更是则是吓了一大跳,虽说他们都暗自猜测秦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上官月颜离开,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但怒喊出了赫连御宸的姓名,甚至将赌注都改了。现在她不赌玄天宫少夫人的位置,而是直接要和上官月颜赌命了! 这……这到底是有多么的嫉恨,才让她当着赫连御宸的话,说出要上官月颜的命这样的话来? 如今任谁都看得出,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那是痴心一片,她若是有个闪失,赫连御宸能善罢甘休吗?怕是连巫族都会掀了的! 还有上官月颜可不止是赫连御宸喜欢的女人,她还是东耀皇最疼爱的皇妹,东耀皇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吗?绝不可能! 这秦妍,是要得罪玄天宫的同时,也得罪东耀啊! 众人都无比震惊地瞪着秦妍,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而后又立即看向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 不过,他们的眸光都还没有落到二人的身上,另一道沉怒的声线骤然响起:“放肆!你如何能对前来我巫族的贵客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来?” 这道声线阴冷,人们一转头,便见高坐主位的巫族族长此时面色也冷沉了下来,心中都齐齐地点头。巫族族长的确也该出声了,刚才秦妍那般咄咄逼人要和上官月颜比试,他不开口,倒是可以理解他也想给自己女儿一个竞争的机会,可此时若是不开口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同时得罪玄天宫和东耀,巫族根本承担不了后果的。 然而,巫族族长的话语刚落,秦妍连目光都没有移一下,更是没有搭理他的话,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冷眸怒瞪上官月颜,怒问道:“上官月颜,这次你总不会说赌注对你不公了吧?一人一命,谁输谁死,你敢不敢赌?” 人们完全没有料到秦妍居然连巫族族长的话都不理,此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暗道这个秦妍到底有没有脑子,就算心中不甘自己十年的感情付诸流水,但是也该为大局着想不是吗?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若是上官月颜应下比试,最后定然会输?就算赌注没有不公,但比试本身对上官月颜就很不公平了,她这不是摆明了要上官月颜死吗? 退一万步说,秦妍想让上官月颜死,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地表现出来,暗中动手不是更好吗?她何必执着于此时?是被赫连御宸亲吻上官月颜的那一幕和刚才那一句誓言给气疯了吗? 冷穆寒几人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思索刚才那瞬间心中所感到的怪异了,几双眸子都看向了秦妍,眸色中是毫不掩饰的冰寒。 巫族族长更是面色难看,暗沉的黑眸快速地扫了一眼冷穆寒几人,脸色更是冷沉了。 正欲开口,一道清泠的笑声突然在殿内响起,轻轻浅浅,就如一道清凉的微风吹进大殿,让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顿时就舒缓了下来。这样的感觉,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体会了,也当即就辨出了笑声的主人是谁,齐齐将目光转了过去。 只见上官月颜正缓缓地从赫连御宸的怀中起身,纤细的身子站立起来,那张清艳的小脸上此时带着点点淡然的笑意,很美,也和刚才一般的纯净,再加上那一身雪白的骑装,真的犹如不染纤尘的仙子一般。可奇怪的是,此时她的笑看上去明明纯净得很,却让人有一种冰冷透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更是没来由地生出一点惧怕感来。 这么回事?这种感觉,就好似杀气一样!可是上官月颜的身上,明显就没有露出什么杀意的啊! 人们无比疑惑! 冷穆寒几人也都皱了皱眉,对她此时的这种明明纯净,却叫人身心冰寒的神色,心中再次生出了一点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和刚才一样,让他们看不清也摸不透,不知道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 巫族族长看着上官月颜,眼神中也多了一分探究。 秦媚和秦筱几人,原本心中是暗喜的,更是期盼着秦妍把赫连御宸和冷穆寒惹怒就好了,那样的话,秦妍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也希望上官月颜能接下这个赌局,那么,谁输谁赢,谁生谁死,对她们而言都有利无害。特别是秦媚和秦筱二人,尤为欣喜。 可此时见到这样的上官月颜,即便是她们,也觉出了她有些不对,可也如冷穆寒和众人一样,虽然知道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是却又看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是以眼中也齐齐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她们的疑惑只是瞬间而已,稍后便又暗自高兴起来,因为上官月颜正不正常都无所谓,她们要的只是结局而已。 大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 从听到秦妍再次提出挑战的时候,她心中便有些好笑了。这个秦妍,本来她还觉得她性子有点直,就算耍了点小聪明,想在赌注上蒙混过关,但她到底比秦媚和秦筱二人稍微好一些,至少她敢在她提出交换立场的时候,直言要她的命。从这点看来,秦妍确实没有多少心机的女人。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没有多少心机而又性子直的女人,居然如此的愚蠢,当着全天下的人要和她赌命?她这还真是恨她恨到连巫族的生死存亡也不放在眼里了啊! 而她会容忍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吗?刚才赌注不公,她不愿装傻入套,所以才没有和她比试。而现在,正如秦妍所说赌注很公平,一人一条命,谁输谁死,那她倒是没有理由不接受了。毕竟,她就算不接受,之后秦妍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逆来顺受的人。 是以,她笔直地站立着,眸色淡淡地看着一脸沉怒的秦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挑眉淡淡一笑,开口说道:“秦小姐,在回答是否接受你的挑战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的命和我的命价值相同吗?” 此言一出,人们顿时不解地皱眉,此言何意? 但冷穆寒几人都眸色动了动,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她说这话的用意。可是,却正因为听明白了,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几人脸上都露出一丝不赞同的神色来。玉景风和冷穆寒就站在她对面,都微微地对她摇了摇头。南宫凌面具后的眸子里也露出担忧之色,这丫头这么说,很显然是要应战了。 凤潇转眸看着上官月颜,很想出声阻止她之后要说的话,可是,看着她面上那淡淡的神色,却是好像喉咙里堵了一块石头似得,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他清楚,这个女人,是那种要么不发威,要么谁都拦不住的类型,而此时,显然已经拦不住了。 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怕是赫连御宸也不行! 也正如凤潇所想,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从自己怀里起身的时候,便知道她这是要应战了。但是他没有阻止,因为这个小女人此时的神色不太对,这让他想起那日在树林中的情景。虽然今日的反应和那日完全不同,但他就是知道,她在听到他的誓言那瞬间,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而她此时这样的神色,对于十分了解她的他来说,一眼便能看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谁都阻止不了,即便他开口,她也定然不会改变决定。 不过,虽然此时的她不是正常状态,但他知道她并不会随便应战,也知道她既然敢赌,那么便不会输。 是以,他不阻拦她,并且在她起身之后,他脸上冰寒的神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慵懒邪肆,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唇角甚至还勾了起来。 秦妍自然也没明白上官月颜的意思,当即眉头一皱,冷笑着开口:“上官月颜,你不会又想说我的命对你而言一文不值,不想接受挑战之类的话吧!如今我不赌你少夫人的位置,就赌你的命,一人一命,公平的很!” “确实,一人一命是很公平!”上官月颜仿佛没有注意到玉景风等人的视线和动作,听了秦妍的话,点头轻笑了声,不过随即有话音一转,笑说道:“说实话,你秦小姐的命,对我而言,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我完全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应下你这种无理的赌约。可是,我却好像不能不赌了!因为我现在对你这般冥顽不灵,死缠烂打的行为觉得很不爽!” 不是为了赫连御宸而赌,因为她不拿他赌。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事情而赌,就单单是因为看不惯秦妍的所作所为。 这话,可以说是非常的嚣张! 人们都惊愣地看着上官月颜,见她明明说了无比狂妄的话,可是她脸上的笑却依然纯净的如春雪一般洁净无尘,这让他们生出一种感觉来,那就是刚才那话好像不是她说的,是别人说的。可是,她身上那突然冷傲了不少的气息,却又告诉他们,那话就是这个天真纯然的女子说的。 人们心中有些混乱了,上官月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而冷穆寒、玉景风、凤潇、南宫凌、慕容紫,甚至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黎单,听到上官月颜这般嚣张的话,都知道现在的她,是真正的她了,因为只有真正的她,被惹怒的时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天山老人胡子抖了抖,显然也听出来了,而对于她接受挑战的决定,他脸上也没有担忧,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很有信心。 秦妍一听上官月颜答应和她赌,脸上再次露出一抹冷笑来,也没对上官月颜不爽她的话给予置评,傲然地仰头,就要往大殿中央走去,可此时,上官月颜又道:“秦小姐不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秦妍脚步一顿,当即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不是都应战了吗?” 人们也疑惑地看着她,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她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秦妍和她的命,难道价值还不同吗? 上官月颜应了战,此时也不废话,眉梢一挑,笑着说道:“虽说人与人之间没什么贵贱之分,但我身为东耀的九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我和你打赌,若是我输了,东耀便少了一个公主,玄天宫也会没了少夫人。而你呢!你只是一个巫族的小姐而已!这么一算,我是不是很吃亏?” 人们惊愕,但随即脑中就开始算了起来,这话,还真是有点道理的。上官月颜的身份特殊,既是东耀未嫁的公主,又是玄天宫对外公布了的少夫人,如果她输了,死了,等于东耀和玄天宫都同时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可是反观秦妍,她若是死了,死的也就是巫族天赋最好的一个小姐而已。这么一看,上官月颜又是亏的! 而秦妍根本就没有去算,如今的她,只想着把上官月颜从座位上拉进赌局中,其他的一概不管,立即便冷声问道:“那你要如何才觉得不亏?” 上官月颜当即一笑,没有立即答她的话,而是看向身旁的赫连御宸,笑问道:“御宸,你说怎么办?” 赫连御宸见她看来,魅眸也迎向她,见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并不是早先的那种神色,显然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心下松了一口气,当即便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而后眸光一转,看向高坐在主位上,一直神色莫测的巫族族长,慵懒地开口:“虽说本少主眼里,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颜儿,但是,颜儿既然应战,那么听闻族长手上有一条幻仙锦,若是族长愿意的话,不如就那幻仙锦来与秦小姐一同做赌,如此一来,也能稍微公平一些。” 此言一出,人们再次惊愣了,完全没有想到赫连御宸会提到幻仙锦。 幻仙锦,稍微有见识一点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武器排行榜上位列第三,据说那锦帛虽然如布匹一般柔软,但是却比天蚕丝还要坚韧。并且有一定的幻影之效,若是落在上等内功的人手中,便能使出幻影之术来。所以那锦帛才被叫做幻仙锦! 让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幻仙锦居然在巫族族长的手中! 而赫连御宸居然还要让巫族族长把幻仙锦拿出来做赌,虽然在上官月颜说了那话之后,他们也的确觉得不公,可是幻仙锦,世上可仅此一条,是绝对的无价之宝,巫族族长会拿出来赌吗?他们很怀疑! 是以,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巫族的族长。 上官月颜对幻仙锦倒不是很了解,此时听赫连御宸这么一说,虽然不知道那时什么东西,但既然是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么定要是好东西了。而人们此时的反应,也让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便也没有说什么,也转眸看向巫族族长。 冷穆寒几人听赫连御宸说出幻仙锦,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见上官月颜已经应战,几人便也收了担忧之色,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也转眸看向巫族的族长。赫连御宸如此镇定,便不会让她输,而他们,自然也不会让她输了。 就连冷穆寒,此时的神色中都没有了那丝纠结,他要的是她毫发无伤地回到他身边,早先秦妍赌她少夫人的位置,他倒还希望秦妍能胜,如此一来,不管是她还是赫连御宸,都没有阻止他将她带回去的理由了。但此时,自然不会让秦妍如愿的。 巫族族长闻言,那双阴暗的眸子当即就是一眯,不过转眼后,他便淡然一笑,开口说道:“今日此事,本就是小女挑起,既然九公主有兴趣一比,本族长自然愿意成全。不过,以命赌命却是太过了一些,马上就是圣女大选,如此大喜的时日,实在不易见血。而且九公主乃金枝玉叶,又得少宫主心喜,若是有个闪失,东耀皇和少宫主都会痛心。而本族主自然也不想失去女儿。众位看这样如何,为了不伤和气,本族长就拿出幻仙锦做赌,秦妍若输,幻仙锦便是九公主的。反之九公主若输了,便留在我巫族做客一年,就当是输了的赌注了。如此可好?” 众人闻言,不少人都点头赞同,有的人甚至还出声附和。族长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不过是秦妍的争风吃醋,却要搞的见血,而且不管是哪方输了,以后东耀,巫族,玄天宫怕是都没办法和平共处了,若是发展成那样,那就是天下大乱了,不管是哪一方怕是都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 再加上这比试上官月颜本就吃着亏,输的概率非常大,此时族长做主将赌注改掉,对东耀和玄天宫来说是最好不过了。而且拿幻仙锦和上官月颜一年的时间来比,绝对是上官月颜赚的。赢了,无价之宝就到手,输了,也不过是呆在巫族一年而已,全当来游玩就是。反正巫族的族长既然说了让她留下一年,那么便定然会护她周全的! 这样的条件,没道理不答应! ------题外话------ 感谢【Momo冷月夜】【冬思语】两位亲亲的鲜花和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暗器比试 可是,人们正这么想着,上官月颜还没有开口,赫连御宸便懒懒地哼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看向高位,邪肆地笑道:“族长,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过,本少主的少夫人就是这般好欺负的?你们想怎么赌就怎么赌?一会儿耍卑鄙伎俩要和颜儿赌少夫人之位,一会儿又逼着颜儿赌命,这会儿不赌命了,又改赌其他的!呵呵!族长是以为本少主没脾气吗?” 这话说的没有半丝冷气,也不见半丝怒意,那张绝艳的俊脸上,一抹邪笑还相当的好看。可是,这话语落到众人的耳里,却好似惊雷般的炸响,也如坠入冰窟一般的寒冷。而且,在他话语说完之后,突然‘哐当’一声,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他面前的摆着饭菜的案桌却瞬间化成了粉末,盘子碟子全都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惊得心跳都差点停了,不少女子都吓得惊叫了出来。 上官月颜也没有料到他这般动作,也吓了一跳。不过,那案桌虽然在是她面前粉碎的,但是破碎的碗碟却没有丁点碰到她身上,全都被一阵劲风扫了出去。 而此时,对面的冷穆寒也冷笑了一声,看着巫族族主,语声无比冷沉开口:“朕今日也长见识了,族长的女儿,真是好的很,令人不敢恭维!” 这话,便是明摆着对秦妍的不满了,也是赞同了赫连御宸的说法,他东耀的公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人们心中再次一凝,不过此时他们到也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二人如今都没有同意更换赌注,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担心上官月颜会输了。上官月颜有多大的本事他们是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能确定,就算上官月颜没什么本事,但是这场比试的结果恐怕已经定下了,那就是秦妍不论输赢,最后定然是输的那个。 那么既然如此,二人自然不愿意更换赌注了。上官月颜就是二人的心头肉,这个秦妍三番两次找麻烦,甚至还直言要上官月颜的命……赫连御宸本就是心狠手辣的,如何能放过她?而冷穆寒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反而和赫连御宸差不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秦妍? 想通了这一点后,众人心中都齐齐唏嘘,想着这个秦妍,真的是傻到家了,自己往枪口上撞,死了也怨不得谁了。 而且二人这话,怕是连巫族族长也说不出话来。 “呵呵!本公主和东耀皇一样,也觉得这个秦小姐真的是个人物呢!”慕容紫也笑着道了一句,话语中是明显的嘲讽之意。 而她话音一落,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黎单也低笑着吐口几个字,不过不是对秦妍和巫族族长说的,而是对慕容说的:“今日你倒是看得透!” “那是当然,这种没事找事的人,本公主可是最讨厌的!”慕容紫挑眉又接了一句。 这一次黎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笑了一声,对她的话不可置否了! 二人的话,显然也都是站在上官月颜这边的。 凤潇此时也哼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眸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秦妍,而后又往一众夫人小姐的席位看了看,目光在秦媚和秦筱,以及另外两个女子身上顿了顿,语带嘲讽地笑道:“据本堂主所知,族长可不止五小姐一个好女儿,另外还有几个也聪慧的很,上官小姐可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几位小姐才是。” 众人心下微惊,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都开口了,尤其是凤潇。这个时候,人们才想起来,刚才赫连御宸亲吻上官月颜的时候,有几个人是站起来了的。除了那些被惊到的女子外,就只有三个男子,那便是冷穆寒,玉景风,还有就是凤潇。 这冷穆寒站起来是正常的,玉景风和凤潇是怎么回事?他们刚才都被赫连御宸亲上官月颜一事给惊得忘记了,如今想起来,难不成二人和上官月颜都关系匪浅吗?不然为何如此?而且,凤潇对上官月颜的称呼,不是九公主,也不是少夫人,而是上官小姐,这…… 不知内情的人们,心中又多了几个疑惑。 而凤潇突然说出的这句话,显然是意有所指了,众人的目光也往那些夫人小姐们看去,目露探究之色。 那仍旧站着的秦媚几人,本来听了赫连御宸和冷穆寒的话,还窃喜着秦妍今日真的完了,怕是活不成了。可此时听到凤潇的话,却齐齐心中一惊,一个转眸,便全都对上凤潇的眼神。对于凤潇此人,她们自然知道一些,金玉堂的堂主,专门收集各种情报,他的情报网,比他们巫族都还强,这样的人,心中的秘密不知道有多少。而此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显然是知道了什么,几人脸色都顿时一白。 玉景风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上官月颜,一双淡雅的眸子不断地闪烁着。似乎没有听到几人说什么赌注一般,专注地看着上官月颜,此时的脸色更是苍白了一些。 南宫凌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反正该说的都被那几人说完了。 巫族族长听了几人的话,正如人们所想,早先脸上的淡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郁。而那双阴冷的眸子,转向了下方不远的秦妍,不见之前的慈爱,此时显露出明显的冷怒来。 而秦妍,早先一直觉得,只要让上官月颜接下自己的挑战,那么她定然会赢,以命赌命,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到时候上官月颜输了命,赫连御宸和冷穆寒也无话可说。可是,此时他的态度却是让她心神一凝,突然惊觉过来,想起关于赫连御宸的传言中还有这么一条,那便是他从不遵守什么规矩,一些只按照他的喜好而行,也从不在意天下人的看法和言论。是以,上官月颜和他都还没有大婚,他却已经对外宣布自己已经有了少夫人。 这样的他,会遵守规矩,不插手她和上官月颜的赌约吗? 根本不可能! 现在想来,早先她说和上官月颜赌少夫人之位的时候,赫连御宸怕是就已经在心中嘲笑她的天真了,在他面前,他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便不会让它发生,那么她和上官月颜赌或者不赌,结局都是一样的。 突然想通这一点,本来还对父亲提出更换赌注很是不满的她,也半丝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而且也根本用不着她反对,赫连御宸和冷穆寒已经反对了父亲的提议,那么这个赌注依然是她的命。此时再接受到父亲冷怒的视线,她心下一沉,脸色也唰地沉了。 “呵呵!该认识的总会认识!多谢凤潇堂主提醒!”上官月颜此时淡笑着接下了凤潇的话,但也只是随意地接了一句,之后凤眸看向高坐主位的巫族族长,又淡笑着出声:“巫族族长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可是,也正如我皇兄和御宸所言,我上官月颜虽然只是东耀冷宫中的公主,和御宸也没有大婚,但是却也不是任谁都能欺凌之辈。今日这赌是秦小姐提出的,赌注也是她在随意更换,似乎太不把我上官月颜放在眼里了!人都有脾气,御宸有,皇兄有,我自然也是有的!” 此言一出,人们赌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来,想着这意思,便还是要赌命了啊! 可就在众人这般想着的时候,上官月颜却是话音一转,又紧接着说道:“不过,看在巫族族长开口,且也正如族长所言,以命赌命怕是有伤和气,那么我今日便退一步,不赌命可以,但要赌上秦小姐十七年的修为。而我的赌注,也从族长所言的一年,变成十年。当然,这场赌局本就对我不公,所以幻仙锦依然要加在秦小姐的赌注当中!这个提议,不知道族长和秦小姐愿不愿意?!” 这巫族族长的心思,以为她上官月颜看不出来吗?秦妍第一次提出赌少夫人之位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伤和气,如今赌命了,便说有伤和气了。其实还不是全为了他巫族考虑,知道赫连御宸和冷穆寒都不会让她出事,所以此时才说要更换赌注,为的不就是怕赫连御宸和冷穆寒出手干预,到时候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便没有了。 而他即便是打着保住秦妍的算盘,却也仍旧在给她下套,将她的赌注改成在巫族做客一年。只要她输了,便能将她留在巫族一年。照现在的情景看来,留住她,便也等于留住了赫连御宸。那么,他巫族的这些女儿们岂不是有了更多和赫连御宸见面的机会?虽然赫连御宸已经立下了誓言,可是谁也不知道这当中会产生什么变数。 再说,一年的时间,她也可能发生很多意外不是吗? 真的是一只老狐狸啊! 不过,她上官月颜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他想用一条幻仙锦代替秦妍的命,想的未免太简单了,秦妍想杀她的心已经表露的如此明显,那她如何能放任这个危险留在身边?既然是她自己找上门的,那么便也怪不得她了。为了大局着想,她可以不要秦妍的命,但是秦妍身上的危害,她当然要给她消除干净了,那么废了她一身修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人们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倒也都觉得有理,毕竟这件事本就是秦妍挑起的,如今很显然,若是赌命,秦妍最后定然只有死。而如今换成了她的一身修为,不管比试的结果如何,她至少都能保命。而上官月颜的赌注也不差,十年,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而言,也是非常珍贵的! 上官月颜开口,赫连御宸自然没有意见,第一个便点头:“既然颜儿这么说了,爷便也退一步!” 冷穆寒看了上官月颜一眼,没出声,显然也是支持了。 凤潇笑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眉梢一条,妖娆地笑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毕竟还是要刺激一些的赌局才有意思,秦小姐的一身修为和幻仙锦,上官小姐的十年青春年华,倒也算得上是价值相当!” 巫族族长闻言,那双阴冷的眸子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但是却没有答话,之后他目光又落到秦妍身上,沉声道:“秦妍,这件事由你而起,你便自己拿主意吧!” 人们的目光都转向秦妍。 秦妍的脸色依然很沉,不过头脑却比刚才清醒了不知道多少,一双冷眸看了赫连御宸和冷穆寒一眼,才冷然一笑,对上官月颜说道:“只要九公主保证这场比试不止是对你公平,对我同样公平,那么我秦妍便没有意见!”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要上官月颜保证这场比试不能让赫连御宸等人插手了! 人们的目光再次一转,看向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几人。 巫族族长此时面色突然好了一些,看向秦妍的目光也不再那么冷沉。 冷穆寒几人眸光都微微一动,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们自然是没有权利开口的。既然不是赌命,那么他们倒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她有本事,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便静观其变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是最了解上官月颜的,也是对她最有信心的,是以自然也都没有吭声。再说这种赌局,就算要插手,也是暗地里来的,哪有人会明说自己会出手帮忙的? 上官月颜淡淡一笑,她既然敢赌,那么自然会是公平较量了,不然这个赌局有什么意思?就算赫连御宸他们想帮忙,她也不会给他们出手的机会,因为这个秦妍,她会自己搞定的。她立即便点头了,承诺道:“你放心,若是对你有一点不公,那么这场比赛便算我输!在场所有人作证!” 此言一出,人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这话一说出来,不就等于暗中出手相帮的机会都没有了吗?这个上官月颜难道不知道秦妍的本事?她到底是太天真,还是太傻啊!随便答一句就好了,干嘛要这样说?这样岂不是输定了? 冷穆寒几人眸色也再次变了变,不过在听了她这番话后,却是没来由地又对她多了几分信心来。 赫连御宸则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虽然没有见识过她全部的本事,但对她却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 南宫凌也是如此! “好!”秦妍点头,唇边露出一道冷笑来,而后对上官月颜开口:“本小姐刚才说过,比赛项目由你来定,说吧!你想比什么?” 上官月颜挑眉一笑,却是摇了摇头:“我说过这场比赛要公平,那么自然不会自己定比赛项目。不如这样,我们也不要什么三局两胜浪费时间了,直接一局定胜负,就挑一样你我都擅长的比,如何?” 都擅长的?人们都皱了皱眉,这个条件倒是公平的很,可是秦妍可以说没有不擅长的东西,上官月颜擅长什么? 秦妍也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擅长什么?” 上官月颜唇角微勾,也笑问道:“秦小姐你擅长什么?” 秦妍当即高傲地冷笑了一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织女红,刀枪剑戟,没有本小姐不擅长的!你直接说你想比什么就行!” 上官月颜笑着点了下头,一双凤眸此时突然闪过一抹晶亮的光泽来,语声清泠地开口:“琴棋书画,针织女红都没多大意思,诗词歌赋是文人墨客玩的,这些我们便不比了。你我都是懂武的人,不如就比最简单最刺激的,暗器,你看如何?” 暗器? 众人心下再次惊讶了,最然如今已经知道上官月颜是天山老人的弟子,很可能也会一些武功,可是和秦妍这样的人比暗器,上官月颜有胜算吗? 冷穆寒等人,包括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没有见识过上官月颜玩暗器,听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暗暗惊讶了一下,想着她在暗器方面难道很精通吗?不然如何会提出比试这个? 秦妍也有些惊讶了,毕竟在她看来,这个九公主缠绵病榻十多年,而传言又说她喜欢读书,她本来还以为她会选诗词歌赋之类的项目,没想到她居然选择暗器。当然,随便她选什么,她都不惧。不过,上官月颜所说的刺激,她却不懂,而如今的比试也关系到她的巫术修为,便谨慎地问了一句:“如何刺激地比试暗器?你难道是想找人或者其他活物当靶吗?” 人们闻言顿时惊悚,也都不解地看着上官月颜。通常比试暗器,无非就是比个准确度罢了。而上官月颜刚刚却说刺激,那么定然不是随便射几个飞镖就完事的,难不成真的要找人当靶吗?那岂不还是要见血? 赫连御宸几人也好奇地看着上官月颜,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如何比? 上官月颜低笑了一声,凤眸晶亮,却是没有详细地解释,只是说道:“如何刺激,端看你我二人如何展示技艺了,我们各自准备自己的标靶,时间为半个时辰。至于顺序,到时候抽签决定。” 此言一出,人们顿时愣了,这么说来,如何比试,还要到比赛的时候才能知道了?这不是让人好奇吗? 不过,有一点到时不能否认,那就是这样的比试有种神秘的色彩,倒是很有意思,让人忍不住期待起来。 秦妍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九公主,我秦妍一定会赢的!” 上官月颜挑眉看了她一眼,也淡笑着回了一句:“输赢不是靠嘴说,而是靠实力,到底谁胜谁负,我们赛场上见真章!” “好!你等着!”秦妍冷哼了声,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席位,往大殿外走去。 上官月颜见她离开,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而后对身边的一个侍婢开口吩咐了一句:“你到外面去,把我的两个护卫叫进来!” “是!”侍女立即应声去了! 很快的,燕飞和燕天便入了殿。 对于燕飞和燕天的身份,大殿内的人知道的不多,是以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来。 二人直接来到上官月颜面前,上官月颜对二人招了招手,二人立即会意,附耳过去。上官月颜对二人小声地说了几句,随着她的话音入耳,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上,从本来的无甚表情,变成满脸疑惑,之后又变成惊讶,最后待上官月颜说完以后更是变成了不敢置信,让一众一直关注着上官月颜的人们好奇的都恨不得跑过去问问她到底想如何比了。 而上官月颜话说完了之后,便对二人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就照我说的去做!动作快点,让夜青他们也帮忙,半个时辰之内给我准备好!”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即应了一声,带着满面的不敢置信快速地离去了。 二人离去,上官月颜年便不再说什么,也没有对赫连御宸说自己要如何比试,只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口气便喝下了一杯,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赫连御宸早先毁掉的案桌早就被收拾掉了,此时面前摆上了一桌新的,见她这般,他眸光在她淡笑的唇角停顿了一瞬,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但是也没问什么,见她喝掉了一杯,又倒上了一杯,显然是还想喝了,他伸手便将她刚刚倒满的酒杯拿了过来,而后自己喝了。 上官月颜转眸,不满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赫连御宸勾唇一笑:“颜儿的酒好喝一些!” “还不都是一样吗?把杯子还给我!”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便要去拿自己的杯子。 赫连御宸却不给她,将自己的酒杯和她的酒杯一起放的远远的,而后把一杯茶端到她面前,柔声哄道:“你等会儿不是还要比试吗?今晚我们不喝酒了,明日再喝!嗯?” 上官月颜拿不到酒杯,只能作罢了,有些气闷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但到底因为之前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大场戏,她也不好和赫连御宸争吵什么,便端了他递过来的茶水,浅浅地喝了一口。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魅眸中一丝担忧一闪而逝,随后便又夹了一些刚送上来的热菜喂到她嘴边,轻声道:“再吃一些,这是刚送上来的!” 上官月颜往他面前的案桌看了一眼,果然都是热腾腾的新菜,她凤眸微动,张嘴吃下他送来的,而后又道:“每一样都让我尝尝。” 赫连御宸闻言,当即低笑出声:“好,都让你先吃!” 话落,便真的每一样都夹给她吃了,上官月颜一一品尝完了之后,确认菜品没有任何问题,才对赫连御宸道了:“你干嘛都给我吃?你自己也吃啊!不过,我可不会再挑鱼刺了!今日都给你挑了两条鱼了,我眼睛酸!” “呵呵!那便换爷给你挑!颜儿你喂爷吃菜!”赫连御宸笑着应了一声,夹了几样她喜欢的菜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而后又夹了块鱼放到自己的碟子里,真的开始挑起了鱼刺来。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其实她已经很饱了,刚才他喂她吃的,比他自己吃的还要多,现在才过了一小会儿,哪里吃得下?但见他这般有兴致,都已经开始挑鱼刺了,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便只能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不过大多数的菜,都被喂到他的嘴里。 中途停顿了一会儿的宴席,此时又继续了起来,不少人的桌上都换了热菜,虽然说因为二人的比试,和早先赫连御宸几人对巫族族长的一番言辞,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但能进入这个地方的人,到底都是见过世面,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精,是以,不管是真笑还是假笑,或者是皮笑肉不笑,总之人们再次推杯换盏了起来,看上去相当热闹。 巫族的族长此时也收了脸上的冷沉之色,时不时地招呼宾客一句。 当然,大多数人们的目光,还是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身上,见二人又开始相互喂食,且赫连御宸还为上官月颜挑起了鱼刺,都不由想起了他早先那个生生世世都只要上官月颜一人的誓言,心中唏嘘不已,暗道能得赫连御宸如此对待的,恐怕真的只有上官月颜一人了。 冷穆寒几人更是时刻注意着二人的举动了,不过,虽然二人此时看上去和刚才差不多,只不过互换了一下而已,但是几人却觉出了一些不对,这种感觉和刚才一样,让几人不由地又皱起了眉头来。 大约多了两刻钟,离开大殿的秦妍便返回来了,进入大殿后,她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冷笑来。 上官月颜自然不搭理她,倒是人们见她这般,便开始猜测她到底准备如何比试,一时间人们的话题全都又被比试给占据了。 又过了一刻钟,一道白光和一道红光窜入殿中,眨眼便蹿到上官月颜面前,正是一直等在外面的雪球和麟龙。 人们都惊了一下,待看清二兽之后,很多第一次见的人,都惊了一大跳。有几个见多识广的人见到雪球和麟龙,当即便认出雪球是狐王纯血脉,麟龙更是珍奇的上古神兽血脉,将这个消息一说,整个大殿便哗然了,看着二兽的眼神,都几乎能放出光来。 上官月颜没理会众人的反应,见二兽进来,不但雪球蹿到了她身上,这次连麟龙都蹲在了她的身边,她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赫连御宸对她挑眉一笑,有些邪肆地道:“麟龙和爷一样,也很喜欢颜儿的!” 闻言,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伸手摸了摸麟龙的脑袋,而后唇角一勾,问道:“你们进来了,可是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二兽本就很有灵性,自然听得懂,都齐齐地点了下头,雪球还嗷呜了一声:是的主人,你要的东西狐爷都准备好了,所以狐爷就进来看热闹了。这红毛怪是自己跟进来的,一点都不要脸。 上官月颜只是知道二兽很有灵性,听得懂人话,但是她可听不懂兽语,是以,她只看懂了二兽点头,至于雪球说了什么,自然半丝都没有听懂。 见二兽点头,她放下雪球,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两只筷子,站起身,往大殿中央走去。 而她一起身,麟龙火红的尾巴就往雪球脑袋上抽了一下,顿时惹来雪球的呲牙,但二兽到底是有灵性的,没有在这个大殿上大吵大闹,只是互相看不顺眼地一瞪,便乖乖坐等好戏上场了。 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看主人(女主人)出手收拾别人来的重要。 众人对二兽赞叹了片刻,见上官月颜起身,便知道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原本嘈杂的大殿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秦妍见上官月颜出席,便也知道她那边准备好了,冷笑了一声,也起身往大殿中央走去。 二人来到大殿中央,上官月颜将手上的筷子拿给秦妍看了一眼,淡淡说道:“这筷子一长一短,我们各自抽一支,短的先来,长的后来。” 秦妍点头,眸光冰寒地看着上官月颜,冷声笑道:“谁先谁后,你今日都输定了!” 上官月颜淡淡一笑,没吭声,只是将筷子握住,在暗中交换了几下位置,之后将齐头的那边露出来,再次递道秦妍面前:“你先选,剩下的就是我的!” 秦妍冷哼了声,二话不说便随意地抽了一支,短的那只落入她的手中。 上官月颜见她拿了短的,便没有再说什么,退到了大殿一旁,站着等她开始。 秦妍丢了筷子,转头看向主位上的巫族族长,巫族族长立即便沉声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输赢结果,由大殿众人一起评断!” 此言一出,人们自然没有意见,赫连御宸几人也都没有吭声,上官月颜也没说什么,反正这比试大家都能看到,一起评断倒也算是公平。 秦妍见众人都无意义,这才对着外面高喊了一声:“把东西都搬进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人们的目光都往大殿门口看去,一个个都面露好奇之色。 上官月颜也转眸看向大殿门口,见秦妍话音刚落,大殿外面便有几个壮汉抬着一个大东西进来了,但是却并没有抬到大殿中央,而是只抬进了门口,便放在了地上。那东西蒙着一层黑布,看不到里面的构造,不过就轮廓上看,很像是一个被固定在架子上的圆盘,不过那圆盘前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让平整的黑布凸出了一大块。 看着这个大东西,上官月颜凤眸微闪,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把黑布打开!”秦妍再次高声喊了一句。 一个大汉立即将那神秘的黑布打开了。 顿时,人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近两米的大木架,木架上正是一个大圆盘,而那圆盘上还绑着一人,从穿着上看,是一个巫族的暗卫,显然那人就是刚才在黑布下凸出的那块了。人们看着那绑在木架上的人,顿时瞪大了眼,背脊都一阵凉寒,不用问,也知道秦妍要如何比试了。 原来不是上官月颜用人做靶,而是她用啊! 上官月颜看到那圆盘上的人,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淡淡地立在一旁,等着秦妍开始。 黑布落下,秦妍也不浪费时间说什么了,直接用行动来告诉人们她的比试方法。只见她走到了大殿的最底部,将她与那圆盘的距离拉到最远,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的面巾,三两下便将眼睛蒙住了。 众人见此,心下更是大惊了,这大殿门口和高阶的距离怕是超过了一百米,她不仅要在最远的距离动手,还要蒙面?这…… 可人们都还没有惊完,秦妍蒙好了眼,便又再次开口了,冷笑着吐口一个字:“转!” 这个字一出,人们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不是吧!不仅在最远的地方动手,蒙着面动手,还要让圆盘转起来?这未免真的太刺激了吧!用这种方式比试暗器,即便是武功高深的人,也未必能让那人毫发无伤的吧!秦妍真的做得到? 人们无比的惊恐,但也很好奇秦妍是否能做到,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秦妍和那个圆盘,并且也竖起了耳朵,等着听那圆盘上的人惨叫。 冷穆寒几人在看到秦妍如此比试后,都看了看上官月颜的神色,见她脸色淡淡地立着,仍然觉得此时的她有些奇怪,可也仍然无法看出哪里不对,几人目光都微微一动,便也看向秦妍了。赫连御宸则是眸光注视的上官月颜,眉头有些许轻皱,眸中浮现出丝丝担忧和疑惑,没有关注秦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只有那圆盘转动的声响,虽然很轻,却也十分刺耳。 圆盘转动,那被绑在圆盘上的黑衣男子的身形也如同变成了光影一般,让人分不清他的四肢脑袋究竟在何处。而就在圆盘转动的速度达到最快,一般人已经完全看不清那木盘上的人时,远处的秦妍手上突然多出了数把漆黑的飞刀,只见她双手同时一挥,锋利的暗器破空而出,以让人心颤的速度朝着旋转的圆盘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艳惊四座 数道如铁钉刺入木头的声音响起,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人们的呼吸都禁制了,更是睁大了眼盯着那圆盘。两个大汉此时立即便将那转动的圆盘制住,没有听到那黑衣人的惨叫声,圆盘停下,落入人们眼中的,是一个用黑色飞镖描绘出的人形图案,以及那个依然毫发无伤,但是脸色却有些发白的黑衣暗卫。 看到这个结果,人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看着那圆盘,一双双眼睛中满是不敢置信。居然真的被她做到了,这……如此厉害,真的不愧是巫族的第一天才,这样的秦妍,怕是在场的人中,也没有几个能有这般本事的,上官月颜能超过吗? 人们心中无比震惊的同时,也想到了之后马上就要轮到上官月颜出手了,是以在愣神了片刻过后,人们皆不敢出声叫好,都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秦妍一出场就拿出了无比惊人的成绩来,上官月颜以前只是一个缠绵病榻的弱公主,即便是天山老人的弟子,但要达到这样的水平,怕是还相差很远。 而她若是输了,输的是十年青春,还有玄天宫和东耀的脸面,是以这种情况下,即便觉得秦妍的技艺真的叫人想赞叹不绝,但是试问谁敢出声?即便是等会儿秦妍获胜,怕是也不会有人出声的。 人们都不太看好上官月颜。 巫族的族长也看了看那圆盘上的黑色飞刀,此时唇角勾起了一点自豪的笑意,夸赞了一句:“本族长有很长时间没见你的出手了,如今看来,比上一次又增进了不少,不错!” 巫族族长这一开口,人们就算刚才不敢说什么,但也不得不出声附和两句,而其中,声音最大,最是夸赞的,还是巫族的自己人。 而秦妍对周遭的称赞都恍若不闻,一把拉下自己的面巾后,冷眸往那圆盘看了一眼,很是满意地挑了挑眉,而后便转眸看向上官月颜,高傲地仰起头,冷笑着开口:“上官月颜,你现在若是认输,我可以给你免除一年。” 人们骤然停止了话音,注意力再次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 然而,上官月颜还没有开口,席位上的慕容紫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哼!人家九公主都还没比呢!你多什么话?”话落,她美眸看向上官月颜,唇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来,此时完全看不出早先和上官月颜有过不快,似乎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嫣然笑道:“九公主的本事,本公主可是亲眼见过的,本公主今日敢断言,九公主必胜!” 上官月颜必胜? 人们都无比惊讶地看向慕容紫,这个刁蛮任性的北疆六公主居然这般肯定上官月颜能赢?她难不成真的有惊天动地的本事不成?秦妍比试的成绩,可还摆在哪里的啊! 不同于众人的惊讶,冷穆寒几人对于慕容紫的话,却是赞同的,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多少还是对上官月颜的本事有几分了解,而这个暗器比试本就是她提出的,是以虽然见秦妍的实力如此之强,但是心中却并没有太大的担忧。 她不是一个会盲目应接挑战的人! 赫连御宸在这个比试上,就更不担心了,他如今担心的,是她现在这种异常的状态,这种好似被一层薄雾笼罩,让他看不清摸不透的状态。 上官月颜听了秦妍的话,唇角当即勾出一抹淡笑来,此时见慕容紫居然这般支持信任自己,想起刚才她也为她说过话,心下不免生出一点好感来。慕容紫的脾气是娇纵刁蛮了一些,但这种真正的直爽,倒也真的叫人觉得可爱。 秦妍听闻了慕容紫的话,则是当即冷哼了声:“既然九公主如此厉害,那便露一手,让本小姐看看她如何能够胜过我!” 上官月颜淡笑了声,凤眸抬起,看了一眼秦妍那自信满满的脸,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笑着开口,但却不是马上就叫人将自己准备的东西带进来,而是挑眉说了一句:“好啊!那么,在我的比试开始之前,便先露一手给你瞧瞧!” 此言一出,人们都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比试之前还要先露一手? 秦妍也不明其意:“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月颜不说话,只是抬步往秦妍所在的地方走去,人们都疑惑地看着她,见她此举,当即就明白过来了,一个个都惊讶地睁大的眼睛。不会吧,难不成她也要像秦妍那样来一次? 被固定在圆盘上的男子都惊白了脸。 秦妍也和众人的想法一样,以为她也要试试自己的这个比试方法,唇角当即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来,索性让开了位置,随着她去了。她这个比试的方法,若非内力深厚,能敏锐而准确地感应出气息的变化,否则是绝对不会成功的。而上官月颜根本没有内力,这点她早就察觉出来了。 她让开了位置,上官月颜真的就在她之前所站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在人们惊疑的注视下,她抬眸看向对面那圆盘上已经吓白了脸的男子,笑着开口:“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你定然毫发无伤的!” 然而,她这话一出,那男子更是白了脸。虽然北疆的六公主说这东耀的九公主本事过人,可那也只是说说的啊!谁见识过她使暗器?而他如今却要被当作靶再次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五小姐也就罢了,她的本事全族人都知道,可让他把命交给这个不知道会不会一失手就要他命的九公主,他如何能不怕? 男子的目光看向秦妍,眸中露出一丝求救的神色。 人们无比惊讶的同时,对那人也是无比的同情! 然而秦妍却是冷笑着开口:“既然九公主有信心,你便放心地呆着吧!若是有闪失,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他继续做靶子了。 男子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心中的崩溃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对于男子的心情,上官月颜自然明了,但是却并没有在意,在秦妍话落之后,她唇角再次一勾,对门口立着的几个大汉道了一句:“来个人,在那圆盘上做下二十个记号,记号不要太大,绿豆大小便好!” 记号? 人们再次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不是直接动手?还要做记号?做记号干什么? 秦妍也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只有赫连御宸几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子都动了动,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来。 巫族的族长也面色微变,但也没有出言说什么,只等着看上官月颜出手了。对自己女儿的本事,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而上官月颜没有内力,这点他自然也看出来。 门口的大汉见巫族族长和秦妍都没有出声,便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只墨笔,在被绑在圆盘上的男子四周做下了记号,因为不知道上官月颜要这些记号做什么,他的记号也不止是做在那男子的身边,在圆盘其他空余的地方也做了记号,不大不小的黑点,和绿豆差不多。 二十个记号很快就做好了。 上官月颜凤眸扫了那些记号一眼,而后她侧过身,没有蒙上眼睛,只是淡淡地闭上了眼,清泠的声线,也吐口一个字:“转!” 见她如此动作,人们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想她做那些记号干什么了,只屏息凝神地看着她。 大殿内再次寂静无声,圆盘被转动,那个被当作靶子的男子,面色早已经如死灰一般,紧闭着眼,满心惊恐地被圆盘带动着转了起来。这一次圆盘转动的速度,比之刚才似乎还快了很多,人们看着那圆盘,就好似整个圆盘上都是黑影似得,什么都看不清。 而上官月颜和秦妍一样,在圆盘的速度达到最快的时候,她唇角淡然地一勾,只抬起左手朝那圆盘的方向猛地一挥,没见她手上有任何东西出现,可是下一瞬,人们便看到一阵金银光芒闪过,紧接着,又是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显然上官月颜已经出手完毕了。 人们连她使用的是何种暗器都还没有看清! 而这一次,也没有听到转盘上男子的惨叫声。 人们心中震惊,门口的大汉也都惊了一瞬,回过神后,才立即出手将那圆盘制住了,而后迅速地查看圆盘上的情况。然而这一看,却又是再次一愣,和所有看清圆盘上情况的人们一样,脸上露出了无法言语的惊讶之色,并且都长大了嘴,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瞠目结舌。 只见那圆盘上,无数细针笔直地插在男子的身侧,和秦妍使出的飞刀一样,将男子的身形描绘了出来。但让人们目瞪口呆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二十个印记。因为,那圆盘上多数都是银针,但唯独只有那二十个印记上,插着的是金针。那金针比银针更细长也略粗一些,每一个印记上都插着一根,无一遗漏,也特别显眼,是以叫人一眼便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那些银针金针,此时,人们真的是惊得任何话都说不出来了。 若是秦妍之前的表演让他们觉得赞叹,而此时上官月颜的表现,则是让他们觉得连赞叹都还太浅了,根本找不到话来形容此时内心的震惊和惊骇。 早先不知道她要那些印记做什么,而如今这般明显地表露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这才知道,她不仅要如秦妍那般展示自己的技艺,甚至还在秦妍的基础上,将难度增加了。若只是要避免射中圆盘上的人,那么只要准确地感应那人周身的气息,便能够做到。可她这二十个记号,却是无法用气息来判定的,只能在感应那人气息的时候,同时估计记号所在的位置而出手。而她不仅全都找准了,甚至还换了不一样的金针,这无疑就好像同时使用了两种暗器,这样高超的身手,居然出自这个十六年来缠绵病榻,连内功都没有的九公主,这如何叫他们不惊得目瞪口呆? 这简直比太阳自西边升起更叫他们惊讶的! 秦妍也被眼前的景象个震得呆立在原地,一双冷眸中满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上官月颜连内功都没有,如何能对一个人的气息判定的如此精准,甚至还在这基础上展示出了让她都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的技艺来?那二十个记号,换做是她,也不一定有自信全部能击中的! 可上官月颜却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是用不同的暗器做到的……她的脸色有些白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太轻视这个曾经缠绵病榻的女子,或许正如慕容紫所言,她真的有不输于她的本事。 这个想法一出,秦妍不仅脸色白了,心下也微微一沉,一双冷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光。 巫族的族长见此,那双阴暗的眸子也微微一眯,看向上官月颜的眼神也突然微变,黑沉的看不出其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深意。 而赫连御宸几人,虽然对上官月颜都有不同程度的信心,此时亲眼见她出手,这般的精准的暗器手法,就是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做到,都齐齐惊了一下。而后几人嘴角又都齐齐勾起,心中不约而同地暗道了一句,她果然是个总是给人惊叹的女子! 满殿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上官月颜的初显身手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上官月颜在出手之后,便睁开了眼睛,见自己没有失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其实,这样玩暗器,包括她接下来要展示的暗器手法,都是她第一次尝试。不过,她精通各种武器,而这暗器对她而言,其实和用枪是差不多的,她又本来五感敏锐,是以只要记住记号的位置,再精准地感应男子的气息,之后出手便基本不会失误的。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人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上官月颜此时也没有开口,须臾,一道嘹亮的‘嗷呜’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大殿中,如惊雷一般的响亮。 坐在上官月颜位置上的雪球一个高蹦跳了起来,一张狐狸脸上,眼睛都笑眯了。主人好厉害!哈哈!狐爷就知道,狐爷的主人是最厉害的!那个女人算什么?看到了吗?狐爷的主人比她强了一千倍,不,是一亿倍!主人太威武了! 随着雪球的嗷呜声,很少出声的麟龙此时都仰头发出一声如猛虎般的兽吼。主人的女人,就是非同一般!这点,麟龙大爷今日也再次见证了。 二兽的声音一出,人们立刻被惊醒,猛地回过神来。 那圆盘上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男子也被二兽的嗷呜声和吼声惊醒,似乎此时才惊觉到自己还活着,无比惊讶又兴奋地道了一句:“我……我居然没死,也没受伤,哈哈!” 人们回过神,先是看了眼雪球和麟龙,而后看着那圆盘上一脸惊喜的男子,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想着那人刚才定然是抱着比死的心态了。不过,自然没有人搭理他,在回过神后,不少人都忍不住赞叹出声:“如此身手,天啊!九公主果真厉害!”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手法,二十个记号,两种暗器,全天下怕是也没有几人能做好啊!” “没想到九公主果真本事过人,真的叫我等无比的惊讶!” “……!” 满殿的赞叹声顿时如潮水一般响起,人们再次看向上官月颜的眼神,完全不见早先的不看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撼。就连秦媚等人,此时也被她突然显露的实力而震惊不已。 在人们的赞叹声中,慕容紫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她哈哈大笑:“哈哈!看到了吧!我就说了,她本事大得很,和她比试,根本就是自不量力啊!你们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哈哈!” 慕容紫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此时再看秦妍,没有人会觉得她才是那必胜的人。因为现实就摆在面前,人家上官月颜都还没有开始自己的比试,就已经显露出了比她还要强的实力,如今怎么看,秦妍都是输的那个。就算上官月颜不再另外展示自己的实力,都已经能直接定输赢了。 人们正这般想着,一道湖水般沉静的声线响起,这声线特别,如一阵凉风拂面,即便在如此吵杂的时刻,也都清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依本世子看,少夫人这般身手,后面的比试不用继续也罢,输赢已经一目了然了!” 除这话的人,自然是伪装后的南宫凌。 而他一句少夫人,也上所有人为之一惊,都转眸向他看去,一个个都面露惊讶之色。 从冷穆寒让上官月颜坐到他那边的时候开始,巫族族长一句九公主吐口,而后便不再有人以‘少夫人’三个字称呼上官月颜了。没想到天珏世子此时不但突然开口,而且还直接称呼上官月颜为少夫人,他可是出了名的少言寡语,如今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着实叫他们想不惊讶都不行。 不过,人们虽然惊讶于他会开口,但对他的话却是不可置否,的确,如今上官月颜已经展露出了比秦妍还要厉害的暗器水平,直接论断输赢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心中虽然赞同,可他们还是忍不住好奇上官月颜本来是准备了怎样的方法比试,毕竟如今这样就已经让人无比震撼了,说不定她本来准备的比试,更叫人大开眼界呢! 冷穆寒几人听闻南宫凌说出这么一句话,对他这般称呼上官月颜,几人都转眸看了他一眼。赫连御宸也将眸光从上官月颜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魅眸微微一闪,薄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来。 而南宫凌话说完,上官月颜没有开口,秦妍便当即冷声一口回绝了:“不行!说好是各自准备标靶展示技艺,如今只我一人将自己的比试方法展露出来了,上官月颜如何能不展示?再说,她能够加大难度挑战我的比试方法,难道我秦妍就不行?” 此言一出,人们再次禁了声,心道也是,谁也不能肯定之后上官月颜准备的展示方法,秦妍就胜不了上官月颜。毕竟她巫族第一天才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没有比试结束,一切便不能断定。 “呵呵!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愚蠢至极!”慕容紫很是看不惯秦妍,此时又嘲讽地道了一句。不过虽然是这么说,她对上官月颜准备如何展示也非常好奇,话落之后,又转眸看向上官月颜,有些兴奋地开口:“喂,把你准备的东西也拿出来,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输的心服口服。” 不要脸三个字她说的直白,让巫族众人的脸色都很是难看。可是谁也没办法开口反驳什么,因为这比试本就是秦妍挑起的。 秦妍也眼神冰冷地看着慕容紫一眼,南宫凌见慕容紫几次为上官月颜说话,此时眸光快速地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面具后澄澈的眸子微微动了动,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就在那瞬间,慕容紫身边的黎单突然也转眸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和南宫凌的视线对上。南宫凌当即是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就好像只是随意地看了慕容紫一眼,并且没有注意到黎单看来的眼神一般。 黎单见此,深邃的黑眸闪烁了一下,眸光在南宫凌身上顿了一秒,才将视线移开,落到了场中上官月颜的身上,而那双墨玉般的黑眸也同样闪过一丝莫测的微光。 二人短暂的眼神想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慕容紫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南宫凌,对他看来的视线也没有在意,因为她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包括冷穆寒几人都看着她,是以南宫凌的视线,对她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继慕容紫之后,雪球也再次兴奋地嗷呜出声:主人那个紫衣服的美女说的不错,快点喊燕飞他们进来,让这些人都睁大眼睛看看,狐爷的主人是天下最厉害的! 上官月颜自然没有理会雪球,听了慕容紫的话,这一次,她抬眸对她笑了一下,而后也没说什么,看了一眼满脸不甘,且面色冷沉的秦妍,便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燕飞!” 随着她的话语吐口,门口燕飞和燕天,以及夜离四人全都进入了大殿,六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怀抱大小的笼子,同样用黑布遮住了,看不到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人们都好奇地睁大了眼,赫连御宸几人也都看着六人手上的笼子,眸色中露出一丝好奇来。 上官月颜见六人进来,自己也抬步往大殿中央走去,在大殿中央和六人汇合之后,她转眸往门口看了一眼,开口说道:“把门关起来。” 关门? 人们闻言惊讶,想着那笼子里的东西,难不成还会逃出门外吗?不然为何要关门? 门口的几个大汉闻言都看向巫族的族长,巫族的族长此时自然没有出言阻拦的理由,便对着几人点了下头,几个大汉这才依言将大殿厚重的红色木门关上了。 大门一关,上官月颜唇角淡淡一勾,对燕飞几人点了下头,六人当即会意,同时将手上笼罩着笼子的黑布解开,露出黑布后的景象。 人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当那神秘的黑布揭开,人们脸上再次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来。只见那六个笼子里,有三个笼子里面装的是鸽子,而另外三个笼子里,装的则是麻雀。六个笼子里加起来大约有一百只左右,而且全都是活的。也不知道为何,刚才这些鸟儿都没有一点声音,但此时黑布打开,里面的鸟儿受惊,全都惊得扑腾了起来,且发出各自特有的叫声。 看到这些鸟,人们脸上都露出惊愕,这……她难道是想放飞这些鸟,然后再动手将它们射下来吗?可这样的手法,好像并不如秦妍的难啊? 人们一时论断不出上官月颜想用这些鸟做什么,心中都有些疑惑。 就是赫连御宸几人,这一次也没看出她到底要如何利用这些鸟比试,不过有一点能肯定,那就是她绝不会单纯地只是要将这些鸟放飞再射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上官月颜从燕飞那里接过一把绣花针和一把金针,分别握在两只手中。人们见她如此,想着她这是要分类射下两种鸟吗?可就算如此,也还是比不上早先她所施展的手法困难啊! 上官月颜自然没有理会人们投来的疑惑视线,接过两把针后,她又闭上了眼,燕天立即从怀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面巾将她的双眼蒙住,之后上官月颜对六人再次点头,六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将各自拿进来的笼子打开,顿时,鸟儿逃出牢笼,展翅高飞。 上百只鸟在大殿中惊飞,大殿中顿时混乱一片,人们的视线也跟着混乱了,有的人甚至更不住惊呼出声。 而上官月颜站在大殿中,黑色的面巾遮住双眼,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听到鸟儿惊飞和人们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她唇角再次勾起一抹淡笑,在确定所有的鸟儿都振翅高飞之后,她脚下一动,突然开始旋转起来,纤瘦的身子如闻歌起舞般翩翩而动,在那瞬间,人们仿佛看到了一朵洁白而纯净的雪莲突然在殿中绽放,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人们的目光都再次集中了,只看着殿中旋转的女子,满面的惊艳之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上官月颜手上的金针银针也朝着高空中飞射而出,细细的金银之光闪烁,她殿中轻盈而转,双手挥动,不见丝带飘飞,也不闻悦耳的旋律,明明只是简单的旋转动作,那动作也不见得多柔软曼妙,也没有惊人的快速,但是很不可思议的,在那点点金银的光泽之下,却是美的叫人窒息,比之前那些花枝招展如彩蝶般的舞姬的舞姿,美艳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殿中的男子,几乎都痴然了。 大殿中的女子,也都忍不住为那个翩翩旋转的女子而感到惊艳。 一时间,人们甚至都忘记了这是场暗器技艺的比试,一双双眼睛没有去注视高空飞翔的鸟儿是否被针刺中,只是看着那个女子移不开眼。 冷穆寒几人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上官月颜,几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中,惊艳之色有,震撼之色也有,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东西,此时的心境也是各有不同,但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赫连御宸也同样看着大殿中央那翩翩旋转的人儿,见她不是跳舞,却胜似跳舞,没有刻意美化自己的动作,却是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他魅眸中也不可抑止地露出惊艳之色来。但是随即,那眸中便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眸光她身上移开,扫向那些露出痴然之色的男子。 眼神所到之处,如冰风扫过,冻人入骨。 不少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气在无形中笼罩而下,眸中的痴然之色瞬间就被惊的消散了,人们都疑惑地皱了皱眉,正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如坠冰窟的感觉,但随即便触到了那双狭长的魅眸,心中齐齐大惊。 不过,就在他们被惊醒的同时,大殿中的上官月颜也将最后一根针飞射了出去,不过是三四圈而已,却让殿中的人们好似做了一场美妙的梦一般,即便是被惊醒了,刚才那绝美的画面也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脑中,或者是灵魂中。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转了三四圈,便让全殿的人如痴如醉了,最后一根针射出,她立刻停下了脚步,并伸手拿下遮住眼睛的面巾。 人们从她的‘舞姿’中醒过神来,这才想起她是在比试暗器来着,都齐齐抬头往高空上看去,这一看,人们脸上再次露出惊色来。不是他们看到所有的鸟都被钉在了房梁上,而是看到那上百只鸟依然在高空中乱飞,别说被被针射死了,根本和放飞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啊! 人们惊愣,下一瞬有往地上看了看,没有一只鸟被射下来…… 上官月颜的针都射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全都射偏了吗?他们刚才走神去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针往哪里射了! 冷穆寒几人回过神,也往高空上看去,不过,不同于大多数人的疑惑,当他们连续看了几只飞舞的鸟后,面上都齐齐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之色来。巫族的族长,还有秦妍、秦媚等人,脸上的神色也骤然惊变了。 而大殿中,也有几个武功高,眼力好的,在经过一翻仔细的观察后,有一个中年男子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高空中不断飞舞的鸽子和麻雀,无比激动地开口:“厉害!真的太厉害了!在下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能够如此精准地使用暗器!” 随着这个人的出声,紧接着又有两三个人兴奋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神色,和站立的姿势,都和那人一模一样:“天啊!上百只鸟,每只鸟左翅的中间那根羽毛都被针刺穿了,如此高超的技艺,精准到这种程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以说简直是叫人惊世骇俗啊!” “没错!所有的鸽子都被金针穿透羽毛,麻雀则是被银针穿透,且每一只都是同一根羽毛,这般高深的暗器造诣,怕是古往今来都无人能够超越。真的太厉害了!” “说什么古往今来,我看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九公主的暗器技艺,简直让在下大开眼界啊!” 接连几个人兴奋地出声,而后雪球兴奋欢喜的嗷呜也再次响起,那些没有看出任何名堂的人们这才又惊讶地抬头仔细地看去,不过,那些鸟飞来飞去,不是武功高眼里好的人,要看出那隐藏在鸟翅膀中的细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上官月颜对几人的夸赞不予理会,见无数人都费力地睁眼看着,却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她转眸看向燕飞几人,淡笑着道:“将所有的鸟都抓回来!” “是!”六人齐声领命,而后立即飞身而起。 六人的武功都相当厉害,人们只见几道黑影在大殿来回穿梭,几乎连他们的谁是谁都分不清,没过一会儿,那原本还满殿惊飞的鸽子和麻雀全都被抓回了笼子,如早先被送进来的时候一样,三个笼子鸽子,三个笼子麻雀。 人们此时根本就顾不得什么晚宴啊!礼仪什么的了! 见鸟全都被抓了回来,不少人都立即从席位上站起,大步往大殿中央走去,来到那六个笼子前,伸手抓出几只一一对比,甚至还细数了翅膀上的羽毛,之后,在亲眼见证了之后,所有人,无一不是满脸的震惊不敢置信。 正如那几人而言,所有的鸟,左翅最中间的那根羽毛,此时都被一根针给刺穿了,而且都刺在那片羽毛的羽轴中部,一针穿透,每一针都刺入一半,留在那羽毛上。没有一只鸟有偏差,不论是所刺中的那根羽毛,还是细针所刺入的力度,都精准的不差分毫。 有些较真的人,甚至不厌其烦将所有鸟的左翅都看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也没有任何变化。 人们集中在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满是不敢置信,就连巫族的族长和一众长老们,此时都来到了那六个笼子前,脸上的神色,和所有人一样,满面的震惊。 “一只不差!真的一只不差!全都在同一根羽毛的同一个部位,还用金针和银针区分了鸟的种类。不只如此,连刺入的力道都一模一样……这简直叫人匪夷所思,如此精准的手法,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一个男子将所有鸟都检查了一遍后,无比震惊地开口,心中更是仿佛被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怎么也无法平静。 周遭围观的人们也皆是如此,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如出一辙,齐齐转眸看向一旁淡淡站着的上官月颜,眼中神色,就如看到了神人一般,无与伦比的崇拜。 “哈哈!看看!看看!我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慕容紫不知何时也从席位上跑了过来,钻进了人群中,见了那每只鸟翅膀上的细针,就好似自己比试胜利了似的,大笑了一阵之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秦妍,下巴一抬,很是高傲地开口:“女人,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的?”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小小动物园】送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景风之变 众人闻言,此时也都看向秦妍,如今这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胜者自然是上官月颜。 秦妍早在上官月颜收手时,便看出了这些鸟都被她精准地刺中了,脸色在那时就白了一分。听闻慕容紫的话,她眸光一转眸当即就瞪了过去,那双冷眸,此时都带上了一点血丝,仿佛涂了毒一般的阴狠,将慕容紫都吓了一跳,只听她咬牙切齿地道:“她行,未必我就不行!” 然而,她话是这么说,但心底里却没有多大的把握。上百只鸟,不但要区分类别出针,且还要刺在同一根羽毛的同一个部位,不仅如此,甚至连力道都要一样,她虽然很擅长暗器,也很擅长感知,可是却没有试过这样的手法。 可,即便没有信心又如何?不试一试,又如何能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她秦妍,从出生便享受着周遭人的赞叹声,惊艳的目光,被族里的人们众星拱月捧在手心里长大,得了父亲九成的父爱,享受着所有兄弟姐妹们嫉妒的眼光,这样的她,从来就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 但是,自从上官月颜出现后,她好像就处处失败了。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眼看着马上就能得到的男人,却是被她得去了。而自己引以为傲的本事,此时也被她比下去了,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秦妍暗自在心中忿恨着,脸上的神色也无比的吓人,看得在场的人们心中都有些发毛。想着这个秦妍,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结果都摆在眼前了,她居然还不肯接受现实愿赌服输?若是直爽地承认自己输了,倒还能博得一些人的赞赏,可如今看来,被称为天才的她也不过如此,本事不错,为人品行却有些叫人无法欣赏了。似乎还不如这位北疆的刁蛮公主明事理,叫人难以欢喜。 这样的女子,记恨心如此强烈,即便她胜了又如何?赫连御宸怕是同样不会多看一眼。 而如今她还能胜吗?几乎所有人都对她不抱任何希望,就是巫族的人,也是如此!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慕容紫被秦妍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吓了一下,而后立即不屑地挑眉开口:“好啊!你要是觉得你行,那你就试试!等你试过之后,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狡辩不肯认输,哼!” 慕容紫一口就答应了,都没有问上官月颜的意思,答应之后,还对那些依然看着鸟儿的人们命令道:“都别看着了,将这些鸟都放了,让这个不认输的女人也试试。这些鸟的左翅被刺了,那就让她刺右翅!” 话落,她立即转身,往早就退到人群外的上官月颜走去。 上官月颜此时站在距离自己的席位不远的大殿边上,赫连御宸也在人们冲向大殿的时候,就来到了她身边,玉手伸出握着她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等着殿中央的人得出结果。 夜离几人此时也退到了二人身边,对上官月颜显露的这一手绝技,就连他们都是无比的惊叹。早先在得知主子(少夫人)让他们准备的东西时,他们便知道了比试的方法,当时都觉得不太可能,但事实证明他们真的是想太多了,也小看了主子(少夫人),如今他们算是真的知道了,凡是只要是主子(少夫人)口中说出来的事,就没有不可能的。 几人在经过这次的事后,看向上官月颜的神色越发的恭敬了。这个没有一点儿内力却比内力深厚的人还厉害的女子,真的叫人没有办法不佩服! 不止他们这么认为,如今这大殿中,怕是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上官月颜也没说话,赫连御宸来到身边,她也没有转头去看他,被他牵住了手,也没有挣开,只是静静地等着比试的结果过来。 此时听到秦妍和慕容紫的对话,她对秦妍此举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因为秦妍刚才就说过,她也许也能挑战她的展示方法,是以便也没有吭声。见慕容紫走来,她淡淡地挑了下眉,笑着调侃了一句:“你今日倒是没有针对我!” 慕容紫一身华丽紫裙,依旧轻纱飘带好不繁杂,但是却也无比的美艳,几步而来,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温柔婉约模样,大大咧咧的就如穿着裙子的假小子似得,仿佛一道艳光一般耀眼。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她眉梢一挑,走过来站到上官月颜的另一边,也没有在意赫连御宸就在一旁,撇了撇嘴道:“我以前也不是要针对你,只是要针对你那个混账哥哥!” 上官月颜闻言不可置否,这个六公主,的确也算不得针对她,而是因为南宫凌,她才被牵扯了。如今听她说南宫凌混账,她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凤眸不由自主地朝南宫凌看了一眼,想着若是告诉慕容紫南宫凌就坐在那里,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一想,自然不会出卖自己义兄的。 慕容紫一句话说完,没听到上官月颜的回答,美眸一转,见她唇角勾着一抹笑。想着她怕是在笑她找南宫凌麻烦的事,嘴角再次一撇,没有再说那件事,而是看向大殿中央。现在人们已经开始散去,没有得到上官月颜的阻止,那些人也就真的将所有的鸟都放飞了。她嘴角勾出一抹鄙夷的笑,又说道:“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所谓!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搞到这种地步,真的值得吗?” “在我看来,自然是不值得的!天下男人何其多,何必非要和别人抢?就算喜欢上了又如何,不是你的,即便抢了也不是你的。是你的,你不抢他也还是你的。还有就是,不是你的,你便不该去抢。而得到手的,若是有一天要离去,便也不要挽留了,因为留下的人,他也已经不是你的了!”上官月颜语声淡淡地道了一句,一双凤眸闪烁着别样的微光,叫人有些看不透。一句话说完,她又轻笑了声,道:“秦妍容姿不错,可惜太执着了!” 赫连御宸听了这话,心中没来由的一刺,魅眸看向上官月颜,便看到她那异样的眼神,握着她的手当即紧了一些,轻声道了一句:“颜儿!” 她这话的意思,叫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什么是得到手的,若要离去,便不要挽留?她有得到过,然后又失去过吗? 这个想法在大脑中闪现,他魅眸中当即便涌上了一层暗光…… 上官月颜听到他的声音,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是淡笑着道了一句:“你急什么?我没说你!” 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对身边人儿这样异常的模样,感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自然知道她说的不会是他,他巴不得得到她的心,巴不得让她喜欢自己,又如何会做那个离开她的人?可正因为她说的不是他,所以他才心急! 慕容紫也没有注意到二人此时的对话,因为在上官月颜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她脸上的神色也突然变化了,眉头微微皱着,思索着她话中的意思。片刻后,那双美眸微微闪烁,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似乎坚持着什么,让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明悟,却也显出了一丝坚毅来。 只不过,在她想清楚之后,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对话已经结束,而大殿上的人也已经全部离去,只剩下秦妍一人了。 她见此,目光注视着秦妍,而身子却往上官月颜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低声而又快速地说了一句:“你这话很有道理,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决定了,等我逮到你哥哥后,会下手轻一些的。”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让她明白了什么,居然扯到了南宫凌。不过,对她这话,她也有本质性地怀疑,她能够动的了南宫凌吗?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再说什么,一眼之后,她也看向殿中的秦妍,等着她出手后便能解决掉这个麻烦了。 赫连御宸也不再说什么,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身边人的手,魅眸虽然也看着殿中央,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冷穆寒几人一直都坐在席位上,没有离开,几双眼睛都注视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一举一动,见上官月颜一直神色淡淡的,赫连御宸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却总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此时靠敏锐的听力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几人都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惊疑来。 很显然,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很让人意外。 而几人中,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玉景风的反应尤为强烈,他手中本来握着的酒杯,在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后,突然就翻倒了,酒水顺着桌案流下,杯子从他手中滚落,‘啪’地一声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而他的手,也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白的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了一般。一双淡雅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一瞬间,瞳孔颤抖,眼睛都微微泛红了起来。 淡泊的他如此奇怪的反应,虽然在嘈杂的大殿中,那酒杯落地的声响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冷穆寒几人还是注意到了。几人见他如此,面上都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因为很显然,他的这般异常的反应,是听到了上官月颜的话,而刚才上官月颜的那句话的内容,再加上他如今的反应,几人的面色都变了。 赫连御宸自然也听到了那酒杯破碎的声音,魅眸一转,便看到这样的玉景风,见他白着脸,神色似乎是非常震惊,又无比伤痛地看着上官月颜,他魅眸顿时一眯,下一秒,伸手一拉,便将上官月颜搂进了怀里,让她背对着玉景风,魅眸中暗潮汹涌,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上官月颜没有去注意几人的神色,本来见人都走完了,大殿也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就等着秦妍出手分出胜负了,此时却突然被赫连御宸搂进怀里,她眉头微微一皱,抬眸看着他,语声微轻地问:“你做什么?这样叫我如何看秦妍出手?” “反正胜负已定了,看不看都无所谓!”赫连御宸隐去眼中神色,薄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完全看不见一丁点不对劲来。 上官月颜不满地推了推他,恼道:“这是我的比试,我自然要看!”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突然低下头,在上官月颜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颜儿,你亲爷一下,爷就让你看!” 上官月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他说什么,亲他一下?让她亲? “颜儿没听错,爷就是想让你亲爷一下,不亲的话,便不让你看!”赫连御宸再次轻声开口,唇边的笑意越发的邪肆。 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回过神后,当即怒斥了一句:“你做梦!” 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他?别说当着这些人的面了,就算是私底下,她也抹不开面子去亲他。再说,她干嘛要亲他? 一句话说完,就要推开他。心中想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发疯?! 赫连御宸将她搂紧,不让她推开自己,再次低笑着开口:“颜儿,你若是不亲爷,那换爷亲你如何?!” 如何? 上官月颜脸上当即一红,抬头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是,却没有再有所动作,只安静地站着了。因为这个男人是说的出做的到的,刚才就当着全殿的人吻了她,现在若是再来一次的话,那她真的就要羞死在这大殿上了。 既然如此,那她不看就是了,反正也正如他说的一样,秦妍定然做不到她那般精准,她不看也没什么的。 赫连御宸见她只瞪着自己,以此表达对他的不满,但是却不再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唇角的笑意瞬间柔和了,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伸出一手将她脑袋靠到自己的胸口,又低声道了一句:“这是对你刚才那般淡漠地对待爷的惩罚!”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小脸上的怒色紧接着少了一分。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很是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任他抱着了。 二人几句话的时间,也不过一会儿,人们见二人又抱在了一起,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想着这二人可真的是对周遭一切都毫不在乎啊!不过都有了刚才亲吻的一事的,如今这个拥抱的杀伤力倒也没有多大,是以人们看着,便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只有秦妍,在这马上就要出手的时刻,见二人这般亲密比抱在一起,尤其赫连御宸脸上的笑还无比的温柔,她心中就忍不住狂怒,很有一种这是故意做给她看,让她心绪紊乱影响实力的想法,心中对上官月颜更是嫉恨了。她暗暗地吸了好几口气,才从那抱着的二人身上收回视线,然后戴上面巾,也学着上官月颜刚才那般,全力感知鸟儿的气息,并将自己手上的针射了出去。 慕容紫虽然就站在二人的身边,但是却也没有听到二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对赫连御宸这般好似深怕没有看紧,上官月颜就会被别人抢走的举动,很是有些无语。不过她和众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更刺激的都看过了,现在这样,她也没有多大感觉了。 是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后,便专注秦妍去了。 冷穆寒几人见赫连御宸如此,心中却再次齐齐一动,面色又是微变了一下。几双眸子在赫连御宸和玉景风之间来回了两次,眸中神色都极为难测。 赫连御宸一手扶着上官月颜的后脑勺,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怀中,如护着至宝似得,不想让任何人窥视。狭长的魅眸,此时被隐去的暗涌再次出现,他脸上看似慵懒地笑着,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并不如表面这么简单。 夜离几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玉景风的异常,是以对自家爷的举动并不觉得奇怪,此时见爷脸上的笑意邪肆,心中暗暗想着,刚才少夫人那句话,就是他们都听出一些别样的意思来,而一向淡泊的玉景风却在那时露出那种神色,连酒杯都摔了,也难怪爷会这样的反应了。看来,玉景风和少夫人之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只是少夫人失忆,而玉景风以前也没想过少夫人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二人才只是成为了知己。 但如今看来,少夫人真的很可能是玉景风要找的人了…… 几人这般想着,面色也都微变了一下,经历了一个多月,他们如今对少夫人甚是欢喜,别说爷此时心中定然不愉,就是他们,也不愿少夫人和别的男子扯上关系。若真的如他们所想的话,少夫人如今本就还没有发觉自己喜欢爷,这种情况,玉景风再搀和进来,以后爷的情路可就更难走,他们玄天宫办喜事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想到这里,几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燕飞和燕天不知道是玉景风寻人的事,不过在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后,又见玉景风居然如此失常,二人心下都微动,想着主子和玉景风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可主子平日提起玉景风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给她们的感觉,也真的只是好友而已,这让她们有些想不通,二人都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而对赫连御宸又将自己的主子抱住了,二人也不奇怪,就连她们都觉得玉景风的反应很反常,少宫主本就无比在乎主子,如何会感觉不出?他会这么做才正常,若不然的话,也不是那个对主子的一切都很霸道的少宫主了。 玉景风在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后,便整个人都愣住了,心中好似被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见赫连御宸又将她搂进怀里,而她并没有从他怀里出来,而是安静地任他抱着了。如此乖巧的她,只让他心脏都在颤抖,看着她在赫连御宸的怀里安然地呆着,看着赫连御宸搂在她身上的手,看着赫连御宸那看似慵懒,但是却充满了不可撼动的占有欲的眼神…… 看着那两个人的一切,他只觉得眼前有些黑,心口更是刀绞般的疼,很想马上就找她确认一些事,但是却也知道这是她的比试,他不能在这大殿上有任何动作。是以,他极力地忍着想要冲出去的欲望,只看着对面抱在一起的两人,其他任何事情,任何事物,全都不入眼了。 心中无数次的呼唤着,景景!景景…… 南宫凌就坐在玉景风的身边,见他这般模样,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想着早先和师兄谈过的事情,如今再看玉景风,他和夜离几人一样,都觉得小颜儿恐怕真的就是玉景风要找的人了。尤其是小颜儿刚才的那句话,那话很有种沧桑的感觉,不像是将什么都忘记的小颜儿能说出来的。 他眉头微微一皱,想着难不成小颜儿和玉景风儿时就认识了吗?玉景风八年前开始找人,小颜儿八年前说不定真的被天山老人带出了皇宫,但是认识的却不是师兄,而是玉景风? 这个想法一出,他眉头更是皱紧了,觉得可能性非常大,想着等宴席散了之后,他还是要找师兄谈谈…… 大殿内,只有几人的神色异常,其他人此时都专注着秦妍,而也就在几人闪神的这片刻,秦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过,随着她飞快出手,大殿内却也响起了几道鸟儿的惨叫声和人们的惊呼声。这惊呼声一出,除了赫连御宸和玉景风,还有被搂在赫连御宸怀中什么都看不见的上官月颜外,其他人都往声源处看去。 几只鸟儿从空中落下,或伤或死,掉落到了几个不同的地方,有女子惊呼着逃开,被鸟儿砸中的席位,都产生了不小的骚动。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包括只听到声音上官月颜,都知道这场比赛,胜负是真的定出了。 而蒙着眼的秦妍,在听到鸟儿的惨叫声时,便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脚步,拉开脸上的面巾,视线往那些站起身,或者是让出席位的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毫无意外的,被她击落的鸟儿落入她的视线中。 而且不止席位中,就是大殿中央,也有一只被射伤腿部的麻雀,正扑腾惨叫着。 她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双冷眸也更是沉了。 高空中鸟儿仍旧受惊四处乱飞,但是却不再有针朝它们射去。 这一刻,人们寂静无声,只有鸟儿的颤动翅膀的声音,和几只受伤的鸟儿惨叫的声音。 “嗷呜!”人们没有开口,雪球这一次却是乐疯了,一个高蹦就从上官月颜的椅子上窜了出去,奔到上官月颜的面前,一个劲儿的嗷呜着。哈哈,主人胜利了,这一次真的赢了!看看,狐爷的主人是多么厉害,主人是最棒的! 麟龙也咧了咧嘴,仰头吼出今日它的第二次威风凛凛的兽吼,之后也起身,一个跳跃,火红而庞大的身躯在如一团破空而出的火焰般,一下子就跳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并用脑袋蹭着一下上官月颜的大腿。 主人的眼光真的太独到了,这个女主人,麟龙大爷真的百分之百超级满意的! 大殿上,只听到雪球欢快的嗷呜声。 麟龙一声吼之后便不再开口,而是端坐在了上官月颜左手的位置,大脑袋顶着她的手,嘴角有些慵懒地咧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不是呲牙咧嘴,而是眯眼在笑。 人们看着这两只逗逼的灵兽,嘴角都忍不住一抽。不过仍然没有人说话,因为既然胜负已定,那么接下来自然就要履行约定,将赌注兑现。秦妍输了,那么就是说,巫族的族长要交出幻仙锦,而秦妍这个巫族第一天才,也将被废去一身的功力,从此天才变废材,只能是废人一个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做客的,虽然是这场比试的见证人,但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毕竟,巫族虽然比不上玄天宫,可也不是他们这些大家贵族能随意得罪的。 就在人们都不敢开口的时候,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正是一直都没有对这场比试发表过任何言论的天山老人:“看来老夫的弟子倒也不是那么无用,如今这技艺,比老夫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此言一出,便是夸赞上官月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也是在说,这场比试已经见分晓,是上官月颜获胜了。 人们的目光当即落到天山老人身上,此时才有人敢出声附和,毕竟天山老人德高望重,是圣灵门的人,天山老人都开口了,那么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是以大殿上随后便响起了人们的赞叹声,全是对上官月颜的夸奖。 上官月颜在赫连御宸怀里,对天山老人此时适当的开口撇了撇嘴,暗道她这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技艺,哪里是传承于他?但是紧接着她又唇角勾了勾,虽然这天山老头不是她真正的师尊,不过看来她自今日以后,她也真的多了一个好师尊了。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从玉景风身上转移,落到了巫族族主的身上,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声线慵懒地开口:“族长,你可以宣布比试结果了吧!” 此言一出,人们又立即收了声,看向主位的巫族族长,虽然结果大家都有目共睹,可今日的宴会巫族族长是主人,那么结果自然还是要他来宣布一下的。只不过,秦妍是他最得意的女儿,如今不仅输了这场她自己极力争取来的比试,最后还要他这个当父亲的来宣布自己的女儿输了,且还要废掉她一身的功力,这个结局,真的无比讽刺。 若是秦妍不那么步步紧逼上官月颜,若是她再有心机一些,只暗地里对上官月颜动手,那么便没有这场比试了,巫族族长不会失去一个天才女儿,和一条天下独一无二的幻仙锦,秦妍也不会在输了颜面后,还输了一身修为。 如今的这个结局,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人们都屏息凝神地等着巫族族长开口,秦媚几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此时也不敢表露半分。秦妍的母亲,巫族的四夫人此时也早就白了脸,再不见刚才的得意之色,可是却也不敢开口求情,因为刚才赫连御宸的那一眼让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她甚至敢肯定,若是她求情,自己女儿的下场会更惨的。 大殿中寂静了片刻,巫族族长的脸色,也早就阴沉仿若乌云密布了一般,那双暗沉的眸子看了看赫连御宸和她怀中的上官月颜,眸底涌现出一抹浓郁的黑,之后缓缓扫过满殿上千人,眸色更是黑沉,好一会儿后,他才将目光落在仿佛已经呆掉了的秦妍身上,语声无比冷沉地宣布:“这次比试,玄天宫少夫人胜!” 冷沉的话语,加上改口称呼上官月颜为玄天宫少夫人,人们心下微动,暗道看来巫族族长这是真的抛弃秦妍了,不过想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秦妍输了就是输了,这个结局,巫族族长根本就改不掉,不放弃她,她今后也是一个废人,没半点用处。而且今日此时传出去后,秦妍的名声也将一败涂地,可以说,今后就是只凭她的身份为巫族联姻,恐怕也没有人敢娶她。 和玄天宫少夫人做对的女人,赫连御宸又对自己的夫人如此宠溺,试问谁还有胆量娶秦妍?万一让玄天宫记恨上,别说没有好日子,命都会没了的。 秦妍自然也听出了自己父亲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她呆立着的身子都忍不住一颤,冷眸中的神色更是沉的如幽暗的深渊一般,漆黑看不到尽头。 巫族族长一句话说完后,紧接着便又说道:“按照之前的赌注,秦妍自废一身修为,本族长也会立刻让人将幻仙锦取出,交与少夫人手上!” 然而这话刚刚说完,巫族的大长老却突然起身,对着巫族族长,沉痛地恳求道:“族长且慢,如何能让秦妍丫头就这么自废一身修为?她可是我巫族百年来都难得一遇的巫术奇才,这万万使不得啊!” “是啊!族长,不如便用其他的方法代替秦妍丫头自废修为!我巫族至今以来,都没有出现过这般天赋卓越的巫术奇才,若是废了,便是我巫族一大损失啊!” “族长请三思!” 大长老起身,紧接着巫族的五位长老都站起身来,一个接着一个,面色焦急而又痛心疾首地开口。 人们闻言,嘴角都齐齐抽了一下,他们也知道秦妍的确乃巫族的一大才女,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可是,这是早先便定下的赌注,如何能说改就改的?再说,就算要改,那也不是巫族族长说了算的,而是上官月颜说了算吧! 巫族族长见几人如此,那双深暗的眸子微微一眯,眸光往上官月颜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沉声开口:“此赌注是少夫人早先提出,本族长没有更改的权利,秦妍既然输了,便要兑现约定!你们不必开口了!” 这话,虽然看上去是让几位长老不要多言,但人们心明眼亮,自然听出了最主要的意思。这不是很显然地告诉几人,就算求情,也不该找他,而是找提出赌注的上官月颜吗? 人们的目光又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 五位长老的目光也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大长老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少宫主,少夫人,秦妍丫头是我们巫族……!” 可是,他才刚开口,赫连御宸的淡笑声便将他的话打断了,没有放开上官月颜,狭长的魅眸往五位长老扫了一眼,邪气地挑了挑眉,声线无比的慵懒好听:“几位长老,你们是在藐视本少主吗?” 随着他的话语出口,他眉间的印记瞬间由红变黑,大殿内仿佛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将他和上官月颜的衣袍和长发吹了起来,刹那间,周遭的空气都似乎紧绷了,冷冽的杀气在大殿中蔓延。 人们见此,心脏都跳到了喉咙口。赫连御宸这样毫不掩饰地显露杀气,绝非是寻常之事。可见他对几位长老的求情之举,已经感到极度不满,若是几人再敢说一个字,他怕是会直接大开杀戒,即便这里是巫族,对赫连御宸来说,也不会有任何顾虑。 其实就算赫连御宸动手,他也是有理的,他们这么多人亲眼目睹,秦妍三番五次挑衅,赌注一再更换,刚才巫族族长说要更改赌注的时候,赫连御宸就已经气怒毁了一张案桌,后来还是上官月颜顾全大局,才让秦妍只毁去一身修为便可的!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对了,今天是双十一啊!尽情地购物狂欢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踏平巫族 而这几位长老,上官月颜和秦妍都赞同这个赌注时,他们没有开口阻止,甚是在二人同意赌命的时候赌没有开口。现在秦妍输了,要自毁修为了,他们便舍不得了,开口求情。如此明显的期待秦妍赢下赌局,输了却来要求更换赌注,这样的做法,别说向来不容任何人违逆的赫连御宸会动怒,就是换做任何人,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人们心中被赫连御宸的怒意惊骇的同时,也不免对巫族的几位长老投去鄙视的眼神。这种相当于出尔反尔,赢得起却输不起的行为,着实叫人不齿。 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更换赌注,也的确是对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的藐视。 赫连御宸周身杀气大现,夜离几人自然也都面色冷沉,甚至在感觉到杀气的时候,手便握到剑柄上,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燕飞和燕天对于这些找自己主子茬的人本就不爽的很,此时也如夜离几人一样,周身杀手的冷寒之气当即释放出来。 而此时,冷穆寒也沉声开口:“几位族长可也是在藐视朕?” 这道如冰似雪的冷声响起,人们的目光当即又转到了冷穆寒身上,见他神色冰寒,一双冷眸也危险地眯着,随着他这话说出,大殿的空气再次压抑了几分,帝王沉怒的气息笼罩了所有人,沉重的仿佛如高山压顶似的。 众人都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道,真的是一动上官月颜,便牵连到当今两大巨头啊!上官月颜是东耀的九公主,藐视她,不就是藐视了东耀吗? 然而,就在人们心惊胆战的时候,凤潇又开口了,一张如桃花般的俊脸,唇角勾着一抹妖娆而又嘲讽的笑:“今日本堂主真是看到了不少趣事,先是巫族的小姐让人大开眼界,如今又是几位输不起的长老。这消息传了出去,也不知道世人会如何评断了!” “还能如何评断?当然是说巫族的人都是卑鄙小人,言而无信,只想着赢了欺负别人,输了却不认账呗!”慕容紫立即便接口了,一双美眸中也满是嘲讽地看着几位长老,有些恼怒地开口:“本公主本来还以为胜负已分,上千双眼睛看着,你们便无话可说了。没想到几位长老还打着这样的主意,更换赌注?本公主今日告诉你们,别说少宫主和东耀皇都不会同意,就是他们同意了,本公主也不同意。如此欺负上官月颜,一再更换赌注,你们还有完没完?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哼!” 她刚才一直没开口,就是想看看秦妍和这巫族的族长会不会还有什荒唐子的借口,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到了,更换赌注?这都第几次了?她是真的看不过去了! 而她此言一出,黎单突然也笑了一声,磁性的嗓音紧接着响起:“本君赞同六公主此言!” 这话便是支持她的言论,北疆也来搀和一脚了。 慕容紫看了他一眼,高傲地挑了挑眉,算是对他的支持给予了一点回应了。黎单眸色微动,也回应了一个淡淡的笑,下一秒,南宫凌湖水般沉静的声线也响起:“本世子也觉得几位长老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既然是赌约,那么便理应愿赌服输!” 几人先后开口,人们的视线不断转移,只觉得今日这样的情况,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一个上官月颜,影响的不只有东耀和玄天宫,如今开来,这大殿上的几个大人物,都是站在上官月颜那一边的啊! 虽说他们此时也觉得巫族的人很卑鄙,也都是站在上官月颜那边的,可这样一面倒,北疆甚至还坦言不同意更换赌注,这样的局势,还是叫人忍不住吃惊。 上官月颜的影响力,已经大到让这些人都维护的程度了吗? 如今看来,就只有西岳没有表态了,若是西岳再表态的话,那么,她真的是得到了除巫族以外,所有人的支持了。 然而,就在人们这般想着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的玉景风,此时也开口了。往日淡雅的声线有些干涉,语声也不大,但是说出的话,全是比之前所有人说的话都惊人:“巫族若是继续这般为难月颜,我玉景风将会不惜一切与巫族为敌!” 一句话,简短而又劲爆,声音很轻,意思却无法言语的沉重,可谓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人们都无比惊讶地看向玉景风,只见他面色比之前入殿时苍白了不知几倍,那虚弱的模样,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似得。而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上官月颜的,那脸上的神色更是奇怪的很,很认真,也似乎很心痛,又很心急……看到这样的玉景风,人们心下更是惊讶万分。 玉景风是淡泊的,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可他此时的神情,却完全没有一点淡泊之意,而这句话更是将他对上官月颜的重视表达了极致。淡泊到对任何事都不关心的他,却说出巫族若是再为难上官月颜,他便要不惜一切与巫族为敌的话来,可见上官月颜在他心中有多重了。 而他对上官月颜的称呼,月颜,这般亲昵地直呼其名,让不了解二人关系的人们,心中不可抑止地冒出一些猜测来。难道玉景风和上官月颜关系匪浅? 玉景风的一句话,惊的不止是不知二人关系的人们,也惊了赫连御宸和冷穆寒几人,还有所有巫族的人。目光也都往他看去,赫连御宸魅眸当即眯了一下,冷穆寒几人也眸色微变,而巫族众人闻言,脸色更是惊变了。 上官月颜一直被赫连御宸搂着,在听到几位长老开口的时候,她便冷然地勾起了红唇。更改赌注?若是她上官月颜真的那么好说话,他们说改就改,那她接受秦妍的挑衅做什么?这个赌注,她自然不会改的,而且她要的就是秦妍变成废人! 她从来就不是好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的善心没那么多,也不可能分给自己的敌人,她没有要了她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常言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自然不会傻到和自己过不去的! 本来打算自己开口,也想从赫连御宸的怀里出来,可是赫连御宸却先她一步开口了。她听着,倒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有权利代她说话,只要表达的意思一样,谁开口都没差。 而听到冷穆寒几人开口后,她也只是意外了一下黎单居然也出声附和了。而最后听到玉景风的话,那声音清浅干涉,但语气却很是坚定,话语也很是惊人,她眉头不由皱了皱。不过,也只是皱了一下,便释然了。因为看不到玉景风此时的神色,只听这话,也想不出他的神情。只当他这是对她的维护,才说出这样的话。毕竟他有没有本事与巫族为敌,巫族的族长应该也知道,那么他说出这话来帮她一下,也不奇怪! 是以,她便一直没有开口,被赫连御宸抱着,也没有想推开他的打算了,这么多人帮她,而她早先本就是一副纯然天真的样子,那么装装委屈也是可以的。 大殿内寂静无声,玉景风一句话说完后,便没有人再接话了。巫族的族长和五位长老也已经说不出什么要求改赌注的话来,毕竟就此时而言,他们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再说,看赫连御宸的样子,怕真的要大开杀戒。而这满殿的贵客,也无人站在他们这边。 巫族的人,族长面色冷沉,五位长老脸色发白,其他众人神色各异,暗自高兴的有,忧心急切的有,不痛不痒看戏的也有,可谓是人生百态皆在其中。 而秦妍就好似钉在了大殿中央,周围所有人的话都好像没有入她的耳,只是白着脸,沉着眼站着,一动不动! 片刻后,还是雪球的一声愤怒的嗷呜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怎么回事?你们这帮卑鄙小人是想耍赖吗?信不信狐爷咬死你们?! 如咆哮般的嗷呜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无比的刺耳,人们并没有入神,却是被惊了一跳,可仍旧无人开口说什么。 天山老人再次成为了第一个说话的人,一双老眼扫向高坐主位的巫族族长,一改和上官月颜说话时那老顽童的模样,神色威严,语声低沉地开口:“族长切莫为一点小事而失了天下人的心!” 这话,便是在说,巫族族长不要为了保秦妍,而让天下人都看笑话了。 人们都暗暗点头,天山老人这话绝对正确,若是巫族真的为了保秦妍而得罪赫连御宸等人的话,等待巫族的,只能是堪比灭顶之灾的劫难了。毕竟巫族的实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抗这些人联手的。 巫族族长如何会不明白天山老人的意思,他刚才便已经抛弃了秦妍,此时闻言,暗沉的眸子当即一眯,看向脸色苍白的五位长老,语声无比冷沉地开口:“这件事,本族长已然宣布结果,不准再有任何意义。” 几位长老闻言,当即露出颓然之色,五双老眼看向秦妍,眸中全是惋惜之意。 而巫族族长话落,又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几人,紧接着沉声道:“几位贵客都息怒,我巫族也是神武大地上有头有脸的势力,自然不会言而无信。”说到这里,他对身边的一个黑衣护卫说了一句:“你去将库房中的幻仙锦取来!” “是!”那人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大殿。 之后,他又看向大殿中的秦妍,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和冰冷,再次开口,语声阴寒,没有一丝温情:“秦妍,你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兑现你的赌注,废了一身修为吧!” 他接连说了几句话,人们心中才肯定下来,今日这比试,秦妍真的是逃不脱输了的命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上官月颜此时动了动,想从赫连御宸怀里出来。赫连御宸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动作,目光从玉景风身上收回,倒也没有再不放手,只不过将自己的位置和上官月颜之前站的位置做了一些调整,上官月颜依然站在他的右手边,不过他自己则是微微向前跨了小半步,这个角度,正好挡住了玉景风的视线,也阻拦了上官月颜朝那个方向看去的视线。 连冷穆寒,都被他挡住了。 上官月颜被他放开,没有看出他刻意的举动,只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便不疑有他地看向大殿中央的秦妍了。 赫连御宸阻挡了视线,玉景风的视线投不到上官月颜的身上,她自然便什么也察觉不到了。 而一旁的慕容紫在玉景风那句话说出口后,才发现了有些不对,此时见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放开,而赫连御宸很显然是故意挡住了玉景风看向上官月颜的视线,她不解地皱了皱眉,本来还想问问上官月颜玉景风为何如此,但此时自然不好问了。 大殿中,秦妍低垂着头,面色苍白如纸,眸色沉暗就如枯井一般没有生息。头顶上的鸽子麻雀依然在飞,好似在嘲笑她的失败一样,让人觉得无比的讽刺。听闻巫族族长的话,她慢慢地抬起头,没有看向高坐主位的自己的父亲,也没有看向席位中惨白了脸色的母亲,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上官月颜。 见上官月颜依然那么淡淡地站着,赫连御宸就那样守在她身边,她的手一直都被赫连御宸握着没有放开过,而她的脸,也一直被赫连御宸看着没有移开过视线。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那双本来黑沉的眼睛,此时突然好像风起云涌一般,涌动出一股阴森森的黑暗来。那眼神就好似毒蛇猛兽,叫人不寒而栗。 而在她眼神突然变化的时候,她那没有什么血色的嘴也动了起来,似乎在无声地说着什么,而且速度很快。 上官月颜见她如此,眉头一皱,只觉得她的眼神无比的诡异恐怖,正想看看这个秦妍又要搞什么鬼,腰间突然又传来一股力道,她眼前当即一花,紧接着便又落入了那个散发着淡淡兰花香的温暖怀抱。 与此同时,席位上的冷穆寒几人再次惊的站了起来,慕容紫也面色一惊,一个跨步闪身离开了原地。 同一时刻,赫连御宸冰寒彻骨的声音,冷穆寒等人惊怒的声音,秦妍的惨叫声,人们的惊呼声和抽气声同时响起。 “找死!” “月颜小心!” “该死的女人!” 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其中赫连御宸的声音和冷穆寒等人的声音最是震耳。 上官月颜根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耳边就传来了这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她眸色当即一冷,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而当她再次抬头往秦妍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她远离了刚才的位置,被赫连御宸带着闪身到了大殿门口。夜离几人和雪球、麟龙也已经全都离开了那里,慕容紫也站到了大殿的另一端,那个地方一个人也没有了。 但是,那里没有人,却有一团龙卷风般的黑雾。那黑雾涌动着,看上去就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死气一般慎人,而那黑雾所在的地方,就是她刚才站的那个位置。看到那阵黑色涌动,如波涛汹涌的黑雾,她小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冷沉了。 巫术! 她就说刚才秦妍的神态怎么会如此诡异,原来是想用巫术偷袭她!而她此时,也终于知道了,原来使用巫术是不用动手的。 她一眼看罢,凤眸立即转向大殿中央,秦妍此时也已经不在那里了,而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秦妍腾空倒飞出去,半空中,还有一阵血腥飞溅,显然是秦妍的血。 同时,大殿的几个方向,杯碟和筷子也齐齐飞向秦妍,只不过却是晚了一步,和秦妍擦身而过。 她凤眸顿时一眯,目光锁定在秦妍身上,见她就如一颗坠落的流星一般往大殿后方而去,血腥仿佛是她拖出的轨迹,在半空中喷洒开来,一眨眼后,‘砰’的一声闷响,跌落到了巫族族长脚下的台阶上,一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 大殿中央,杯碟筷子也同时落地,砸出刺耳的碎裂声。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人们看见秦妍狠狠地摔倒在石阶上,不少人也再次惊叫出声。 不过这惊呼声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秒钟之后,大殿便寂静下来,气氛冷凝,剑拔弩张,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无比惊骇地看着秦妍。 高坐主位的巫族族长也惊得站起身来,此时看着跌落在自己脚下的秦妍,一张本就阴冷的脸铁青,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 “巫族族长,你可真是生出了一个好女儿!”赫连御宸紧紧地搂着上官月颜,站在大殿门口,一双狭长的魅眸此时仿若被九幽寒冰覆盖了,眸色无比的冷寒,慵懒的语声不复存在,而是咬牙切齿地开口:“看来爷是留她不得了,这种女人,就该碎尸万段!居然敢暗害颜儿,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爷今日就要当着这全大殿的人,将这个女人鱼鳞刮!” 冰冷的声线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每一个字都满含了无法言语的杀气,而他话语出口后,根本不等巫族族长说什么,夜青和夜影便已经闪身而出,朝秦妍而去。 人们被秦妍的举动一惊之后,听到赫连御宸的话,所有人都浑身冰冷了。这个秦妍,他们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敢出手害上官月颜,这不是找死的行为吗?别说赫连御宸他们不会让她得手,巫族的族长也不会让她得逞的! 如今赫连御宸要将她鱼鳞刮,是真正的咎由自取,谁也救不了了。 巫族夫人小姐的席位上,秦妍的母亲听闻此言,当即昏了过去,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惊呼。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是那些夫人小姐,也不敢上前去搀扶一下。 上官月颜小脸冷沉,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便听见赫连御宸开口了。而感受到他紧搂着自己的力度,她便知道他真的是大怒了,听到他说要当着全殿的人将秦妍鱼鳞刮,她眉头皱了皱,就要开口说话,冷穆寒的声音却紧接着响起。 此时的冷穆寒也面色冷沉,不过,他的眸光是先看了一眼上官月颜,见她完好,他才猛地转头,冷眸看向站在高阶上,一脸铁青的巫族族长,声线冰寒不亚于赫连御宸,一句话也是从牙缝里挤出:“巫族族长,今日此事,你若是不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东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月颜话语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立即朝冷穆寒看去,见他面前桌案上的酒杯不见了,她凤目微动,紧接着又看了玉景风等人桌上的餐具,发现几人面前都不是少了筷子,就是烧了杯子碟子,连黎单面前的筷子都少了一根。可见刚才那些朝秦妍击打而出的餐具正是出自他们了。只不过他们的速度慢了一些,赫连御宸在带着她离开的时候,便用劲风将秦妍扫飞了,不然秦妍也不会落到巫族族长的面前。 一眼扫过后,她看向冷穆寒那张冷峻的脸,见他一脸沉怒,没有丝毫作假,还有这明显无条件相护的话语,她眉头也再次皱了皱。对于这个皇兄,她此时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说好吧!她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说不好吧!这般要护着她又显然是出自真心,她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而就在她这瞬间的思索时,她再次错过了开口说话的时机。因为玉景风此时也开口了。 玉景风站立着,此时的脸色,因为一时的惊吓,更是不好了,只是站着,都好像要摇摇欲坠了似的。和冷穆寒一样,也是在看了上官月颜完好之后,心下松了口气,那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这才转移了,他看了眼已经被夜青和夜离二人擒拿在手的秦妍,之后眸光也落到了巫族族长身上,紧接着冷穆寒之后开口。以前温润淡雅的语声被冷沉狠厉取代:“本皇子说过,若是巫族的人再为难月颜,我玉景风将不惜一切与巫族为敌。族长今日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本皇子保证,不日之后,西岳的大军便会踏平巫族!” 这一次,赫连御宸根本没有办法遮挡住上官月颜的视线,站在大殿门口,即便被他搂在怀里,她仍然能够将大殿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听玉景风开口,说的还是如此惊人的话,她凤眸当即就转了过去。可是,虽然赫连御宸没有挡住她的视线,但玉景风此时是面向巫族族长的,她只能看到一点他的侧脸,根本看不清他脸上全部的神色。 不过,这话语中的认真,却是叫人不容忽视,连本皇子的自称都拿出来了,可见他不是开玩笑。 她眉头皱紧了一分,觉得景风就算护她,也用不着真的搬出西岳来,毕竟他是不喜朝政的人,刚才他以个人之名护她也就算了,如今连踏平巫族这种话都说出来,着实过了一些。她心中虽然感激他的相护,却也不愿他为了自己而做他不喜欢的事情,这里有西岳的使臣,他们听到了这话,怕是会向西岳那边禀报,到时候他怕是会有麻烦,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他陷入麻烦当中。 是以,她本就微皱的眉头也皱紧了一分,视线也停在了玉景风身上。 可是,她的眸光刚刚才定住,那本就抱着自己,力道很紧的手臂,此时更紧了一些,让她立即便转移了视线,抬眸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见他并没有看向自己,从她的角度看上去,他的脸色此刻非常的难看,黑沉的吓人,那双狭长的魅眸中更是仿佛被寒冰覆盖,显现出一点霜色来。 看着他眼中的霜色,她心中一惊,想着他这样的眸色,难不成九幽寒毒的关系? 这个想法一出,本来还落在玉景风身上的心思立即便转移了,暗中伸手捏了他一下,凤眸中也露出一丝担忧来。这个时候,若是因为气怒而触动了九幽寒毒,对他来说,绝对有很大的危险,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吗?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反应,也没有低头看她,只是空出一手握住她捏他的手,魅眸看着巫族族长,一副今日巫族族长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来,他就誓不罢休一般。神色和冷穆寒,玉景风一模一样。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眉头当即狠狠地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恼恨。 而在她的目光被赫连御宸给占据的这么片刻,人们听闻二人的话,背脊再次齐齐一凉,暗道秦妍这个女人,现在事情真的搞大了。本来他们都是欢欢喜喜来观看圣女大选的,她也是圣女大选中最有希望胜出的人,可却是连大选都还没有开始,便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她能不能参加大选没人关心,但是若因为她而让天下大乱,那可就和他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有关系了。 而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玉景风的话,冷穆寒为了上官月颜不会善罢甘休正常。可玉景风这般盛怒,连通常都不会使用的皇子自称都出来了,而且还扬言要踏平巫族,这样的态度,真的叫人想不震惊都不行。就算要踏平巫族,那也该是玄天宫和东耀该做的事情不是吗?和他有什么关系? 人们心中即是惊骇,又是震惊! 凤潇确认了上官月颜是否完好后,也转眸看向巫族族主,没有说话,但是脸色也很是的难看。此时听闻玉景风的话后,也是无比的惊讶,视线转过去看了玉景风一眼,对今日玉景风这般反常的言行举止,心中万分的疑惑。 南宫凌这次也站起来了,同样也是先确认了上官月颜完好后,才移开目光,也没有说话,但是面具后澄澈的眸子里早是一片怒火滔天,周身那厚重的气息都有些保持不住,而透出一丝掩藏不住的怒气来。听闻玉景风将西岳都搬出来了,他盛怒的眸子也看了玉景风一眼,但是却没有心思去理会,现在他也要看巫族族长会给出怎样的说法来。 敢动他南宫凌的妹妹,刚才说什么比试的就算了,那是小颜儿同意的,但这一次,若是不给一个满意的说法,那他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黎单倒是没有站起来,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扫过,眸光在玉景风身上顿了一下,眸中也闪过一丝疑惑。而后他又多看了一眼南宫凌,深邃的眸子闪了闪,但也只是一眼而已,随即便移开了,此时也语声微沉地说了一句:“这个女人是该处置,居然当着全天下的人使阴损的偷袭伎俩,差点将我北疆的六公主也波及其中。六公主乃我皇最疼爱的妹妹,金枝玉叶,若是她出了事,我皇定然也龙颜震怒,百万雄师挥军而下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便也是赞同赫连御宸鱼鳞刮秦妍,并还要问巫族族长讨要一个说法了。 人们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话从玉景风山上转移到慕容紫身上。她此时就站在高阶下方,距离秦妍跌落的地方不远,一张美艳的脸上满是怒意,显然对秦妍突如其来的偷袭行为感到相当愤怒。人们想着她刚才就站在上官月颜的身边,若不是躲得快,确实很可能被波及,这北疆帝师讨要说法,倒也是正常了。 况且二人本就是有婚约在身,北疆帝师自然要护着她的。就连刚才慕容紫帮上官月颜的时候,他都站在慕容紫那边,何况是现在差点儿出事?! 黎单的话语落下后,便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上官月颜的手被赫连御宸握住,见他这般不理会自己,她心中又急又怒,另一手又捏了他几次,可是他就是不理,她不由怒火中烧。见他眸色中的寒霜丝毫不退,若是再冰寒一些,怕是真的会被看出什么,此时没有听到别人再说什么,她当即转眸看向已经将秦妍带到近处的夜青和夜影,恼怒喝道:“放开秦妍!” 一声清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冷穆寒几人也都向她看来,眉头微皱,想着难不成还要饶了秦妍吗? 赫连御宸也没想到她居然要放了秦妍,此时终于垂眸看向她,一双魅眸中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而这一次,换做上官月颜不理他了,见夜青和夜影因为自己出声而顿下了脚步,但是却依然抓着秦妍不放,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她当即眉头一竖,怒道:“我说放开她,你们没听见吗?” “颜儿!”赫连御宸此时出声,“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刚才他没有一掌了结了她,是觉得那样干脆利落的死法太便宜她了。本来若不是颜儿同意更换赌注,这个女人今日就是必死无疑。但颜儿说留她一命,那么废了她而不杀,他也没有意见,可是这个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对颜儿使阴毒的手段,虽然他早就想过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也没有让那个女人得逞。但是这口气他咽不下,就如冷穆寒等人一样,今日必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你不准说话!”可是,上官月颜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当即一声怒吼打断他的话。也没有看他一眼,凤眸怒视着夜青和夜影,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放开秦妍!” 夜青和夜影站在距离上官月颜大约十米的地方,见此情景,二人都很是为难。一个是爷的命令,他们不得不从,可少夫人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犹豫了片刻,二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听少夫人的,将秦妍放了。反正爷在少夫人发怒的时候,都不敢和少夫人来硬的,那他们也妥协在少夫人的怒火之下,应该也不会被爷惩罚的。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一声怒吼打断了话之后,便薄唇紧抿,只看着她不说话了。 秦妍虽然武功高强,巫术了得,但是施展咒术时不可分心,根本无法躲开赫连御宸当时凌厉的一掌,被那强劲的掌风一扫,她虽然没死,却也已是身受重伤。 此时夜影二人放手,她当即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她抬起头,眼神无比阴冷地看着上官月颜,那神色,不再有什么嫉妒,而是满满的仇恨,更是突然咆哮出声:“上官月颜,你这是做什么?何不让赫连御宸杀了我?你以为你留我一命,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早就恨不得你死了,你怎么不去死,你上次为什么就没有死在那人的刺杀之下?!” 反正比试输了,在她出手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定然活不成。而她也没想着要活,废了一身修为,她在这巫族也没有立足地位了,那还不如死在赫连御宸手上,让她十年痴情结束在赫连御宸手上,这也未必不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题外话------ 感谢【美丽的飞鱼】亲亲的月票,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月颜大怒 十年,她只一心喜欢赫连御宸,她努力成为巫族中最优秀的女子,努力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惊人才能,为的都只是赫连御宸而已。一月之前,在东耀京都再次见他,那样的夺目耀眼,那样的超群出众,那样的狂傲嚣张,她即便十年不见他,在看到他的瞬间,却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个男人,一定是她的。 是以,她一心期待圣女大选早点到来,这样她便能出现在他面前,并在父亲的推动下,成为他的少夫人。 她花了十年的时间,等的就是这次圣女大选,想着在他面前大放异彩,让他对她刮目相看,让他为她心动痴狂……可是,在她回到巫族后不到久,却有传言说从来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他,已经有了心喜的女子,还让身边的两大护卫贴身保护,一路呵护,连住处都是他亲自为她打点!这消息传出来,在惊动天下的时候,更是惊了她的心。所以她早就想要杀了那个女人了。 她计划的如此好,眼看着就要梦想实现,但是却半路杀出了上官月颜。这个在东耀时明明还是个男子,却突然就变成女子,还抢先她一步夺了他的心的女人,她如何能不杀了她? 只不过,她身边有他的大护卫跟着,而她又远在博海中央,一时间根本无法动手。而巫术虽然能在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可是也要有媒介之物,她身边没有上官月颜的任何东西,也根本束手无策。 后来,得知上官月颜遇刺,赫连御宸亲自赶去看她,那时她便想着,若是上官月颜来巫族的话就好了,她定要从她那里将赫连御宸抢过来,让赫连御宸看看她秦妍才是和他最般配的,当着全天下的人践踏她,最后杀了她,取代她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上官月颜居然如此厉害。虽然她心里也清楚,上官月颜既然能一人灭了冥风阁上百人,必然是有本事的。但是,却没想到她的本事必然能胜过自己……一局定胜负,她输了,废了修为,她便失去了所有的光华,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上官月颜的出现。 所以,就算死,她也无法原谅这个女人,就算知道自己偷袭不会成功,她也想杀了这个将她的梦想,将她的骄傲,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夺走的女人! 秦妍一声怒吼,因为杀意和仇恨,让她那张本来精致的脸都扭曲了,而她早先那一身冷艳神秘的气息,也转换成了阴毒狠辣,一双冷眸也因为愤恨而通红,血丝遍布。 人们本来就因为此时冷凝的气氛而心惊胆战了,听了秦妍的怒吼,更是惊的魂都差点飞了。暗道这个秦妍难道真的因为爱而不得,所以癫狂了吗?居然不管不顾地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 而不知情的人们,在惊骇的同时,也再次震惊了,刺杀,上官月颜什么时候遇到刺杀了吗?难道她已经派人暗杀过,却没有得手? 冷穆寒几人眉头也狠狠一皱,心中闪过一丝怀疑。 不过这丝怀疑才刚刚生出,巫族族长的怒吼声便紧接着响起:“放肆!” 而与此同时赫连御宸魅眸一眯,宽大的袖袍一甩,一道强劲的罡风再次扫到了秦妍身上,‘砰’的一声,秦妍再次被打的倒飞了两丈远,一口鲜血再次从她口中喷出,而后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赫连御宸没有说话,也没有一掌将秦妍拍死,一掌之后,只是目光落在她身上,俊颜冰寒,衣袍和白发被劲风带动飞舞,杀气蔓延周身,而那眼神,更是仿佛看死人一般,冰冷刻骨。 人们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不少胆子小的,这短暂的片刻,脸色也都吓白了。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又出手了,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现在不止是眼中满是寒气,连那张俊脸上都泛出一层淡淡的霜色来,她眉头狠狠一皱,而后立即转头,看向又被打到大殿中央的秦妍,语声冰寒地开口:“秦妍,你我之间,原本也没有什么仇怨,只是你的执着太深,才导致了今日之事。我今日送你一句话,与其执着于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如放开心去看看身边其他的人,那时你会发现,世界之大,不是只有那一人存在,而你也可能在放弃之后,寻找到另一个更适合你,也同样珍爱你的人。有时候,放弃才是真正的幸福!” 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又道:“不过,这话你是能活着体会,还是死了之后带到地狱里去研究,这个我就不管了!” 这句话说完,她不再看秦妍,眸光一转,看向高阶上面色铁青的巫族族长,声线清冷地说道:“巫族族长,今日的比试,我上官月颜赢了,赌注是秦妍的一身修为,这点不变。至于她是自废,还是巫族的人亲自动手,以及巫族要如何给我皇兄他们一个交代,便都由族长决定吧!今日的宴会,我们就不多留了!告辞!” 话落,她立刻便收回了视线,伸手猛地推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赫连御宸,将赫连御宸推了个趔趄,但随即就反手拉了他,转身就要离去。 燕飞和燕天见此,立即上前打开大殿的门。夜离几人也都紧跟着要离开。 人们都愣住了,不止因为上官月颜对秦妍说的那番话,还因为她这般什么都不管就走了,这是将秦妍的生死大权交给了巫族族长自己看着办啊! 秦妍也微微一愣,没想到上官月颜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执着吗?她冷然一笑,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被上官月颜拉着已经转过身去的赫连御宸,眼中却没有任何悔意,冷笑着开口:“呵呵!你以为没了我秦妍,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上官月颜背对着所有人,见燕飞和燕天将大门打开,她凤眸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也冷然地回了一句:“能不能在一起,也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到外人来干涉!” “轮不到外人来干涉?哈哈!好一个轮不到外人来干涉!”秦妍闻言,却是当即大笑出声,似乎听到了什么无比好笑的笑话一般,仰着头哈哈大笑,身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人们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个秦妍怕是真的癫狂了。 上官月颜凤眸微动,但没有再说什么,见大殿门打开了大半,拉着赫连御宸就走。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也闪烁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厚重的杀气,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被上官月颜拉着往门外走去。 而此时,玉景风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月颜……!” 他声音不大,但是却有些焦急,上官月颜听到,这才想起玉景风今日不管是状态还是对她的过度相护,都有一些奇怪,已经跨出了大门的她立即便停了下来,转身往玉景风看去。 赫连御宸也顿下了脚步,没有去看玉景风,而是看着身边转身看向玉景风的上官月颜,薄唇紧抿,魅眸不断地闪烁着。 上官月颜看着玉景风,见他脸色奇白,眸中神色无比复杂,薄唇也紧紧地抿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碍于场合而无法出口。她凤眸微动,脸上的冷色隐去,换成一抹柔和的笑,清声道:“你先回下榻的宫殿等我,我稍后来找你!” 玉景风见她如此,眸色当即亮了亮,薄唇也勾起一抹淡笑,点头温声道了一句话:“好!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二人这话一出,大殿上的人们心中再次惊愣了,更是万分好奇二人到底是何等亲密的关系,居然大晚上的,上官月颜还要去找玉景风,而玉景风不管多晚都会等她?这…… 上官月颜没有理会任何人,对玉景风点了下头,便不再停留,转眸看了眼赫连御宸,见他一脸的霜色,此时比刚才还要明显,她恼怒地拉着他离开了大殿。 两人一走,燕飞和夜离六人紧随其后,麟龙和雪球自然也跟着走了,不过,在离开的时候,雪球在大门口的门槛上停了两秒,一双细长的狐狸看扫了巫族所有人一眼,而后对着秦妍鄙视地嗷呜了一声。巫族的天才?哼!也不过是个疯婆子!和狐爷的主人比,活该输的一败涂地! 嗷呜完了,尾巴一甩,迈着高端大气的步伐,跟着上官月颜等人走了。 殿内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秦妍也不再笑了,只是看着空空的门口,一脸的冷然,唇角还挂着一抹冷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穆寒几人也没有立即开口,看了看空荡荡的大门,又转眸看向玉景风,眼中神色不断变化。 南宫凌此时淡笑了一声,突然开口:“看来,这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本世子也告辞了!” 一句话说完,也没等巫族的族长说什么,抬步便离开了席位,往门口走去,黑色锦袍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划出凌厉的弧度,经过秦妍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很快便出了大殿。 他一走,北疆黎单也站起身,对站在远处的慕容紫说道:“六公主受了惊,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话落,又对着巫族的族长开口:“这件事,本君便等着巫族族长的说法了!” 说罢,他也大步地往殿门走去。 慕容紫自然也不留了,走到秦妍面前,冷哼着道了一句:“你真的连上官月颜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就算没有她,赫连御宸也看不上你!” 话落,她冷笑了声,也大步离开了大殿。 “今日,本堂主可是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凤潇嘲讽地说了一句,而后也对巫族的族长道了一句:“戏看完了,本堂主也乏了,也先走一步了!” 几人先后离去,玉景风在凤潇之后,也往门口走去,什么都没有说,连招呼都没有和任何人打。在经过秦妍身边的时候,同样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冷穆寒见几人走了,目光转回,落到一声怒吼之后便沉着脸没有说过话的巫族族长身上,冷眸微眯,而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怒哼了一声,便甩袖而去。然而,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一声冷哼,和他浑身上下所散发而出的冷若冰霜般的帝王之气,便说明了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 之后天山老人也起身,对巫族族长和几位长老道了声‘告辞’,也离开了大殿。 两分钟都没到,几个大人物全部离场,好好的一场接风宴不欢而散。 大殿再次寂静下来,人们两两对望了片刻,觉得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再呆着这里看巫族族长处理家务事了,便也先后起身告辞,满殿上千人,很快便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净。连大殿内的扑飞的鸟儿,也都全部飞散而去了。 “废物!”待客人都走了之后,巫族族长这才大怒地吐出两个字,冷眼看着大殿中央,仍旧冷笑着,像是痴傻了一般的秦妍,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一甩手,一道漆黑而诡异力量便朝着秦妍袭去。几位长老当即白了脸,但是却不敢出手阻拦,没有离开的夫人小姐,以及几位巫族的公子,也都惊得睁大了眼不敢出声。 今日事情闹得如此大,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给他们巫族带来灭顶之灾,而这一切,都是秦妍挑起,即便她是他们巫族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但此时也没有人敢为她求情。 不处置她,后果不是他们巫族能够承受的! 那漆黑而诡异力量如一只魔爪向秦妍飞速而去,只是一眨眼,便落到了秦妍的后背上。秦妍顿时浑身一震,下一秒,整个人都被那诡异的力量笼罩了,只听她一声闷哼,之后便再没有动静了。 巫族族长随手一挥,那团诡异的力量当即消散,此时的秦妍,已然修为尽失,昏死了过去。 巫族上下所有人,都看着躺在大殿中,似乎已经死去的秦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巫族百年的奇才,就这么废了! 而巫族族长收手之后,也不再多看秦妍一眼,丢下一句愤怒的话,带着一声阴寒之气,转身往大殿后方大步离去:“将她关进炼狱宫,这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巫族众人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再次惊变了,但依然没有人敢说什么。五位长老也只能摇头一叹,而后对着门口的两个侍卫招了招手,秦妍就这么被拖下去了。巫族的其他人也才各怀心思地散去。 一场夜宴,这才真正的结束了。 上官月颜拉着赫连御宸出了大殿,而后也拉着他上了早先起来的马,快速地往下榻的宫殿而去。 对于秦妍,她自然不是出于好心,才阻止了赫连御宸将她鱼鳞刮,她这个人向来记仇,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恨不得赏她一种销魂的死法。可是赫连御宸这个样子,如何能在呆在那个场合?他要当着全殿的人将秦妍鱼鳞刮了,那得花多长时间? 所以她才让夜青二人放了秦妍,将对秦妍的处罚交给巫族族长自己来。今日之事闹得这么大,巫族族长不可能不处置秦妍,那么,她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将她交给巫族族长自己处理,也省的他们染上一手血腥,被外人道心狠手辣。 上了马,她一声不吭,小脸也无比的清冷,甚至都不让赫连御宸驾马,自己握着马缰,打马往宫殿而去。 赫连御宸见她满脸的怒色,甚至都不多看他一眼,薄唇抿了抿,便也没有说什么,搂着她的身子,让她驾马带着他走了。 夜离几人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心情不好,也都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跟着。 雪球也是个会看脸色的,没有缠着上官月颜嗷呜赞赏她卓越的暗器技能,或者抱怨巫族的人阴险卑鄙,只乖乖地趴在马头上,看上去很是听话。不过在上官月颜看不到的地方,它狐狸眼睛眯着,尖尖的嘴也咧着,心中暗自高兴。 这个黑心肝的男人终于又惹主人不高兴了,上次居然威胁要把狐爷扔进海里,如今报应来了吧!活该! 麟龙跟在上官月颜的马儿旁边,和雪球的幸灾乐祸相比,它倒是淡然的很,仍旧一副慵懒的姿态,即便是在跑路,也给人感觉懒洋洋的,半点儿也不为自家主子着急。因为不管有什么事,他麟龙大爷的主人都会解决的很好,是以根本用不着它担心。 一行人,八人两兽,都没有人说话,只有马儿踏地的声响。 二人下榻的宫殿本就离圣殿不远,没一会儿便到了。 上官月颜冷着脸下马,赫连御宸自然也立即下来了,上官月颜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拉着他往宫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夜离几人吩咐道:“准备几桶热水送到他的房里!马上!” 此言一出,夜离几人都不解地皱了皱眉,他们早先没有近看过自家爷的脸色,是以根本不知道他脸上显出了寒冰之色来。但随即几人便反应过来了,当即往自家爷看去,夜色下,只见爷的脸色有些晶莹的白,几人顿时惊骇地白了脸,这才知道为何少夫人刚才那般盛怒地让他们放了秦妍,原来是因为爷的寒毒有复发的迹象。 几人一眼看罢,哪里还敢耽搁?立即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四人全都消失了。 燕飞和燕天自然也知道赫连御宸寒毒之事,虽然对发作是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见夜离几人如此惊慌,便也仔细地看了赫连御宸的脸色。这一看之下,二人也大惊。 而此时上官月颜再次开口:“燕飞,燕天,你们二人去熬一锅滚烫的热汤来!” “是!”二人立即应声,也快步离开了。 两句话说完后,上官月颜便不再开口,只是脸色难看地拉着赫连御宸往寝殿走去。 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看着走在自己前面半步,一脸清冷的小女人,薄唇抿了抿,开口喊了一声:“颜儿!” “闭嘴!”上官月颜吐口就是两个恼怒的字眼,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 赫连御宸却是不依,反手一拉,便将上官月颜拉的顿住了脚。 上官月颜脚步被迫顿住,抬眼便看到已经来到身边的赫连御宸,凤眸怒瞪着他,大怒道:“你是想在这种状态下和我吵架吗?”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如此短短时刻,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冰霜,甚至那双魅眸中的霜色都严重了,浮现出了一点晶莹的淡蓝来。这样的一张脸,美的很,可是她却越看越是怒火中烧,一句话说完后,顿下的脚步再次跨出,拉着他走的更快了。 赫连御宸再次被她拉着走,这次也不敢拉住她了,乖乖地跟着抬步,但是却没有听话地闭嘴,而是开口问:“你等会儿真的要去玉景风那里?” 问这话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同时也紧了一些。 上官月颜本来不打算理他,可听他一开口说的居然不是自己九幽寒毒的事,而是玉景风。本来就大怒的她更加怒不可揭了,突然带了一些赌气的成分,大怒地开口:“当然要去!不止要去,我今夜也不回来了,就和他畅谈一夜,反正我也有很多话要和他说!有些人自己都不担心自己,那么也用不着我担心!” 这话也不全然是假的,只不过不是她有很多话要说,而是玉景风好像有话要和她说。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赫连御宸立即就停住了脚步,不走了。 赫连御宸不走,拉着他的上官月颜自然又被迫停了下来,不得不再次转头,看向这张被寒霜覆盖的脸,凤眸中满是怒火:“你做什么?” 赫连御宸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一双魅眸中有暗潮汹涌。 上官月颜见此,眉头当即狠狠皱起,大力地拉了他几下,可是却半丝也拉不动,她气怒地将他的手一甩,大怒道:“赫连御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此时明明就有发作的迹象,而这巫族地处海中,夜晚的温度更是冷,别说他,就是她,现在都觉得冷飕飕的。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要不快点回房间,而是闹脾气站在这里不动,他是想站在这边变成一个冰冻的雕像吗? 可是这一甩,她是松了手,赫连御宸却没有松,手紧紧地抓着她的,魅眸看着她盛怒到发红的小脸,再次开口,语声有些冷沉:“你真的要去?”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这话说的是去哪里,可是,这种情况下,她担心着他的九幽寒毒发作,他却居然一直想着玉景风的事情。玉景风的事情,有他此刻的毒发重要吗?若是真的比他重要,她刚才也不必火急火燎地拉着他回来,而是直接和玉景风一起走就好了。 她越想越气,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轻重也不分,恼怒之下,她再次一甩手,不想管他了。反正他以前也说过的,他可以抵御寒毒发作,那她干嘛还要想着为他压制一下毒素?由着他自己去就行了。气怒地吼道:“放手!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这就去找景风,他看上去身子也不好,你这里用不着我帮忙,那我就去帮他!” 玉景风今日的模样,真的不是一般的虚弱,她说要去他那里,这个原因也是占了一大半。 可是,赫连御宸听了她这话,魅眸当即一眯,本来顿住的脚步马上就动起来了,而且还直接搂着上官月颜的腰,一个闪身,就从原地消失了,飞快地往寝殿而去。 上官月颜被他一搂,本来是要推开他的,但是触及他浑身冰冷,比刚才的温度更是低了很多,让她都觉得好似被一块冰抱住了一样,心口突然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揪紧了,怎么也没办法真的丢下他不管。感觉到他正带着自己回寝殿,她极力忍着心中的怒焰,没有再说要走的话。 几个呼吸间,赫连御宸便带着上官月颜回到了寝殿内,房里本就燃着灯,夜离几人都还没有回来,除了外间的门外有亲卫,殿中只有二人。 回到房里,上官月颜便将赫连御宸推开,赫连御宸这次也松了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这样,抱着她等于是让她一起承受九幽寒毒的痛苦。 上官月颜从他怀中出来后,便什么也没有说,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倒出里面所有的药丸,大约有二十颗左右,然后几步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再快步来到赫连御宸面前,冷声道:“将这些万毒丹吃了!” 赫连御宸没说什么,接过她手上的药丸和水杯,仰头便吞下了所有的万毒丹。 上官月颜见他吃了,板着脸拉了他坐到了软塌上,伸手为他把脉。 赫连御宸听话地坐着,也很是配合地伸手放到她腿上,只是魅眸却看着上官月颜的侧脸,薄唇微抿,俊脸上的神色有些莫测的深暗。 上官月颜自然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但是此时却没心情去理会,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手下触感冰凉,而指间传来的脉息,依然是时快时慢,而且比之前那次诊脉还要混乱许多,她眉头紧紧地皱起,红唇也抿了起来。 这样的脉息,好似仍旧被南宫凌所给他服用的抑制毒发的药所影响着,她之前也找南宫凌问过了,到底是什么抑制毒发的药,居然会让他的脉搏如此混乱,当时南宫凌却是说,那药是黑煞夫人给他的,具体有多大的抑制效用他也不清楚,是以,她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他当时吃的是什么药。 而这样的脉搏,让她无从得知他体内九幽寒毒蔓延的情况,也就是说,她仍然什么东西都探不出来!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再次恼怒起来。 仔细地诊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他脉搏的频率,更是探不出毒素到底有多深,只知道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九幽寒毒真的被触动了,不然这脉搏不会变得比以前更难测,而他身上也不会有寒冰出现了。 而就在她觉得这脉搏让她无比恼怒的时候,赫连御宸开口了,语声褪去了刚才的冷沉,轻声道:“今日不会发作的,若是真的发作,此时爷身上就不会只有一些寒霜了!” 上官月颜闻言,心下微动,的确,她也知道九幽寒毒若真的发作的话,会比他身上的寒霜严重很多,若是没有抵抗毒发的能力,一两分钟内,中毒之人就会被九幽寒冰吞噬,变成一座人形冰雕,血骨皆被冰冻而亡。 而他身上出现冰霜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刻钟了,却只是霜色重了一些,身子冷寒了一些,也没有形成坚冰,看样子真的不会发作,只是因为他刚才的盛怒,触动了体内的寒毒,所以才有这样。只要将他周身的寒气除了,应该就不会有大碍了。 黑煞夫人的药,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既然能让他上个月没有发作,且到现在他还影响着他的脉搏,可见那药的抑制效果非常好,那么他体内的九幽寒毒,在那药的效用消失前,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发作出来了。 而她的万毒丹也是对针对毒药抑制的,给他吃了那么多,多少也有一点点效用,那么,她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般想着,她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准备出去。 赫连御宸见她要离开,立即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抬眸看着她依然冷怒的小脸,急声问道:“去哪儿?” 上官月颜头也没转,一把就甩开他的手,冷着脸大步往门口走去。 赫连御宸被她甩开,当即面色色一变,一个闪身就堵到了她面前,将她拦住,语声也突然暗沉下来:“要去玉景风那儿?因为爷不会发作,你便要去他那儿?” 上官月颜脚步顿住,听到他的话,还有这冷沉的声线,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一分。凤眸抬起,怒看着面前一脸霜色,脸色白的好似薄冰般透明的男人,大怒地开口:“你既然能动怒到触动寒毒,在那么多人面前都不怕自己体内的毒被人知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反正也不会毒发,我也给你服了药,让人准备了驱寒的东西,你自己也能调息抵御,那我离开也没关系不是吗?” 这话,便是在说他刚才在大殿上盛怒,从而触动了九幽寒毒了。 她心里清楚,秦妍对她耍阴招,要用巫术杀她,他心中定然是怒的。可是,她也知道,那个时候,他怕是早就想过秦妍不会服输,所以他那时才从席位上来到了她身边。她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并不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其实也想过秦妍会对她动手,只不过她不知道巫术的用法,是第一次见识,所以才反应慢了。 他早有预料,也带着她躲开了秦妍的偷袭,既然如此,何必大动肝火?甚至还触动了九幽寒毒? 她最气怒的就是这一点了! 而她提醒了多次,他却一点也不在乎,之后还因为秦妍的几句话又怒了,再次触动寒毒,导致现在周身都冷的像个冰块,脸上都是寒霜……他如此不在乎,那她给他做好这些,确保现他在的一身寒气能被除去,那她离开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会儿她看着他这张脸就一肚子火,不如不看,而且算算时间,夜离他们也该来了,到时候他泡澡,她还要呆在这里吗? 赫连御宸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魅眸看着她,却是沉怒地开口:“那个女人如此歹毒,爷如何能不怒?!” 虽然他早就料到那女人会出手,但是,真的看到有人对她动手,他如何忍得住?而他本就是一个不容任何人违逆的人,那种情况下,秦妍对她出手,他没有一掌劈死了,已经是压制了很大一部分的怒意了。 上官月颜却是更为光火了,凤眸瞪着他,当即怒吼道:“你怒什么?她要对付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至于这般火大到触动寒毒吗?” 他是玄天宫的少宫主,是四国眼中最忌惮的对象,天下局势,她不是很会看,可是她也知道,若是他中毒的事情泄露出去,对他而言,绝对非常危险。以前,他就说过他是在各种暗杀中长大的,如今他又是天底下最有本事,四国最忌惮的人,那么,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他的毒,会发生什么事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而他现在居然还如此的理直气壮说他不能不怒?就算怒,可也不该触动了毒。就算一不小心触动了,他也不该放着不管,还那么站在上千人面前,甚至还再去触动一次。 他明明也知道自己的毒是不能传出去的不是吗? “颜儿,你说爷是为何而怒,你心里难道不知?”赫连御宸魅眸微眯,眸中涌出一抹暗沉来。这个女人,居然问他怒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上官月颜当即便怒回了一句,凤眸突然就有些红了。她如何能不知道?她当然是知道的,不就是为了她吗?可是这个原因让她更是想不火大都不行,为了她而让他的毒显露于人前,只是想想,她便觉得心中无法言语的愤怒。他以前掩藏的很好,即便是在她面前,也从未露出什么破绽来,就连给他把脉,若他不承认自己中毒了,她也是得不出正确结论的。 可是今日此事,他却因为她而显露出了破绽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他的软肋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还好今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和秦妍身上,不然后果会如何,她真的不敢想! 赫连御宸本来还眸色暗沉,想着这个小女人居然问他为何而怒?他的心都已经掏出来摆在她的面前了,可她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此时见听了她的话,见她凤眸都红了,魅眸中的暗沉当即褪去,伸手就要抱她,口中话语也软了下来:“颜儿,爷只是……!” 上官月颜却不让他抱,一把就打开了他的手,大声地打断他的话:“你给我好好把你的毒压下去,好好想想今日这怒发的可对?” 话落,她绕过他的身子,大步往门口而去。 赫连御宸反射性地就要拉她,但她紧接着又是一句:“你若是再拦我,以后别想我再搭理你!”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的手当即顿在半空,不敢再去拉大步而去的人。薄唇紧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只他一人 上官月颜脸色冰寒,很快就出了内室来到外间,本想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去,可是脚步还是顿了一下,红唇抿了抿,再次吐口一句话:“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一身冰寒的话,以后我就不管你了!” 丢下这句话,她再不停留,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出了外间,离开了寝殿。 在门口碰到带人抬着热水而来的夜离四人,十几个人,抬了五桶水来,每个浴桶中都是热气腾腾,她目光扫过浴桶中的热水,凤眸闪烁了一下,吩咐了一声:“夜晚寒凉,让他多泡几次” 夜离几人立即恭迎应声:“是!” 上官月颜不再说话,转身便往前厅而去。 夜离四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微微变化了一下,但也没敢停留,迅速带人抬着水进了寝殿。 赫连御宸站在原地,狭长的魅眸盯着晃动的帘幕,薄唇紧抿,霜白的俊颜无比的清透。听到上官月颜最后留下的两句话,他眸色亮了一些,但是随即又暗了下来,就那么站在房中,好像被钉住了似得。 不过,虽然没有动,但却是对着空气轻声道了一句:“鬼影,护着她!” “是!”暗处传来鬼影的应声,而后房中又安静了下来。 夜离四人来到外间,低声请示道:“爷,热水来了!” 赫连御宸这才收回了视线,应了一声:“嗯!” 四人立即撩开帘幕,进入房间后,四人都齐齐看了眼自家爷的脸色。虽然他们刚来到寝殿,但是武功高强的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一点爷和少夫人的对话内容,是以对少夫人的离去,他们并不觉得惊讶。而见自家爷此时脸色霜白,在明亮的灯光下,甚至都显露出了透明的光泽来,几人对少夫人的气怒就很是理解了。 而爷此时落寞的神色,也让四人有些心疼,少夫人离去,不用说,也是去玉景风那里了。而爷此时根本不能出去,可见爷心里有多难受。 四人都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吩咐人将五桶水全都抬进来。 赫连御宸还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才转身往屏风后走去,将披风褪下,很是宝贝地叠好交给夜离,这才快速地脱了一身华贵的衣袍,跨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中。 然而,当他刚刚跨进去,那本来还冒着蒸蒸热气的水,却好似被骤然加入了大半冰水一般,迅速就冷却了。第一个浴桶,他连一分钟都没有泡满,便换了第二桶。 夜离几人立即便将那冷水桶抬了出去。 第二桶也没好多少,大约也就两三分钟,便再次换了。而这期间,寝殿内一直不停地更换水桶,冷水换热水,外面也有人不断地抬水而入,大约换了十桶后,换水的频率才缓慢了下来。 赫连御宸几经换水,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泡在浴桶中,魅眸闭着,有些无力地开口:“你们说,爷真的做错了吗?” 他不是不知道那种场合,他不能太过大怒,让体内的毒素躁动。但是,见那恶毒的女人对她出手,即便没有得手,他就是忍不住气怒了,忍不住要收拾那个女人,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所以她提醒了他好几次,他也无法息怒,一心想着要收拾了那个恶毒女人。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动她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而后来听到那个女人那般仿佛诅咒一样的言语,说希望她死,巴不得她死在那日的刺杀之下,这更是叫他怒不可揭。天知道当日他得知她遇刺的时候,心中到底有多么的担心害怕。虽然知道她没有出事,但依然是心有余悸的。 他如今对有人想要刺杀,暗杀她的事情非常敏感,根本控制不住发怒。 而今晚在大殿上,在他吻了她之后,她那样的神色,她那句仿若得到了某人却又失去了的话,让他心下有些不安和担忧。再加上玉景风今日如此明显的异常……所以在回来了之后,他最在意的是她和玉景风,而不是自己一身寒霜。 但是,自己如此在意她,却让她如此大怒,甚至就这么走了…… 他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毒,可是,他却又如何能轻描淡写地对待想杀她的人,以及她和玉景风这般的异常呢? 连冷穆寒和凤潇都做不到,何况是他? 夜离四人就站在屏风外,听到自家爷的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四人两两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夜离先开口,公正而客观地说道:“爷,属下觉得,爷心疼少夫人,想处置秦妍并没有错。不过,爷大怒触动九幽寒毒,这点着实危险。少夫人为此和爷生气,也是担心爷的安危,是心疼爷的!”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当时属下们都没有发现爷的毒被触动了,但少夫人当即便带了爷离开大殿,可见少夫人真的很担心。”夜墨紧接着开口,语带宽慰地道,“少夫人走的时候,还嘱咐属下们,说夜晚寒凉,让爷多泡几次,想来少夫人也不会气很久的!” 夜青和夜影也点头附和了一句:“属下也这么认为!” 之后夜青又道:“爷,属下觉得,少夫人除了担心爷之外,也是不想爷为了她而动怒,使得九幽寒毒大作,让爷身陷危险中。若今日爷的毒真被外人看出,心里最不舒服最难受的,恐怕就是少夫人了!” 夜影最终总结了一句:“爷以后多爱惜自己一些,想必少夫人便不会如此了!” 此言一出,夜离、夜墨、夜青都齐齐点头。 其实,少夫人心疼爷,他们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而今日爷在那种场合下触动了九幽寒毒,真的无比危险,少夫人生气也是应该的。若是少夫人不气,不对爷发恼,任由爷在大殿上处置秦妍,那少夫人便也不是真的在乎爷了。 而少夫人不想让爷为了她而陷入危险,这点他们也能感同身受,就如他们自己,也不愿意让身边任何一个兄弟为了自己而陷入危险一样,而以少夫人和爷的关系,那感觉怕是要深刻无数倍! 而爷也确实太不爱惜自己了,上次和少夫人吵架,便要毒伤自己。今日又是这般触动九幽寒毒,之后不但不担心自己,反而更在乎少夫人和玉景风的事……虽然他们也知道少夫人和玉景风的事,爷看得很重要,但是在他们看来,爷的身子自然才是最重要的。 想必少夫人也应该是如此想,不然也不会如此大怒离开了! 赫连御宸听了四人的话,闭着的魅眸微动,片刻后,再次轻叹了一句:“爷如何能不知她心疼爷?可爷就是很在意!” 此言一出,几人都没有吭声。暗道爷自然是在意了,因为实在喜欢少夫人,是以对她的一切都很在意。可少夫人对爷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外人看得清楚!而爷今日这般,是真的过了!若是没有触动体内的毒,爷能多在乎自己一些,少夫人也不会气的。 房中寂静了下来,赫连御宸闭着眼没有睁开,好一会儿后,又吐口问了一句:“今日街上那人,可有查到什么?” 此言一出,夜墨当即恭敬禀报:“回禀爷!目前能确定的是,那人并不是巫族中人!属下正在全力打探近日进入巫族的人,不久后便会有消息!” 赫连御宸闻言,闭着的魅眸睁开,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语声突然微寒:“你可知爷怀疑何人?” 夜离四人眸色皆是微微一动,夜墨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也正在追查中!”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的俊颜上露出些许冷沉来,再次开口说道:“这件事,若真是那人所为,暂时不要让颜儿知道!” “是!”四人齐声领命。 赫连御宸再次闭上了眼睛:“那个女人如何了?” 这个那个女人是谁,夜离几人自然知道,夜墨当即回道:“回禀爷,巫族族长亲自废了秦妍一身功力,并下命将之关进炼狱宫!” “炼狱宫?”赫连御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随即便松了开来,一声低笑从薄唇中逸出,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那里倒是个好地方!” 夜墨四人沉默,对此言不可置否。 炼狱宫,地如其名,那就是一个炼狱之地。在巫族,犯下重罪的人都会被关入炼狱宫,据说里面设了无数刑堂,每一个都能叫人生不如死,进入那里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巫族族长虽然没有杀了秦妍,但是将她关入炼狱宫,便是比死还要残酷的惩罚了,也算是勉强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他不说话,夜离四人自然不说,整个寝殿都安静了下来。 另一边,上官月颜离开赫连御宸的房间后,便直接出了下榻的宫殿,不过,却不是马上就去了玉景风的住处,而是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用翻墙索爬上了一座没人住的宫殿房顶,坐在上面吹冷风。 她满肚子的火气,总不能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看玉景风的。 夜色漆黑,今日有些风,但是天空还算晴朗,漫天繁星遍布,一轮明月也高悬当空。她凤眸看着那轮快要满圆的月亮,那清冷的光,和她穿越而来的那日相差无几,她定定地看了片刻,眼前走马观花一般地闪现出这一个多月来多经历的画面,最后眼前只剩下一张脸,自然是那个让她心气不顺的妖孽。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后,她红唇抿了抿,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的链子,食指在那钻石吊坠上细细摸索,只听一道轻微的‘啪’声,那精致而古朴的吊坠便从中打开了,里面一张小小的大头彩照落入她眼中。两个人,她俏皮搞怪,假装要亲吻老大,老大则是帅气逼人,一手挑着她的下颚,一脸风流,满眸笑意。 看着这张照片,她仿佛看到了拍照时的情景,唇边也勾出一抹笑来。不过,这笑却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缓缓地淡下来了。她凤眸微闪地看着,眸光落在那张帅气的脸张,片刻后,眼睛突然有些发热起来,眸光一垂,她又看向手腕上的手环,清冷的月光下,她手上的手环散发着淡淡暗红的光泽,那颜色有些邪肆,就好似那个妖孽脸上的笑一般,她定定地看了良久,最后语声很轻地吐口一句:“我该怎么办?” 轻轻的话音,似乎在问照片里的人,也似乎是在问自己。 可是,她这话刚刚说完,一道妖娆的声线却突然响起:“上官小姐可真是会找地方!” 这个声音传入耳中,上官月颜顿时一惊,脸上的神色和手上的链子几乎同时收起,一转头,便看到凤潇从下方飞身而起,而且手上还拿了两坛酒。 她眉头微皱,小脸上早先的神色收敛的一干二净,除了眼中有些水润外,看不出任何异样来,凤眸看着落到房顶的凤潇,语声清谈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凤潇勾唇一笑,几步便来到她身边坐下,将手上的酒也丢了一坛过去,挑眉笑道:“你上次说的,若是能再相遇,且不是在我被刺杀的情况下,我们便喝一杯。今日我可没被人刺杀,反倒是你,差点被人暗算了!” 上官月颜接住他丢来的酒,嘴角微微一抽,想着她真的是多此一问了,凤潇本就查探情报的高手,要知道她在哪里,还不是轻而易举?听了他后面的话,她凤眸一瞪,虎着脸道:“你这是特地来笑话我的吗?” 凤潇好笑地摇头,晃了晃手上的酒坛:“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真的是找你喝酒的,刚才晚宴上,你不是没喝够?”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上官月颜白了他一眼,她刚才晚宴的时候是没喝够,因为那个妖孽不给她喝。一句话说完,她收回目光,开始动手打开酒坛。 凤潇低笑了一声,也垂眸看向手中的酒坛,一边开封,一边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不是我观察的仔细,而是你们太引人注目了,少夫人!” 最后的少夫人三个字,他的语声十分怪异,听上去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上官月颜听了,不知为何,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她眉头一皱,凤眸斜过去,很是无语地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你只是来喝酒的?而不是来找骂的?” 这么阴阳怪气地喊她少夫人,他是几个意思? 凤潇三两下就将酒坛开封了,闻言再次一笑,抬眸看向上官月颜,语带调侃地道:“你这个女人那么毒舌,我到你面前找骂,那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这话一出,上官月颜倒是笑了,想着除了赫连御宸之外,她还真的是没有说不过的人。前几次和凤潇遇见,好像每一次也是他说不过她的。她挑眉轻笑了声,点了下头,有些高傲地吐口一句:“算你有自知之明!” 凤潇眸光在她唇边的笑意顿了顿,桃花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便举起手中的酒坛,对她道:“庆祝我们第一次和平相遇!” 上官月颜也打开了酒坛,听他这句话,再次笑开来,一边举起酒坛,一边吐槽道:“也不知道谁说我今日差点被暗算,这也算和平相遇?” 说着这话,二人的酒坛在半空中轻轻撞了一下,凤潇先饮下一口,然后才笑着开口,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你差点被秦妍暗算,但总归不是和我有过节,这自然算是你我和平相遇了,不是吗?” 上官月颜也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入喉,在这清凉的夜晚,顿时一股暖意传遍全身,虽然这酒不如雪青泉和圣花酒,但是却和刚才宴席上喝的差不多,她之前本就觉得有点冷,此时这一口酒下肚,浑身舒畅,倒是觉得凤潇来的真是时候了。 她一口酒喝罢,才对凤潇的话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他这么说倒也没错,今日这般相见,还真是他们之间最和平,最正常的一次了。 凤潇见她没开口反驳,显然是同意他的说法了,唇角再次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来。又喝了一口酒,他桃花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突然转移了话题,转眸看向上官月颜,似是随意地问道:“你这会儿出来,是他同意的?他让你去玉景风那儿?” 对于这个女人,他虽不能肯定她对赫连御宸有几分认真,但是却看得出赫连御宸对她是真的。那个男人,从不让人近身,也从来不会在意谁,可对她,真的是无话可说的好。这点,恐怕不止他,就是冷穆寒等人也不得不承认。 而刚才在大殿上,赫连御宸的那句誓言,更是说明了他对她的在乎了。一个男人,若不是遇到了在乎的女子,如何会当着全天下的人说出那样的誓言来? 这样的赫连御宸,在发现玉景风对她似乎有不一样的情愫后,居然会放她一个人出来,真的叫他有点意外。原本他还想着,今夜怕是见不到她了,玉景风怕是也等不到她了,冷穆寒估计也无法接近她了,却不想她不仅出来了,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来了这偏宫的房顶上。 “我要去哪儿,干嘛要他同意?”他这话虽然没点名是赫连御宸,但上官月颜自然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当即就开口说了一句,而且话音里也多了一丝恼意。她到现在都还没气完,一点也不想提到他,也正因为处于气恼的状态,面对看到赫连御宸亲她的凤潇,她也没想到那件事而觉得不好意思脸红。况且也正如她所说,她又不是那个妖孽的手下,为什么去个地方还要他同意? 虽然早先是答应了他,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他身边,但是她也有自己办私事的时候,总归要独自行动一会儿的。再说她心里也清楚的很,就算是独自出来,她身边也会有很多人跟着,他也不用担心什么…… 凤潇见她语气骤然不好了,心下微动,想着她离开下榻的宫殿,没有直接去玉景风那里,反而跑到这偏僻的地方独自吹冷风,也不知道二人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好奇,便问了一句:“怎么?他招惹你了?” 上官月颜又喝了一口酒,板着脸看了凤潇一眼,哼了一声:“他招惹我的时候多了去了!” “可刚才你们不是还挺好?”凤潇也举起酒坛再次喝了一口,状似随意地接问。 上官月颜却没有回答,反而转眸看着凤潇,很是认真地问了他一句:“在你看来,我和他很好吗?” 凤潇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微微一愣,桃花眸也看向她,见她眸色认真,似乎是真的想知道他的看法,他眸光微微一闪,唇角再次勾出一抹妖娆的笑来,挑眉点了点头:“若你并非演戏的话,在我看来,你和他倒真的是极好。”说到这里,他微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至少你对别人,不会如对他那般!”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微闪,转回头,又喝了一口酒,才唇角一勾,笑道:“这么说来,我的戏演的还不错!” 然而,虽然这么说着,她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几分演戏几分真,何时演戏何时真,而他几乎没有做戏的成分……他们到底好不好?她现在其实也分得清一些了! 而这句话后,她紧接着又道:“有一个赫连御宸就够了,我若是对别人也如对他那样,这辈子怕是会活的很累!” 这话,其实说的是那个妖孽时不时的气她,所以只一个赫连御宸就够了,若是身边再多出一个那样总是让她气怒的人,那她真的会受不了的,说不定哪日真的会被气出内伤的。 然而,她这话听到凤潇耳里,却又是另一种意思。 凤潇一直注视着她,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她微闪的凤眸,很显然,她虽说是演戏,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而后面那句话,更是让他唇角的笑都凝了一下,桃花眸都微微眯了一瞬,想着她这话,难道是在说,这辈子也只有赫连御宸才会被她那般特别对待,而别人谁都不行了吗? 这般想着,他薄唇抿了抿,将目光落到手上的酒坛上,淡笑着问道:“那若是有人想如赫连御宸那般对你呢?你会如何?” 这一次,轮到上官月颜听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再有人如赫连御宸那般时常招惹自己生气,她立即便摇头,小脸上已露出一副绝对不要的神色,完全避之惟恐不及一般,想都没想就说道:“还是算了吧!若真有那样的人出现,我定然立即跑得远远的,绝对不要和那人扯上任何关系!” 她每天对着那个妖孽就已经够头大的了,哪里还能再应付一个他那样的人? 当初,她便是不想和赫连御宸扯上关系,一直都想避他避的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但是那个妖孽却偏偏要出现在她周围。而如今,她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他们的关系太深,而且就算没有那层外在的关系,她和他也是撇不清的了! 但是,若真的再有赫连御宸那样的人出现,她这次真的会跑得远远的,绝对不要扯上任何关系。他那样腹黑霸道,又总是把人气得跳脚的男人,她才不要遇上第二个呢!不然,怕是真的有一天会被气得吐血而亡的。 凤潇哪里知道上官月颜完全没听懂他话中真意,听了这话,心下当即一沉,而后转眸看向上官月颜,桃花眸中神色突然有些暗淡:“别人就真的不行吗?” 这不过才几日,上次在宛城时,他还问了她的,问她是不是真的成了赫连御宸的夫人,她那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却知道她的意思,她那时并不是真心承认她是他的少夫人的。可这才过了半个月,今日见了她,看着她和赫连御宸之间的互动,虽然她那纯然的模样是演戏,但却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演,了解她的人,多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真实来。 而现在,她真的是认定赫连御宸,别的人都没有机会了吗? 上官月颜也一点都不知道凤潇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是以在他这么一问后,便也继续曲解了他的意思,轻哼了一声,挑眉道了一句:“世上还有第二个他吗?” 凤潇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先不说她会不会那么倒霉再遇上一个黑心肝的腹黑狐狸,就这神武大地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第二个赫连御宸那样的人来。谁敢像他?那岂不是找死吗?所以根本不会有那样的人出现了。 然而凤潇听了这句话,本来很沉的心,顿时更沉了,唇边也露出了一抹苦笑来,突然垂眸,轻声道了一句:“或许当初在东耀的时候,我就不该放你走的!” 若是不放她走,现在是不是不一样? 可上官月颜却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转变了话题,而且还说起了东耀,她眉头微皱地转头,却见他突然一口气喝了好几口酒,疑惑地问道:“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当初不该放我走?” 他这话题转移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凤潇一连喝了几口酒,停下来后,直接用衣袖抹了一把嘴,没有看上官月颜,而是看向漫天的繁星,一双桃花眸中神色相当复杂:“我是说,早知道你我会有今日,当初在东耀就不该放你走,直接留你在身边就好了!” 上官月颜还是不太明白,想着难不成他说的是他们如今这般喝酒吗?她嘴角微微一抽,很是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这话说的未免好笑了吧!就当时那个情况,你若是要留下我,如今我们便不可能坐在这里喝酒了,怕是早就你死我活了!” 认识他的那日,九公主死了,当时她的心情别提有多差了,若他那时想强留下她,那么她敢肯定,他们现在绝对不会是这种喝酒的关系,而是仇人的关系了。 “呵呵!说的也是!你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好留的!”凤潇闻言一笑,只是那笑意中却有些苦涩的味道,没叫上官月颜看到。 而上官月颜对他这话也不可置否,她当然不是那么好留的,当日那种情况,他真敢不让走,那她定会和他大打出手,并且会不惜一切杀了他的。 凤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夜空,眼神复杂。 上官月颜又喝了两口酒,见他不吭声,她转眸看了他片刻,想起这个男人在自己遭遇刺杀之后,为了她做了不少事情,她唇角勾了一下,而后也抬眸看向天空,但她的目光却是落在那轮明月上,淡淡开口:“你若是想喝酒,以后说一声便是,我陪你喝!” 感谢的话,她不想说,因为有时候,感谢只会让人觉得客套疏远。而她觉得凤潇这个人不错,如今这么说,便是决定当他为朋友了。朋友之间,要喝酒,只要说一声便是,只要地点上没问题,她随时都能陪他喝,几次都行的。 凤潇桃花眸微微一闪,这话倒是听不出别的意思来,他当即就知道她这话说出来,便是将他当成朋友了。他唇角勾起,眸中却再次闪过一抹苦涩,语声很是随意地问:“那我说,我想对你好呢?你该怎么办?” 这话问的随意,但是在一问之后,他握着酒坛的手都紧了紧,眸中的神色,也多出了一丝丝期待,和满满的紧张来。 然而,上官月颜本来就在某些方面非常的迟钝,哪里听得出他话中另含的那层深意,她本来正想喝酒,听了这话,顿时停下了动作,转眸看向凤潇,好笑道:“什么怎么办?你若对我好,我便也对你好啊!” 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话来?她都已经决心当他是朋友了,他对她好,那她自然也不可能对他坏的吧! 凤潇闻言,却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即就转过头来,一双桃花眼中不可抑止地露出一丝喜色。可是,当看到上官月颜一脸坦然的笑,那眸色无比的纯净,和她唇角的笑一般纯净的没有任何其他东西,除了笑便只有笑,他眸中刚刚浮现出来的喜色顿时烟消云散,有些恼恨的咬牙:“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笨?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他说的,明明就是他若是喜欢她的话,她会怎么办?可是这个女人却给他听歪了,不仅如此,还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他差点就以为……这个女人,原来如此迟钝吗? 凤潇心中恼恨,可是怎奈上官月颜就是这么迟钝,在这方面,赫连御宸就早有深刻的体会了。 是以,上官月颜被他骂了一句笨后,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就恼怒了的凤潇,很是莫名其妙:“你做什么突然发恼?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不怪她听不出凤潇的意思,她又不是赫连御宸那样狂妄自傲的人,以为全天下的人喜欢他都是理所当然的。在她看来,她和凤潇也不过是几次见面,现在才算得上是朋友的罢了,哪里会想他喜不喜欢自己?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很讨喜的类型,因为自己的冷心冷清她清楚的很,是以根本没指望别人会喜欢自己。 别说凤潇喜欢她了,就是赫连御宸会喜欢她,她都有些奇怪,甚至一度认为赫连御宸有病,是自虐狂……! 凤潇被她这么直接地问,便知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了,但此时这般直接的问他,面对那双满是疑惑的凤眸,在加上她刚才说世上没有第二个赫连御宸,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恼恨地道了一句:“笨女人!” 而后便拿起酒坛灌了两口酒,不再搭理她了。 上官月颜一连被骂了两次笨,很是无语,见他不说了,她也懒得去想。反正不管凤潇对她好不好,有一点能肯定,那就是他不会害她的,既然如此,那么她便能交他这个朋友。 这般想着,便也不问了,这才端起酒坛,继续喝了起来。 片刻之后,凤潇才又开口,问了一句:“如今可还是要去龙华?” 上官月颜一口酒喝罢,闻言顿了一下,凤眸闪了闪,才唇角一勾,点头:“去啊!本来就是决定去龙华的,不可能来了一趟巫族,便改变主意吧!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皇兄为何非要让我回宫,也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好是坏,但我是真的不想回东耀的,所以还是走远点的好!” “不回来了?”凤潇转眸看向她,所有的复杂情绪全部都隐藏在了眼底。 “不知道?”上官月颜摇了摇头,吐口三个字。若是以前,她还能肯定的说,绝对不会再回圣天大陆了,但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凤潇也是相当了解她的人,尤其是上次他也和她谈过这个问题,当时她的回答很肯定,如今却是不肯定了。他低笑了一声,这一次,他不再说什么怎么不去玄天宫?而是眸色微闪,笑着说道:“若是你不回来了,到时候我去找你如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手上胎记 “你去龙华?”上官月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有些惊讶地问道。他的金玉堂总部在哪里她是不知道,但应该是在圣天大陆的吧!他也是个大忙人,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他若是去了龙华,能放心? 凤潇见她这般神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一笑,开口道:“这圣天大陆其实还真没劲的很,反正过不了多久,我手边的事情便能全部解决,龙华那边,我的金玉堂也有暗桩,将总部搬过去,也是很方便的。”话落,他又挑眉道:“你刚才不是说,若我要喝酒,你便陪我喝的吗?既然如此,我们自然要在一片大陆才方便不是吗?”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无语道:“你不会要说,是我说了这句话,你才有这个打算的吧!” 手边的事情全部解决?他不是和南齐皇有过节的吗?哪有那么好解决?而且他前段时间才动手杀了南齐的大臣,南齐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此时突然说这话,她真的怀疑他是在逗她玩的。 可是,凤潇却是无比认真地点头:“没错,就是因为你说了这话,我才决定的。难得你能陪我喝酒,若是你不回来,我又在这圣天大陆,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喝不成?还是说,我一封书信给你,说要喝酒了,你便回来?” 上官月颜顿时一噎,见他虽然唇角带笑,妖娆的就如一朵花似得,但是眼神却很是认真,她嘴角再次无语地一抽:“真的只为了喝酒?” 凤潇没开口,只是挑了挑眉,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上官月颜自然不会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喝酒,才说什么要把金玉堂的总部办到龙华的,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哪里能是说搬迁就搬迁的?怕是还有其他理由。而他不说,应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这般想着,她便也不问了,只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了一句:“随你好了!你若是真的要来,那便来就是,我既然说了陪你喝,便定会舍命陪君子。说不定到时候我无事可做,还能跟着你混混呢!闲来喝喝酒,忙时也不会觉得无趣,那日子估计也挺有意思,这样也不错!” 到了龙华之后,她要做什么?她现在除了想着摆脱冷穆寒,还有就是计划去一个地方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打算。凤潇若是去了龙华,说不定她真的可以跟着他混混,收集情报,便等于了解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没什么坏处,而且估计也真的很有意思。 她这话说的随意,而凤潇听了,却是眸色一亮,原本心中有些低落,此时也突然回升了两分,看着上官月颜,有些惊喜地问道:“此话当真?” 上官月颜没想到她这随口一说,他居然如此高兴,但是她刚才的确有这个想法,便也坦诚地点头了:“自然当真!不过,这也得到时候看情况,毕竟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怎样!” 她现在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回来,而他,也有可能根本去不了,所以即便有想法,能不能实现,却还是两说。 凤潇却并没有想那么多,立即笑着说道:“世事难料,但最多也不过是两个情况,一是你回来,二是我去,只要不是生离死别,便能实现的。” 上官月颜皱眉一想,好像还真如他说的一样,只要不是生离死别,而他们又想过那样的日子,便是有机会的。是以,点了下头:“这话倒也对!” “呵呵!虽然和我心中所想差了很多,但是这样也不错。”凤潇顿时笑了。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他也没想过会突然发展成什么样。虽然听她说世上没有第二个赫连御宸,让他备受打击,但她到底还不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就如她所言,世事难料,那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那么,先靠近一些,才是他最应当做的。 这般想着,他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回升了很多,一句话说完,手中的酒坛对着上官月颜一举,如花妖艳地笑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可不准食言!” 上官月颜看着面前举着酒坛愉悦而笑的男子,夜风轻扬,吹得他墨发飘动,一身大红色的张扬衣袍,牡丹开的无比绚烂,衬得本就俊美的他真正如一朵花一样,绚丽夺目。她唇角也勾起一抹笑,觉得能和这样的花美男有一个一起混世的约定也不错,别的不说,只是看着就觉得养眼了。酒坛一举,很是爽快地与他碰了一下,点头笑道:“我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不是最好!”凤潇再次笑了一声,而后举着酒坛就一阵畅饮。 上官月颜此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酒坛举起,也接连和了好几口,刚才觉得寒冷的身子,此时是一点都不冷了,暖融融的,非常舒服。夜风吹到脸上,身上,也不觉得寒凉,只觉得一阵难言的舒爽。 凤潇几口喝罢,转眸便见她仰头畅饮,虽然没有女子的娇柔,反而如男儿般的豪气,也只是看到侧脸,但是却依旧美得叫人心口忍不住颤动。他看着她,桃花眸中浮现出一丝暖意,唇角的笑意也添加了一些柔和,见她停下,他才又挑眉问了一句:“你和玉景风之间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可以说是今日无数人都好奇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上官月颜也随手摸了一下嘴,随后眉头微皱地看向他,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回事?你指的是什么?” 她和玉景风是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 而凤潇见她这般疑惑不解的样子,眸子微动,笑着道了一句:“看今日玉景风的样子,着实奇怪的很,不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上官月颜更是不解了,今日玉景风很怪,她自然也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觉得和她有关?眉头皱紧,满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会以为和我有关?我前几日见他的时候,他可是正常的很!” 要说玉景风为何如此奇怪,她也很想知道,但这事这么也不会和她有关吧! 不过,正这么想着,她脑中又浮现出玉景风那似乎欲言又止,有很多话要和她说的模样,心中却突然不太确定了,难不成真的和她有关吗?可是,她也没做什么会影响到他的事情啊? 上官月颜心中无比的疑惑。 凤潇此时却突然低笑了声,将前几日玄天宫的航船起航后的事情对上官月颜说了,之后又在上官月颜无比惊讶的目光下,将玉景风寻人八年的事也说了,最后才看着满脸惊讶的上官月颜,挑眉笑问:“你不觉得,他这般奇怪,就是因为你吗?或许,他觉得你是他找了八年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他要找的人?”上官月颜真的无比震惊,虽然她早就知道玉景风所寻的风景,很可能并不是真正的风景,而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或者其他东西。但是此时听凤潇这么一说,而且还怀疑玉景风找的人就是她,她真的想不惊讶都不行。 玉景风找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就算是九公主,那也不太可能吧!今日她虽然胡诌了天山老人带九公主出宫的事,但是九公主没有出过宫,这个以前秋星就很明确的说过了。他不可能八年前就见过九公主,找的人如何能是九公主,能是她? 这绝对不可能的! 玉景风怕是搞错了! 凤潇见她满脸的震惊不已,眉梢再次一挑,说道:“从目前的推测来看,你真的很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上官月颜摇头,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说,自己和九公主以前和玉景风都没有任何瓜葛,他们在此之前,根本毫无关系,玉景风找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她的。这般想着,她举起酒坛将剩下不多的酒喝了,而后立即站起身,对凤潇道:“我这就去景风那里看看!” 凤潇见她要走,也不留,只是在她抬步前,拉住她的手,问了一句:“若你真的是玉景风的心中之人,你当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的?都说了这不可能的!再说,我们也不能断言他找的就真的是心上人!”上官月颜低头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语地道。这件事,百分之两千都不可能的,所以她要赶紧去找玉景风确认看看,可不能生出这么狗血的误会来。 凤潇见她一脸不可能,绝对肯定自己不是玉景风找的人,而且也正如她所言,玉景风找的到底是不是他心上人,此时也不能下定论。他唇角勾了勾,手松了开来。而后,他桃花眸微微一闪,又说了一句:“这几日,你都小心些。如今我看冷穆寒倒是其次,这巫族就已经危机重重了。有些暗中的人没那么好查,你没事不要到处跑!” 上官月颜闻言,笑看了凤潇一眼,打趣道:“有一个消息灵通的知己就是不错,看来我是赚到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这巫族,早在来之前,她就知道是危机重重的。而今日在大街上发生的事,以及晚宴上和秦妍发生的事,还有秦媚和秦筱,这些都在告诉她,她身边有很多危险,她自然会多加小心的。 一句话说完,她也不多留了,手中的翻墙索往宫殿旁的一颗大树飞射而去,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以后别叫我上官小姐,也别叫我少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变扭!” 话落,她人已经飞身而下,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凤潇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便轻笑出声来,看着她身姿轻盈地下了房顶,眨眼便消失了,唇边逸出几个柔和的字眼:“这个小女人,真是可爱的很!” 话落,他也不多留了,将手上剩下的酒喝完,便也飞身下了房顶,消失了身影。 上官月颜下了房顶后,随便找了个巡逻的侍卫问了玉景风的住处,便直接往那座宫殿而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玉景风找人的事,找了八年都没有找到的人,如今却怀疑是她?所以他才在这几日内把他自己折磨成这样?这天大的误会,真的让她很无语! 玉景宫下榻的宫殿,距离她和凤潇喝酒的那座宫殿不算远,出了偏僻的无人区,只绕过了三座华丽的宫殿,便来到了他下榻的宫殿门口。 而此时,青灵正在宫门口站着。见到她来了,立即几步跑上前,恭敬地行礼:“小的青灵见过上官小姐!” 因为他一直都是这般称呼上官月颜的,此时也没想起改口叫其他的。 上官月颜见到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对他的称呼,她自然不以为意。反正现在叫她什么的人都有,这个上官小姐才是最正常的。她点了点头,问了一句:“你家主子让你等在这儿?” “是的!从宴会回来后,主子便让小的在此恭候小姐!”青灵十分恭敬地回道,一句话说完后,便又做了请的姿势:“上官小姐请!” 上官月颜听了青灵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想着玉景风怕是真的觉得她是他要找的人了,从大殿回来后便让青灵在这里等着,可见他心中很急着见她。不多说什么,再次点了下头,便大步跨入宫殿。 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主子今日的身子为何如此之差?是之前的病症又复发了?” 青灵本就觉得上官月颜医术了得,听她问起此事,立即点头,话语中满是担忧:“自从上次和上官小姐一别,主子便几乎没有睡过,偶尔浅眠一小会儿,也会被梦惊醒,根本无法入睡。而且近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主子总是一个人沉默发呆,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小的劝解了很多次,可主子依然如此!” 被梦惊醒? 上官月颜听到这几个字,眉头再次一皱,想着如今已不是单纯的睡眠不佳,还会恶梦了吗?而对玉景风沉默发呆,也不吃东西,她眉头更是皱紧了一些,转头看着青灵,又问:“药呢?也没吃?” 青灵摇头,轻叹着说道:“小的熬了药,按照您当初留下的方子,也叫人做了香囊,但是主子不吃药,只将香囊带在了身边。不过却没多大用处,主子依旧睡不着,而且也不睡!” 上官月颜不再问什么,玉景风不吃东西,不吃药,甚至还不睡,这样折腾,别说本就身子不好,就是好人也给折腾坏了。 那个浑身都透着雅气的男人,没想到也会有自我折磨的时候。 青灵直接带着上官月颜往后面的寝殿而去,和早先只有几个青衣护卫不同,做为西岳的来使,今日玉景风身边的护卫也特别多,一路上,随处都有黑衣护卫恭敬而立。看到这些人,上官月颜突然想起一事,转眸看向青灵,又问了一句:“你们五皇子也来了吧?刚才怎么没参加晚宴?!” 按照凤潇刚才的说发,西岳使臣和玉景风汇合之后,西岳的大船便立即出发了。那么五皇子定然是一起来了,可是刚才西岳使臣的主位上就玉景风一人,没有看到五皇子。 “回上官小姐,五皇子的确来了!”青灵立即回道,对于上官月颜,几乎没有任何隐瞒,一句话说完后,语声压低了些,说道:“不过五皇子身子到现在都没有好,早先主子给诊治过了,正如少宫主那日所言,五皇子中了毒。主子给他解毒了,但是如今还没有好便利,便没有出去参加晚宴。”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微动,想着这事居然真的是这样,看来西岳真的是大乱了。 “你主子对此可说什么了?”上官月颜又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青灵摇头,随即有叹息了一声:“主子本就不关心那些事,这几日就更没心思了!” 上官月颜听了,不再说什么,只是想着西岳动荡的很,而他今日又在宴会上说了西岳大军踏平巫族的话,那些西岳的使臣听了,定会将此消息传回西岳朝堂。西岳皇本就看中他,这消息传回去,怕是会大喜以为他终于有想接任大典之心,那么到时候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子们会坐视不理吗?肯定不会的。 这般想着,她红唇抿了抿,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不多时,青灵便带了上官月颜来到寝殿,此时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而玉景风就站在前厅门口,一身月白的锦袍,眉眼依旧如画,可是那面色着实叫人心惊的很,明明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儿,却硬是透出一股弱柳扶风的感觉来。 上官月颜转过回廊,便看到了等在房门口的玉景风,对他这一脸的病容,本就眉头微皱的她,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一些。脚步也加快了少许,并且斥责地开口:“你怎么出来了?在里面等着不就好了?” 这岛上的夜风可不是一般的凉,她一个正常人,之前都觉得冷,何况如今身子不适的他? 玉景风早就收到她来了的消息,见她出现在眼前,那双淡雅的眸子都微微地颤动了起来,此时见她快走而来,虽然说着斥责的话,但话语中却满是担心之意,那张清艳的小脸上也是浓浓的不悦之色,他本来有些浮乱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一些,迎了两步上去,唇角勾出一点淡雅的笑,温声说道:“不碍事,我不觉得冷!” 上官月颜几步就走到他面前,凤眸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虽然他的白和赫连御宸清透的白不同,但是这种病态的白也真的吓人得很。她看了他一眼,而后一把拽了他跨进寝殿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说道:“我问过青灵了,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不吃、不睡、更不顾自己的身子,你这是想成仙?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自己的身子总还是要顾着的。你难道不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今日见你这样,真是把我吓一跳!” 她真的有点搞不懂这古代的男人,赫连御宸是个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如今没想到连玉景风都是如此。他们难不成以为自己是钢铁炼成的,随便自虐一下,是不会有问题的吗? 而一想到这一点,本来因为和凤潇聊了一会儿,而熄灭了的怒火,此时又死灰复燃了。她发觉,自己如今好像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事了,都是赫连御宸造成的…… 玉景风被上官月颜拉着进了门,他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小手,淡雅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同时也浮现出些许暖意来,淡笑着摇头:“我没有不顾自己,只是真的睡不着,也吃不下!” “那你为何不吃药?”上官月颜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凤眸瞪了他一眼,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口气不好地教训道:“睡不着,吃不下,那便要吃药。你自己也是医者,难道这个都不知道?” 玉景风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了,薄唇抿了抿,坐在椅子上无言以对。 青灵跟着二人进了前厅,见上官月颜这般斥责自己的主子,而主子却在她面前根本说不出话来,和平日里他们如何劝解都不见效完全大不相同。不由抬眸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心道上官小姐对主子的影响力真的很大,不过是两句话,便让主子这般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上官小姐对主子的影响很大了,虽然主子并没有说,但是他还是能猜到,主子这些日子会如此,就是因为上官小姐。而今日来到巫族时,主子下船后第一句话便是问上官小姐在哪里,便可见他的猜测是不错的。只是当时那长老的回答,是上官小姐和玄天宫的少宫主游城去了,主子才没有第一时间找去,不然的话,怕是早就去见上官小姐了。 而今晚宴会后,主子回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他到门口等着上官小姐,可见主子是多么地想见上官小姐。如今见主子又这般让上官小姐斥责,他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一些主子的心思。 只不过,主子这样的转变实在太突然,让他心中都很是想不通就是了。 他心中暗暗地想着,但该做的事还是迅速地做了,给上官月颜倒了茶,而后便站在玉景风身后,恭敬地立着,暗自在心中思量着。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玉景风早就找过自己,看着这样的玉景风,见他找不到话来回答自己,显然青灵的话一点也不假,她心中有些生气,但到底也不忍多说什么,坐到他身边,将他左手的衣袍撩起,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开始给他诊脉。 可此时玉景风却突然轻声开口:“月颜,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手? 上官月颜不解地抬眸,便见他正看着自己为他诊脉的手。想起之前凤潇说他很可能认为她就是他找了八年的人,而他此时又要看她的手,想来他真的是有那样的想法,现在看她的手,便是要做确认了。 她凤眸微微一动,自然不好问他找人的事,毕竟那是凤潇私下告诉她的,并不是玉景风自愿让她知道的。便眉梢微微一挑,道了一句:“我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将给他把脉的右手伸出去了。 她本就确定自己不是玉景风要找的人,自然也不希望他将她误认了,他要做确认,那她自然要配合的。 玉景风见她伸出手,自己便也将双手伸了出去,将那只葱白细嫩的小手捧在掌心,而他的手此时却有些颤抖。 上官月颜感受到他颤抖的双手,眉头微皱了一下,眸光也落到他的手上。然而这一看,才发现他那玉白的手,掌心全是指甲嵌入后的伤痕,密密麻麻多不可数。伤痕有新有旧,有的甚至还渗着血,可见是刚刚才掐破的。 看着那些皮开肉绽的伤痕,她眉头皱紧,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把自己搞的这般虚弱不说,你那手又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吗?” “嗯!以后不会了!”玉景风轻轻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落在上官月颜的手上,将她手心向下的手小心翼翼地反过来,将掌心面向自己,他淡雅的眸子仔细地看过那每一只纤细的手指,白中带粉的小手,干干净净,手中的掌纹也整齐干净,没有一丁点别的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罢,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他眸光转移到了上官月颜的左手上。 上官月颜见此,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不说什么,将收回右手,又将左手伸了出去,这一次直接掌心向上,让他看。 玉景风一如刚才那般轻轻捧着她的手,而这一次,他本来也准备细细打量,可是在目光触及到那白嫩的手时,便立即落在了她无名指的地方。只见那白皙细嫩的手指上,最后一个指节处,有淡淡的红色从那肌肤上透出来,那颜色不是很明显,而她的手此时是伸直的,更是很难发现,但他还是看到了。看到那个淡淡的红印,他眸光狠狠一颤,连带着手也跟着剧烈地抖了一下。 上官月颜也看着自己的手,倒是没想起手上的胎记来,突然感觉到他本就颤抖的手狠狠地颤了一下,凤眸抬起看向玉景风,便见他薄唇紧抿,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而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剧烈地颤抖着,里面的颜色更是红了一分,好像多出了一丝泪意来。 他这样的神色,让她心中一惊,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便看到了那连她自己都没怎么注意过的胎记,而后眉头狠狠一皱。暗道,不会吧!这个胎记,难不成他要找的人身上也有?还是说九公主也有吗? 说实话,九公主身上有没有胎记,她还真不知道,也没有问过秋星…… 这一刻,看到玉景风对自己手上的胎记反应如此之大,她心中突然不敢再肯定的说他要找的人和自己没关系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是巧合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胎记这种东西,也可以有很多人都长在一处的。而且看玉景风的样子,他都不能确定她哪只手上有胎记,那么也就是说,他也不确定自己说找的人,手上的胎记在何处了。既然如此,那手上有胎记的女子都有可能不是吗? 这般想着,她挑了挑眉,状似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玉景风没有抬眸,而是一直盯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印记,语声有些沙哑地问道:“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 上官月颜又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将手指弯曲,那个印记顿时清楚地显露了出来,绿豆大小的一个长条,占据了指节长度的三分之二,和赫连御宸那火焰般好看的印记不同,她的印记没有任何规则所言,随意道:“胎记,出生便有了!” “……胎记吗?”玉景风见到那突然变的清晰的红印,眸子再次颤了颤,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上官月颜点头:“是胎记没错!” 玉景风点了点头,突然轻声笑了,那笑声似是开心,却有些苦涩,还有某些上官月颜听不懂的情绪在里面,让她眉头不由再次皱起,问了一句:“怎么了?这胎记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她很想问的是,这胎记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但却是不能这么问,景风寻人本就是密事,他不说,那么她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没有不对!这印记……很好!”玉景风摇头,又看了片刻那个印记,才抬起头看,看着面前的上官月颜,眸光落在她漆黑的凤眸上,他眸光颤动着,语声很轻地道了一句:“真的很好!” 上官月颜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眼中的神色让人很心痛,而他这话,很有种好似确认了她就是那人似得,让她心中更是搞不懂了。他若是找手上有胎记的女子,而他又不确定那胎记长在何处,那么这世上,怕是有很多那样的女子吧!那他八年都没有找到,为何现在看了她的手,却有这种好似认定了她的感觉? 她心中不明,便一脸不解地问了:“你为何想看我的手?难道就是想看看我手上有没有胎记?” 玉景风此时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上官月颜皱眉,心下有些无语。不管她知不知道他找人的事,他这样突然看了她的手,还露出了这样的神色来,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会觉得奇怪吗?居然什么都不说,让她一头雾水!也不能百分之一百地确定他心中到底是不是认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而在她看来,自己仍旧不可能是那人,就算那人真的是九公主,但也不是她! 可是,他不说,她倒也不好追问什么,便只能不满地道了一句:“我看你这几日不止身子不正常了,连精神也有点失常了!” 话落,她收回自己的手,又板着脸道了一句:“把手给我,我给你诊诊脉,几日不见就跟变了个人似得,若是在大街上遇见,我真不敢认你!” 玉景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也依言伸出手,让她诊脉,但那双淡雅的眸子还是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眼中神色,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上官月颜心中自然是想不通的,可玉景风不说,她便也不好说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问道:“说说看,这几日是什么症状?我听青灵说,你近日几乎都没有睡,就是小睡一会儿,也会被梦惊醒,是这样吗?” “嗯!”玉景风点头应了一声,语声微轻地道:“只是睡不着,也吃不下,和以前一样,其他倒也没什么症状了!” 上官月颜闻言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他的手心,见他手上都是伤痕,想着他这般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到底原因是什么。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便也只能陪着他什么都不问,只说他身子不适的话题:“你可给自己诊过脉?” 玉景风目光不离上官月颜,一双淡雅的眸子无比认真地打量她的脸,每一个地方都认认真真地打量,似乎要将她刻印到脑中一样,闻言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有点为他担心。便又口气不好地斥责道:“你不吃药,也不给自己诊脉看看情况,还这般伤害自己的身子,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人,随便怎么折腾都没事吗?如今体内五脏皆虚,怕是要调养好些日子才能补回来了!” 说着,她收回手,对青灵道了一句:“去端盆干净的水,一小壶酒,再拿些干净的纱布,还有纸笔来!” 青灵立即应声去了! 玉景风又被斥责了一句,但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上官月颜的脸,那双满是复杂之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暖意,唇边也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来。 ------题外话------ 感谢【小小动物园】亲亲的月票,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我的景景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吩咐了青灵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两个药盒来,然后端起案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又状似随意地开口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何如此折腾自己,但做为朋友,有句话我还是要说,那便是凡事心放宽一些,也看开一些,便不会那么难受了。等会儿给你开个药方,你好好的吃,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也不要再乱想什么,这不眠之症便会好了。” “好!我听你的!”玉景风点头,语声十分的温和。 上官月颜见他配合,唇角勾了勾,之后又想到一事,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开口:“至于你会被梦惊醒,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前段时间也一直做奇怪的梦,但这段时间也不会了。这大概也是精神脆弱了才会如此,没什么大碍,只要解决了你的不眠之症,应该就迎刃而解了。” 对于自己那奇怪的梦,她是真的无法解释,现在想想,怕真的是精神脆弱导致了梦魇。回想一下自己做梦的那几次,似乎不是太累了,就是情绪不好的时候。而玉景风会这样,估计真的是因为睡眠不足,又心事颇重才会如此。待他心放宽,能够安睡之后,大概便不会总是被梦惊醒了。 然而,她这话一出,却让玉景风顿时一愣,那双眸子也再次狠狠地颤了一下,看着上官月颜,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艰涩:“月颜,你说你也做了奇怪的梦?” 上官月颜正喝着茶,没有看到玉景风眸中的颤动,听出他话音不太对,抬眸看了他一眼,但此时他脸上的神色,除了眸色依旧复杂之外,只有震惊而已。她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只以为他估计也是做了奇怪的梦,所以听到她这话,才会觉得惊讶。是以便点了下头,很是随意地道:“是有些奇怪!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恶梦,只是两个孩童的对话而已。之所以会觉得奇怪,是因为那几日的梦是连贯的,我就好像是在看某个孩子的记忆一般,可是又根本看不到人,仿佛身在云雾中。” “孩童的……记忆?”玉景风的眸子再次颤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更是震惊了。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都显露出少有的惊色来。 上官月颜见他这样,以为他也觉得这个梦很奇怪,便也没做他想,再次点头,笑问道:“你也觉得奇怪吧!哪有做梦还这么连贯,而且还看不到画面的?不瞒你说,我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见鬼了呢!还好现在不做那梦了!” “……是有些奇怪!”玉景风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笑,好一会儿,才让自己脸上的震惊消散了一些。而后,他收回目光,也端了自己面前的茶,眸光落在茶杯里的茶水,轻声问了一句:“不知是什么样的孩童?” 上官月颜随意道:“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很小,听声音也就几岁模样!” 玉景风看着杯中的茶水,那双淡雅的眸子低垂着,眼中神色此时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汹涌着,唇角也有些用力地抿了起来,而那本就微红的眸子,此时更是红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垂着头,上官月颜什么都看不到。 上官月颜又喝了一口茶,见他不言语了,她凤眸微动,想着或许也该问一下他梦见了什么?他是被梦惊醒的,那么便应该是恶梦了,将那不好的梦境说出来,对他应该有些好处。于是,便也好奇地开口:“你的梦呢?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怪的很?” 玉景风依旧垂着头,端着茶杯的手缓缓地转动着,那他眸光落在那一圈圈荡开的水纹上,摇了摇头,语声听上去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在上官月颜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淡雅的眸子无比剧烈地颤动着:“我的梦境很乱,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醒来之后,很多画面也记不清了!” 上官月颜看了下他的侧颜,看不出什么不对,而他的声音此时也正常的很。想着的确很多时候,自己梦到了什么醒来后便都忘记了,他不记得,倒也是正常的。 没有看出他有异样,上官月颜也就不问什么了,而此时,青灵正好也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青衣护卫,上官月颜看了那二人一眼,是之前见过的玉景风的护卫。 三人将她吩咐的东西都拿来了,那二人见到上官月颜后,也很是恭敬地垂头一礼,对她的称呼,和青灵一样:“上官小姐!” 上官月颜对二人点了下头,让他们将东西放下。 三人将清水和一小壶酒放在了上官月颜面前的案几上,笔墨则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之后两个青衣护卫又退了出去,只有青灵一人留下伺候。 上官月颜放下手上的茶杯,对玉景风道了一句:“把手拿过来!” 经过这么片刻,玉景风眼中的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闻言便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将自己的一只手伸了出去。 上官月颜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放进清水里洗了洗,用崭新的面巾擦干,之后用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绢帕,开始用酒给他手心的伤口消毒,绢帕放上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赫连御宸上次说疼,让她无意识地道了一句:“会有些疼,忍着些!” “嗯!”玉景风应了一声,淡雅的眸子,又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脸上。见她低着头,眉头微微地皱着,仔细地给自己处理手上的伤口,沾了酒的绢帕落在他手上,他的手疼不疼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却清楚地感觉到,心很疼。他看着她,薄唇紧紧地抿了抿,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和赫连御宸,是真的吗?” 上官月颜很是认真的处理着他的伤口,此时脑中没有想任何事,听他突然说起赫连御宸,手上的动作一顿,漆黑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什么,而后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说道:“是真是假,你看不出?” 玉景风看着她唇角的那抹淡笑,这笑和刚才在大殿中看到的很相似,他薄唇再次抿了抿,却是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这话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依旧复杂,但是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想着他是觉得她一会儿真一会儿假,所以不能确定吗?若是那样的话,他倒是看得比凤潇还真切了。她又垂下眸子,依旧淡笑着开口,说了一句:“我和他之间,剪不断理还乱,是真是假,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话,是她此时心中最真实的话语了。那个妖孽,今日说出那种话来,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一团乱。本来,在他的问题上,她就还没有想清楚,而如今,不止是没有想清楚这么简单了,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也让她不得不想……是真是假,她也说不清! 然而,她这句大实话,听到玉景风的耳里,却是让他心中疼痛的感觉骤然加剧了,仿若刀绞一般,让他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他是了解她的,她是一个非常通透的人,对于身边的事情,她都能看得很透彻。可是她如今却看不透自己和赫连御宸之间是真是假,这里面的原因,或许是有她在这方面的迟钝,但是,也不乏是因为她看透了,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愿意面对,或者承认。 不然,她不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来。而是直接给他一个更清楚的回答,比如真,比如假,不会这般模糊不清!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他唇角紧紧地抿着,不再说什么,只看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都浮现出一丝伤痛来! 上官月颜见他不开口,自己自然也不再说赫连御宸,只是因为提到了那个人,她的心下也有些乱了。 宽敞的前厅,二人都不说话,心里也各自混乱着,但是为的却是不同的人。 二人不说话,青灵自然也不敢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主子这般神色,心中有些担忧。虽然他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对上官小姐有了心思,但是,如今的局面,对主子而言,真的非常不利,也不知道主子还有没有机会…… 三个人,各怀心思,前厅里静静的,除了上官月颜为玉景风处理伤口的声音,连呼吸的声音都不闻。 上官月颜心乱,但是手下的动作却不乱,消毒好了之后,便开始上药包扎。一只手好了,又示意玉景风换另一只手,同样的程序走两遍,没一会儿,便给他包扎好了。而后她抬眸看着玉景风,对他说道:“你可别让我再看到有新的伤痕,自伤这种事是最傻的了,我认识的玉景风,可不是个傻子!” 玉景风在上官月颜抬眸的瞬间,早先眼中的伤痛之色便消失无踪了,闻言唇角勾出一抹淡雅的笑,摇了摇头,语声温和地道:“答应了你的,我不会食言!” “如此最好了!”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而后起身往桌前走去,在那铺好的白纸上写下一个安神助眠的药方,一边写,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人,明明自己是医者,却还要我来给你开方子,若是传出去了,怕是会被人笑话!” 他的医术是精湛的,但是却放着自己生病不管,这点还是让她有点生气。 玉景风却是再次摇头,眸光落在她微恼的小脸上,心中有些许的暖意生出,再次摇头,仿若打趣地笑道:“反正也没几人知道我会医术,不碍事!”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顿时一抽,虽然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玩笑之意,但还是抬眸剜了他一眼,不满道:“我看你一点悔改之意也没有!” 没几个人知道,便不怕被人笑话,便可以这般不顾自己?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这一眼,却是让玉景风淡淡地笑出了声来,眸中情绪全被他隐藏了,脸上除了淡雅的笑意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上官月颜听到他的笑声,再次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诗画的俊脸虽然苍白,但是却不见早先那说不清道不明,让她一点也看不懂的神色了。见他这般,她心下也松了口气,暗道看来是真的不用担心了,红唇边也勾起一抹笑来。 玉景风不再说什么,看着她唇边柔和而温暖的笑容,眸子微微闪了闪,唇角的笑意这才缓了下来。 上官月颜写好方子,拿到他面前,问道:“你看看,这样可行?”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方子绝对没问题,但是他也是医者,出于对同行的礼貌,自然要问一问的。 玉景风接过来,他上一次就对她开的方子而大感惊奇,是以他这次也看得认真。一看之后,自然也是和上次一样,即便他此时的心绪并不是常态,也仍旧忍不住感叹:“月颜的医术,果然让我自愧不如!” 上官月颜顿时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别瞎夸我,你的本事不比我小!” 她的方子和上次一样,除了用药有些改变之外,加重了药效,其他并无特别之处。他的医术也好的,没必要说这样的话。 这一次,玉景风也没有再说什么,也是语声温润地笑了笑,便将方子交给了青灵。 上官月颜见此,立即对青灵说道:“马上抓药熬了,之前的香囊可以继续用,还有下面写着几道药膳,这几日便给他吃这些。” “是!”青灵立即应声,马上跑了出去。 玉景风听着她嘱咐青灵的话,心中再次暖了暖。 上官月颜见青灵走了,也没打算马上走,又转身坐了下来,凤眸看向玉景风,挑眉道:“你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什么要踏平巫族的话,这话着实过了些,就不怕以后麻烦上身?” 此时,她自然知道他刚才为何会说出这么严重的一句话来。多半就是认为她是他要找的人,当时才没有想那么多,说出了那种话。若是平日冷静的他,绝对不会的。 玉景风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那双看似恢复正常的淡雅眸子看着上官月颜,温雅地说道:“即便不这么说,该有的麻烦还是有。而且那秦妍竟然想暗害你,我如何能什么都不说?你在巫族的处境,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好,暗中却是危机四伏,多一个西岳护着,那也好些!” 他这话开始的时候说的温雅,但说道秦妍暗害的时候,那双淡雅的眸子还是眯了一下,眸中透出一丝明显的怒意来。 上官月颜听着,心中也觉得微暖,对他的话也不可置否。她现在的确面对着很多危机,有西岳站在她这边,自然是好的。若是今日立场对调的话,她绝对也不会坐视不理,甚至有可能会直接出手将秦妍杀了,毕竟她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太赞同地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不想身边的人因为我而遇到不好的事!” 就算他今日不这么做,西岳那边也会给他找麻烦,但是她却不愿多出一个她造成的原因来。对玉景风是如此,对赫连御宸今日不顾自己的九幽寒毒也是如此!他们护着她是好,还是因为护着她而出事,就真的非常非常不好了。 玉景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眸光微微一闪,再次淡淡一笑:“那我也是,不想看到你出任何事情!” 这话便是说,他一点也不后悔那么说了,就算时光倒流,他还是会那么说的。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顿时无语,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那她还能说什么?她有些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便也不再说这个,随手拿了一块茶点放入嘴里,一边吃,一边随意地转移了话题:“你那五弟呢?是中了什么毒?都过了这么几日了还不见好,难道是什么奇毒吗?” 连凤潇的秋草毒,也是一夜之间就解干净,第二日便精神了。这个五皇子却到现在还不能出门参加宴会,可见所中的毒不简单了。 玉景风对她知道五皇子中毒一事并不奇怪,对她自然也不会隐瞒,立即便开口了:“倒也不是什么奇毒,只是一种名为无伤的慢性毒药。他中毒大约已有一个多月,毒入心肺,若是再晚几日发现,便回天乏术了。如今虽然解了毒,但身子却虚的厉害,没有一两个月恢复不了!” 上官月颜脸上露出一丝了然来,无伤,便是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受伤或是中毒痕迹的毒药,也的确是慢性毒药,会一点一点深入心肺,最后如风寒不治般毒发生亡,不是医术卓绝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潜伏期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那五皇子都已经出现风寒昏迷的症状了,可见若不是遇上玉景风,此时怕是早就魂归天外了。 她笑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你这个五弟,算是个命大的!” 玉景风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没说话。 上官月颜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对于西岳皇室的内斗,她没有兴趣,而玉景风,虽然现在知道他游走各地并不是真正的游山玩水,但是从以前他对西岳之事的淡漠态度看来,他不喜朝政之事绝对是真。那么,他们既然都不感兴趣,她自然不多提了。 之后,她便陪着玉景风闲聊了很长时间,不聊西岳,她也不提他找人的事,而玉景风也没有说起那事,更没有再提起赫连御宸。只是聊了聊天山老人,聊了聊冷穆寒,还有就是以后的打算。 直到大约一个时辰后,青灵煎了药回来,上官月颜亲眼看了玉景风把药吃下,她才站起身,对青灵吩咐了一句:“好好看着你家主子,若是不吃药,就来告诉我一声。他若是不让你来,你就想办法让其他人来。到时候我会让他为自己的不听话付出代价的!” 此言一出,玉景风顿时好笑地摇头。 青灵则是立即就答应了,点头如捣蒜:“是!小的一定好好监督主子吃药,若是不吃,会立即通知上官小姐的!” “嗯!”上官月颜应了一声,又垂眸对玉景风道:“我走了,你好生休息!这两盒药就放这里了,别忘了给手上换药,还有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 说着,她往他的手看了一眼,话中的事指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玉景风也站起身,眸中浮现出一些暖色,笑着点头:“知道了!” 上官月颜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玉景风当即跟了上去,准备送她出门。上官月颜背对着他挥了挥手:“都不要送,外面天寒,青灵你快些伺候你主子睡觉!” 话落,她头也没回地走出了大门,转了个弯,一个人寻着来时的路走了。 玉景风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青灵自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也没有跟着去送。见她很快便转过了回廊,消失了身影,玉景风脸上一直维持了很久的温雅的笑意这才缓缓地收了起来,在那笑自他唇角消失的瞬间,他身子突然有些站不稳地晃了晃,立即伸手扶住了门框,本就苍白的脸,刹那间都显出一些透明来了。 青灵顿时大惊失色,上前扶住他,同时担忧地喊了一声:“主子!您没事吧!” 玉景风却是立即扫过去一个眼神,并虚弱而又严厉地道了一句:“你小声些,别惊了她!” 青灵当即紧闭上嘴不说话了,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玉景风一句话说完后,见青灵闭嘴,这才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气,淡雅的眸子又往上官月颜离去的地方看了看,对着空气轻喊了一句:“墨言!” 墨言应声而落,恭敬地立在他面前:“主子!” “你送她回去,确定她安全回宫,再回来禀我!”玉景风被青灵扶着,对墨言吩咐道。 墨言看着他的脸色,眼中也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立即恭敬领命,闪身而去了。 见墨言离开,玉景风才对青灵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搀扶,虚弱地到了一句:“无碍,你不用大惊小怪的,我不过是虚弱了一些罢了。” 说着,他自己抬步,一边揉着眉心,一边缓缓地往方才坐的椅子走去。 青灵放了手,虽然听他说无碍,但那脸色却不是假的,心下依旧担忧。见他不是回房间休息,他连忙跟上,小声地道:“主子,小的给您准备洗漱就寝吧?上官小姐说了,让您马上休息的!” 主子这脸色可不是没事的样,若是他还不休息的话,那他真的想马上就告诉上官小姐了。即便被主子骂,他也希望主子早日康复。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好人也会被折腾坏的。 而他此言一出,玉景风的步子当即停下了,在大厅中央站了一瞬,而后脚步一抬,再次往椅子的方向走去。 青灵眉头一皱,本以为他还是不打算听上官月颜的话,可是他正这么想着,玉景风却只是走到之坐的地方,将案几上上官月颜用了之后便没有拿走,沾染了些许血渍的绢帕拿了,还有那两盒同样留下的药,之后便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青灵见此,清秀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对外面的人喊了声‘将热水送来!’,外面当即有人应声,之后他连忙跟着玉景风进了房间,开始准备自家主子洗漱沐浴就寝的事了。 玉景风很是听话地洗漱沐浴了,还亲自把上官月颜丢下的丝帕洗干净晾在了架子上,之后挥退了青灵,转身往走到床榻刚刚坐下,送上官月颜回宫的墨言便回来里,他直接走进内殿房间。 见他进来,玉景风立即便问:“回去了?” 墨言点头,看了眼自家主子那依旧苍白的脸色,恭敬道:“属下将上官小姐送到下榻的宫殿,见她被护卫迎进去,才折返了回来!” “是吗?”玉景风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此时却是无比的苦涩,语声也无比干涉:“这样就好!” 话落,他淡雅的眸子低垂,又轻声说了一句:“将消息放出去吧!不用再找了!” 墨言闻言抬眸,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伤痛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开口问了一句:“主子,上官小姐真的就是那人吗?” 玉景风淡笑了声,眸光落在自己右的无名指上,最后一个指节,刚才还戴着一个白玉扳指,但现在却什么都没有,而那白皙的肌肤上,有着和上官月颜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印记,只不过他的颜色是血红的,让人一眼便能清楚地看到。 他摸着那个血红的印记,淡声开口:“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那印记是骗不了人的!” 墨言沉默。他的确是看到了,虽然他隐在暗处,上官小姐手上的印记很淡,一开始他没有看清,但是后来她手指弯曲后,他便看清楚了。只是,他对上官小姐就是他们找了八年多的人这件事,觉得实在是太巧了。 他们找遍了圣天大陆上所有年轻女子,但是却不曾想过,那印记居然会在一直女扮男装的东耀九皇子身上,即便后来知道她是女儿身,也没有去查过她是否是他们要找的人。却不想,她居然真的是那个拥有独特印记的,主子找了八年的女子。 “我早该认出她的!”玉景风又语声很轻地开口,一双淡雅的眸子好像落到了无名指的印记上一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因为我的梦魇之症这些年不是日日都有,来了东耀后这梦魇之症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我便以为那是正常的,即便吃了她给的药,让我得以安眠,也当作了是正好梦魇之症消失了没有多想,可是……我为何不想想,这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她?若是仔细想想的话,至少在祁城的时候,我就该认出她了,也不至于拖到今日!” 在东耀时,国宴上见了她,那晚很久不曾出现的梦再次出现了,之后便日日做梦,但他却没有想过是因为见到了她。在祁城第二次相见,在见到她后,那梦立即就消失了,而她离开之后,他便又开始做梦,那时,他也没有想过是因为她,只觉得自己的梦魇之症本来就反复无常,时有时无并不奇怪。 之后在邱阳城见到她,喜欢她的性子,喜欢她的谈吐,与她成为知己,她给他诊脉看病,给了他治疗不眠之症的药方。他吃了药,日日缠绕的梦再次消失了,之后直到在博海相遇都不曾梦过……他当时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一切是巧合,正好在吃她给的药时梦境消失了。毕竟他尝试过无数次,吃药对他根本是无用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自己近日来这般时而发梦,时而安好是因为她,最后还是听了青灵的一句话才让他恍然大悟了。回想一下近几年来,他很少发梦,即便是梦,也只是偶尔三两日便好了。可是这一个多月,从见了她开始,便日日发梦,之后再见她,梦境便会消失,如此不同寻常的征兆,甚至她以前所住的宫殿都叫玉景宫,和他的名字如此相近,这好比是老天给他的提示一样,可他却没有深想,是以失去了早日认出她的机会…… 而如今,他这么晚才认出她,他真的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应该第一眼就认出她的! 玉景风说着这话,看着手上的印记,那一双淡雅的眸子通红无比,话语落下后,他紧抿着唇瓣,一滴清透的水珠从他长长的睫毛上落下,正好落到了那血红印记上,开出一朵透明的水花。 墨言见此,心下也跟着一阵揪心,原本低沉的声线微缓,出声道了一句:“今日认出,也不算晚!” “不晚吗?”玉景风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是真是假她自己也不知的话来,心中只觉得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她都已经这般在意赫连御宸了,他真的不晚吗? 墨言却是立即道:“不晚的,主子!只要您愿意,便不会晚!” 此言一出,玉景风低垂的眸子动了动,片刻后,才轻声吐口几个字:“但愿如此吧!” 墨言看着自家主子这般落寞的样子,心下暗暗一叹。原本,他一直都觉得主子执着地寻人,连西岳的一切都抛弃了,当找到人的时候,主子定然是欣喜若狂的。却不想如今竟是这个情况,好不容易找到了的人,却已经成为世人眼中别人的夫人了,主子即便开心,却又如何能真的开心的起来? 而主子用情至深,这点只有他知道。主子会心疼,也是自然的! 他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同样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自家主子,皱眉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主子,属下认为,其实既然已经确认上官小姐就是景景姑娘,那主子便可以将以前的事告诉她,这样一来……!” 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玉景风便摇了摇头,语声微哑地开口:“不能!至少现在我还不能让她知道以前的事。今日她在大殿上说了,得到手的,若是离去,便不要挽留,因为即便留下,也不再是你的了。她说了这样的话,我如何能将以前的事告诉她?” 墨言闻言一噎,这才想起早先晚宴上的时候,上官月颜确实说出这么一句话。而他那时就隐于暗处,自然也听到了。而如今再听主子这话,对于十分了解主子和上官小姐过往的他,也无法再将自己刚才的话说下去了。 不过,他立即又想到一事,眉头微皱地开口:“可上官小姐刚才也说自己做了奇怪的梦,或许那正是关于主子的记忆,如此一来,就算主子不说,上官小姐迟早也会知道的!” 玉景风摸着自己手上的印记,沉默着没说话,脸上的神色极度复杂,好一会儿之后,才摇了摇头,轻叹着哑声开口,却是对夜墨说道:“下去吧!我想睡会儿!” 墨言见他不想再多说,便也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恭敬地行了一个告退礼,退出了房间。 玉景风静坐了一会儿,手摸着自己的印记,片刻后,他才闭了闭眼,再次轻叹了一声,挥手熄了房里的灯,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睡了。原本没有多少睡意,只是因为答应了她,想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可是很神奇的,没过多长时间,他便沉沉睡去了。 在睡着的前一瞬,他唇角勾起一抹暖融的笑来,心中暗暗道了一句:果然,你就是我的景景! 上官月颜一路回到下榻的宫殿,心里想的,都是玉景风要找的人是不是自己?刚开始,她觉得八成他是把自己当成要找的人了,可是没有得到他开口肯定,便也不能完全确认。后来玉景风的态度又和平日差不多,这就让她更是吃不准了。 她眉头微皱,不快不慢地回到宫殿,也得不出个定论来。便摇了摇头,想着不管了,若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他要找的人,到时候总会说的。 来到宫殿门口,燕飞和燕天还等在那里,上官月颜看了眼天色,皓月当空,如今丑时都过了,她出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倒是让二人也跟着没法睡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拥而眠 上官月颜来到二人面前,二人对她行了一礼,她随意地摆了摆手,便快步走进了大门。 进入宫殿后,她才一边走,一边问道:“他呢?身上的毒如何了?” 这个他是谁,二人自然清楚,燕飞当即回道:“少宫主泡了一个多时辰的热浴,也将我二人熬得驱寒热汤喝了,体内的毒压制了下来,如今已经睡下了!” 上官月颜点头表示知道了,想着他那般不顾体内的毒,让毒素躁动伤了身,即便压下,身子还是会有些虚弱的,不比平时精神。 燕飞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早先二公子来了一趟,见少宫主差点毒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半个时辰前才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月颜没有任何意外,今日大殿上那么一闹,南宫凌肯定会来一趟的。那个妖孽那般不顾自己,南宫凌见了,不怒才怪了。 不多说什么,三人很快便来到了宫殿后方的寝殿。 上官月颜进入前厅,没有立即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脚步顿住,凤眸往赫连御宸的房间看了看,就那样在门口顿了片刻,她眉头皱了皱,而后对身后的燕飞和燕天二人说道:“我去看看他,你们不用管我,先睡吧!” “是!”二人应了一声退下了。 上官月颜再次转眸看向赫连御宸的房间,红唇抿了抿,这才抬步走了过去。 外间,此时夜离和夜墨都还守着,见她走来,都垂头一礼。 上官月颜对二人挥了挥手,来到近前,轻声道了一句:“我进去看看!” 二人自然不会阻拦,反而心中一喜,想着少夫人早先虽然怒了,可现在却又放不下爷要悄悄探望,可见她真的很疼爷,立即点头,并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推开,撩起帘幕,让上官月颜进去。 上官月颜抬步便走进了房间,屋里熄了灯,光线很暗,只有从镂空雕花的窗户透进一点清冷的月光,勉强能够看清房里的情况。淡淡兰花香味弥漫,是他身上一贯的味道。她脚步很轻地走到床前,帐幔没有放下,她一眼便看清楚了床上熟睡的人,白发披散,俊颜绝艳,没有平时的慵懒邪肆,端的是如神人一般的俊美无双。只不过那张俊脸依然有些泛白,淡青的眉头也轻轻地蹙着,显然睡的并不好。 她在床前站着,凤眸盯着那张无人能及的俊颜,此时她脑中再次出现了一些杂乱的画面,那双漆黑的凤眸里,也显露出完全没有掩饰的混乱和纠结。就这么站了片刻,她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便坐到了床边,伸手搭在他放在锦被外的手腕上,给他诊脉。 触手的脉搏,自然还是和之前一样,乱的根本找不到任何频率,不过,比刚才却是好了很多。她仔细地把了片刻,才将手拿开,并将他的胳膊放轻轻地进锦被中,然后又在床边坐着,定定地看了那张俊颜好一会儿,最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而房门关上的那瞬间,本来熟睡的赫连御宸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狭长的魅眸看向门口的方向,眸中神色,是毫不掩饰的痛心和担忧,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其实,他根本就没睡,一直等着她回来,等着看她是不是消气了,会不会来看自己。 在她进来的时候,他心中真的是无比兴喜,想着她到底是放不下自己的。可是,她那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即便没有睁开眼看,他也知道她的神色定然是他不曾见过的。如此的混乱和纠结,还有她的那声叹息,都不是平日的她会表露的。 这让他想起今日自己说出那句一生只她一人的誓言后她那般异常的神色,也想起她那句要离开自己的,即便留下了,也不再属于自己的话来。 他看着那晃动的帘幕,感觉到她离去的脚步,他魅眸突然紧紧地闭上,只觉得心口揪紧般的难受。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变得这般异常,他真的很想知道……! “爷!”鬼影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赫连御宸没有睁眼,闭着眼睛,语声有些低哑地开口:“为何去了这么久?” 鬼影立即开口,低声恭敬道:“少夫人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去找玉景风,而是独自去了一座偏僻的宫殿,在房顶坐了很久。后来凤潇找来,与少夫人喝了一坛酒。之后少夫人才去了玉景风那里!” 赫连御宸闻言,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恼恨。那个小女人,心中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纠缠着她,现在对他的态度都开始奇怪了。可凤潇等人却还要在这个时候来插一脚,简直可恨。他暗自恼怒了一瞬,随即便又有些咬牙地道了一句:“详细说来!” “是!”鬼影应声,立即将上官月颜离开宫殿后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赫连御宸听着,从上官月颜在房顶呆坐,到和凤潇喝酒,之后再到去玉景风的寝殿,他眉头都轻轻地皱着,直到鬼影说完,他才睁开眼,魅眸中满是疑惑:“你说玉景风看了她的手?” “是!”鬼影点头说道:“属下虽不敢太过靠近玉景风的寝殿,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但是却看得清楚。玉景风的确看了少夫人的双手,之后的神色也很不对劲,怕是因为少夫人的手,已经看出少夫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了。不过从玉景风的唇语上看,他并没有对少夫人说出此事。是以属下也不能完全确认少夫人真的就是他要找的人!” 玉景风和凤潇这样的人,武功都非常高深,他自然不能靠的太近的。但做为爷身边的人,唇语是必须会的,所以他即便听不到二人的交谈,但大概的内容,他还是知道的。 赫连御宸眉头皱紧了一分,薄唇也紧紧抿起。颜儿手上有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就是无名指上的胎记。玉景风居然看了她的手,那么显然是要在她手上找什么了。可是在此之前,玉景风寻人的事情都做的非常隐秘,他虽然知道他在找人,也知道他找的人是女子,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是找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他凭着什么样的特征在找人。 如今,却不想是看手,而颜儿手上,也正好有特别的印记。 想到这里,他魅眸顿时一眯,眸中逸出一丝暗沉的寒光来。转眸看向窗口外的鬼影,沉声吩咐了一句:“吩咐下去,彻查玉景风为何寻人?!” “是!”鬼影立即应声而去。 赫连御宸躺在床上,魅眸看着昏暗的床顶,眸中神色忽明忽暗,那金红色的印记,此时也变成了深红的色泽,和他魅眸一样,不断地闪烁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都没有入睡,之后突然起身下床,拿了床边的衣袍披上,出了房门,往上官月颜的房间走去。 此时,上官月颜早已洗漱完毕,躺在宽敞的床榻上,在满室兰花清淡的香味中,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只不过,睡熟的她,眉头也轻轻地皱着,而且额头上还有一些薄汗出现。 今晚,她真的是梦魇了! 不是以前那两个孩童的梦,而是早先出在她大脑中浮现过的杂乱画面,哭喊的声音,愤怒的咆哮,狰狞的面孔,满手的鲜血……所有的画面,都无比的恐怖,让她即便睡着了,红唇也抿了起来,脸色发白,紧闭的眼角,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着。 那周身弥漫的混乱气息,仿佛就如一个能让她窒息的牢笼一般,将她全方位地笼罩着。 赫连御宸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来到床榻前,看到的便是她这般梦魇的模样,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猜到了会如此一般。他轻叹了一声,立即便伸手点了她的睡穴,而后如前几日一般,退了身上的衣袍,睡到了她的身边。 雪球无疑再次被他脱衣上床的声音给惊醒了,本来也打算如往日一般对他呲牙咧嘴,并嘲笑一下他今日被主子大骂的事情,但是还没有开始嗷呜,便发现自家主人周身的气息很是混乱,一看之下,主人脸色苍白,满脸泪痕,显然是做恶梦了,这样的主人,把它惊了个够呛,本来要嗷呜的话也收了回去,不吭声了。 赫连御宸看都没看雪球一眼,上了床后,便将上官月颜揽进自己的怀里,这一次没有立即解开她的睡穴,而是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无奈地轻叹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惧怕爷的誓言?那个你得到过,却又失去的人,甚至让你梦魇流泪的人到底是谁?爷真的嫉妒到发狂了!你说说,爷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这般说着,他轻轻抬起怀中人儿的下颚,薄唇从她的眼角一路向下,轻柔地吻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唇瓣,无比心疼的亲吻着。 雪球见此,一身狐狸毛都竖了起来,但是主人此时这样的情况,还有这个可恶的男人如此心疼的话语,却是让它没有任何动作,看了片刻,它缓缓地收了自己竖起的毛发,细长的狐狸眼闭了起来,心中暗自嗷呜了一声。算了,主人今日的异常,狐爷也是知道的,看在这个可恶的男人如此心疼主人的份上,狐爷就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安慰主人了。这绝对不是因为狐爷害怕这个男人,绝对是为了主人好,也是看这个男人可怜才勉强答应让他占一点点主人便宜的。 赫连御宸轻轻地吻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上官月颜虽被点了睡穴,但梦魇依旧还在,感知力也并未完全消失。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时,本来恐怖的恶梦画面就突然变得模糊了,这让她好似在苍茫的大海中看到了一根浮木一样,想要再多感受一些这样的温暖,赶走那让她几乎窒息的梦魇。可是,梦里面,她不管如何做,都没办动弹一下身子,无法向那温暖的地方靠近,这让她无比的焦心。 而就在此时,那温暖的却突然将她包围了,眼前虚化了的画面,也好似破灭的一般,很快便从她眼前消失。让她即便在梦中,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更是贪念着这股神奇的温暖,不想让它离开。 赫连御宸除了搂着上官月颜亲吻之外,没有再多一步的动作,英俊的脸上,也没有不该有的欲望显露。就这么吻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混乱的气息平复了下来,他才离开她的唇瓣,魅眸看着怀中人的小脸。紧皱的眉头松来了,眼角也不再有泪滑出,虽然脸色还是有些白,但是神态却相当的安稳。 他再次轻叹了一声,又在那诱人的红唇上亲了亲,这才解开她的睡穴。 上官月颜本就害怕这股暖意离开,当睡穴被解开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就动了,往赫连御宸的怀里钻去。双手伸出,如真的抱住了浮木一般,紧紧地将他抱住,被吻得艳红的唇瓣也勾了起来。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但随即薄唇也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又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才搂紧了她,闭上了眼睛。心中无奈地叹道,如此想依赖他,却又不想靠他太近,这个小女人真的,叫他如何是好? 雪球虽然闭了眼,但也没有睡去,感受到自家主人身上的气息恢复正常,它懒懒地睁开了一只眼看了紧搂着入睡的二人,之后又懒懒地闭上,睡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大亮,辰时快过,上官月颜才缓缓地醒来,而这时,床榻上自然只有她一人。 不过,她的房里倒不是一人,赫连御宸坐在不远处的软塌上,和昨日一样,正在批阅折子。 上官月颜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伸懒腰,便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转眸一看,便看见白发男子坐在窗前的软塌上,今日的他,依旧是锦袍披风,长发垂胸,面容绝艳,脸色不再如昨日的苍白清透,可见这才是真的压下了体内的毒。而此时他神色专注中透着慵懒,窗外明媚的阳光洒落进来,落在他身上,让他好似都发光了一般,好看的叫人心魂都忍不住震颤。 她定定地看了一眼,红唇抿了抿,将凤眸中的神色全都隐下,这才一边起身,一边不满地开口:“你现在是把我的房间当自己的房间用了?” 昨天醒来的时候他也在,今天醒来的时候他又在,他还真的是随意的很! 燕飞和燕天就在门口,见上官月颜醒来,立即便走了进来,伺候梳洗穿衣。 赫连御宸在她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感知到了。对她刚才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而现在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再次轻叹了一声。眸光从手上的折子转移到她的脸上。落到她那双有些微红肿的眸子上,魅眸微微闪烁着,没有开口说话。 上官月颜下床,任由燕飞和燕天二人给自己穿衣,没听见赫连御宸搭话,她眉头皱了皱,转眸再次往他看去,便见他神色幽幽地看着自己,那模样,似乎有点委屈。她嘴角顿时一抽,眉头更是皱紧了,不解地开口:“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难不成是为了昨日的事而感到委屈不成?如果他真的有这种想法的话,那她接下来的几日都不会理他了。 可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薄唇抿了抿,吐口三个委屈的字眼:“爷饿了!” 饿了?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本来很想回他一句饿了就吃东西啊!他这个巫族的贵宾,要吃什么没有?可话还没出口,便想起自己昨日说过,他的饭食,都要由自己亲自检查的。想到这里,她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后嘴角再次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自己没有醒来给他检查饭食,也就是说,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早膳了! 她一眼看罢,又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见他眸色幽幽,似乎真的很委屈似得,她无话可说了,立即转头对燕飞和燕天二人道:“去端早膳来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顿时勾了勾唇,燕飞和燕天二人自然立即领命去了。 上官月颜快速地洗漱了一翻,也不再追究赫连御宸跑到自己房里来的事了,当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梳头的时候,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浮肿,她眉头当即一皱,想起昨夜自己似乎做了很不好的梦,一时间有些愣然。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心下顿时了然,放下手上的折子,起身走了过去。 上官月颜回神,看着走到自己身后的赫连御宸,不解地开口:“干嘛?” 赫连御宸魅眸微闪,同时薄唇抿了抿,伸手将她手上的玉梳夺过,语声轻柔地道:“昨日是爷做的不对,今日爷给你梳头,你别气了好不好?” 这般说着,手中的玉梳便轻缓地梳上她的长发。 上官月颜梳子被抢,眉头当即再次一皱,正想不满地开口,便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她再次微微一愣,凤眸看着背后为自己梳头的男人,见他虽然说了这么一句认错的话,那俊脸上却又是说不出的委屈之意,她无语地滑下一滴巨汗,暗道他真的是觉得自己错了?还是在她面前来装可怜博得原谅?! 但她到底不想再为昨日的事情和他吵架了,便只是看了他一眼,板着脸没说话,伸手便想把梳子抢回来。 赫连御宸却是不给,躲过了她的手。 上官月颜没有抢到,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收了手,懒得和他抢了。 赫连御宸见她不吭声,小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便弯下腰,从后面将她搂住,轻声哄道:“颜儿不气了好不好?爷以后不会再那样了!爷保证!” 上官月颜坐着不动,只从镜子里看着这个搂着自己认错,一脸委屈可怜的男人,凤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忍,她红唇抿了抿,有些恼意地开口:“你到底梳不梳?不梳就把梳子还给我?” 这话,便是不再计较昨日的事情了。 赫连御宸闻言一笑,脸上的神色瞬间转变了,立即站直了身子,柔笑着道:“梳!爷自然是梳的!” 上官月颜看着他这般瞬间多云转晴的脸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有再说什么,端坐着让他梳了。 赫连御宸一下又一下,十分轻柔地梳着她一头顺直的头发,柔软地发丝握在手中,让他的心都跟着软了,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柔和。 上官月颜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凤眸眸底微光不断地闪烁着,红唇也始终微微地抿着。看了片刻,她转移了视线,凤眸低垂,看着面前的梳妆台,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眼中所有情绪。 赫连御宸抬眸看了她一眼,魅眸中闪过一丝愁绪,但也没有说什么,动作轻柔而又快速地为她梳好头发,而后柔声说道:“今日有赏花宴,可是要去?” 上官月颜抬眸,看了眼自己被他梳的很好的头发,和她往日就那般束起有些不同,今日他给她束发的地方多了一点装饰,是用她自己的头发编了一股细小的绕在了束发的地方,代替了里面的黑色缎带。这本来是很简单的装扮,但是却比原来的英姿飒爽多了三分女儿的气息,看上去更是柔和了些。 她看着他将自己的头发固定好,凤眸再次闪烁了一下,对此没有说什么。想着以前夜青说过他喜欢赏花,巫族的赏花宴,怕是有很多珍贵的花色可以观看。而她昨日去看了玉景风,虽然开了方子,看着他吃了药才走的,但是有没有效用却不知,今日的赏花宴,他定然会去一趟,那她借此去看看他也好。省的特地跑一趟又要被这个男人说。 这般想着,便点了下头,随意道:“去看看也没关系,反正也是打发时间!” “好!那咱们就去看看!”赫连御宸点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之后看着镜中眼睛虽然有些肿,但是却依旧好看的人儿,眉梢一挑,笑问了一句:“如何?爷梳的可好?”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赫连御宸再次勾了勾唇,不再说什么,牵了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上官月颜也不吱声,跟着他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二人坐下后,上官月颜便拿起了筷子,将桌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其实,这些饭菜从膳房送来的时候,夜离几人定然是检查过了,才端到赫连御宸面前,说明是绝对安全的。只是秦筱二人那日的话,让她不得不小小一些,对于毒物,她最清楚不过了,是以才更加谨慎。 尝过所有的菜,也吃了一口饭,并且将他的碗筷都检查了一遍,她才淡淡地点了下头,道了两个字:“吃吧!”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过却是依然如昨日一样,自己吃的同时,也没忘了给上官月颜布菜。 上官月颜有些沉默,只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菜,他夹菜过来,她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吃了。但此时不用做戏,她便没有给他夹菜,只是静静地吃着。 赫连御宸也没有说什么,这顿饭,吃得尤为安静。 夜离和燕飞几人见此,都眉头皱了皱,觉得二人这般安静,真的是极为少见的。而且两位主子这般不说话,周遭的空气都好像沉闷下来了,让他们觉得很不习惯,这般的不言不语,还不如平日里的吵架斗嘴呢!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几人心中所想,她也不是故意这般静默的,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便什么都不说了。 直到饭快吃完,赫连御宸盛了一碗汤放在上官月颜面前,才开口道了一句:“早先爷收到消息,说秦妍死了!” “嗯?”上官月颜顿时抬起头来,小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死了?什么时候,昨天被巫族族长处死的吗?” 昨日她心下烦乱的很,和他吵了一架,之后见了凤潇,最后见了玉景风,回来之后便又睡了,根本没问过秦妍的事情,是以自昨日的比试过后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秦妍的消息。 而在她看来,虽然觉得巫族的族长在各方的压力之下定然不会轻易饶了秦妍,但她居然真的死了,她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别的不说,秦妍是巫族族长的亲生女儿,总归会留一条命才是。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淡淡地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摇了摇头,语声慵懒地道:“倒不是昨日被巫族族长处死,而是被关进了巫族的炼狱宫,今日一早,发现死在了房里。死因是被人一剑封喉!” 炼狱宫?一剑封喉? 上官月颜更是惊讶了,她是不知那炼狱宫是什么地方,不过一听名字便能猜到,那恐怕是巫族的惩戒堂。而秦妍居然在那个地方被人一剑封喉? 想到这里,她眉头顿时一皱,问道:“秦妍被废了?” “嗯!”赫连御宸懒懒地点了下头,“昨日宴会散了后,巫族族长便将秦妍废了,命人关进炼狱宫,一生不得外出!” 上官月颜眉头依然皱着,想着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炼狱宫就是巫族的惩戒堂,而秦妍会被关进那种地方之前,定然是被废了的。而且也只有被废了的情况下,秦妍才有可能被人一剑封喉,不然的话,以她的能力,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是被人如此干净利落的一剑封喉! “可知是谁动的手?”上官月颜看向赫连御宸,又问。 “不知!”赫连御宸魅眸再次一闪,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依旧邪肆,语声也依旧慵懒:“秦妍的死,可以怀疑的人很多,但凡昨日在大殿动怒的人,都有可能。还有一些希望秦妍死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昨日之后的秦妍,即便死了,巫族族长也不会大肆追究。”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再次皱起,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的。昨日冷穆寒和玉景风都当殿大怒了,北疆帝师黎单也因为秦妍的巫术差点波及到了慕容紫,也动了怒气,南宫凌虽然没有显露出怒气,但是她知道他定然是怒的。而凤潇虽没有几人那般气怒,但当时也惊得站了起来。这几个人,若是不满巫族族长对秦妍的处罚,都有可能亲自动手杀人。 还有就是巫族中的人了,希望秦妍死的,她知道的就有两个,那就是秦媚和秦筱。而除了这二人之外,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毕竟一个人太过优秀,太过得宠,都会招来身边人的妒忌,巫族族长儿女众多,有几人想置她于死地也很正常。 这么多人都可能是动手,的确不好说下手之人是谁。 而且也正如赫连御宸所说,昨日之后的秦妍,再也不是巫族那个人人称道的巫术天才了,只是一个废人加罪人,她死了,巫族族长就算是查出谁动的手,也不会太过追究。而若是冷穆寒等人动的手,他更是连追究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赫连御宸,问道:“你真不知?” 他的情报网如此庞大,而他昨日又对秦妍的事情如此动怒,还扬言要鱼鳞刮,他会不关注秦妍的死活?其实她觉得他也很可能派人出手的! 赫连御宸放下碗,转眸看着她满是怀疑之色的小脸,眸底闪过一抹微光,依然摇头,唇角的笑意收起,薄唇微抿地开口:“昨日,你对爷如此大怒,之后还丢下爷离开了,爷如何还有心思去管她的事?” 这话,便又是有些委屈了。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见他又是一副神色幽幽的模样,她眉头一皱,当即便回道:“还不是你自找的!” 若不是他触动了寒毒,她至于和他怒? “若是爷没有触动体内的毒,你就不会走了吗?”赫连御宸紧接着便又开口,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神色更是委屈中带着些许不满。 上官月颜顿时一噎,想着若是他没有触动体内的毒,她就不会去找玉景风吗?答案自然是不可能了!她和玉景风本就是朋友,就算没有从凤潇那里知道他寻人的事,他几日之内就变得那般虚弱,她如何能不去看看? 其实在昨日见到玉景风的时候,她便决定了,待宴会之后就去见他的。 所以不管这个妖孽有没有触动体内的毒,她都会去的! 她无法反驳他的话,便只能看着他那委屈又不满的模样,有些恼恨地道了一句:“说秦妍的事情,你干嘛扯到别的地方?怎么,你是想把昨天的事翻出来再和我讨论一下吗?” 明明她问的就是秦妍的事,他不知道便说不知道,干什么又扯出昨日的事来,本来她就不想再说他触动寒毒的事情了!因为一说那事,她便忍不住火大。 赫连御宸没有得到回答,但她这般转移话题,却也是最清楚的回答了。他眸底再次闪了闪,不说话了。只是魅眸垂下,薄唇抿着,眉头也微微地皱着,那模样看上去无比的委屈和可怜。 上官月颜见此,心中火气顿时发不出来了,只觉得面对这个妖孽的这般模样,就好似自己真的才是做的不对的那方,而他则是倍受委屈和欺负般,这种感觉让她眉头狠狠地皱起,也让她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最是拿这样的他无法。 看他低垂着头,碗里没吃完的饭也不吃了,那紧抿的薄唇就好像是在说她欺负了他,冷落了他似得,她很是无奈地闭了闭眼,而后压下心中的火气,自己软了口气,道:“不知道便不知道,秦妍死了便死了,反正那女人心高气傲的很,就算不被人杀,估计也会自杀的!不说这个了,快点吃饭!” 说到秦妍那死倔的个性,她真的觉得,就算她不被杀,也绝对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还被罚关在炼狱宫一辈子,自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至于到底是谁杀的,其实对她而言都没有多大关系,至少现在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是她杀的。因为若是她要杀的话,昨天秦妍就死在大殿上了。哪里还需要去炼狱宫刺杀她? 话落之后,她又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这才端了他盛的汤喝了起来,真的不再过问这件事。 赫连御宸也听话地再次端起了碗吃饭,魅眸垂着,一边吃饭,一边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没让上官月颜看到。 夜离四人看着二人如此,心下都齐齐无语,想着爷真的很会在少夫人面前装可怜的,而每次少夫人大怒的时候,爷只要使出这个法子,少夫人便会收敛了怒气,不仅如此,少夫人也会对爷更好一些。而这样的爷,一个月之前,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会绝对不敢想象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邀游园 燕飞和燕天二人也很是无语,想着主子真的对少宫主很宠,虽然她们不知道少宫主是真委屈还是假装的,但不管是真是假,主子的对少宫主的忍让和心疼却是真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般舍不得骂了。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喝了一碗汤后,便不再吃了。见身边的男人只是默默地吃饭,碗里的菜吃完了便吃白饭了,这种完全就是怄气的模样,让她眉头再次一皱,嘴角也狠狠一抽。这个男人还真是觉得自己委屈的很了?觉得她丢下他走了,所以现在她不和他计较昨天的事,他倒是来给她计较她去玉景风那里的事了? 这件事有什么好计较的?她昨日可是确定了他不会有事,才离开的。若是他真的寒毒发作的话,那她自然不会走,毕竟他的毒,比玉景风的不眠之症要严重无数倍。 她心下很是无语,但见他这样,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恼恨的话来。便又拿起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些菜,之后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 赫连御宸慢悠悠地吃着,低垂的魅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自然,还是没有让上官月颜看到。 夜离和燕天几人看着,再次齐齐无语。本来一开始是爷(少宫主)为了讨好少夫人(主子)一直布菜来着,如今一顿饭都还没吃饭,立场居然转变过来了。这两人的相处,真的是叫人看着都觉得神奇的很。 一顿饭吃完,二人便准备前往巫族的赏花宴,赫连御宸虽然看上去还是有点郁郁,但却没忘了牵住上官月颜的手。上官月颜斜睨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个男人真是,还真给她耍上性子了,从刚才开始便一直不说话。不过,他不说,她也不想说什么,便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收回视线,任他牵着出了门。 二人刚来到门口,一个暗卫突然现身,落在了夜墨身边,对着夜墨低语了两句,夜墨的脸色当即脸色变了变,挥退了来人,几步走到二人身边,恭敬地禀报道:“爷,少夫人,刚刚收到消息,说是昨日那位摆摊卖泥人的老人家死了。” “什么?”上官月颜闻言,当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夜墨,一脸的惊讶:“昨日那位老人家,年纪看上去虽然是有了一些,但面色却是极好,身子也硬朗的很,如何会突然就死了?可是有什么蹊跷?” 这个消息,简直比秦妍死了,还让她觉得惊讶。而这事居然惊动了玄天宫的暗卫来报,可见那老人家的死怕是不简单的。 赫连御宸眉头也轻轻一皱,魅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脚步停下,目光落到夜墨身上。 夜离几人也觉得此时奇怪的很,是以也都不解地看着夜墨。 夜墨立即开口说道:“据暗卫所言,那位老人家今日一早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家中,死相非常凄惨,四肢皆被斩断,眼耳口鼻也全被利器所挖,仿佛是被有血海深仇的人所杀,且尸体还是存放在装面泥的木桶中,老人家的五官也被塞入了很多面泥。暗卫觉得此事怪异,便跑去查探了一翻。发现老人家身上的伤势全都是活着时留下的,而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一剑从头顶刺入。”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脸上的惊色骤然便转为冷沉,一双凤眸中显出了一抹冰寒来。如此残忍的手段,那位老人家一看便是慈眉善目为人亲和,怎么会有血海深仇的仇家?就算有,这样残忍的杀人手法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而且最可疑的是,尸体居然被放置在了装面泥的木桶中,连被钝器所挖的五官,也被塞入了面泥。试问,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一个人如此对待一位老人? 而她和赫连御宸昨日正好自己动手捏过面人……暗卫会觉得这件事情奇怪,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了! 赫连御宸也魅眸微眯,转眸看了眼身边脸色不好的上官月颜,眸光再次看向夜墨,问了一句:“可有查那老人家是否与人结怨?” “查过了,没有!”夜墨点头,继续说道,“据暗卫所查,那老人家早年丧子,两年前夫婿也重病而亡,如今只她一人还活着,也没有什么仇家,和周围的人相处的都非常融洽。” “是那个人干的!”听了夜墨这话,上官月颜的脸色更是沉了,凤眸中的冰寒也越发的厚重,看向身边的赫连御宸,语声微寒地问道:“你可记得,昨日我们捏泥人的时候,老人家说了一句话,而后我便发现有人暗中注视我?” 这件事,她记得尤为清楚。昨日,那老妇人笑说他们是天作之合,当时赫连御宸很开心,而她在那时却感觉到了一道非常锐利的视线,那视线不同于秦妍和其他人,嫉恨中带着无以伦比的不甘。如今想想,那人的视线出现的时间和老人家说那话的时间太过巧合,是正巧那时看到他们吗?这根本不可能! 昨日大街之上,他们出现在街头的时候,怕是街尾的人都知道,而她发现那人的视线时,他们已经在大街上逛了好一会儿,且都在捏第二对泥人了,那人如何会是正巧在老人家说话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 老人家的死状如此的凄惨,且没有和任何人结怨,那么,她百分之九十能肯定,定然是那人动的手! 因为对她的恨意,因为老人家说了那句天作之合,所以那人将恨意发泄在了老人家的身上! 赫连御宸魅眸再次一眯,自然也想到了那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他点了点头,又对夜墨道:“此事一定要查清楚!还有那人,必须尽快给爷找出来!” “是!”夜墨恭敬领命,随后身影一闪,离开了宫殿门口,亲自去查了。 上官月颜脸色很不好看,若真如她所料的话,那么那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便是因她而死的了,这个想法一出,让她心中很不舒服。到底是何人对她这般仇视?嫉恨她,喜欢赫连御宸比秦妍都还要更执着,并且还如此的残忍变态,她是真的想不出来! 她眉头紧皱,脸上的神情冰冷,一时间,本来对赏花宴还有一点兴趣,现在也瞬间没有了。 赫连御宸一句话吩咐完,转头看向她,见她如此,他魅眸闪了闪,捏着她的手突然紧了一些,柔声道了一句:“别想了,这事一定很快便能查清的!” 上官月颜本来就什么都想不出,便也只能点头了。 赫连御宸见她点头,这才又转眸看向夜离,再次开口:“吩咐下去,厚葬那老人家!” “是!”夜离几人听了此事,也想到了那人身上,夜离、夜青、夜影三人的脸色还微变了一下,此时听到自家爷的吩咐,夜离立即领命。随后便叫来一人,将此事吩咐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右边的宫道上走来一批人,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上官月颜一转眸,便看到是秦媚和秦筱带着一批侍女走了过来,见到这两个女人,她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脸上冰寒的神色顿时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淡笑纯然。暗道了一句,看来今天怕是又有的热闹了。 这两个女人,比那秦妍可阴险多了! 赫连御宸也转眸往来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秦媚和秦筱,狭长的魅眸当即眯了眯,见身边的人儿转变了神色,便也唇角勾起淡淡邪肆的笑,牵着上官月颜,慢悠悠地步下了台阶。 秦媚和秦筱自然也看到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只见那二人携手而走,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男子一身暗红的锦袍,华贵的披风曳地,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无比的耀眼,还有那眉宇间的金红印记,也是褶褶生辉,霎时好看。他容颜绝艳,身姿颀长,气质慵懒又不失优雅高贵,嘴角一抹邪肆而又柔和的笑,真的是好不俊美。 而女子一身艳紫的骑装,墨发高束,虽然变了一点花样,但是却依旧是简单利落的打扮。可是,也不知是她今日衣服的颜色太艳,还是她的束发多了那么一点点女气,今日的她,少了一丝英气,多了几分艳美,感觉比昨日更是好看了。 而那两人走在一起,仿若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有的光华都在他们身上,让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了。天地万物,仿佛只有他们才是发光的,叫人看一眼,都抑制不住心魂震颤。 二人看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两双美眸都齐齐闪过一道暗光,红唇也紧紧地抿了抿,而后对视了一眼,加快脚步朝着二人走去,精致的脸蛋上瞬间挂出很是热情的笑容。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走下台阶,二人便也正好到达近前,连忙客气地行了一礼,而后秦媚笑着开口,说道:“少宫主和少夫人是要去赏花宴了吗?” “嗯!”上官月颜也淡淡一笑,神色无比纯真:“我听御宸说,你们巫族的赏花宴很有看头。早先又听二小姐说了巫族的圣花,便想着在赏花宴上或许能得一见,想早点过去看看!” 还是那般的和颜悦色,即便昨日和秦妍的比试以不快收场,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这样的上官月颜,让秦妍和秦筱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瞬间便安定了下来。其实昨日赫连御宸那般的气怒,而最后上官月颜也是气怒离去,是以今日她们前来,心中对二人会以什么态度对她们也拿不准,如今见上官月颜这样,没有丝毫芥蒂,她们自然便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如今在她们看来,赫连御宸的怒火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看上官月颜。因为昨日大殿之上,她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管赫连御宸多么气怒,也抵不过上官月颜一句话。那么她们如今只要表面上不得罪上官月颜,赫连御宸便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了。 见上官月颜还记得圣花,秦媚当即掩唇娇笑了一声:“说到圣花,少夫人还真是运气好了!今年正好是圣花三年一次的花期,圣花也正好是这个时节开放,本来我二人也想着等会儿邀请少夫人去看圣花的,如今倒是正巧了。等会儿少夫人一定能看见!” “呵呵!那还真是幸运了!”上官月颜再次笑了笑,而后又问了一句:“两位小姐如今也是去百花宴了吗?” “正是!”秦媚点头,但随即话音一转,又笑着说道:“不过,在去赏花宴之前,我们也是奉命将幻仙锦给少夫人送来。少夫人昨日走的急,且昨日也夜深了,父亲便让我们今日送来,也正好带少宫主和少夫人前往百花园。” 说着,她转身,从身后侍女手上接过一个长型锦盒,交到上官月颜面前。 白色的锦盒,盒盖上还镶有无数细碎的红宝石,在艳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只看着锦盒,便知道盒子里装着的,定然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 上官月颜看着那锦盒,嘴角暗暗地抽了一下,她还真的把这东西给忘记了,昨日只想着赶紧把赫连御宸带离大殿,根本就没想到她的战利品。不过,对着幻仙锦,她也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便也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将锦盒接过,交给身后的燕飞,同时也对秦媚客气地道了一句:“那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少夫人哪里话?这本就是少夫人应得的!”秦媚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 上官月颜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时,赫连御宸却是开口了,一双魅眸笑看着上官月颜,声线慵懒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柔和:“颜儿不看看这幻仙锦?这可是一件非常好的防身武器,在武器排行榜上位列第三,天下仅此一件的好东西,用的好的话,还能展现出幻影之术!爷昨日之所以提出要幻仙锦,便是觉得它很适合你用!”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倒是有了一点兴趣了,武器排行第三,那还真是一件不得了的宝物了。而且幻影之术,听上去如此玄幻,便更是有了兴趣了。 秦筱此时也附和了一句,精致的脸上,那神色天真的叫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对呀少夫人,少宫主这话一点也不错呢!幻仙锦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宝贝,而且非常漂亮,筱筱以前有幸见过一次,真的是看一眼就很想要呢!可是父亲宝贝的很,别说给筱筱了,就是看,也只是看了那么一次!” 上官月颜看了秦筱一眼,暗道这个女人倒也是个会演戏的,若不是早知道她那阴毒的心思,怕是连她也很难辨出她的这份清纯可爱是伪装的。她心中暗暗地哼了一声,脸上也当即露出了好奇之色,一双凤眸都好似因为好奇而晶亮了,转眸看向燕飞手中的锦盒,脸上挂出一抹纯然的笑,开口道:“既然六小姐也这么说,那就打开看看!武器排行榜上的宝贝,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呢!” 燕飞领命,立即将那华贵的锦盒打开,而这一开,还没有看见里面的东西,一阵华光先从缝隙中流泻而出,刺目的让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而当那盒盖完全打开后,一条无比华美的锦帛便落入上官月颜眼中。雪白的颜色,没有其他任何东西点缀,但是那锦帛上却泛着五彩的光华,看上去极致的漂亮,就好似一匹独一无二的丝质绸缎,柔软华丽,但凡是女子见了,怕是都忍不住想将之做成衣裳穿到身上。真的漂亮到让人惊叹! 若单看这锦帛,绝对没有人会想到它居然是一件杀伤力很强大的武器。 上官月颜看着这锦帛,此时,她那漆黑的凤眸里晶亮的神色完全不是装的,如此美丽的锦帛,美丽的武器,她真的从来就没有见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感柔软舒服,还有一股温凉的感觉,她唇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来,目光不离幻仙锦,赞叹地说了一句:“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宝贝,真好看!” “呵呵!筱筱说的不错吧!”秦筱当即便接了一句话。 上官月颜没理她,只是有些爱不释手地触摸着。 赫连御宸看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幻仙锦,唇角也勾起一抹笑,而后伸手搂过上官月颜,上官月颜只觉得身子一晃,人便已经转了个向,面对赫连御宸站着了。 赫连御宸双手搂着她的腰,眸光微微闪动着,语声无比柔和的问了一句:“这幻仙锦,颜儿喜欢吗?” 上官月颜暗暗抽了一下嘴角,他这话,怎么说的好像这幻仙锦是他送给她的似的,明明是她赢回来的好吗?不过,拿幻仙锦为赌注倒是他说的不假,不是他让巫族的族主拿出这东西,她还不知道世上竟有这么美的武器呢!是以,她无语了一下后,便保持了脸上明艳的笑,点了点头:“喜欢!你的眼光真不错!” “爷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一双魅眸中都满是笑意,很是满意她的回答。 上官月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想着这会儿倒是不和她耍性子了。 她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骑装,袖口处都是绑着的,她昨日用的针,也是藏在了绑袖口的缎带里,这幻仙锦自然是放不了了。于是,她看了一眼之后,便转眸对燕飞说道:“将幻仙锦收好,等我换下这身骑装后,再将它随身带着!” 她这话一出,燕飞自然明白了意思,立即点头应声,将锦盒盖好,而后返回了宫殿内。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在上官月颜艳紫色的骑装上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眸光闪了闪,唇角勾起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秦媚和秦筱见二人又这般亲昵地搂在了一起,眸中神色都微变了一瞬,紧接着秦媚又娇笑着开口:“少夫人若是换上一身绫罗绣裙,定然更是好看!” 此言一出,秦筱自然也接话了,语声清脆,连连点头:“二姐姐说的不错,少夫人本就天生丽质,若是换上罗裙,再梳上精美的发髻,怕是天下都找不出比少夫人更美的女子了!” 二人这般奉承的话,说的那是脸不红气不喘。 上官月颜听了,心中却是有些好笑,想着这两个女人对她本就没有好心思,看到她这张脸,怕是都恨不得给她毁了,如今夸起来却是这般顺口,也不知道她们此时内心的阴影面积有多大?当然,做为一个纯真的少女,听到这话,自然会不好意思的。 是以,她从赫连御宸的怀里退出来,伸手摸了摸鼻子,语声微轻地道了一句:“两位小姐过奖了!” “哪里!我们说的可是大实话!但凡见过少夫人的人,怕是没有一人不为少夫人惊艳的!”秦媚当即笑着摇头。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小脸突然有些微红,仿佛对这样的话题有些吃不消,这般模样,无疑再次塑造了她的单纯。让一旁的赫连御宸都忍不住在心中为她赞叹,这个小女人,在演戏方面真的是无人能敌了。看着这样的她,他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而那眼神自然也柔了。 秦媚和秦筱见此,即便昨日见过上官月颜那般精湛的暗器技艺,也知道她看事通透,但对她的映象,依然是纯真到近乎愚蠢。因为在她们看来,上官月颜昨日那般不在乎秦妍的存在,甚至最后都没有让赫连御宸杀了秦妍,这种做法,真的愚蠢至极。 而此时上官月颜这般单纯的连一句夸她貌美的话都忍不住脸红,就更是让她们坚信了她的纯真了,心中都暗自冷笑了声。这样的女人,也只有秦妍那个蠢货才会输在她手上,而她们,自然不会的。 这般想着,二人暗暗对视了一眼,两双美眸齐齐闪了闪。而后秦筱便笑着开口了:“既然幻仙锦已经交给少夫人了,那我们也去赏花宴吧!天色也不算早了,别的贵客应该都已经到了!” “说的也是!”秦媚抬头,貌似看了眼天色,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本就说了要去赏花宴的,是以听二人这么一说,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便也点了点头赫连御宸自然不说什么,见上官月颜点头,牵了她的手,便往百花园的方向走去。这举动,无疑是在回应秦媚之前说带他们去百花园的话。意思便是,他知道百花园在哪里,不需要任何人带路。 上官月颜侧眸看了他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暗道这个腹黑的,不用说话也能打人脸。 秦媚和秦筱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但是面对赫连御宸,她们自然什么也不敢表露,只能咬了咬牙,抬步跟了上去。 巫族的百花园,就在圣殿后方不远,几人都没有骑马,赫连御宸牵着上官月颜,步伐慢慢悠悠地走着,就好似逛着自家的后院一般闲庭信步。上官月颜自然也不急,昨日虽然因为跟踪秦媚和秦筱来过圣殿后面一次,但当时也没心情观赏一下这座庞大的圣宫,便也正好慢慢欣赏一下了。 而秦媚和秦筱就更不敢对此表示任何意见了,只能跟在二人身后,顶着一张和本来面貌完全不同的热脸,时不时地找话和上官月颜说说,或者自发地介绍一下圣宫。上官月颜自然也全部接受了,也顶着一张纯真的笑脸,和二人随意地说着话,不时还对着二人演绎一下天真烂漫,好奇一下这个,惊讶一下那个,让二人对她的单纯印象更加根深蒂固了一些。 赫连御宸一路上则是很少说话,除了和上官月颜说两句,其余时候,别说搭理一下秦媚和秦筱了,就是看,他都没有看一眼。 就这么慢慢地逛着,本来两刻钟就能走到,他们却硬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来到百花园的时候,都已经快到午时了。 和皇宫的御花园不同,这百花园乃是从圣宫花园中独立区分出来的一座宫院,入口处,红色大门上百花园三个字用彩色的宝石镶嵌,看上去无比的大气又奢华。 上官月颜抬眸看了眼,便随着赫连御宸走了进去,刚入门,都还没有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一道紫光突然就闪了过来,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慢?本公主等你好久了!” 这声音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而后定睛一看,毫无意外的,便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慕容紫。她今日也是一身紫色的锦绣罗裙个,也和往日一样丝带飘飞,精致的脸上略施脂粉,眉宇间点了一朵朱砂红花,看上去美艳的就似一只花蝴蝶。而她此时的神色就如她的话语一般,一双美眸看着她,脸上都是不满之色。 “你等我做什么?”上官月颜被她挡住去路,只能停下脚步了,有些好笑地看着慕容紫。她和她貌似也不太熟吧!虽说昨日她了为自己说了不少话,她心中自是感激的,但也没熟到要她等她一同赏花吧! 慕容紫来到近前,见上官月颜今日的打扮又美艳了不少,脸上再次露出惊艳来。而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她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眉梢一挑高傲地说道:“自然是等你一起玩了!如今你是唯一一个我熟悉的女子,我不找你玩找谁玩?难道找这巫族的小姐吗?本公主才不要!” 这般说着,她伸手就拉住上官月颜的另一只手,并同时扫了眼她身后同样停下脚步的秦媚和秦筱,眼中满是毫不遮掩的嫌弃。 秦媚和秦筱闻言,脸上的笑再次一僵,心下顿时恼怒。对于这个北疆六公主,她们昨日倒是挺看好的,毕竟她昨日没少挤兑秦妍,这正合她们的心意了。只是没想到她此时居然连她们都挤兑,到目前为止,她们都还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呢! 上官月颜则更是好笑了,不过这次倒不是觉得她这般理所当然找自己玩好笑,因为她这话好像也对,既然熟悉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她们之间也不是势同水火的关系,找她玩也是正常。她觉得好笑,是因为她这般毫不顾忌秦媚和秦筱,光明正大地嫌弃人家巫族的小姐,这般真正直爽到随处都能得罪人的性子。 当然,这个性在她现在看来,真的还不错! 是以便没有对她的话说什么,也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问道:“你找我玩,那北疆帝师呢?你丢下他一个人了?” 她和黎单明明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如今二人一同前来巫族,黎单不会让她一人来赏花宴才是。 然而她这话刚出口,慕容紫便轻哼了声,不满之色再次爬上她的小脸:“别说本公主不用他陪,就是要他陪,现在他也没空。”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又继续道:“巫族族长正招呼着一帮男人在这花园的中央湖亭饮茶议事,你皇兄他们都在,你的男人怕是也陪不了你,我们相互做伴正好!” 这话一出,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只觉得她这句‘你的男人’真的有点太劲爆了。虽然她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已经是玄天宫的少夫人了,可这‘你的男人’四个字说的未免太直白,让她有种好像她已经和赫连御宸那什么了似的。 赫连御宸此时自然也停下了脚步,本来对慕容紫这般自说自话地要和上官月颜一起游玩而觉得不满,但一听这话后,反应却完全和上官月颜相反,他那不满的感觉顿时便消散了,笑意都染上了眉梢,而后懒洋洋地道了一句:“本少主和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这话,便是说他不去那中央湖亭,而是要陪着上官月颜逛百花园了。 上官月颜却是凤眸微动,而后转头看向秦媚和秦筱,笑问了一句:“两位小姐,你们等会儿要去哪儿?” 秦媚和秦筱此时脸色早就恢复正常了,没想到上官月颜会突然相问,二人都微微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要问她们。但回过神后,秦媚还是立即笑着开口了:“父亲和众位贵客商谈事情,我们女儿家自然不能参与了,等会儿我们也是四处赏花游玩!”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纯然的笑,这才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语声柔和地说道:“你别陪我了!如今皇兄他们都在中央湖亭,你如何能不去?昨日的事,你发了那么大的怒,今日若是不去露个面,怕是会让巫族族长为难的。我和六公主以及两位小姐先到处逛逛,之后再去找你便是!” 昨日,秦筱和秦媚二人便想着要对付她,同时也想暗害他。今日这两个女人又出现了,便定然不止是带他们来这百花园这么简单的,刚才二人说了要带她看圣花,八成她们的计划就在那里了。那么,这两个女人既然不会去中央湖亭,赫连御宸离开便是最好的了。而她嘛,便和她们做做戏,也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毕竟赫连御宸若是一直和她一起,她们也没法对她下手。 赫连御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却不太放心她离开视线,眉头微微一皱,就要说话。上官月颜却是放开了他的手,对他笑道:“快去吧!我们本来就晚了,再晚就失礼了!” 话落,还推了他一下,并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见这个小女人打定了注意要他走,他魅眸闪了闪,但到底没有再说不走的话,对着空气中传音了一句:“鬼影,你寸步不离地跟着颜儿,若有任何闪失,爷唯你是问!” “是!”鬼影立即传音而回。 赫连御宸魅眸又看向夜青和夜影,声线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你们二人跟着颜儿!” “是!”夜青和夜影恭敬领命。 赫连御宸这才点了点头,而后又抬步走回上官月颜面前,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语声柔和地开口:“那你就先逛逛,爷去露个面便来找你!”紧接着他又对上官月颜传音入耳,“这圣宫内到处都是机关暗道,你小心一些!” 上官月颜凤眸微动,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赫连御宸放开上官月颜,带着夜离离开了。 “那我们也走吧!早先巫族的两位小姐说了带我看圣花,正好两位小姐也要逛园子,那我们就麻烦两位小姐带路了!”上官月颜转头看向慕容紫,笑着说了一句,而后又转向身后的秦媚和秦筱,笑问道:“两位小姐不知是否愿意带我们参观一下?” 秦媚和秦筱见赫连御宸就这么离开了,心下没有一点失望,反而眼中都齐齐闪过一抹笑意来。立即就点头:“自然愿意的!能和少夫人一起,我们正求之不得呢!” 话落,二人两步走到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身前,秦媚指着左边的一条小径,笑着开口:“少夫人、六公主请这边走,从这条小径穿过去,走不了多远,便能到达圣花生长的地方了。”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爱的送的月票,很开心看到思语出现,爱你,抱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异变突生 上官月颜没有漏看二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唇角的笑意深了一些,而后便也牵着慕容紫,点头应了一声,跟着二人走了。 夜青、夜影还有燕飞和燕天也立即跟上。 慕容紫自然跟着抬步了,对于上官月颜这般让秦媚和秦筱作陪,她虽然觉得巫族的小姐都不招人喜欢,但也没有说什么,反而一双美眸晶亮的看着上官月颜,眸色中满是好奇。对于这个女人,她虽不能说十分了解,但也了解了四五分的。她此时这般纯然天真的模样,显然是演戏,那么,也就是说,这两个巫族小姐恐怕就是昨夜凤潇意有所指的人了。 是以,她一边跟着前面的秦媚和秦筱走,一边偏头靠近上官月颜,以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喂,你现在打的什么主意?”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她一眼,对她看出自己在演戏没有半点意外,眉梢微微一挑,凤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低声吐口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慕容紫闻言,美眸动了动,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话便是说她故意支开赫连御宸并让这两个女人作陪,为的就是要看看这两个女人要对她做什么了。她眼中瞬间露出了兴奋之色来,又低声道:“看来我今日找你一起,倒是真的做对了。不然在这巫族,还真是无聊的叫人浑身难受!”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一下,暗道这个女人倒是拿她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啊!不过,她认识的慕容紫,看上去到真是个闲不住的个性。她无语了一下,而后又轻声嘱咐了一句:“你玩归玩,但等会儿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要保护好你自己。”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慕容紫遭遇不测。虽说这个女人刁蛮任性了一点,但她这般直爽的个性,她也真的喜欢的紧。 慕容紫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柳叶般的眉梢一挑,脸上的神色瞬间高傲起来:“你就放心吧!我慕容紫虽然脾气不好,但武功可是一流的,单凭这两个女人,随便她们耍什么伎俩,都伤不到本小姐。” 上官月颜看着她,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不再说什么了。对于慕容紫的武功,她不太了解,但她昨夜既然能逃开秦妍的巫术威胁,那么想来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二人不再私下交谈,跟着前面的秦媚和秦筱往小径中走去。 巫族的百花园,自然到处都是珍奇的花品,种类繁多,加之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所经之地倒真是一片繁花似锦的美丽景象。整个花园都经过精心的布局,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花团锦簇,假山碧塘,处处景致美不胜收,让上官月颜和慕容紫看了,都忍不住赞叹。 而此时的百花园中,自然到处都是赏花之人,不过也和慕容紫说的一样,全都是女子在游走赏花,几乎没有看到有男子陪同。当然,像夜青和夜影这样贴身跟随的护卫还是有的,但也是极少。 今日的人们,在见识了上官月颜那一手堪称绝技的暗器技艺,和几个大人物都对她相护后,看到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一起逛园子时,没有一个人不是停下行礼打招呼的。有些人胆子大,还会出言和二人搭个话闲聊两句,和二人讨个交情搞好关系,以便以后在神武大地上诸事都能顺利一些。 上官月颜本就是一副纯然的模样,对这些人的搭话也都笑着应下了。慕容紫虽然不屑这种事,但这个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只是拿出了一副高傲的姿态,应对了所有前来套交情的人。 秦媚和秦筱倒也尽责,一路上不断地介绍着百花园里各种珍奇的花品,时不时地也出言和上官月颜聊上两句,看上去很是热情。 直到走入小径深处,大约过了两刻钟后,慕容紫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我听说秦妍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你的男人气不过,最后还是将她杀了?” 这话问的突然,也问的直白,也没有在意秦媚和秦筱在场,就这般猜测是赫连御宸动的手了。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转眸很是无语地看了慕容紫一眼。虽说这件事不管是哪一方动的手,巫族族长也不好多追究什么,但是就这么当着秦媚和秦筱的面猜测是赫连御宸做的,也不太好吧!而且还出口又是一句你的男人……她无语摇头说道:“不是他!这件事我早先就问过了!” 没错,这件事如果是赫连御宸做的,她之前问他的时候,以他的个性,定然不会瞒着,相反会很是狂傲地承认就是他干的。但是他没有说,那么便一定不是他了。 慕容紫顿时疑惑地皱眉:“不是你的男人,那是你皇兄还是玉景风?” 上官月颜再次摇头,对于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因为值得怀疑的人太多了。 慕容紫见她一脸不知,便也没有问了,只是转头看向前方秦媚和秦筱的背影,挑眉说了一句:“也是,这事儿你都不知道是谁做的,说明你男人也不知道。早先我也问过黎单,他说表面上希望秦妍死的也就我们几个,但巫族当中也不乏想置秦妍于死地的人,尤其现在是圣女大选时期,想杀她的人就更多了。而昨夜秦妍得罪了那么多人,那么要弄死她,昨夜便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这话,便是话里带话,说给秦媚和秦筱听的了。 上官月颜闻言,对她的话不可置否。若不是冷穆寒他们动的手,那么这事九成都是巫族中人自己干的。而昨夜,也的确是最佳动手时机,秦妍被废,又有几个大人物都想让她死,那么巫族的人看中这个时间杀了她,被怀疑的机率就会小很多了。 前面的秦媚和秦筱听了这话,自然也听出了慕容紫话里的意思,二人眸子都动了动,随后秦筱转过头来,看着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脸上的神色突然有些暗淡凄哀:“说起这件事,筱筱也不好多言什么,五姐姐昨日的所做的事情,让父亲大怒,我们这些做姐妹的,也不好为她求情。今日一早得知此事,我们也只能痛心一下,不敢妄加猜测!” 秦媚此时也轻叹了一声,点头接下秦筱的话,语声中也多了一丝哀痛:“本来,五妹妹就是这次圣女大选中最有优势的人,却不料她那般执着于少宫主,从而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如今更是不知被谁刺杀了。而到现在,父亲仍旧没有说后事的问题,这件事,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追究。哎!五妹妹真的是被情所困,误了一生。” 二人一改刚才的笑意艳艳的模样,无比痛心地开口。 上官月颜看了二人一眼,心中暗自好笑,这两个女人怕就是巫族中最希望秦妍死的。如今倒是演起悲情伤心的戏码来了,看来她们真当她是个愚昧无知的人呢! 慕容紫却是当即就嗤笑了声,眉梢一挑,嘲讽地笑道:“好一个被情所困误了一生,秦妍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的。别说现在秦妍不是被赫连御宸杀了,若是昨日上官月颜没有说话,秦妍早就被鱼鳞刮了,死相不知道比现在凄惨多少倍。你们痛心也没有用!这件事,若是我们几方的人动的手,你们的父亲就算要追究,也没有稳得住的理由。若不是我们这些人所为,那么便是便宜了你们巫族的某些人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淡淡地挑了挑眉,再次对慕容紫的话不可置否。不过有一点她自然不认同,那就是秦媚和秦筱绝对不会为秦妍痛心的。相反,那占便宜之人倒很可能是这两个女人! 这一点,慕容紫自然不知道。 秦筱和秦媚闻言,两张精致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但对于慕容紫的话,也不出言反驳什么。只是暗暗对视了一眼,两双美眸中都闪过一丝阴暗之色来。接着秦媚淡笑着道了一句:“六公主所言甚是!五妹妹如今这么走了,或许对她而言是种解脱也说不定!” 秦筱抿了抿唇,也说道:“五姐姐对于自己的能力最是自傲了,变成了废人的她,恐怕是生不如死。如今这样,说不定她倒是开心的!” “呵呵!我理解两位小姐的心情,不过,对秦妍小姐的死,我并不表示惋惜!”上官月颜此时淡笑着开口,一边走着,她凤眸看向身边那些簇簇繁花,只见繁花美艳,争相怒放,她挑眉笑道:“虽然我不知道秦妍小姐被谁杀了,但既然死了,连巫族族长都不追究,那么此时我们便不要谈她了。两位小姐伤心,而我也不想听到关于秦妍的话题。” 这话便是让二人不要再演戏了,她不爱看,也不爱听,而且更是觉得无趣。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内心的意思,而慕容紫和秦媚、秦筱听了,则是以为她对秦妍的所作所为依然心怀不满,所以不想听到秦妍的事情。是以慕容紫挑了挑眉,顺了她的意,不再说此事。秦筱和秦媚自然也不再开口了。 四人虽然说着话,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不再提秦妍的事,秦媚二人便将话题转移到了上官月颜感兴趣的圣花上,当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秦妍和秦筱都转了道,往那条的岔路而去,秦筱此时又露出了一副纯真的模样,一边走,一边指着道路的尽头说道:“少夫人,六公主,这条路的尽头,便是我们巫族圣花的生长之地了。”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一双凤眸四下打量这条岔路,发现周围的花虽然多,但和刚才的那条路相比,却是有很多假山坐落的,大约每隔十来米,便会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想起赫连御宸早先说这圣宫内有很多机关暗道,她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暗道看来这条道上,便是这百花园中机关暗道最多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那圣花生长的地方真的在这条路的尽头,还是二人刻意要带她来这种地方的。 慕容紫自然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一双美眸也仔细地看了看道路两旁,而后她眉头皱了皱,偏头又对上官月颜低声道了一句:“这地方不简单,小心些!”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慕容紫一眼,见她眉头微皱,显然也看出了这条路有猫腻,她唇角勾了勾,对她的好感更是深了一些。甚至觉得,这慕容紫如此直爽可爱,若是能和南宫凌在一起的话,倒也是一件好事了。这般想着,她眸中闪烁一丝笑意,而后点了点头,也对她低声道了一句:“这里怕是有很多机关暗道,你也小心些,以防她们出其不意!” “嗯!”这一次,慕容紫倒是没有早先那般高傲了,见上官月颜一脸和暖的笑意,她也勾了勾唇,又说了一句:“你这个女人,相处起来倒也不赖,除开太史睿,咱们以后当朋友如何?”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眉梢一挑,笑道:“你如果不会想着置我哥哥于死地,我便交你这个朋友!” 对于慕容紫和南宫凌之间的事,她是真的有点看不透的。不过,只要不是非得你死我活,那么交她这个朋友也没什么。反正她也觉得慕容紫的性子虽刁蛮,但是却绝对的直爽可爱,而她又这般几次三番地为她说话,做朋友自然不在话下了。 慕容紫立即便点头了,笑着开口:“你放心,我和太史睿虽然有仇,但是也不至于搞的你死我活,我只要他受点罪,出口气就行了!我慕容紫也不能白被人欺负不是?” “欺负?”上官月颜顿时好奇,凤眸看着慕容紫,笑问道:“我哥如何欺负你了?” 这件事,说实话她是真的好奇了很久了,南宫凌那里她不好问什么,但是慕容紫本就是个直爽的,说不定会透露一点,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可是,她心中是这么想的,慕容紫的反应却和她所想不一样。只见她突然脸红了一下,而后脸色突然就不好了,语声也染上了一丝怒意:“反正他就是欺负我了,这件事,我实在忍不了,一定要找他算账!” 一句话说完,她还很是恼怒地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见此,眸光在她微红的小脸上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更是好奇的很了。这般模样,到底是几个意思吗?难不成南宫凌占了她便宜吗? 她心中跟猫抓一样的,很想知道其中缘由,可是见慕容紫红着一张满是恼怒的脸,却是没办法再问了。 前面的秦媚和秦筱没注意二人的谈话,依然头前带路,如之前一样,一边走,一边介绍周边的花品景致。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不再私下里说话,便也和之前一般随便着应付二人。一路上,二人也仔细地留意着四周,偶尔遇见路过的人打招呼,也都各自回应了。就这么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当四人来到一座颇有艺术气息的假山前时,异变突生了。 一阵阴风突然从假山中横扫而出,与此同时,一个矫健的黑影从山洞中闪身出来,随后冰冷的剑光便朝着最前方的秦媚和秦筱而来。 事出突然,秦媚和秦筱似乎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当即便愣了一下,而后脸色齐齐一变,大呼了一声‘少夫人小心!’后,似乎来不及避开那阵强劲的阴风,话音未落,二人便被那阵阴风扫向了一旁的花坛中。 上官月颜自然也当即便感觉到了异样,凤眸顿时一眯,暗道了一句终于来了,见秦筱和秦媚就这么被那阵阴风掀飞了,她唇角冷冷一勾,脚步立即往旁边迈去,躲避那人凌厉的剑锋。与此同时,也立即一挥手,无数细针便朝着那人飞射而去。 慕容紫脸色也沉了,同样一边躲闪那人的剑,一边飞快地取下腰间的鞭子,朝着那人回去。 夜青和燕飞四人的反应自然也不慢,在那人现身的同时,四人脸色便都冷沉了下来,暗道这条小道上果然有埋伏,都立即拔剑向前,闪身到了上官月颜身前。而比四人更快的,是一直暗中跟随的鬼影,几乎那阵阴风出现时,他便从暗处现身,一身漆黑的黑雾散去,露出一张和鬼手有几分相似的俊脸来,年轻的脸上满是冷沉的杀气,手中长剑也同时抽了出来,护在了上官月颜身边。 而另一侧,鬼影出现时,另一道黑影也现身了,那人穿着和鬼影一样的暗卫首领服饰,同样生着一张年轻俊美的脸,面色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现身后便落在上官月颜的另一侧,双手短剑在握,正是赫连御宸派在上官月颜身边暗中保护的落尘。 几人几乎都在瞬间便做出了反应,而紧接着几人之后,流星四人和一大群暗卫也同时现身,时间相差不过一眨眼,将上官月颜护得密不透风。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群人,怕是有四五百人之多,把整个小道堵得水泄不通,周围花坛中的珍奇花品,都被踩踏成泥。 上官月颜丝毫不意外突然就出现了无数暗卫,甚至此时都没有去看身边的鬼影,也没有去在意另外一个她完全就没有发现过的存在,只一双眼看着那黑衣人,脸上一抹笑煞是冰冷。 慕容紫自然也被团团包围起来了,对于这些暗卫的出现,她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来,因为她早就见识过了,上官月颜身边本就有很多玄天宫的暗卫的。只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还多了一些人而已。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准备对那人出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都以为来人是冲着上官月颜的,可是那人的剑光却在秦媚和秦筱被掀飞之后突然就转了道,躲开了上官月颜的飞针,也避开了慕容紫的鞭子,一个闪身,便挥剑朝着秦媚和秦筱而去。 见此情况,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慕容紫也是一愣,鬼影几人皆露出了意外之色,其他暗卫们也都是如此,所有人没有想到那人的目标居然不是上官月颜,而是秦媚和秦筱。 而被掀飞到花坛的秦媚和秦筱二人,倒也没有受什么伤,甚至还很是矫健地一个空翻后,便落脚到了花坛中。见那人的冷剑刺来,二人脸色大变,秦媚当即抽出自己腰间的一把软剑,秦筱则是挥袖间,一条黑色的锁链便从袖中而出,三人瞬间打了起来。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站在一旁,看着那三个瞬间打起来的人,嘴角都齐齐抽了抽。怎么回事?这人居然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秦媚和秦筱的?那人和她们有仇吗? 鬼影几人也站在一旁,对目前的情况有些无语。他们小心翼翼的防范着周围的一切,可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刺杀秦媚和秦筱的,这也太出乎意料了。不过虽然那人不是针对上官月颜,但几人仍旧守在她身边,寸步也不离开。 上官月颜看了看三人,目光落在那个黑衣人身上,见那人身姿纤细,一头长发用一条黑布束于头顶,身上一套夜行衣,面上也一张软皮面具遮掩着,浑身上下,除了那拿着冰冷的长剑手外,只能隐约看到一双眼睛。那人的面具很奇特,只有眼部一条很窄的缝,是以虽然隐约能看到眼睛,但也只能看见眸色漆黑,仿佛一口随时会喷出黑气的深井,里面透着浓浓的愤怒和恨意,一点也不像作假。而那人的周身,更是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森寒杀气,好像真的与秦媚和秦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每挥出一剑,那周身的气息便更加浓郁一些。 不过,虽然此人看上去像个男子,但是她却敢断定,此人一定是个女子。因为她挥剑的动作虽然凌厉,看上去也无比的狠厉,就好似一个比较纤瘦的男子,但是她的手却出卖了她。那只拿着剑的手,细长如青葱,长长的指甲上,有一些很微小的蔻丹痕迹,显然是没有去处干净,那只手看上去很是漂亮,绝对不可能是男人的手。 看着那人,上官月颜的凤眸再次眯了眯,暗暗猜测着这人的身份,是女子,又是这般仇视秦媚和秦筱,在她的认知中,也就是那巫族四夫人的两个女儿了。此人难道是二人中的一人吗? 可这个想法才刚刚一出,她暗自摇头否定了。 昨夜夜宴,她虽然没有多加留意巫族的那些小姐夫人,但是四夫人的席位,她还是稍微留意了一下的,当时席位上坐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二人在她入殿的时候,也的确露出了不善的眼神,可是,二人的眼睛却不若此人这般幽深漆黑,而是有点棕褐色的。 那么,不是那二人,难道是那二人派来的刺客吗? 上官月颜疑惑地看着那人,没有任何要出手帮忙秦媚和秦筱的打算,只是一脸的深思。 而上官月颜在打量那人的时候,鬼影四人同样也打量着那人,并且也判断出那人是女子。只不过除了这点以外,四人也没看出其他来,是以四人也都暗暗皱眉深思着。只不过几人脸上的神色却不是疑惑,而是怀疑。 上官月颜的目光集中在那人身上,自然便也没有注意到几人脸上几不可见的怀疑之色。 三人开打,兵器相撞,秦媚和秦妍周身都涌动出了漆黑的巫力,联手对付那个黑衣人。但那黑衣人武功奇高,内力更是惊人,在二人联手的巫术攻击下,只见那人几个银闪闪的剑气,便将二人的巫术击破了。内力和巫力在半空相撞,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周边的鲜花全部被摧残,飞沙走石,残花漫天,好不激烈。 如此大的声响,自然惊动了不少人,很多赏花的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当看到这个场面后,小姐夫人们都脸色惊变,尖叫的尖叫,奔逃的奔逃,更是有人立即大喊着朝中央湖亭奔去:“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 一时间,这条小道热闹而又混乱! 上官月颜完全没有理会那些路人,只看着那打在一起的三人,眉头轻轻地皱着。 慕容紫也没有搭理那些人,和上官月颜一样,满脸疑惑地看着那边打的热火朝天,明明半分钟都没有,但是却毁了一大片花园的三人。 而此时,那边的秦媚突然怒吼出声,原本娇美的声线,此时满是愤怒的冰冷:“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对我二人出手?” 此言一出,那人顿时冷笑了一声,而那声线却不是女人的声线,而是如老人一般的苍老沙哑,和她那年轻的身姿一点也不相符,显然是变了声。不过她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秦媚的话。 而一声冷笑之后,她手上的剑招突然变得凌厉,并且在出手的同时,另一手又是一道强劲的掌风挥出,朝着秦媚二人袭去。 秦媚二人再次脸色惊变,立即闪身躲避,而这一躲,便是朝着上官月颜所在的方向而去。 那黑衣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杀了二人,一掌没有得逞,紧接着又是无比凌厉的一掌挥来。秦媚和秦筱本就往上官月颜的方向闪避着,见那人掌风又来,立即又闪身躲避,同时口中不知道在念什么,两团漆黑的巫力也朝着那人反击袭而去。 二人武功也相当厉害,虽然联手都没有占上风,但到底还是闪避了过去。只不过二人这一闪,那人的第二道掌风便朝着上官月颜袭来了。上官月颜立即拉着慕容紫后退了几步,同时落尘和鬼影齐齐也挥出一掌,只见两道黑色气劲横空而出,犹如两道流光,与那无形的掌风相撞,‘轰’的一声,前方不远的地面都被损毁了,碎石四溅,砸落一地。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退到了身后不远的一大片牡丹花中,避开所有的碎石和内力相撞形成的风浪,鬼影和落尘拦截了那道劲风后,也没有对那人出手,见二人退后,便也跟着退远了一些,依旧死守在上官月颜身边。 而那边的黑衣人似乎也不在乎鬼影和落尘的出手,见秦媚和秦筱躲开了自己的攻击,并视图用巫力来反击自己,一声冷哼再次从那软皮面具下逸出,似乎在嘲笑二人的不自量力,随后一个轻松的闪身便躲开了二人那漆黑而诡异的巫力,剑光闪烁,凌厉的招式再次袭向秦媚和秦妍二人,招招都对准二人的致命点。 上官月颜凤眸微眯地看着那三人,想着刚才秦媚二人的躲避,以及那人的一掌到底是刻意还是无意?毕竟秦媚二人想要对付她的心思不假,而这个地方也是二人带她来的,虽然这个黑衣人看上去不像是演戏,但是,却也不排除三人演戏的可能。她身边有很多暗卫,这点怕是全天下的人都能想到,那么要对她下手便绝对不容易了。而三人若是演戏分散她和暗卫们的注意力,之后再找时机出其不意地对她出手,便有成功的可能了。 而且若真的成功了,那黑衣人又逃掉的话,那么秦媚和秦筱便能说这一切都是那人的错,是那人对她出手的,她们也是受害者,以此来逃脱罪责,让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黑衣人身上。 不过,这个可能是有,但是可能性却不是很大。 因为以她识人和演戏的经验来看,那人眼中的仇恨真的不假,身上的杀气也绝对真实,对这一点她能百分之九十九保证。那么也就是说,三人演戏的可能性只有那百分之一了。 但即便只有百分之一,她却依然谨慎,因为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哪怕是百分之一,若是不留心,那便可能成为致命的危机。这话,是老大曾经告诉她的…… “这人好像真的要杀了那两个女人啊!也不知道是谁!”慕容紫此时突然开口,一双美眸看着那个黑衣人,脸上满是疑惑:“我以前看过不少剑谱,也听说过不少厉害的剑法,但是却没有见过如此诡异刁钻的,招招直戳死穴,不管剑出哪方,最后都是要命的招式,如此阴狠难测的剑法,我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秦媚和秦筱与她近身拼搏的话,定然不会是她的对手!”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她自然也看出了那人剑法诡异,不过,在她看来,那人的手法却还不算纯熟,估计这剑法还没有达到最高深的程度。而秦媚和秦筱本就是专攻巫术,武器虽然也会用,但比起那人来,却还是差了一大截,是以在那人的剑招下,二人只能躲闪保命,争取拉开距离,不与那人近身接触。 然而,她正这么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眉头当即狠狠一皱,凤眸再次落到那黑衣人身上。这一次,她观察的不是那人的身姿体态,而是看着那人手上的剑,和那另一只什么都没有拿,但是却时不时地挥出一道凌厉掌风的手,只是一眼,她凤眸便是冰寒的一眯。随即又看了看那不断逃窜,并且也不断出口怒骂的秦媚和秦筱,见二人身上已经有被刺伤或者打伤的痕迹,可是却都正好避过了致命点,看上去伤得不轻,可是却也不是非常严重,她眼中的神色更是冰冷了。 不是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也不是那百分之一的可能,而是出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人武功奇高,剑法和内力都在联手的秦媚二人身上,要杀了二人,按理说只要逼近二人便有很大成功的可能。可那人却没有这么做,即便她招招都满含杀气,掌掌都很凌厉,但是却没有真的要了二人的命,只是让那二人不断挂彩受伤,且还很好地控制了二人受伤轻重程度。 为什么会是如此? 因为不是演戏,但也是演戏,只不过是秦媚二人在演戏,而那人没有演戏! 那人是真的要杀了二人的,所以周身的杀气才会如此真实,并且也毫不留情地在二人身上留下不轻不重的伤痕,这么做的目的,恐怕是不让秦媚和秦筱发觉她内心真正的杀意。那么,若真是如此的话,三人是何关系?自然是联手的关系了!联手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一点,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 而让她能肯定这个想法的,除了那人没有立即杀了秦媚和秦筱外,还有就是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便是三人如此大的动静,却不见有任何巫族的暗卫出来帮忙!这百花园无数贵客,巫族岂能不派人暗中守卫?别说今日这样的宴会,应该加强守卫安排,就是平日里,这里也不可能没有暗卫或者侍卫把守的。 可是如今除了秦媚和秦妍外,一个巫族的人都没有出现! 早先她被那人刺杀秦媚和秦筱的事给占据了心神,居然连这点都没有看出来。若不是慕容紫说那人剑法了得,她还真被三人给糊弄过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坠落寒潭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再次冷了两分,看着那边仿佛打的热火朝天的三人,浑身也弥漫出了一丝杀气来。 而在她发现问题的时候,鬼影几人听了慕容紫的话,也瞬间便反应了过来,鬼影转眸看了落尘一眼,落尘立即变闪身而出,都没有让上官月颜开口,便飞身往秦媚、秦筱,以及那黑衣人杀去。 见他出手,其他暗卫也立即飞身而出,黑压压的一群人,如一片庞大的乌云腾空,朝着秦媚三人笼罩而去。只是眨眼间,上官月颜身边的人便离开了一大半,只留下了百来暗卫,还有鬼影、夜青、夜影,燕飞二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慕容紫顿时一惊,她只是单纯地观看了那三人的战斗,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是以见到落尘等人出手,当即不明所以地看向上官月颜,而当她看到身边上官月颜脸上冰寒的神色,还有那毫不遮掩的一身杀气,顿时愣了愣,紧接着更是满脸不解,立即开口:“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杀出去了?那三人有何不对吗?” 上官月颜对落尘等人的出手并未制止,本来,若是他们还没有看出来的话,她也要动手的。而他们现在出动了,便说明也看出不对了,那么她自然不阻止了。而且在想清楚这件事后,她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便是这个黑衣女子,就是昨日在大街上偷看她的人。而且也是杀了那个老人家的人! 也只有那个人,才可能做出这种和秦妍二人联手对付她的同时,也怀着要杀了那二人的心思的事。因为这个人比秦妍更加的心理变态!单看那老人家的死状,便能说明她的变态本质了。 这样的人,她如何能发现了之后,还让她活着离开?! 不除了她,那么便会成为她身边的隐患! 而就算这人不是那个人,她现在也不会放过的,和秦媚二人演着相杀的戏码,却是打着声东击西对付她的心思,她现在好不容易看出了秦媚二人的计划,怎么能放任不管?她不但要管,而且就算是错杀了,她也不要放过这三个人! 她上官月颜可不是什么好人! 听了慕容紫的问话,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秦媚三人,没有详细地解释,只是说了一句:“三人都该死!” 慕容紫闻言,眉头一皱,更是不明白了。不过看着上官月颜的脸色,她倒也知道她不可能随便就这样出手,定然是有原因的。见她现在明显是不打算说理由,便也不急着问了,想着等之后事情了结了再问也不迟。眸光一转,便再次往秦媚三人看去。 上官月颜也看着那边,虽然没有出手,浑身的杀气却冷寒如冰,而那脸上纯然的笑早就被冷笑取代,此时看她的神色,便犹如那收割人命的使者一般,冰冷无情没有半丝温度。让有些胆大的躲在远处围观的人们心下都无比的惊疑。怎么回事?那个天真单纯的九公主为何会有这么恐怖的神情? 当然,人们的疑惑,没有谁会去解答。而人们此时更多的注意力也都在秦媚三人身上,是以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上官月颜的神色不对,只是对于玄天宫的人突然出手,而感到无比的疑惑和惊骇。 而秦媚三人自然也看到了落尘等人气势汹汹杀来,三人都齐齐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秦媚和秦筱被那人刺了好几剑,周身各处都血流不止,不过因为并不是致命伤,虽然对那人此举恼怒的很,但是想着演戏就要演的真,若是不受点伤的话,就算骗得了上官月颜,也骗不了赫连御宸身边的几大护卫。这般想着,便忍下了那人的所作所为。 此时见大批玄天宫的人杀来,二人第一时间便想着看来上官月颜是看不下去了,终于让人动手帮她们了,心下不由大喜。暗道成了,只要引开了大批暗卫,那么她们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大半,下一步只要那人动手,她们的目的便能达到,上官月颜必死无疑,而她们也能顺利逃脱杀她的嫌疑了。 二人目光立即便看向那黑衣人,并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动手。 可是,在她们转过头来的那瞬间,面前的黑衣人却是突然冰寒地冷笑了一声,下一瞬,长剑便自二人的眼前挥过,一个极度诡异的剑招快速地挽出一个剑花,银白的剑光映入二人的眼眸,那一刻,二人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身上突然再次添加了一道伤痕,而这两道伤痕,却是让她们与这个世界永远诀别了,连一句言语和惨叫都没有留下。 秦妍的头颅从颈脖上滑下,秦筱心口被利剑刺穿! 二人脸上的神色依旧保持着回头看向那黑衣人时的样子,眼中有几不可见的喜意,脸上没有任何惊恐之色。若是不看二人身上飞溅而出的鲜血,只看二人脸上的神色,倒是死的很是平静。 这般模样,可见那人出剑的速度有多快了。 落尘等人都还没有来到近前,二人的身体便往地上倒去。 如此一幕,慕容紫当即就愣住了。 上官月颜也是微微一愣,鬼影和夜青等人也同样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会一剑将秦筱二人都杀了。而那些远远关注战况的人们,更是吓得惊叫出声,一时间四下里只听到女子惊慌失措的惶恐尖叫。 不过,即便秦媚二人死了,落尘等人却并没有停下动作,在秦媚二人倒地的同时,便杀到了那人的面前,落尘当先便朝着那人击杀而去,其余暗卫则是包围在侧,长剑握在手中,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三四百人齐围而上,秦媚和秦筱的尸体也都被挡住了。 上官月颜一愣之后,唇角再次勾出一抹冷笑来,暗道那两个愚蠢的女人,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今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就算死了,估计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真是可恨而又可怜啊! 不过,她自然不会同情她们,因为就算那人不杀了她们,今日她也要杀了她们的。是以她们只是早死了片刻罢了。 这般想着,她抛开了秦媚二人的死,目光再次落到那被围困,此时正和落尘打在一处的黑衣人身上,见二人这一次真的是近身搏战,那人剑法诡异而阴毒,但落尘的剑法却也和她不相上下,双手出剑,见招拆招,二人转眼过了无数招,谁都没能占据上风。 然而,就在二人动手不久,那黑衣人突然从地上腾空而起,跃到了半空上,落尘自然立即追杀而上。可就在那个时候,那人突然朝上官月颜看了一眼,那诡异的面具后方,漆黑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笑意来。 上官月颜见此,眉心一动,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感觉一出,她便见那人突然飞身倒退而去,同时那冷寒的剑光一闪,在落尘追赶上她之前,一道凌厉的剑气便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上官月颜顿时凤眸一眯,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再退避躲闪,只站在原地不动,身前的鬼影长剑一挥,同样一道凌厉的剑气挥出,黑色风刀般的剑气与那人银色的剑气相撞,顿时又是一阵刺耳的轰响。 而上官月颜的目光仍旧在那人身上,可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倒飞着躲避落尘的利剑,也避开暗卫们紧随而来的追杀,沙哑而诡异的声线在高空中响起:“无法亲手折磨你,杀了你,真是一大憾事!不过,这样的结局也不错,至少你绝对活不成了!哈哈哈!” 这话一出,上官月颜自然知道是对自己说的,眉头当即狠狠一皱,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更是强烈了。不能亲手杀了她,但是她却也活不了了?如此肯定的话语,她为何能说的出? 而她的疑问刚刚才出现在心中,她突然眸色一寒,立即转头看向四周。可就在那瞬间,她脚下本来是种着牡丹花的地面好似突然凹陷了,让她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重心,朝着下方坠去,她身边的慕容紫,也跟着一声惊呼,和她一同往下坠落而去。 上官月颜脸色瞬间铁青了,反应过来后,第一个动作便是用力地推了慕容紫一把,将她刚刚坠落的身子往旁边猛地一推。慕容紫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之后便被推到了一米之外,反射性地抓住地上的花草,身子挂在了突然凹陷的黑洞边缘,下一秒立即转头往那洞中看去,白着脸大喊了一声:“上官月颜!” “少夫人!” “主子!” 鬼影等人在听到那人的话时,便觉得不对了,虽然他们的反应很快,立即便转头看向上官月颜,但是上官月颜脚下的黑洞打开的更快,当几人转身时,上官月颜已经推开了慕容紫,失去了第一时间逃离的机会,整个人都坠落到了黑洞中。 几人立即便要投身救人! 上官月颜坠落黑洞,一股冰寒的气息从下方直冲而上,那股冷意叫人心脏都骤然一凝,她眉头狠狠一皱,立即射出手上的翻墙索自救,可是锋利的翻墙索尖端刚刚触碰到黑洞墙壁,却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被弹了回来。 上官月颜见此,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青黑了,没想到这墙壁居然如此坚硬,连她的翻墙索都钉不进去,这巫族的暗道,真的和那巫术一般阴毒。见鬼影他们就要飞身而下,当即对着洞口的人大喊了一声:“谁都不准下来!” 然而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听她的话,鬼影和夜青、燕飞几人立即便跳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上官月颜心中怒火中烧,一双凤眸都满是愤怒。她已经无比的谨慎小心了,所经之地,她都有仔细观察是否有机关暗道,而这一片停留的区域,她更是确定没有机关暗置。鬼影他们想必同样也是谨慎万分,但是却还是没能逃过那人的暗算。而让她最愤怒的是,那人倒飞着离开,根本就没有触动机关,她脚下的机关却是被打开了。那么也就是说,机关暗道的开关,是被别人暗中掌控着的,还有人背后帮着那黑衣女子。 这个想法一出,她心中怒意更甚,暗恨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落入了那人的算计之中。更是恼怒鬼影他们居然不听话,还跟着跳了下来。这里面的寒气颇重,而且也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方,这么多人一起掉下去,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出路,岂不是都要被冻伤吗? 而就在她愤怒而又气恼,鬼影等人刚刚跳入黑洞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颜儿!”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月颜的心突然一紧,凤眸当即朝着上方看去。只见随着这道声音落下,鬼影几人本来下坠的身子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立即便被拉了上去,而紧接着,一股大力也朝她袭来。 可是,她到底比鬼影几人先落入洞中,而上方的黑洞,也在这个时刻突然飞速关闭,那股大力没有够着她,她依然快速地坠落着,只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跌落到了百米开外,凤眸看着的洞口,也快速地变小。 上官月颜看着那洞口,心中揪疼的难受,却不是因为自己落入了暗道,并不知是否能活着出来。而是祈祷着不要看到那个人跟进来,这个地方,他是不能来的。 然而她心中越是这么想着,却越是无法如愿,就在那洞口马上就要合起来的时候,一道红白的光影飞快地窜入洞中,朝着她的方向急速追来。紧接着便是鬼影等人焦急的呼喊声,还有迟来的玉景风等人的声音。 “爷!” “主子!” “月颜!” “笨女人!” 只是,在看到那个光影的瞬间,上官月颜的脑中便是一阵嗡鸣。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着那光影急速而下,她愤怒地大喊道:“你跟进来做什么?给我回去!” 可她话音未落,上方的洞口几乎在光影窜入的时候便紧紧关闭,再也看不到一丝光线。此时就算要他回去,也回不去了! 漆黑的环境中,四周一片冰冷,她的脸瞬间白了,凤眸睁得大大的,紧紧地咬着红唇,看不到那光影的接近,却能感受到一阵疾风正向自己靠近。她就这么看着,不再说什么,只感受着飞快接近的疾风,还有心中那仿佛被千针万剑戳着的疼痛。 当一道微弱的金红色光芒出现在她眼中的时候,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兰花香袭来,温暖的披风罩在了她的身上,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着她,耳边也传来了一阵紊乱的心跳声。 而感受着这突然笼罩了她一切的气息,听着那紊乱的心跳,她当即就红了眼,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太过用力。这个男人身上有九幽寒毒的,而且昨晚才触动了寒毒,让他差点儿毒发了。今日,他怎么还能这般不顾自己跳进这冰寒彻骨的暗道中? 她咬着他,恼怒他为了自己而这般冲动。更是恨自己没有再谨慎一些,看出那人其实暗中还有帮手,并不只是联手了秦媚二人。也恨自己说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是她执意想要看看秦媚二人究竟想如何对付自己,若她没有和他分开,便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她可以因为疏于防范出事,但是他怎么能为了她出事? 若是毒发的话,又是身处在这般寒冷的环境中,他怎么办?如何抵御九幽寒毒的侵袭? 一时间,她心中无比的疼痛,无比的愤怒和自责,更是担心稍后他会不会毒发,心中乱的几乎如一团绞在一起的麻,让她难受的几欲窒息。 赫连御宸一把搂住怀中的人后,心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听到暗卫来禀,说是秦媚二人正被人刺杀时,他便觉得不对,立即就离开中央湖亭前来找她。可是没想到这是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当他来到此处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推开慕容紫落进暗道的画面,那瞬间,他的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不过还好,他来得及时,没有让她一个人落入这阴森的暗道里,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感受着怀中人儿咬着自己的肩膀,他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心中微微一叹,也不阻止她,只是空出一手摸向她的脸,并温柔地喊了一声:“颜儿!” 然而这一摸,他手上却触碰到了她满脸的湿意,他心中顿时一紧,当即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并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颚。 上官月颜本就没有下狠心咬他,此时被他这一挑,很自然地便松了口,而他刚才的那声呼唤,更是让她心中难受至极,一时间眼泪根本止不住地流。没有哭声,只是泪水决堤不断外涌。泪涌的凤眸模糊地看着一片黑暗中,那只有微弱闪光的金红色印记,紧咬着唇瓣才没有让自己难受地呜咽出声。 而下一秒,他的薄唇便落了下来,如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睫上,落在她的脸颊上,吻去了她不断涌出的泪水,最后落在了她紧咬的唇瓣上。温柔的舔舐,轻轻地啃咬,让她放开咬着的唇瓣。而这个时候的她,哪里还有推开他的力气,心尖都疼着的她,只能流着泪,松了口,让他亲吻自己。 如昨日的吻一般,赫连御宸如对待珍宝似得温柔地吻着怀里的人儿,即便是在这个时候,感觉到怀中人松开了唇,他依然忍不住欣喜。漆黑的环境中,他唇角勾起一抹欣然的笑,连那微微闪光的印记都亮了亮,深深而又轻轻地吻着她,缠绵而又疼惜。一边吻,也不忘了抹去她不断落下的泪,更是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让她感受自己的温暖,不被寒意侵袭。 上官月颜被他吻着,眼前一片漆黑,五感就更是敏锐了许多,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但是,今日她没有那种心跳加速,呼吸紊乱,全身发软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疼这个男人之后要面对的事情,也更是害怕他万一出事,而自己会没有一点办法。她不想让这个怀抱变得冰寒,知道他身中九幽寒毒的时候不想,昨日不想,今日更是一百万个不想……心头的绞痛一阵一阵冲击,即便他这般疼惜地吻着自己,她依然泪流不止,而且越发汹涌了。 赫连御宸就这么吻了她好一会儿,见怀中人儿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心绪越发的激动了,他从她的唇瓣上离开,转而又吻上她的脸颊和眼睫,柔声说道:“爷不会有事的!别哭了!爷心疼!” 上官月颜却是不信,这个黑洞如此之深,他们到现在都仍在不断地坠落,而且越是坠落,周围的温度越是冰冷。此刻她虽然在他怀里,都已经感觉好似落入冰天雪地一般的寒冷了,那么这个黑洞尽头是如何的冰寒,就可想而知了。在那样冰冷的环境中,他的九幽寒毒怎么会不发?一定会发作的! 这般想着,刚被他松开的唇瓣当即便又紧紧咬了起来,没有吭声说什么,但是那仿佛没有止境的泪水却已然说明了她心中的担忧。 赫连御宸轻叹了声,扶着她脸的手转移到她的脑后,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再次柔声开口:“别乱想!爷不是说过吗?这天下,没有什么地方是爷不了解的,这暗道,爷自然也是了解的!爷保证,绝对不会有事,会带着你安全地离开,嗯?” 上官月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这般明显是安慰的话语,突然吸了一下鼻子,有些恼怒地开口,只是那语声沙哑,还带着三分哭腔:“谁让你下来的?昨日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不是说过,若是你再如此,以后就不理你了吗?” 什么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不了解的?这暗道他若是真的了解的话,她站到那牡丹花从中的时候,鬼影他们绝对会立即制止。但是他们都没有料到那花丛中有机关,可见他也是不知道的。他真的以为她就这么好骗吗? 而且昨日她的确说了,若是他再这般不顾自己,以后就不理他了。可是,这才过了一日,他便又如此了,且还是因为她,陷入了比昨日更加危险的困境中!她恼他不听话,更恨自己没脑子居然中了那个女人的计谋!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摇头,立即便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爷怎么办?爷自然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他如何能看着她一个人跌落暗道,自己却置身事外?别说他绝对不会那么做,他根本连思考都没有,本能反应就毫不犹豫地跳下来。就算她恼他,以后再不理他了,他也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上官月颜鼻子酸得很,听了这话,更是忍不住眼泪奔腾,紧抓着他衣襟的手,一手握了拳就朝他的胸口打去,并哭着骂道:“你这个笨蛋!” 这样为了她不顾自己,不是笨蛋是什么?她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答应他的!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一笑,一手抓住她的小拳头,并拿到唇边亲了一下,柔声说道:“为了你,爷当笨蛋也甘愿!” 别说是笨蛋了,只要是为了她,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当然,这只是在对她的事情上,也只有她能让他做任何事,别人自然谁都不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上官月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入眼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他额间那金红闪烁的印记。而她满目的水雾,连那印记都看不清。 赫连御宸松开她的手,再次将她搂紧,并用身上的披风把她紧紧地包裹住,这才语声轻松地开口:“爷说过会带你安全离开的,爷自然笑得出!” 上官月颜依旧抬眸看着他,很想看看他的脸,因为她实在是担心之后他会毒发。而他总是说着能安全离开,让她不要担心,可她只听他说话,看不到他的脸,她心下就是很不安。可是,在这黑漆漆的洞里,除了那一点点金红的光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她抿了抿唇,极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一再被情绪左右。事已至此,她就是再恨再怒,也根本无济于事。不论他是真的了解此暗道还是根本不了解,这个时候,他们该做的,也只有面对现实了。 这般想着,她便没有去质疑他的话,低头抹掉自己一脸的泪水。而此时她的脸已经冰冷,连眼泪都仿佛是冰冻过了一般的寒凉。 她脸色瞬间冷凝了,紧接着伸手入怀,掏出一枚艳火散光烟花弹扔向上空,只听‘砰’的一声,二人头上的空间顿时发出一阵刺眼的银光来,让二人都立即眯了眯眼睛,漆黑的暗道里瞬间被照得通亮。 艳火散光烟花弹的发光时间在五分钟内,上官月颜眨了眨眼,立即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凤眸当即抬起看向面前的男人。见他此时正眯着眼,显然还没有适应这刺眼的光线,而他那张艳绝的脸上此时没有昨日那般冰寒的霜色,她心里稍安了一些。而后眸光一转往下方看去。 赫连御宸虽然眯着眼,但也看得清怀中人儿的脸色,抹去了满脸的泪痕,那双凤眸却还是红的。而那第一时间便注视向自己的眼睛,里面满眼的担忧之色毫不掩饰,他眯着的眼睛微微一闪,见她转头看向下方,他才薄唇抿了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也垂眸往下方看去。 这暗道笔直向下,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宽度大约只能并立三四个人,而那暗道的墙壁漆黑,不是铁质的,而是像一种去比坚硬的矿石。那石壁上还有一层发亮的油光,显然是一种滑腻的油脂。 上官月颜一眼看罢,脸色更是冷沉了,看来不止是没办法往墙壁钉入铁钩让他们停住,就是如赫连御宸这样内力深厚的人,也没办法在墙壁上借力返回洞口。也就是说,一旦进入这个暗道,那么除了坠落到底另寻出路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赫连御宸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看着怀里面色不好的人儿,开口道了一句:“别看了,这暗道大约有三四十里,我们至少要坠落大半刻钟才能到达底部!” 上官月颜本来就没有看到洞底,闻言立即收回了视线,顶着一双通红的凤眸看着他,皱眉问道:“底部是什么地方?” 他不是说他了解此暗道的吗?那么应该知道的吧! 赫连御宸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眼,魅眸微微一闪,淡声开口:“是一处极寒之地,名为狱殇寒潭。乃是巫族用来防范外敌夺宫所用!” 上官月颜一听极寒之地,脸色就有些白了,之后听到寒潭二字,本来安定了一点的心再次颤抖起来,看着面前这个此时还无比温暖的男人,眼眶真的忍不住再次热了,红唇也紧紧地抿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感受到这暗道内的寒气时,她便猜测这暗道的尽头定然是非常冰寒的地方,可是极寒之地?寒潭?这种真的冰寒到让人恐怖的地方,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而他,本来就受不得寒,等会儿到了那里,他到底该怎么办? 心尖再次颤抖刺痛,这一刻,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子就把头埋进他怀里,双手也紧紧抱住他的腰,嗡着声,咬牙切齿地道:“你若是死在这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下辈子也不原谅,以后每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你了!若你敢只让我一个人活着出去,那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日日到你坟前和他亲热,让你即便死了,也不得安宁!我上官月颜说到做到,你听到了吗?” 她了解这个男人的,他既然会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那么之后便很可能会只顾着她,而不顾自己。她不要那样,绝对不要他为了她而死在这里,更不要他死!而她所能想到的威胁他的话,也只有拿自己威胁了。 果然,赫连御宸听了这话,眉头当即狠狠一皱,特别是听到后面那句日日到他坟前和别的男人亲热时,他那绝艳的俊脸当即就是一黑,而后二话不说,伸手就挑起上官月颜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刚才那般轻柔怜惜的吻,而是充满了惩罚的味道,他一吻落下,直接便进一步深入,狂肆地扫荡她口中的每一处,一丝余地都不给她留。 上官月颜没有反抗,任他霸道地吻着,只是那双凤眸却是睁着的,而且里面的神色无比坚定。 赫连御宸看着她那双眼睛,心下更是恼怒,这个小女人,居然敢说出那种话来!和别的男人在他的坟前日日亲热?想得美!以后生生世世都不要见到他?更是想都不要想!他赫连御宸已经发下了誓言,以后的每一生,这个小女人都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即便是想一下她在别人怀里的模样,都能让他发疯发狂,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若现实真是如此,即便是死了,他也要从坟地里爬出来把那男人杀一千一万遍了,就算做一个僵尸,他也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他如何会丢下她?绝对不会的! 他心中恼恨,尤其看着这双明明就红着,却还无比坚定地表示一定说到做到的眼睛,他舌头一勾,将那被他吮吸地发红的小舌勾入口中,而后狠狠地咬了一口,惩罚她的口无遮拦。 上官月颜吃痛,当即轻呼了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立即缩回自己的舌头,口中一股淡淡腥甜的味道,显然是舌头被他咬破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仍旧倔强地看着赫连御宸,脸上满是不可撼动的坚定之色。 赫连御宸抬起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咬牙道了一句:“你这个女人,如何能说出那样的话来?爷就是没有寒毒发作,也要被你气死!” 若是平常,见他被自己气得脸色漆黑,上官月颜定然会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让他也受受气了。但此时她却丝毫没有那个心思,当即便回道:“我不管,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做!我就要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就要在你坟前和他亲热,就要让你看着我和别人欢好,我还要给别人生一堆的孩子,让他们到你坟前叫你干爹……!” 上官月颜张嘴就说了一大堆,而且越说越是露骨。赫连御宸听着,自然越听越是气愤,低头便再次吻上那张不断说话气他的小嘴,堵住她接下来的话,又一次惩罚地吻了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各方震怒 上官月颜依然不躲也不挣扎,一双通红的眸子睁着,里面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淡淡的血腥味在二人口中漫开,赫连御宸当即便知道是自己刚才咬破了她的舌头,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消了恼恨,狠狠地吻了一翻之后,便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再次咬下切齿地开口:“爷真是想打你一顿!爷刚才就说了,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定然会带你一起安全离开的。你就这么不信爷?非要讲出这些惹怒爷的话吗?” 现在是不止要和别人欢好?居然还要生了孩子叫他干爹?若是让她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她会说出多气人的话来。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虽然他心里明白,她只是担心自己才会这般说,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容忍她说出这种话来。 上官月颜听了他这话,脸上那倔强的神色才稍微软化了一些,而后再次埋进他怀里,不再说那些话了。只是轻声道了一句:“你可要记住了!不要食言!” 她是不信他吗?不是不信他,而是信不过他体内的寒毒,也太了解他会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所以她不得不说出这些过分的话来,让他不敢丢下她出事。至于她这话有几分真?她不想亲自去验证! 赫连御宸见此,心中的怒气才稍微顺了一些,但仍旧脸色不好看的道了一句:“你若是再说这种话,爷定不饶你!” 上官月颜不言声,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感受他身上的温暖,同时也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并拉紧了他身后飘荡着的披风,也将他的身子裹紧了。 两个人,一件披风,相互取暖,相互依偎着。 赫连御宸见她不说话,但是却紧紧地抱着自己,他脸上的怒色慢慢散去,须臾,又伸手去挑她的下颚,薄唇微抿地开口:“让爷看看舌头?” 上官月颜抬眸看着他,依言吐出舌头,艳红的小舌暴露在光线下,她看不到自己的舌头,只感觉到舌尖有些刺痛和红肿,伸出来的时候也立即便感受到周遭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而赫连御宸看到的却是,那小舌如今呈现出诱人的深粉色,可舌尖却是鲜红的很,而且前端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此时依旧冒着点点血丝,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光看着,便觉得疼痛,而他的心也跟着疼了。 他看了看,魅眸中闪过浓浓的疼惜和懊悔,暗恼自己不该下口如此重,就算要惩罚她,也不该忍不住伤了她,明明他心中是不愿她有丝毫受伤的! 他心疼得很,更是后悔的很,看着那红红的伤口,再次低头,很是温柔地舔了舔,轻柔地问了声:“疼吗?” “疼!疼死了!”上官月颜立即便点头了,而且紧接着便控诉道:“这是你弄伤的,你要负责给我治好了,出去之后,你要给我上药!” 这话中之意,便是再次告诉他,一定要和她一起出了这暗道。 赫连御宸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将她往怀里一搂,唇角勾了勾,点了点头,道:“好!出去之后,爷给你治!” 上官月颜的心再次安定了一些,不再说这事了,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真的知道出路吗?”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闪了闪,再次点了下头:“知道!这寒潭的周围有很多坚冰,在北面的一处坚冰后方有一个山洞,那个山洞直通外界,只要我们进入那个山洞,便能逃出寒潭了。”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凤眸顿了亮了一分,这话说的这般详细,显然是真的了,那么他们只要迅速地找到那个山洞,便能逃出去。只要逃离最冷寒的地方,就算他寒毒发作,他应该也能抵御。 这般想着,她心中又安心了一些,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赫连御宸,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以前派人来过吗?” 这个寒潭如此深,如此隐秘,又是巫族专门用来对付外敌的。这样的暗道,怕是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眉梢一挑,笑着说道:“爷以前来过一次,自然知道了!” “什么?”上官月颜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凤眸都惊讶地瞪大了一声,立即又问:“你为何会来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他五岁的时候,身上就中了九幽寒毒,这样的他,怎么会来这个地方?他难道就不怕毒发吗?而且据她所知,他好像是第一次来巫族吧!难不成他是自己偷偷跑来查探了巫族的暗道? 正这般想着,赫连御宸却是再次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有些神秘地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出去之后,爷再告诉你!”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想着到底是何种目的,居然还说来话长了?不过,她到底没有再追问,因为他说了出去再告诉她,那么便再次说明了他会好好顾着自己,那她自然就让他将此事记在心里,等出去后,再和她说。 而他既然已经从这里出去过一次,那么,她的担忧就更少一些了。第一次都能安好地出去,她相信他这次定然也能的! 是以,她点了点头,唇角也勾出一点笑来,道了一句:“好!那就出去再说!” 话落,她有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此时安了心,听着他的心跳声,心口都有了一丝暖意。 赫连御宸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那双微微闪了闪,魅眸又往下方看了一眼,见那黑漆漆的暗道就好似一个无底洞似得,他眼中闪过一抹冰寒的暗光,抱着上官月颜的手也再次紧了紧。 二人就这么往下坠落,头顶的艳火散光烟花弹也早已远离,光线变暗,同时暗道中的温度也越来越冰寒,二人相互依偎着,只等着落入那暗道底部,并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而百花园内,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掉进暗道的时候,便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玉景风、冷穆寒、南宫凌、凤潇、黎单、天山老人,还有巫族族长和五位长老都只是晚了赫连御宸一步来到此地。在赫连御宸见到上官月颜坠落的时候,几人自然也全都看到了,玉景风等人脸色顿时惊变,大喊出声。可他们话音都还没有落,便见赫连御宸也纵身跳了下去,而等他们赶到近处的时候,那暗道已经几乎全部合闭,根本无法再跳人下去。 玉景风安睡了一晚,今日脸色也终于好了一些,但是却仍旧有些虚浮的白。此时见到上官月颜就这么落入了暗道中,那脸色瞬间就白的不见血色了。随后,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声便自他口中而出,淡雅的眸子转向身后,看着也已经赶到近前的巫族族长,怒吼道:“给我马上把暗道打开!” 如此愤怒而命令的口气,让周围那些本来也被这突然事件惊得愣住的人们顿时大惊。 而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冷穆寒看了眼那已经完全合闭的暗道,脸色瞬间铁青,也对着巫族族长暴怒出声:“秦战,这又是怎么回事?你邀请朕来,为的不是什么圣女大选,而是要让朕亲眼看见月颜在你巫族出事吗?给朕立刻打开这该死的暗道,否则你巫族也别选什么圣女了,朕今日就掀了你这该死的巫族!” 这话,说的更是直接,连巫族族长的名讳都被直呼了出来,甚至还要掀了巫族。人们听了这话,脸色都忍不住白了白,背脊突然冒出一层冷汗来。今日就掀了巫族,那他们岂不是全都要被殃及? 凤潇几乎和冷穆寒同时开口,妖娆的俊脸,此时和玉景风一般煞白,而脸上的神色,则是和冷穆寒、玉景风一样,勃然大怒,伸手一指那暗道的入口,怒吼出声:“这暗道可是通往狱殇寒潭的,她一个女子,没有任何内力,如何经得住里面的寒冷?秦战,今日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堂主在这里发誓,一定会血洗你们巫族!” 这番话,再次惊得人们白了脸。不止是因为凤潇扬言要血洗巫族,更是因为他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便是狱殇寒潭。 对于狱殇寒潭这个名字,在场的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能被称为寒潭的地方,便一定是极寒之地。而凤潇居然说了上官月颜无法承受里面的寒冷,那冰寒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怕是呆不了多久就会冻死了。没想到巫族居然还暗藏着这么阴寒的地方,而且还是暗道通往,这实在是叫人出乎意外。 然而,玉景风、冷穆寒、黎单,还有千钧一发之际被上官月颜推出了暗道,之后又被赫连御宸的内力拉了上来的慕容紫,听到狱殇寒潭四个字后,脸上的神色更是惊变了。玉景风和冷穆寒虽然也听闻过巫族内有一处寒气极重的寒潭,但是却不知道这暗道就是通往那个地方的。而这话从凤潇嘴里说出来,自然不会有假,是以玉景风本来就白了的脸更是白了,冷穆寒则是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在凤潇话音一落之后,二人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了,齐齐挥手一掌,朝着那紧闭的暗道口袭去。 两股强劲的内力,一黑一蓝,犹如破空而出的流光,‘轰’地撞击在那暗道口上,霎时间,狂风呼啸,泥石飞溅,大片艳丽的牡丹花被风卷残云一般连着地皮被掀飞了。 人们都惊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看着那边明明只有两人出手,但是给人就好像看到了杀场的感觉一般,心下无比惊骇。 然而,即便是这么强大的一击,那暗道口却没有被打坏,不仅如此,除了周围的泥石和花草被轰得稀巴烂之外,那个地方,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只是露出了一大块漆黑的石头。 玉景风和冷穆寒见此,二人齐齐地眯了眯眼睛,之后又不约而同地转眸看向巫族的族长,再次咆哮开口:“马上打开暗道,马上!” 慕容紫早在听到上官月颜会落入寒潭的时候,精致的脸就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了,想着上官月颜若是没有推自己一把,而是立即自救的话,便也不会落入这暗道之中了。她看了看那被冷穆寒和玉景风联手攻击后都没有一点动静的石头,美眸中露出浓浓的担忧,并且也转眸对巫族的族长怒吼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让人打开暗道?” 而她这话音都还未落,一道冰寒的银光突然闪过,下一瞬,巫族族长秦战的颈脖间便多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出手之人,是没有开口说话的南宫凌。而他一出手,被赫连御宸拉出暗道的鬼影等人本就对此事怒不可揭,更是担忧自家爷和少夫人的安慰,见此也齐齐将手上的利剑对准了秦战和五位长老。 南宫凌那本来湖水沉静的语声,此时冰寒彻骨,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最好快点行动,不然,本世子立即削了你的脑袋!” 而说这话的时候,他面具后的眸子还往五位长老看了看,眼中眯出一丝浓郁的杀气来。 他的出手,无疑是最让人意外的,也是最直接的,让人们心中都惊疑万分。虽然昨日这天珏世子也出声帮过上官月颜,但是现在这般好似要为了她要杀了巫族族长的行为,却是太反常了。让他们不由开始想着难道南宫凌和上官月颜的交情,并不如表面上这么浅薄? 当然,此时这种情况下,人们即便心中疑惑,但也不会去深想什么,因为玄天宫少宫主和少夫人都掉入了寒潭中,这事情实在严重不过,搞不好今日巫族真的要被这些人血洗,天下大乱,而他们身在旋窝中心,自然不愿见到事情发展到那般地步,是以也都心急地想让巫族族长赶紧将那二人放出来。 冷穆寒几人此时也无暇去想南宫凌和上官月颜的关系,只无比焦急和愤怒地看着秦战。慕容紫因为担忧上官月颜,而在她看来,上官月颜那样的女子,着实能够得很多人喜欢,是以南宫凌说出这番话,她也没有觉得奇怪。 只有黎单往南宫凌看了一眼,深邃的眸子闪了闪,但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一眼之后,便也看向秦战,脸色也有些清寒。 天山老人站在暗道口,也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一双老眼看着那漆黑的石头,眉头紧皱,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的话语,和冷穆寒、玉景风的出手,都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而这几人,除了关心上官月颜外,无人去关注不远处已经死了的秦媚和秦筱。 秦战在赶来此地的时候,自然也和几人一样,看到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掉入暗道的情形,他当即面色变了变,随后又看到不远处死掉了的两个女儿,那双阴暗的眸子瞬间暗潮汹涌了。被几人这般怒吼了一通,此时又被南宫凌和鬼影等人拔剑相向,他眼睛一眯,对他身边的贴身护卫道了一句:“将暗道打开!” “是!”那人立即领命而去。 而在那人离开的时候,巫族的大长老面色凝重地开口:“族长,少宫主和少夫人掉入暗道,秦媚丫头和秦筱丫头身死,这事情着实严重。那黑衣人此时正被玄天宫的护卫们追杀,此事发生在我们巫族,我等也不能置身事外!” 此言一出,其他四位长老也点头,脸上的神色无比愤怒:“没错!这不仅仅是暗算了玄天宫的少夫人,也等于是嫁祸给我们巫族。那人如此猖狂,光天化日之下潜入我圣宫犯下如此大罪,若不将之抓回来处办,此事传了出去,我巫族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无能?绝不能让那人逃了!” 五人出声,冷穆寒几人都没有开口,秦战眸色动了动,看了眼面前脸色极度难看的冷穆寒几人,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点头命令道:“动员巫族所有力量,定要将那人给本族长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五位长老齐齐应声,随后立即闪身而去。 而此时,那前去打开暗道的人也折返了回来,见他回来,玉景风等人都立即朝那漆黑的石头看去,可那本来应该打开了的暗道,此时却依然紧闭着。几人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那人,那人却是来到近前后,立即单膝跪地,用无比沉痛的声音道出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禀族长,此暗道的机关不知被何人损毁了,已经无法再开启。而在离机关不远的地方,属下还发现了四小姐和九小姐,二人都死了!” “什么?”那人此言一出,秦战当即面色惊变,脚步一动,就要赶去那机关所在之地察看。 然而他都没有来得及迈出一步,南宫凌的剑一动,锋利的剑刃瞬间在他的颈脖上划出一道血痕,他脚步猛地一顿,转头看向南宫凌,南宫凌再次语声冰冷地开口:“没有将暗道里的人救出来,今日别说你死了几个女儿,就是全巫族的人都死了,你也哪儿都别想去!” 秦战的面色一寒,阴暗的眸子里也显出一丝怒意,眸光扫了一眼冷穆寒几人,无比冷沉地道:“此事本族长自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众位也应该知道,出手之人并不是我巫族的人,而是那个潜入刺杀的黑衣人。众位这般将责任全都压在本族主身上,是否有失公允?” “公允?”凤潇桃花眸一眯,当即便怒讽道:“你们巫族的人,对她何时有什么公允可言?事到如今,你别说什么你对她没有暗害之心,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你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公允!” 此话一出,本来就脸色就不好的冷穆寒几人更是盛怒了,冷穆寒两步便跨到秦战的面前,一双冷眸如冰封了一般的冷沉,咬牙切齿地开口:“朕现在不想再听到你的任何废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将你这圣宫倒掀过来,你也得给朕立即将月颜放出来。不然的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紧接着对着空气命令道:“龙绝,传令下去,将巫族所有夫人、公子、小姐们全都押了。若月颜有事,一个不留!” “是!”一团黑影应声而落,正是龙魂卫首领龙绝,恭敬地应了一声后,立即便执行命令去了。 人们早就惊得浑身发冷,脸色发白,特别在听到冷穆寒的这道命令后,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胆怯地想要离去了。然而,虽然想跑,可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明朗,也不确定巫族真的会因此遭大难,他们即便害怕,但也还没有做出真的逃难举动。只是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出声,白着脸远远地观察事情的进展。 可就在人们想跑,却又没跑的时候,紧接着冷穆寒的话,玉景风也再次开口了,往日淡雅的语声被浓浓冰寒杀气取代,直接对着空气中道了一句:“助东耀皇一臂之力!” “是!”墨言的声音当即便响起,没有现身,直接领命而去了。 凤潇刚才就说了要血洗巫族,此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冷声喊了自己暗卫首领的名字:“司!” 只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话,但意思却很清楚了。司暗中应了一声,也紧接着离去。 随后慕容紫也面色冷沉看向黎单,而黎单此时也本来就要开口,见她看来,他只是眸子动了动,接着便语声微沉地开口了:“昨日,六公主便差点被秦妍所伤。今日,六公主又险些掉入狱殇寒潭,若不是玄天宫少夫人相救,此时有危险的便是我北疆六公主了。是以,此事本君也不会袖手旁观。”话落,他也对着空气里命令道:“传本君之令,关上圣宫大门,在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圣宫一步。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一道冷沉的声线恭敬应声。 几道命令接连而下,让四周围观的人们惊得心都差点儿跳了出来,尤其是黎单的命令一出后,那些本来还想着若是情况不对便立即逃路的人们,都惊得愣住了。现在不是他们跑不跑的问题了,而是根本跑不掉了啊! 若这件事情真的解决不了,若是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都会成为殃及的池鱼啊!此时,所有人心中都无比的懊悔,他们怎么就来了这巫族?明明世上早有传言赫连御宸有了心仪的女子,明明知道巫族族长心里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明明也知道这次的圣女大会怕是会出乱子,可是他们却仍然来了,因为不想得罪巫族。 可是现在呢?他们真是巴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踏上过这个海岛! 会来凑这个热闹的他们,真的太愚蠢了! 上官月颜危在旦夕,冷穆寒几人自然顾不上别人,几道命令一出之后,便都冷着脸看向秦战。 秦战颈脖上被南宫凌的剑所伤,有些许鲜血留下,听了几人的话后,本来就冷寒的脸色,更是铁青,立刻便咬牙开口:“不是本族长不给众位打开暗道,而是机关被毁,这暗道又是几百年前巫族的先祖用特殊的矿石制成,没有控制暗道的开关,即便是本族长,也束手无策。” 然而他此言一出,凤潇当即桃花眸一眯,怒道:“秦战,你是真的不怕你巫族从此在神武大地上消失?这个暗道打不开,别的暗道总能打开。在我凤潇面前,你装什么蒜?” 冷穆寒几人本来在听到秦战说那暗道是特殊矿石制成,没有机关打不开,几人的脸色便黑透了,心中更是无比担忧上官月颜的安危。此时听了凤潇的话,几人立即便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巫族不止一个暗道通向狱殇寒潭,还有别的入口。 而秦战这个阴险的,居然这个时候了,还隐瞒不说,简直可恨之极。若不是因为要他打开暗道,他们真恨不得立即一掌劈死这个男人。 南宫凌的剑,再次往秦战的脖子靠近了一寸,锋利的剑刃,瞬间又割破了秦战颈脖间的肉皮,而这一道伤痕,比刚才的深了不少,血液当即流了出来。他话语冰寒,每一个字都被杀气笼罩:“马上带我们去别的暗道口!” 在他们几人中,他的心情,此时是最怒也最担忧的,因为玉景风他们只担忧小颜儿一人,而他不仅担忧她,还担忧着自己身有九幽寒毒的师兄。早先他给他服下的那颗药,其实只能抑制一个月的毒性,而且效用还并不稳定,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所以最近他都不敢离开师兄,怕他会毒发,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颜儿,怕她会担心。 可是,昨日,师兄为了小颜儿,就差点毒发,而今日又跌进那狱殇寒潭,在那个地方,不毒发的可能性一丁点都没有。再加上过两日就是月圆之夜,是药效消失,师兄毒发的日子,这次毒发的痛苦,本就会较之往日更加难熬,如今师兄又身在寒潭中,那毒性的强度会被扩大无数倍。不仅如此,这一次下去,他体内的毒怕是会加剧不少,以后也可能蔓延的更快。 而上一次,师兄便为了小颜儿,让他离开前去护卫她。这一次小颜儿掉进寒潭,她没有内功,师兄和她一起掉进去,他几乎可以肯定,之后师兄定然会只顾着小颜儿,而不顾自己毒发的。然而在这么危急的时候,他却只能站在这里,也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师兄刚才给他传音了一句话,叫他不准跟下去,这叫他心中如烈火焚心一般的焦急和愤怒。 他们两人,任何一个人出事,他都不愿看到! 人们听说还有别的暗道口时,脸上也都露出了愤怒之色来。暗道这个秦战真的是不怕死吗?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的妻儿老小都被控制了,他居然还想隐瞒暗道不说。虽然他们能理解他身为巫族族长,不想让暗道被外人知,但是好歹也看看当前的形势啊!如今他的态度,不仅关乎了整个巫族的生死,可还关乎着他们的性命啊! 秦战被凤潇道出还有别的暗道口,眼底当即闪过一丝怒色,一双阴暗的眸子看向凤潇,暗道这个金玉堂的堂主,本事居然如此之大,这暗道在他整个巫族,也只有区区几人知晓,可没想到凤潇不仅知道暗道下方是狱殇寒潭,甚至连不止一个入口也知道,这着实叫他意外。 而颈脖上的疼痛更是让他愤怒不已,这个天珏世子,传言就是话不多,但是行动力非常迅速的人,没想到今日居然也为了上官月颜而对他举剑相向。而那上官月颜,居然能让这些人全都出手针对他一个人,这点更是让他惊疑万分。 不过是东耀的一个冷宫公主,不过是一个逃宫的女人,却不止得了赫连御宸的心,还让天下间最有影响力的人全都为了她而出手。这个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 而再看他巫族,自从昨日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来了之后,麻烦事就一直不断,他最出色的女儿死了,现在另外四个能力不错的女儿也死了,还有此时他的妻女儿子全部被监禁……虽然这一切并不是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刻意为之,但是却也是因他们而起。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怒火焚烧,但是却碍于自己处于劣势,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在南宫凌话落之后,沉着脸看了几人一眼,而后一甩衣袖,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冷穆寒等人自然立即跟上,鬼影几人,燕飞和燕天,以及其他之前留下保护上官月颜的所有玄天宫暗卫们,手中的剑都没有收起,保持着将秦战围困在当中队形,快速地移动。黑压压的一片人,此时什么都不顾了,百花园里的名贵花种,被践踏的惨不忍睹。 凤潇此时又冷声开口:“你最好不要再耍任何花招,本堂主知道你这圣宫中有无数个通往寒潭的暗道,你最好老实地带我们去最近的入口!” 此言一出,冷穆寒等人都眸光动了动,不过却没有在此时说什么,只是眼神冰冷的看了秦战一眼。 秦战的脸色更是黑沉了,没有开口,直接带了几人往这条小道的出口而去。众人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是用了内力在行走,不到两分钟,便来到了之前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走的那条小径,岔路口有一个凉亭,秦战抬步往那凉亭走去。 他走入凉亭,顿住脚步,之后抬眸往一片没有人的空地看了一眼,这才弯下身,伸手在那凉亭围栏下方,一个非常隐秘的角落按下一个拇指大的机关,紧接着,刚才他所看了一眼的那片空地立即出现了一个直径为两米的暗道来。 见到这个暗道打开,冷穆寒几人立即便闪身过去,刚来到那洞口,一阵刺骨的寒气便那暗道内直冲上来,那冰冷的温度,让几人脸色顿时惊变。玉景风、凤潇和慕容紫的脸色都白了,冷穆寒则是脸色沉得不能再沉了,黎单眉头也狠狠地皱起。 南宫凌没有如几人一样立即就闪身而去,而是握着剑和秦战一起慢一步来到了洞口,垂眸往那黑漆漆的暗道看了一眼,感受到从暗道深处弥漫出来的寒气,面具后的俊颜本来就苍白,此时更加白了,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都泛出了红色来。浑身涌动的杀气,更是无比的厚重。 鬼影等人,脸色同样白了脸,数双眼睛中,除了对秦战的愤怒之外,就是浓浓的担忧。 爷和少夫人千万不能出事! 而众人当中,最冷静的,当属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的天山老人了。他此时自然也来到了暗道口,而且就站在那洞口的最边缘上,低头看着漆黑不见底的暗道,那双精明的老眼不断闪烁着,面上看不出什么担忧和愤怒的神色来,只有一脸的高深莫测。 众人的静默几乎连一个呼吸都不到,冷穆寒几人看了眼那幽深漆黑的暗道,虽然心惊这寒潭居然如此厉害,只是在洞口都能感觉到让他们心惊的寒气,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被这寒气吓到,反而更是焦急而担忧掉进寒潭的人。 不过,几人倒也没有盲目地往下跳,而是看了一眼之后,立即又转头看向秦战,玉景风先一步开口,语声比那暗道内的寒气还要冰冷,那双淡雅的眸子,此时也不知是因为担忧还是愤怒,也呈现出昨日那般的红丝来:“寒潭的出口在哪里?” 他此言一出,冷穆寒几人都没有开口,显然他们要问的也是这个问题。 然而,秦战却是冷着脸摇头:“没有出口!” 这四个字一出,几人当即眉头狠狠一皱,眼中都露出怀疑之色来,并齐齐看向凤潇,以眼神询问他秦战此话真假。不过这一次,凤潇却也眉头紧皱,对几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双桃花眸中也露出怀疑之色来,显然他也不知道秦战这话是真是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圣宫覆灭 见此,冷穆寒等人心下都微微一沉,正打算再次询问。 秦战此时却是自己开口了,语声冷沉地道:“众位应该听说过狱殇寒潭之名,入狱殇寒潭者,无一人能活着出来。我巫族先祖虽然在这座道上发现了狱殇寒潭的存在,但进入寒潭的人,却全都瞬间死亡。当年布下这暗道的时候,便只有进没有出,谁也无法在靠近寒潭的境况下打造出口!是以,刚才本族长才会说束手无策。不管暗道是否打开,跌入寒潭的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话如一记重锤般狠狠地敲击在众人心上,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对狱殇寒潭自然也有所了解。传言中,狱殇寒潭就如秦战所言,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因为寒气太重,普通人别说进入寒潭,就是稍微靠近一些,便会被寒气所伤,瞬间形成坚冰,血骨凝固,即刻死亡。就算武功奇高的人,在狱殇寒潭中,能活过一盏茶的,也从来没有过。 这样的寒潭,他们都没有自信能从里面出来,是以在听到狱殇寒潭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要迫不及待地打开暗道,想用最快的速度将里面的人救出来。可是却不想,那寒潭中居然没有出口? 这样的答案,让所有人都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不少跟来关注事情发展的人们也被秦战的话惊得愣住了,没有出口,从来都没有人能从寒潭里出来,那么也就是说,冷穆寒等人根本救不了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必死无疑了?若是这样的话,那真的会天下大乱啊!这巫族定会被灭的。 然而,就在他们惊愣和惊恐的时候,玉景风却是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了一句:“本皇子还没有见识过狱殇寒潭,借此机会见识一下也无妨!” 一句话说完,他立即便转身,要往暗道内跳去。 与此同时,凤潇也妖娆地一笑,道了一句:“本堂主以后也不想一个人喝酒,总要和她一起才能喝的尽兴的!” 同样说着这话,他转了身,准备跳进暗道。 二人此话一出,人们更是大惊了,不会吧!这摆明了是死路一条,玉景风和凤潇居然还要下去?他们疯了吗? 冷穆寒面色也变了变,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只是一双冷眸中瞬间闪过各种情绪,眼神无比的复杂,薄唇都紧紧地抿了起来。南宫凌也什么都没有说,即便他恨不得立即就跳下去将小颜儿和师兄拉出来,可是他却不能去…… 黎单看了二人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对二人这般想要救出上官月颜而感到有些惊讶,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不过下一瞬,他的目光便扫向了没有吭声的冷穆寒和南宫凌,前者他只看了一眼,对冷穆寒此时的沉默没有丁点儿意外,而再看向南宫凌,他眸色却是变了,眉头也轻轻地皱了皱,神色再次莫测起来。 慕容紫虽然担忧上官月颜,但她此时却没有要下去的打算。因为是上官月颜是为了救她才失了自救的机会,若是她下去了,以她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抵抗的了狱殇寒潭的寒气,那么便是白费了上官月颜的相救之举了,那个女人定然不愿意她这么做的。此时见玉景风和凤潇都要下去,她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二人武功比她高得多,或许真的能将上官月颜救上来,虽然没有出口,但是只要让二人下去的时候准备一根牢固的绳索,到时候寻着暗道出来便是了。 这般想着,她立即就要开口。 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天山来人此时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欲跳进暗道的二人,并对二人摇了摇头,笑着道了一句:“你们这两个小子,对臭丫头倒是不错。不过,这狱殇寒潭可入不得。你们若是进去了,到时候臭丫头出来,难不成还要进去找你们?” 这般乐观的神色,还有这仿佛能肯定上官月颜能出来的话语,让所有的人都愣了。本来被拦下,正想说话的玉景风和凤潇也是一样,随即反应过来之后,玉景风一把便抓住了天山老人的手臂,急声问道:“天山老人此话何意?月颜能出来?” 其他所有人也一个个都看着天山老人,冷穆寒等人脸上的神色也都一下子就转变了,和玉景风一般,满脸急色地看着天山老人,等着他把话说的更清楚一些。 天山老人看了几人一眼,苍老的手撸了撸胡子,慈眉善目的老脸上再次露出一抹笑来,有些高深莫测地开口:“臭丫头的命格没这么弱,反之强的很,你们没必要担心,安心地等着她出来便是!” 虽然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只是一句犹如大街上的算命师敷衍人的毫无根据的话,可是冷穆寒等人听了,却是比所有安心的话更叫他们相信,一时间,几人脸上紧绷了很久的怒色、担忧、心急之色全都散去了。 人们也都愣然地看着天山老人,眼中无比的震惊,但是却没有任何怀疑之色。 天山老人,是圣灵殿的长老,他之所以能让所有人都敬佩,并不是只因为他是圣灵殿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更是因为他通晓天理,有一双能够看破天机的眼睛,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的预言,没有一次不准。是以虽然他是一个江湖人,但是各国皇室都对之敬重有加,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而上官月颜是他的弟子,那他这话就更不可能是假的了。 冷穆寒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凤潇和玉景风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并且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来,凤潇还忍不住再次确认地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天山老人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般怀疑自己的话有些不愉,胡子翘了翘,虎着脸哼道:“那臭丫头是老夫唯一的弟子,若她真会出事,那里轮得到你们这些臭小子在这里大吼大闹的?老夫第一个就去救她了!” 此言一出,无疑又是一句让人更加安心的话,别说是冷穆寒等人了,就是围观的人们,心下都是大大地一松。太好了,只要上官月颜能出来,那么巫族会不会被灭,他们会不会成为殃及的池鱼就还是两说了。 凤潇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有些没大没小的拍了拍天山老人的肩膀,笑着埋怨道:“既然您老人家早就知道那小女人不会有事,为何不早说?让我们在一旁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天山老人对凤潇此举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胡子一翘,又哼了一声:“你们这帮臭小子那点心思老夫岂能看不出?臭丫头是老夫的弟子,老夫自然也要借此机会看看你们对她有几分真情意,也省得她眼瞎交错朋友,到时候吃亏!那丫头有时候笨的很,老夫自然要帮衬着把把关!” 这话若是让上官月颜听到了,八成会跳脚。而人们听了这话,却觉得有些道理,这几个大人物显然对上官月颜都有一点心思,天山老人做为上官月颜的师傅,给她把把关也是理所当然的,冷穆寒几人闻言,心中都各自动了动,脸色也各有不同了。 冷穆寒的脸色有些许的暗淡,玉景风则眸光微闪,凤潇摸了摸鼻子,貌似有点不好意思,而黎单则是趁这个机会观察了一下几人的表情,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慕容紫心下一松后,也好奇地看着几人,想着他们对上官月颜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过几人当作,她最好奇的还是南宫凌,是以眸光便定在了南宫凌的身上,刚才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现在倒是有时间了。 南宫凌听了天山老人说上官月颜不会有事,心下的担忧也少了一些,但是却没有全部散尽,因为天山老人并没有说师兄会如何。而以他对师兄的了解,师兄定然会不顾一切为了颜儿的。可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好在鬼影此时开口了,语声恭敬中也透出浓浓的担忧:“请天山老人容在下一问,不知我家爷能否安全出来?” 夜离等中暗卫此时虽然对少夫人不会有事而放心了一些,但是他们更担心的是爷的安危,因为爷的身体真的很危险,是以也都有些紧张地等着天山老人的回答。燕飞和燕天得知自家主子不会有事,自然心下大定,但想着主子对少宫主的在乎,若是少宫主出事的话,主子定然会伤心欲绝,便也如夜里等人一样,提着心看着天山老人。 不少人也点了点头,对啊!天山老人只说上官月颜能出来,可是没说赫连御宸会不会也安全地出来,若是赫连御宸出不来的话,后果和上官月颜没出来一样严重。玄天宫的人绝对会踏平巫族的! 凤潇几人此时也不开口了,对于赫连御宸的生死,他们自然也关心。不过是希望他活还是死,也就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天山老人听了鬼影的问话,当即便一眼瞪了过去,有些不满地开口:“这个问题还需要问老夫吗?臭丫头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你们还能不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当即一愣,而后鬼影等所有玄天宫的人脸上都齐齐露出了喜色来。这话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却也是明确地回答了,少夫人的本事,他们自然是最清楚的了。那么也就是说,少夫人不会让爷出事的! 这般想着,即便是被天山老人瞪了一眼,鬼影依旧无比恭敬地道了一句:“多谢天山老人明示!” 这下子,夜离等人的心才是完全放下来了。 南宫凌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心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本来紧抿的薄唇此时也松了。而就在他心下一松的时候,本来因为鬼影问到赫连御宸生死的问题而移开了目光的慕容紫却正好转过来看了他一眼,那双美眸当即便看到了他这微小的动作,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 黎单就站在南宫凌的斜对面,将他这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收入了眼底,并且也看到了慕容紫的神色,那深邃的眸子再次闪了闪,随后细细地眯了起来。 而对于天山老人的这个回答,人们一愣之后,心中却是无比的惊疑了,天山老人说上官月颜的本事,难道说她还有其他什么惊人的本事吗? 冷穆寒几人则是面色变了变,看不出喜还是不喜。 上百人围着这个不断冒着寒气的暗道,心放松了之后,一时间都没有人再说什么,倒是秦战突然开口,那阴暗的眸子看向天山老人,沉声问道:“天山老人说少宫主和少夫人能出来,可这寒潭绝对没有出口,二人要如何出来?” 他这话无疑是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落到了天山老人身上,心中也开始生出了疑惑,的确,没有出口的话,那二人就是有再大的本事怕是也出不来的。冷穆寒几人也都眉头微皱地看着天山老人,倒不是怀疑什么他的话有假,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要如何逃出这狱殇寒潭。 天山老人却是看了秦战一眼,花白的眉梢挑了挑,淡笑着说道:“族长没有去过寒潭,如何能断定里面没有出口?” 秦战顿时一愣,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其余人也同样愣住了,随后脸上便露出些许的惊讶来,这话的意思,是说那寒潭中有出口? 不过,这次玄天宫的人脸上都没有太大的惊色,南宫凌自然也是没有的。对于狱殇寒潭有出口,这个他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那出口并不是巫族中人设下的,所以秦战之前才会说没有出口。而他们之所以问秦战有没有出口,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暗道,能让他们进入救人罢了。 对于出口的问题,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担心过,只是担心爷的寒毒发作支撑不到逃离寒潭! 秦战愣了一会儿,回过神立即便又说道:“本族长的确没有入过寒潭,但是自巫族成立以来,各位先祖留下的讯息,狱殇寒潭都是没有出口,天山老人为何会有此言?” 众人也很不解,这寒潭的寒气如此厉害,要凿出一条出路来的确不是一件易事。秦战此言看上去也不假,那么说明巫族的人至今都没有发现那出口。可天山老人此时却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难不成他知道出口在哪里?是进去看过还是听别人说的?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天山老人突然哼笑了一声,看着满脸不解的秦战,吐口了一句:“天下之大,奇人无数,总有人能打破别人的认知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来,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这话,便是说有奇人在狱殇寒潭中凿了出口了! 人们再次惊讶了,就连冷穆寒几人脸上都同样露出了惊讶之色来,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好奇,传言无人能活着出来的狱殇寒潭,居然有人能在里面凿出口,而且连巫族的人都还不知道?也不知道那人是谁,简直真的是奇人啊! 而现在对他们而言,寒潭内有出口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有了出口,那么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能出来的概率就更高了。 秦战此时也露出了惊色,不过他心中仍旧有些不信,阴暗的眸子微微一闪,就要再次开口询问。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声震耳的轰响声响起,紧接着大地都开始震颤了起来,百花园内,四处都响起了人们的惊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轰鸣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都不解地皱起了眉头,齐齐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而这一看,所有人全都惊得呆住了,秦战更是当即就脸色惊变,一双阴暗的眸子顿时显露出浓浓的杀气来。 只见百花园外,巫族那座最是雄伟大气的圣殿不知为何突然倒塌了,仿佛是爆破一般,那处的天空都满是木屑纷飞,尘土漫天,不过是眨眼间,那几层楼高的红色巨塔,瞬间就化为了一堆烂木,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这样的惊变,冷穆寒几人都有点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天啊!圣殿,巫族最重要的圣殿竟然倒塌了?!” “怎么回事?圣殿怎么会突然倒塌了?” “是有高手在那边过招吗?” “难道说是刚才的那个人?” “……?” 人们惊疑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还往圣殿的方向奔跑而去,秦战阴暗的眸子微微一眯,转头看向依然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南宫凌,语声无比阴沉地开口:“天珏世子,你的剑是不是应该收起来了?” 此言一出,人们的目光再次转了回来,看南宫凌的剑依然落在秦战的颈脖间,对秦战此时的话都有赞同之意。既然天山老人说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能活着离开寒潭,那么此时也就不必那么剑拔弩张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之后再说。现在圣殿不知为何坍塌了,巫族族长自然不能置之不理的。 然而南宫凌却是冷冷地勾了勾唇,对圣殿突然坍塌这一轰动的事情毫不在意,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转回了视线,手上的剑不收,对秦战冷声说道:“按理说应该是如此!不过本世子虽然相信天山老人的话,但如今却是信不过巫族族长的品行。是以要本世子收剑,必须等到少宫主和少夫人从寒潭出来才行。” 人们顿时惊愕了,看着这个沉稳内敛,心思深沉,少言寡语的天珏世子,心中对他这般在乎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的行为感到很是不解。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天珏世子和玄天宫有什么深交,也没有听说过他与东耀的九皇子有什么交情。然而从昨晚的宴会到现在,他却是几次表现出对二人的相护,特别是今日,他的行动更比冷穆寒等人更加的过激,甚至到了现在他都还不肯收手! 不过,他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的,巫族的人几次三番找上官月颜麻烦,还想暗害上官月颜,巫族的族长刚才甚至还不肯打开暗道,视图隐瞒其他暗道拖延救助二人的时间,虽然他说是因为寒潭根本就没有出口,即便打开其他的暗道,也无法营救二人,可这些行为却已经让人难以相信他之后还会不会做出其他事情阻止二人出来,或者再让人暗中对上官月颜出手。南宫凌既然如此相帮那二人,自然不会轻易让他离开了。 虽然圣殿倒塌了,可一座圣殿比远比不上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二人的性命重要。 而且这件事情巫族本身就有责任,二人没有出来,别说是南宫凌,冷穆寒几人怕是也不会愿意让巫族族长离开的。 果然,正如人们所想,南宫凌话落之后,冷穆寒几人都看了南宫凌一眼,对他此举也如众人一般有些想不通,不过此时却没有去在乎这件事,玉景风随后便开口了,语声虽不如之前那般冷寒,但是却也没有以往的温润之感:“不错!族长可不能就这么离开了。这件事情,别人看不出是怎么回事,族长不可能看不出吧!月颜为何会到那个地方?为何会那么凑巧站在暗道的位置?巫族两位小姐为何那么巧在那个地方被人刺杀?巫族的暗卫为何一个也不见?且那人武功明显比两位小姐高出许多,为何却一直没有杀了她们,而是最后在月颜掉入暗道的前一秒才将二人杀了?再者就是为何在那个被损坏的暗道机关旁边,另外两位小姐会死在那里?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族长真的不知,需要本皇子来解释一翻?” 玉景风一连问出好几个为什么,如诗如画的俊脸神色清寒,说到最后的时候,那双淡雅的眸子还眯了眯,里面透出一丝锐利的杀气来。 而他的这番话听在人们的耳里,却是惊得目瞪口呆了。不少看到整个过程的人,更是惊得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 没错,他们看到了的,上官月颜是被那两个巫族小姐带入那条小道的,之后那黑衣人突然出现刺杀两位巫族小姐,期间差点波及到了上官月颜,是以上官月颜才退到了那片牡丹花中。而一开始的时候,那黑衣人虽然招招狠辣,可是却一直没有杀了那两位小姐,直到最后玄天宫的人出手了,一大半的人都离开了上官月颜,那人才杀了两位小姐,之后紧接着上官月颜便掉入了暗道。 整个过程,巫族的暗卫护卫一个都没有出现,而最后居然还有另外两位巫族小姐死在了控制暗道的机关旁边…… 将整件事情这么想一下,确实是太凑巧也太奇怪了,显然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而这猫腻是什么,如今就是再傻的人也都能想到了,那就是巫族的那几位小姐在这件事情上怕是有很大的关系。 至于最后那几人为何会死,那便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而他们早先却只想到这事发生在巫族,所以巫族族长有不可推卸的关系。却不知这关系根本不知这一点,而是有非常直接的关系啊! 怪不得南宫凌不让巫族族长离开了! 冷穆寒几人对玉景风的话,没有半点的惊讶,显然也早就看出这件事情和秦媚几人脱不了关系,只不过刚才担心上官月颜的安危,没有立即找秦战算账。此时知道上官月颜不会有事,玉景风又提起了这事,一个个也都看着秦战,脸上的神色和玉景风一样,都透出一丝冰冷的杀意来,就连天山老人这一次也沉了脸,忍不住淡淡地哼了一声。 秦战在听了南宫凌的话后,脸色便无比的冷沉了,如今又听了玉景风如此多个为什么,那本来就面沉如雨的脸,更是阴沉的叫人害怕。一双眸子扫了几人一眼,薄唇一张,就要说什么。可此时一道悲痛的呼喊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语:“族长,不好了,不好了啊!” 秦战当即眉头一皱,转头看去。 众人也都齐齐转头,便见远处有一个巫族的护卫快速而来,那人似乎受了伤,身上多处血渍,看上去相当狼狈,再加上他脸上那悲痛的神色,看上去更是有种十分凄惨的感觉。 一见到来人的模样,冷穆寒几人眸光都动了动,而秦战则是当即眼睛一眯,怒声出口:“怎么回事?快说!” 那人跌跌撞撞来到近前,双腿一曲就跪在了秦战面前,也顾不得周围有很多外人,立即沉痛地开口:“族长,有大批黑衣人入侵圣宫,我等无力相抗,已经死伤无数,圣殿和不少宫殿都被毁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冷穆寒等人也眉头微皱,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 而他话音刚刚顿住,又是一声轰响传来,不过这一次比上次的轻了很多,众人转眸一望,百花园外,一座宫殿突然被大火焚烧了起来,那火焰之大,直冲云霄,显然是泼了火油之后再点燃的。而那座宫殿,正是秦战的寝殿。 不仅如此,在那座宫殿起火之后,紧接着许多地方也都燃了起来,包括刚刚坍塌的圣殿,全部都被大火笼罩,就好似特意要一起点火一样,熊熊的火焰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圣宫的各处地方。 这一幕,再次让人们惊得脸色都白了,随着这些火焰的燃烧,尖叫声再次四下而起。 “该死!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毁我巫族?”秦战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一双眼睛看着远处无数冲天的火焰,那阴寒的眼神仿佛涂了毒般,叫人不寒而栗。一句话出口后,他又垂眸看着来人,咬牙切齿地问:“长老呢?都去哪儿了?我巫族护卫众多,居然让一帮黑衣人如此嚣张,你们都是废物吗?” 那人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更是悲痛欲绝,一下子就磕头下去,哽咽地开口:“回族长,几位长老都带了人四处搜寻刺客的下落,大长老、二长老和三长老在宫门关闭前就出了宫,到了城中搜索。四长老和五长老则是留守在宫中,以防那人暗藏在宫内。可是那些黑衣人不知何时潜入了宫内,就在四长老和五长老带人四处搜索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他们个个身手了得,领头的几人更是厉害无比。四长老在那些人现身的时候就被对方的领头人杀了。而五长老后来也没能敌过那些人,死在了圣殿外。” 那人悲痛而愤怒地说着。 在场的人也都知道,刚才秦战的确下了令,让几位长老全力搜查那刺客的下落,那么几位长老定然会分头行动了。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有人入侵,还杀了两位长老,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厉害! 而刚才黎单又下令关了圣宫的大门,此时就算那三位长老要带着人回来,怕是也要费力一番的。 冷穆寒几人眉头更是皱紧了,只觉得这件事情无比诡异,巫族长老的身手,自然都是极高。这样的人,轻易能杀之的并不多,怕是整个神武大地也找不出多少人来。可是却不想他们就这么死了,那么那帮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能猜测的也就那么几方了。 除了他们在场的这几方人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南齐。可是南齐的人都还没有入城,不可能此时出现在圣宫内,那么剩下的,便是他们这里面的人了。而他们这些人中,谁最有可能对巫族出手?经过了昨日和今日的事,好像每个人都有极大的嫌疑。 是以几人都转眸相互对视了一眼,可是却都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几人又看了看鬼影等人的神色,可鬼影等人此时的脸色同样也看不出什么。几人不由心中疑惑了,暗自猜测着到底是何人所为。 当然,虽然巫族此时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几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秦战听了来人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但是脑中的思路却也清晰的很,自然也想到了冷穆寒等人所想的事。也转眸将几人的神色都打量了一遍,之后又看了看鬼影等人,一双阴沉如雨的眸子里涌动着滔天的愤怒。可是,他也同样没有从任何人脸上看出什么不对的神色来,反而看出了几人对此头相当的疑惑。 他收了视线,举目看向圣殿的方向,深暗的眸子不断闪烁着,没有说要离开的话,也没有回答玉景风早先的问话,只是脸色暗沉,神色莫测地眺望着远处的大火。 冷穆寒几人此时也没有说话,天山老人看了看远处那几乎要将天给烧破的大火,又看了看秦战和冷穆寒几人,一双老眼也不断闪烁,花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最后便散开了。脸上的神色也无比的清淡,脚步一抬,在这诡异的寂静中,竟往路边的那座亭子走去。 冷穆寒几人见此,都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 围观的人们见天山老人居然对这件事情如此的淡定,也都面露不解之色,暗道天山老人本就是慈善之人,但此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有半丝要过问的意思,难道说,这件事情是注定要发生,谁也阻挡不了的吗?还是说,他觉得巫族活该被人入侵,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秦战却是没有去在意天山老人的举动,只是看着远处,脸上的神色,除了愤怒之外的情绪,没人能看懂。 就这么过了片刻,那前来禀报的人见自家族长居然没有任何命令下达,也没有立即前往击杀那些黑衣人,心下疑惑,不由急声说道:“族长,我们的人怕是抵挡不了多久,族长若是再不……!” 然而,他话未说完,秦战突然袖袍一挥,一股强大的劲风当即扫向他的面门。‘砰’的一声,那人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打出去数丈远,口中喷出一口血,睁着双眸,死不瞑目。 秦战突然杀了自己的人,让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难道是气得失去理智了吗? 可就在人们惊愣时,秦战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一掌击杀了那人后,趁着所有人的目光被那人吸引了,一团漆黑的巫力从他脚下突然窜起,瞬间形成了一个漆黑的雾圈,并快速扩散而去。 冰寒的杀气乍现,冷穆寒几人骤然一惊,转眸便见一大片巫力如黑云般汹涌而来,几人当即眯了眯眼,迅速闪身逃开,并齐齐出手,各种颜色的内力如流光一般破空而出,朝着秦战而去。 “该死!”南宫凌也没料到秦战会有此奸诈的一举,面具后的眸子同样一眯,咬牙切齿地开口的同时,也立即飞身闪避,同时利剑一挥,一道青色的剑光袭向秦战。 然而,众人的反应到底因为那人的死而慢了一瞬,秦战在南宫凌的剑离身时,便飞身而起,堪堪躲开了几人的攻击,并且快速地往百花园外闪身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撕心裂肺 轰’的一声,几人的内力几乎在挥出后的瞬间便撞到了一起,周围飞沙走石,却是打在了空气上。 冷穆寒几人顿时面色一寒,齐齐转眸往秦战逃离的方向看去,却见他不是往圣殿方向,而是往百花园后方逃去。几人见此,眉头当即便是一皱,但是却没有起身追去。南宫凌躲开之后,看到秦战逃之夭夭的背影,也只是眼睛眯了眯,没有追上去。 倒是鬼影等人见秦战跑了,当即面色一沉,鬼影立即沉声命令道:“追!别让秦战跑了!” 不等他话说完,除了夜离之外,其余所有玄天宫的暗卫全都身形一闪,迅速追了出去。 燕飞和燕天自然是留下了! 上百人眨眼便消失了身影,往百花园的后方而去,凤潇看着鬼影等人离开,桃花眸一眯,道了一句:“百花园的后方是一座石林,里面机关无数,怕是不好追!这个秦战,居然拿自己人的命来换自己逃走的机会,果然阴险狡诈的很!” 此言一出,冷穆寒等人都不可置否,黎单此时突然低笑了声,开口说道:“他不去圣殿那边,却是去了后面的石林,也不知是想利用机关暗道偷偷前往圣殿那边,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还是打算放弃巫族,只求自保?!” “哼!不管他到底为了什么,但有一点本公主可以肯定,那就是巫族完了!即便现在不完,等上官月颜出来后,也会完了的!”慕容紫开口接了一句话,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 而听了她的话,冷穆寒几人都暗暗赞同,不管秦战今日是跑还是留,等二人出来之后,他都逃不过他们的报复。上官月颜是个别人不惹她,她便什么都好,可一旦有人招惹,便会睚眦必报的人,今日被人设计掉入寒潭,等她出来后会怎么做,就可想而知了。而赫连御宸更是个从来就不吃亏的人,也是一个绝对狠辣的人,他会放过秦战吗?就算世界毁灭了,恐怕也不可能! 南宫凌此时收了剑,眸光从秦战逃离的方向转回,落到那仍旧开着的暗道上,面具后的眸子微微闪烁着。这个秦战,自然不能让他来解决,只有交给师兄亲自动手,才能解了他的怒焰。不然的话,师兄心中怕是一辈子都不舒服的…… 地面上都闹翻了天,巫族的圣宫中,几乎每座宫殿都起了火,大火铺天盖地,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都吞噬,那火势之大,虽然比不上上官月颜的燃烧弹猛烈,但是却也让人望而生畏。在熊熊的烈火燃烧之下,扑面而来的海风都温暖了一分。 而地面下,却是和地方面上截然相反,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不断地坠落,此时都不知道掉下去了多深了,只知道如今周遭的空气比刚才冷了不知道多少倍,就连空气中,都已经出现了浓浓雪白的冰雾,那寒冷的程度,早就不能用刻骨来形容。 而每当光线变暗,上官月颜便会抛出一个艳火散光烟花弹,尽量让视线清晰,空间明亮。 在一片浓雾中,二人紧紧相拥,这么片刻,二人身上都出现了雪白的细冰,可见温度是多么的寒冷。而上官月颜比赫连御宸好一些,因为她整个人都被赫连御宸抱的紧紧的,除了头顶上有些许冰渣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 而此时二人身上的体温,也大不如刚才了,即便是紧紧相拥,也感受不到一点热度。 上官月颜还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马上要冻僵了。不过虽然如此,她却还时不时地抬头,问抱着自己的男人:“喂,你感觉怎么样?” 身上颤抖,声音也不受控制地抖着,牙齿和牙齿碰撞声音,在这狭窄的空间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赫连御宸满头冰渣,一张俊脸上也都被霜雪覆盖了,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冰霜覆盖显得苍白,还是此时他的脸色本就苍白,连那本来樱红的薄唇,此时都没了血色。听到上官月颜的话,他不知第几次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见她此时脸上虽然没有冰雪,但是脸色却已经冷的发青,连唇瓣都开始发紫了,那纤细的身子更是抖得叫人心疼。他双臂再次紧了紧,将罩着二人的披风也再次紧了紧,才低声开口,说着不知道说了几次的话:“别担心,爷没事!” “真的吗!”上官月颜看着他那满是霜雪的脸,那苍白的模样,和昨日很相像,虽然他这个样子已经好一会儿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是他的毒发作了。 她这样的问话,也不知是第几次了。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唇角勾起一抹暖融的笑,随着他这一笑,唇角的雪渣都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脸上:“你都问了几次了?若是发作,哪会还是现在这般?” 上官月颜的脸冰冷,对那雪渣落到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自然知道若是发作了的话,那冰霜形成的速度会快到让人惊恐。可是,那也只是针对一般人而已,而他体内有神火,发作之后速度的快慢她根本拿捏不准,所以才会这般一直问。 她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那霜雪的增加不到肉眼可见的程度,她才暂时相信了他的话,之后缓慢地转头,往下方看去,问道:“快到了吗?” 因为实在太冷,她觉得他们掉下来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可是这暗道却一直不见底,就好像无底洞一般一直往下延伸,他们一直往下坠去,仿佛没有尽头。刚才他说了,大约会坠落大半刻钟,可她觉得,别说大半刻钟了,她都觉得大半个世纪都过了,却还是没有到底。 这暗道到底又多长?真的是有三四十里吗? 赫连御宸知道她现在难受的很,搂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也转眸往下方看了一眼。而他这一看时,脚下的暗道突然出现了一点几不可见的光亮,他魅眸突然眯了眯,吐口两个字:“到了!” 上官月颜其实视力都有些模糊了,以致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小小的光点,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后,她凤眸微眯,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光亮大约有珍珠大小的时候,她才真的看到了。而看到这个代表马上就要到寒潭的亮光,她现在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 不用再坠落,能够立即寻找出路离开这里,她应该觉得开心。但是一想到寒潭内的温度和赫连御宸身上的毒,她有无比的担心。 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便只有抿着唇瓣,眉头紧紧皱起。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伸手将她的脑袋扳了回来,上官月颜皱眉看着他,却见他的脸突然靠近,冰冷的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她的心都跟着惊了一下,凤眸更是狠狠一颤。这个温度,和她身上的温度完全不同,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冰冷了,但是也不若他这般冷的。 而他唇瓣上的温度,和他身上的温度也不一样,至少冷了数倍以上。 她一惊之后,当即便凤眸瞪大,看着尽在咫尺的俊颜,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担忧和害怕,在他唇瓣离开后,立即开口,此时的语声抖得更是厉害了,也不知是因为接近了寒潭温度骤然更冷了,还是因为心里的担忧和害怕才会如此,语声无比的颤抖:“你骗我?你的九幽寒毒发作了对不对?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没有发现,因为他身上的寒冰没有快速的增加,因为他的怀抱温度和自己相差不大,因为他一直笑说着没事,没有发作,她便信了他,没有更深一步地查探。而他此时的这个吻这么的寒冷,让她冻得麻木的唇瓣都感受到了惊人的冰寒,可见他体内的毒怕是早就发了,可他却不告诉她……她本来都要被冻僵的心,此时再次绞得生疼。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离开她的唇瓣后,他再次看了下方一眼,只不过是一个清浅的吻,和上官月颜一句话的时间,下方已经大亮一片,马上就要落入寒潭了。他迅速地收回目光,对着怀里满脸担忧、害怕,还有愤怒的人儿道了一句:“不要呼吸!也不要说话,爷很快就带你出去!” 他这话一出,上官月颜都来不及开口,一股钻心的寒气便从脚下突袭而来,就好似某种恐怖的怪物感受到有人入侵它的领地一般,突然对她发动了攻击。她当即狠狠一颤,整个人在那瞬间差点就窒息了。而就在那个时候,后背突然又袭来了一阵暖意,将那丝侵入她体内的寒气瞬间驱除了。她心下微惊,感觉到这股暖流来自于他抱在她后背的手心,本来冻的发青的脸色顿时煞白。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这么做了,明明自己都毒发了,居然还将抵抗寒毒必须要用的内力用在了她身上!他知道他这么做有多危险吗? 她凤眸当即就红了,又怒又担心,就要开口说话。可此时一股更强烈的寒气袭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没能及时开口。也就在那瞬间,本来狭窄的视线变得开阔,一汪巨大的水潭突然落入她的视线,还有无数蓝色的坚冰也同时映入她眼中。 这就是狱殇寒潭了! 突然传来的寒气和眼前的景象让她到嘴的话顿住了,而周遭冰冷的空气,和那冰天雪地般的景色,也让她心跳就不由控制地加剧起来。不敢呼吸,这寒气太冷,即便有他的内力护着,她也能感受到那些不断想要侵入她体内的寒气有多么的厉害,她甚至有预感,自己只要呼吸了,定然会和赫连御宸一样染上寒毒。若是他的内力撤走,那么她怕是会当场化作坚冰,会永远留在这寒潭里。 然而,当她这个想法一出,她却是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愣住了,猛地抬头看着赫连御宸,一双凤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是她想太多吗?他的九幽寒毒,便是只有在极其阴寒的地方才会染上,而他刚才说他以前来过这里一次,她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却没有说。难道说,他说的来过一次,就是他染上寒毒的时候吗?不然这样的地方,他明知会让他毒发,就算是为了一探,他应该也不会冒险进来的才对。 这般想着,她眼中的担忧之色更浓了,虽然没有出声问他,但是这个时候,她心中却几乎能肯定他定然是在这里染上寒毒的!若不是的话,那他刚才为何不说来这里的原因? 这个时刻,她心中说不出是有多么的难受,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那脸上的寒冰,在进入这里后立刻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地增加,他的怀抱此时也如这里面的寒气一般冰寒,她抿着的唇瓣改为紧紧地咬住,伸手有开始推他。 若她猜测的不错,他是在这里染上的寒毒,那么他此时没有用内力护体,寒气就会再次进入他的体中。这无疑是让他再次被寒毒侵袭一次,而他此时又是毒发,且这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严重,这样的情况,他如何受得了? 怕是不到一分钟,他就会血骨都被冻僵而死的。 她不要这样!绝对不要!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要这个妖孽死在这里! 上官月颜用力地推着赫连御宸,可赫连御宸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落入寒潭的瞬间,他立即飞快地往四下扫了一眼,同时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便飞身往北面的出口而去。刚入寒潭,他那双魅眸便显出了和这狱殇寒潭一样的晶蓝色,美的夺魄,却是让上官月颜看得更加心惊。 这样的颜色,让上官月颜瞬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双凤眸中顿时涌出泪来,见他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推拒,身上的寒冰快速地增多增厚,她心口就好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戳着,变得血淋淋的一片,疼得让她浑身不断的颤抖。 一双凤眸不敢离开他,也不敢眨眼睛,深怕自己一转眼,一眨眼,他就变成了一个大冰块。见他完全不理自己,她便只能恼恨地将他抱住,期望从他内力中传来的温度,能够通过自己的身体传送给他,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可是,她抱住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传了过去,反倒是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子越来越冷,简直到了一触碰就恨不得跳开离得远远的程度。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抱着,两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背上,十指像扣死的锁一般。 赫连御宸完全没有在意身上的寒冰,也没有去看怀里的人,几个水上轻点后,他带着上官月颜离开那冒着寒气的水潭,转而在岸边的坚冰上借力,以最快的速度,寻着记忆往出口而去。 一路上,有些人形坚冰浮在水面,晶蓝的冰块,里面的人除了已经没有呼吸了之外,看上去和活人无异,每一个人形坚冰里的人都是如此,看上去鲜活的很,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这样的画面,若是别人看了怕是会吓得惊魂失魄,但是赫连御宸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在上面踩一脚。 上官月颜就更是看不见了,因为她凤眸根本不敢离开赫连御宸的脸,只看着他的眸色越来越蓝,都快要接近大海的颜色了,而他脸上的冰更是以让人惊恐的速度迅速变厚,变硬。而他的身上,也和他的脸上一样,除了和她紧贴在一起的地方,其他各处都形成了厚厚的冰块。 可即便如此,那紧搂着她的手,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热暖传来,让她五脏六腑都暖融融的,除了露在外面的肌肤能感受到寒冷之外,几乎一点都不冷。 看着这样的赫连御宸,她心口疼的、急的、担忧的、愤怒的连唇瓣都已经咬破了,眼中也忍不住滑落泪珠,可是那眼泪刚刚流出眼眶,便被寒气侵蚀,变成了晶莹的冰珠从她脸上滚下,落入寒潭中。然而就算这样,她眼中的泪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眼睛也死睁着不敢眨眼,看着眼前这个几乎马上就要被冻成坚冰的男人,那冰珠不断地落下。 她不知道被他搂着飞身了多久,也不知道后来从她脸上落下的不止有冰珠,还有血珠,她的呼吸也没有刻意地屏住,而是看着这个男人,她根本连呼吸都忘了。他就这么搂着她不管不顾地往前方飞奔,也始终不曾垂眸看她一眼,直到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减弱了,她心中无比惊骇,脸色都已经完全苍白到像个鬼的时候,他突然在一块巨大如山的坚冰处转了弯,带着她进入了一个冰洞中。 进去之后,他脚步依旧不停,飞快地往那洞中深入,动作快的连残影都看不见。而那洞无比的深,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明亮,但随着快速而入的步伐,那亮光几乎在两三秒钟之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片漆黑。 上官月颜入洞之后都没有移开眼,一直紧紧地盯着他,就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依然看着他。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掏烟花弹出来照明,因为她不敢放开手,害怕自己放手了,连她手抱着他的那个地方也会形成坚冰。她睁着一双什么都看不见的凤眸,眼泪依然流,心中已经数千次祈祷快点离开寒潭,快点让他停下,快点压制他的寒毒,快点…… 也不知道她在心中嘶声呐喊了多少次快点后,赫连御宸紧搂着她的手突然松了一下,但随即又赶紧抱紧了,手心中传来的热流变得更加微弱。上官月颜的心在那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不是因为没了他的内力让她冷的几乎心脏停止,而是因为他那突然一松,让她吓得心脏差点骤停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赫连御宸突然在黑暗中的的某处踩了一下,之后上官月颜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突然往上方而去。而之后赫连御宸做了很多次这样的动作,大约过了十多次,上官月颜便觉得周遭的空气比寒潭中好多了,眼泪流下,也不会再形成冰珠,她当即大声哭道:“停下来!你给我停下来!” 都没有先呼吸一下,便直接哭出来了! 可是赫连御宸还是没有停,也没有说话,上官月颜见他不听,一边呜咽着叫他停下,一边往他形成了坚冰的胸口吹气:“呜呜!你刚刚答应过我什么?停下来,马上!我现在不冷,不要你的内力!不要!” 然而她的哭喊依然没有什么用处,而从她口中吹出的热气更是没用,根本一点也不能融化掉他身上的坚冰。 上官月颜只觉得无比的心痛和无力,此时此刻,她真的恨自己这么的无用,不仅掉进了别人的圈套,还连累了他跟着受罪。也恨自己没有一身盖世武功,让他明明寒毒发作了,却还要先顾着她。更是恨他一点也不听话,刚才明明说好了不能这样的,可是他却骗她。 他这么为了她,真的值得吗? “呜呜!赫连御宸,我求你了,不要再传内力给我,我不需要,我不冷!我真的不冷了!”上官月颜依旧不停的哭喊,也不断往他身上吹热气,虽然没有用,她却依旧这么做着。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喊,赫连御宸已经没有理她,更是没有撤掉自己的内力。 就这么哭喊吹气了好一会儿,漆黑的环境中,赫连御宸连续往上飞升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在上官月颜的哭喊中停下了脚步,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儿,语声无比低哑艰涩地开口,那声音,就好似冰块相磨,和他以前那好听的声音完全不一样:“颜儿,从这个石洞往上,就能出去了!爷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和凌汇合,不要担心爷,爷不会丢下你的……!” 艰涩难辨的声线艰难地吐口,而话刚刚说完,他整个人便失了力气,倒在上官月颜的身上。 上官月颜心下大惊,立即抱紧了他,而这一抱,她的手往上滑了一下,触手冷硬,全是寒冰,温度更是直接就冻的她骨髓发疼。她顿时浑身颤抖,心脏都抖得厉害,没有第一时间放下,而是紧咬着唇瓣,腾出一手,颤抖地摸上他的脸。 当她的手触碰到那张俊脸的时候,同样是让人心惊的寒冷和坚硬,她强忍着哭声,朝着他的鼻尖探去。颤抖的手指顺着他的下颚来到他的鼻尖,没有气息,她甚至连他的鼻孔都没有摸到,触手只有冰冷。 她心中当即就咯噔了一下,大脑中瞬间空白,紧接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情感从心底里喷涌而出,胸口紧的让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般的难受,本就漆黑的眼前,似乎突然更黑了,让她的身子都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但是,虽然心中难受,她却不敢去理会心中那种感觉,立即抱着赫连御宸坐到地上,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弹,感应着寒气流动的方向,将烟花弹扔了出去。‘啪’的一声,烟花弹好似撞到了石壁,紧接着一阵刺目的亮光便将周围的黑暗赶走了。 石洞突然变亮,上官月颜连适应一下的时间都不敢浪费,睁大眼睛看向怀里的男人,而当她看到赫连御宸此时的模样时,她那本就难受至极的心情,更是加重了八分。 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是个人?完全都已经成了一个大冰块,虽然还不至于成为一个人形冰雕,但是那覆盖了一身的冰块却是让人看了心惊。连呼吸的鼻孔此时都已经冰封了。 上官月颜只觉得自己的心此时已经被什么东西勒的快要粉碎了,却根本不敢有片刻的耽误,伸手便将他鼻孔的冰给去了,而后立即要探他的呼吸。可是她根本来不及去探,那冰立即又凝固了。 如此迅速的凝结速度,让她眉头狠狠地皱着,即便流着泪,也不敢哭出声,好像此时哭出来,他就会丢下她了似得。见去冰不行,她立即抬眸看了眼这个山洞,见他们停下的这处倒是宽敞,而上面的洞穴是七拐八弯的斜坡,她一眼看罢后,再次伸手入怀,掏出一颗燃烧弹直接往那斜坡上扔去。 下一秒,金红色的烈火便燃烧了起来,让洞中的温度一下子高了许多。 她站起身,将赫连御宸的身子移到离火最近的地方,并再次尝试将他鼻尖的寒冰除去,可是结果却和刚才没两样,虽然洞中的温度升高了不少,但这点温度根本不够抑制他身上的寒毒。 上官月颜接连着试了好几次,每一次的速度都非常快,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用。 她急了! 其实心中本就急的,非常的急,比任何时候都心急如焚,可是看着面前浑身的寒冰不但没有融化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男人,见他眉间的火焰印记都好消失了一般,完全看不到一点颜色,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喊了出来,一边哭喊,一边不断地和他身上的寒冰搏斗,手指冻出了血都不知:“不行!不行!我还没有给你回答,你不是要听我的回答吗?你醒过来,醒过来我就给你回答!” 她的话无疑是自言自语,除了山洞内的回声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声了。 “不要这样!你说了不会丢下我的!你这个样子算是怎么回事?你要言而无信吗?我告诉你,你若是这样,我真的会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的!” “你醒醒!哪怕是一点也好,用内力抵抗一下,不要睡着了,不要!” “呜呜!赫连御宸,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寒毒停止?谁能告诉我?”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不要……!” 上官月颜不停地哭喊,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痛,她跪在已经完全成了冰人的赫连御宸身边,双手不断地在他鼻尖,心后挖着,九幽寒毒所结成的冰,自然比一般的并厉害了无数倍,那一双白嫩的青葱小手都已经被冻得血肉模糊,鲜血染了她一手,也染了他一身,可是不管她多少次挖碎了笼罩着他的冰,下一瞬,都会马上再次冻结。 这样周而复始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再也忍不住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仰头悲痛欲绝地喊道到:“啊……!” 心中无与伦比的疼痛,这种疼痛,比秋星死的时候不知痛了多少倍,甚至比当年母亲离开的时候更加的痛,她凤眸闭上,眼前闪现出无数和这个男人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见,到此时此刻,全部清晰无比。他的笑,他的恼,他的邪肆慵懒,他的温柔宠溺,这些所有,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不知道知道的心吗?真的不知道吗? 哪里是不知道,只是不敢去知道罢了! 她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好,却因为恐惧而害怕给他一个答案,她是一个多么自私,又多么无情的人啊!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逃避他的感情,不会这般无视他的心意,也不会对自己的心视而不见的。 可她还有机会吗?这个男人现在这样,连呼吸都不能了,她还有机会对他说自己心里有他,有很多多,多到只有他一个根本装不下别人了吗? 上官月颜泪流满面,心中那撕裂般的疼痛不止冲击着她的心脏,还冲击着她的脑袋,冲击着她的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就好像有无数的尖刀不断的刺向她的全身,刺向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疼的颤抖,更是有些受不了这种疼痛,眼前都黑暗了。 然而,就在她几欲要昏过去的时候,她的胸口不知为何突然一烫,紧接着她本就晕眩的脑袋突然狠狠一阵刺痛,之后一股滚烫的热流突然从胸口传到了腹部,顿时,她的腹部好像一个巨大的热炉被打翻了,腹部一阵难言的灼烫,而那灼烫更是瞬间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脑中突然袭来的疼痛实在是剧烈,让上官月颜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了脑袋,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那种滚烫的感觉,让她周身的经脉都似乎燃起来了一般,痛的厉害。这种痛和她此时的心痛完全不同,就好似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连每个毛孔都疼痛无比。 “嗯!”她紧抱住头,眉头紧皱,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唇瓣再次咬紧,唇间逸出一声疼痛的呻吟来。这一刻,她甚至都无法再沉浸在刚才的伤痛中,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更是好像要被粉身碎骨一样疼痛难忍。 不过,这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大约只有十秒钟的时间,那突袭而来的痛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流窜在周身的滚烫也减轻了许多,只剩下一阵暖融融的感觉,仿佛是被柔软的蚕丝包裹了一般舒服。 上官月颜紧皱的眉头松开,这么十秒钟的时间,已经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也在那疼痛消失的瞬间,她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一双通后的眸子当即便落到了面前躺的笔直,浑身已经形成了厚厚坚冰的赫连御宸身上。她身体不疼了,但是心却再次撕裂起来,眼中泪水根本不需要等,直接留了下来。 她就那么坐着,没有心思去想刚才自己为何会那样诡异地疼痛,也没心思想别的,只是看着那仿佛在冰里睡着了一般的男人,眼泪不断奔腾而下,好像自己也已经被冰冻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除了顺着下颚滴下的热泪,还有唇瓣上流下的血,周围的一切,包括她似乎都死了,一双凤眸如死寂了般暗淡失色。 可是,片刻之后,那那双仿佛永远都不会再动的凤眸突然动了,紧接着她整个人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到了一般坐直了身子,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触碰到自己温热的泪水,她愣顿时愣了,随后那张泪痕血痕遍布的脸上露出了无法言喻的惊喜来:“热的!热的!居然是热的!” 她连续说了三次‘热的’,之后立即便伸手去扶赫连御宸,脸上的神色有喜又急。 从跌落暗道以来,她的周身便一直是冷的,即便刚才他给她灌输了内力,她也只是觉得内腹是热的,但手脚依旧冰凉。到了这个石洞后,在燃烧弹火焰的照耀下,她虽然能够感觉到暖意,但是手脚也是冰冷的,因为这里毕竟离寒潭不是太远,周遭的空气依旧冰寒刺骨。 可是,经过了刚才那诡异的疼痛后,她却暖和了,全身上下,五脏六腑,包括她的眼泪,此时都是暖的。这说明了什么?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让人不敢置信,但是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有内力了,刚才那阵滚烫的暖流应该就是让她全身发热的原因,那定然就是内力。 ------题外话------ 【wuxiaoying123】亲亲的月票已收到,感谢亲爱的,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逃出寒潭 这般想着,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赫连御宸扶了起来,学着电视里和小说里的情节,将他背对自己,自己的手则是紧贴着他的背心,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试着将体内那中暖融融的感觉转移到自己的掌心上。唇瓣微启,不断地祈祷着:“拜托!千万不要是我想错了,拜托!” 她一边念着,一边努力地想让自己的手滚烫起来,最好能像刚才那样烫的让她想尖叫的程度。就这般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她一头汗都出来了,手指间才传来了一丝热意,并且随着那热意传到指间,她的手上,还散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来。 见此情景,她心中顿时一喜,而后按照刚才的感觉,将更多的暖意传递到自己的手掌上。 一丝热意调度出来,之后便顺利多了,几秒钟之后,她的整个手掌都灼烫了起来,那金色的光芒更是大盛。而那手上温度也和她想的一样,灼烫无比,只不过却很奇怪,这一次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只有种好像有什么东西自体内流逝的感觉。 她没时间去想这些奇怪的事,更是没时间去想自己为何会有内力,感觉到自己的热度能传递到他体中,她唇角立即勾了一下,将自己最大限度的能力拿了出来,恨不得将自己体内的热度转都传给他。 金红色火焰的照耀下,上官月颜将大量的内力灌入赫连御宸的体内,但虽然能送给他暖意,可她心中却没有底,因为他已经有至少好几分钟没有呼吸了,而且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这样做就能压制九幽寒毒。是以她虽然欣喜自己能够传递热度给他,但是心中仍旧祈祷着:千万要有用,一定要活过来,只要你活过来,以后我什么都依你,我保证。 而在这般不断的祈祷中,她眼中的泪依然没有办法停止。现在,她真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那就是要他活过来。 以前,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在乎一个男人。以前,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个如此爱哭的女人。而这所有的转变,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他要对她负责的。她向来将所有的事情都算的很清楚,那么,他既然改变了她,她自然会让他负责到底的。 哪怕他活不过来,她也会追着他去,要他负责。 就在她无数的祈祷声中,想着一定要这个男人负责的时候,她手掌触到的地方,寒冰终于开始融化了。感觉到手下的一边湿润,她心中再次惊喜了一下,随后更是卖力了。凤眸闭着,随着手上热度传出,她似乎能看到他的经脉,看到他体内盘踞的九幽寒毒。 那狠辣的毒素盘踞在他的心脉边缘,周遭所有的脉络上此时都是寒霜一片,随着她手心传递过去了热度,那些寒霜慢慢地化去,露出他已被冻伤的经脉了。她眉心紧紧皱起,看着那被冻得透明的经脉,就好似一碰就会碎掉似得,她心口狠狠一刺,这样严重的冻伤,可见他这次毒发究竟又厉害了,若是不调理好,怕是以后再也无法运行内力了。而若真的变成那样,那么下一次毒发,以后每一次的毒发,他都不能在自我抑制毒素,身体也会更快被寒毒侵蚀…… 她唇瓣紧紧地咬起,那唇瓣早就血肉模糊了,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心中才刚刚泛出的一点惊喜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冲刷掉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帮他解冻,从边缘的经脉往心脉而去,因为那心脉,此时是停住的。 不管他以后是否还能使用内力,这个时候,她要的只是让他活过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精通医术,虽然不太了解内力,但是也知道,若是一个人没救了,那么内力即便进入那人的身体,也会如石沉大海一般无法运转,激不起一丁点浪涛来。 而他现在既然能用内力给他解冻,那么便是说有救的。 一定有救的! 赫连御宸此时陷入深沉的冰寒中,仿佛正做着一场身在冰天雪地里的梦,四周一片雪白冰寒,他独自一人在那一望无际的苍茫中。然而那雪白无色的世界里,起初却回荡声她的哭喊。那声音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悲痛,让他的心都跟着疼的难受,想听她的话醒来,想听她给他的回答,更想再次怒吻惩罚她又说出那样找打的话来。 但是自己却动弹不得,浑身僵硬的如石头一般,让他又急又怒。 可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不要哭了,想告诉她自己不会死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芒突然出现在了这片冰天雪地之中,紧接着他听到了她的祈祷,听到了她无数次说着只要他活过来,她便什么都听他的。这叫他心中一乐,更是拼命地想要醒来。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盼来的这个小女人的承诺,以后都听他的,那么他第一个要说的,就是不准她对玉景风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上官月颜一路将赫连御宸的经脉解冻,还没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那本来停住的心脉奇迹地跳动了一下,看到那微弱的一跳,她呼吸都停住了,一边不断地输出内力,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跳了一下,又静止不动的心脉,心中呐喊着: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而她这般呐喊了几声后,那心脉好像能能听到她的话。真的再次跳动了起来,一下两下,之后便一直持续地跳着,真的如她所言没有再停止。 她屏息地看了很久,直到断定那心脉是真的跳起来了,绝对不会停下了,她才狠狠地松了口气,提着半天的心也终于落地了。此时她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可眼角的泪却是更加汹涌了。 这是喜极而泣,是失而复得,是她这辈子觉得最甜的眼泪了。 不过,即便欣喜,她却也不敢太过激动,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此时知道他不会死了,便安心下来,专心一志地给他压制寒毒。 就这么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才将他外围的经脉全部解冻,来到心脉之外,九幽寒毒的盘踞之地。此时那里正冒着阵阵寒气,一片晶蓝色的寒冰分布在他的心脉四周,和早先解冻的经脉上的霜雪比起来,看上去顽固很多。 她眉头紧紧一皱,想着之前天山老人说过,要解九幽寒毒必须满足三个条件才行。若是在不满的情况下冒然行动的话,只会让九幽寒毒猛力反噬,导致中毒之人毒发生亡。她现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内力,而且还绝对是阳性的内力,但她却不能肯定这就是能解九幽寒毒的天阳决。 再者她还不知道另外的一个条件什么,而且她就只是解这么一点边缘的毒,便已经将消耗的差不多了,身体虚乏,满身的大汗,还开始觉得寒冷了,这样的情况,她当然不敢去触动那片地方。 她试着停了下手,仔细观察那九幽寒毒是否还有发作的迹象,大约观察了半分钟,没见那寒冰再向四处蔓延,她这才确定这次的寒毒被压制下了,口中吐出一口气,眉头一松,将手撤了回来。 她凤眸睁开,立即观察赫连御宸的脸色,见他身上的寒冰全部化去,衣裳头湿透了,脸色也很苍白,但是却比刚才好了很多,至少眉间那印记有了一点淡淡红透出来。她唇角勾了勾,将他的身子倒下,让他背靠近自己的怀里,而后立即伸手探了他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喷在她的手上,几乎很难察觉,但是的确呼吸着,这让她心下更是安了一些。之后又伸手去把他的脉,触手的脉搏已经不再那么狂跳没有规律了,而是转回了普通人的脉象,只不过他的脉还是怪的很,虚中带实,实中又带着虚,而且心脉跳动的速度比平常人慢很多,还有一点更是怪了,他的血液竟然是倒流的,而且体内不止有九幽寒毒,还有另外一种连她都没有见过的奇毒。 那毒渗透在他的血液中,无法透视,但是从脉象上看,却无比的清晰,只是她一时之间不知道那就是什么毒? 她眉头狠狠皱起,撤回给他把脉的手,垂眸看着依旧昏迷中的赫连御宸,眼中的神色即是疑惑又是心疼。他本就身中致命的寒毒了,却不想他体内居然还有一种奇毒,那毒也很厉害,不然他的血液也不会逆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又是怎么压制才能活到现在的。 想想他刚才那双和狱殇寒潭一样冰蓝的眸子,再想想那早已经深入血液的奇毒,如今看着昏迷不醒,一脸苍白的他,她唇瓣抿了抿,一只手伸手,轻柔地理了一下他汗湿在额头的细发,眼中浮现出浓浓的疼惜来,语声有些沙哑而低柔地道了一句:“你放心,不管你中了什么毒,我都会给你解开的。” 话落,她凤眸中又闪过一抹狠辣,语声一转,冷沉地道:“而那些让你差点出事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不管是巫族,还是那个黑衣人,只要参与了这件事的人,我都要亲手将他们拧死!” 这话说的绝对咬牙切齿,那精致的脸上,虽然没有寒霜,却是比寒霜更加冰冷,说话间那搂着他的手都紧紧地攥了起来,发出骨节脆响的声音。 本来她就护短,而如今对他,她已经不再是护短了,是护她自己的心! 之后她不再说什么,就这么搂着赫连御宸坐了好一会儿,直到二人的衣服都干透,燃烧弹熊熊的大火熄灭,她才将赫连御宸搀扶起来,用披风将他的身子和自己拴在一起,顺着那斜坡似的山洞往往上而去。 他如今身子虚得很,急需要药物调理,冻伤的经脉更是需要马上治疗,而这里又无比的阴寒,自然不宜就留了。 习武之人,力气本就大,而她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有了内力,力气竟比以往大了很多,即便是带着昏迷不醒的赫连御宸上路,也不觉得十分吃力。当然,她虽然有了内力,但是却还不会使用轻功,是以不能如赫连御宸带着她一样迅速飞身而上,只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不过因为不吃力,速度倒也不是很慢。 走在这条山洞中,一路七转八拐,她带的烟花弹本就不多,没走多远就用完了,便只能摸黑前行。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她才到达了这个山洞的尽头。洞口是被堵死了的,她伸手往两边的石壁摸了摸,最后在左上方的石壁上发现了一处小指大的凹陷之地,她伸手往里面按了一下,‘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并不是很惊人的声响,她眼前的便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紧接着她面前的石头被完全打开,清冷的月光洒入她眼中,一阵寒凉的海风扑面而来,同时海浪的声音也传入了她耳中。 洞口打开,她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而是探头扫了一眼外面。见此地居然是望风崖的崖底,而洞口下方十许米,正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看清所在的位置后,她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出口选得也太不是地方了,这上下无路的,她不会轻功,又不能带着赫连御宸游泳回船上,而唯一能用作联络的烟花弹也用完了,这里距离山顶又有很高的距离,且山壁上还没有植被,就算用燃烧弹也不行,这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等着有人经过时发现他们吧!若是那样,怕是不知道要等多久。而赫连御宸的身子拖不得,必须赶紧用药调理受伤的经脉和内腹才行。 她眉头紧皱,看了看身边依旧脸色苍白,完全没有要醒来迹象的赫连御宸,又转眸看向外面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淡淡银光的海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想到了一个也许能让南宫凌他们发现她的办法,立即将披风解开,扶着赫连御宸往洞内返回去了一些,避开洞口的海风,让他靠坐在地上,动作十分的轻柔。之后她往后腰上一摸,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拿了出来,又走回洞口,将手伸出山洞,对着望风崖的崖顶连续开了五枪。 “砰砰砰”的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下,直冲云霄。 这个法子,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了,若是不行的话,她恐怕只有冒险爬一下这高耸入云的望风崖了。 枪声停下后,她便又走到赫连御宸身边,掏出了一颗燃烧弹往之前上来的弯道内扔去,金红的火焰燃起,虽然距离他们有些距离,但到底是暖和了很多。她这才坐下了身子,紧挨着赫连御宸坐在洞口的方向,为他挡住了大半海风,静等着看是否有人能来。 而在这五声枪响的时候,巫族圣宫的百花园内,此时玉景风等人仍旧在那凉亭里等着,鬼影等人此时也都返了回来,脸色不是很好地站在凉亭外,显然是正如凤潇刚才所言,并没有追到秦战。冷穆寒几人都坐在凉亭内,没有一个人说话,而那些围观的人此时也依旧还在那里,因为圣宫的到现在都被黎单的人控制者,巫族的那些公子、小姐、夫人也全都还被冷穆寒等人的下属监禁着,全都在这百花园内。 而百花园外,有的地方大火依旧还燃着,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早先那个前来通禀的人外,一个下午都过去了,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过。而那侵入圣宫的人,也没有到这边来,就好似没有发现这里似得,在外面闹了个翻天覆地,却是连百花园的门都没有入,也没有和把守着宫门的黎单的人起冲突。这不禁让所有人又开始怀疑了,觉得入侵之人就是冷穆寒等人的其中一个,而冷穆寒几人自己也都是这么认为。只是不能准确地说出是谁! 秦战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巫族的三位长老到如今也没有回圣宫来,也不知道是进不来,还是根本就还没有得到圣宫出事的消息。不过,落尘等几百暗卫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只是传了信说是那人躲进了巫城外的那座巨峰,他们正全力搜查。 而巫城内,也早就人心惶惶了,圣殿倒塌,圣宫失火,这么大的事情,迅速传遍了街头巷尾,巫族的子民很多都跑到了圣宫外想一探究竟,可是圣宫大门紧闭,别说看见里面的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他们也没见从里面飞出来。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跌落寒潭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泄露出去。 不过,百花园中虽然没有再来人,也没有人离开,但是却来了两只灵兽,那便是一早就溜出圣宫去玩耍,连自家主人出事都不知道的雪球和麟龙了。 二兽在在圣宫着火后,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虽然不是相约一同玩耍,但是相处了几日,二兽都傲得很,谁都不想输给谁,所以便总是在一兽出去之后,另一兽也不甘落后地跟了出去,是以二兽才会同时离开,又同时回来。 此时已经入夜,圆月都已经升上高空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还没有现身,玉景风等人都有点心急了,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担忧来。虽然有天山老人的话在,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让他们不得不担忧二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都很清楚,那狱殇寒潭的寒气会侵袭人,若在在里面呆久了,就算不被冻死,但很可能会染上寒毒的。这么一想,几人心中的担忧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寒毒有多厉害,他们虽然没有感受过,但那天下第一奇毒的名声在那里摆着,到底有多厉害就可想而知了。若是她染上那寒毒,如何让还能活命? 雪球此时奄头耷脑地趴在那仍旧开着的暗道口,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往下面看着,嘴里也时不时呜咽一声,听上去有些凄楚。主人啊!狐爷错了,狐爷不该丢下你自己出去玩的,你快点上来,狐爷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跑远了玩,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玩耍就好了,你快点上来呀! 麟龙今日也没有那么淡定了,对于自家主人掉进了狱殇寒潭,它别说是奄头耷脑地趴着了,而是根本就坐不住,一直在那暗道口来回转悠。一张如虎又如豹的脸上都能看出一些担忧之色来。麟龙大爷也不该和那小混球比什么傲的,以为主人天下无敌,麟龙大爷就是小玩一会儿也不会有事。可却不想就是那么一小会,主人和女主人便都出事了。果然主人和女主人身边都不能没有麟龙大爷,麟龙大爷现在知道了,以后也不会跑远的。 二兽心中此时的感想倒是一致的很,那就是既后悔今日跑出去玩了,又担忧主人的安危,希望主人能够平安无事的出来。 “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急死人了!”慕容紫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开始在亭子里来回踱步。 她一开口,就好似点燃了几人心中那焦急的导火线,接着一个两个地站起身,凤潇,冷穆寒,玉景风,南宫凌,都起身站起来,四人要么也如慕容紫一般来回踱步,要么就是站在原地,要么就是去了那暗道口,总之都是心急如焚,只有黎单和天山老人还坐着。黎单眉头也微微皱起,显然也有些担忧,而天山老人则是完全一副没事的样子,不仅神色轻松,甚至还拿了挂在拐杖上的酒葫芦,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喝着。 “我说你们的人到底有没有把整个巫族都监视起来?到底有没有做到每个地方都安排人看着?”慕容紫转了好几圈,脚步顿住,看着站起身的几个男人问道。 秦战逃走之后,这几人便各自吩咐了人将整个巫族都监视起来,一是为了能找到秦战,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要找上官月颜。因为他们虽然守在这暗道口,但是却不确定上官月颜二人会从什么地方出来,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所以便派了人各处监视着,以便上官月颜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能联系到他们。 可是这一大个下午都过去了,眼看着戌时都过了大半,却还不见有人禀报消息回来,她真的怀疑是不是有地方漏掉了。 燕飞和燕天也站在亭外,此时脸色都有点白了,两双冷眸中也显出难言的急色来,听了慕容紫的话后,也都看向玉景风几人。 而这话刚刚一出,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没有心思去想以前几人的关系如何,他们现在的目的都一样,便也没有什么冲突可言。几人两两对视后,最擅长收集情报的凤潇正要开口,可此时,一旁暗道口的雪球和麟龙却是突然惊了一下,二兽都立即往西面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趴在地上的雪球便是一个高蹦,跳了起来,同时对着凉亭外的燕飞和燕天急切地‘嗷呜’了声。燕飞,燕天,狐爷知道主人在哪里了,快点跟狐爷来。 雪球一声惊人的嗷呜后,也不管燕飞、燕天听不听的懂,一个闪身就往西面而去,都不走圣宫的大门,速度快的惊人。 而麟龙和雪球一样,几乎在雪球嗷呜的时候,它也转头对着南宫凌和鬼影等人吼了一声,随即红光一闪,就从暗道口消失了。 二兽这般反应,燕飞和燕天脸上当即露出幸喜若狂的神色来,燕飞对着玉景风等人道了一句:“是主子,一定是主子出来了!” 话落,二人立即闪身离开了。 南宫凌和鬼影等人见了二兽如此,麟龙还这般迫不及待地跑了,也当即明白过来,脸上同样露出了无以伦比的惊喜之色,也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冷穆寒几人本就聪明,也深知雪球和麟龙都是颇有灵性,见二兽这般兴奋地离去,便也猜到大约是二兽发现了什么,听了燕飞的话,几人更是确信了定然是上官月颜有消息了,便也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那本是围满了人的凉亭内,走的一个人都不剩,天山老人自然也离开了。 远处围观的人们听到燕飞的话,心中也齐齐一惊,见一大群人都这么走了,众人回过神后,也都齐齐松了口气,有的人更是好像连全身都轻松了一般跌坐到地方,喃喃地道:“太好了!希望上官月颜真的出来了!” 其余人都齐齐点头赞同,是啊!真的希望上官月颜能出来,他们这些人,如今等于都被软禁在这圣宫中,她若是有事的话,他们也会有事的! 一行上百人全都跟着二兽离去,望天涯在巫城的另一端,相距甚远,骑马最快也要大半个时辰,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武功再高,也听不到从山崖那边传来的声响。但是二兽不同,猛兽的听觉本就比人类灵敏很多,加之二兽又不是普通的猛兽,自然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所以他们不知道上官月颜究竟在何处,只能紧跟在二兽后面。 对于枪声,雪球是熟悉的,麟龙虽然没听过枪声,但是却也听夜青等人提过,是以那五声枪响一出,他们便肯定就是自己的主人发出的信号了。 直奔西面,翻越圣宫,所有人都没有骑马,因为骑马还不如脚下的轻功更快。 穿过长街,巫城人心惶惶的大街上,人们几乎只能看见大片光影闪过,那奇快的速度,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人们都没有来得及避让,一大群人便已经与他们擦身而去,赶往了远方。 半路上,有凤潇的暗卫前来禀报,说是望风崖附近有枪声响起。对于上官月颜的事,凤潇的人自然也是清楚的,便也分清了那声响是上官月颜击杀冥风阁的人时所用的东西发出的响声。是以在禀报的时候,那人很肯定地说,是上官小姐发出的信号。 几人听了这个消息,本就欣喜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之色来,脚下的速度更是快了一分。 大约连半个时辰都没有,一行人便在望风崖下停住了,而雪球和麟龙则没有停,直接往那陡峭的山壁冲去,雪球一边往上飞蹿,一边发出嘹亮的嗷呜声:主人,主人你听到了吗?狐爷来了! 麟龙也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二兽的叫声之响,几乎冲破云霄而去。 冷穆寒几人见此,脚步只是堪堪顿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往望风崖飞身而上。鬼影对着身后的一众暗卫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上百暗卫便停在了山下,鬼影和夜离几人紧随着飞身而上,燕飞和燕天这一次,自然也不能落后了。 夜黑的夜幕下,清冷的月光照耀着十多人往望风崖的山顶而去。 而另一边,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紧紧依靠着,因为费了一番力气,之前又几乎耗尽了内力给赫连御宸压制寒毒,她身子也无比的疲惫,是以在将自己的信号放出去后,她便和赫连御宸靠着,在金红色火焰的温暖下,浅浅地睡去了。 可即便是睡了,她也握着他的手腕,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一边感受他脉搏的跳动,一边浅睡过去了。 赫连御宸还是没有醒,脸色也依旧苍白无色,不过呼吸倒是比刚才强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这般担忧着自己睡了,静静地昏迷着。 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一声不是很清晰的嗷呜声和兽吼声突然传入上官月颜的耳中,让她立即便睁开了眼睛,一双凤眸马上就朝着洞口的方向看去。入目,还是一片清冷月光下的汪洋大海,但是她仔细地聆听的片刻,唇角便惊喜地勾了起来。 因为雪球的声音几乎没有断过,那声音虽然轻,让她一时间以为自己是幻听,但是连续听到几次,那便是真的了。 确定是雪球来了,上官月颜便知道来的定然还有南宫凌等人,她转眸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见他就好似睡着了一般的安然,她凤眸闪了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起身走到洞口,又掏出一把抢,对着天空‘砰砰’地放了两枪。 寂静的夜离,那枪声自然更加清晰了,而这一次,自然不至雪球和麟龙听到了,望风崖上下所有人都听到了。 下方,一众暗卫们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平日无甚表情的众暗卫,此时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欣喜的神色。而刚刚才到望风崖三分之一高度的南宫凌等人听了,更是止不住地狂喜大笑,凤潇当即一边飞身一边大笑道:“果然是她,看来她是听到雪狐的叫声了!” 虽然早在半路那暗卫来禀的时候,他们心中便肯定她就在望风崖,但听别人说,和自己亲自确认她真的在,那感觉完全截然不同。特别是她这种好似回应的信号,真的叫他们每个人都无比的狂喜。 冷穆寒几人此时脸上也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喜色来。 慕容紫大笑着接了一句:“上官月颜果然本事大得很!哈哈!” 众人对此言都不可置否,她自然是本事大的,若是本事不大,如何能在龙魂卫的眼中逃出皇宫,逃出东耀?如何能让赫连御宸和他们所有人另眼相看?如何能成为燕飞和燕天的主子?又如何能在昨日的晚宴上胜出?以及若不是有本事,她如今又如何能这般对他们发出信号? 上官月颜,她本身就是个奇迹! 雪球听到自家主人的回应,再次嗷呜了好几声,虽然只是一只九尾狐,但是狐爷大人此时那细长的眼角也都染上了泪花。主人啊!谢谢你还活着,狐爷答应你,狐爷绝对好好听你的话,不到处乱跑,不和那红毛怪打架了,也不会让那个男人再欺负你的。上次是例外,以后不会了!呜呜! 麟龙此时也欣喜若狂,不过它自然不会如雪狐这般逗逼,只是仰头也吼了几声,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主人,麟龙大爷来了,你千万不要有事,麟龙大爷会救你的! 其实,不止麟龙知道现在的情况可能是赫连御宸出了事,就是冷穆寒等人,也都想到了这点。因为若是赫连御宸没事,她根本无需发信号让他们赶来,直接回到圣宫就行了。可他们却没有回来,这便是说,二人现在就在望风崖,但是却回不来,因为赫连御宸出了事,她一个人没办法回来,所以才放信号让人来接她。 不过,虽然心知很可能是如此,但冷穆寒几人却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们担心的只是上官月颜而已,至于赫连御宸有没有事,或者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现在却没有心思去细想,只是急着快点确认她的安全。 南宫凌和鬼影等人自然是关心赫连御宸安危的,不过天山老人说了二人都能出来,那么只要活着,便是最好的了。是以此时也都不去想太多,只想着赶紧接应了二人,其他事稍后再说。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和五分评价票,大爱思语啊!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得大还丹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众人都先后到达了山顶,每个人在落脚的时候,第一件事都是打量整个山顶,但是那平整的山顶上,却不见任何人影,这不由让众人皱了皱眉。 南宫凌也扫了一眼山顶,没有看到人,他几个大步就往崖边走去。雪球和麟龙也都往那边扑去,玉景风等人没看到人,自然也都往崖边而去。 来到悬崖边上,雪球就再次嗷呜出声:主人,你在哪里?狐爷来了! 而与此同时,除了黎单、天山老人和不方便开口的南宫凌外,其他人几乎都同时说声,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往山崖下大喊。 “月颜,你在哪里?” “小女人!” “上官月颜,你在哪儿?” “爷!” “主子!” 十多人齐声出口,但都只喊了一声,之后便又齐齐住了口,甚至呼吸都屏住了,等着上官月颜的回话,或者是等着她再次发出信号,告诉他们她的位置。 上官月颜再次放了两枪之后,便一直站在洞口等着,此时数道声音从上方传来,她自然都听到了,她从山洞中探出头,凤眸往山顶看去。但是天黑,她距离山顶又极远,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便也扯着嗓子喊道:“我在崖底的山洞里!” 说着,她又将准备好的一枚燃烧弹往一旁稍远的地方扔出去,燃烧弹撞击石壁,‘轰’的一声,便将那处石壁点燃了。这无疑是最显眼的信号。 上方众人听到她的声音,从语声上听,她只是有些声音沙哑,但精神还不错,几人都大喜的同时再次狠狠地松了口气,而后见到那金红色的火光,玉景风当即一个纵身便跳了下去,之后冷穆寒等人全都跳下了崖,朝着那火焰的地方而去。 这一次雪球和麟龙则没去,因为这边山崖和上来的山崖不同,是有些内凹的石壁,这样的山体不方便它们下去,便只能在上面等着了。不过即便没有下去,二兽也欣喜的到处跳,只要人找到就好,晚一点见也不要紧。 上官月颜将自己的位置表明后,知道很快就会有人下来,而且也听出了都来了哪些人,便站在洞口等着。凤眸看着夜幕下的海洋,想着自己这次出事,倒是真的惊了不少人,而这些人中,她很清楚该如何和他们每一个人相处,也能准确地给他们定位,但是却有一个人她搞不清,那就是冷穆寒。 这个皇兄,她真的看不透! 她眉头微皱地站着,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一道月白色的光影最先到达。 而那光影闪进山洞的时候,上官月颜便突然落进了弥漫着淡淡茉莉花香的怀抱,耳边也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月颜,你吓死我了!” 上官月颜突然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那传入鼻尖的茉莉香,她便知道来人是玉景风了。而听了他这话,她凤眸闪过一丝暖意,抬头正要开口,她眼前又是一闪,冷穆寒进来了。之后凤潇等人全都到达,本来就不算大的山洞里,一时间挤满了人。 因为洞内的转角后有火焰燃烧着,所以洞中光线倒也明亮,众人进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被玉景风抱在怀里的上官月颜。而此时根本无人去在意她被谁抱着,而是立即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脸色有些疲惫,凤眸有些红肿,本来无比好看的红唇上到处都是咬破的痕迹,脸上还有凝固的血污残留着,头发也有些散乱了,一身艳紫的骑装上满是褶皱,就连那垂在身侧的手,也到处都是伤痕,尤其是指间,几乎每一个手指,都血肉模糊。 看到这样的上官月颜,本来刚才还觉得她的语声听上去精神,应该没有什么事,可此时众人却完全打破了刚才的想法,每个人的眉头都皱了皱。 玉景风抱住上官月颜后,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打量她的情况,这一看下来,淡雅的眸子里顿时闪过浓浓的心疼之色,薄唇都抿了起来。 燕飞和燕天二人更是立即就走到上官月颜的身边,很是心疼地喊了声:“主子!” 上官月颜见一个眨眼所有人都到了,她顿住了到口的话语,凤眸转向所有人,见几人本来是欣喜的神色,可在见到她的时候,却明显变化了。她自然知道众人为何如此,而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她大概也能想象到,她转头对燕飞和燕天二人一笑,随后笑看向其他人,将本来要对玉景风说的话,对所有人都说了:“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不用担心!” 而说着这话的时候,她还轻轻地推开了玉景风,玉景风自然没有一直抱着她的理由,便也只能松了手。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对众人笑说了一句:“你们看,真的只是皮外伤而已,不要紧的!倒是你们,让你们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她此言一出,凤潇当即一步跨到她面前,而后快速地出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不满地骂了一句:“你还好意思说?我昨夜怎么对你说的?不是让你小心暗中之人吗?你倒好,今日便中了招!笨死了!” 上官月颜额头瞬间一痛,反射性地伸手摸向额头,对凤潇这话无语反驳。昨日他的确是告诉了她,让她小心暗中之人,可她还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这一次,她的确是笨死了。便只能唇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 不过,她没说话,慕容紫便替她辩驳了,气道:“说起这事本公主就上火!这哪里能怪上官月颜?明明就是秦媚和秦筱哪两个贱女人勾结了那黑衣人,可谁知道,另外两个女人也和那黑衣人联手了,所以才会发生这事。我们那时都非常小心的。”话落,她又看着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语声又微低了两分:“而且上官月颜不是为了救我的话,也不会逃不出来!” 她这话还是和她的人一样,说的直白,直接怒骂秦媚和秦筱是贱人。若是寻常时候,一个女人在这几个男人面前说出这样不雅的字眼,几个男人怕是都会不喜。不过此时却是无人对她此言觉得不满的。因为那两个女人就是贱人! 而众人也都赞同她的话,这件事其实怪不得上官月颜不小心,就算换做他们任何一人,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也很可能和她一样被暗算的。 上官月颜听了她这话,倒是没有在意她说自己救她的事,而是对她口中的另外两个女人留了一些心思,脑中大致知道她说的是谁,也知道自己早先的想法果然不错,那黑衣人的同伙不止秦筱和秦媚二人。 不过,这件事她自然不急着追问,只是再次一笑:“其他事情我们出去再说吧!先离开这个山洞!” 众人自然都没有意见,都齐齐点头。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后,便往洞内走去,众人的目光都跟着她,除了一进来之后,见上官月颜没有大碍,便已经找寻过赫连御宸身影的南宫凌和鬼影等人外,玉景风几人这才看到靠坐在山洞里侧,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赫连御宸。 几人不由眉头微微一皱,眸子都齐齐闪了闪。 上官月颜没在乎几人的眼光,走到赫连御宸的身边后,她转眸,目光扫过南宫凌落到了鬼影身上,开口吩咐了一句:“鬼影,你来带御宸上去!” 南宫凌此时是天珏世子,她自然不能让他带赫连御宸上去的! 而鬼影见了自家爷正昏迷着,本来就很担心,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自然马上应声,上去搀扶赫连御宸。 上官月颜和鬼影一起合力将赫连御宸搀扶起来,之后又给他将披风整理了一下,将他的身子裹紧了,她这才又转身,往洞口走去。 玉景风几人虽然都没有开口问赫连御宸怎么了,但是却也能想到他为什么昏迷。她只是皮外伤,而他却是昏过去了,显然是在寒潭的时候一直护着她,最后才导致他自己昏迷了过去。而她那红肿的凤眸,咬破的嘴唇,还有那双满是伤痕的手是怎么回事,他们虽不能完全肯定地猜测出来,但也能确定绝对是因为赫连御宸才会如此的。 此时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地护着赫连御宸,几人眸子再次动了动,薄唇都微微抿了起来。看她走来,玉景风当先便开口:“我带你!” 上官月颜来到近前,目光落在玉景风的脸上,见他脸色有一些浮白,但看上去比昨日却好了很多,估计是自己的药见效了。对他此言,她自然也不拒绝,毕竟如今的这些人里,南宫凌不能带她上去,燕飞和燕天还有慕容紫的武功没有几个男人高强,自然也不行。而其他人都没有玉景风让她觉得自在,她笑着点头:“好!” 玉景风顿时勾唇笑了。 凤潇等人看了二人一眼,此时倒也没有说什么,不浪费时间,一行十几人先后出了山洞,往山顶飞身而去。 玉景风将上官月颜往怀里一抱,也闪身往山顶而去。 而在飞身而上的同时,玉景风还伸手把了一下脉上官月颜的脉,上官月颜没有闪躲,任他把了。 玉景风诊着她的脉,手指上传来她的脉动,他眉头当即便皱了皱,垂眸看了眼上官月颜,淡雅的眸中满是疑惑。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脉象和以前不一样了,因为那诡异而来的内力,让她的脉象已经和普通人有了差异。而她如今还是内力极度消耗的状态,脉搏定然是虚浮无力,五脏皆亏。他本就医术精湛,自然一探便知了。对上他满是疑惑的眸子,她此时也不能解释什么,而且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是以便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 玉景风眉头再次皱了皱,但他自然知道现在什么也不好问,便什么也没有说,确定她身体只是太虚,没有别的大碍,这才放开了她的手腕。 二人这一小小的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路来到崖顶,等在上面的雪球见上官月颜上来了,立即便嗷呜了一声,往她怀里窜去。 麟龙也奔到了鬼影身边,见自家主人昏迷着,但是气息尚在,便也欢腾地跳了跳。 上官月颜一把抱住雪球,没有在山顶停留,众人直接下了山,后往巫城奔去。 一路上,没有人交谈,只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入城的时候,上官月颜远远地看到圣宫中有星火燃烧,有的地方还冒着浓烟,而且那最引人注目的圣殿也消失了,她眉头当即一皱,开口问了一句:“你们对巫族动手了?” 玉景风摇头,一边带着她入城,一边说道:“据说是有人入侵圣宫,到底是谁动的手,暂时不知!” “入侵?”上官月颜眉头再次皱了皱,凤眸看着远处浓烟弥漫的圣宫,眼中满是惊疑。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她掉入寒潭的事,玉景风等人绝对不会放过巫族,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以为他们已经对巫族出手了。可玉景风的回答,入侵?不知道是谁动手的?这点就太奇怪了! 按理说,他们今日不管是谁对巫族动手,应该都不用有所顾忌,更甚至完全可以联手。可如今怎么会出现一个入侵来? “你们都没有派人查吗?”上官月颜又问了一句。偌大的圣宫,看那浓烟弥漫的程度,和大面积的火星,怕是整个圣宫都被烧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而此言一出,玉景风低头看着上官月颜,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再次摇头,语声中染上了一点心疼:“虽然我们都知道圣宫发生的事不简单,但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了!” 这话便是说,她落入了寒潭,所有人都在担心着她,没心思去理巫族的事! 上官月颜唇角抿了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微微一暖。想着今日这件事,的确让他们都受惊了。便了然地点了下头,不再问了。只是又看了眼圣宫的方向,漆黑的凤眸一道冷光一闪而逝,随后道了一句:“去岸边吧!我们先回船上去!” 圣宫毁了,赫连御宸昏迷着,如今自然没办法在圣宫中让他修养了。而她也不急着找那些人算账,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给赫连御宸调理毒发后的创伤更重要的事了。 玉景风自然也知道如今的圣宫不是落脚之地,听了她的话,便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全都没有回圣宫,皆是往岸边而去,也没有人下令让留在圣宫内的人撤离出来。圣宫的大门依旧被黎单的人守着,而秦战所有的家眷,也全都在几个男人的控制之下,没能离开百花园一步,其余受邀而来的人也同样没有离百花园。 飞速前往岸边,穿过整个巫城,大约花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到达了。 此时的海岸边,无数船只停靠着,除了早先巫族派出去接人的大船外,还停着好几艘庞大豪华的大船,显然正是东耀、西岳、北疆各国的船只了。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对此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感想。众人在岸边停下,上官月颜立即便从玉景风的怀里出来,转眸看向众人,面带感激和歉然地开口:“今日让众位如此为我操心,上官月颜感激不尽。但我还有要事要处理,便暂且不与众位细说了。待此事处理完,到时候我再找众位详谈!” 她现在要立即为赫连御宸治疗,自然没有时间和他们说今日这件事了。 玉景风几人闻言,对她口中所说的要事心知肚明,目光都齐齐往仍旧昏迷着的赫连御宸身上看了看,慕容紫当即点头,说道:“成!反正我们只要见你无事,便也放心了。其他事情不急!” 此言一出,其他人自然也只有点头了,玉景风看了看她唇瓣上的伤,温声嘱咐了一句:“别忘了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我知道!”上官月颜笑着点头,而后不再多说什么,对几人点了点头,眸光在自从见面后便什么都没有说过的冷穆寒身上顿了一瞬,见他只是神色莫测地看着自己,眸底微微闪动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带着鬼影等人往玄天宫的大船走去。 天山老人此时也对着几人开口:“老夫也先走一步了!” 话落,立即也跟着上官月颜而去。 一行上百人,很快便登上了那暗红色的大船,消失了身影。 冷穆寒几人站在岸边没走,也没有说话,直到上官月颜的身影消失,凤潇的声音响起,那双桃花眸微微眯着,话语有些意味深长:“希望过了今日,她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完这句话,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转身往自己的大船走去。留下几个因为他的话,而眸色微变的人! 玉景风看着远处暗红色的大船,淡雅的眸子有些暗淡,心中突然有些揪扯窒息的疼痛,想着不会改变吗?就算不改变,她也不是以前的她了…… 冷穆寒听了凤潇的话,漆黑的冷眸也眯了眯,薄唇也紧紧地抿起,但那眼中随即便浮现出坚毅的神色来,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南宫凌也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大步走了。 慕容紫对凤潇的话,根本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眉头当即便疑惑地皱了皱。而黎单则是眸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知道凤潇的意思,但是他自然没有立场说什么,便和玉景风道了一句:“三皇子殿下今日也受惊了,早些回去吧!黎单先走一步了!” 话落,便也往北疆的船走去。慕容紫自然不多留,也跟着走了。 短短片刻,本来上百人的海岸边,只剩下玉景风一人了。漆黑的夜幕下,他就那样在夜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自己的船都去,而那时,他的脸色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颜色…… 上官月颜和众人分开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船上,直接进入赫连御宸的房间。而后什么也不说,走到一旁的桌案前便开始写药方,连写字的速度都奇快无比。 天山老人跟了进来,见她如此心急,淡淡地哼了一声,突然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而后对着上官月颜就扔了出去:“让他吃下这个!” 上官月颜感觉到有东西朝自己飞来,伸手便接住了,不解地看了天山老人一眼,天山老人此时再次哼了一声,似乎非常不满,抖着胡子说道:“全天下最后一颗大还丹,真是便宜这臭小子了!哼!” 一句话说完,他老眼往已经被鬼手安放到床榻上的赫连御宸瞪了一眼,之后也不等上官月颜说什么,转身就出了房间,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上官月颜一听大还丹三个字,顿时愣了一下,但随即那双凤眸中便露出欣喜之色来,立即打开那瓷瓶反过来往自己手上一倒,一个拇指大小的乳白色药丸便落到了她的掌心中,她拿起药丸闻了闻,淡淡药香入鼻,只是吸了一口药香,她浑身都觉得一阵舒爽,脸上的神色更是欣喜若狂了,暗道果然是大还丹! 对于大还丹这种只有传说中才会存在的东西,她身为一个古武医者,自然也知道一二的。据说大还丹是用一百零八种极其少见的珍贵药材炼制而成,有起死回生重铸经脉的效果。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便觉得这大还丹是好东西,想要自己试着制药,但是却没能集齐药材,最后自己又穿越了,此时自然就没了下文。 没想到今日居然能见到大还丹!而这大还丹,对现在的赫连御宸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药! 她的惊喜也就是一瞬,确认之后,立即丢下笔,大步往床榻走去,并且大声说了一句:“师尊,我以后会孝敬您的!” 这话,便是对天山老人拿出大还丹表示感谢了! 刚刚走出房间的天山老人闻言,嘴角当即便勾了起来,但是口中却是骂了一句:“臭丫头!” 鬼影和夜离几人此时自然都在房里,听见天山老人说出大还丹三个字,也是立即便惊喜了,见上官月颜往床榻而来,鬼影一个闪身便倒了杯热水,而后来到床榻边,递给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立即将赫连御宸扶起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去捏他的牙关,想要让他立即吃下大还丹。可是赫连御宸却是牙关咬紧,根本捏不开,她不由眉头一皱。 此时夜离恭敬地开口:“爷自小便遭遇各种刺杀,用毒是最常见的,爷在这方面非常谨慎,即便昏迷了,也没人能让爷开口。”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心中顿时一紧,想着以前他也说过自己是在暗杀中长大的,她也能想到定然会有人对他用毒,但是这般谨慎地连昏迷的情况下也不开口,她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过着多么凶险的生活,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来。 她心中心疼,捏不开他的牙关,便只能在他耳边轻声道了一句:“把嘴张开,吃了药,你才能好起来!” 她语声仿若诱哄,说话的同时,手还轻轻地在他胸口拍了拍,就好像对一个孩子的宠溺一般,让夜离几人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此时自然没有人有哪个心思去对她此举感想什么,只是惊奇地看着,并希望这话能够有用。 而事实证明,上官月颜的话,不论是什么时候,对于赫连御宸来说都是有用的。只见在几人的注视下,上官月颜的话音刚落,赫连御宸那本来紧咬的牙关便松开了,上官月颜心中一暖,唇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立即便将他的嘴捏开,将大还丹捏碎喂了进去,然后伸手接过鬼影手上的杯子,惊温水也送进了他的口中。 赫连御宸仿佛有感知,很是顺从地将药吞下去了。 上官月颜见此,心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早先她只想着让他活过来,只要他活过来什么事都无所谓。但是真的将他救活之后,她自然就忧心他那一身仿佛一碰就会碎的经脉了。且不说他身上有寒毒,需要内力在压制毒素。就是他那高傲的性子,怕是也不会接受自己经脉有损不能自如地使用内力此事的。 而单靠她的药方,绝对不能快速地使他经脉修复,说不定的花上好几个月甚至上年的时间才能完全调理好,那样的话,每一次毒发都会让他的经脉伤上加伤,想要痊愈,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还好有天山老人的大还丹,吃下这东西,估计也就几日,他便能好了。 夜离几人见自家爷服下了药,心中也安心了不少,此时,一直也和鬼影等人在一起的鬼手突然开口,恭敬地询问道:“少夫人,不知爷今日毒发的情况如何?” 此言一出,夜离几人也都看向上官月颜,他们如今只能看到爷昏迷的样子,并不知道爷到底伤的如何。而且他们也都知道,爷服用了公子给的抑制毒发的药丸,那药丸的反噬效果他们也都知道,压制了一个月的毒素,这一次毒发势必翻倍的猛烈,再加上这次毒发又是在狱殇寒潭中,那毒性会强到何种地步,他们甚至无法想像。如今天山老人都将大还丹拿出来了,可见爷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他们自然想更清楚地了解一下爷到底如何了。 上官月颜将赫连御宸放下,让他舒服地躺在床榻上,同时手指也搭上他的脉,见他的脉象在服用大还丹之后立即便强劲了不少,这才将他的手放进锦被中,站起身再次往桌前走去继续写自己的方子,并轻声开口:“整个人都成了冰块,心脉也停跳了很长时间,经脉严重损毁,若是没有大还丹,怕是有很长时间都不能使用内力。” 夜离他们担心他,她自然都明白,而他们都知道他的毒,她自然不会隐瞒。只是即便到了现在,说起当时的情况,她凤眸也忍不住又红了红,心中一阵后怕。想着若不是发生了她突然有了内力的事,他现在怕是真的丢下她走了。 而这个想法一出,心头就更是窒息般的难受了。 鬼影几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脸色当即就白了,虽然他们知道爷昏迷了,这种情况以前没有过,想必这次毒发真的非常严重,但是却不曾想爷居然连心脉都停止了,这…… 燕飞和燕天也白了脸,没想到那九幽寒毒居然能让天下最厉害的玄天宫少宫主心脉停跳,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就可想而知了。 上官月颜此时又轻声说了一句:“若不是为了护着我,他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想起当时他把唯一能压制体内毒素的内力都用在她身上,并因此差点就死了,她心口就止不住的疼,也止不住地自责。 夜离几人闻言,都抬眸看着上官月颜,见她此时脸色也苍白着,说起这事,她那写字的手都有些发抖,几人心下都了然。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们也知道爷当时定然是把全部的内力都给了少夫人,不然的话,少夫人没有内力,怕是在掉入狱殇寒潭的时候,就血骨皆冻而死了,哪里还能安然地出来? 而爷会这么做,他们也早就想到了。爷对少夫人的心,他们这些贴身护卫看得最清楚了,那么危急的情况下,爷自然会先护少夫人的。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子,几人对视了一眼,夜墨开口道了一句:“少夫人不必多想,今日此事,爷若是没有与的好夫人一同进入寒潭,少夫人出了事,爷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如今你们二人都能安全出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错!”夜青几人立即点头附和。 说真的,若是今日爷没能赶上少夫人,与少夫人一同跌落寒潭,少夫人定然是出不来的。而少夫人若是死了,他们还真的不敢想爷会做出什么事来。血洗巫族怕只是最基本的了,而其他更恐怖的,大怒毒发是肯定的,那时爷定然也不会顾忌自己的毒,很可能会任其发展,最后跟着少夫人而去…… 那样的结果,才是最严重的。 如今二人都安好,已经最好的结果了!虽然爷伤的很重,但到底还活着。如今服了大还丹,几日后也就能恢复了。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因为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所以才会勾起当时那种既心疼又无力,而且还极度自责的心情来。听了几人的话后,她凤眸一抬看了几人一眼,而后又转眸床榻上的男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淡笑着道:“嗯!这件事,我一个人想也没有用,总要和他一起想才是!” 她现在也不要去想,等他醒了之后,她会和他一起想的。 而此言一出,夜离几人顿时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嘴角都微微一抽,看着上官月颜唇边的淡笑,几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为自家爷担心了。少夫人说这话,显然就是要和爷一起想今日的事了。而这个‘想’字,绝对不是那么单纯的。 燕飞和燕天自然也听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转眸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男人,目中齐齐露出同情之色来。 而此时,鬼手又开口问了一句,语声中满是不解:“少夫人,恕属下多嘴再次一问。既然爷当时都已经心脉停跳了,那么显然是内力耗尽,爷一身的坚冰又是如何化去,并且恢复心脉跳动的呢?这事可能对爷的九幽寒毒有益,是以属下想了解一下情况!” 他身为爷身边的医者,平日也负责爷的身体情况,所有关于爷身体的事情,他都要了解清楚的。 夜离几人此时也才想到这点,也再次看向上官月颜,脸上都露出疑惑之色。他们是知道的,爷的毒一旦发作,只有爷自己能压制下去,他们都不能帮忙。但少夫人却说当时爷已经失去了心跳,并且整个人都成冰了,那么爷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毒又只如何被压制下去的? 早先天山老人便说了以少夫人的本事,定然会让爷活着离开寒潭,但是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们真的好奇。 对于鬼手的提问,上官月颜自然理解,收回看向赫连御宸的目光,她没有看几人,而是继续写着自己的方子,被咬破的唇瓣开启,因为此事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只是说了一句:“我用内力给他解了冻,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内力!” 内力? 夜离几人顿时惊得愣住了,少夫人居然有了内力?而且还帮爷压制了寒毒,这……这怎么可能?少夫人可是没有内力的啊! 燕飞和燕天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月颜,满脸的惊讶之色。主子居然有了内力,而且还不知道自己为何有了内力,这也太奇怪了吧! 几人都无比的惊讶,简直是完全都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间都没了话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果然喜欢 上官月颜对此事也是处于不解的状态,是以还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她就知道几人定然会觉得不可思议了。但她解释不出什么,便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将手上的方子开好后,对燕飞和燕天说道:“你们二人赶紧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然后直接熬了!” 二人闻言回神,立即上前将方子拿了,怀着满心的惊疑出了房门。 上官月颜接着又对鬼影等人说道:“你们也先退下吧!有事我再喊你们!” 几人心中疑惑万分,但是上官月颜都说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即便想知道其中原因,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听了她的吩咐后,几人自然不会说不,齐齐应了一声后,便都退了下去。 而几人刚走,一阵疾风突然就钻了进来,上官月颜正往床榻前走去,感觉到有人进入,她连头也没回,便知道来人定是南宫凌无疑,也只有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偷偷到玄天宫的船上来。 也正如她所想,来人正是南宫凌,他直接进门,风一般地来到床榻前,二话不说便将赫连御宸的手拿了出来,给他诊脉。此时的他没有戴面具,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头发有些散乱,手上也没有拿扇子,而且一张清俊的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显然是回去之后,换了身衣服就赶紧来了,那脸色,也完全说明了他此时对赫连御宸的担心。 上官月颜见他来,也没有开口,只是坐到了床边,等着他诊完。 片刻后,南宫凌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上官月颜,开口问了一句:“他吃了什么?” 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线有些干涩,但说话的同时,却是收回了手,语气中也透着一股心安。 上官月颜将天山老人给了大还丹的事说了。 南宫凌脸上才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但他倒也没有为此事多惊讶,了解了此事后,又把手伸到了上官月颜的手腕上,上官月颜也不动,让他诊了,而他的反应,和刚才玉景风的反应一样,触到了她的脉,脸上便露出了疑惑之色来。 上官月颜见此,又将自己突然有了内力的事情说了,顺便也将赫连御宸毒发的事也都说了。 南宫凌听完之后,心中后怕的同时,对上官月颜突然有了内力也感到很是惊讶。但知道她解释不出什么,便也没有再追问了。 而上官月颜,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了南宫凌,心下突然又涌起了难言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痛来,一双凤眸红了,唇瓣一咬,便又落下泪来。 南宫凌见此,心下顿时一疼,伸手就将她搂进怀里。上官月颜此时真的如终于找到了宣泄情感的地方,哭着说道:“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怕,怕他就这样死了……!” 从小到大,自从出生以来,她就没有如此恐惧过。即便是第一次双手染血,看着面前的人睁着眼睛倒下时,她也没有这么害怕过。而今日当自己面对毒发的他却束手无策事,她真的好怕,就好像瞬间跌入了无尽深渊一般,恐惧的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凌搂着她,看着她不断抖动的肩膀,听着她这般无助又伤痛的话语,心中也是又疼又怕。心疼她遇到这样的事,也是后怕师兄会出事。他薄唇也紧紧地抿着,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柔声安慰道:“别想了,现在你们都没有事,这便是最好的!” 可是话是这么说着,但他自己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了。看着在自己怀里哭泣的人儿,又看了看身边床榻上一脸苍白的男子,只觉得二人今日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他自己今日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担惊受怕,比上一次她昏倒在自己怀里时更加害怕了不知多少倍。 上官月颜靠在他怀中,双手都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那力度就好似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的让她本来不再渗血的手指,伤口再次裂开来。但她此时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也根本感觉不到手上的痛,只是紧紧地抓着。 南宫凌一句话后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抱着她,不断地拍着她的背,满脸的心疼之色。而她这般模样,倒是也让他看清了一件事,那么便是她好像已经知道自己对师兄的心意了。而凤潇刚才的那句话,看来是没有意义了。因为这个小人儿今夜之后,定然会变的。 其实早就变了,只是她没有发现,现在看来是大难之后,终于看透自己的心了。 而此时的他,或许是因为师兄对小颜儿如此的付出,他没有如以前那般吃味的心情,反而还有些欣慰。想着如此一来,他以后便也不会和小颜儿分开了。 上官月颜就这么靠在南宫凌怀里宣泄自己的情绪,鬼影几人虽然离开了房间,但是却依旧守在门外。此时听到屋里的动静,几人都两两对视了一眼,也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欣慰的神情来。爷这般为了少夫人,若是少夫人还不能看清自己的心,那么爷就真的太可怜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上官月颜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制住了哭,从南宫凌的怀里出来,一张脸哭的像花猫一样,而且唇瓣经过她这一咬,又逸出了血来,抽噎着不再出声。南宫凌见她如此,轻叹了口气,起身都到木架旁,将一盆清水端了过来,亲自动手给她处理伤口。 对于南宫凌,上官月颜是真将他当自己的哥哥看待,自然不会阻止他。很是听话地让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唇瓣上的,手上的,还有带着赫连御宸在七拐八弯的山洞里抹黑前行时,所擦伤的地方,全都让他亲手处理了。 而她则是看着床上昏迷的男人发呆。 直到南宫凌全部处理完,她转转眸看向他,问了一句:“可知道巫族的事是谁做的?” 南宫凌将水盆端到了一旁的桌上,又到了两杯茶,转回来坐到床边,将一杯茶递给她,这才摇头说道:“不清楚!” 上官月颜皱眉,本来她还想着可能是他做的,但他这般回答,倒是让她这个想法又不成立了。不过,她此时倒也没再问这个问题,毕竟玉景风之前也说了,当时他们谁都没有心思理会此事,那么他自然就更没心思了。 喝了一口茶,她才又开口,问了另一件事:“今日这事,是不是巫族四夫人的两位小姐所为?” 她早先便猜测那人还有别的帮手,本以为只是那人的手下,可刚才慕容紫的话,却让她想到了四夫人的两位小姐。而她此时虽然是问句,但心中却已经百分之一百确定了。 南宫凌一听她提起这件事,脸色顿时便难看的很,点头有些咬牙地说道:“是那二人不错,不过那二人也如秦媚和秦筱一般,已经死了!” “死了?”上官月颜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愣,随即便觉得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那黑衣人连秦筱和秦媚都杀了,怎么会放过另外两个人?她随即便又问:“那个黑衣人抓到了吗?” 她落下暗道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逃了,但是暗卫也跟上去了的。 “没有!”南宫凌黑着脸摇头,语声微沉地道:“你和师兄掉进暗道后,落尘和流星等人便直接追着那人而去。只是那人的武功奇高,连玄星门的门主落尘都只能与之不相上下,而那人本就没打算和落尘等人周旋,只想着逃命,便更是不好抓了。如今落尘传回消息,说是那人就躲在岸边的山林中,此时他正带人搜查。” 说到这里,他又看着上官月颜,叮嘱道:“你也要小心一些,虽然如今是在师兄的船上,有不少亲卫,但那人行为乖张刁钻难测,更是阴险毒辣的很,难保不会从落尘等人的眼皮子地下逃出来,再到船上来行刺。” 上官月颜听了南宫凌的话,才知道那个自己不认识的暗卫居然是玄星门的门主,也就是统领流星等暗卫的人了。她眸光落到赫连御宸身上,大约能猜到他是什么时候让落尘跟着自己的,怕是上一次秋星出事后,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是为了她着想的。 她心中微暖,听说那黑衣人逃走了,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想想之前那人与落尘不相上下的剑法,倒也不觉得奇怪了。至于南宫凌叮嘱的话,她现在心中自然有底,立即便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现在虽有内力,但是却处于耗损严重的状态,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和那人对上,自己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加上赫连御宸又昏迷着,她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了。而南宫凌是不能留下的,因为今日他这般急于她和赫连御宸的事,怕是会让不少人生疑,难保不会有人暗中观察他的行踪,他不能在这里久待,所以才会这么嘱咐自己。 南宫凌见她点头,脸上的神色也好了一些。 上官月颜此时又问:“巫族被人入侵,宫殿都尽毁了,那巫族族长和其他人呢?都被杀了?” 巫族不是一个小势力,但是却在半日之间被人将圣宫毁了,而且连玉景风他们都不知道是何人所谓,这事着实有些奇怪。巫族族长也是神武大地上出了名的武功高手,如何会让人将圣宫毁到如此地步?这着实叫人想不通。 南宫凌摇了摇头,冷然一笑,便将今日她和赫连御宸落入寒潭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冷哼了声,嘲讽地道了一句:“那秦战就这么逃了,没理圣宫的事,更是没有理会他的妻儿子女,论狠心绝情,谁都及不上他!” 上官月颜听闻了整件事,心中不免有些愕然,没想到巫族的族长竟然会就这么丢下了巫族!不过,此事倒也不能就此定论,毕竟人没有找到,也不能断定他是否暗中有着什么别的计划。 她凤眸眯了眯,语声微冷地道:“今日此事,不管他巫族是不是已经被毁了,我也要找个人出口恶气。秦媚等人都死了,那么,好像只有秦战比较适合了!”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那么秦媚等人的账,她算到秦战的身上也没什么不对。而且那秦战本就不是个好的,那她就更不用顾忌什么了。至于那黑衣人,落尘他们若是没抓到,那她总有一日要揪出来一决高下的。 南宫凌见她一脸的杀气,显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转眸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澄澈的眸中也闪过一道微光,同样语声微寒地道:“这件事师兄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等他醒来,这巫族必会掀起一番风雨。再者虽然此事目前还没有传出去,但师兄出事的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传到玄天宫和我娘耳里,到时候我那老娘和干爹必会现身。即使我们都不动手,秦战也不会有好下场!” 上官月颜眉梢动了动,对于赫连御宸之后会对巫族出手,这已经是理所当然了,不过她倒是还没有想到玄天宫的宫主和黑煞夫人!赫连御宸出事,天下人可以不知,但是玄天宫的宫主和他的干娘必然会知道,因为玄天宫的暗卫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报。以黑煞夫人对赫连御宸的在乎,听到自己干儿子出事,如何会不现身?还有就是玄天宫的宫主,就更不会坐视不理了。 那么,也就是说,不久之后,那二人便会现身的。就算巫族的事情被处理了,那二人听闻此事,也定然会不放心他现身探望。 不过,这件事情,她如果不能亲自动手的话,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于是唇角淡淡一勾,笑着说了一句:“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做点什么的。” 巫族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这一次更是让她吓得半死,她如何能就这么算了?黑煞夫人和玄天宫的宫主要怎么给赫连御宸报仇她不管,但她的仇她要自己报! 南宫凌转眸看着她,对她的性子,他自然是了解的,澄澈的眸子闪了闪,暗道这个小丫头不知道要干点什么?不过,他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咐道:“你一个人最好不要擅自行动,还是等师兄醒来后再说为好!” 如今秦战下落不明,那黑衣人也还没有落网,而他又不能正大光明地在她身边,她一个人着实危险。 上官月颜本来也没有打算马上找秦战算账,听了南宫凌的话,当即对他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抹微暖的笑来:“放心吧!我不会冲动行事的,不然刚才途经圣宫的时候,我就动手了!” 她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凌这才放心地点头了。 二人就这么坐在赫连御宸的床边,大约过了两刻钟,南宫凌起身离开,临走时又嘱咐了一句:“师兄今日怕是不会醒,你脸色不好,不要一直守着,也睡会儿!” “嗯!”上官月颜坐在床边没起身,点了点头,也对南宫凌道了一句:“哥哥,你也小心些!” 南宫凌点头,而后便出了房间,回天珏的船了。 上官月颜又在床头坐了很久,看着床上的男人,似乎想了很多事,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想。就这么又过了一会儿,燕飞走了进来,对她轻声开口:“主子,属下准备了热水,您沾染了寒气,若是不去除了,怕是对身子不好!” 上官月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早先都汗湿了,之后带着赫连御宸爬了很长的山洞,她一身艳紫的衣服此时又脏又皱,她眉头也跟着皱了皱,而后又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片刻,才点头道:“直接抬进来吧!我就在这里洗洗!” 燕飞自然没二话,应了一声后,便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夜青和夜影两人亲自将水抬进了房间的屏风后,燕飞也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了过来。 上官月颜起身往屏风后走去,此时突然想起半月前自己洗澡,他也在她的房间里来着,当时她气得不行。而今日,她却是自愿在有他的房里洗澡。而半月前,她昏迷着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不愿离去,洗漱都在她房中。而今日,也是调换过来了,变成了他昏迷着,她则做着和他当初所做的一样的事情……她唇角勾起一点淡淡的弧度,想着不过半月的时间,自己的变化真的也太大了。 记挂着床上的人,她也没有泡多久,只是洗净了身上的脏污后,便起了身穿衣出了屏风,再次坐到了床边。不一会儿,燕北端了熬好的药进来,她将他扶起,端过药碗,一个人动手,给他喂药,待他吃完了药,她便也和他当初一样,钻进他的被窝里,睡在了他的身边。 燕飞和燕天见此,二人对视了一眼,而后都齐齐一笑,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雪球和麟龙回来后,便很是听话地趴在了软塌上,今日的二兽尤为安静和平,回来后没有发出丁点声音,见上官月颜上床睡下了,二兽便也各自舒服地趴着,同一张软塌睡了。 上官月颜睡在赫连御宸的旁边,面对着他侧睡着,两手一起握着他放在身侧的手,又这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头往他的肩膀靠了靠,闭上眼睡了。 一夜安静,那人也没有出现,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只是半夜时分,那多日没有出现的梦境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她终于不是只听到声音,而是在一片白雾中,看到了两个有些模糊的小身影。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孩,面孔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从轮廓上看,应该都是很俊俏的。 还是接着上次的梦,在一片模糊的景象中,女孩在前方跑着,男孩跟在后面边跑边喊:“都说了叫你慢点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那女孩还头也没回,似乎往一条小路的转角跑去:“你烦死了,都说了没事!走这边,马上就到了!” 男孩似乎很是无奈,看着那娇小的身影速度丝毫不减,语声微叹地道了一句:“真是个野丫头!” 这话虽轻,但是那女孩的听力似乎非常好,当即便回过头来,对着男孩怒骂道:“你说谁是野丫头?我看你……哎呦!” 可话没说完,女孩没看路,一下子就摔倒在了路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得厉害了,一声痛呼紧接着出口:“啊……好疼!” 男孩见此,似乎吓得不轻,几个大步就冲了过去,双腿一曲便跪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又急又怒地说道:“都叫你别跑了,如今好了?让我看看,这是摔伤了哪里?” 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却好像忍着没有哭出声,只是很委屈地道:“膝盖疼,怕是摔破了!” 模糊的画面中,那男孩听了女孩的话,立即便撩起了女孩的裙摆。 女孩却是一惊,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了,并且有些慌张地说道:“你做什么?娘亲说了,女孩子的腿,是不能随便给男子看的,只有自己的夫君才能看。你这么掀我的裙子,看了我的腿,我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不准看!” 听到这句话,上官月颜即便在梦中,也顿时觉得好笑,暗道这古代的孩子,还真的和现代孩子完全不一样。 而男孩闻言,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有些愣然了。但片刻后,便又开口,有些恼怒地说道:“都流血了,你还想着那些没用的,这里又没有别人,我看一下,谁会知道?” 说着,男孩似乎又要去掀女孩的裙子,并命令似得开口:“把手拿开,我看看伤的如何了?” “不要!”女孩却是拼命摇头,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让男孩看,并且说道:“你说没有人看到,可是还有苍天和大地知道,我们还能骗过天地不成?不给你看,看了我就嫁不出去了!” 男孩见女孩这般倔强,似乎有点怒了,有些咬牙地开口:“你若是真的害怕这个,那好,今日我看你的腿,以后我娶你便是,你不用担心自己嫁不出去,这样总行了吧!” 这次,换做女孩愣住了。 然而就在她一愣的当口,男孩趁机撩开的女孩的裙摆,并将里面的裤腿掀了起来,女孩的腿就这么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啊!”女孩顿时大惊,紧接着突然就大哭了起来:“呜哇!人家都还没有答应的!谁要你当夫君了?人家要找父亲那样温柔的男子当夫君,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温柔,还总是想要管着我,我不要!呜哇……!” 上官月颜听得一头暴汗! 而男孩则是没有理会女孩的哭闹,将她的裤腿掀起来后,女孩的膝盖似乎真的伤的不轻,让他再次咬牙开口:“看你还跑,这几日你别想着到处乱跑了!” 这般说着,男孩将自己的衣袍扯下一块,给女孩包扎了伤口。 而女孩犹自伤心自己的腿被男孩看了,这个时候似乎也不觉得疼了,只张嘴哇哇大哭,直到男孩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对她道了一句:“后山可还去?” 女孩一听此言,也不知道那后山到底有什么,女孩奇迹似得停住了哭声,语带哭腔地道:“自然去的,马上都要到了,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说着,她似乎就要站起身。 此时男孩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说道:“上来,我背你!反正你是我以后的夫人,你受了伤,我背你也应该!” “谁是你以后的夫人?这个不算!”女孩当即反驳了一句,不过她似乎真的不方便走了,真的趴到了男孩的背上,并警告地开口:“这件事你不准当真,我回去之后就去佛堂参拜,求老天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的夫君我要自己选,才不要就这么冤地嫁给别人呢!” 男孩背起女孩,似乎对女孩这话觉得有些好笑,一道稚嫩的笑声响起,话音中也带着笑意:“就你觉得冤,我难道不冤了?不过是和你来一趟后山,我的夫人便被定下了,我还冤得很呢!” “你冤什么?我若是嫁给你,那是你的福气!”女孩却是对他的话很不满,当即就忿了一句,不过随即她话音就转了,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既然如此,你我二人都不愿,想必我求求老天,它就真的不会当真了。” 男孩再次一笑,背着女孩一边往那小路的转角而去,一边嘀咕了一句:“娶了你好像也不错!有趣!” 男孩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无声的自言自语,上官月颜能听见,但是小女孩这次却是没有听清楚,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男孩摇头。 “不可能,你刚刚明明有说什么的!”女孩不信地追问。 男孩却还是摇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是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我的听力最好了,不可能听错的,你骗人!” “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我明明……!” 两个小小的身影,一边争执着一边往那小路转角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身影。 上官月颜对自己今日的梦境,觉得有些有趣,也有些温馨。而与往常相同,梦境结束之后,便又开始重播了起来。只是不管重播几次,那画面依旧模糊的很,看不太清。直到黑夜离去,东边亮起第一道光线时,那梦境才消失了,她也毫无意外地醒了过来。 房间里的灯依旧还燃着,没有熄灭,她睁开眼,一时还在梦境的回味中。不过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便顿时清醒了过来。 身旁,赫连御宸依然睡着,连睡着姿势都没有改变过,可见他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 她目光落在他脸上,见他脸色比昨夜好了很多,握着他的手立即便落到了他的手腕上。脉搏正常,除了能看出他体内有毒之外,已经平稳了下来,虚弱的气血也已经恢复了六七成,看来大还丹真的是无比有效的神药,只是一晚,便恢复的如此之多,估计不久之后便会醒来了。 至于经脉,自然没有那么快好,最快也要五六天。 收回手,她转头往窗口看了一眼,见外面天色只是蒙蒙亮,便也没有急着起来,又转回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面色有些许的红润,头发披散着,就像一个睡着的水晶娃娃一般好看。她凤眸闪了闪,突然伸出一只手,往他的脸上摸去。从眉眼到下颚,细细摩挲过来,动作很是轻柔,最后指间落在那唇形完美,此时也呈现出淡淡樱红的薄唇上。 她目光也落在他的唇上,脑中突然想起在落入寒潭的那暗道中,他亲了她好几次来着,而想到这个,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舌头,舌尖触碰到牙齿,她当即就一痛,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想起自己这舌头的疼痛是因为他咬的,也不知为何,脸上突然一烫,而后那触碰他唇瓣的手指也好像被烫到了,立即往回一缩,暗道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想那种事,脑袋不正常了啊! 然而,她的手刚刚离开那引人遐想的唇瓣,身边的男人却是突然动了,一手飞快地抓住她想拿开的手,熟悉的声线也在此时想起,语声有些沙哑,但是却带着愉悦的笑意:“看来爷的这张脸没有白长,颜儿果然是喜欢的!” 此言一出,那双狭长的魅眸也缓缓睁开来。 本来以为还昏迷着的人突然动了,而且还突然开口说话,上官月颜顿时一惊,一双凤眸都瞪大了一分。而在她惊讶的视线中,那本来昏迷着的男人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魅眸此时也缓缓地睁开了,漆黑的眸子,没有昨日所见的冰蓝色。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男人,上官月颜愣着开口,心跳都快了好几分。而她实在没有想到他已经醒了,所以都没注意听他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愣然地问了一句。 赫连御宸本来还心情很好,因为这个小女人的主动触碰,可是当他睁眼看到她时,目光当即被她唇瓣上的伤痕给吸引了,脸上的笑意顿失,立即一个翻身面向她,并伸手摸上她的唇瓣,语声一改刚才的邪肆,微寒地开口:“谁让你这么对自己的?看看这都伤成什么样了?” 上官月颜被他这突然转变的语声惊得回过神来,见他此时一脸恼意地盯着自己,她凤眸看着他的脸,唇角抿了抿,没有开口。 赫连御宸见她这样,当即就恼道:“不准抿唇!你是嫌伤口还不多吗?” 那本来漂亮的唇瓣,此时大大小小咬痕无数,整个下唇,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有的还有凝固的血渍,让他看着就觉得眼睛刺痛的很。 上官月颜抿唇的动作当即停止了,看着赫连御宸,依然没有开口。 赫连御宸见她不动了,这才将目光从她唇瓣上转移了,落到那双微肿的凤眸上。眉头再次轻轻一皱,突然想起落后寒潭之后,她就一直在哭了,之后在梦中,他也听到了她的哭声,那哭声让他即便是在梦里,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疼,他脸上的恼意顿时便消散了,伸手就要抱她。 可是上官月颜此时却是动了,本来握着他的手放开,双手都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他靠近,语声突然就微哽了:“你昨日答应了我什么?你说过不会只顾着我的,可后来你是怎么做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这个骗子!” 她语声微哽,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再哭出来,只是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要和他算算账。昨日,他心跳停了!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死过了了一次。而若她当时没有遇上那诡异的事情突然有了内力,那他现在会如何?每每想到这里,她心中就忍不住害怕,忍不住火大。 哪怕一点也好,只要他在顾忌她的时候,稍微也顾忌一下自己,便不会出现那么危险的情况了。可这个男人不听话,一点也不听,她都那样哭求他了,他还是不听话,他们明明说好的不是吗……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大骗子! 赫连御宸见她那本来就还肿着的眸子又泛红了,心中顿时一紧,一把就抓住抵在他胸前,阻止他靠近的小手,另一手同时一揽,便将她搂进了怀里,语声微轻地哄道:“颜儿,你听爷解释,昨日那种情况,若是爷不将内力给你,你根本承受不住里面的寒气,爷如何能见你出事?爷看不得那样!” 狱殇寒潭,是出了名的阴寒之地,别说她没有内力抵抗寒气,就是内力高深的人,若不是纯阳内力护体,进入里面后,死亡也是瞬间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那么做会让她大怒,可是他却没有选择,比起自己,他当然要先护着她。因为只有她活着,他才能活着。 然而,他此话一出,上官月颜更是火大了,抬眸就怒道:“你看不得,那我呢?我就看得你死在我面前吗?就算你要护着我,但也该护着自己,进入山洞之后,我说了多少次,我不冷了,不会有事了,让你护着自己一些,可是你却一点也不听。你知道你后来怎么了吗?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大冰块,心跳都停止了,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时我心里多难受多不安你知道吗?你这个只顾自己安心的自私鬼!” ------题外话------ 感谢【张玉梅】亲亲送的月票,熊抱一个,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亲就亲 上官月颜大怒地骂着,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从那种恐惧中解脱出来,不,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昨日那撕心裂肺的伤痛和无法言喻的害怕。他就没有想过,她也不能看着他出事吗? 门外,鬼影等人担心自家爷的身子,一夜都没有离开地守着。从听到自家爷的声音时,几人脸上便露出一丝喜色来,总算完全安心了。可是这刚刚才安下的心,却是在几秒钟之后再次提了起来,听见俩面二人的交谈,还有上官月颜大怒的吼声,几人唇角都微微抽了一下。暗道少夫人果真是要找爷算账啊!而且还是爷刚刚醒来就算账,真的是一点也不拖沓。 不过,虽然他们有些同情爷刚刚苏醒就要面对少夫人的怒火,但对少夫人发怒的原因,却是十分理解的。别说是少夫人了,他们听了少夫人说当时的情况,都惊得一身冷汗了,何况是亲眼看着爷的少夫人? 爷护少夫人没什么不对,但只护着少夫人,一点都不护着自己,这点着实不对了。少夫人生气绝对是理所当然的。 赫连御宸听着上官月颜的怒骂,此时一点反驳的言语都没有了。他只记得自己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后,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后来是什么样的情景,他真的一点也不知。见怀中人儿凤眸通红,虽然没有哭,可是那眸子中却是有水雾弥漫,显然是忍着没有哭的。他薄唇抿了抿,才低声道了一句:“爷怕你中寒毒……!” 这话便是说进入山洞后,他没有听她的话收回内力抵御寒毒,是因为怕她也中毒了。 可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后,上官月颜连让他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当即便大怒地开口:“你忘了我是百毒不侵吗?就算我的百毒不侵对狱殇寒潭的寒气没有用,你也不应该这么想。和我中寒毒比起来,你的命才更重要好吗?中了毒,还能想办法解,命没了,要怎么活过来?你倒是说说看啊!” 她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寒毒侵蚀,可有一点却清楚的很。那就是她宁愿中寒毒,也不要他就这么死了。她虽然还不知道寒毒的最终解法,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会有内力能够抵御寒毒,但是留着一条命总是好的,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可能了。 这个男人,居然连这点都想不通吗?枉费他还是被人称为神武大地上最厉害的男人,如今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大笨蛋。 门外的鬼影几人听到上官月颜的这番话,都忍不住点头,少夫人说的太对了! 赫连御宸这一次,是真的没有话说了。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只想着她不能有一丁点事情。而寒毒有多可怕,世上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不想让她也感受这种痛苦,所以在进入了山洞,远离狱殇寒潭的寒气侵袭后,他也没有立即收手。 但此时听了她的话,她问他命若是没了,要怎么活过来?他真的给不出答案…… 这次他真的好像做错了,因为关心则乱,他当时便只想着她了。 赫连御宸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见怀里的小女人睁着一双通红的眸子瞪着自己,小脸上满是怒色,而那唇瓣因为说话的牵动,此时有好几个地方都有血丝冒出,他心中一疼,立即软声道:“是爷想错了!爷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信爷,别恼了!” “你的信用大大降低,我没办法相信你了!”上官月颜气怒的很,一句话就给他喷了回去。他说过多少次让她信他?尤其是昨日,都那般保证了,到最后却是一点也不守信用,她现在是真的很难相信他的保证了。 赫连御宸闻言一急,搂着她的手臂立即紧了紧,此时那双魅眸眸底突然闪了闪,最后他突然眉头一皱,本来有些急色的俊脸突然痛苦地皱了起来,同时身子也抖了一下,薄唇还逸出一声闷哼:“嗯……疼!” 上官月颜见此,当即心下一惊,想着他周身的经脉都受损严重,此时突然如此,莫不是因为刚才的动作过大,牵动了受伤的经脉吗?这般想着,本来的气怒瞬间偃旗息鼓,脸上也露出无比担忧的神色,那本来大怒的声线也轻了下来,伸手摸向他好像突然就苍白了的脸,急声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一边问着,另一只手还伸向他的手腕,准备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赫连御宸却是抓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处一放,狭长的魅眸幽幽地看着上官月颜,有些委屈地道:“心疼!” 上官月颜被他突然喊疼给吓到了,此时也没有细想他这两个字的意思,眉头更是皱紧了,想着他昨日心脉停了很久,难道说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吗?这个想法一出,她的脸色都变了,可是手摸着他的脉,却没探出什么,她马上又问道:“是怎么疼的?阵阵刺疼?还是整个心脏都持续疼痛?”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焦急,连脸色都变了,本来只是打算装疼让她不恼了的,但此时却装不下去了。这个小女人,真的被昨日的事吓到了。他心中暗暗一叹,对于昨日自己的做法,是真的觉得错了,脸上那幽幽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是无比的疼惜,柔声说道:“颜儿,爷真的知道错了!再相信爷一次,好吗?” 上官月颜本来还急的要命,等着他告诉自己心为何会疼。此时见他神色变了,还说出这么一句话,这才知道他刚才是装的,她微微愣了一下,眼眶当即就红了,伸手就往他胸口捶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昨日一次还不够?是不是觉得我没被吓死吓疯太可惜了吗?所以才又这般装疼吓我?” 这个男人,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嘴上说着要她相信他的话,却又做着骗她的事,他这是耍着她玩的吗? 赫连御宸知道自己做错了,老老实实地让她打了一下,而后伸手抓住胸前的小手,正要开口说什么,却是突然发现手中的触感不对,到口的话语顿住,垂眸往她的手看去。而这一看,那一手的纱布自然清晰无比地落入他眼中,狭长的魅眸顿时眯了眯。 紧接着他又翻手一抓,将那另一只给他把脉的手也从锦被中拿了出来,而入目一看,两只手一模一样,不论是指间还是掌心,都被纱布裹着。而且还有淡淡的药味从纱布中飘出来。 他看着这双满是纱布的小手,魅眸都颤动了一下,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她说了他昏迷后变成了冰块,连呼吸都停止了,而他那时在梦中听到她的哭喊,这手上的伤,恐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九幽寒毒形成的冰,只要触碰就会冻伤的,而她当时定然心急着救自己,便什么都没管了,所以才会伤了。 他看了片刻,转眸看向上官月颜,见她满脸的怒色,眼中有泪却没有流出来,他薄唇紧紧一抿,而后伸手摸向她的眼眸,再次无比懊悔地道:“颜儿,爷知道错了!真的!” 话落,他身子往她靠去,无比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紧接着又低喃了一句:“爷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真的不会了!” 他一心想着不让她伤了,但最后却是让她身心都伤痕累累,他是真的后悔,也真的知道错了! 上官月颜这一次没有推他,一是她真的怕动作太猛,会让他疼,二是他脸上的神色,那满眼满脸的心疼和后悔不是假的,这一次她能确定他是真的知错了。是以,她便不开口骂他了,毕竟他才刚刚醒来,她骂他几句出出气也够了。 房内一时间没了声音。 房外的鬼影几人听到这里,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每当爷把少夫人惹怒的时候,爷绝对是出声道歉的那一方,而每当爷软了口气,或者真的认错后,少夫人便不会气了。这二人的相处方式,他们都已经太习惯了。 和他们的预料没有没有半点分歧。 房里寂静,赫连御宸就这么抱着上官月颜好一会儿,知道她的手就在自己胸口,他抱她的力度都不敢如刚才那样紧了,怕触到她的伤口,让她疼。片刻之后,他才又垂眸,伸手轻轻地将她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而后看向那因为说话而牵动伤口撕裂的唇瓣,无比疼惜地摸了上去,语声微哑地说道:“这么多伤口,也不知道何时能好!” 上官月颜不动,任他摸着,一双凤眸看着那双狭长的魅眸,此时她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怒色,闻言后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她的伤只是皮外伤而已,昨日就已经开始用药了,要痊愈不过就是两三天的事情,根本不足挂齿。 不过,她心里虽然知道这伤没什么,但是却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就如她担忧着他的伤一般。明知很快就能好,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赫连御宸轻柔地抹去那唇瓣上的血珠,之后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狭长的魅眸看着怀里的人儿,见她对自己的这般动作没有半丝反抗,脸上也没有一点不满不愿,只是一双凤眸看着自己,那眼神,好还害怕转眼他就不见了似得。 他心中微疼,突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后听到的话,她说只要他醒过来,她就会给他答案的,就会什么都听他的。虽然这个气氛下,似乎不太合适追问这个问题,但是他已经等了很久了,很想得到确认。于是,他魅眸微微一闪,语声很是轻柔地问道:“颜儿,你是不是说过,只要爷醒来,你就给爷答案?” 梦境里听到的话语,虽然他觉得那一定就是她说的话,但是此刻他还是体贴的没有直接问她要答案。这个小女人脸皮薄得很,若是直接让她给答案,说不定就不给他了。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赫连御宸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居然还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微微一愣,凤眸对上那双狭长的眸子,见他满眼都是期待之色,她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怦怦’跳了两下,而后目光一转,落到自己放在他胸前的手上。她的确是想过,也说过只要他醒来,她就给他答案。可是这人刚刚醒就问这个,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何说的出口?是以她不看他,嘟囔了一句:“你听错了!我没说过!” 然而,她这般回避视线的做法,却是让赫连御宸唇角勾了勾,暗道自己果然是没有听错,她就是说了。不过,见她这般显然是不好意思说的模样,他魅眸再次一闪,顺了她的话,俊颜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来,轻叹了一声:“是爷做梦吗?那爷真的是白高兴一场了,本来是听到了这话,爷才拼命想要醒来的。”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低垂的眸子微动,想着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话的?是在他成为的坚冰的时候,那时她无助的几乎要发疯了,才大哭大喊地求他醒来,当时除了说这话,还说了很多其他的,她自己都记不清说了什么了。 而他此言,是说他听到了她的话,之后拼了命地活过来,恢复了心跳吗? 这般想着,她心中有些犹豫了,当时她本来就后悔自己没有真的直视自己的心意,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喜欢上了他,只享受着他的喜欢,而不顾他的心情,她后悔没有早点和他说自己的心意,真的无比后悔没有好好对他……她眉头有些纠结地皱了起来,一时间内心挣扎,天人交战。 赫连御宸将她的神情全都收入眼底,唇角再次勾了勾,而后又轻叹地开口,下颚抵到她的头顶上,语声无奈:“颜儿,你到底何时才能喜欢上爷?虽然爷说了无论多久都会等你,可等人的感觉,真的很难熬!” 上官月颜唇瓣抿了抿,此时突然道了一句:“你……你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的心意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会不知道吗?这个男人精的的跟狐狸似得,如何会一点也看不出?她是那种别人想亲就能随便亲的人吗?他都亲了她多少次了?若不是心里喜欢着,她才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亲自己…… 赫连御宸闻言一愣,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微微松开了上官月颜一分,垂眸看着她,见她一句话说完,脸就已经红了,他眸中喜色泉涌,语声突然就轻了下来:“颜儿不说,爷就算知道,心中也不安的。” 自己看出的,就算能肯定,但那总归只是猜测。自然不如她直接给他答案让他安心。这就是他为何总是不放心她和玉景风,还有凤潇那些打她注意的人来往的原因! 上官月颜有些窘迫,脸上也热了起来,对于这种赤裸裸表达自己心意的事情,她真的一次都没有做过。觉出他的眸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她有些羞恼,身子往前一靠,钻进他的怀里,不说话,小脸红如火烧。 这个动作应该能够说明一切了吧! 赫连御宸见此,眉眼上都被笑意笼罩了,知道她是说不出那句喜欢,便用这行动表示了。而她这个模样来表示喜欢自己,他也着实喜欢,虽然想听她说,但是她本来就脸皮薄,现在说不出,等以后时间长了,总会对他说的。这般想着,他唇角都勾起了一抹无以伦比的绝艳笑容,将她软软的身子抱住,随后有些苦恼地道:“爷真想亲你!” 这话是真的,非常真!可是她那唇瓣上到处都是伤,让他不敢亲下去。 上官月颜整个人都躲在他怀里,一颗心好像装了马达一样跳的飞快,听了他这话,本来就滚烫的脸更是红了,但是这个时候,心中却充满了温暖的感觉。想着这就是表明心意后,两个人相互喜欢的感觉吗?原来两情相悦是让人如此开心和温暖的吗? 她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之后小声吐口了一句:“想亲就亲啊!反正也没外人!” 他以前亲她的时候少吗?哪一次不是说亲就亲,连时间和场合都不看的。今日倒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了,一点也不像他。而她本就是个既然选择了,就不会逃避的人,那么他要亲,她给他亲就是,又不是第一次,她也不是想法很多的古代女性。 而如此坦言准许亲吻的话,绝对是赫连御宸第一次听到,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会说出这么难得的一句话来,这难道就是她承认自己喜欢他后的改变吗?他心中说不出的高兴,更是因为她这句话,让他突然就燃起了一些一直被压抑着的某种情感,当即轻轻地推开她,薄唇从她的眉间开始落下。 上官月颜心脏有些颤抖,不是害怕,而是紧张,心脏也扑通扑通的几乎要出喉咙来,感受着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薄唇,虽然这已经不知第一次触碰了,可感觉却和以前完全一样。只要被他触碰到的地方,都有点发麻,发热,那感觉很奇怪,而且还会转移,明明只是吻着她的脸,可是那种麻热的感觉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这感觉太陌生,让她本就猛跳的心脏更是飞速了。 赫连御宸的薄唇从她的眉间缓缓向下,经过那娇俏的鼻子,火红的香腮,漆黑的凤眸,精致的下颚,在她脸上游走了好几遍,可就是不敢触碰那他此时最想触碰的唇瓣,因为怕伤口裂开,怕她会疼。不过虽然不能如愿地亲到那张唇瓣,他的心却火热的很,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热。这个小女人,如今才算终于是他的了! 上官月颜闭着眼让他亲,见他这般只避开自己的唇瓣,便知道他是顾忌自己的伤了。不然的话,这个男人才不会这么放过她。她睁开眼,此时赫连御宸的薄唇正好离开了,她看着他,见他眸色微深,俊脸上满是喜悦的神色,她心下微微一动,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而后暗自吸了口气,脑袋一仰,飞快地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而后睁着一双凤眸看着他。 她也不能总是羞答答的,她本来也不是那样的个性。既然已经承认喜欢他,她总也要拿出一点行动来表示一下的。 赫连御宸没料到她会有此一举,再次愣了一下,随即,那本就深了一分的眸色,更是一下子就深暗了下来,一个用力便将她搂紧了,唇瓣也同时落了下去。这个小女人,真的是从以前开始,就很会让他惊喜,刚才那样一句话,便让他有点控制不住想要好好亲她,如今她这突然主动的亲他,他若是还忍得住,那就见鬼了。 上官月颜被他突然搂紧的动作一惊,但也只是一惊,便稳住了心神,虽然紧张的要死,但却没有躲避。见他俊颜再次靠近,这一次,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等着他的吻落下。 没有丝毫意外,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证实了心意后什么感觉都强烈了,他刚刚触碰上来,她的身子便忍不住抖了一下,本来抓着他衣襟的手,也忍不住缩了缩。 赫连御宸同样如此,只是浅浅的一个触碰,心脏就忍不住一抖,只觉得心口被一股暖流填的满满的,恨不得深深地吻她,紧紧地搂她,但是他理智还在,吻上她的唇瓣,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的轻柔。感觉到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他也立即空出一手来,将那两只小手握轻轻握在手中,不让她用力。 上官月颜脑袋有些昏沉,出现了前日在大殿中被他吻着的感觉,而今日这感觉,无疑比那一次强烈了不知道多少倍。被他这般温柔怜惜地对待,同样的,她的胸口也好似被注入了暖流,将她整个心脏都包裹了,空白的脑袋里什么都没办法想,除了他的吻,就是他那淡淡兰花香的味道。 但是,赫连御宸到底还是在意她的伤,也想起昨日自己咬了她,那舌尖今日触碰起来,都能觉出红肿来。他只是轻轻逗弄了一翻,便抬起了头来,狭长的魅眸看着怀中的人儿,眸中颜色微深,呼吸也有一点不稳。 上官月颜也睁开了眼,本来清冷的凤眸此时荡漾着一点波光,水灵灵的,看上去无比的好看,一张精致的小脸酡红,红唇轻轻地喘息着,美艳的就如一朵在雨露中绽放的花朵一般,让赫连御宸看着都移不开眼,魅眸中深暗的颜色都涌动了一下。 他眸光又转移到那唇瓣上,很想再来一次,可是却见那唇瓣艳红,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但实在因为伤口太多,到处都皮开肉绽,此时还是有几处因为他的触碰而逸出了血丝来。他眉头一皱,低头在那唇瓣上舔了舔,语声有些暗哑地开口:“等会儿把最好的药拿出来,爷给你上药。” 这唇瓣上的伤不好,对他而言是很大的障碍! 上官月颜喘息着靠在他怀里,自然听得出来他这话中除了疼惜之外还有其他的意思,她小脸烫了烫,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赫连御宸心里被胀的满满的,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双手将她圈在怀里。上官月颜自然乖乖地任他抱着,并且还随着他的动作动了动自己的头,让自己更舒服地枕在他的胳膊上。 赫连御宸见此,唇角勾起一抹无比宠溺的笑意来,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简直比得到了全世界还要高兴,而那以前一直有些不安的心,现在终于也安定了。这个小女人,终于承认喜欢他,终于是他的了。这般想着,他忍不住低笑出声,道了一句:“真好!” 她能喜欢上自己真好,当初自己一直纠缠着她真好,如今她在他怀里真好,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真的太好了! 上官月颜心中温暖,听了他的话,唇边也勾起一点笑来,点了点头,也道了一句:“的确很好!” 他还活着真好,他没有丢下她真好,自己能表达出心意真好,遇上他,被他纠缠至今,真的很好! 她已经变了如此多了吗?以前总是烦他纠缠来着,现在却是连这个也觉得好了……喜欢,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情啊! 她在心中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叹! 赫连御宸见她连自己这样的话也赞同了,若是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心中真的说不出的欢喜,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和表达,是以,便忍不住再次低头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而后又抱着她低低笑着,声线愉悦,无比的好听。 上官月颜听着他的笑声,凤眸抬起看向他的脸,见他脸色恢复了很多,白皙的肌肤下能看见正常的红润。眉间的印记也恢复了耀眼的色泽,许是因为高兴,此时那金红的颜色比平日里还要好看。一头白发披散着,几缕从颈后滑到胸前,勾勒出只属于他的妖孽感来,真真的无比好看。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一手,往他的脸上摸去,凤眸看着那双魅眸,轻声开口:“以后,真的不要再那么做了!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而我,也会为了你好好活着的!” 昨日,她就惧怕他就这么丢下她而去,今日,她将自己一直小心封存的心交给他,若他再如昨日一般的话,她怕是真的承受不住了。以前娘亲说过,他们上官家族的人,一辈子只会为一个人动心,世世代代不管男女,皆是一样。所以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待寻找到绝对值得交付的人时,才将自己的心给他,这样才能避免遗憾发生。 她以前虽然知道自己对他不一样,知道自己是喜欢了他,但是却不敢轻易地将心给他,或者说,心早已经给他了,但是她却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心还在,因为害怕他不是那个值得交心的人,所以她一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没有喜欢上他…… 而如今,她认了他,那就是一生的事,不用任何誓言,上官家的人,就是如此。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心,为了不让他再做出如昨日那样的事情来,她有必要再次叮嘱他一句。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昨日的事,伸手握住那缠满纱布的小手,脸上的笑意收起,狭长的魅眸也看着她那双还带着些许后怕的凤眸,薄唇抿了抿,一手抚向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脑袋靠到自己心脏的位置,语声轻柔地道:“昨日,是爷没想周全,是爷做错了,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以后不会了。为了你,以后爷定会好好的!” 他刚才就后悔了,以后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再做。 上官月颜这才安心了下来,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点了点头。 而赫连御宸见她这是真的相信他了,心下也安定了些,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那只扶在她后脑勺的手,一下一下轻缓地抚摸着她的头,无比爱怜。片刻过后,他魅眸闪了闪,又轻声开口:“颜儿,你已经看出爷不止中一种毒了吧!” 他突然开口,说的不是关于昨日的事,而是这件事情。上官月颜心下微动,立即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半个身子支起,垂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脸色当即便有些不好了,点头道:“自然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既然你现在提起了这事,那么便给我说清楚了!”话落,她又想起了昨日他那双冰蓝的眼睛,紧接着皱眉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的九幽寒毒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就一直心系着要给他解毒,却不知他体内居然还有另一种奇毒。两种毒混在一起,那便不是单纯地解一种毒的问题了。万一两种毒已经融合,或者有相互牵制的作用,她又只给他解了一种,打破了他体内毒素的平衡,到时候肯定会出大事的。 还有就是他的九幽寒毒,那毒发时晶蓝的色泽,居然和狱殇寒潭一模一样,而他又说自己以前去过一次那地方,这更是叫她怀疑,他的毒就是在哪里染上的了!若真的是那样,他当年只有五岁,为何和在这巫族?为何会跌入寒潭?这里面怕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来,她也想着等他醒了之后便要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没想到她还没有说,他便自己提起了。那她自然便要让他说清楚了。 赫连御宸看着那双漆黑的凤眸,此时里面已经没有刚才的氤氲水雾,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满和疑惑,还有丝丝锐利精明,他看着她,知道以她的聪明,就算自己不说,她也能想到几分。而此时他自然不再隐瞒什么,便伸手又将她拉入怀中,顿了顿,才低声开口:“爷的寒毒,就是在狱殇寒潭染上的!” 上官月颜虽然早就这样猜测过了,也几乎已经肯定了,但听他亲口确认,心中还是忍不住惊讶,躺在他怀里,抬起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五岁的他,为何会在巫族的狱殇寒潭染上寒毒? 赫连御宸抿了抿唇,俊脸上,眉头突然轻轻地皱了一下,没有立即应声。 上官月颜见此,眉头也轻轻一皱,以为他可能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会掉入寒潭,而且还从寒潭中活着出来,显然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而他从小到大被人刺杀,将这些都连起来想一下,便知道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了。她虽然想知道原因,但是他若是不想说,那她自然也不会追问。 这般想着,她就要开口问他另一种毒的事,不再问他关于寒毒的事了。 此时,赫连御宸却是眉头一松,突然开口了,语声有些清淡,但是抱着她的手却紧了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道了一句:“你当知道,爷不是玄天宫宫主的儿子,而是他的弟子!”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眉心当即动了动,她自然知道此事,她不仅知道他不是玄天宫宫主的儿子,也知道他的父母已经离世了。也正是因为此事,当初她穿越而来的时候,他便识破了她的谎言,之后才一直发展到了今日的关系。 他此时没有直接说为什么跌落寒潭,而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看着他,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惊讶,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来,难道他父母的死,和巫族有关?所以他才会在巫族染上寒毒? 赫连御宸本就垂眸看着她,自然将她脸上变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唇角一勾,笑着说道:“颜儿果然聪明得很!没错,爷的父母,就是死在这巫族的。而爷在成为玄天宫少宫主之前,所生活的地方,也就是这巫族,在那座庞大的圣宫中。” 生活在圣宫? ------题外话------ 感谢【小小动物园】和【冬思语】两位亲的月票和钻石,谢谢亲耐的们,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远古血毒 上官月颜愣了,她是猜到了他父母的死和巫族有关,但是却没有想过他以前生活在巫族,而且还是在那圣宫之中。是以听了他这话,那本来只是有些惊讶的眸子里顿时弥漫中浓浓的震惊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巫族人?” “呵呵!”赫连御宸挑眉笑了一声,那笑声有些寒凉:“爷从出生起,就没把自己当过巫族的人!” 上官月颜心中对此无比的惊讶,听闻此言后,心中更是不解。按照他的话来说,他五岁以前生活在圣宫中,那么他不止是巫族的人,更是身份尊贵的族长一脉的人才对啊!可他却说没把自己当过巫族的人?而从这两日巫族族长对他的态度,以及想和他联姻一事来看,秦战等人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巫族的人……这是为什么? 既然他五岁前都生活在圣宫内,即便他现在长大了,也不可能谁都不认识他才是啊! 赫连御宸见她面露惊疑之色,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又继续开口道:“爷是在炼狱宫出生的,在那里生活了五年,除了娘亲和里面负责看管爷的人外,很少见到巫族其他人。如今自然没有人能认识爷!” 炼狱宫? 上官月颜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的神色更是震惊了。炼狱宫?那不是巫族的刑堂,被废的秦妍不就是死在那个地方的吗?他居然在那里生活了五年,而且还是在那里出生的?这简直叫她感到无比不敢置信! 这么说来,他出生以前,他的娘亲就一直被关在炼狱宫? 而且她也抓住了他话中的一个信息,那便是在那五年中,他只见过自己的娘亲,而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看着面前一脸柔笑的男人,明明他现在说的,就是他伤痛的过往,可他的神色语气却是如此的平常无奇,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当年的事情。她看着他,想着他如何能不在意此事?若是真的不在意,她刚才问他为什么会在狱殇寒潭染上寒毒的时候,他便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了。 此时他这般装作不在意,怕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这般想着,她心下不由一疼,轻声开口:“为何会被关进炼狱宫?” 通常一个势力的刑堂,都是用来惩罚犯错之人的,他既然是在那里出生的,那么也就是说,他的娘亲犯了重罪? 赫连御宸此时顿了一下,同时那双狭长的魅眸也微微眯了眯,然后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语声中也染上了邪肆的味道:“爷的娘亲,是从岛外嫁进巫族的江湖中人,而爷的父亲,则是这巫族族长秦战的兄弟,是当时巫族的三公子。娘亲和父亲在岛外相遇,相知相恋,虽然身份上有所差距,但娘亲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便也没有被巫族的人反对,顺利成就了一桩美满的姻缘。本来一切都理应幸福美好,但是,婚后不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官月颜听到他说他的父亲是巫族的三公子时,忍不住再次惊讶了一下。她一开始的时候,也想过他在巫族的身份定然不低,毕竟只有族长一脉的人,才能生活在圣宫中。但后来听他说是炼狱宫,这个想法就淡了。因为炼狱宫是巫族的刑堂,对进入的人是没有身份限制的,也就是说一旦被巫族族长判定有罪的人,便有可能被关进炼狱宫中。 可没想到,他还真的是巫族中身份尊贵的人,虽然不是和巫族族长有直接的血脉关系,但是三公子的儿子,按照外界皇室的身份地位来算的话,他就是王爷的儿子,是尊贵的世子爷了。 这样的他,居然会在炼狱宫出生,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静静地听着,心中好奇的很,没有出声打扰他。 赫连御宸一手放在上官月颜的脑后,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眸光此时也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语声依旧邪肆而慵懒,听不出半点儿其他味道来,就好似诉说着一个平淡的故事:“父亲和娘亲二人很相爱,婚后不久,便有了喜讯,有了爷。可是也就是这个喜讯,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因为在娘亲怀上爷的时候,当时巫族里却有人断言说爷是灾星降临,若是不除,便会导致巫族覆灭。巫族的人本就奉信鬼神,人们皆是深信不疑。自那之后,本来一件喜事,却变成了一件祸事,娘亲当即就被下令赐药,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上官月颜听着,心中不免再次一惊,只觉得这巫族的人真的是太让人无语了。什么灾星降临,若是不除,就会灭族?而且只为了这么一句话,就下令要人家打掉孩子,这未免太霸道不讲理了,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恶意的诽谤。一个都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纯净的没有一点瑕疵,连善恶都还没有接触,如何能断言他未来就一定会让巫族灭族?简直是太好笑了。她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那人是谁?他为何断言你是灾星?” 她倒是想听听那人到底有何种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 赫连御宸此时低笑了一声,那声音中终于显露出了一丝除了邪肆慵懒的嘲讽来:“那人是当时巫族的大巫师,在巫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比现在的长老们更有权势一些,除了族长之外,他便是巫族中最有权势的人。至于他为何断言爷是灾星?呵呵!据说是因为一场巫族被灭的恶梦,而在他那场恶梦的那日,正好是爷的娘亲确认有孕之时。” 上官月颜本就对此感到很是无语,如今听了这话,更是无语至极了。一场梦便断定一个无辜生命的生死,便让人家一对恩爱的夫妻打掉自己的孩子,这简直是荒谬至极。那什么巫族的大巫师,简直叫人不可理喻。若世界上的人都像他那样,做了恶梦,之后便怪到正好那时出现的新生命身上,那这个世界上怕是没几人能活下来了。天底下那么多人,每天做恶梦的人不知凡几啊! 她心中是觉得无比的荒谬和无语,但同时也想到了一件事,再次出声为了一句:“那个巫族的大巫师,是不是就是秦妍提到过的那人?” 她记得前日秦妍说自己十年前就喜欢他了,那时就提到了一位大巫师,也正是因为那大巫师死了,她才在逃命的路上偶然遇到了他,还被他救了! “嗯!就是他!”赫连御宸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唇边的笑意突然深了深,眉梢微挑地开口:“十年前,爷得知他前往南齐,便派了人准备刺杀。可是殊不知,想杀他的人不止爷,还有另一批的人。当时爷自然不想让他死于别人手下,便命人将那些人杀了。秦妍会认为爷救了她,应该就是看到了那一幕。不过最后,那人自然是被爷杀了!” 上官月颜对于那人是他杀的,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那人说他是灾星降临,而那之后肯定还发生了很多事,那么,那人便如所有不幸之事的导火索,他既然活着离开了巫族,自然不会放过那人的。 不过,对于秦妍救命恩人一事的真相居然是如此,她倒是意外了。想着还有另一批人想杀那大巫师,秦妍大概就是那时候逃走的,而他之后赶来杀了那些人,于是秦妍就把他当救命恩人了,这可真够让人无语的。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知道真相…… 赫连御宸又继续邪肆地开口,手指依旧把玩着上官月颜的头发,动作无比的轻柔:“那人让爷的父母一夜之间便成为众矢之的,但爷的娘亲本不是巫族之人,自然不信这种东西。父亲也是极力反对,誓死不愿接下赐药,并提出带着娘亲离开巫族,与巫族断绝一切关系。可是,当时的老族长和秦战却都深信了那大巫师的话,非但没有同意父亲的提议,还命人将父亲和娘亲分别关押起来。娘亲被关进了炼狱宫,父亲则是被关在了圣殿最高层,被几个长老合力布下巫力阵法困住。” 上官月颜不再开口问什么,只是看着他脸上邪肆的笑,静静地听着。想着炼狱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而那圣殿的最高层,虽然不是刑堂,但那里却是阴气最甚的地方,还有几位长老合力布下的巫力阵法,要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之前的话里便透露了自己在炼狱宫的时候没有见过父亲,由此便能知道那阵法的厉害了。 而他从开始说这件事时,便一直是这副邪肆慵懒的模样,让她看着,着实揪心的很。这件事,明明应该是他心中最痛的伤才是。 “娘亲被关入炼狱宫,里面执掌刑法的人,便想方设法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但即便有孕在身,那些人也不是娘亲的对手。”赫连御宸话音不断,唇角勾着,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双魅眸中露出了一点骄傲之色来,紧接着又说道,“炼狱宫里的人伤不到娘亲分毫,后来几位长老便出动了,可仍旧没能让娘亲放弃爷,最后,听说是父亲以死相要,才让老族长松了口,停止对娘亲逼迫,不过条件却是生下来的孩子不论男女,这一辈子都不能识字学武,也不能出炼狱宫,而生下爷的娘亲,也同样不能再踏出炼狱宫半步。这些条件,本来是不可理喻的,可是迫于当时的情况,为了能平安地将孩子生下,父亲和娘亲只能同意了。爷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上官月颜抿了抿唇,想着当时那堆夫妻是多么的无奈,才同意了这样无理的条件?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能对巫族做什么,居然要逼迫到这种地步?而且还硬是拆散了一对恩爱的夫妻,那些巫族的人,即便最后没有杀了他,但做法却也非常残忍。 “爷就这么在那炼狱宫生活了五年,期间一次也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甚至连白天和黑夜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不过,娘亲还是有偷偷教我一些东西,加之爷似乎很有文武方面的天赋,即便娘亲不教,爷只要一点提示,便能无师自通。而娘亲本就武功高强,即便是生活在炼狱宫,每天都面对那些执掌刑法的人,也没人能伤到爷分毫。”赫连御宸又道。 上官月颜听着,想着以他的聪明,只要他自己想学,怕是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而听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了一句:“那你们可有想过逃走?” 既然她娘亲的武功很高,而他又自小聪明,八岁的时候,武功都能赶上玄天宫的宫主了,那么小几岁的他,就算不太厉害,但至少也不会太差才是啊!她母亲怀着身孕被抓,当时怕也是顾忌着腹中的孩子不敢冒险逃跑,但他长大一些后,应该能想办法跑出来才是啊! 赫连御宸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面露疑惑,他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自然想过的!娘亲和爷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尤其是娘亲,在生下爷后,几乎每日都在寻找出路。” 此话一出,上官月颜心道果然如此,她就说不可能不逃的,如果换做是她的话,也会日日想着逃走了,试问天下那个母亲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刑堂内长大,并且还要面对那些人随时随地出手杀人?而且,谁又愿意和自己的爱人被迫分离?自然一有机会便要寻找逃走的办法啊! 只不过,以他五岁才离开巫族还看,那炼狱宫恐怕真的犹如铜墙铁壁一般难以逃离,不然也不会耽搁那么长的时间了。 她正这么想着,赫连御宸话音一转,再次吐口的话,便真的证实了她的想法,只听他邪肆地说道:“可是,那炼狱宫就是进得去出不来的牢笼,除非有人从外面打开门,否则根本出不去。因为那炼狱宫并不是一般的宫殿,而是一座庞大的地宫,由比铁更加坚硬的玄矿筑造而成,就算娘亲的武功再高,也击不溃那坚硬的玄矿。里面的人若是要出来,只有通过专门的传信通道将消息传递出去,获得了上面人的允许,那玄矿大门才会被打开。是以,我们找了五年,都没有找到能出来的法子。” “玄矿?”上官月颜再次皱眉,而后脑袋里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看着赫连御宸,有些惊讶地问道:“难道昨日那暗道也是玄矿筑造而成的?” 昨日,她视图用翻墙索自救的,可是那石壁坚硬,连她的翻墙索都钉不进去,而他现在又说那炼狱宫是一座地宫,且是由坚硬的玄矿筑成,无法攻破。这便让她觉得那暗道定然也是玄矿筑造的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赫连御宸便点了点头,吐口两个字:“正是!”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暗道这巫族的人真的有够阴险,居然用那种坚硬的矿石来铸造刑堂,而且只有进没有出,那他们自然是出不来的了。那种石头,连她的特制的能穿透各种坚硬之物的翻墙索都钉不进去,那坚硬程度就可想而知了。她暗自腹诽了一句后,随后又疑惑地问:“那你后来是怎么出来的?是被人放出来的?你父亲逃出来了?” 巫族的人都以为他是灾星,定然不会出手放人,那么,会打开炼狱宫大门的,便只有他的父亲了。 “呵呵!颜儿你就是聪明!”赫连御宸笑着称赞了一句,而后魅眸一眯,点头说道:“的确是爷的父亲打开了那炼狱宫的大门。我们花了五年的时间,也没有找到炼狱宫的出路,但父亲一个人却是从那不可能逃离的阵法中逃了出来,他打开了大门,将我们救了出去,准备带着我们逃离巫族。可是,他破阵而出和闯入炼狱宫的消息很快就被秦战等人知道了,我们根本没有来得及逃出圣宫,便被无数巫族的护卫围杀,秦战和几位长老以及那大巫师更是亲自出手。”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知道,很快他就要说到他为何会跌落寒潭了,而他的父母,也很快就会离他而去,她不由心疼,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腰,并且将自己的脑袋也埋进了他的怀里,以示安慰。 赫连御宸见此,狭长的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柔色,就着她靠近的身子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这才接着开口,而他此时的语声,也终于显出了一丝寒凉来:“娘亲乃是当时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父亲虽然不比秦战厉害,但是也能不相上下。那几人联手对付他们,但是也没能讨了好,最后几人暗中使计,就如你昨日掉进暗道中一样,将我们逼迫到了一处暗道口上,而后有人在目光触及不到的远处按下了机关。爷记得很清楚,当机关打开的时候,父亲和娘亲都大惊失色,用尽全力想要逃开,可是秦战等人当时却趁机对我们狠狠出手,我们逃无可逃,最后只能坠落寒潭中。” 这番话说到最后,那本来只是有些寒凉的语声变得有些咬牙切齿来,甚至浑身都涌出了冰寒的杀气。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不止现在是怒的,刚才其实也是,只是那个时候他还能忍住不表现出来,但现在是忍不住了。没想到他们当初也是如她一样被人暗算跌落的寒潭,而秦战几人当时又乘机攻击,断了他们的逃路,那么他们自然就只能坠落寒潭了。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若是受伤被抓,最后定然是死路一条,而狱殇寒潭虽然恶名在外,但是传言只是传言,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若是有活路的话,那他们便赚了。 而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他们虽然不是大赢家,但是却保住了赫连御宸,虽然他为此染上了寒毒,但他总归还活着。 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而此时的声线,没有了刚才的杀气,而是有了一点悲痛之感,绝艳的俊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悲伤之色来:“我们坠落寒潭中,父亲就是修习巫术的人,虽然内力强大,但是巫术却是属于和寒潭一样的冰寒之力,根本就无法抵抗狱殇寒潭的寒气,刚入寒潭,便差点窒息而死。好在母亲所修习的正好是纯阳内功,她护着爷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功力给了父亲一些。父亲也抓住机会,直接在最近的地方用纯正的巫力打出了一个冰洞,我们进入冰洞中,娘亲一直将内力输送给我们,父亲则是不断地往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将那冰洞越挖越深,之后又往上不断地挖掘,我们才勉强都活着离开了那个寒潭。” 上官月颜唇瓣抿着,听着他话音中的悲伤,心头也跟着难受。同时更是佩服他的父母,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也能镇定不乱,瞬间做出应对之策来,这样的人,真的叫人想不佩服都不行。同时她也庆幸着,还好她的母亲正好是修习了纯阳的内力,不然的话,他们三人当时便都出不来了。 “可是,即便暂时保住了一条命,我们三人都染上了寒毒!”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继续说道,“在逃离最寒冷的寒潭后,我们心中都很清楚不可能三人都活着出去,当时父亲和母亲没有一点犹豫,父亲专注着打造逃离的出口,而母亲则是把她的内力全都给了爷一个人。第一次被寒毒入侵,毒性没有根深蒂固,爷体内的毒很快就被娘亲压制下来。而后她便一边给父亲内力,一边帮助父亲开洞,可是,她到底在我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内力,根本无法再压制父亲体内的毒以及她自己的毒。二人就那么咬牙坚持着……爷看着他们寸寸成冰,待那山洞终于被打通时,他们已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了。” 赫连御宸说到这里,语声暗哑了下来,抱着上官月颜的手也紧了一些。 上官月颜心中难受的很,也心疼的很,但此时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能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她懂的,那种痛,她昨日才经历过,无力、害怕、悲伤、焦急、甚至愤怒等等所有负面的情绪都会猛力袭来,最后夹杂成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感觉,一旦经历了一次,便绝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而在他们最后的那一刻,父亲和母亲都笑了,那时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候,父亲说:‘没想到居然还能到这个地方,还能一家三口看一次美丽的夕阳,这一生也是值得的。’。而后他笑看着爷,对爷说,‘宸儿若是还会来到这里,便去这崖上的山洞看看吧!那里是父亲和你娘亲相遇的地方,在那里看到的夕阳,就如你在我们心中的分量,是无价之宝!’。娘亲听了父亲的话,笑说了一句,‘这件事,我早就对宸儿说了,我们还约定,以后等他有了喜欢之人,也带她去我们的山洞,欣赏只属于我们的夕阳美景。’父亲笑着点头,说,‘如此甚好!’。娘亲应了一声,之后二人就那么看着爷,笑着笑着,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赫连御宸再次出声,声线极轻也极哑,语声中到处都充满着让人痛心的感觉,话落,他薄唇紧抿,那双狭长的魅眸已经通红了。 上官月颜同样双目通红,也真正知道他带她去那个山洞的目的了,本来她以为他是去缅怀那位死去的巫族前辈的,没想到他口中的那位前辈,竟然就是他去世的父母亲。他这是遵守了和父母亲的约定,将她带去了那个属于他父母亲的山洞啊! 而那对夫妻,真的叫人无比的心疼,大婚后本来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却不想被人一句荒谬的言论,让他们分离了五年,最后还被人害得如此凄凉。而赫连御宸就更让她心疼了,还没出生就被人当成灾星看待,出生后还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宫之中,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却又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生死,最后还不得不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则是完全束手无策…… 和他的经历比一比,她那些经历,如今的穿越,又算得了什么? 房中寂静,赫连御宸没有继续开口,上官月颜也没有作声。片刻后,上官月颜将眼中的湿意忍下,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通红的魅眸,唇角浅浅地勾起,露出一抹柔暖的笑来,柔声道了一句:“以后,每一年,我们都去那里看夕阳!连带他们的份,看一辈子!”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安慰他的话语了。 赫连御宸垂眸看着她,见她眼中虽然没有湿意,但是那眸色却也是泛红的,知道她心疼自己,他心中温暖,也为她能说出这样一句一生一世的话而感到开心不已,想着这个人儿如今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了,不然这种类似与相守一辈子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的。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低头在她眉眼处轻吻了一下,吐口一个沙哑的字:“好!” 上官月颜又依偎到他怀里,想着不让他一直处于这样伤心的状态,便又轻声出口,问道:“那你体内的另一种毒呢?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他逃出寒潭后,父母都死了,那种情况下,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和整个巫族相抗,他自然不会再回去,那么也就是说,他体内的另一种毒,不是在巫族染上的了! 赫连御宸再次搂紧了他,一手轻握着一只她放在他胸口的手,刚才那种悲伤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先说的,自然会全部都告诉她,便又继续开口:“父亲和娘亲都离开了,只剩爷一个人,爷当时并没有很深的内力,自然不能返回巫族为父母报仇,便只能选择离开巫族。爷花了一天时间,将那山洞设下机关,之后偷偷爬上了望风崖,在后方的崖下找了几根树木绑成木筏,之后才跳进海里,利用木筏离开了巫族。可是茫茫大海,要找地方靠岸着实不容易,爷不知道在海上漂流了几日,之后便昏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爷已经在一条大船上,那时爷便已经被喂了另一种毒,而让爷服下毒的,正是凌的娘亲,爷的干娘。” 上官月颜听着他的话,一开始的时候,她只觉得无比的心疼,五岁的孩童,自己做木筏逃离巫族,虽然他和一般的孩子不同,但他当时刚刚才中了寒毒,虽然毒被压下了,可是身体定然虚弱的,那种情况,怕是比一般的孩子也强不了多少。一想到那么幼小的孩子带着木筏翻越山崖,独自在大海上漂泊到昏迷,她就忍不住觉得鼻酸眼热。 而当她听到那毒居然是他干娘给他下的时,她更是觉得惊讶了,因为那毒很厉害,怕是不会比九幽寒毒好,她当即又抬起头,一双微红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不解地问:“那是什么毒?” 赫连御宸道:“那毒,乃是已经绝迹了的奇毒,名为血毒。” “血毒?”上官月颜闻言,更是大惊,一双凤眸都忍不住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御宸,问道:“你说的血毒,难道是传说中只存在与远古时期,利用黑蛟龙的血和无数毒草而制成的血毒?” “嗯!就是那种血毒!”赫连御宸点头。 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心中如被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的无以复加。 血毒,她自然也是知道一点的,据说那是远古世代第一厉害的奇毒,中毒之人的血液会产生变异,倒行逆施,且如焚心蚀骨一般的疼痛。但这毒最毒辣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这毒若是不解,那便是一生的事了,它不会让人直接死亡,而是会日日让人生不如死,只要体内的血脉流动着,那么它的毒性便不会消失。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体内的另一种毒居然是那种血毒! 即便诊出他的血液逆流时,她也没有往血毒上想过,因为正如他所言,那毒早就绝迹了,在远古时期的那些神兽消失的时候,便绝迹了。没有黑蛟龙的血,谁也制不出血毒来!她一直以为是其他什么毒的…… 可是,他居然中了血毒,还是他干娘给他吃的,那个黑煞夫人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东西啊?而且居然还给他吃了? 她心中震惊不已,更是不解那个女人干嘛给他吃血毒,立即又问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血毒?为何要给你吃?她当时不知道你体内有寒毒?”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是真的惊疑了,他那时不过几岁而已,体内的九幽寒毒便能随时要了他的命,如何还能承受血毒的侵害?那个爱毒成痴的女人,难道是拿他试毒,全当好玩吗?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摇了摇头,解释道:“据说爷服下的血毒,是毒药谷中唯一保留下来的最后一滴。干娘也正是知道爷身中寒毒,才让爷服下了血毒。因为九幽寒毒阴寒,而血毒则是相反,属于热毒一类。当时爷昏迷了,身子极度虚弱,干娘说,若是不想办法牵制寒毒的话,根本用不着下一次发作,爷就会死的。是以她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了,便给爷吃了血毒。”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再次愣住了,须臾,嘴角一抽,暗道自己听到黑煞夫人给他喂了血毒就懵了,居然没有想到血毒是属于热毒一类的,只想着黑煞夫人爱毒成痴,连南宫凌都害怕和她在一起,她便以为她是毒着赫连御宸好玩了。她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原来那女人也不是那么疯癫的! 如今再想想血毒的毒性,焚心蚀骨,的确是属于热毒。而赫连御宸当初实力不强,靠着他娘亲的内力熬过了一次寒毒,但第二次毒发,没有至阳内力的帮助,却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拿血毒来以毒攻毒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方法。运气好的话,两种毒会互相牵制,不管哪种毒毒发,痛苦都会减小很多。 而事实证明,赫连御宸就是属于运气好的,所以他现在才活了下来。 她对自己一时间的脑袋短路无语了一瞬,随后看着赫连御宸,唇角再次勾出一抹笑,十分真心地道了一句:“你真该好好感谢你的干娘!” 若不是遇上了黑煞夫人,若不是她那时给他吃了血毒,如今他怕是早就死了。 赫连御宸笑着点头,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眸中满是湛湛柔光:“爷的确该好好感谢干娘,若不是干娘救了爷,爷便不能遇上颜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爷迷惑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再次一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这话是不是不对?虽然他这话也不错,但是听上去就好像是因为遇上了她,他才想感谢黑煞夫人救了他似得。不过,他这般不正经的样子,倒是让她安心了些,知道他不再为父母的事难过了。便似真似假地嗔恼了一句:“说正事呢!你别不正经!” “爷可是一本正经的!”赫连御宸当即又是一笑,将她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亲,柔声道:“爷活到现在,只有在遇上你之后,才觉得人生充满了乐趣。以前,爷只是为了报仇,为了不让父母失望,为了玄天宫和干娘他们而活着的。而现在,爷要为了自己,为了颜儿活着。” 这话,他说的一点也不假,在遇到这个小女人之前,他的人生是乏味的,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只因为有她出现,让他的世界变得多姿多彩了。 上官月颜抬眸看着他,看进他那双满是柔光的眸子,只觉得心里暖的不像话,却也心疼得很。想着他以前到底是怎么过的?虽然有着令人望尘莫及的身份地位,在外人眼中他享受着上天的独宠,有着一张容冠天下的俊颜,无人可及的能力,可他的内心却是千苍百孔,没人能够看见。 还没出生,便被人当作灾星,之后被关在地宫五年不见天日,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以为一家终于能够团圆,能够逃离恶梦了,却又坠落寒潭,染上了一身可怕的寒毒后,父母亲还双双离他而去,之后幸好遇上了黑煞夫人,可是身上却又增加了一种奇毒…… 五岁的他便经历了这么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见他的内心不知有多少的伤痕。这样的他活了下来,他背负着父母的大仇,也背负着别人施与的大恩,那么他便是真的如他所言,是为了很多人而活着,但是却不曾真正为了自己。 而他现在说因为她,他以后会为了自己活着,也为了她活着……这话让她开心、心疼的同时,也让她觉得庆幸,幸好自己穿越了,幸好自己遇见了他,幸好他喜欢上了她,如今他终于也会为了他自己而活了。 一个人若是只为别人而活,在她看来,那是最大的悲哀! 她既开心又心疼,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不想再触碰他心中的伤口,便佯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虎着脸哼道:“我那里有趣了?你一直那样纠缠人,难道就只是因为好玩寻乐的?” 赫连御宸魅眸微闪,见她这般避重就轻故意忽视他话中的重点,自然便能猜到她的心思,他心中微暖,没有回答上官月颜的话,而是看着她的凤眸,魅眸柔光闪烁,十分温柔地道了一句:“颜儿,能遇上你,真的是爷这辈子最大福气!” 上官月颜很想说‘这话不对,是遇上了爱你的父母还有救你的干娘,才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但是看着那双狭长的魅眸,这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便只能眉梢一挑,顺了他的话,颇有些骄傲地点头:“那是当然的!你是不知道,要遇见我真的不容易!” 可不是不容易吗?她可是从异世穿越而来的啊! 赫连御宸自然不知道此事,且也没有深想,闻言只是低笑出声,抱着她娇软的身子,有些邪肆地道了一句:“的确不容易。而且要让你喜欢上爷,更是不容易。不过,爷现在不仅遇到了你,还能这样和你一起,看来上天对爷还是不薄的。” 他儿时经历了太多,本以为这辈子怕是不知道何为幸福,可是现在他不仅知道了,而且这幸福就在他怀里,离他如此之近,让他说什么都不想放手,也第一次有了活着真好的感觉。 上官月颜闻言,想着他儿时虽然凄惨,但老天其实真的也没有薄待了他,给了他一张妖孽的脸,也给了他至高无上的身份,还有一身过人的本事,即便身中奇毒,也让他一直活着……这么一看,他其实也是幸运的啊! 至于他们的相遇,也算不得只是他一人的幸运,对于她这个穿越客来说,遇见他,她也是无比幸运的。 这般想着,她心中暖融融的,虽然对他说的话有些控制不住地脸红,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来:“如此一看,上天对我们都不错!” 这还是她来到古代后,第一次真的觉得老天对她还是仁慈的!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再次低笑出声来,眸光落在她的笑颜上,只觉得心整颗心脏都好像被棉花包裹着,软的很,也暖的很。这样的颜儿,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他想让她在他怀里温柔软语,在他怀里娇羞嫣然,在他怀里巧笑倩兮,在他怀里安睡天亮……如今他以前所想的那些都实现了,她现在就在他怀里,自愿躺在他的怀中,这叫他的心都好像要化了一样,又热又软,无法形容的欢喜。 上官月颜此时的感觉同样如此,不过,她以前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感觉,心口就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整个心脏都被暖融的感觉包裹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留下,温暖的不像话,就好像除了面前的人,她的心便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了一般,再也装不下他以外的人了。 这种温暖而又充实的感觉,她也很喜欢。 不过,她虽然心中也欢喜,但是却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凤眸看着面前这张温柔的俊颜,见他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悲伤之色,她便又开口问:“血毒能够和你的九幽寒毒互相牵制,那你的身子呢?平日里感觉如何?”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两种剧毒,虽然有着相互牵制的作用,但是那毕竟都是骇人的毒,一种便很难驾驭了,两种一起,即便有相互牵制的作用,可对他的身子所造成的负担定然比一种毒要大得多,平日里她看不出他到底会不会疼,脉象上如今他经脉受创,内腹也虚弱的很,她也看不出其他什么来。 赫连御宸见她目露担忧之色,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唇角的笑意不变,摇了摇头,柔声道:“别担心,爷如今能够很好地控制两种毒,不让它们失衡,除了毒发的时候,平日里都没有什么感觉,和常人无异。” “真的?你没骗我?”上官月颜眉头微皱,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凤眸中眼神有些锐利。这个男人,不知道骗了她多少次了,这一次也保不准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说谎。那两种毒,可都不是一般的剧毒,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大可能的吧! 就拿九幽寒毒来说,不毒发的时候,即便不会疼痛,但是却很畏寒,一旦寒气太重,体内的毒便有反应。一种都尚且如此,再加上血毒,她不信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而她这般怀疑的眼神,让赫连御宸心下当即有些无奈了,暗道自己的信誉度在这个小女人心中真的是大打折扣了啊!不过这也是难怪的,他几次骗她,她如今不信他也是理所当然。他无奈地一叹,开口解释道:“以前,爷刚刚中毒的时候,起初没有适应毒性,自然会有所不适。那时即便不毒发,爷也能感觉到体内两种毒性互相抗争,浑身冰火交战极为痛苦。但好在有干娘和干爹在,他们二人轮流帮爷控制毒性,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让两种毒在爷的体内均衡,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后,爷便不再那么辛苦了。而如今,爷能够控制好,真的!” 上官月颜仔细地观察他的神色,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忽悠她的迹象,这才眉头微皱地点了下头,警告道:“若是再骗我,我要你好看!” 她已经被他骗惨了,也吓惨了,若是他再骗她,那她真的会收拾他的。当然,不会拿毒收拾他就是了! 赫连御宸闻言,心下再次无奈地一叹,随即,一抹邪肆的笑便爬上他的脸,他语声突然轻了很多,魅眸闪烁着奇异的光华,看着那双漆黑的凤眸,有些暧昧地说道:“爷都如此好看了,颜儿还要爷如何好看?刚才颜儿不是还被爷的睡脸迷惑了吗?爷没办法变得再好看了,所以爷没有骗你!”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立即便想起了自己刚才摸着他的脸想入非非的事,小脸当即就红了。而对于他这般拿自己的脸来说明自己没有说谎的言论,她也觉得很是无语,暗道他还真是对自己的长相无比的自信,不由在心中腹诽了一句自恋狂,而后有些羞恼地道:“谁被你的睡脸迷惑了?我那不过是看你有没有发热!” 她会说自己那时想到了昨日在暗道里的事吗?打死她都不会说的! 而他受伤昏迷,她摸摸他,看他有没有发烧也是正常的吧!至于摸了他的嘴唇,也只是在探他的呼吸是否热烫而不小心碰到的。上官月颜在心中如此自我狡辩着! 只不过,她这话说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可那通红的小脸所表达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赫连御宸看着那通红的小脸,眸中都满是笑意,低头靠近上官月颜,在她耳边再次吐口一句细语,那声线,无比的魅惑:“颜儿此话当真?” 上官月颜虽然主动亲过他了,但这种架势她着实有些受不了,耳边突然传来的热气让她浑身一抖,立即伸手便推了他一下,那本就通红的脸瞬间如熟透的蕃茄一般绯红如血,凤眸微恼地瞪着他,铁齿道:“什么当真不当真?我说的自然是真的!” 话落,她又话题一转,紧接着便又问:“你还没说后来的事呢?后来呢?你遇到你干娘后,便去了玄天宫?” 这话,明显是转移话题。 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见她那小脸已经红如火烧,知道她脸皮子薄,他也不敢再笑她,只是看着那张美艳的小脸,虽然唇瓣上有伤,但此时那双颊绯红的模样,娇艳如花,美的惊人,他眸色微微一深,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眸色深深地看着她那伤痕累累的唇瓣,道了一句:“真希望这些伤能早点好!” 好不容易得了她的心,好不容易让她承认喜欢他,好不容易才从那寒潭里九死一生逃出来,如今抱着她,看着她这么可人的模样,可是却不能随心所欲地亲吻,这种感觉,真的比毒发还难受。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那本来就如火一般灼烫的脸,更是烫的冒了烟,连耳根子都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话,便只能继续转移话题,红着脸恼道:“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这次是真的不再说让她害羞的话了,将一脸羞恼的人儿抱紧了,魅眸深深地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爷被干爹和干娘自海中救起后,那时他们本就要去玄天宫和师尊一聚,是以便带了爷一起去。爷身上的毒太过剧烈,也太难控制,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压制不住。师尊得知此事后,便说让爷呆在玄天宫,让爷试着修习玄天宫传承了好几代,但是却无人能练的上古功法天麟诀。天麟诀乃是至阳的内功心法,对寒毒有益,而且修习天麟诀后经脉会异于常人,血液倒行逆施,一般人做不到,但爷的血毒正好让血脉倒流了,这便有助于爷顺利修习,并更快增进功力,而且这正好也能控制爷体内的血毒。是以干娘他们当时便决定将爷留在了玄天宫。” “天麟诀?和天阳诀只差一字!”上官月颜脸上的热度褪去了一些,听了他的话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来,一边点头一边说道:“都是上古神功,你不能修习天阳诀,而这天麟诀不仅能压制寒毒,也能压制血毒,那么天麟诀对你而言着实是最好的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功法,对你来说,真的是一举三得了!” 能解寒毒的只有天阳诀,但那只是女子才能修炼的内力,他自然不行。而他修习天麟诀,一能压制寒毒,二能利用血毒的毒性快速修习增进功力,三又能控制血毒,这天麟诀就好像是专门为他谱写的一样。 “正是如此!”赫连御宸笑着点头,“所以当时爷根本没得选择,若是想活下去,便只有呆在玄天宫,以师尊的弟子为名,成为玄天宫的少宫主!” 上官月颜再次点头表示明白了,刚才他便说天麟诀在玄天宫流传了几代,但却无人能修习,那么他的师尊定然不是习练此功法了。而他不可能这般没名没分地呆在玄天宫,尤其外界人的眼睛还都注视着玄天宫,再加上玄天宫传承了好几代的武功秘法也不会给外人修习,那么,成为宫主的徒弟,便是最好的身份了。 “那血毒的解药呢?可是有?”上官月颜顿了顿,又眉头微皱地开口问。 她要给他解毒的,一定要解,不然以后他的身子定然吃不消,只是九幽寒毒就让她担心不已了,如今加上血毒,解毒更是要尽快才行。早日除了他的毒,她才能早日真正安心。寒毒的解法如今她还没有完全得知,若是血毒的解药也没有,那想要解毒就真的是难如登天了。 据她所知,血毒绝迹之后,解药自然也跟着消失的了的。而据古武医书上记载,解血毒的方法比制毒的方法更加困难。血毒需要黑蛟龙的尾血才能制成,而血毒的解药,则是需要三种神兽的血才能解,那便是龙、凤、麒麟三兽的血,而这三种神兽的血,现在可没有地方去弄的,赫连御宸知道她的担心,伸手揉了揉她微皱的眉头,一边揉散那担忧的褶皱,一边柔声开口:“放心,这血毒是毒药谷流传下来的,解药自然也有,干娘早就给了爷。只要找到解寒毒的法子,到时候和血毒的解药一起用,便能一同解开两种毒的。” 上官月颜闻言,心头顿时一松,道了一句:“这样就好!那血毒的解药,如今可是制不出的!” 赫连御宸对此不可置否,笑着点了点头。 搞清楚了这件事,上官月颜便不再问什么了,可赫连御宸此时却缓缓收了笑意,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的凤眸,语声微轻地说道:“颜儿,爷之所以会先说血毒的事情,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上官月颜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他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消失,她眉头顿时不解地皱起。暗道他突然说起这事的确不太对,按理说,他更应该好奇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们又是怎么出山洞的才是。可他却先提起了体内的毒!难道还有其他什么比较难解的问题吗? 这般想着,她那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上来,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事?” 不会这两种毒对他来有着更深的伤害,但是她却没看出来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这才开口:“就是血毒和寒毒虽然能相互牵制,但是颜儿你也知道,血毒并不是被压制之后,便如九幽寒毒一般只一月发作一次。它是一直都处于活跃状态,只不过有寒毒的牵制和爷自己的压制,才没有让爷觉得辛苦。不过,这个情况在寒毒发作的时候却有些不同,寒毒发作时毒性扩散,那时爷体内的两种毒会失衡,血毒便也会被刺激大发。而两种毒激烈较量之下,再加上爷强行压制,几乎每一次毒发,爷的心脉都会停止,不过时间不会很长,大约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 说着这话,他狭长的魅眸始终看着上官月颜。 他之所以会先说毒的事情,就是怕她之后被自己毒发的模样吓到了。昨日她便被自己毒发给吓到了,之后他每一次毒发都会心脉停跳,他不想让她再那样撕心裂肺的哭,也不想她到时候又这样伤了自己。其实昨日他就应该先和她说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本就担忧自己出事,他不想还没有发作便吓到她,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后来的毒发居然如此严重,让自己整个人都成为了坚冰,所以才没有说的,让她受了惊。 如今他自然不能瞒她了!否则下一次,她定然又会被吓到! 上官月颜是完全没想到,他毒发的时候,居然每次都会心脉停跳。听了他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发愣。她的确知道血毒并没有什么发作的日期,一般中毒便是一生发作之事。也想过两种毒相互牵制之下,会让他更容易控制一些。但是却没有想到寒毒发作的时候,血毒的反击居然会让他每次都心跳停止,这岂不是说,每一次毒发他就会死一次吗? 这个想法一出,她的脸色顿时就白了。 赫连御宸见此,立即搂紧了她,又轻声开口:“颜儿你别担心,爷虽然每月都会心跳停止一会儿,但爷的意识还是在的,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压制毒发。而且爷也不会变成坚冰,因为有血毒在,每次毒发也只是一层霜雪而已。昨日只是因为早先吃了抑制毒发的药的反噬作用,还有就是因为身处狱殇寒潭才会毒发如此严重,其余时候都不会那样的。爷从五岁的时候就如此了,这是正常现象,以后你见了,也不要担心,好吗?” 这在别人看来,确实是很吓人的事,就好像每个月都会死一样。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司空见惯了。 上官月颜看着他,唇角微微地抿了起来,想着他这十三年来心脏停跳了几次?她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心中虽然很想相信他说的这是正常的事,他都已经这样活过十三年了,之后只要不像昨日那样,便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这件事真的正常吗?自然是不正常的!有谁的心跳停止会正常?他心跳每一次停止,便是说明那两种毒都想将他侵蚀了,也说明每个月他都会在生死边缘徘徊一次,这叫她如何放心?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即便担心,即便万般不想他每次毒发都会这般,可如今不知道寒毒解法的她,却也无法改变什么。 她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眼中也满是对自己的心疼之色,须臾,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偎近他怀里,轻声道:“我会尽快想办法给你解毒的。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事!” 如此危险的毒在他体内,若只是毒发压制了就好,那她还不至于太心急。但现在她的想法却不同了,每个月都停止心跳?虽然以前都能恢复过来,但是万一不能呢?她不能让这种随时都会要他命的毒太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看来在离开巫族后,她有必要好好想想办法了。 而现在,不管她担心还是不担心,都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如今也只能接受现实了。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也会免不了难受的! “爷答应你!”赫连御宸立即温柔地点头,抱着她,将脸颊靠在她的额头,唇角这才又勾出一抹笑来。 将这件事情解决后,赫连御宸才问起了昨日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上官月颜便也只能将血毒和寒毒的事放一边,将昨日自己如何有了内力,又如何给他解冻的事说了一遍。话落,她才疑惑地开口:“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奇怪?我居然突然就有了内力,这种事再怎么想也都不正常。不过,虽然奇怪,但也幸好发生了这件事,不然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说到这里,她抬眸看着他,问了一句:“你说这会不会是你娘亲知道你要出事,然后把她的内力给我了?” 然而,这话问出口,她自己先嘴角抽了一下,对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无语。她本来早先也没有这么想过,而且也没时间去想,只是听了他刚才说的事,知道他的娘亲是有修习至阳内功的人,并且那山洞还是他的父母临死前打通的,所以她才冒出了这么奇怪的想法来。 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件事根本无从解释! 赫连御宸了解了此事后,魅眸闪了闪,听到她最后的这句问话,也没忍住嘴角一抽,垂眸看着显然也对自己的问话很无语的小人儿,好笑地道:“你这个小脑袋可真会胡思乱想,爷的娘亲如何给你内力?” 别说这事绝对不可能,就是可能,他的娘亲现在也不会在那山洞中,因为他早在成为玄天宫少宫主的时候,便亲自将二人接走了。即便是灵魂,二人如今也是在玄天宫的!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诡异了,可是她有穿越之事在先,如今又这么凭空有了内力,她想不往那方面想想都不行。早先不想此事还好,如今一想,真的是无比疑惑。 赫连御宸此时却低笑了声,看着怀里满脸疑惑的人儿,魅眸微闪,笑着说了一句:“这件事,稍后你不如去问问天山老人,或许他知道也说不定?” “天山老人?”上官月颜闻言,眉头当即一皱,不解道:“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没有解释的。天山老人当时也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他能知道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爷也不清楚!不过问一下总不会错的!”赫连御宸笑着摇头,而后魅眸微闪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说当时胸口一烫,紧接着便浑身疼痛仿若灼烧吗?那胸口灼烫的位置,可是你那链子所在的地方?” 链子?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随即手便摸向昨日胸口灼烫的地方,发现若是站着的话,好像正是链子吊坠的所在之地。她顿时又是一愣,想起这链子几日前都在天山老人那里。而且那几日天山老人还一直窝在房里没出来过,难道说,她体内的内力,是从这链子中来,是天山老人灌输到链子里面的? 不会这么神吧!她的链子有这样的效用吗? 这般想着,她立即便掏出了自己的链子,然后睁大眼睛仔细打量起来。可是随便怎么看,这链子还是她原来的那条,一点也没变,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这条链子,是母亲离世的时候给她的,当时也没说有什么特别,只说是家传的古武项链。家族里的那些太公也没和她说过这链子有什么神奇的用处啊!而且,若真的是这链子的问题,这两日她一直戴着的,前日还拿出来看过,为何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昨日落入寒潭的时候就让她有了内力? 难不成这链子还有论断危急的功能,发现她处境危险,才会将内力灌入她的体内?这怎么可能?简直比赫连御宸的娘亲将内力传给她还叫人难以相信! 赫连御宸也看着她的链子,目光仔细地打量那银色古朴而精致的链子,一双魅眸微微闪烁着,眼底涌动着一些复杂的微光。片刻后,见怀里的人儿一脸难以置信,显然也对这链子做了一翻猜测,他唇角一勾,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链子,而后亲手放进她的里衣内,柔声说道:“天山老人见多识广,这链子早先又经过他手,说不定里面藏了什么玄机。等会儿去问问便知了!” 话落,他又话音一转,说道:“这事儿先不急,你告诉爷后来是怎么回到船上的?” 上官月颜见链子被他放好,而且自己也真的只是瞎猜没有什么根据,一时间也不能确定什么,只能点了点头,想着等会儿定要去问问天山老人,将这事搞清楚了。听见他又问起后来的事,她自然将自己怎么联系南宫凌等人,后来都有哪些人出现,之后怎么回到了船上,还有顺便也将巫族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赫连御宸听完后,对巫族发生的事情倒是不怎么关心,也不关心秦战的去向,而是魅眸微眯地看着上官月颜,不满地道:“你居然让玉景风一路抱着你回来?” 上官月颜见他当先问起的不是其他事,而是这件几乎不值一提的事情,嘴角顿时一抽,无语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当时他们都没有骑马,我只想着快点回来给你治伤,自然只有让景风一路带着我了!” 若是有马的话,她当然自己骑,也不用麻烦玉景风的。这么微小的事,他至于去在乎吗?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不语,只是不满地看着她,薄唇也抿了起来,显然一副很在意的模样。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嘴角再次抽了抽,暗道不过就是让景风带了她一段,这个男人至于这样吗?当时的情况,她也只有让玉景风带了啊!不然怎么办?是以,她也小脸一虎,也不满地开口:“不让景风带,那你让我如何回来?哥哥身份不易暴露,燕飞、燕天和慕容紫的武功又不如几个男人,如何能带我上那么高的望风崖?除了景风之外,找其他人带我也不自在。还是说,你觉得我该找夜离他们带我?” 就他这个样子,就算她找夜离他们带自己,他怕是也不喜。 门外,鬼影几人依然还在,静静地守在门口,将房里大部分的谈话都听了一清二楚。在听到二人似乎已经交心了的时候,几人都无比的欣喜,之后听到爷说起自己的毒,说起自己的往日的事,虽然他们这些做贴身护卫的都知道,但还是忍不住为爷心疼,后来听到爷说每次毒发都会心跳停止,这件事他们皆不知,因为爷每次毒发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压制毒发的,是以几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后来又听到二人谈起少夫人会内力之事,几人也跟着疑惑不解。如今听见爷又吃玉景风的醋,而且少夫人还把他们都扯了出来,几人嘴角都狠狠一抽,后脑勺滑下一滴巨汗来。齐齐心中暗道,昨日那样的情况,少夫人若是让他们带的话,他们自然没有二话,但是却不免会担心之后爷会不会为此而不喜。毕竟正如少夫人所言,他们都没有骑马,带人一起行路的话,自然只有抱着的。而他们都是男子,带着少夫人虽然是职责所在,但始终有些不好,再加上爷本就不喜欢被人碰,那么便更不会喜欢别人碰少夫人的,是以即便是他们带着,爷怕是也不会喜的。 此时爷这般吃醋,几人心下没来由的有些庆幸,还好昨日是玉景风带的少夫人,不然的话,这个时候,爷气怒的对象,怕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人了。 至于玉景风带着少夫人回来这件事,他们当时就在身边,可以很负责地说,除了带少夫人回来,玉景风和少夫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是爷的护卫,对爷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然也会留心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偷天换日 几人心中的思绪,房里的二人自然不知。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也果然如上官月颜和夜离几人所想,眉头当即就不喜地皱了起来。在他看来,不管是谁抱了她,他都不喜,不管那人是他身边的人还是另外的人。而那人是玉景风,则是他最不喜的!是以,见怀里的小女人一脸的不满,他魅眸再次一眯,很是霸道地道了一句:“以后,不准再让爷之外的人抱你,听到了吗?”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他这话说的,好像她经常让人抱一样,可是至今以来,除了他之外,也就南宫凌和玉景风在带着她行路的时候抱过她,还有就是昨日她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在南宫凌怀里哭了一会儿而已,其他的就再没别人了。 而且,她和他们之间,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好友,就算有一些身体接触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她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到底没有和他去争论这种没小事,而且他现在身子不好,万一真的较真动怒,到时候自己也难受,便撇了撇嘴,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反正我如今也有了内力,改日你教我如何使用轻功,以后便也不会麻烦别人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她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无法带着他爬上望风崖,才发信号让南宫凌他们来的。若是她轻功大成,以后自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她也不会没事就和别人抱在一起,没什么不能答应他的。 赫连御宸这才消了脸上的不满之色,勾唇一笑,而后脑袋一低,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笑道:“颜儿不用一个人,爷会带你的。” 上官月颜见他一下子就阴转晴了,实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忿了一句:“就你变得快!一会儿恼一会儿笑的!” 刚刚还一脸不满的样子,转眼又这般嬉皮笑脸了! 赫连御宸低笑了出声,没有反驳,只是搂着上官月颜再次亲了两口。 上官月颜没有躲,只是好笑又无语地看着他,须臾,她见他好像真的没有提巫族之事的意思,眉梢一挑,看着一脸笑意的男人,不解地问道:“你对巫族的事,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按理说,他和巫族有着深仇大恨,不该这般漠不关心才是。知道巫族有人入侵了,他说什么也该问问的吧! 那个大巫师差点被别人杀掉的时候,他都不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如今巫族出事,他居然不闻不问,这不是很奇怪吗? 然而,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唇角当即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薄唇轻启,一道邪肆而慵懒的低笑便从他口中逸出,同时也吐口一句惊人的话来:“爷自然关心的!若是不关心的话,那圣宫也不会被毁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当即一愣,随即凤眸都睁大了一分,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邪肆慵懒的笑,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关心的话,圣宫便不会被毁了?他的意思是说,那圣宫是他派人毁掉的吗?他什么时候下命的?昨夜她还问了南宫凌的,可南宫凌当时也说不知道不是吗? 赫连御宸见她一脸吃惊,唇角邪肆的笑意突然便柔了,伸手摸着她的小脸,柔声问道:“你可还记得,爷几日前曾说过,那个指使北疆六门的长老对你动手的人?” 对她动手的人? 上官月颜再次一愣,脑袋里马上就浮现出那日被血骨三怪的夫人带人刺杀的画面来,她如何能忘记那件事?她不但记得,而且还记得清楚的很,他说那背后之人是针对他来的,所以让她不要插手此事,也还记得他说那北疆六门的长老已经抓到了,本来该是昨日就送到她手上,但是后来发生了掉入寒潭的事,她即便记着这事,但是也没有心思询问那人是不是已经到达巫族了。 他此时却突然提起那件事情,且还问她记不记得那个背后之人……她凤眸微微一动,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他,面色有些寒凉地问:“你难道是想说,那个背后之人,就是巫族的人?秦妍?秦战?还是其他人?” 他绝对不会突然将那件事和巫族的事联系到一起的,既然他这般问了,那么便说明那人定然是巫族的人了。而她此时也记起来了,那日和秦妍比试,秦妍输了,最后也说过她为何没有死在那个刺杀之人的手下?那个时候,她一心担忧他的寒毒会发作,是以根本没有去理会,如今一想,倒是很可能是秦妍动的手了。不过,也不排除是秦战等人所为,因为巫族一心想和玄天宫联姻,是秦战等人出手的可能性也很大。 赫连御宸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什么,她便能想到其中关键,闻言点了点头,魅眸中露出一丝赞赏,在上官月颜疑惑的目光下,邪肆地倒出一个人的名字来:“是秦战!” 听到这个名字,上官月颜如今没有任何意外,因为想通了之后,便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加之自己这两日在巫族发生的事,她反而觉得自己没有先想到那人就是巫族的人,而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下降了。 于是,她没有半丝惊讶,只是看着赫连御宸,问道:“你早知道是他动的手,所以才一早便布局要灭了巫族?” 这件事情想通之后,那么巫族圣宫被毁是他出手的,她便也不觉得意外了。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倒是会好奇他是何时命人动手的?是他们掉进了寒潭前,还是在掉进寒潭的那瞬间对鬼影等人下了命令?但此时自然不会! 既然他早就知道秦战就是那背后之人,那么他定是早就做好报仇的准备了。 正如她所想,赫连御宸又点了点头,魅眸一眯,唇角再次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来,语声慵懒地道:“原本,爷也没打算这么快对巫族动手,一开始的计划,只是慢慢渗透到巫族,然后一步一步让巫族瓦解,将巫族收入爷的手中,之后再慢慢收拾秦战。可是他却对你出手,这件事情爷不能忍,在查清他是背后之人后,爷便下令要灭了巫族,为你报仇,也是为爷自己报仇!只不过本来爷的计划是在今日圣女大选时动手,但昨日巫族的人却又对你下毒手,爷自然不能忍了,便命凌不准冲动跟进暗道,要他负责之后的事情。凌是知道爷全盘计划的,那时他定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自然会命人提前动手了!” 上官月颜闻言,对他为了自己而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心中感动,想着他背负着父母大仇也没有这般急着对巫族动手,却是为了她马上就改变计划了,这个男人,如此为她,叫她如何能不坠入他的情网?而对于南宫凌才是真正下令动手的人,此时也并不惊讶了。她之前就想过可能是他动手的,只不过他却说不知道,当时她没有想到可能是赫连御宸早就计划好的事,便也没有去深想。 如今想来,南宫凌没有对她说,怕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本就是秘密进行的,赫连御宸不让她插手,怕她被牵扯其中,所以他才隐瞒了没有说。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牵扯不牵扯的了,她和秦战的梁子结下了,秦战不找她,她也是要找他的。 但是她此时心中还有一事不明,便又眉头一皱,不解地开口:“你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昨日虽然各方都被他们坠落寒潭的事给惊扰了,但是巫族也不是虚有其名的势力,就算当时秦战在南宫凌的剑下,就算有三位长老带着大批的人离开了圣宫,但是巫族的圣宫也不应该会那么容易被攻陷才对,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计谋。 而这个男人本就善于谋略,让她不禁好奇他到底暗中都做了什么? 赫连御宸闻言一笑,魅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精锐的锋芒,看着上官月颜,挑眉笑道:“巫族给爷送了三个人,爷自然要好好利用了!这样的机会,爷可是不会错过的!” “三个人?”上官月颜一愣,而后脑中立即明白了他所说的是哪三个人了,不就是巫族的三位长老吗?一个月之前,正是因为巫族的长老前往玄天宫,他才急匆匆地赶了回去。想到这里,她无比惊讶地看着一脸邪肆笑容的赫连御宸,不敢置信地问:“你收买了那三位长老?” 若真的是这样,那他安插人进入圣宫就轻而易举了。而且也能解释圣宫出事后,那三位长老为何一直都没有出现了! 然而,她正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低笑了声,摇头说道:“收买?那种事爷才懒得做!” “不是收买?”上官月颜没想到自己居然想错了,再次一愣,但随即她脸上便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小脸上本就惊讶的神色瞬间浓郁了八分,震惊道:“你偷天换日,以假乱真了?” 是了,定然是这样,不然如何能让那三位长老如此听话。既然不是收买,那么便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颜儿聪明!”赫连御宸这次点头了,脸上的笑依旧邪肆慵懒,连魅眸中都染上了十足的邪肆,只不过语声中却带了一丝嘲讽:“秦战将三位长老送到爷面前,爷自然不会让他们就那么回去,而那三人本就是十三年前的帮凶,爷就更不会放过了。是以爷便让他们长眠在了玄天宫的刑堂内,然后命玄天宫的三位长老代替那三人返回了巫族。”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看着赫连御宸那一脸邪肆的模样,只觉得他夸自己聪明,可自己的聪明却连他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趁着人家上门邀请,便直接将人处理了,之后让人冒充人家的长老混进巫族,然后在里应外合地算计巫族,这怕是也只有他才有胆干的出来了。 而那三位长老更是让她刮目相看,这两日来,那三位长老在她面前也出现了数次,从刚刚见面的热情,到后来几人在大殿上为秦妍求情,并且还惹得赫连御宸大怒……玄天宫的长老,易容术和演技都这么厉害吗?居然将巫族所有人都骗过了,连秦战都没有发现,她也完全没有发现几位长老有什么不对,甚至在他们为秦妍求情的时候,还暗道那几位长老在秦妍和她赌命的时候不开口,却在秦妍输了之后才来求情,简直就是摆明了要针对她,可恨之极。 可不想他们居然都是演戏,那三人也太牛叉了吧! 她都自愧不如了! 赫连御宸笑看着上官月颜,见她一张脸上又是无语,又是震惊,又是佩服的,心中自然知道她无语什么,震惊什么,又佩服什么,他低笑了声,拇指在她脸上滑了滑,柔声问道:“如今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明白的? 上官月颜无语地摇了摇头,想着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没有了!他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自然全都能想通。看着面前笑容变得柔和的男子,只能感概地道了一句:“你真的是一只腹黑到极致的狐狸!” 如此精于算计,和他一比,自己真的差远了! “呵呵!爷就当颜儿这话是夸赞了!”赫连御宸挑眉笑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她说是狐狸有什么不好的,反而心情很好地道:“爷若是不腹黑一些,如今如何能这般和你在一起?” 说实话,能得到这个小女人的心,他承认自己真的用了不少计谋,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腹黑不好,不腹黑的话,如何能得到她的心? 而他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立即便脸红了一下,也更是无语了,回想一下自己和他认识到现在,她真的时时都处于他的算计中,对他这话还真的无言反驳,自己根本就是在他的无数个计谋当中丢失了自己的心的。是以,她只能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赫连御宸被她一瞪,心情却是更好了,低笑着紧了紧自己抱着她的手,满心都无比的欢喜。 上官月颜被他抱着,因为羞恼,她索性埋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能让她心安的淡淡兰花香,闭上了眼,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又轻声开口道了一句:“如今的情况倒也算明朗,只差那个黑衣人还不知是谁了!” 如今她最大的仇人不是秦战,而是那个人,若不是那人,昨日她如何会掉进寒潭,他又如何会差点儿死了?这个人,她一定要揪出来,然后好好算上一账的。 赫连御宸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也顿了顿,狭长的魅眸微眯,里面闪过一道冰寒的冷芒来。而后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眸中又闪过一丝疼惜,见她闭着眼,他薄唇抿了抿,轻声开口:“这件事交给爷去查,你不用担心!” “嗯!”上官月颜闭着眼不睁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醒了,安了心,还是因为昨日做了一夜的梦,没睡好,这么一会儿闭眼的功夫,竟然又有了睡意。至于对那个黑衣人的行踪和身份,她手边没有能用的人,自然只有交给他查的。 赫连御宸见她似乎睡意浓浓,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动了动胳膊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而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柔声道:“如今天色还早,不用急着起,安心地睡吧!” “嗯!”上官月颜再次应了一声,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声线都开始变得慵懒,一听便知道马上就要睡着了。 今日的圣女大选自然无法再举行了,而其他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她自然睡的安心。 赫连御宸垂眸看着她,见她就这么睡在自己的怀里,睡颜安然,眉目沉静,仿佛早就习惯了睡在他怀里似得。他魅眸中满是宠溺之色,薄唇边也勾着一抹无比温柔的弧度。须臾,见她睡去,耳边也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唇边的笑意深了深,又轻轻落下一吻。 而一吻之后,他却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睡穴,挥手落下帐幔,之后才又收回手保持之前抱着她睡的姿势,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都进来!” 鬼影等人本就一直站在门外,自然听见了自家爷的话,立即便推门而入,除了已经隐去的鬼手外,鬼影和夜离几人都来到了床榻前。隔着垂下的金色帐幔,对着里面的赫连御宸恭敬一礼:“爷!” 赫连御宸抬眸看向五人,眸光落在夜墨身上,狭长的魅眸一眯,邪肆而慵懒的声线吐口:“那个人,查的如何了?” 这个‘那个人’指的是谁,他们自然都很清楚,几人的眸子都微微一闪,夜墨当即垂头恭敬道:“回禀爷!昨日属下得到确认,暗卫在岛上发现有那边的人暗中潜入。而昨日那人现身,少夫人和爷跌入暗道,落尘带人追捕之下,发现那人的剑法虽然厉害,但是却算不上纯熟,显然是近日才刚刚习练。那人也始终不敢和落尘正面相抗,更不敢使用内力。如此看来,那人定是为了掩藏身份,才不敢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来。这般推算下,那人定是爷所怀疑之人!” “呵呵!是爷最近对他们疏于管教了?才让他们的胆子越发的大了?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说,如今更是想出手对付颜儿?他们想造反不成?!”赫连御宸冷笑了声,魅眸中闪过一丝冷暗的光来,周身顿时有杀气涌现。 鬼影几人沉默,对于那边的人近日来做的事情,他们自然都清楚的很。而昨日居然还做出如此不可原谅的事来,暗害少夫人不说,连爷都差点出事了,着实是胆大包天的很。 赫连御宸一句话说完,眸光再次落到夜墨身上,又问道:“如今人在哪里?” 夜墨立即恭敬回道:“回爷,半夜的时候落尘便带着暗卫回来了,但是却没能将那人带回。据落尘所言,他们一直追着那人进入山中,早先还能追着那人的行踪搜索,但到了半山腰后,便再也探不到那人的踪迹,直到把整座山搜完,那人也没有再出现过。不过落尘等人却是在山顶上找到了一具和那人形体极为相似的尸体,经过确认,那死去之人并不是那边的人,而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杀手。而从死状上看,很像是自杀!” “一个江湖杀手跑到巫族的山上来自杀?呵呵!这倒是稀奇的很了!”赫连御宸再次邪肆地冷笑了声,随后他魅眸一眯,挑眉冷笑道:“在爷面前耍这种蹩脚的伎俩,他们以为爷会被骗了?想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一个死了的江湖杀手身上,他们当爷是白痴?”说到这里,他垂眸看了眼怀中的人儿,狭长的魅眸闪了闪,而后对着夜墨命令道:“传信出去,如果他们再不收敛一些,任由那人胡作非为,那就别怪爷翻脸不认人了!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夜墨躬身领命,立即转身出去了! 夜墨离开,剩下鬼影四人仍旧站在床榻前没走,静默而恭敬地站着。心中暗想着那人确实是太小看爷了,别说是爷,就是他们,也一眼便能看出那江湖杀手不过是那人找来的替罪羔羊,想以此打消爷的怀疑而已。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杀手,能在落尘和众多暗卫的追杀下逃出那么远的。 而对于爷没有立即下令击杀那人,只是警告而已,几人心中微动,也很是理解,因为那人并不是一般人…… 赫连御宸见夜墨离开,目光一转,又落到鬼影几人身上,道了一句:“将巫族现在的情况详细报来!包括冷穆寒几人的动静在内!” 此言一出,夜离便恭敬开口:“回禀爷,巫族如今被我们重创,圣宫尽毁,除了秦战不知所踪外,整个巫族都在我们的掌控之内。冷穆寒等人除了昨日下命让人监禁了秦战的家眷,以及黎单命人守住了圣宫的大门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和昨日一样。”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微微闪烁着,随即那绝艳的俊脸上便勾出一抹极致邪肆的笑道,仿若一朵嗜血的毒花盛开,只听他慵懒地开口问了一句:“如今巫族的人可是知道圣宫内发生的事?” “不知!”夜离摇头,“昨日爷和少夫人坠落暗道后,圣宫便被封锁了起来,里外都不得出入。而我们的人本就是暗中行动,消息自然也没有走漏。巫族的子民只知道圣殿倒塌,圣宫着火,其他的一概不知。” “呵呵!如此甚好!”赫连御宸低笑了声,那声线有些柔和,但是却和对上官月颜时的柔和完全不一样。 鬼影几人听了,当即便知道爷接下来就对下达对巫族出手的命令了。因为除了面对少夫人的时候,爷任何时候表现出这个温柔的态度,都说明有人要倒霉了。而此时谁要倒霉,除了巫族不做他想! 正如几人对赫连御宸的了解,一笑之后,他那狭长的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邪气,挑眉看着鬼影几人,那声线更是柔和了,仿若三月的春风一般,却是让听着的人,忍不住一身凉寒:“巫族的人都信鬼神的!你们说,巫族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圣殿倒了,圣宫毁了,巫族的四位小姐也死了,这事儿是不是有些诡异呢?” 四人闻言,眼中齐齐闪过一丝微光,立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爷提到鬼神,又说此事诡异,那么也就是说爷要以此来处理这件事了。爷要用当年巫族对付他的方式,来让巫族自我毁灭。四人明白后,都立即恭敬道:“爷高见!” “倒也算不上高见,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赫连御宸淡笑了一声,而后对着四人吩咐了一翻,最后邪肆地笑道:“爷倒要看看,巫族的人听了这样的言论后,可是也会如当年一般信以为真?!” 四人嘴角暗暗一抽,暗道以爷刚才的吩咐来看,巫族的人怕是想不当真都不行的啊! “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处理!”赫连御宸再次开口,狭长的魅眸此时眯出一丝冷色来,但那说话的语声,依然柔得叫人发寒:“到天黑之前,若是还有巫族的人留下,那么便格杀勿论!至于秦战的家眷,全都给爷处置了,爷不想看到巫族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是!”四人恭敬领命,一起退出了房间。 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待四人离开,房门再次被关上后,他才伸手解开了她的睡穴。 上官月颜睡得安然,一点儿也没有被惊扰。 赫连御宸目光落在她安然熟睡的小脸上,就这么定定地看了片刻,而后唇角柔和地勾了勾,也闭上了眼,和她一起睡去。 宽大柔软的床榻上,一床锦被,两人相拥,黎明的微光从窗口透入,看上去有些寒凉,但是那一夜都没有熄灭的灯,却让房中却无比的温暖。 而另一边,东耀、西岳、金玉堂的大船上,三间主房中的灯火也燃了一夜。不过,与那再次睡去的二人不同,这三间房的主人则是一夜未眠,各自以不同的方式迎接黎明,心中的思绪,也是各自不同。 但是这件事情,再次睡去的上官月颜自然不知。 一个回笼觉,上官月颜并没有睡多久,大约也就半个时辰,刚到辰时,她便醒了。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赫连御宸几乎同时睁眼,漆黑的凤眸对上那双狭长的魅眸,二人都没有出声,好一会儿之后,上官月颜眨了眨眼,挑眉问道:“干什么看着人不吭声?” 赫连御宸勾唇一笑,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这才开口:“爷只是觉得能和你一起醒来,真好!” 之前他每日和她一起睡,他都是赶在她醒来之前起床,生怕她知道了会发恼,如今这样和她一起醒来,不用担心她不喜自己睡在她身边,感觉真的很好。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从几日前就一直偷偷爬上自己的床,听了他的话后,小脸顿时红了红,但她倒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便只是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翻身坐了起来。 赫连御宸被她瞪了一眼,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好,因为她没说以后不能这样和她一起睡,那么也就是说,偶尔一回还是可以的了。这般想着,他唇角的笑意深深,也跟着起身,见上官月颜正要穿衣,他立即伸手,先一步拿过她的衣服,柔声道:“颜儿不太会穿衣服,今日爷给你穿!”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衣服,想着自己起床后也是让燕飞和燕天穿的,让他穿也是一样,便无所谓地点了下头:“那好,你给我穿!” 说着,她先一步下了床,一身洁白的里衣,裤子也是雪白的长裤,没有如别的女子一般穿单薄透明的丝质里裙,或者是只遮住重要部位的肚兜,全身上下,不该露的地方一点也没有露出来。站在赫连御宸面前,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因为她这早就不是第一次让他看见刚起床的自己了。 赫连御宸也起身下床,和上官月颜的一身白色里衣相反,他则是一身纯黑的里衣,二人站在一起,一个白衣黑发,一个黑衣白发,看上去正好相反,但是却也无比的般配。 上官月颜就如每日燕飞和燕天帮自己穿衣时一样,转身背对着赫连御宸抬起双手。赫连御宸笑容艳艳,也如燕飞二人那般,给她穿上一身雪白的骑装,手指灵活地将每一处都整理的很好,只是期间手指掠过某些地方的时候,即便她没有身着暴露的衣裳,那双魅眸却还是忍不住暗暗地闪烁了下,没让上官月颜看见。 上官月颜乖乖地站着,对于穿衣这种事,她已经让别人穿惯了,是以并没有多少感觉,也没有注意赫连御宸的神色。而且在他给她穿衣的过程中,她脑中已经在别的事情了,并且还一边想着一边开口:“你打算如何处理巫族剩下的事?” 虽然巫族的圣宫被他毁了,但巫族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圣宫里还有很多人,而且秦战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 赫连御宸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垂了下去,薄唇勾起,一边给她系手上的带子,一边声线慵懒地笑道:“关于此事,等会儿出去后你便知道了!”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想着他已经将此时安排下去了?在她睡着的时候?不然的话,他如何会说出这话来?她不由有些好奇地往窗外看了眼,但此时离得远,除了灿烂的阳光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虽然惊讶他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但她也没有再问什么,既然他说了出去就能知道,那她等会儿出去看就是了。 赫连御宸很快便将她的衣服收拾好了,才喊了燕飞和燕天进门。 燕飞和燕天端着洗漱用的热水进来,她们早先没有守在门外,自然不知道二人之前都有醒来过,并且已经确定了心意了。是以此时都忍不住往二人身上看了一眼,见自家主子衣服都穿好了,脸上的神色也还不错;而少宫主也是满脸喜色,此时正在穿自己的衣服,很显然主子的衣服是少宫主亲自给穿的了。 如此和睦的起床景象,很显然二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了。两人暗暗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笑意来。 昨日,少宫主那般为了主子,别说主子感动,她们都是感动的。如今见到二人好,她们心里也开心。 将洗漱的东西放好,两人便准备伺候上官月颜梳洗,平日主子除了穿衣之外,梳洗都是自己动手,但昨日主子的手伤了,梳洗不方便,她们自然要帮着了。 然而两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赫连御宸便又再次开口了:“不用你们动手,爷来!你们二人去端早膳!” 说着,他便大步朝着放水盆的架子走去。 两人见此,自然便退开了,同时对于少宫主对主子如此的体贴,而再次感到无比欣慰。应了一声后,便一同出了房门,去端早膳了。 上官月颜本来也没想起自己的手伤了,打算自己梳洗,可见赫连御宸如此,她这才想起昨夜自己沐浴,也是燕飞帮了忙的。见他已经在动手了,她看了看自己两手的纱布,便也没说什么,由着他帮忙了。 赫连御宸伺候了她洗漱,之后又是给她梳头,虽然从没有伺候过别人,但是做起来却得心应手,而且全程满脸笑意,好似伺候她梳洗是多有趣的事似得,让上官月颜都忍不住好笑,看着镜中正给她梳头的男人,笑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开心?” “当然!”赫连御宸立即便点头,随即还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为她穿衣,为她梳洗,这可是只有夫君才能做的事,他自然高兴的很! ------题外话------ 感谢【北宫悠然】亲亲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狂澜天阳 上官月颜被他亲了一口,小脸上顿时烫了一下,本来想斥他一句没正经,但是见他满脸的笑意,是真正的开心,而此时也没人看见,便忍下了,没说他。 赫连御宸梳着她一头长发,动作很是温柔,和昨日的手法一样,将她如瀑的长发简单而又好看地束起,之后看着镜中清艳绝美的人儿,自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再次忍不住好笑。 此时燕飞和燕天端着早膳回来,见二人这般,也都齐齐笑了笑。 饭菜进门,一阵香味顿时弥漫开来,上官月颜闻到香味,此时才惊觉到自从昨日早膳之后,到如今都还没有吃过东西,着实有些饿了。她转头看向燕飞和燕天二人,眸光在她们手上的托盘上扫了一眼,但是却也没有立即就站起身,而是开口问了一句:“药呢?可是也熬了?” 燕飞和燕天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赫连御宸的药,燕飞立即点头:“已经熬着了,少宫主用完早膳,便能服药!”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这才站起了身,往桌前走去。 赫连御宸听见她问起药的事情,便知道那药定是给自己的,唇角当即便勾起了。也动作迅速地将自己的一头白发束好,然后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 上官月颜没有自己先吃起来,而是等着他一起吃,不过由于手上有伤的关系,最后自然都是赫连御宸给喂了,一顿饭吃得安然平和。 饭后,赫连御宸吃了药,便亲自给上官月颜换药。唇上的伤,手上的伤,还有胳膊上的擦伤,所有的伤痕,他都无比轻柔而又心疼地给她上了药。最后,他轻抚着她的唇瓣,心疼地道了一句:“以后不准再这么伤自己了!” 上官月颜本就不是那种会自伤的人,身上的伤到底是何时有的,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除了浑身被灼烧的时候,她肉体上有感觉外,在那之前,她除了心痛,根本感觉不到其他疼痛。等发觉的时候,手上和唇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了。 她本想着说一句‘也不看看是因为谁?’,若不是因为他不顾着自己,她也不会那般害怕到伤了都不知。可是见他一张俊颜上满是心疼之色,这话她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之后,他定然会更加难受。于是便唇角一勾,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好笑地道:“你以为我是自虐狂?我可是很爱惜自己的!” 话落,她伸手拉了他的手,便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处理巫族的事情,但是圣宫还是要去一趟的,我有事要做!” 今日的圣女大会是举办不了了,但是圣宫她还是要去的,她说过她的仇,她要自己动手报,所以不管赫连御宸打算怎么处理巫族的事,她也有自己报仇的方式。 赫连御宸被她拉着走了两步,怕她手上的伤会裂开,便两个大步跨到了她身边,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听她说要去圣宫一趟,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魅眸微闪,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颜儿要做什么?” 做什么? 上官月颜红唇一勾,凤眸中当即闪过一丝冷色,转头看了赫连御宸一眼,没有细说,只是冷笑了一声:“当然是要让巫族为昨日之事付出代价了!”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再次闪了闪,随即唇角也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来,不再多问什么。因为这个小女人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她可不是一个吃了亏就闷声不响的人!就算他已经命人动手,但她若是不自己做点什么,心里是不会舒服的。 二人一同离开房间,燕飞和燕天自然也跟上了。 此时门口的鬼影几人都不在,只有夜离一人留了下来,见二人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上官月颜看了夜离一眼,没见到其他几人,便知道他们定然是去办赫连御宸交代的事了,这让她又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如何处理巫族的事了! 不过,她也没急着前往甲板一看究竟,而是出了房门后,便松开了赫连御宸的手,对他道了一句:“我去拿点东西!” 一句话说完,她立即一个转身,往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 赫连御宸见此,也没有跟过去,只是唇角的笑意深了深,对她要拿的东西有些好奇。 燕飞、燕天和夜离也很是好奇她这是回房拿什么,因为主子(少夫人)要和巫族算账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而他们都很清楚,主子(少夫人)是要么不出手,要么惊天动地的,如今她竟然言明了要找去圣宫让巫族为昨日之事付出代价,那么她要做的事定然非同一般了。 而主子(少夫人)身边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一次,她要拿哪一种对付巫族? 几人都很好奇地盯着隔壁的房门! 上官月颜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两分钟不到,便出来了,手上拿了一个小包袱。 几人都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黑色包袱上,想着里面都装了一些什么?据他们所知,她身边有燃烧弹、毒雾弹、闪光弹,还有一些毒性很强的剧毒,和被称为枪炮的东西。不过他们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但却不是每一样都见她用过,有的虽然知道名字,可具体怎么用,和用了之后有什么效果,他们也都不知道。 是以,看着她手上的包袱,想着她之后会用里面的东西对付巫族,几人都无比的好奇。 上官月颜来到几人近前,见他们一个个都看着自己手上的包袱,知道他们都好奇这包袱里装了什么,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赫连御宸说了一句:“走吧!”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虽然心中也想知道,但也没有问。牵了她的手,便往甲板上走去。 夜离三人自然也只能满心好奇地跟上了。 从廊道转出,进入船厅,还没有到达甲板,上官月颜便听到岸边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其中还有人不断地高喊! “这边,上这边的大船!” “快点,不管上哪条船,总之先上了再说!” “那边不行,那可不是巫族的船啊!” “快点,后面人越来越多了!” “……!” 无数的人声传来,听上去就如逃难一般,上官月颜顿时皱了皱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脚下的步子当即快了一些,迅速穿过船厅跨上甲板。 而走出船厅,第一个落入她眼中的,是天山老人的背影。他此时正站在船舷边上,眺望着岸边,显然也是听到动静跑出来看情况了。 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也往能眺望整片海岸的船舷而去。人还没走到,岸边的情景便已经落入她的凤眸中。只见岸边前往巫城的路上,很多人蜂拥着朝岸边而来,骑马的、坐车的、双脚奔跑的,男女老少,犹如过江之鲤般密密麻麻地往岸边停靠的船只而去。 那些人直奔巫族的船,根本不挑大小,只要能上人的船,便发了疯般地往上挤。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心急如焚的神色,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在这岛上停留,恨不得立即就离开巫族一般。真的就如逃难一样! 看着那些源源不断冲向巫族船只的人们,里面甚至还有身穿黑色护卫服的巫族护卫,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完全不知道这事怎么一回事。她转眸看向赫连御宸,疑惑地问道:“你做了什么?是下令驱逐这些人了?” 这些人都是巫族的子民,不可能突然之间就想逃离巫族,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刚才说,只要她出来看了便知道他会怎么处理巫族之事,那么很显然,这些人会逃离巫族,定然就是他所为了。而他没有叫人拦下这些人,没有直接血洗巫族,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是驱逐了。 只不过,她虽然只能想到驱逐,但是心中却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于巫族,他又有父母大仇,就算将巫族血洗了,那也是正常的事。如何会就这么放过这些人?让他们逃走? 而就在她满心疑惑的时候,赫连御宸还没有开口答话,天山老人却突然转头,一双老眼怒瞪着赫连御宸,骂道:“臭小子,老夫的大还丹是白给你吃了?居然撒下弥天大谎,败坏老夫名声!老夫何时夜观天象,说巫族大祸临头,今日入夜前,便会全族被灭,岛上之人无一幸存?”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惊愣了,看了眼一脸愤怒的天山老人,又将目光放到赫连御宸身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问道:“师尊的话是真的?” 这些人会逃离巫族,不是因为他下令驱逐,而是因为他散播了谣言?而且还是以天山老人之名,说巫族今日会毁灭? “哼!老夫的话自然是真的!”天山老人再次开口,一双老眼满是愤怒,“如今整个巫族不止传言老夫预言巫族会毁灭,还有人大肆谣传,说三位长老昨日齐发梦境,言梦中神明降临,告知圣殿倒塌,圣宫被毁,都是因秦战暗中作乱触怒了上天。可上天对此并不满意,是以今日必将火灭巫族!而罪魁祸首秦战则是在得知此事后逃之夭夭不见踪影!整个巫族,现在都被传言搞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这些人也正是因为惧怕传言,全都开始逃离巫族!” 三位长老齐发梦境? 上官月颜再次愣了,随即回过神,很是无语地嘴角一抽,现在就算赫连御宸不说,她也知道天山老人的话是真的了。那三位长老,是玄天宫的长老冒充的啊!齐发梦境,神明降临,秦战触怒上天,大火灭巫族……他是在利用鬼神之说来毁灭巫族! 十三年前,巫族的大巫师说他是灾星,那言论让他受尽了苦难,也让他的父母死了。今日,他便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巫族,并且让秦战背上触怒神明导致巫族毁灭的罪名,就和他当初冤枉地背上灾星的罪名一样。 这是绝对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秦战不是躲起来了吗?连自己的族亲都抛下了,那么爷便也让他众叛亲离!这样既能灭了巫族,也用不着爷大肆出手,何乐而不为?”赫连御宸此时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唇角勾起一抹十足邪肆的笑容来,慵懒的语声都带上了一丝邪气的味道:“爷给了他们一日的时间,让他们自己选择生死。离开的人便活,留下的人便死!” 后面的这句话,绝对凸显了他玄天宫少宫主的霸道张狂与冷血无情! 上官月颜再次嘴角一抽,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手,毕竟他当年便是被这种毫无根据的言论所害,她以为他应该是痛恨这种事的,没想到他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如今看看那些人,在天山老人的预言和三位长老齐发梦境的言论下,这些本就信奉鬼神之说的人,哪里还有胆子留在这岛上?连巫族的护卫都在逃离的人群中,就更别说一般的平民百姓了。怕是没了船,游也会游走的。 他这样的传言放出去,秦战就算没有背弃巫族逃离,巫族的人也全都背弃了他!真的是众叛亲离了! 而巫族没了子民,自然便是毁灭了! 他这个法子,真的是轻而易举就毁了巫族!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腹黑,多么善于谋算啊?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即是无言,又是感叹! “哼!你这个臭小子,就算要灭了巫族,你拖老夫下水做什么?老夫昨日才给你吃了大还丹,你今日便算计老夫,臭小子恩将仇报!”天山老人依然恼怒的很,此时又对着赫连御宸愤然一句。 上官月颜站在二人中间,闻言再次颇为无语,想着赫连御宸此举确实有点恩将仇报的感觉,也难怪天山老人会生气了。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再次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看向天山老人那张愤怒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的老脸,俊颜上没有丝毫歉意,反而邪气地反问道:“天山老人不会不知道爷为何这么做吧?需要爷详细说明一下吗?” 他这话说的有点高深莫测,让上官月颜有些不明所以,凤眸疑惑地看着二人。这话在她听来,怎么好像有点秋后算账的感觉?天山老人哪里得罪了他吗?还是她想太多了,他只是想说天山老人知道原因? 而天山老人闻言,却是当即一愣,一张老脸绷得死紧,一时没了言语。 上官月颜见此,眉头微皱,心中更是疑惑了。天山老人这般模样,难道真的是他做了什么,才让赫连御宸拖他下水的? 而赫连御宸此时眉梢一挑,再次邪肆地开口:“再者,爷这么做,也是您老人家最想看到的吧!还是说,你觉得爷不该利用你的名声,让更多的巫族人相信传言离开巫族,而是应该多留一些人在巫族,然后杀了更好?”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倒是凤眸微动,听明白了赫连御宸这句话的意思。他这话是说,利用了天山老人的名义,能让更多的巫族人相信他制造的传言,如此一来,离开巫族的人就更多了。他早先就说了,离开的人活命,留下的人就死,那么走的人越多,死的人自然就越少了。 而天山老人据说本就是心慈人善的,若是血洗巫族,他自然不愿看到,那么他利用他的名义散播谣言,也算不得什么坏事了。而且如此看来的话,赫连御宸的做法也没有坏了他的名声,左右这巫族今日都会被灭,那么,那些因为相信了传言离开的人,不但不会觉得天山老人故弄玄虚欺骗世人,反而还会感激他出言相告救了他们一命! 果然,天山老人听了这话,本来就没了言语的他,更是无言反驳了。站着闷不吭声了好一会儿,最后气恼地哼了一声,便准备走人。 不过,他还没抬步,赫连御宸挑眉笑问了一句:“怎么?天山老人不准备说说昨日的事?” 昨日? 上官月颜本来就对二人的谈话内容存在这不小的疑惑,此时听赫连御宸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眉头再次皱起了,很是不明白赫连御宸为会这般好似要找天山老人算账似得,便干脆直接问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不能说明白点吗?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她脑袋都大了,也没明白他为何如此!难不成天山老人也和昨日的事有关?可那不可能的吧!天山老人是她的师尊,昨日也给他吃了世上唯一的一颗大还丹啊!他有什么理由害他们吗? 而且,他之前不是还说天山老人见多识广,或许知道她为何突然有了内功吗?如今怎么又搞的好像要算帐似得?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魅眸邪肆地看着天山老人,似乎要等着他自己说。 上官月颜见此,便也只能转眸看向天山老人,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师尊,你昨日做了什么事吗?” 天山老人还没来得及走,便因为赫连御宸的话顿住了脚步,本来还有些气怒的老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来,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问话,他立即摇头,虎着老脸道了一句:“老夫哪里做什么了?这臭小子胡说!” “真的没有?”上官月颜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不太相信他的话。因为上一次链子的事,她便知道天山老人虽然德高望重的名声在外,但他本质却是一个老顽童,说起谎来,根本脸不红气不喘的。而且赫连御宸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一个老人的麻烦,更别说这老人还是为了他拿出大还丹的人了。 可是天山老人却依旧摇头,一双老眼看着上官月颜,老脸上再次露出恼怒之色来,胡子一抖,气怒道:“臭丫头,你觉得师尊会害你吗?老夫能对你们做什么?难不成还希望你们死了?”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了,她自然知道天山老人绝对不会害她的。不但不会害她,而且还帮了她不少。可是赫连御宸也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把他和昨日的事联系到一起,一时间,她更是一头雾水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而此时赫连御宸却是笑了,狭长的魅眸看着天山老人,邪肆而慵懒地开口:“天山老人昨日的确没有做什么,可也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才应该解释一下吧!” “这话何意?”上官月颜目光立即转向赫连御宸,现在的她,更是满脸满心的不解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才要解释啊? 赫连御宸这次倒是立即回答了,看了眼身边疑惑不解的人儿,而后魅眸又看向脸色不好的天山老人,声线慵懒地解释道:“颜儿,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师尊为何名动四方,不止因为他圣灵殿的长老,更是因为他通晓天理,有一双能够看破天机的眼睛。他本事如此之大,如何能不知道昨日你会出事?”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就愣了,随后立即转头看向天山老人,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想他到底知不知道昨日她会出事,而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地问:“通晓天理?看破天机?你真的是个神棍?” 不会吧!这老头真的是传说中能看破天机,预知未来的那类大神棍吗? 她记得当初在玉景风船上的时候,他也说过什么天意不可违之类的言语,当时她还笑说他千万不要说他是个神棍来着,而那时的他也没说他真的就是啊! “臭丫头,你说话好听些,什么神棍,老夫可没那样不雅的名号!”天山老人顿时忿了一句,一双老眼怒瞪了上官月颜一眼,对她的神棍二字极为不满。 而他这般没有反驳,便是等于承认了赫连御宸的话了。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直愣愣地看着天山老人,须臾,呆愣地问了一句:“你都看破了什么?” 他看破了什么?如果他真有那神通广大的本事,那么是不是也看穿了她是异世穿越而来的人?是不是也看出了九公主其实已经死了,自己不过是个冒牌货,也不是他的弟子?她心中有些忐忑,虽然以天山老人如今对她的态度来看并没有害她之心,但是她穿越的身份却是太异常,她连赫连御宸都没有告诉,着实不想被任何人看出来。 天山老人却是斜睨了她一眼,胡子一吹,哼道:“天机不可泄露!”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再次一抽,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听到这么经典的一句话!但见他不愿透露什么天机,她便也暗暗地稳下心神,不去试探他是否知道自己穿越一事了。万一他本没有看出,但因为自己太过紧张而让他在意,之后专程去看一下的话,那不就成了自揭老底了吗? 这般想着,她眉梢一挑,很是无语地道:“那昨日的事呢?现在说昨日的事,总不是什么天机吧!你当真早就知道了?” 其他的事不能说,但昨天的事情都过去了,这总能说吧! 天山老人哼了一声:“老夫就算知道昨日会发生什么,可在那之前,老夫也是不能说的,也不能做改变天命之事。泄露天机逆改天意是要遭天谴的,老夫可不想早死!” 这话,便是承认他的确看破了昨日之事了!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皱眉,对他知道知道昨日之事,却一点也没有告知而感到有些不愉。但是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自然也不能怪他什么,毕竟天机这种事太诡异了,泄露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真的很难说。她虽然不信天命,觉得人定胜天,但是却不能说天命真的不存在! “天山老人不能泄露天机,这事没人能强迫,但是你就这么引了颜儿来巫族,这件事,至少应该向颜儿解释一下才是!”赫连御宸此时开口,一双魅眸看着天山老人,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就如艳阳下的曼陀罗,好看的很,声线依旧慵懒邪肆:“从颜儿在临城遇上你,你夺了她的链子那一刻起,爷便觉得你的行为不太寻常,你坚持到了巫族才还颜儿链子,颇有些引导此事发生的嫌疑!” “引导?”上官月颜闻言一愣,对赫连御宸的引导二字很是惊讶,随即大脑里便自动将自己为何会来巫族的记忆过滤了一遍。 一开始,她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要来巫族,因为来巫族对她来说就是自己跨进一个大麻烦中,不仅要面对巫族的那些女人,还要面对冷穆寒。可是后来天山老人夺了她的链子,说什么也要在巫族给她,她便只能来了。而她到了巫族后,几乎没有一刻是消停的,不断有事找上身,昨日还跌落寒潭,赫连御宸还为此差点出事……如今将这些全都串联起来,还真的有点是天山老人引导着整件事情发生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天山老人为什么要让她巫族,他难道就是为了让她经历这些事?他不是说不能逆改天命吗?若不是他抢了她的链子,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在她身上,那他岂不是已经改了天命? 上官月颜心中无比的惊疑,转眸看向天山老人,有些愣然地问:“为什么?你不是说天命不可改吗?” “老夫何时改了天命了?是你命中本有此劫!”天山老人当即便对着上官月颜哼了一句,而后眸光一转,看向赫连御宸,一双老眼中满是恼怒之色:“臭小子,说的好像真的是老夫要害臭丫头似得。难道老夫不拿她的链子,你就不会带她来巫族了?” 然而他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却是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爷的确在颜儿差点遇刺后,便想将她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但若是没有发生你拿走颜儿链子的事,以颜儿的性子,当时的她怕是未必能答应留在爷身边,因为颜儿最不喜的就是麻烦,而巫族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麻烦聚集地。而她若是不愿来巫族,爷自然不会强迫,定会想其他法子护着她。在爷看来,若不是你拿了她的链子,颜儿九成都不会踏入巫族,那么,何来命中有此一劫之说?” 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觉得他真的非常了解自己。的确,若不是为了拿回链子的话,她绝对不会来巫族的。就算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劝说怕她出事,要带她在身边,她也不会来。她当时只想着逃离冷穆寒的追捕,而且那时她也没觉得自己喜欢赫连御宸,怎么会和他一起来巫族凑热闹? 如此看来,还是天山老人引她来了巫族,并让她遇上了这些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她看着天山老人,真的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当初,他说因为她失忆,连师尊都忘了,说她不孝,便拿个她的链子做为惩罚。当时她怕链子有闪失,便没有直接动手抢。而如今再看来,这链子被抢一事,怕是天山老人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要她进入巫族。 可是,他没有害她之心,为何要这么做? 天山老人此时没了言语,似乎找不到话反驳赫连御宸,最后只是哼哼了一句:“反正臭丫头就是会有这么一劫,老夫只是顺应天意而已。”话落,他又看向上官月颜,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接着却是又哼笑了声:“臭丫头经历了此劫,受益匪浅,既然如此,你们何必追问缘由?” 受益?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当即便明白他这受益匪浅指的是什么,面色微惊地问:“我的内力,真的是你给的?” 说到经过昨日而获得益处,别的绝对没有,只有她突然有了内力一事了。这么说来,她的内力,真的是天山老人灌输在链子里,然后传给了她吗? 赫连御宸也看着天山老人,一双狭长的魅眸闪烁着。 然而天山老人却是胡子一翘,老眼微闪地哼道:“老夫哪有那么多内力给你?” “不是?”上官月颜再次一愣了,但随即她便回过神,皱眉看着天山老人,一双凤眸无比犀利。她目光仔细观察天山老人的神色,见他虎着一张老脸,对于她突然有了内力一事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之色来。而她之前也没和他说过自己有了内力一事,鬼影等人也绝对不会跑到他面前去告知。那么,他这般好像早就知道的模样,显然不对劲了。不管他是看破了天机还是什么,这件事他绝对知道内情。 于是,她一问之后,便紧接着又道:“师尊,其他的事我可以不问,但内力一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突然有了内力,当时我的链子也不对劲,而这链子在你手上好几日,你说内力不是你给的,那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别的事情,她现在可以不在意,反正昨日的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是天山老人引了她来,让她经历了这些事,但真的对她出手的人却不是他,这一点她分得清楚。而且天山老人对她绝对没有坏心,这点她也能肯定。 不过,这内力之事,她却是一定要知道的,这事诡异到无法解释,而且和母亲的遗物有关,她总不能一直这般不清不楚下去! 天山老人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一双老眼看了眼上官月颜,又看了看她身边的赫连御宸,须臾,他突然伸手入怀,从那灰白的衣袍内掏出一本破旧的书来,二话不说,板着脸就往上官月颜怀里一丢。 上官月颜立即伸手接住,还没来得及看看到底是什么书,天山老人却突然转身,往船舱走去了,丢下一句带着恼意的话:“此事是老夫所为,也不是老夫所为。你只要记着,若想救你身边的臭小子,便好好用功修习!” 话落,他又气怒地骂了一句:“亏得老夫费劲了心思,却还要被你们这般质问,两个不孝的臭东西!哼!” 话音还没落完,人已经闪身消失了身影。 而上官月颜听了他前面一句话后,便没心思去听后面的了,因为只那一句话,便让她心头一震,而后立即垂眸看向手上破旧的书本。只见泛黄的书面已经出现了不少蛀虫啃咬过的痕迹,而且书面上也没有字体,她没能看到书本的名字,立即将书页翻开,第一页,同样没有看到书名,但是却看到了一行刚劲有力的飞凤字体,上面写着:‘涅磐重生,狂澜天阳!’ 看着这八个大字,上官月颜凤眸都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心跳都顿时猛烈了,脸上的神色更是瞬间从惊疑变成了激动,甚至语声都忍不住激动地发抖:“狂澜天阳!是天阳诀!” 赫连御宸在天山老人拿出此书的时候,魅眸便闪了闪,此时他自然也看到了书上那虽然破旧,但是却无比清晰的八个大字,唇角当即便勾了起来。但和上官月颜脸上的激动相比,他的反应却是淡定了很多,闻言也点头笑道:“是天阳诀不错!”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张玉梅】两位亲亲的月票,么一个,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换个皇帝 上官月颜处于激动又欣喜的状态,一时间也没去注意赫连御宸,伸手快速而又小心翼翼地翻看了几下,之后才抬眸,往天山老人房间的方向看去,激动道:“师尊的意思是,我体内的内力是天阳内功吗?” 天山老人已经离开,这话自然无法回答了。 赫连御宸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中,柔声笑道:“自然是天阳内功了,若不是,他如何会给你天阳诀的内功心法?” 上官月颜其实心里也清楚,天山老人既然会给她这本天阳诀,那她体内的内力定然就是天阳内功了,只不过实在是太震惊,所以让她不敢相信。天阳诀是唯一能解九幽寒毒的至阳功法,上次她去问天山老人的时候,他就说过了。可是,当时他不是说不知道天阳诀在何处吗?现在为何却在他手上?而且还说这天阳诀只有死而复生的女子才能练,这书上的序言也是这个意思,那她为何可以练? 她又不是死而复生啊! 这问题如今问不到天山老人,而且看样子就算她追过去问,他也不会说,是以,她只能转回头来,看着赫连御宸,无比不解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搞了半天,好像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如今反倒是疑惑更多了。难道说,她昨日落进那狱殇寒潭一次,就等于死而复生了?这不可能吧! 而如今看来,天山老人也早就知道他身上的寒毒了,只是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爷也不能完全看透此事!”赫连御宸摇了摇头,看着满脸不解的上官月颜,柔笑着开口:“爷只知道,天山老人将你引到巫族,多半就是为了让你跌落寒潭,从而让你得到天阳内力。至于这内力从何而来,爷记得最后一位修习天阳诀的前辈,乃是一位有风仙之名的女子,天山老人不可能修习天阳诀,那么这内力定然来自那人。只是那人已故去多年,唯一能得到她内力的方法,爷能想到的,只有封印了。” “封印?”上官月颜闻言一愣,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封印?” 赫连御宸看着她,魅眸微闪,立即解释道:“能传承一个死去多年之人的内力,无外乎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体内早就封印了此人的内力,之后因某种缘由而解开封印,从而得到内力。二是将内力封印与一个媒介之物中,然后再传给能够传承的人,当然,这种媒介之物不是什么东西都行,而是只有古武时期才会有的宝物,如今早已失传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链子有可能就是那媒介之物?”上官月颜惊疑地看着他,这两种可能,第一肯定是不可能的,她一个现代人,体内绝对不可能封印了古人的内力。而她的情况也符合第二种可能。天山老人拿过她的链子,而她昨日也是因为胸口链子的地方灼烫了一下,之后才会浑身疼痛,有了内力的。她的链子也正是家族祖传下来的古武项链…… 她伸手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此时链子就在那个地方,只觉得这简直太玄幻了!她的链子,居然真的是那么神的东西吗?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魅眸微闪地看着怀中人儿:“爷也不能确定。毕竟那人已经故去多年,若天山老人是利用了你的链子做为媒介,那他是如何将内力灌入链子?还有为何昨日才让你得到了内力?若只是链子做为媒介,应该在你拿到链子后,内力便会慢慢渗透到你的体内才是!”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想着这事情还真的是越分析,越是复杂了。而让她最疑惑的,现在倒不是她如何传承了那人的内力,而是涅磐重生这句话,她死过吗?绝对没有。儿时她身子虽然不好,但是却没有出现过病危的情况。太公们给她吃药,泡药澡的时候,她也没有因为中毒而出现过心跳停止的情况。她一直活得好好的,如何就变成了死而复生了? 昨日掉入寒潭之事,也绝对不是死而复生。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穿越吗?因为是穿越而来的人,又是顶替了死去的九公主而活着,所以也算死而复生?若真是那样,好像也太扯了吧! 她眉头紧皱,着实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便不想了!”赫连御宸见她一脸的疑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魅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暖意,又说道:“爷本来也没有指望天山老人能全部都说出来,如今知道你体内的内力不是凭空出现,而是得自修习天阳诀的前辈,至少这个问题以后不用再想,你也能安心修习。至于其他的事,迟早都会知道的!” 上官月颜本就觉得疑问越来越多,而自己根本就什么都想不出来,闻言也只能点头作罢不想了。她轻轻地吸了口气,而后垂眸看着手上的内功心法秘籍,抛开脑中的疑问,唇角也勾出一抹笑来:“你说得对,如今最重要的,是我能修习天阳诀了!有了这本内功心法,我一定尽快突破十重,之后便可以给你解毒了!” 其实,解九幽寒毒的三大条件中,她最心急的不是最后的汤药方子,而是这天阳诀。若是找不到修习了一个甲子天阳内功的人,或者是天阳内力修习大成的人,就算她知道了汤药的方子,也没办法给他解毒。 而如今有了这本天阳诀,只要她努力修炼,突破十重,那么,解九幽寒毒的三大条件,就具备了两个了。至于最后一个汤药的条件,她会尽快让想办法找出来的。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心心念念着给自己解毒的事情,如今得了这天阳诀,怕是会一有时间便会修习。他虽然也想早日解了身上的毒,不让她担心,但是却也不愿她苦了自己,而且修习内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大成的,是以便柔声嘱咐道:“修习内力,不能急于求成,只能循序渐进,慢慢提升!爷的毒不急的!” 上官月颜没有练过内功,但是也知道练功是不能急的,她心里有分寸。而且在修炼的时候,她也要同时找出汤药方子来,这样到时候才能真的给他解毒。便点了点头,将天阳诀收进了怀里,道了一句:“我不会胡来的!” 赫连御宸这才又点头笑了。 “这一次的事,虽然是师尊引我来的,但不管怎么样,却也真的是因为他才能得了这天阳诀,而且昨日他也给你了大还丹。师尊没有恶意,你以后对他好些!”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再次开口。 她昨日便说了会好好孝顺天山老人,如今又从他那里得了她想都没有想过的天阳诀,这简直就是给了她一份超出想象的大礼,就算是他引她来的巫族,最终目的定然也是为他们好。是以,他们应该对他好的。 赫连御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柔笑着点头:“爷本就没有针对他的意思,只是若爷不提昨日之事,他怕是也不好说出来。天山老人本就是心灵通透之人,刚才那般大怒地骂爷,为的就是要爷开口说此事,不然这天阳诀他如何名正言顺地给你?就算爷现在不说此事,之后你去找他,也会说起的。” 他自然明白天山老人的意思,所以才顺着他的话,将昨日之事说了。 上官月颜想了想,好像也真的是这样,那老头聪明的很,若是不想说起这事的话,怕是早就跑得远远的了。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夜离、燕飞和燕天就站在二人身后三步的位置,自然将二人和天山老人的对话听全了,对于天山老人引导上官月颜前来巫族之事,三人也非常震惊,而见天山老人居然给了上官月颜天阳诀,而且她体内的内力也是天阳内力,三人更是都惊了个够呛。 随后夜离便是狂喜了,想着有了天阳诀,爷的九幽寒毒便解毒有望了,这最难的一个条件达到了,其他的便也容易一些。而此时,本来就对上官月颜恭敬无比的他,心中更是加倍的恭敬了,因为如今整个世界上,就只有少夫人能修练天阳诀,她就是给爷解毒的必备条件之一啊! 虽然以前他们便相信少夫人定能解爷的毒,但此时这个想法更是犹如得到了确定,少夫人就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让爷摆脱九幽寒毒的人! 夜离心中狂喜,本来无甚表情的俊颜,此时都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喜色来,想着稍后他一定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夜墨等人。 燕飞和燕天惊讶之后,自然也是开心的,因为如今不管怎么看,少宫主以后都很可能是主子的夫君,那么她们自然希望他能好的! 三人身上都喜气弥漫,让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都感受到了,上官月颜将天阳诀收好,转头看了三人一眼,见他们对此都无比的开心,唇边的笑意也深了一些。 赫连御宸也看了三人一眼,薄唇也浅浅地一勾,而后又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柔声问道:“是现在就去圣宫?还是等会儿再去?” 上官月颜闻言,偏头再次往岸边看去,见那往巫族的路上,人们如潮水一般不断涌出,岸边的人却来越多,都在拼命往巫族的船上挤去,那争先恐后的气势,让海岸边混乱一片。而有的船已经载满了人,船帆放下,马上就要起航了。 她一眼看罢,收回视线,而后摇了摇头:“本来是打算马上就去的,不过你既然放出消息说巫族是入夜前被灭族,那就等晚上的时候再去吧!” 对于巫族,她的仇人如今只秦战一个,而这些巫族子民,就算赫连御宸不用传言让他们离开,她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既然他已经对外说了巫族会在入夜时分被灭族,那她自然配合。让这些人走了之后再动手。 而她这话说完,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突然低笑出声,凤眸看着赫连御宸,挑眉笑问:“你放出去的传言是火灭巫族?” “嗯!”赫连御宸点头,见她瞬间笑颜如花,知道她会突然问起这个,定然是有了什么有趣的想法,俊脸上也露出一抹艳绝的笑来,有些好奇地问:“颜儿可是想到了比这更好的法子?” “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法子,只是觉得你的大火灭族,和我想做的事相结合,估计会很震撼!”上官月颜再次一笑,漆黑的凤眸都闪烁了起来。大火灭族,本来她也有再烧一次圣宫的想法,不过那毕竟是小范围,但如今是大火灭族的话,那便是整个巫族都会燃起来了。再加上到时候她动点手脚,怕是会真的有点触怒神明,世界末日的感觉。 赫连御宸见她没有明说,狭长的魅眸再次闪过一抹好奇之色来,想着也不知道这个小人儿到底要怎么做,能从她嘴里说出震撼两个字来,定然比她以往出手更是惊人。不过,虽然好奇,但是他也没有追问,有的时候,亲眼看到,比事先知道的感觉更好。 而他以前从未亲眼见过她大肆出手,那么今夜,他会非常期待! 夜离三人也很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三人的目光不由地又朝她手上的包袱看了一眼,但他们自然也不能多问,是以也只有满心好奇了。 去圣宫的计划改变,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便也没有在甲板上多站了,转身往船舱走去,而上官月颜此时也正好想起另外一件事,刚要开口,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对着赫连御宸恭敬禀报:“爷,十里之外,发现南齐的船往巫族而来!” “哦?”赫连御宸顿住脚步,狭长的魅眸当即眯了起来,唇角一抹邪肆的弧度出现,声线慵懒地问道:“可是看清了来人?” 上官月颜自然也停下了脚步,心道昨日的事没有被传出去,而今日赫连御宸散播出去的谣言也只是在巫族内,这些逃离巫族的人第一波都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南齐的人自然得不到任何消息,以为今日会有圣女大选,所以赶着时间来了。 而至于南齐前来的人,应该就是南齐皇了。 也正如她所想,暗卫立即便禀道:“回爷的话,已确认船上之人乃是南齐皇本人和两位南齐大臣!” “呵呵!”赫连御宸闻言,一声低笑自他唇间逸出,狭长的魅眸中突然寒芒乍现,随后立即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鬼影!” “爷!”鬼影应声而落,恭敬立于赫连御宸右侧。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突然喊出鬼影,心下微动,转眸向他看去,便见他脸上邪笑盎然,但那双魅眸中却寒光湛湛,她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开口:“你要做什么?” 南齐皇刚刚来,他就叫出了鬼影,这个男人不会是要对南齐皇动手吧!因为上次血骨三怪的那件事? 赫连御宸垂眸看向她,知道她心思通透,定然已经看出他的想法,他脸上邪肆的笑当即柔了三分,语声也柔了下来,可那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邪肆狂傲:“南齐的皇帝太蠢钝,继续坐着那皇位,以后南齐必定会大祸临头。爷的玄天宫离南齐最近,可不想被卷入祸端之中。是以,爷决定让南齐换一个皇帝!” 换一个皇帝?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狠狠一抽,看着面前一脸柔魅笑容的男人,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狂傲到无法无天了。南齐皇蠢钝这话,她倒是没话说,一个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便下令让人刺杀的人,的确蠢钝无比。可人家好歹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他居然就这么说换就换了? 还说什么怕玄天宫被卷入祸端之中?有他这只腹黑的狐狸在,谁能将玄天宫卷入是非中啊!这不过是他随便找的杀南齐皇的理由罢了。 而她心里很清楚,他要对付南齐皇,根本不是因为南齐皇蠢钝,那人蠢钝与否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罢了! 她对他这般狂傲无语了一瞬,暗道他明明不是帝王,却比帝王更加帝王,别国的皇帝,在他这里也能说换就换,而且说这话他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就好似在说这盘菜不好吃,换一盘似得云淡风轻。如此狂傲,试问天下还能有比他更狂的人吗? 但对于这个南齐皇,她自然不会有同情心,不过却是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眉头一皱,问道:“你换了这个南齐皇,那谁当新的南齐皇?难不成你要把南齐吞了?” 她可没有忘记,南齐的皇室血脉已经一个都不剩了,南齐皇若是死了,岂不是后继无人?而他现在要换掉南齐皇,是要夺了南齐皇的位,将南齐收到玄天宫名下吗?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狭长的魅眸闪烁,挑眉邪肆地道:“爷若是就这般吞了南齐,别说南齐会大乱,整个圣天大陆都会动荡,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爷不会做,而且爷对南齐也没兴趣。至于新的南齐皇谁来做,南齐那么大,总会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的。若是真没有那样的人,那么让东耀、北疆、西岳去争夺也不错。爷乐得看戏!” 上官月颜再次无语了,暗道他还真是有点唯恐天下不乱啊!他吞了南齐,若是无法马上压下有心叛乱的人的话,确实会引起大乱,也会让另外三国觉得平衡被打破,导致整个圣天大乱。可是,他不吞南齐,南齐怕是会更乱,到时候一国无主,内乱发生,其他三国定然会乘机攻打南齐,视图借此机会瓜分南齐疆土,到时候,就真的是整个圣天都动荡难安了啊! 而他若是不参与这场争夺,真的就成了作壁上观的看客了!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扇动一场战争! 可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又低笑了一声,道了一句:“颜儿你放心,南齐有的是人才,爷敢说,今日南齐皇死了,南齐也不会大乱,圣天大陆也不会动荡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官月颜顿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她的脸上有半丝担心吗?那南齐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算灭亡了,也不关她的事,她不过只是觉得他这个男人随随便便就能让一方大陆动荡不安,而他自己则是在一旁看戏,着实本事大的叫人害怕,更是腹黑的叫人发指了而已。 再说,若是圣天大陆动荡的话,好像对她还有点好处,那就是冷穆寒肯定没空管她了。虽然拿一片大陆的安宁和无数百姓的安逸生活来换她的自由好像有点过分了,但她向来就不是好人,当然只管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了,至于其他的,她一个女人也管不了那么多。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唇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来,不多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鬼影,那双狭长的魅眸当即一眯,温柔的声线瞬间变得无比邪肆,唇角那艳绝的笑,也霎时如一朵毒花绽放般,艳丽而又让人胆寒:“本来爷是打算亲自动手的,但今日自然不行了,你便代爷出手吧!” “属下遵命!”鬼影本就知道自家爷要对南齐皇动手,自然立即领命了,一个闪身,便消失了声音。 上官月颜看了眼鬼影离去的方向,而后又看向赫连御宸,挑眉赞了一句:“知道爱惜自己了,做得不错!” 他身上经脉受损未愈,如今是绝对不能动武的,他没有再拿自己的身子折腾,着实值得一赞。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当即便笑了,伸手一揽,便将她搂进怀里,下一秒薄唇便落到了她的脸上,柔和的语声紧接着传来:“爷说过以后不会让颜儿担心的,爷自然要说话算话!” 其实,他真的很想自己动手了结了那个敢派人刺杀她的老皇帝,但他的信誉度在这个小女人心里已经少的可怜了,这严重影响了她对自己的信任,他觉得这件事情急需改善,自然得想办法弥补回来的。 上官月颜没料到他会亲过来,又被他亲个正着,小脸当即一红,抬眸就恼瞪了他一眼,想着这个妖孽现在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顾及了啊!刚才在房里还好,如今甲板上有很多亲卫,还有夜离三人在场,加起来至少几十人了,他还是这般说亲就亲。不过,她虽然羞恼的很,但是却也没有说他什么,只是抬脚踢了他一下,便转身往船厅走去。 当然,这一脚很轻! 前两日她就已经被他当着很多人的面亲过了,如今再来一次,她的脸皮好像也厚了一点,没有上次那么怒。而且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有这样的习惯,不会顾及场合地对她亲过来,她若是一直都习惯不了的话,以后怕是不知道要气恼多少次的…… 赫连御宸被她轻踢了一脚,那力度和以前相比,至少轻了百倍不止,完全只是轻轻地碰了他一下。他俊脸上顿时露出灿烂至极的笑,两个大步便赶上那个脸红羞恼的人儿,再次拉住她的手,低笑着往船厅而去。 夜离三人看着那往船厅而去的两人,嘴角都微微抽了抽,但他们也见惯了,是以也没大惊小怪,立即跟了上去。 入了船厅,上官月颜将包袱一放,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赫连御宸自然坐到了她身边。 燕飞和燕天立即给二人上了茶。 上官月颜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才问起了之前自己想问,但是被南齐皇的出现打断的问题,她凤眸看着手里的茶水,淡声问道:“北疆六门的那人是不是已经到了?” 此言一出,正喝着茶的赫连御宸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的微光,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夜离。关于这件事,昨日他昏迷着,倒是还没有问起过。 夜离立即恭敬回道:“回少夫人,那人昨日未时便到达巫族,如今就关押在这船的底舱内。” “嗯!”上官月颜应了一声,一双漆黑的凤眸中当即便闪过一丝冷色,唇角一勾,淡笑着开口:“把人带上来!” 昨日她没时间也没心思去解决这件事,今日倒是有时间也有心思了,正好南齐皇这会儿也要为那日之事付出代价,那么便让这两个人一起也不错。 “是!”夜离立即应声,转眸往门口看了一眼,立刻有两个亲卫领命而去。 赫连御宸没有说什么,只是魅眸微闪,唇角也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来。 燕飞和燕天站在上官月颜身后,见自家主子要见那人,便知道主子是要为秋星报仇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冷艳小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冷意。 不多时,两个亲卫便带着人返回船厅,上官月颜的眸光当即便落到那人身上,见他被一个黑色布袋套着头,看不到容貌,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袍,那衣袍还蛮干净,除了有褶皱外,倒是没有什么污渍,也没有血渍,可见他在被抓的过程中并没有受伤。不过,虽然看不出有伤,但此时这人却不太正常,整个人是被拖着进来的,浑身似乎没有半丝力气,就好像是中了软筋散一般。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凤眸当即微微一动。 赫连御宸看着那人,魅眸也微微闪了一下。 此时夜离出声解释道:“这人武功高强,为了以防万一,属下命人给他喂了软骨散。”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软骨散和软筋散的效用差不多,都是让人浑身发软无法使力的毒药,不过软骨散比软筋散的效用更好一些。这人是六门的长老,当日连夜青和夜影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武功高低便可想而知了,为了以防他逃走或是搞出不必要的麻烦,喂他软骨散也是很有必要的。 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用下颚指了一下自己正对面的位置,挑眉道了一句:“让他坐那里!” “是!”两亲卫立即应声,拖着那人便走到上官月颜的对面,将那人放到了她正对面的椅子上,然后一人伸手扯掉了那人头上的黑色布袋,露出一张苍老容颜。 那人头发花白,面容寡瘦,看样子大约六七十岁模样,虽然被喂了软骨散,但是却并没有昏迷,头上的布袋被拿掉后,他立即便打量了一下四周,显然并不知道这是何地。而当他看到了自己对面坐着的两人,看清对面的人是何人后,他猛地一愣,随即那张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老脸立即煞白了,瞬间露出惊恐之色来。 上官月颜看着那人的脸,见他明显是认出了她和赫连御宸,她唇角淡淡一勾,再次开口:“给他把毒解了!” 这话,自然是对夜离说的。 夜离听闻此言后,也没有对此有任何质疑,立即便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在那人惊疑的目光下,捏开他的下颚,给他喂了进去。少夫人做事,一向都有她的原因,而中了软骨散的毒,即便吃下解药,要完全恢复至少也要两个时辰,再加上这里是他们玄天宫的地方,根本不用担心这老者会做出什么来。 赫连御宸自然也不会对上官月颜的做法表示反对,只淡淡邪肆地看着那人,整个人靠在椅子中,左手撑颊,唇角微勾,一双狭长的魅眸半眯着,看上去无比的慵懒。 老者服下解药,也不知道是药粉太干还是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立即便咳嗽了起来。但那双浑浊的老眼却一直盯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还有对上官月颜让人给他解毒的疑惑。 上官月颜看着老者,见他又是害怕又是疑惑,她再次勾唇笑了笑,又开口道了一句:“给他一杯水!” 燕飞立即倒了杯茶送到了那老者面前。 老者没有第一时间就喝水,而是一双老眼不断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之间来回穿梭,脸上的神色恐惧,看不出到底是害怕谁。但他的咳嗽不止,没一会儿那张寡瘦的老脸都咳红了,这才不得不端了案几上的茶,双手捧着,连连喝了几口。 上官月颜看着他,唇边淡淡笑意挂着,不再开口说话。 而对于这个人的处置,赫连御宸本就没有插手的打算,是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等着看身边的小人儿要如何惩治。 夜离几人自然也不开口说什么,整个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老者几口水下肚,这才止住了咳,一双老眼又转过来看向对面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见二人都只看着他都不开口,那有些浑浊的老眼都颤了颤,而后干瘪的唇瓣抖了两下,就要开口说什么。 而此时,上官月颜却是突然低笑了声,挑眉开口了,笑问道:“听说北疆六门的掌门人身中剧毒,不知现在如何了?” 此言一出,那老者顿时浑身一震,目光落上到上官月颜身上,那张本来被咳红了的老脸,瞬间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上官月颜笑看着他,见他好像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似得,暗道他如今都被抓了,难不成还以为这件事情没有暴露?太天真了! 而这话,那老者没有回答,夜离自然开口恭敬地答了:“回少夫人,如今北疆六门已经覆灭,六门的掌门人也已毒发身亡!” “什……什么?”老者听了夜离的话,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一双老眼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沙哑的声音从干瘪的嘴唇中吐出,三个字,满含了无法言语的震惊。 上官月颜闻言,虽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但却没有丝毫惊讶。玄天宫的人做事,从来不留后患,既然查到了这位老者,那么整个六门便只有灭亡一个结局了。毕竟,对玄天宫出手这样的大事,绝对不可能是这位老者擅自决定的,必然是整个六门经过商讨后得出的决定,那么,赫连御宸会放过就奇怪了! 也正如上官月颜所想,赫连御宸听了夜离的话后,眉梢都没有动一下,仍旧是一副邪肆懒散的样子。对颜儿出手的人,他连南齐皇都不会放过,如何会放过这个差点儿就让她出事的六门?他自然要灭了他们! 燕飞和燕天对此也没有任何惊讶。 整个大殿,就只有那老者满脸的震惊不敢置信。 “其实,当初你是知道我精通医术的吧!”上官月颜再次开口,而说话的同时,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一边打开纸包,一边淡笑着说道:“那日凤潇中了秋草毒,我为他解毒,你定然是见到了的。不然你如何会找来血毒三怪的夫人刺杀我?” 她话中听不出一丝冷意,但那手中的纸包,却是叫人看了胆寒。 纸包中,淡黄色的粉末显露出来,赫连御宸几人立即便知道,这就是那日她在船上大怒的时候拿出来过的药。当时那药洒了一些在她的掌心,她清洗了两次手,还特意嘱咐将水倒了,并且连那水盆都烧了。那时,他们便知道这毒绝对非常霸道。 ------题外话------ 感谢【】亲亲送的月票,这个月的第一张,嘿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室温馨 燕飞和燕天虽然没有见到当日她大怒后的情况,但是这几日这毒一直都放在主子身上,她们给她穿衣的时候,她也小心地不让她们碰到,便也能猜测这毒的厉害了。 看到这淡黄色的毒粉,赫连御宸几人眸子都微微动了动,想着这毒便是她要用到老者身上的了。 不止他们知道,那老者见上官月颜拿出这样的一包粉末来,虽然不知道那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也能肯定那是毒。并且也能肯定那定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他当即背脊就寒了。而上官月颜的话,更是让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的确看到了,虽然没有看到他如何为凤潇解了毒,但他看到了凤潇进入了她的房间,并且直到她离开宛城时,凤潇都没有再从那玉行里出来。而金玉堂的人半夜也去了那处玉行,之后也一直守在距离玉行不远的地方。那时他便推算凤潇定然被她救了。 所以他暗中通知了血毒三怪的夫人,让她们带人刺杀转移她身边暗卫的注意力,然后方便自己下手……可是没想到自己如此巧妙的安排,最后却是被一个护主的丫头破坏了! 而他,最后也没能逃脱玄天宫的追查…… 上官月颜将手上的纸包打开后,凤眸抬起,看了老者一眼,见他浑身发抖,神色无比的惧怕,便知道他此时心中大概想着那日的事。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而后将那淡黄色的药粉,倒入刚才喝过的茶杯中,那杯子里还有小半杯水,毒粉倒入,瞬间溶解,水面上顿时一阵薄薄的烟雾飘起,那杯中的水仿佛沸腾了,不停地冒着气泡。 她看着被子里的不断膨胀爆破的气泡,唇角再次勾起,又淡笑着开口:“你知道我解了凤潇的毒,便知我精通医术。你那掌门人中的毒不过是区区红日毒而已,在我手上,也就是一纸药方的事情。当时你若是现身与我说说有人想暗害我的事,我定然会看在你有助于我的份上,帮你解了你那掌门人的毒。” 这位老者,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解自家主子的毒,才会被人指使前来杀他。他当时明明知道她解了凤潇的秋草毒,若他聪明一些,倒戈于她的话,别说他的掌门不会死,如今的六门定然也还好好的不会覆灭。更甚至有可能因为他说出了有人想暗害她的事,还会让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赞赏,从而让六门以后更加发展壮大。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反而对她出了手,让她的秋星没了。 她伸出小指,在那满是气泡和烟雾的杯中轻轻搅拌,毒水打湿了她手指上的纱布,她吐口三个字:“可惜了!” 可惜老者失去了一个救他的掌门和救他整个六门的机会,更是可惜了她的秋星! 赫连御宸几人看到那毒粉倒入杯中后产生的变化,几人心下都微微惊了一下,暗道这毒果然不简单。而见她直接用手搅拌那毒水,几人眉头都不由地皱了皱,尤其是赫连御宸,那双狭长的魅眸都眯了一下,但仍旧没有开口说什么。 他知道她此时因为这件事而想起了秋星,也知道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毒对她没有用。不过,即便没有开口,知道这毒对她没有用,但她手上有伤,遇水是不行的,是以他还是有点不愉。 夜离几人皱眉,自然也是因为她手上的伤! 而那老者看到那冒着烟雾和气泡的毒水,顿时就忍不住惊恐地咽了下口水,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更是心中惊惧。尤其是她最后那三个字吐口后,他脸色都有些发青了。不是气怒的发青,而是吓得发青。 终于抖着声开口:“老夫也是不得已的,这件事是巫族族长背后……!” 这件事,他真的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掌门的命在别人手里,他们根本无法,所以才不得不对她出手。而当他猜测凤潇的毒被解了时,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或许能解掌门的毒,而是想到了也没有用,因为就算他拿着解毒的方子回去,马不停蹄地赶回北疆,也根本来不及,只有下手杀了她,他们才能在最快的时间拿到解药。 他当时没得选择! 然而他这话还没有说完,上官月颜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凤眸抬起,看着一脸惊恐的老者,淡笑地问道:“一句不得已就能算了吗?若是这样的话,死去的人到底算什么?” 事到如今,一句不得已就能免去他的罪责了?怎么可能?她上官月颜可没有那种同情心,管他对她出手的目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至亲之人死了,而且就是这个老者杀了的! 再说,他忠心护主便能不分青红皂白杀人,那她为了至亲之人报仇,更没有放过仇人的说法了! 老者被上官月颜的话堵得一愣,当即没了声音,一双老眼瞬间失色。 而上官月颜说这话的时候,手上已经出现了几十根银针,她将那银针放进毒水中,而后又挑眉看向老者,再次笑问:“你刚才是想说巫族族长秦战吗?那你可知你如今身处何地?” 此言一出,老者再次一愣,而后立即转头往船厅外的甲板看去,而这一看之下,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他那本就已经青了的脸色,更是灰败黯然了。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便知道他这些日子定然不见天日,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而此时,他应该已经猜到自己身在巫族了。她一边拿着银针搅拌着毒水,一边开口,清泠的语声突然也染上了如赫连御宸一般邪肆的味道:“听说巫族的三位长老齐发梦境,秦战触怒神明,上天欲惩罚巫族,告知今日入夜前,巫族就会被火灭。而早在这之前,巫族的圣宫已经燃烧殆尽了,秦战现在不知所踪,巫族的人四处逃亡。看样子三位长老的梦境多半会成真,今日是巫族在这神武大地上最后一个存在日了。” 话落,她似乎有想到了什么,突然呵呵一笑,又继续道:“对了!还有南齐皇,听说马上就要抵达巫族了。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来不了了,因为我刚才听见有人说要把南齐皇换掉来着,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被换掉了!” 他想要拿秦战来脱罪,那她便告诉他秦战此时的下场,也让他知道南齐皇会有的下场,更让他知道他绝对没有脱罪的希望。 赫连御宸听了这话,尤其是她说有人说要把南齐皇换掉的时候,薄唇忍不住勾了勾,狭长的魅眸闪过一丝趣味之色来。夜离几人听了这话,也是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话完全都是故意要让那老者绝望的啊! 不过,就算她不说这话,那老者也活不了就是了,这点他们心中万分肯定。 而那老者,也确实在上官月颜的话落之后,苍老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来。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巫族的事不简单,秦战不知所踪,巫族今夜会被火灭,南齐皇会被换掉……与那日刺杀有关的人都出事了,他不过是六门的长老而已,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而对巫族出手,说要换掉南齐皇的人是谁?他目光落到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赫连御宸身上,见那男子只是慵懒地坐在那里,一头白发,容颜绝艳,唇角一抹淡淡懒散的笑意,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半丝冷意。可是,明明他看上去没有显露出任何狠厉的之色,也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做出什么凌厉霸气的动作来,就只是那么懒懒地坐着而已。然而,他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不容忽视的狂傲之气,仿佛骨子里与生俱来,即便只是看一眼,也让人忍不住心胆俱寒。 整个神武大地,唯一一个能绝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除了这个男人,再没有第二个了! 毁灭一个巫族,杀掉一个南齐皇,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 以前没有亲眼见过的时候,只听传言,他虽觉得玄天宫势大惊人,但却不觉得此人有多害怕。可如今,却只是看一眼,便让他无比悔恨当初做下的决定。他们抱着侥幸心理和玄天宫做对,换来的结局,却是他们根本无法承担的。 连巫族和南齐皇都承担不了,他们六门如何能够承担? 老者的脸色越来越黯淡,心中已经万念俱灰,软骨散的效用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只能瘫坐在椅子里,连逃跑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上官月颜笑看了老者一眼,没有再说话。老者已然自知只有死路一条,自然也说不出什么了。赫连御宸端了茶喝着,也没有开口。夜离几人都等着上官月颜动手,大厅内又静了下来。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好一会儿,赫连御宸的茶水都换了两杯,期间还喂了上官月颜喝了几口,还喂了几块茶点,大约过了两刻钟,上官月颜才又抬眸看向老者。 此时老者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虽然脸色依然灰败,但软骨散的效用却是退了不少。 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看着他,唇边一抹笑扬起,她这个神色一出,赫连御宸几人便知道,她是要出手了。而那老者见此,本来灰败的脸上顿时出现惊恐之色来。一双老眼都开始狠狠地颤动。 “这毒,名叫焚心散,是我亲手研制的。从制出了这东西后,我便没有对任何人用过,今日就给你用用看了。至于毒性,我就不说了,你等会儿自己体会!”上官月颜一笑之后,伸手从自己的茶杯中拿出两根银针来,看着满脸惊恐的老者,唇边的笑意清冷而纯然:“这是一种我很满意的毒,此毒本身不会让人致死,如果你能熬过毒发的十五日,我就当你已经赎罪了,放你离开!” 此言一出,夜离几人当先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焚心散有人能熬过吗?怕是没有的! 赫连御宸也邪肆地一笑,心中没有一丝这老者能活者离开的想法。秋星的死让她伤透了心,她如何会让这老者安然离开?而这焚心散,别说十五日,怕是十五个时辰,这老者也熬不下去,这一点,他绝对能保证。 想想她以前对他的亲卫用的毒雾弹,当时他的亲卫都生不如死,虽然是熬过了毒发的十日,但是后来没有一个人不惧怕她的毒的。而如今这毒显然比毒雾弹厉害了不知多少倍,还是她很满意的毒,那毒性会多强,发作起来会多么的痛苦,就可想而知了。 恐怕也正因为如此,上次他惹怒了她后,她才那般拼命地不让他触碰。因为估计是他,恐怕也无法忍受。 而那老者闻言,并不了解焚心散的他,听到此毒不会让人致死,而且毒发只有十五日,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的他就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一般,那双黯然失色的老眼都恢复了一丝光亮。不至死的毒,熬过十五日就能活命,那他自然会尽全力熬过去了。而他如今身上的软骨散也解了,等到能使用内力的时候,他还能用功护体,要忍过去便不是难事。 这般想着,老者心中顿时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来。 上官月颜见他脸色微变,便知道他定然想着自己还有活路了,她唇角冷冷地勾了一下,随即二话不说,一挥手,两根银针便朝着老者的两处穴道飞射而去。她出手飞快,老者也无法闪躲,两根银针精准地落到了他的穴道上。 两根针,刺破皮肉,深入其中,全部没入老者体内。 赫连御宸和夜离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老者。 而老者在那针刺入体内的时候,整个人便顿时一震,下一秒,那寡瘦的老脸上当即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可是他的身体却好似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因为那两根银针刺入的地方,正好是定穴和哑穴。 老者不能动,也不能喊叫,一张老脸顿时扭曲,浑浊的老眼瞪大,看上去痛苦万分。 这般模样,还有这般快速就见毒效,让夜离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骇然之色来。赫连御宸魅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而上官月颜两根针飞出去以后,也没有抬眸看那老者一眼,伸手将那茶杯端在了手中,而后一手再次拿出几根针,这才抬眸看向那老人,一边挥手将手上的针再次射入老者的穴道,一边语声淡笑着开口:“忘了告诉你了,这毒在感官越是敏锐的人身上,就越是有效。你刚刚才解了软骨散,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地方的感知还不太敏锐,所以焚心散的毒性你还不能算是真正体会,等到你体内的软骨散全都解掉,到时候你才会知道它真正的滋味。” 此言一出,夜离、燕飞、燕天三人嘴角都齐齐一抽,这才知道原来她刚才给老者解了软骨散的毒,是为了更好地让他理会焚心散的滋味。原本他们还以为她是不屑在那老者中软骨散的情况下对他出手呢! 赫连御宸倒是没有太意外,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在对仇人的时候,从来就不会在乎什么小节,她绝对不会因为对方中了毒就不屑击杀,而让本来可以轻松击杀的仇人在解毒后,拥有和自己匹敌的实力后再击杀,那对她而言根本就是自找麻烦,反正都要击杀,她定会选择更简单的方式。 所以,在她让夜离给老者解毒的时候,他便想着她定然另有深意了。 而他也果然没有想错,她之所以解了老者的毒,为的就是更好地让自己的毒发挥效用。 这正是她的作风! 上官月颜再次飞出几针,老者此时不能动弹,她的针就如对着固定的靶子飞射出去似得,毫无意外,全都没入老者体内。 老者瞪着双眸,这么两个呼吸的瞬间,那双老眼已经血丝遍布,几欲脱眶而出。而那张老脸都皱成了一团,额头上更是冒出了无数细密的汗珠来,虽然不能喊不能动,但就他此时的这个模样,便知道痛苦至极。而他此时的内心,那刚刚生出的求生欲望在这瞬间也消失殆尽,因为在这毒上身的时候,他便知道即便用内力相抗,他也绝对无法忍受十五日。 上官月颜看着老者满脸痛苦的模样,并没有因此停手,茶杯里几十根针,被她半分钟都没有就用完了,之后她才放下了手上的茶盏,凤眸看着一脸痛苦的老者,笑说道:“当日你震碎了秋星的心脉心骨,我抱着她的时候,手触摸不到她的脉,也感觉不到她的身上的骨架。如今,我不让你心脉尽碎,心骨成末,但是却要你将那种粉身碎骨的滋味体会的淋漓尽致,这样你才能知道当日你给秋星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你可别死的太早了,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滋味才是!” 话落,上官月颜不再看他,垂眸落到自己的手上,开始动手接下刚才触碰过毒水的那只手上的纱布,语声微淡地道了一句:“带下去吧!什么时候死了,再来告诉我一声!” 这话,自然是对夜离说的。 夜离当即应声,门口早先将老者带进来的两个亲卫立即便走了进来,将无法动弹的老者拖了出去。 直到那老者离开船厅,上官月颜也没有再看一眼。 燕飞和燕天见那老者离开,立即便将上官月颜的茶杯换掉了,另上了一杯热茶。之后燕飞和燕天分别端了盆清水进来,夜离则返回了赫连御宸的房间,将早先放在房里换药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也不等赫连御宸开口,直接放在了他的面前。 上官月颜解开手上的纱布,就着燕飞和燕天端着的水盆将手清洗干净,而后也直接将手伸到了赫连御宸面前。 赫连御宸看着她清洗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此时更是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见那小指上的伤口明显有被水浸湿后恶化的情况,他眉头当即皱起,不满地道:“早先才说了要爱惜自己,如今便拿自己的手折腾了!”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自己这哪里是折腾自己?她不过是让那毒粉完全溶解而已,就搅了那么两三下,她又不会被这毒侵蚀,对她来说就如碰了一下水一般平常,没什么伤害的,更谈不上折腾! 但她却是没有心情说什么,是以只是暗自腹诽了一下,没做声。 赫连御宸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没了之前的淡笑,此时神色有些清淡,他魅眸闪了闪,知道她是因为处理了这件事,想起了秋星有些难受,便也不再说什么责备的话,拿过药膏轻轻地给她抹了起来。 直到将她整只手的药都上好,纱布包好,赫连御宸站起身,而后在上官月颜疑惑的视线下,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上官月颜惊呼了声,眉头顿时一皱:“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他身上经脉受损,这两日不止不能用内力,行动也不能太剧烈,他这么抱她,身子难道不痛? 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狭长的魅眸垂下,看着她恼怒中带着担忧的小脸,薄唇勾出一抹柔魅的笑来,而后低头就在她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并在她耳边轻声道:“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做,咱们不如就回房歇着!” 他这话说的虽轻,但也不是绝对只能上官月颜听见,夜离、燕飞、燕天都听见了。而在说这话之前,他又当着三人的面亲了上官月颜一下,将他的动作和他的话语结合在一起,怎么都好像有点暧昧的味道,三人都都立即垂头,脑中或多或少地乱想了些有的没的,脸都忍不住红了红。 三人都能听出暧昧的味道来,上官月颜这个当事人就更是能听出了,看着这个一句话说完后,都没有问她同不同意就往房间的方向走去的男子,一张清艳的小脸当即爆红。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都不顾及了,瞧他说的这话,还有他这说话的语气,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真的要回房做什么似得。 她眉头一竖,就要开口说话。 可此时赫连御宸却突然再次低头看她,见她小脸通红,他魅眸微微一闪,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抢在在她开口之前,又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颜儿,你在想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红?” 这一次,他的声音很轻,只能两个人听见。 上官月颜被他抢先一步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那到嘴边的话当即就噎住了,而他这个问题更是让她脸红至极,也无法回答。她在想什么?还不是这个男人引导她想了一些不该想的? 而他现在居然还问她在想什么,这妖孽很显然是故意的! 她心中有些恼怒,但是却又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用一双带着怒色的凤眸瞪着他,哼了一声,不说话。 赫连御宸当即笑出声来,那魔魅的声线好听至极,狭长的魅眸看着怀中满脸通红,神色羞愤的小人儿,他眸中柔光湛湛仿若春阳。但随即,一句欠扁的话又说了出来,还是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爷知道你在想什么,爷也想!” 话落,他抬起头的时候,那唇瓣还特意从她的唇瓣上扫了过去。 这话实在暧昧至极,尤其是那扫过唇瓣的动作,更是将他话中之意表示的一清二楚。上官月颜那本就爆红的小脸更是红的如熟透的蕃茄,连耳根子都发烫了。一双凤眸瞪着那张笑意艳艳的俊脸,忍不住伸手往他胸口捏了一把,咬牙道:“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什么叫做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且他也想?说的好像她心里很想似得。她不过是觉得他的话太暧昧,会让人误解好吗?这个男人,可真会曲解她的意思。 赫连御宸胸口被捏了一把,但那力道却不重,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心情很好地低笑起来,那愉悦的笑声似乎让外面的太阳都灿烂了,魅眸微闪地看着怀里的人儿,笑着点了点头:“好!爷不说了,颜儿心里知道就行!” 这话无疑又是一句找抽的。 上官月颜也的确抽了,只不过是嘴角一抽,而后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红着脸不再开口接他的话。这个男人,她在他面前从来就说不过,而且什么叫她心里知道就行?他真是一点也不知羞,叫她如何接话? 赫连御宸见她不开口,唇角再次逸出一声低笑,也不再说让她更羞恼的话,抱着她大步往房间而去。优雅的身姿,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经脉受损的迹象,步伐也无比的轻松。 夜离三人跟在二人身后,虽然他们没听见赫连御宸后面的话,但是看二人的神色,便也知道那二人所交谈的,定然是让人遐想的话题。三人嘴角都再次忍不住抽了抽,跟着二人来到房间后,也没敢跟着进入房间,都守在了门口站着。在二人入房之后,还很是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上官月颜本来就对赫连御宸那故意叫人误会的言行而感到羞恼,如今见自己三人这般将他们二人关在房里,显然真的误会了,她无语地滑下一滴巨汗,然后再次瞪了瞪赫连御宸。 然而赫连御宸对此却觉得很是满意,见上官月颜瞪眼过来,他眉梢挑了挑,低头就在她红透的小脸上香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阵魔魅的低笑声。 上官月颜瞪了他一眼,继续不理他。 赫连御宸也不以为意,满脸笑意地抱着她坐到了软塌上。 已经进入了房间,上官月颜便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和他一起坐到软塌上后,想着反正无事可做,便将怀里的天阳诀拿了出来,靠到软枕上,想先熟悉天阳诀的内功心法。 赫连御宸见此,也不阻止,只是也慵懒地靠到了她的身边,然后伸出自己的胳膊,柔声开口:“爷无事可做,陪你一起看!”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看他的胳膊,眉头一皱,虎着脸怀疑道:“你确定不做找骂的事?!” 她现在可是要做正事的!若是他再那么不正经,那她如何看的进去? 赫连御宸闻言一笑,魅眸往她的唇瓣上看了眼,而后才摇了摇头,道:“爷什么都不做!” 他倒是想做的很,可是却不敢做啊! 上官月颜狐疑地看了他片刻,见他不像说假,这才将身子坐起。赫连御宸一笑,身子立即往她靠近了一些,抬起的胳膊放到她身后,让她躺到自己怀里,脸上的笑意无比的灿烂。 上官月颜看着他那高兴的模样,心中有些无语,但是唇角也浅浅地勾了勾。没有再说什么,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开始翻看起了天阳诀。 赫连御宸也不说话打扰她,只魅眸湛湛地看着神色专注的小人儿,眼里心里都暖融融的,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房里基本上都是静静的,只偶尔在上官月颜不明白的时候,赫连御宸会出声和她讲解一翻,二人一起躺在软榻上,亲密地靠在一起,没有暧昧的气息萦绕,但却是一室温馨。温暖的阳光从镂空的花窗中溜进房间,照在二人的身上,男俊女美,仿若一副绝美的画卷般,叫人心生赞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鬼影回来禀报,南齐的大船沉海,南齐皇沉尸海中。赫连御宸邪笑着点了点头,上官月颜对此则是毫不关心,继续看自己的心法。 之后没过多久,夜离进来禀报,说那老者窒息而死。上官月颜闻言没有任何意外,她封了那老者身上的多处大穴,让他不仅不能动弹,也不能使用内力抗拒毒性,能忍受大半个时辰,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而他在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想自杀,也就只有闭气不呼吸了,窒息是他唯一的解脱方式。 赫连御宸对那老者的死也没有丝毫意外,只是问了上官月颜一句如何处理尸体。 上官月颜想都没想,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瓶子递给夜离,交代了一句在岸上操作,夜离便拿着那小瓶子离去了。 赫连御宸也没有问那瓶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却也知道那大约是销毁尸体的毒药。 解决了这件事后,上官月颜继续看心法,赫连御宸自然也静静地陪着。 午膳时分,燕飞和燕天直接将饭菜摆到了软榻前,二人吃了饭,上官月颜站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见海岸上巫族的船大部分已经离开,但巫族的人仍旧接连不断地涌上海岸,有些人见无法上船,便直接用树木绑了木筏出海,每一个人都是一副逃难的表情,无一例外。有人甚至还大骂秦战惹怒神明,导致巫族覆灭,乃是巫族的千古罪人。 她看了看后,只是好笑地勾了勾唇,而后又窝回了软塌上,如上午一般,躺在赫连御宸的怀里,继续钻研天阳诀了。 下午没有人再来打扰,冷穆寒几人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南宫凌许是知道赫连御宸已经醒来,也没有出现。 就这样过了大半日,直到当太阳落西的时候,上官月颜才合上了书,伸手揉了揉眉心,道了一句:“这天阳诀真不愧是三大古武功法之一,着实难懂!” 一本书,她看了大半日,到如今才算是看完了。但是即便有赫连御宸的讲解,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内功门外汉,对这本古武功法,还是不能全部理解,只能算是了解了皮毛而已。想要将心法完全理解融会贯通,怕是还要很多时日。 赫连御宸将她缠着纱布的手拿下,玉手伸手,取代她的手替她揉着眉心,见她脸上有一丝疲惫之意,他唇角柔和地一勾,柔声道:“单看功法自然很多地方都只能一知半解,这要结合体内的内力加以摸索,才能更快领会其中深蕴。你今日才得了功法,还没有开始修习,自然没那么快懂。” 上官月颜享受着赫连御宸的伺候,舒服地闭上了眼,闻言点了点头,她自然也知道这些,其实若是不稍后还有事做,她刚才就想一边领会功法深意,一边开始修习的。对于没有练过内功的她而言,她羡慕赫连御宸等人那强大的内力已经很久了,如今她自己突然有了内力,而且还是古武功法天阳诀,她真的很想赶快练练。 赫连御宸又接着说道:“其实,你如今虽然是初学者,却也不是初学者。你直接得了风仙前辈的内力,从昨日你能压下爷体内狂暴的毒素来看,你体内的内力估计已经有几十年的功底了。风仙前辈没有突破十重,那么也就是说,你如今的内力,至少已经在七八重阶段。是以,你之后修习心法时,前面的几重很快就能领悟,难一些的只是后面的突破而已。比起别人从头开始练,你不知道简单了多少倍呢!” 上官月颜闻言,一双凤眸睁开,有些惊讶地眨了眨。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重返巫城 如今听赫连御宸这么一说,才顿时惊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已经很深厚了。昨日他的寒毒发作,比平时还要厉害数倍,她却是给他压下去了。当时她只以为自己有了至阳内力才会将他的毒压了下去,如今想想,若是她的内力不深,如何能压制那么狂暴的寒毒? 对于自己这般明明内力是自己的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可是赫连御宸却看得很透,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暗道自己还真的是个门外汉,连这么浅显的问题都没有想到。 但她对自己的无语也只是一瞬,随即便笑开来,眸光看向赫连御宸,很是高兴地道:“这么说来,我还真是一步登天成为内功高手了。” 七八重的程度,又是天阳诀,那她真的算是内力强悍的了。而且也正如赫连御宸所说,她不用从头开始练,真的简单了很多。 赫连御宸见她刚才那惊讶的样,便知道自己没说这件事的时候,这小女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般有些呆萌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低笑出声,魅眸中更是露出宠溺之色来。见她反应过来后顿时便开心了,他笑着点头:“等你将体内的内力运行起来,便是比寻常人厉害很多的高手了!” “那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就要闭门修习!”上官月颜立即便道,既然已经有那么深厚的内力了,她自然要尽快加以利用,而且她也必须先确认自己的实力后,才能继续往下修习。 这一次,赫连御宸倒是没有劝说她别心急,因为她的确需要先熟悉一下体内的内力才行,便点了点头不再说此事了,只是轻柔地给她揉着,关切道:“可是舒服些了?” 上官月颜其实也并不是很累,只是因为看了一日的内功心法,眼睛有些疲劳而已,如今被他揉了一会儿,自然舒服了很多。她点头应了一声,而后便起身离开他的怀里,凤眸往窗外看去。 见外面的云霞已经出现金红色,显然已经黄昏了。而此时海岸边也不如早先那般吵杂,巫族的船已经全部走完,一条也不剩,而海岸上也没有大批的巫族人出现,有的只是很多杂乱的树枝,一眼望去,覆盖了海岸一大片,而此时只有三人正将木筏推入海中,其他便再没有巫族的人了。 而东耀、西岳、北疆、天珏和金玉堂的大船仍旧在,显然冷穆寒几人并没有离开。 她凤眸扫了一眼,唇角一勾,笑着道了一句:“巫族的人怕是走的差不多了!” 巫族的人深信鬼神之说,如今一日过去,除非那些死忠于秦战一脉的人外,其他只要不想死的人,定然都已经走了。 赫连御宸也站起身,狭长的魅眸往窗外一扫,自然也将外面的情景看清楚了,对上官月颜此言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而后却是看着冷穆寒等人的船,魅眸一眯,声线慵懒地道了一句:“若是那几个碍眼的人也走了就好了!” 上官月颜闻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冷穆寒等人,她凤眸也落到那几艘停靠着,没有任何要离开迹象的大船上,红唇微微抿了抿。昨夜,这几人全都为她担忧不已,还都去了望风崖接她回来,可她后来为了赫连御宸的伤,也没有和几人说太多,如今他们都没有离开,也没有干预巫族的事,怕都是因为她了。 她看着那几条船,凤眸微动,想着从昨夜之后,他们便没有任何动静,今日巫族这般混乱,几人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但还是没有现身找来,那么在巫族会被火灭的传言下,等会儿几人定然会出现在巫城一探究竟的。 等巫族的事了了,她也该找几人谈谈了,尤其是冷穆寒,这位皇兄,她真的要好好和他谈一下。 这般想着,她转眸看向身边的赫连御宸,见他看着几艘船,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嘴角抽了抽,无语道:“他们昨日也帮了不少忙,你干嘛这么不待见人家?” 昨日,他们可都是和秦战翻了脸的,而且现在也没人出来帮巫族的忙,他这般不计人家的好,反而还嫌人家碍眼,真的不太好吧! 然而,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当即便懒洋洋地哼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看向上官月颜,挑眉反问道:“颜儿,你到是说说,昨日他们都帮了什么?” 上官月颜被问得一愣,想着他们昨日都帮了什么?他们几人昨日的确都和秦战翻脸了,但巫族早就在赫连御宸的掌控下,昨日秦战也是在南宫凌和鬼影等人的控制下,秦战的家眷虽然被冷穆寒等人控制了,但实际上却好像并没有多大用处,后来连秦战都不管家眷跑了。黎单封锁的宫门好像也没多大的用,因为圣宫都被赫连御宸的人毁了,那宫门封不封都无所谓。至于最后到望风崖接她,就算他们不去,南宫凌和鬼影等人也回去的…… 真要说帮忙,她能举出的,也就是玉景风带着她回了船上,其他的好像真没什么。而玉景风带她回来的事,这个男人早上就不高兴了,她现在自然不会拿出来说…… 是以,她一时间根本答不出话来。 赫连御宸见她没说话,再次哼了一声,魅眸也微微眯了一下,语声邪肆:“昨日,若是爷独自跌落狱殇寒潭,除了凌和鬼影等人外,你觉得这几人里面,有谁会想着帮爷一把?!”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冷穆寒几人只是为了她而已了。而若是换了他一人落进寒潭,那几人别说帮忙,说不定还乐得见他跌落寒潭,甚至巴不得他永远也别出来了。 而他,本来就因几人对她别有心思而不爽,再加上无比了解那几人的心思,他如何能待见他们? 上官月颜再次一噎,答不出话来。因为她心里也清楚,他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他是神武大地上势力最强的人,让各国都十分忌惮,昨日那样的事若真的只发生在他一人身上,冷穆寒几人会出手帮他吗?就算是玉景风和凤潇,她也不敢说二人会帮忙。而冷穆寒和北疆帝师黎单,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一想,她倒是也不好让他待见他们了,便只能道了一句:“不待见便不待见吧!反正过了今日大家也会分道扬镳的。” 处理了巫族的事,之后她自然会离开,冷穆寒等人也不可能在这里久留,自然都是要走的。 而此时听了他的话,她倒是也想起另一事,便一句话说完后,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看着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你对巫族的暗道这般了解,也知道狱殇寒潭有出口,为何昨日鬼影等人都没有发现我脚下的暗道?还有出口,他们也没有提前等在那里!” 他既然知道这些,那么南宫凌和鬼影他们也应该知道才对,可是从她追日落入暗道到后来发了信号才有人来接应她来看,南宫凌和鬼影等人似乎并不清楚暗道和出口的事情,这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他们吗? 赫连御宸闻言,便也不再说那几人了,摇了摇头,说道:“圣宫中有很多机关暗道,其中有不少全都是通往狱殇寒潭,爷虽然知道一些,但也不能知道全部,鬼影等人自然便也不能全都清楚了。至于出口,爷从未想过会再入一次寒潭,除了最初和干爹、干娘以及师尊提过出口的所在之地外,后来便没有说起过这事。他们也从不提起我父母的事情,是以凌和鬼影等人都只知有出口,却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这才了然地点头,想不到圣宫内的暗道居然这么多,连他都不能全部知晓,那么鬼影等人不知道也就正常了。而他只将出口告诉了三位长辈,他们不对别人提起,怕也是顾忌了他的心情,不提他父母之事,便不会触动他内心的伤痛,是真的关爱着他的。他自己也没想过会再入寒潭一次,没有对南宫凌和鬼影等人说过,那么他们自然不会知晓了。 而他昨日会再入寒潭,也是为了她!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突然勾唇一笑,凤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冷光,伸手拉了他的手,转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要灭了巫族,那么就彻底灭了。那些暗道正好为我所用,今晚就让世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毁灭!” 既然已经放话会火灭巫族,那么自然要彻底毁灭了,不给秦战任何卷土重来的机会,不然如何叫灭族? 赫连御宸自然和她一同外走去,闻言魅眸微微闪了闪,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如何做,但他唇角还是勾出了一抹笑来。他很相信,这个小女人定能做出震惊世人的举动来。而彻底灭了巫族,也正合他意。 二人走出房门,此时夜墨、夜青和夜影三人也早已经回来,见二人出来,四大护卫和燕飞燕天都知道二人是要前往巫城了,都有些兴奋之意。燕飞手上还拿着上官月颜早先放在船厅里的包袱,显然早就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她一起入城了。 上官月颜在门口顿住脚步,见六人脸上均有些兴奋之色,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随即对着夜离吩咐道:“准备几十根细绳,越长越好!” “是!”夜离当即领命,而后身形一闪,先一步离开了门口。 上官月颜这才又抬步,往甲板走去。 赫连御宸几人都不知她要细声做什么,脸上都闪过一丝疑惑,心中更是好奇了。 来到甲板上,上官月颜再次顿住脚步,突然转头看着赫连御宸,问道:“你的这些亲卫可是都会水?” 赫连御宸听她此问,便知道她定然要有所安排,魅眸微闪,立即便笑着点头:“自然都会!” “好!”上官月颜勾唇笑了,而后转眸看向甲板上恭敬而立的亲卫们,凤眸闪过一抹精芒,道了一句:“来五十人听我安排!” 此言一出,夜墨当即点了五十亲卫来到上官月颜的面前,几十人恭敬地站立着,等着上官月颜下命。 上官月颜既然已经决定出手,便不会耽搁,见五十人齐了,她转眸看向燕飞。燕飞当即会意,将手上的包袱递到她手上。上官月颜打开包袱的一角,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如书本大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赫连御宸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听上官月颜详细讲解过她身边各种武器的人,对于什么东西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和威力,他都知道一些。见到上官月颜拿出这个盒子,他魅眸当即一闪,而后唇边便露出一抹浓浓趣味的笑来,显然已经猜到了她要用这东西做什么。 而夜墨几人知道的并不多,虽然知道她身边武器的名字,但是作用和威力却不是很了解,是以见她拿出这盒子,几人都满脸的好奇。 众亲卫对自家少夫人身边的奇怪玩意儿也是有所听闻的,此时也都忍不住露出好奇之色,整个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手上。 上官月颜自然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拿出盒子以后,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将那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而后唇角勾起,对着面前的五十亲卫将盒子里的东西如何使用,使用后达到的效果,以及她要他们在何地使用都交代了一遍。 众人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变化,从最初的好奇,到惊讶,之后是震惊,待她说完之后,众人更是面露惊恐之色来,一个个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手上的小盒子,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对此物的不可思议。 即便是早就知道此物有何用的赫连御宸,在听了她的话后,脸上都露出一丝意外的惊讶来。 上官月颜知道自己的话会让众人觉得非常的难以相信,但是对于自己做出的东西,她绝对信心十足,交代完了之后,她便将手上的盒子交给夜墨,夜墨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但该做的事还是没有耽搁,立即便将那盒子里的东西一人一个发给五十亲卫。 上官月颜在他发完之后,再次对众人叮嘱了一句:“记住我刚才的话,必须做到精准,也必须等到我发出信号才能动手!还有,一定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是!属下遵命!”众人当即齐齐应声。虽然觉得此物太逆天,但是对于少夫人的话,他们却不敢不信,因为她身边的东西,好像没有一样不是逆天的,只不过这东西更加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而后才再次抬步,和赫连御宸一起下了船。 夜墨几人自然跟着,而且在听了上官月颜刚才吩咐的事后,几人对接下来巫城会发生的事也大概能猜到一些,此时更是有些兴奋和激动起来。 下了船,夜离也准备好了上官月颜要的绳子,上官月颜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赫连御宸不能使用内力,夜离便命人备了马,上官月颜当先上了马,赫连御宸自然也上了她的马,并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马缰,不让她驾马伤了手。上官月颜知道他的用意,便也没有说什么。 夜离几人自然也都翻身上马,而后一行八人打马往巫城的方向而去。 骏马飞驰,快如流光,很快便进入了巫城。 此时的巫城,较之昨日的人声鼎沸,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面貌,大街之上,一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街道上,到处都是杂乱之物,就好像前不久才被强盗光顾过一般,商铺酒楼门庭大开,房中一片乱象,路边的摊子倒了一地,偶尔一阵风吹过,还能吹起一些轻薄之物和掀起一片尘土飞扬。整个巫城,只能用荒凉死寂来形容,没有一丝生气,就如一座废弃了很久的死城。 八人穿街而过,一路到达圣宫外,用时半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一个巫族人。 而在圣宫的门口,倒是看到了几个人,不过却也不是巫族的子民,而是冷穆寒等人。 看到几人,上官月颜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因为早先她就知道,定会在巫城中见到他们。见几人和昨日一样,一个不少全都到了,唯独天山老人没跟来,她来到圣宫门口,唇角一勾,笑着道了一句:“你们倒是比我还快!难道你们都约好了?” 赫连御宸看到几人,俊颜上也没有半丝意外,见上官月颜和几人打招呼,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勒马停步,扫了几人一眼,慵懒地端坐在马上,双手将上官月颜圈在身前,没有吭声。 冷穆寒、玉景风、凤潇、南宫凌、黎单和慕容紫都在圣宫门口,此时圣宫的大门也都开了,门内如大街上一样,一个人也没有,包括黎单的人,此时也没有现身。几人也都骑了马,见上官月颜来了,老远的时候,目光便落到她和赫连御宸身上。 只是看着共乘一骑的二人,几人的眼神各有不同罢了。 此时见上官月颜来到,并且还笑着招呼,冷穆寒一双冷眸落在她身上,眸色有些复杂,没有开口说话。 玉景风一双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着,眸光在二人身上来回了两次,最后目光落在她满是纱布的手上,眸中神色有细微的变化,似乎找到了二人共乘一骑的原因,本来紧抿的薄唇微微松了些,对着上官月颜勾起一抹温雅浅淡的笑,道了一句:“也不是约好,只是正巧都来了!” 凤潇和玉景风差不多,一双桃花眼看了几眼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后,眸光也被她放在马背上的手吸引了,而后眉梢动了动,那本来有些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两分,而后薄唇也扬起一抹妖娆的笑来,看着上官月颜,挑眉笑道:“听说巫族今晚会天降惩罚,这么稀奇的事,自然要亲眼来看看的!” “我是最先来的!这种好戏,自然少不了本公主!”慕容紫紧接着凤潇的话开口,依旧一身艳紫的华丽衣裙,身下一匹白马,看上去无比的美艳。不过她的神色在几人中是最单纯的,见上官月颜来了,她脸上除了笑之外,完全没有其他复杂难懂的神色。一如她这个人,直爽的一眼就能看透。 黎单自然是没有开口,只是在慕容紫话落后挑了挑眉,表示他也是看戏的人之一。 南宫凌也没说话,但面具后的那双眸子,却是在二人到达近前后仔细地观察了二人的脸色,见两人脸色都还不错,心下暗暗地松了口气,算是昨日到今日此时为止,真的将心全部放下了。 几人神色各异,各有所思,上官月颜自然也是看出了一些,不过,对于这几个大人物,她却没那个能耐将他们全部看透,听了三人的话后,她再次勾了勾唇,凤眸看着几人,想着几人都是聪明人,便也不和他们扯什么神明之说,挑眉道:“神明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今日巫族肯定灭亡。几位若是对此没有异议,那么不如便一同看个热闹!” 这话,便是隐晦地说了没有什么神明之说,一切都是他们计划的,若是几人对此不干预的话,那么一起玩玩也可以的。 几人自然都知道神明之事是假的,昨日圣宫怎么毁的,他们都一清二楚。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但是今日传言说天灭巫族,他们皆知定然是赫连御宸和她要报昨日之仇才布下此计的。而他们对此事若是要干预的话,早就出手了,自然不会等到现在。 慕容紫最先开口,对着上官月颜眨了眨眼,一副‘我早知道是你干的’的模样,笑道:“昨日我就知道,等你出来后,这巫族就要倒大霉了。天灭巫族,亏你也想得出来。这件事我北疆自然没有意见,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凤潇紧接着挑眉开口,唇角笑意妖娆:“你这个女人总是会干出一些让人震惊的壮举来,以往没机会亲眼见,今日我自然也要见识一下。我们可是有约定的,我自然全力力挺你!” 这话,便是有些话中之话,告诉几人他和上官月颜关系匪浅了。 赫连御宸闻言,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邪肆的笑来,狭长的魅眸看了眼身前的小女人,神色看上去相当的柔和。 夜离几人在听到这话后,第一时间便注意自家爷的神色,见爷露出这样的笑容,明明看上去和平日里对少夫人的柔和一模一样,但几人还是敏锐的觉出了一些危险的气息来。少夫人和凤潇的约定是什么?他们当然也知道一点点的,只不过爷之前惹了少夫人生气,是以这件事一直没有惊起风浪来,但如今被凤潇这一提,之后怕是会不好,少夫人有些危险了…… 冷穆寒几人听了凤潇这话,各自心中动了动,但是他们自然不好问什么,便也只是心中留下了一个疑惑而已。 玉景风看了凤潇一眼,而后也淡淡一笑,语声温润地道了一句:“景风也是此意!” 还是三人开口,玉景风一句话说完后,便没有人再吭声了。冷穆寒只看着上官月颜,神色还是那样,冷峻的脸上,看似没有表情,但那双眼睛泄露了满是让人看不懂的复杂。黎单也只是挑了挑眉,没说话,神色依旧如旁观看戏一般。南宫凌是想说话,但是却不好说,便也什么都没有说了。 上官月颜其实早就料到几人不会插手此事,若是要插手,他们便不会这般出现在这里了。 对于慕容紫以为这天灭巫族的事情是她想出来的,她心下有些好笑,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或者是出言反驳,因为赫连御宸和巫族的关系,他没有要对外公布的意思,那么就让他们以为这是她的想法,如此一来,就算他们能想到十三年前的事情,那么她一句借鉴就能解释过去了。 而凤潇和玉景风的话,她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冷穆寒的反应,她本就想不透,见他插手,她便也不想。三人话落之后,她看着几人,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看了看天色,如今马上就要降下夜幕了,便也不再耽误时间,对着几人挑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入夜时灭族,神明决定的时间,可不能有差错,不然会遭天谴的!” 此言一出,除了冷穆寒外,玉景风几人都好笑地勾了勾唇,慕容紫更是心情大好地笑出声来:“你这个女人,真是有趣的很!哈哈!” 上官月颜也笑了笑,但却不再说什么,她转眸看了眼身后的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这才双腿一夹马腹,驾马往圣宫内走去,同时头也没回地对着身后的四大护卫道:“依计行事!” “是!”夜墨、夜青、夜影立即恭敬应声,三人齐齐勒转马头,往三个方向,离开圣宫,往几条寂静的大街策马离去。只剩夜离跟着二人。 上官月颜见此,没有说什么,只开口对他道:“先去百花园后的那片石林!” “好!”赫连御宸应了一声,随后马鞭一挥,便带着她从几人的马前当先进入圣宫,往百花园的方向而去。 夜离和燕飞、燕天当即跟上。 玉景风等人见此,自然也都打马而去,包括冷穆寒在内,全都往百花园后的石林而去。 巫族的圣宫,昨日之前还是雄威大气,让人一看便觉得如皇宫一般气派非常,然而一日后的今天,宫墙内早已看不见那大气恢宏的宫殿,入眼的只有一片萧条,木炭成堆,宫中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看见人的尸体,清冷的就好像空置了百年的废墟。和大街上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上官月颜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没有任何觉得可惜的感觉,当赫连御宸驾马经过他们之前所住的宫殿时,那座宫殿自然也被烧毁了,她看了看那一大片焦黑的木炭,突然想起之前和秦妍比试的时候所得的幻仙锦昨日也没有拿出来,就放在里面了,也不知道昨日玄天宫的人动手时,有没有给她拿出来。 那东西,没见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是见过之后,她真的很喜欢,再加上自己如今又有了内力,她便更想用用那幻仙锦了,说不定她还能使出幻影之术来。 而她正想着,此时赫连御宸的声音突然在她脑中想起,传音入密:“长老们知道幻仙锦是爷要的东西,自然在出手的时候便将之收好了,如今定在船上。”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当即勾出一抹笑来。想着也是,既然那三位长老都是他的人,那日比试的时候他们也在场,知道幻仙锦是他向秦战提出的赌注,那么定然会收好的。 而赫连御宸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并且语出惊人:“幻仙锦是爷娘亲之物,这圣宫内,什么东西都能毁,但唯独幻仙锦不能!” 娘亲之物? 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那幻仙锦居然是他娘亲的东西,那岂不就是遗物吗?可这幻仙锦居然不在他手里,而在秦战那里!难道说,是入炼狱宫的时候被收走的?不然的话,他的娘亲是在那山洞中去世的,遗物不可能会在秦战手里! 正如她所想,赫连御宸随即便再次说道:“当年娘亲被关进炼狱宫时,秦战便将她的幻仙锦收走了,本来爷这次就准备夺回来,却不想那日你和秦妍比试时便有了机会,是以爷当时便要了这幻仙锦。娘亲若是知道幻仙锦能为你所用,一定很开心。”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暗道果然如此。她凤眸看向身后的赫连御宸,唇角一勾,柔声道了一句:“我会好好用的,也会好好爱惜!” 若他只是为了夺回娘亲的遗物,那她自然不能用这幻仙锦,但他既然说他娘亲会开心的话,那她也不会说什么不好,因为那只会显得矫情。 赫连御宸笑着点头,也趁着她转回头的时候,薄唇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一双狭长的魅眸中满是柔和之色。 上官月颜被他借机亲了一口,脸上不由地就热了热,但这次却没有说什么,甚至也没有去想后面的人有没有看到,只是脸上的笑意顿住,虎着脸看了他一眼,便转回头去,不再看他。 赫连御宸见此,唇边当即逸出一声低笑,那声线愉悦而温柔,说不出的好听。 二人这般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后面几人的眼睛,尤其是上官月颜那突然柔和的一句话,还有赫连御宸接下来的对上官月颜的一亲,让后面的几人神色当即就变了。 冷穆寒眸色瞬间冷沉,仿若霎时冰雪漫天一般,风暴四起。玉景风则是薄唇紧紧一抿,一双淡雅的魅眸都颤动了一下,握着马缰的手攥紧,脸色都瞬间白了一分。凤潇桃花眸当即一眯,唇角也抿了起来,眸中神色有些发恼,而且还几不可见闻地哼了一声。 慕容紫则是嘴角抽了抽,对二人这般举动有些无语,但随即似乎又觉得二人这般也很正常,那无语的神色眨眼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有些羡慕之色。黎单那双深邃的黑眸也动了动,而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南宫凌见二人这般动作,面具后的俊脸上眉头皱了皱,对自家师兄这般有些不满,就算他现在已经站在师兄那边的了,但却觉得他这般随意地在人前对小颜儿亲密不太好,虽然早先师兄已经在圣殿中当着全天下的人对小颜儿做过这种事了,可他绝对是站在亲哥哥的角度上为小颜儿设身处地着想的,是以他眸中有些恼意。不过,到底因为小颜儿那柔和的态度和师兄昨日为了小颜儿那般差点丢了命,让他就是想恼也无法真的恼起来,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闷气了一小会儿,便暗自说服自己释然了。 几个人几个心思,眼神也各自怪异,前面的赫连御宸自然都将几人的视线觉出来了,但是却不以为意,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着,薄唇边更是勾起一抹极致邪肆的笑来。 上官月颜倒是没怎么感受到几人的视线,因为都被身后的赫连御宸挡住了,不过即便没有视线落到她身上,她心里也知道后面的人定然是看到了的。不过,她却是自动忽略了这件事,不去想后面的人看到还是没有看到,以鸵鸟精神,将这件事当作没发生了。 或者说,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们看到了,所以她脸皮厚了一点点,能够直接装作没事的人混过去…… 一行人当中,也就夜离、燕飞和燕天最是淡定了! 之后一路上没有人再交谈什么,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百花园,直接骑马往石林走去,片刻后便到达了目的地,一大片石林便出现在了上官月颜眼中。石林高低不一,比上次冥风阁埋伏的那片石林大了很多,没有任何植被,山体也都是漆黑的颜色,在此时有些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很厚重的阴森之气。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么么~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世骇俗 赫连御宸在石林前十米之处勒住马缰,后面的玉景风等人也将马停在和他并排着的位置上,夜离三人靠在上官月颜二人的右边,玉景风几人则是在二人的左边。 而当他们刚刚停下时,本来昏暗的光线却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几人都心下微动,齐齐转头往身后巫城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大火已经开始燃烧,大片的火焰将天空都照亮了,所以才让他们这边的光线也亮了起来。 上官月颜见此,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凤眸转回,看着面前被大火照亮,火光之下,突然让人觉得有些诡异的石林,没有直接动手做什么,而是开口道了一句:“秦战的家眷呢?” 这话自然是问赫连御宸的。因为她知道昨日秦战的家眷都被软禁在这百花园中,可他们进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她不觉得秦战的家眷会全都离开这巫族,至少有那么一两个人不愿离去,还有秦战身边也不可能一个忠心的人都没有,但此时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这未免不太正常。 一个统治者,若是身边连一个忠诚的人都没有,如何坐得稳那高阶上的宝座? 赫连御宸闻言,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没有隐瞒,眉梢一挑,立即便邪肆地开口了:“秦战的家眷全都在炼狱宫中长眠,其他人也一样!” 此言一出,冷穆寒几人都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或多或少有些变化,但那变化也只有一瞬,几个男人随即便恢复了神色,因为这样的事对赫连御宸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只有慕容紫这个女子,似乎被赫连御宸的话惊到了,一双美眸看着赫连御宸,眼睛睁的大大的,半天没回神。心中暗道着,这个玄天宫的少宫主真的如传言一样心狠手辣啊!长眠,那不就是都死了吗? 上官月颜对此则是意料之中了,她早先便觉得赫连御宸很可能对秦战的家眷出手,因为他做事和她很像,不会留丝毫后患,放走了巫族子民,便已经是非常仁慈了,而秦战的家眷若是不除,以后卷土重来的话,那便是麻烦上身了。虽然她觉得那样的麻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麻烦不分大小,都是不让人顺心的事,他自然不会让那种后患长留。 而他口中的其他人,应该就是死忠于秦战的人了,这样的人自然也不能留的。 是以,听了他的话后,她只是挑眉笑了一声,没有出言评论什么。之后,她便将肩上的包袱拿下来了,就这样端坐在马上,一边打开包袱,一边又出声问道:“这石林里都有通往哪里的暗道?” 在场的人当中,除了燕飞和燕天,以及慕容紫三位女子外,其他人都不曾见过上官月颜出手,虽然时刻关注着她的事情,但却也只是听说而已。是以此时几人都暂且抛开早先的心绪,目光也如之前的夜离几人一般,都落在她手中的包袱上,每个人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好奇。 而她这话说完后,凤潇虽然是情报高手,但也没有开口,因为这里有比他更厉害的情报高手在。 凤潇没开口,玉景风几人自然也没有开口,都只是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在好奇她会拿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玉景风、凤潇、南宫凌三人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目光锁定在她满手的纱布上,显然是有些担心她手上的伤裂开。昨日那伤他们都看见了,着实叫人震惊。 赫连御宸自然才是几人当中最了解圣宫的人,他此时眼中倒是没有多少的好奇了,见上官月颜动手打开包袱,他松了手上的缰绳,而后理所当然地将她解包裹的手拿开,取而代之为她打开包袱,同时出声回答道:“这石林里暗道不计其数,其中还有很多地方设下了巫术阵法,普通人根本不能深入其中。不过,里面不能入,但爷却知道几条暗道的走向,圣殿和秦战的寝宫个一条,宫外巫城内有两条。” 玉景风等人看着他的动作,神色都再次变了变,但之前眉头微皱的三人,眼中的担忧之色没了。而听闻他这般细致地道出石林内的情况,几人心中都微微惊讶了一下,暗道赫连御宸的情报网果然名不虚传,连这里面的事情都知道的如此清楚。 上官月颜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石林里不止有暗道,还有阵法,这就难怪鬼影他们都找不到秦战了。不自己动手打开包袱了,她便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又问道:“出口的位置具体都知道?” “自然知道!”赫连御宸点头,狭长的魅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无比的柔和,而后他魅眸微微一闪,道了一句:“昨日秦战逃走后,鬼影便吩咐了人将这石林通向外面的出口守住了,没有发现任何人从这里面的暗道离开!” 听见她说来这石林的时候,他便知道她是想对付秦战,而她问起暗道的事,很显然是想揣测一下秦战是否已经离开,那他自然直接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事了。 上官月颜闻言,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的很,当然,这个想法只限于这个男人的聪明是用在正事上的时候,其他时候他的聪明,都让她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他愚笨一些的好。她心中暗暗腹诽了一翻,便点了点头,又问道:“巫城中是不是也有不少暗道?” 既然巫族中人很是精通暗道部署,那么巫城中应该也有一些才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暗道的话,要简单的多。 赫连御宸立即便点头了:“自然是有的!” “呵呵!那就好!”上官月颜勾唇笑了一声,再次点了下头,这才不再问什么了。 冷穆寒几人见她如此关心巫族的暗道,心中沉思了一下,她问起石林的暗道,他们倒是也能想到她此问和秦战有关,可是她问起巫城内的暗道,他们便不是很明白了。想着她难道要利用暗道做什么吗?可是那些暗道能有何用?几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眉头都微微地皱了起来,一脸的疑惑。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也不急着说,只等着赫连御宸打开包袱。 而赫连御宸也正好在她话落之后,将包袱全部打开,在几人的视线下,包袱里所有的东西都显露了出来。几个和早先给玄天宫亲卫们一样的方盒,八个拳头大小的新式手雷,剩下的便是几个烟花弹和很多燃烧弹了。 看着这些东西,除了对此有一定了解的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夜离三人外,冷穆寒几人都不能确定包袱中的是何物,玉景风只认识烟花弹,慕容紫则只是见过燃烧弹,剩下的冷穆寒、凤潇、黎单虽然都知道她身边有有些杀伤力很强大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亲眼见过,是以根本不知道包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以,几人看着那摊开的包袱,对里面的东西,以及她会用这几样东西做什么都觉得无比的好奇。 上官月颜见包袱打开,唇角当即一勾,伸手便抓了五个燃烧弹,而后随口道了一句:“来五个人!” 此言一出,暗中立即有五个黑衣暗卫现身,落在上官月颜身前,恭敬地道:“少夫人!” 上官月颜凤眸看向五人,将燃烧弹往五人面前一递,笑着吩咐道:“你们立即前往这石林外的五处出口,将这燃烧弹扔进洞口内。” “是!”五人立即应声,而后一人拿了一个燃烧弹,便如流光一般闪身离去。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微微一闪,对她笑问道:“颜儿这是要瓮中捉鳖?” 冷穆寒几人听到她说燃烧弹的时候,不管见没见过燃烧弹的人,都知道她刚才给暗卫的东西有何效用了,脸上也顿时露出一抹了然来。这石林对外有五处出口,她用火堵住了出口,若是秦战还没有离开,还身在这石林中的话,只要别有其他出口,那么便真的是瓮中捉鳖了。 对她此举,几人心中都暗自赞赏,早知道她是一个通透聪慧的女子,此时更是这么觉得了。 “虽然不知道那鳖是否还在瓮中,但捉一下也不无不可,反正对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上官月颜对赫连御宸的话不可置否,挑眉笑着说了一句。既然秦战的行踪到如今都没有被发现,便有可能他还藏身此地,那么,既然来了,她当然不会放过这片石林的。 当然,她不会傻到让人进入石林搜查捉拿,她向来都觉得任何事情,解决的方法越简单越好,那么对她而言,这件事其实就是几个燃烧弹就能解决的事。这样既能避免他们的人进入石林后不小心跌入机关暗道,又能轻松而快速地毁了石林,若是秦战在里面,那么便能直接烧死他,若是不在,她也就是损失几颗燃烧弹和一点时间而已。 赫连御宸几人闻言,自然都明白她的意思了,唇角都微微地勾了勾。 五处出口距离石林都不远,以几个暗卫的速度,一刻钟都不到,本来就已经全城大火的巫城中,便燃起来几处别样的火焰来,那金红的火焰,颜色比普通火焰耀眼了许多,热度也高出很多,让周遭的事物全都瞬间更加狂肆地燃了起来,几处大火都冲天而起。 早被染红了的天空再次亮了少许,冷穆寒几人回头,便看到巫城的方向燃起了无比耀眼的金红色火焰,那仿佛鹤立鸡群的火焰顿时让几人眯了眯眼,瞬间便判定出那是上官月颜的燃烧弹所发出的火焰了。 而亲眼看到这个火焰,冷穆寒的那双漆黑的冷眸当即一眯,虽然他如今早就已知道紫云宫和煜王府的事情是出自她手,可如今亲眼所见,心中仍旧忍不住触动。他的九弟,当真历经一劫后,脱胎换骨了…… 玉景风几人心中也有些震撼,就连亲眼见过燃烧弹威力的慕容紫都忍不住嘴角一抽,美眸转向上官月颜,语声似赞叹似无语地道了一句:“我真不搞不懂,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做出这种东西的?” 此言一出,玉景风几人也都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对此,他们也很想知道。 然而上官月颜只是摇了摇头,肩膀也耸了耸,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神色无辜地说道:“这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她能说出真正的答案吗?自然是不能的! 几人闻言,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暗道有这么大的本事,却不知道这本事从而而来的人,天底下怕也只有她一个了。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失忆了,所以对她这话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各自心中有着思量罢了。 慕容紫也白眼一翻,对她的回答深表无语,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赫连御宸也只是笑看了身前的人儿一眼,魅眸闪了闪,什么话都没有说。 而上官月颜一句话之后,也没打算要继续说这个话题,凤眸再次看向那几处火焰的方向,细数之下,她唇角一勾,视线收回,然后便对身边的夜离、燕飞和燕天说道:“动手吧!将整座石林都烧了!” 夜离三人本就有些兴奋,也知道这石林很大,自家的这两位主子此时都不会使用内力,定会交代他们去做此事的。是以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后,从来就没有用过燃烧弹的三人立即恭敬领命了,各自在上官月颜面前的包袱里拿了一些燃烧弹,而后面色兴奋地飞身而起,手上的燃烧弹便对着石林的各个方向扔了出去。 “也给我玩玩!”慕容紫见此,闲不住了,兴奋地道了一句,话都没有落下,也没等上官月颜开口,她便从马背上闪身来到上官月颜的面前,伸手一抓,之后也飞身往石林上空去了,动作飞快。 上官月颜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个女人其实真的是个闲不住的人,真真蛮可爱的。 四人先后飞身而起,手上的燃烧弹也立即扔了出去,在那大火轰然而起的时刻,石林外几人身下的马儿都被惊了一下,惊慌地往后倒退而去,本能地离开那恐怖的火焰。 冷穆寒几人近处感受到火焰的温度,心下都微微一惊,一边稳住身下的马,一边注视着瞬间被大火笼罩的石林,眼中都满是震撼之色。就连赫连御宸,也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不是火油,也没有点火,只是将那小小的东西扔了出去就能燃起如此恐怖的火焰,真的实在叫人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恐怖的火焰,几人的神色都微微变化了。 上官月颜也看着面前猛烈燃烧的大火,漆黑的凤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无比的晶亮。对于在这几人面前出手,尤其是当着冷穆寒的面,她现在也没有太多的顾忌了。事到如今,她敢肯定这几人中没有一个不知道东耀的两次大火是她干的,那她还顾忌那么多干嘛? 至于冷穆寒对那两件事都是她做的会有什么感想,她现在也不去想那么多,反正总之一句话,东耀她是不会回去的。 大火燃烧,几人都后退了十米不止,当慕容紫几人飞身而回的时候,整片石林都被燃烧弹的火焰笼罩了,昏暗的夜幕下,此处的天空一片火红。而整个巫城,此时也都处于火海中。没有任何哀嚎和惨叫,只是静静地被大火吞噬。 原本繁华的巫城,已然再不复见,除了大火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哈哈!这东西真是好!你送我几个如何?”慕容紫飞身落到马上,满脸兴奋地看着上官月颜,问她讨要燃烧弹。 上官月颜看着她的神色,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谨慎地问了一句:“你要燃烧弹做什么?” 倒不是她觉得不能给她,只是这燃烧弹在古代也能制作,若只是她自己玩玩,那到也没什么,可她是北疆六公主,若将这燃烧弹交给内行人研究一下,没准就能制作出来,到时候用到战事上,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所以,她不能轻易给她! 冷穆寒几人听了慕容紫的话,也都齐齐眸色一变,都转眸看向慕容紫。 而慕容紫这个人,哪里又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听了上官月颜的问话,当即便嘿嘿一笑,直白地说道:“这个还用问吗?自然是拿来对付太史睿啊!我和他的仇愿总归是要了的,我觉得你这燃烧弹就不错,他武功高,我斗不过,自然要寻其他法子的啊!” 此言一出,就身在慕容紫身边的南宫凌面具后的脸当即就黑了,不过却只有一瞬,随即那双澄澈的眸子里般闪过一丝好笑来,这个女人居然让小颜儿给她燃烧弹来对付他,她的大脑思路莫不是有问题吗?小颜儿若是会答应她的话,那他南宫凌的名字以后就倒过来写。 黎单听了慕容紫的话,这一次脸色也变了变,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都眯了眯,不过那神色变化的很快,随即又恢复了,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冷穆寒几人自然也知道一些慕容紫和玄天宫二公子太史睿的事,听了慕容紫要燃烧弹的理由居然是为了找太史睿麻烦,几人都甚是无语。暗道这个慕容紫,真的除了找太史睿的麻烦外,什么都想不到!可如今谁都知道,太史睿对外称上官月颜是妹妹,她问上官月颜要燃烧弹对付太史睿,她觉得这事可能吗? 赫连御宸也好笑地勾了勾唇。 正如几人所想,上官月颜听了这话后,当即便是嘴角一抽,凤眸暗暗往南宫凌的身上扫了一眼,而后看着慕容紫脸上那灿烂的笑,无语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哥哥疼我的很,我可不能帮着你害他,他会伤心的!” 这个女人,她真的有点服她了,居然问她要燃烧弹对付南宫凌,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她的哥哥!而这话还是当着南宫凌的面说出来的,就算她给了她,她心中的如意算盘也是实现不了的啊! 南宫凌听了上官月颜的回答,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都浮现出一丝暖意来。他就知道,小颜儿绝对不会答应那个笨女人的。 “哼!小气!”慕容紫见上官月颜不答应,脸上的笑意顿收,当即就不满地瞪了上官月颜一眼:“他又不是你亲哥哥!再说,那小子油滑的很,就算用燃烧弹对付他,也伤不了什么的,你那么护着他干嘛?” 上官月颜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说小气的时候,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再次无语道:“他虽只是我义兄,但在我看来他和亲哥哥一样的好,我自然要护着。不管怎么说,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南宫凌的本事她自然知道,除非在绝路的情况下,慕容紫要用燃烧弹伤他,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即便这样,她也不能答应的! 这话无疑又让南宫凌心里一乐,澄澈的眸子转过去看着上官月颜,暗道小颜儿果然是他的小颜儿,最好了! 而这直言把南宫凌当亲哥哥看,还要护着南宫凌的话,对于玉景风和凤潇来说,这话倒也没有什么,毕竟以她的性子来看,便是一旦认了朋友便会相护的。但是对冷穆寒而言,他这个明明是皇兄,却没有得到她的相护,反而还一再从他身边逃离,他心中便有了一些别样的感觉来。至于那是什么感觉,就知道他自己清楚了。 赫连御宸闻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唇角笑意深深,眼神无比柔和。 慕容紫见上官月颜都这么说了,顿时撇了撇嘴,不再追着要了。但随即,她又将目光转移到包袱里的其他几样东西上,虽然上官月颜没答应给她燃烧弹让她有些许的不开心,可她对那包袱中其他东西的好奇心依旧还在,不再说燃烧弹的事情,她便话题一转,看着那包袱里的东西,面露期待地问:“那这些东西呢?都有什么用?是不是比燃烧弹更厉害?” 她这话算是问到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了,也将几人的目光再次拉到了上官月颜面前的包袱上。 上官月颜见慕容紫不再说燃烧弹的事,唇角也勾了起来,红唇微启,就要开口说话。可就在此时,几道惨叫声突然从石林中传了出来,将她准备要说的话顿时压了回去:“啊!” 这声音来的突然,更是无比的凄惨,让人一听,便知道是有人正倍受疼痛煎熬,而且那几人的惨叫声中,有一道声音很熟悉,正是秦战的声音。 几人当即便是一愣,都齐齐转头往石林中看去。 然而,入目的除了一大片火海之外,根本看不见其他,连那漆黑的石林,都已经被金红的火焰淹没,什么都看不见。 “秦战居然真的还在里面!”凤潇面色惊讶地开口。 冷穆寒几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些许的惊讶来。对于秦战的行踪,他们自然也一直让人暗中查探着,也知道他自从进入石林后便没有再出来过。可是也正如赫连御宸刚才所说,这石林暗道机关实在太多,他们的人根本进不去查探,所以即便秦战没有出来,他们也不能确定他还在里面。这一点,就是赫连御宸也是一样。 上官月颜自然也有点惊讶,她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因为赫连御宸也说了,对这圣宫中的暗道,他也不是全都知道,这便不能排除秦战已经通过连他都不知道的出口逃走了。所以火烧石林,她只是想碰碰运气。可没想到她的运气居然这么好,这秦战竟然真的在里面! “呵呵!走运了!”她微愣了一下后,唇角便是一勾,凤眸看着那熊熊大火,眸色晶亮无比。 玉景风几人对她这话不可置否,的确是走运的,若她今日没有特地来这里一趟,没有用这种特别的火焰焚烧这座石林,秦战躲在里面,若不能将里面的机关和阵法通通解开的话,怕是谁也找不到他,也伤不到他。 如今他这声惨叫传出,可见这火真的厉害,估计连巫力的阵法都能吞噬,不然的话,秦战只要身在阵法中,便不会有事了。 这个认知一出,冷穆寒几人的神色再次变了变,如此厉害的火焰,简直叫人惊世骇俗。 而那本就觉得燃烧弹很厉害的慕容紫,此时更是忍不住赞叹道:“这燃烧弹,真的算得上是宝物啊!” 上官月颜听她此言,唇角再次一勾,暗道这当然是宝了,也不看看这燃烧弹是在哪里被研制出来的,那可是科学发达的高科技时代,随便一样东西,在这古代都是宝物。当然,这古代的东西若到了现代,那价值也不是现代的东西能比的就是了! 冷穆寒几人对慕容紫的话也很是认同,这东西,自然是宝物,不止是宝物,而且还是比第一武器更厉害的至宝…… 赫连御宸魅眸唇角也邪肆地勾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火焰,虽然他早就领教过她燃烧弹的威力了,但今日却也让他对此物有了新的了解。这小女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叫人惊奇! 几道惨叫声来得突然,去的迅速,只是一声,便再没有惨叫传来。 几人就这么盯着眼前的火海,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心中震惊着,或是感叹着。 上官月颜没有听到惨叫声继续传来,唇角的笑意深了深,这才又再次开口,对着空气喊了一声:“落尘!” 她一开口,几人的视线自然立即便拉回,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落尘应声而落,恭敬地立于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面前,对二人垂头一礼:“爷,少夫人!” 赫连御宸随意地应了一声。 上官月颜则是看着这个一直在暗中护着自己的玄星门门主,这一次她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容貌,毫无意外是一个美男子,她一眼打量之后,便伸手将包袱里的几个方盒全都拿了出来,问道:“这东西你可知道如何用?” “知道!”落尘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恭敬点头,他一直隐身在少夫人身边,刚才在船上的时候,他自然也听到了少夫人的讲解。 上官月颜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将几个盒子都递给了他,落尘立即接过,她紧接着又将八个新型手雷拿出来一并给了落尘,这才唇角一勾,再次开口,一双凤眸中狡黠的精芒爆闪,无比晶亮:“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便不用说太多了。你将夜离带来的绳子都带着,吩咐人将此物系在绳子的一端,而后将系着此物的那端扔进暗道中,越深越好,最好是都扔进通往狱殇寒潭的暗道。而这几个东西也同此物一样系在同一端,但切记不能按下顶端的按钮,不然会有危险发生。而同时系着这两种东西的绳子,必须用在通往狱殇寒潭的暗道最密集的地方。还有将这些绳子的一端扔进暗道后,必须将暗道关上,如此一来,才能达到最大效果。明白吗?” 她一番话说出,冷穆寒几人不知到这两种东西的用处,脸上都露出不解之色。 而赫连御宸闻言后,那狭长的魅眸却是当即一眯,随即闪过一抹精芒来,显然此时才完全明白上官月颜的用意了,垂眸看向身前的小女人,见她凤眸精芒爆闪,唇边更是一抹灿烂而自信的笑,此时的她在金红色火焰的照耀下,就如一朵艳丽的红花一般迷人,他眸中不由地露出了赞赏的柔光来。 上官月颜说的详细,落尘自然听得明白,立即点头:“属下明白!” 上官月颜没理会冷穆寒几人疑惑的视线,再次开口道:“让暗卫们一路往岸边均匀分布,有暗道的地方就用暗道,没有暗道的地方便准备一个深坑,所有人确定投放地点后,派个人通知我一声,待我的信号发出,所有的暗卫一起操作,和早先我对亲卫说的一样。最后操作完毕,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岛,回船起航,一个人也不准落下!知道了吗?” “是!”落尘点头领命。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而后又叮嘱了两句,落尘这才带着东西闪身离去了。 落尘一走,几个无比好奇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到上官月颜身上,这次,慕容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凤潇在落尘离开后立即便开口,满脸疑惑地问道:“女人,那东西有何用?” 此言一出,自然所有人都等着她的回答。 然而上官月颜却是对凤潇嘿嘿一笑,玩了一次神秘,只是笑着说道:“反正很有用,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几人见她居然玩心大起,吊他们胃口,都有些无语和好笑,但是却也不追问什么,她都表明了不说了,便肯定不会说的。 上官月颜说不说就不说,一句话说完后,便收拾了一下面前的包袱,将几个烟花弹放入怀中,而后又将剩下了不少的燃烧弹和着包袱一起交给了燕飞,之后便转头看向赫连御宸,笑着道了一句:“我们走吧!慢慢往回走,到时候也跑得快些!” “嗯!”赫连御宸点头应了一声,魅眸扫了冷穆寒等人一眼,双腿一夹马腹,便往百花园的大门而去。 夜离和燕飞、燕天听了上官月颜对落尘说的话后,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恍然大悟了,而明白过来之后,三人对上官月颜的崇拜之情便如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了,暗道少夫人(主子)真的是要么不出手,要么惊天动地啊!今日这事若是成了,那绝对会震动天下的啊! 三人心下激动无比,见二人离去,立即便面带崇拜之色跟上了。 冷穆寒等人不知道上官月颜要做什么,但单凭对她的了解,便知道绝对不会简单,且绝对比她这小试身手的燃烧弹更厉害。而见夜离三人都露出了这样的神色,一个是赫连御宸身边的冷面护卫,两个是冷面杀手,能让这样的三个人露出如此显而易见的敬佩激动之色,几人更是确信,上官月颜计划做的事将会无比惊人。 怀着满心的疑惑和好奇,几人也立即跟着二人走了。 就如上官月颜说的一样,一行人出了宫,没有打马飞驰往岸边而去,而是如闲逛一般慢慢穿过街道,在两旁熊熊的大火中,一行人骑着马甚是悠闲,一眼望去,仿若是末日中存活的人,那画面甚是震撼人心。 半路上,虽然冷穆寒等人都不知道上官月颜到底要做什么,但却还是各自下了令,让岸边的船只准备起航,提前做好离岛的准备。 上官月颜见此,勾唇笑了笑,而后对几人道:“等会儿离岛后,几位去玄天宫的船上坐坐吧!昨日的事让你们操心了,在分别之前,大家一同吃顿饭,如何?” ------题外话------ 思语么么哒,月票收到啦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毁天灭地 虽然赫连御宸嫌几人碍眼,但对她来说,昨日几人确实是为她担心不少的,她理应感谢一翻。而她说了事情解决后会找他们,那么便会找他们。吃一顿饭表示感谢,也当作临别前的小聚,正好! 赫连御宸听了她的话,魅眸闪了闪,他虽然不喜这几个人,可也知道她是有恩就要报的人,这几人昨日为了她操心,她定然要表示一下感谢,是以他只是垂眸看了身前的人儿一眼,没有开口反对,俊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喜。 “好啊!一起吃饭!”慕容紫几乎是在上官月颜话落之后,立即就开口了,但点头答应之后,她话音一转,对着上官月颜嘿嘿一笑:“不过,我也是要去龙华的,我们算得上是同路,不会分别!” “你也去龙华?”上官月颜有些讶异地看着慕容紫,随即便想到了什么,她眼角的余光往南宫凌看了一眼,有些无语道:“你不会是要去找我哥哥吗?” 她实在想不出这女人去龙华是有什么要紧事的,除了找南宫凌算账外,好像不可能再有其他理由了吧!因为这个女人的执着,也非同一般! 果然,她话音刚落,慕容紫便点头了,一脸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因为他了,不然我干嘛要漂洋过海自找罪受?”而说到这里,她话音又是一转,看着上官月颜,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但现在看看,去龙华也挺好的,可以和你一起玩,也不会无聊。反之好像还很刺激!”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暗道还真被自己说对了,她真的是要追着南宫凌漂洋过海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她这般跨越重洋也要找南宫凌算账?她凤眸再次暗暗扫了南宫凌一眼,心中真的对他们两人的事情无比好奇。还有这个黎单,对于慕容紫,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啊!看她这样追着别的男人跑,他都介意吗? 不过,虽然她对于慕容紫铁了心要找南宫凌算账的事很无语,但对慕容紫这个人,她还是喜欢的。如果有她一起去龙华的话,她也觉得有意思。于是,她无语了片刻后,便点了下头,挑眉道了一句:“也好,反正你们的事我也不清楚,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不会变成你死我活的关系,我便陪你玩!” 此言一出,慕容紫立即便笑了,点头如捣蒜:“放心,不会变成那样的!” 上官月颜这才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而是转眸看向玉景风几人,因为他们还没有回答要不要一起吃饭的事,慕容紫一人开口,自然代表不了所有人。 冷穆寒几人听了上官月颜的邀请后,心中都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是对她的分别二字各自有所思量。 只有南宫凌不用去思考这方面,而是在听到慕容紫的话后,面具后的俊脸再次黑了,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愉,但没有让人发现。 几人心思各异,此时见上官月颜看来,既然都没有拒绝的意思,自然便都点头了。 上官月颜见此,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 而此时,一个黑影突然落下,正是去而复返的落尘,见到他出现,一行人便都知道,看来是准备好了。 也正如他们所想,落尘现身后,立即恭敬禀道:“禀少夫人,所有暗卫都已经准备就绪!” “好!”上官月颜见到落尘出现,唇角便勾了起来,闻言立即点头,接着二话不说便从怀里掏出几个烟花弹用力地往高空上扔去,只听‘砰砰’的几声,那被火点亮的上空便爆出了几个非常漂亮的烟花来,金银的颜色,在夜空下无比的显眼,刺得人眼目都发疼,而那烟花炸开后,便如定格在空中了一样,炫目的在天边都能看见。 这样的烟花弹,自然又让第一次见识的人惊愣了。 只不过他们的惊愣只有一瞬,因为上官月颜将烟花弹抛出后,赫连御宸便立即打马,带着上官月颜往海岸的方向疾驰而去。 几人早先便听了上官月颜的嘱咐,如今自然也不会逗留,对那不会落下的烟花弹惊愣了一瞬后,也立即打马跟上,匆匆往海岸边而去。 从半路往岸边疾驰,一行人的速度都奇快,大约只花了三刻钟的时间,便回到了大船停靠的海岸边。此时各船都已经准备好随时起航,几人来到岸边后,本就决定之后会到玄天宫的船上吃饭,是以便直接全都上了玄天宫的船。 回到船上后,上官月颜让玉景风几人对各自的船下令出航,之后等了好一会儿,见夜青他们带着人都回来了,落尘等大批暗卫也先后全都回归船上后,才下令立即起航。大船开拔,以最快的速度驶离巫族的这座海岛,往海面上驶去。 而就在玄天宫的船驶离海岸大约十分钟后,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从岛上传来,那声音之大,震得人耳膜都发疼。而伴随着那轰鸣声,海岛之上,山体崩塌,惊涛骇浪的景象顿时显现,之前停船的海岸在那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中瞬间消失,高耸的山体如被粉碎了般,化作草木、碎石、山土尘泥,飞溅着沉入海中。而随着山体的消失,再看那山体后方的巫城,却早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汹涌的海水形成的恐怖旋窝,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吞噬,就好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般,吞没了巫族的一切,只剩下远处两座山崖相邻,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一声轰响,倾覆了一个巫族! 几乎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整个海岛便被覆灭! 真的就如触怒了神明,被天灭了一般,让目睹这一切的人都惊骇地瞪大了眼,连呼吸都忘记了。 真正的毁灭! 汹涌的浪涛形成巨大的旋窝不断扩散,海面上形成巨浪,让已经驶离海岸很远的大船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然而,此时船上的人,却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骇的目瞪口呆,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什么叫做真正的毁灭,他们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了。 “老天!这……怎么会这样?” 玄天宫的船上,上官月颜等人自然都看着巫族海岛的方向,见到这般毁天灭地的场面,所有的人都无一不是面露骇然之色。冷穆寒几人是如此,玄天宫所有亲卫和暗卫也都如此,就连赫连御宸也眯起了魅眸,眸中神色无比震惊。慕容紫更是惊得脸都白了,话语中都满是骇然和惊恐,以及怎么也想不通的不敢置信。 还有没能和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一起前去巫族的雪球和麟龙,也惊得目瞪口呆,两张兽脸上都能看出明显的惊骇来。 唯独只有上官月颜一个人,唇角带笑地看着,脸上的神色没有一点骇然。 这就是现代科技的力量! 她将所有的定是炸弹和新式手雷都用到了这座岛上,每一盒五十个,总共六盒,从巫城开始让人均匀分布埋下定时炸弹,将爆破力最强的用在了暗道最密集的地方,炸弹深埋在暗道里,之后再加上在海岛外围让亲卫们将炸弹安置到水下深处,最后同一时间爆破。 三百枚爆炸力极其强悍的定时炸弹,八个新式手雷,就算不能毁了那些用玄矿筑造的暗道,但是却能毁了支持暗道的普通地质。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完全没有错,在这强悍的爆破力之下,从地底深处爆出的震动,让整个巫族的地壳都下沉了。而巫族本就在海中,地面下沉,自然就会引起激流暗涌,产生巨大旋窝,将即便没有因为爆破而毁灭的地方,全都卷入水中,从而便达到现在所见的震撼效果。 当然,她在对亲卫下令布置定时炸弹的时候,便给他们指定了区域,除开了望风崖周边三十里,是以整个海岛,如今只留下了那两座高耸的悬崖。那望风崖对赫连御宸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她自然不能将之毁了。 一座庞大的海岛毁灭,也就只用了半个时辰而已。 冷穆寒等人此时心中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而是就如那吞噬了整座海岛的海水一般,被激起了滔天巨浪,同时也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旋窝。他们是亲眼看见了她命人部署的,不过是几个盒子和几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以及几十根细绳而已,他们猜测着定会比燃烧弹厉害,可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让整座海岛都消失。 具有如此强悍的毁灭性的东西,他们真的是闻所未闻,更是前所未见! 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轻易灭了一个岛? 而她又是怎么做出这种恐怖的东西的? 若说之前的燃烧弹是让人惊世骇俗的东西,那么现在这个,真的是惊天动地了! 看着眼前那海岛瞬间就消失的画面,几人心中满是疑惑和惊骇。 慕容紫话落之后,几人都艰难地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到上官月颜身上。见她一脸笑意,面上对此没有任何意外,仿若这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一般。几人的眸色都微微变化了一下,只觉得身边的她看上去纤细柔软,笑容纯净,仿佛就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无害的绝艳女子,可是在这纤细柔然,纯净清艳的外表下,真正的她,却是强悍到了让他们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样的她,真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惊天动地。 而如今再想想那日秦妍要和她以命赌命,当时他们也有过担心,现在想来,却是他们太小看她了,太不了解她了,这样的她,别说一个秦妍,只要她想,连整个巫族,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的强与弱,只不过是她愿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 几人看着她,心中此时颇为感触。 不过,因为心中实在疑惑,而她又没有开口回答慕容紫的话,是以,即便内心如波涛翻滚般的震惊,还是有人问了。而这一次开口的,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冷穆寒:“月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语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如冰似雪,但此时的声线中,却也是无法掩饰的惊疑。 其他人听他开口,一个个的也都看着上官月颜,包括甲板上所有的亲卫,以及回船之后还没有隐去的暗卫。不过,冷穆寒几人脸上都是疑惑不解,而众暗卫和亲卫们则是一脸的崇拜尊敬之色。 雪狐和麟龙也如众玄天宫的护卫们一样,虽然它们没跟着去巫族,但是却也听见了之前主人对亲卫们下命,所以即便它们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对自家主人的崇拜却早就泛滥了。 它们的主人,真的是太牛了! 赫连御宸则是牵着上官月颜,狭长的魅眸看着她,唇角一抹柔和笑勾起,眸中的震惊已经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也被柔光和赞叹取代。他的女人,看来真的是个不得了的人儿呢! 而听了冷穆寒的问话后,他眸光往冷穆寒的身上扫了一眼,魅眸微闪,唇角的笑当即有些邪肆起来。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转也向自己这个最是难懂的皇兄,此时倒也没有要隐瞒不说,这海岛就在几人眼前毁灭的,就算他不问,其他几人也是要问的。而她既然在几人面前动了手,便也不怕他们知道,唇角勾起,立即便回答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难懂的事。就是把一些会爆炸的东西置入地下深处,然后在同一时间一起爆炸,当震动力到达海岛无法承受的程度,海岛自然就会崩塌下沉了。” 她解释的简单易懂,但几人却听得一头雾水,有东西爆炸他们自然是看出来了,也看出是因为爆炸才让整个海岛都分解消失了。可如何爆炸的?又如何在同一时间爆炸的?他们却是一点也想不通。 “之前你给暗卫的东西是什么?”凤潇满面疑惑地开口,问出了几人此时最好奇的问题。 这爆炸显然是她的那些东西造成的,可是这么一点点东西便让一个岛都消失,着实叫人惊恐。 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吐口四个字:“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 几人顿时疑惑地皱眉,因为这四个字绝对是他们生平第一次听见。 上官月颜见他们一脸不解,也不用他们问了,自己开口解释:“定时炸弹,顾名思义,就是会在规定的时间内爆炸的弹药。在我发出信号的时候,所有的暗卫都会把定时炸弹上的时间定在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足够我们所有人撤离巫族,然后便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所有炸弹一起爆炸,巫族就没了!” 她从现代带来的定时炸弹,上面的时间设定最多是两个小时,在她吩咐亲卫将定时炸弹安置在海岛外围的深水中时,她便已经教了他们如何将时间定在一半的位置。之后落尘再交给暗卫们,那么她的烟花弹放出的时候,所有暗卫手上的定时炸弹的时间都是半个时辰,自然便会在同一时间爆炸,达到最大的爆破效果了。 而她这个解释,自然让一点也不动现代科技知识,而且根本连定时炸弹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几人顿时经愣住了,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样逆天的东西。是以都惊愣地看着上官月颜,满脸的不敢置信。 而后慕容紫又满面惊恐地看向上官月颜,惊问道:“这东西也是你做的?”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怎么做得出这么奇怪而又恐怖的东西来,定时炸弹?燃烧弹?她的脑袋和别人不一样吗? 其余几人自然也好奇这个,虽然基本都能肯定是她自己做的,但却还是惊疑地看着她。 “是我做的没错!”上官月颜看着几人,唇角笑容艳艳,自然点头。但一句话说完后,她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现在却做不出来了,因为唯一能做出这东西的材料已经没有了。我手上只有这些,全部用完了,一个不剩!” 这一点,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毕竟这样强大的威力太惊人,他们又都是统治各国或者势力的大人物,她不能让他们有别样的心思。而且她如今和赫连御宸在一起,各国本就忌惮他,若是他们以为她手中有很多这样的东西,且都能为玄天宫所用的话,这样不好。 虽然赫连御宸大概不会在乎这些,但她却不愿看到那样的情况。 赫连御宸也的确不在乎,不过听出上官月颜话中意思,他还是唇角勾了勾,心中暖融融的。 冷穆寒几人自然也都听出她的意思,目光齐齐往赫连御宸身上看了一眼,眼底神色各自微变。 慕容紫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如今只是对定时炸弹无比好奇而已,是以她连眸光都没有移开一下,一直看着上官月颜,在她话落之后,立即又惊问:“这么厉害的东西,居然做不出来了?那材料是什么?” 此言一出,自然又将几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上官月颜身上。对于那定时炸弹的威力,几人都无法质疑,自然也好奇她口中已经用完的材料是什么。 上官月颜哪里能说出真的缺了什么,而且就算说了,他们也不动懂,于是便挑了挑眉,凤眸看了几人一眼,摇头说道:“那是一种罕见的爆燃物质,到底叫什么,我也说不上来。自从我失忆后,燃烧弹这种简单的,我还能做得出,但定时炸弹,真的做不出了。就今日用的这些,也是失忆之前就有的。” 反正她失忆了嘛!记不得也正常不是吗? 她可不能随便乱说一个什么材料,万一他们对此非常感兴趣,派人去找的话,那就麻烦了。 几人闻言,没有听到制作那强悍之物的材料,心中对她的话都各自有着思量,而听她说燃烧弹那样厉害的东西简单,几人便有些无语了。那能够燃起狂暴火焰的东西,对她来说居然是简单之物,这说话的简直叫人觉得惊恐。 对于定时炸弹的事,几人问到这里,也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没有人再开口。几人又转头看向巫族岛屿的方向,大船仍旧航行着,此时已经离开了很远,远远眺望过去,那边只有汹涌的海水在涌动着,早先的大火也早就消失了,夜幕之下,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在海面上,除了波涛外,如今连望风崖都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可即便如此,几人看着那远处的海浪,也依然无比震撼。 上官月颜见几人都不再追问定时炸弹的事,自然也不再多说,毕竟那是现代的东西,她能和他们说的,也都是胡扯。凤眸也再次看了眼远处的海面,唇角再次满意地勾了勾,而后便对几人说道:“别看了!如今天都黑透了,也看不到什么!我们进去吧!” 话落,她当先转身,往船厅内走去。 赫连御宸本就一直牵着她,见她走了,自然也跟着转身。 雪球和麟龙也欢腾地跑了进去。 而冷穆寒几人则是在甲板上站了站,之后才先后进入了船厅。 燕飞、燕天和夜离几人早就吩咐了人准备酒菜,几人进入船厅后不久,便有亲卫开始端着热腾腾的菜上来。 上官月颜和几人喝了一会儿茶,见饭菜上来,便招呼着几人上桌。 刚坐上桌,上官月颜看了看桌前的人,突然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一旁的夜离,问道:“师尊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早先因为巫族的事,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天山老人在不在,如今这么一看,从他们离开前往巫城到现在巫族毁灭,都没有见他出现。他不可不知道他们今夜去了巫族,也不可能没有听见刚才爆炸的动响,可是他却没有出来一看究竟,这好像不太正常吧! 就算他能算到他们会做什么,可那么大的动响,是个人都会好奇的。连雪球和麟龙都出来了,他怎么会不出来? 然而她这话刚刚问出口,夜离还没有回答,赫连御宸便低笑了声,魅眸微闪,声线慵懒地开口:“若是爷没有猜错的话,天山老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上官月颜顿时一愣,而后眉头一皱,再次看向夜离:“真的走了?” 夜离掌管所有赫连御宸身边的事情,不管什么事,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当即点头恭敬道:“回少夫人,天山老人的确离开了,就在我们前往巫城后不久。”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暗道这老头居然真的走了,都没说等她回来之后再走。她无语了一瞬,又问:“他怎么走的?可有留话给我?” 他们前往巫城的时候,岸边已经没有其他船了。 “我们的船上有小舟,天山老人便用了小舟离开!”夜离再次开口,一句话说完,顿了顿后,才又说道:“天山老人的确有给少夫人留话,说今日之事虽是天意,但他却没有观天象泄露天机,少夫人擅自传言,让他很是生气,让您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找他,等他气消了,自然会来找您。最后还嘱咐了少夫人,练功不可心急,小心适得其反!” 上官月颜听着夜离的话,嘴角再次忍不住狠狠一抽,暗道这老头就算对此事发恼,也没必要离开吧!不过,她虽然无语,却也听出了天山老人话中之意,这话里明显地说了是她擅自传言,而不是赫连御宸传的,便说明了他也是护着他的,怕是也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了。而最后的嘱咐,也是对她的关心! 这般想着,她心里暖了暖,对这个师尊的喜欢也再次多了两分,而后便撇了撇嘴,似是埋怨道:“我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肯定报仇的啊!不过就是用他之名,让巫族的人离开嘛,他干嘛不乐意?明明就是给他积公德!” 既然天山老人都留下这话了,而冷穆寒等人如今也都知道今日的传言是假的,那么她便借此澄清此事得了。反正这事也的确不是天山老人所为,也不能真拖了他下水,让人以为是他帮着她毁了巫族。 师尊对她好,她自然也要为他好! 赫连御宸听了夜离的话后,当然也知道天山老人的用意,魅眸眸底闪过一丝暖光,此时见身边的小女人明显又是在演戏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柔声开口:“天山老人何等通透?他既然知道是天意,便也自然明白今日之事错不在你。如今离开,只怕是一时抹不开面子罢了。既然他说了气消后便会来找你,便说明他也不是真的很气,颜儿不用担心!” 上官月颜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脸上表情不是很好,但心中却是赞赏的,知道他是在配合自己,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其实,赫连御宸这话虽然是配合她说的,但她却也知道,天山老人怕是真的有点抹不开面子,因为早先将引她来巫族的事被说开了。亦或者他是怕他们追问天阳内功的事,所以才离开了,也有这个可能性。 至于担心天山老人,她倒是没有,以天山老人的本事,没有人能伤他,也没有人会对他不利,她自然放心的很。 不再说这事,她便又转眸看向冷穆寒几人,见他们都没有开始动筷,显然是在等着她了,毕竟这饭局是她提出的。她唇角一勾,端起了面前的酒,对几人举杯,神色非常真诚地道:“来,这一杯敬几位,感谢几位昨日为我担心了。大家都是朋友,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先干为敬!” 话落,她举杯一仰,当先饮下一杯,相当地豪爽。 冷穆寒几人听到天山老人离开一事,心下都各自有了一翻思量,此时见上官月颜举杯,便也都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而当听见她说‘都是朋友’四个字时,几人心中又是一翻异样的心绪,最后见上官月颜豪爽地饮下一杯酒,慕容紫当即一笑,道了一句:“你这话已经是客气了!” 话落,也一口饮下了杯中酒,和上官月颜一样,颇为爽气。 冷穆寒心绪复杂,无甚表情地饮下她的敬酒,没有开口说什么。 玉景风也心事颇重,但面上却对着上官月颜淡笑地一笑,也没说什么,举杯喝下了,动作优雅,即便是喝酒,也是一股子雅气十足。 南宫凌如今的角色就是少言寡语的,自然没有多话,只配合上官月颜举了举杯,然后也饮下了杯中酒。 黎单听闻了上官月颜一句‘都是朋友’后,薄唇勾了勾,道了一句:“能与少夫人做朋友,乃是本君的荣幸。何况这次的事,其实是本君该道谢才是!多谢少夫人救了六公主一命!” 话落,也满饮了一杯。 凤潇是最后一个喝的,在黎单的话语落下之后,他淡淡地哼了一声,一双桃花眸看着已经一杯酒喝完的上官月颜,很是实在地道:“若是不想让别人担心,以后行事便小心一些!你这女人虽然厉害的很,但行事作风却简单直接,遇上那些阴险的人,你若不谨慎一些,也很难说不会再发生昨日那样的事!而且据我所知,那黑衣人已经逃了,这件事还真叫人意外!” 说完,他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这才端了杯子将酒喝了。 而他这话,无疑是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在意的问题,昨日的那个黑衣人,确实阴险的很。而且在玄天宫那么多人的追击下,居然还跑了!这件事不止凤潇觉得意外,连他们也是一样。 要知道玄天宫的暗卫可不是普通的护卫,就如他们身边的人一样,不是有能力的,定然不会成为护主的暗卫。而赫连御宸带在身边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实力绝对能和他们身边最强的护卫相提并论。 秦战之所以能逃,是因为他躲进了那暗道和阵法颇多的石林,暗卫对石林中的布局不清楚,不敢冒然进入搜索,抓不到倒也正常。可那个黑衣人却没有机关和阵法保护,只是一味地逃走,而玄天宫的暗卫有好几百,带头的落尘身手也不凡,他们当时都以为那人定然逃不掉,可不想最后却逃走了,这叫他们如何能不意外? 是以,几人也都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想着这个一向不容失败的男人,居然让那人跑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何感想?而且那人一日没抓到,对上官月颜便是一大致命的威胁。因为正如凤潇所言,那人太阴险,保不准下一次又会用阴损的招数对付她。 赫连御宸没有喝酒,而是在上官月颜喝酒的时候,便拿起筷子夹了菜,见她喝完,便将菜喂进了她的嘴里,动作自然,仿若做了千百遍一般。此时听了凤潇的话,感觉到几人的视线,他脸上当即便露出邪肆的笑来,转眸扫了几人一眼,眉梢一挑,语声如常慵懒:“这件事本少主自会处理!几位昨日便为颜儿担心了不少,本少主也对几位很是感谢!不过,今日之后,几位大可不用为再她担心,颜儿的安全,本少主会亲自负责,保证今后谁也伤不到她分毫!”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他们以后不用这般对他的女人上心了,不管什么事,他的女人,他自己会保护周到的,用不到他们来操心。 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很是无语。他这话听上去好像很客气,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太不客气了,好歹他们都是她的朋友吧!这个男人真是…… 而当她转眸看向他的时候,赫连御宸刚才虽然在说话,但是筷子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见她看来,马上一口菜便送到了她嘴边,而那本来邪肆的笑,也当即柔和了。 上官月颜无语地看着他,可是已经有些习惯被他喂了,所以还是张嘴吃了。 赫连御宸见此,薄唇当即逸出一阵低笑声,魔魅的声线,不管是不是有人在,都是那么的好听。 而冷穆寒几人,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之意,见他这般自然地给上官月颜喂菜,而上官月颜也很是自然地吃了,几人眸色都变了变。随即,凤潇又是一哼,一双桃花眼看着赫连御宸,有些嘲讽地道:“本堂主为她担心,轮不到少宫主来感谢!” 这话便是说,他担心的是上官月颜,与他赫连御宸没关系。而且以后他是否担心她,赫连御宸也管不着了。 然而他这话才刚刚说完,赫连御宸一边挑着上官月颜喜欢的菜夹,一边邪肆地开口:“颜儿是本少主的女人,几位为她担心,本少主自然要感谢了!” 一句本少主的女人出口,道尽了他对上官月颜的占有欲,也同时让几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上官月颜又吃下了一口赫连御宸送来的菜,对于他的这句话,她在无语的同时,脸也忍不住红了红。以前,若他说这样的话,她没有承认喜欢他,便也只是气恼他而已。但如今,他这几个字说出来,她自然没有办法再气恼的,也不会出言反驳,只是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她承认喜欢他后,首次对外人公开他们的关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聚散离别 而赫连御宸今日这话说的也有技巧,以前他在别人面前都只说她是他的少夫人,好像从没有说过是他的女人这样的话,可今日却是改了说法。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她之前对他有演戏的成分,而他现在这么一说,便是好像是将那演戏的成分去掉了,告诉几人她就是他的女人,不止是少夫人这个外在的身份。 果然,也正如他所想,几个男人的目光当即便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 上官月颜虽是脸红了,可那颜色很淡,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可几人如何会看不出?自然一眼便看出了。 见她脸红着,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而赫连御宸一句话后,送过去的菜,她也照常张嘴吃下了,只是给了赫连御宸一个无语的眼神,之后便没有其他反应,沉默地吃着没有言声。 几人见此,冷穆寒眸色当即微寒,冷硬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愉;玉景风拿着筷子的右手微微曲了曲,薄唇也抿了起来;凤潇桃花眸一眯,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南宫凌面具后的脸上也露出无语之色,但这话对于他而言,比早先赫连御宸亲上官月颜的那下,介意的程度要小很多,是以便也只是无语;黎单挑了挑眉,对此没有多余的表现,只不过看了几人一眼,唇角淡淡地勾了起来;最后慕容紫就更没有什么表现了,在她看来,赫连御宸早就是上官月颜的男人,而上官月颜又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那么自然就是他的女人了。 几个人,几个心思,见上官月颜不言声,此时也没了声音。 上官月颜自然感觉到了几人的视线,不过,她对于这几个心思都很是深沉的人,她真的搞不懂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们如今定然知道了自己喜欢赫连御宸的心意,至于其他的,若要猜测一下的话,那便是冷穆寒对此定然不不喜,玉景风和凤潇可能是有些吃惊,南宫凌大概也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意,此时应该没什么感觉,而黎单和她不熟,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感想,最后慕容紫本就是个单纯的,就更是没有想法了。 她暗自揣测了一下几人的心思,但此时她自然不会让这尴尬的话题继续,见几人都不出声,便自己先开口了。压下脸上的热感,就好似没有听到赫连御宸说的那句话一般,对着几人笑说道:“那黑衣人的事来日方长,现在不说也罢!我既然吃了一次亏,便不会傻到上第二次当,你们都不用担心!” 这句话,便是直接将黑衣人的话题结束了,话落之后,她又立即笑着招呼几人:“都吃饭吧!如今早就过了晚膳的时辰,大家干嘛都饿着说话?我可是饿得很呢!” 此言一出,明显是转移了赫连御宸的话题,也等于是默认了和赫连御宸的关系。几人神色都再次变了变,但到底依了她的话,都收回了视线,或是喝酒,或是吃起饭菜来。 上官月颜说饿了,并不是随口胡诌的,午时吃的饭,如今往返了一趟巫族,戌时都过半了,自然是饿了的。话落之后,便也要拿筷子吃饭,但她还没摸到筷子,赫连御宸便先一步将她的筷子拿走了,并且柔声说道:“爷喂你便是,你的手若总是活动,伤口一再裂开,要何时才能好?”说着,一口菜便送到了她唇边,看着她好了一些的唇瓣,又有些霸道地道了一句:“不准喝酒了!” 上官月颜没拿到筷子,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这个男人早上和中午的时候都没有让她动手吃饭,而他又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这个时候,很可能也不让她自己动手的。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前日就让几人看过自己被他喂了,如今虽然会因为几人知道了她对赫连御宸的心意而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不会因此就扭扭捏捏,那不是她的作风。 是以,她只是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对他不准她喝酒的话也没说什么,张嘴便吃下他送来的菜,而且还提要求:“我要吃饭!” “呵呵!好!”赫连御宸当即低笑出声,立即便又夹了她喜欢的菜,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饭,合着菜一起送到她嘴边,俊脸上的神色无比宠溺,似乎对给她喂饭很是享受,见她张嘴,还柔声叮嘱道:“小心伤口!” “嗯!”上官月颜一边点头,一边吃下了勺子里的饭菜。 见二人这般,除了已经见惯这种场面的夜离几人和燕飞二人,其他几人心中又是一翻乱七八糟的感想了。不过,在场的人也都知道她那双手上的伤着实严重,所以不管心中是何想法,都没有人开口说什么,只是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酒,感受着自己心中的感觉。 而赫连御宸此时心中说不出有多开心,先是这个小女人没有反驳不是他的女人,也便是对冷穆寒几人承认了,现在又这般没有拒绝他在几人面前喂她,如此乖顺柔软,他简直想不开心都不行。碗里夹了许多上官月颜爱吃的菜,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狭长的魅眸中满是宠溺之色。 对于其他几个男人,他现在也没心思去管,只一心地给上官月颜喂食,偶尔自己也吃上一口,用给上官月颜喂饭的同一个勺子。 饭桌上就这么静了下来,慕容紫好像也饿极了,这会儿除了吃饭,也没有开口说话。 上官月颜见气氛有些冷凝,便想着说点什么炒热气氛。虽然这几人都站在不同的立场,而且相互之间也只是表面上客套的和平,暗中都是激流暗涌,要炒热气氛并不容易。但是做为邀请几人来的东家,这气氛就算再不好炒,她也要想点办法的。 某女完全不知道,让气氛变得尴尬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这个东家,凤眸一转后,就要开口说话。 然而此时,冷穆寒却突然开口了,如冰似雪的声线响起,那双漆黑的冷眸看向了赫连御宸:“关于巫族三位长老的事情,少宫主是否可以说说?”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到嘴边的话自然咽了回去,眸光落到冷穆寒身上,想着今日并不是只有天山老人夜观天象的传言,另外还有三位巫族长老的梦境传言,而得罪神明,天灭巫族的传言也是正是以三位长老的梦境传出。他们早就知道这些传言是假的,那么自然也知道那三位长老有问题了。 玉景风几人也抬眸看向赫连御宸。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笑了声,魅眸扫了几人一眼,一挑淡青的眉,邪肆地笑道:“几位都是聪明人,即便本少主不说,应该也能猜到几分才是!” “这么说,那三人真的死了?”凤潇立即唇角一勾,妖娆地笑问:“昨日那三位长老带了人追击那黑衣人,后来便再没有出现过,是那时被你的人杀了?” 上官月颜看向凤潇,嘴角暗暗一抽,想着哪里是昨日被落尘他们杀的,分明早就在半个多月以前就死在玄天宫了。不过凤潇会这么想也是正常,昨日那三位长老离开圣宫后便没有再出现,连圣宫被毁灭这么大的事,也没有现身,而今日又传出这样的传言,他自然会以为三位长老是昨日死的了。 其他几人差不多也都是这么想的,是以也并没有出言。 赫连御宸虽然和几人说着话,但是也没忘了喂上官月颜吃饭,见她嘴里停下了,先给她喂了一口,这才又转眸看着几人,邪笑着道了一句:“凤潇堂主猜对了一半!” 一半? 几人顿时皱眉,面露不解之色,不过这猜对的一半是什么,几人心里都敢确定,那就是那三位长老真的死了。而猜错的那一半,自然就是那三位长老并不是昨日被赫连御宸的人杀死的。 可不是昨日,那又是何时? 赫连御宸这次也不等他们问,一边专注给上官月颜喂食,一边声线慵懒地给几人解惑,没有细说,只是一句话便解释清楚了:“秦战指使北疆六门的人对颜儿出手,那么,本少主便换了他三位长老毁了他巫族!” “什么?你是说,上次的暗杀,是秦战指使人做的?”赫连御宸话音一落,好一会儿没说话的慕容紫当即便惊讶地瞪大了眼,满脸的震惊。 冷穆寒几人此时脸上也露出一些惊讶来,显然也没有想到那件事居然是秦战做的。对于上次的刺杀事件,他们几人都有暗中查探出手之人,但是却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甚至连出手之人是谁都没有查到。没想到赫连御宸却是查到了,而且连背后之人是秦战也都知道了? 秦战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她心怀杀意了?就为了和玄天宫联姻? 这虽然说的过去,但是却也实在叫人出乎意料!因为当时玄天宫和巫族联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赫连御宸也从来没有出口说此事不可能。而她虽被冠上了玄天宫少夫人的身份,可当时也并没有得到赫连御宸的亲口承认,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秦战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那个时候居然会对她出手? 而且还是指使北疆六门的人做的,这就更叫人意外了! 还有就是赫连御宸居然换掉了巫族的三位长老,何时换的也就不言而喻了,自然是在那三位长老返回巫族之前,那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而三位长老被换掉后都做了什么,昨日突然出现的入侵圣宫的人是谁派去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不是赫连御宸是谁? 而昨日那个时候,赫连御宸不在,玄天宫的人也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他出的手…… 几人看着赫连御宸,对他话语中所言的两件事都感到无比惊讶。 凤潇此时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桃花眸微眯,看着赫连御宸,再次开口:“你将消息封锁了?” 做为情报高手,对于那一次的刺杀,他几乎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是对几个人产生了怀疑,但最后查出来的结果,他怀疑的那些人全都不是那日对上官月颜出手的人,而北疆六门,他根本就没有查到关于六门的任何消息。 而赫连御宸现在说出北疆六门和秦战,显然是将消息封锁了,所以他们才什么都没有查到。他的情报网虽不如玄天宫,但也不是那么无能的! 凤潇都没有查探到的消息,冷穆寒几人自然也没有查到什么,此时几人心中的想法,和凤潇一模一样,都肯定是赫连御宸封锁了消息,不然的话,他们绝对不可对此事一无所知。 上官月颜对消息封锁的事情也一无所知,不过见几人都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知,便也知道定然是赫连御宸将消息封锁了。 果然,赫连御宸立即便点头了,他笑看了几人一眼,语声依旧慵懒而邪肆:“本少主既然决定对秦战动手,对于北疆六门的消息自然要封锁了。不止封锁了对颜儿出手的那人的消息,还封锁了六门覆灭的消息。本少主总不能让秦战知道此事已经暴露,对本少主有所防范。若是那样,今日如何能轻易地毁了巫族?” 此言一出,几人听到六门覆灭,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了。他既然都计划了灭掉巫族,自然不会放过一个小小的六门。而且也正如他所言,若是不封锁消息,秦战必定知道事情暴露了,到时候防范之下,要解决巫族便不那么容颜了。 而这个男人本来精于谋算,会封锁消息以免打草惊蛇,实在太正常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为了那件刺杀之事,赫连御宸便已经决定灭了巫族,那么也就是说,不管昨日之事会不会发生,这巫族也会在他的谋算下毁灭。而他怕是也都料定了他们不会对秦战出手相助,所才这般毫无顾忌地定下了覆灭巫族的计划。 赫连御宸,玄天宫的少宫主,果然是个狂妄至极,城府至深,绝对难以对付的男人。 几人心中此时突然都有些沉了。 慕容紫此时却再次开口,语气有些愤然:“那个该死的老贼,没想到连那件事情都是他干的,这巫族灭的好!”话落,她美眸看向上官月颜,又问道:“那个人呢?就是那晚对你出手的那个老头,也死了吗?” 上官月颜那日因为秋星的死有多伤心,她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当日她昏倒了之后,她还莫名其妙地被南宫凌威胁了一句,这件事让她非常不爽,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对上官月颜出手的臭老头了。所以她自然要关心一下,若是还没有死的话,她也要拿他出出气。 上官月颜并不知那日慕容紫和南宫凌的事,只以为她就是想知道那个老者的死活,便红唇一勾,道了一句:“死了!我亲自弄死的!就在今日上午,在这条船上!” 这话,她说的清淡,面上带着笑,但那笑却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俊颜上露出一丝疼惜来,此时出声,语声非常温柔,和对其他人说话完全不一样:“这事儿已经解决了,我们便不说了,嗯?” 这般说着,他放下碗,将一边早就冷着的烫喂到上官月颜的嘴边,又说道:“这鸡汤不错,多喝一些!” “嗯!”上官月颜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着他的手便开始喝汤了。这件事情确实已经解决了,巫族和六门被灭,南齐皇也死了,那个老者也死在她的手中,秋星的仇算是千万倍奉还了,她也了了目前心中最大的仇怨。 冷穆寒几人自然也知道她那日后来晕倒,一睡五日不醒的事,由此也可见当时秋星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此时见她突然露出那样的神色,便也知道是因为想到了秋星,几人眸色都动了动,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慕容紫自然也看得出上官月颜那一瞬间的笑中有一些伤感之色,便知自己是问了不该问的,脸上露出一丝后悔,也不再问了,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一时间,船厅内又寂静下来。 上官月颜喝了一小碗鸡汤,见此时都没人再说话,这才又开口,将早先想说的话说了,一双凤眸看向从上了饭桌后便没有说过话的玉景风,唇角微勾地问道:“景风,之后龙华还去吗?” 这其实也算不上炒热气氛的话,毕竟要找一个让几人同时感兴趣的话题很难,是以她便想着不如问问玉景风之后的去向问题。前日的事情她还记得,凤潇说她是他要找的人,而之后她去找他时,他的神色和举动让她也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不过最后没有得到他的亲口承认,所以才不敢百分之一百地肯定。 这件事后来她也没有多想,如今问问他是否还去龙华,或许能够判断出答案来。 而她此话一出,其他人自然也都往玉景风看了一眼,不管他们知不知道玉景风找人的事,但前日玉景风在大殿上的举动也让几人好奇,此时上官月颜找他说话,他们自然也都将注意力放在二人身上了。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微微一闪,看向自己对面的上官月颜,见她一脸温和的笑意,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动了动,感觉到筷子触碰到自己手上的扳指,他唇角也勾起一抹温温雅的笑,点头说道:“自然是去的!”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的笑意当即微深,暗道他还是要去龙华大陆,这么说来,自己便不该是他要找的人了。其实她本来就不可能是他要找的人,若真的是,他干嘛不说呢?是以,因为相信自己不是,而玉景风此时又说了还要去龙华,继续他的寻找风景之路,她心下也安心了一些,便再次笑着开口:“那我们这次倒是可以一起上路了!” 以前不和他同路,是因为她顾忌着自己身上麻烦太多,不想将他也卷进来。但现在冷穆寒就在这里,也已经知道他们是朋友了,她便也不需要顾忌了。她和景风本就谈得来,一起上路倒也有趣。 可是,她这话才刚刚说出口,玉景风都还没有回答,赫连御宸却突然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看着玉景风,慵懒地开口:“颜儿,你难道忘记了,三皇子船上还有一个五皇子吗?五皇子如今身子虚弱,完全恢复大概要一两个月,这期间若是没人护着,怕是还没有回到西岳,便会死在路上。三皇子好不容易救了他,如何能让他死?自然要护送一翻,没办法立即前往龙华的!” 这话便是告诉上官月颜,玉景风不能和她同路了。 上官月颜顿时一愣,这才想起了玉景风船上那个中了毒的五皇子。这么说起来,赫连御宸的话也很有道理,五皇子本就是被人暗害中毒的,若这个时候只让他一个人回西岳,那不就是摆明了送给别人暗杀吗? 玉景风虽然不喜朝政之事,但这五皇子如今在他手上,若是不安全送回去,死在了外面,到时候怕是会被有心人陷害,说是被他杀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般想着,她凤眸再次看向玉景风,眸中神色有着询问的意思。 玉景风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对他这看似说着一件实事,但却是明显不想让他与上官月颜同路的话,淡雅的眸子底部闪过一丝暗沉,但同时那薄唇也抿了抿,见上官月颜看来,他才又唇角一勾,温润地道:“我的确没办法和你一起走!不过,我也用不着送五弟回去,早在来巫族的时候,我便已经传信回了西岳,让父皇派人来接五弟。如今我只需要将他交给来接应的人就行了。从时间上算,大概在返回的南齐的海域,便能遇上来接他的人。是以,你们虽然不能同路,但也耽搁不了几日。” 上官月颜点头,表示明白了,虽然有一些失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便又笑着说了一句:“不能同路也没关系,那就等到了龙华,我们再聚!” 玉景风看着她,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着,柔声道:“好!” 他当然要去找她的,因为他如今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去龙华……他的景景,他要自己护着! 而此时,冷穆寒却突然出声,一双冷眸看向上官月颜,沉声道:“朕何时准许你去龙华了?” 此言一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变,齐齐看向冷穆寒,眉头都微微一皱。对于冷穆寒,他们自然都知道他对上官月颜的执着,虽然不知道那执着是为何而来,只是单单因为她是东耀皇室的公主,是他最重视的皇妹,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但她言语中已经透露了绝对会去龙华,此时冷穆寒的阻止有用吗? 前日大殿上时,冷穆寒只是叫她坐到自己身边,她都不愿,如今又如何会跟着他回东耀?肯定不愿的! 上官月颜眉头也皱了皱,但对冷穆寒会阻止自己去龙华并不觉得意外,而她早先便决定要找他谈谈,是以便唇角一勾,挑眉笑问:“皇兄,这件事,等会儿吃完饭,你我单独淡淡如何?” 玉景风几人闻言,顿时便知道她怕是要直接问冷穆寒那般执着于她的原因了,几人心下都动了动,没有言声。 赫连御宸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魅眸微闪地看了一眼冷穆寒,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而后一口饭又送到了上官月颜面前,上官月颜自然吃了。 而冷穆寒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那双冷眸顿时便眯了眯,但也不再说什么,显然是答应了。 之后,饭桌上的气氛便是平平常常了,没有再说一些会让气氛紧绷的话,几人相互之间话语很少,便成了上官月颜单独和几人聊了,赫连御宸偶尔插一句,但每次插话,都会让气氛变上一变,不过气氛倒也不会变得很僵。 最后一顿饭下来,慕容紫和上官月颜话最多,但对于和几个立场不同的大人物吃饭,也算得上是热闹了。 饭后,上官月颜又邀请了几人坐坐喝茶,可凤潇却是起身告辞,一双桃花眸看着她,眼底有不舍的微光闪烁,只听他语声突然柔和下来:“我还有要事要办,今日便不留了,你一路上小心一些,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上官月颜一听他说有要事,便也不留他了,点了点头,也柔和地一笑:“好!今日不喝茶,那下次我们喝酒,你也当心一些!” “嗯!”凤潇点头,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木质牡丹令牌交给上官月颜,之后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薄唇紧抿,用传音对她道了一句:“女人,你可别离我太远了,也别让你的心离我太远!我会尽快来找你的!” 这话,他说的有些高深,让上官月颜微微一愣。 然而凤潇却不再多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对赫连御宸等人一一告辞,而在同赫连御宸告辞时,他薄唇边扬起一抹妖娆的笑,也传音了一句:“今日承了少宫主的情,今后凤潇定然会还的。不过,这不代表本堂主会如了少宫主的意,某些事,该如何,凤潇还是会如何!” 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微闪,唇角一抹邪肆的弧度勾出,却是没有对他此言说什么,只是慵懒地应下了他告辞的话:“凤潇堂主慢走!” 凤潇见他如此,便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再次深深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便转身大步走出船厅。 上官月颜手中握住凤潇给的令牌,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着,想着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要离他太远,也不要让自己的心离他太远,难道是说让她去了龙华也别跑到太远的地方去,不要忘了还有他这个朋友会去找她吗?好像只有这种解释了啊! 这般想着,她嘴角微微一抽,看着凤潇从视线中消失,她心中无语地道了一句:我是那种会忘了朋友的人吗? 至于很远的地方,她倒是真的要去的,不过什么时候去,便到了龙华再说了…… 某女就这般彻底误解了凤潇的意思…… 而凤潇一走,玉景风等人也都站起身告辞,南宫凌这次先一步开口,对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说道:“本世子也先行告辞了,既然少宫主与少夫人都要去龙华,这一路上喝茶的机会便不少,本世子改日再来!” 依然是湖水般沉静的语声,低沉好听,丝毫听不出他本来清朗的声音。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自然点头,并且上官月颜还道了一句:“这一路都是海域,闲着无聊,倒是可以钓鱼为乐。过几日等我的手好了,再邀请世子一起烤鱼如何?” “呵呵!如此甚好!”南宫凌当即便点头了,面具后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脸上柔和的笑,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来。之后也不再多说,与玉景风几人道别后,便也出了船厅,回了天珏的大船。 慕容紫也已经站起了身,此时见南宫凌离去,她美眸往他的背影看了看,突然凑近上官月颜,小声地问道:“我怎么觉得这天珏世子对你很上心啊!昨日你出事,他可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拔了剑的!”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暗暗一抽,想着南宫凌自然对她上心啊!不止对她,对赫连御宸也上心!昨日那样的情况,他没有跟着追进暗道,还是赫连御宸下了令的,不然才不止拔剑这么简单。这个哥哥,她真的觉得非常好! 但她心中如此想,嘴上自然不能说了,于是便有些无语地看着慕容紫,说道:“天珏世子哪里是对我上心,估计是看不惯秦战等人所为吧!我总共才见他几次,谈不上很熟!” “是吗?”慕容紫皱了皱眉,但随即似乎就想通了,唇角一勾,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倒也有可能!我也看不惯那些巫族的小姐们,简直太阴险毒辣了。传言南宫凌就是一个少言寡语,诸事都以行动说话的人,会那样也好像不奇怪了!” “正是此理!”上官月颜心中有些好笑,但脸上还是面露赞同地点头,帮着慕容紫将这个想法肯定了。 之后,她凤眸一转,看向站在慕容紫身边的黎单,笑问了一句:“这次六公主会去龙华,不知帝师会不会同去?” 对于这个黎单,她觉得此人也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她到现在都没有看出他对慕容紫到底是什么意思,每次慕容紫差点出事的时候,他都会出声相帮,但每次慕容紫说要找南宫凌算账的时候,他却又不做声,好像是在放任慕容紫一般,也不知道是对慕容紫的宠溺,还是根本不在乎她去找南宫凌。或者说是自己这方面真的有点迟钝了,居然一点也看不出他对慕容紫到底有没有心? 是以,她看不懂黎单,不确定他会不会和慕容紫一起,才会有此一问。 而黎单在慕容紫和上官月颜说话的时候,那双墨玉般深邃的黑眸也往南宫凌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眸子暗暗地眯了眯,但随即便恢复了神色,此时听上官月颜此问,他唇角缓缓勾起,淡笑这说道:“原本本君并不打算去龙华,但既然六公主要去,那么本君自然作陪了。六公主乃吾皇最疼爱的皇妹,不能出丝毫差错!”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上官月颜点头表示了解。 而慕容紫闻言,却是转头看向黎单,面色有些难地哼了一声,但却也没有对此说什么,之后又转头看向上官月颜,保持着不好的面色,有些气哼哼地道:“改日烤鱼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上官月颜着实搞不懂这二人的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但她自然也不会去问什么,便点了点头,笑着到了一个字:“好!” 慕容紫这才又勾了勾唇,抬步往船厅外走去。 黎单和赫连御宸告辞了一句,也跟着离了船。 玉景风一直站在一边,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的一颦一笑,见二人走了,他才两步走到上官月颜的面前,语声温润地道:“我也走了!” 只是四个字,但话语中给人的感觉却有很深的离情。 上官月颜抬眸看向他,精致的脸上勾出一抹温软的笑来,见他面色依旧没有恢复正常的红润,而眼底之下还有青影,显然昨日并没有休息好,她一边点头,一边叮嘱道:“药别忘了吃,一日三餐也要吃,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么虚弱的样子!” “嗯!我记着你说的话,这两日也没停药!”玉景风点了点头,而后突然伸手,一把便将上官月颜搂进怀里,他动作很快,但也很温柔。 上官月颜一下子便落入他的怀中,淡淡茉莉香味传来,让她微微一愣,但回过神后,也没有推他。朋友之间的离别,拥抱是很正常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日他的相护,让她对他的感情深了不少,这个时候和他分开,让她也有了一种不舍的感觉来,是以便也反手抱住了他。 ------题外话------ 感谢【思语】,票票收到啦~么么么~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深夜壁咚 玉景风这个突来的拥抱,让赫连御宸和唯一一个没有起身准备离开的冷穆寒都眯起了眼睛,尤其见上官月颜还回应了他的拥抱时,二人的脸色都齐齐沉了,赫连御宸那狭长的魅眸中更是卷起了风暴一般,唇角勾起一抹无比邪肆而柔和的笑来。 这个小女人,真是好的很,早晨的时候才答应了他不会抱他以外的人,如今一日不到,她居然就食言了,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这般光明正大的和玉景风抱在一起,她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夜离几人见此,当即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来,而后几人几乎是反射性地去看自家爷的脸色,见爷脸上那邪肆柔和的笑又出现了,几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暗道早先少夫人和凤潇的约定便让爷露出过这种神色了,而此时比那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日打翻两个醋坛子,也不知道爷会做出什么来…… 燕飞燕天此时也偷偷地观察了下赫连御宸的脸色,而后心中齐齐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 玉景风抱着上官月颜,本来只是忍不住不舍,才会有此一举。但不想却得到了上官月颜的回应,那诗画般的脸上,当即便露出一抹柔和而又欣喜的笑来,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欢喜,不过他却也知道,她这个拥抱并不具有特别的意义,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是欢喜的。 那双淡雅的眸子突然有些湿润,语声也有些细微的沙哑,但几乎除了他自己外,别人都听不出来:“我很快就会赶上你的!” 依然是一句平常的话语,但是却有浓浓的不舍之情。 上官月颜自然听得出,点了点头,然后便松开了手,抬眸看向玉景风那张诗画般俊逸的脸,柔笑着说道:“我到了龙华之后,便会留下消息的!” 她手上有他的令牌,等到了龙华,只要去他的暗桩转一下,便能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他了,也好第一时间联系彼此。 “好!”玉景风却没有立即松手,而是垂眸看着她,淡雅的眸子里满是不舍,也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些!” “嗯!”上官月颜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也没有想其他的,只当他也和她一样,是有些舍不得分别罢了,神色很是正常地点了点头。 玉景风这才松了手,也如凤潇离去时一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了赫连御宸和冷穆寒一眼,见二人此时的脸色都不是很正常,他眸光闪了闪,没有开口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船厅。一身月白的锦袍仿若带着一层光辉一般,温润雅气,很快消失在三人眼前。 几人先后离开,都和上官月颜有了去龙华的约定,对于冷穆寒早先不准上官月颜去龙华的话,显然都不觉得上官月颜会遵从。 船厅内,便只剩下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和冷穆寒三人。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站着,而冷穆寒则是一个人坐在一旁。 上官月颜直到玉景风的身影消失,这才将视线从船厅外收了回来,凤眸转向二人,见赫连御宸此时看着自己,那张绝艳的脸上笑容无比的邪肆柔和,就如夜间盛开的曼陀罗一般,艳丽好看却又有点慎人,她心中暗暗一抽,当即便知道他为何这般了。 她并没有忘记和他的约定,但是刚才那个拥抱,只是单纯为了道别而已。而且玉景风抱过来,她总不能不给面子一把推开吧!景风是她的知己,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不过就是抱一下而已,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干嘛笑得那么好看又吓人?! 她心中对赫连御宸无语了一瞬,便不去在意这件事了,眸光转过去看了冷穆寒一眼,见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冷沉,对此她倒是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因为她去龙华的事而不愉罢了,转身拉着赫连御宸也坐到了椅子上,和冷穆寒面对面坐着。 早先她说的是和冷穆寒单独淡淡,但她如今和赫连御宸在一起,除了穿越的事以外,她的所有事都没必要瞒他,自然不会将他支开了。 赫连御宸和她一起坐到了椅子上,见她没有让自己回避,此时便也将她与玉景风拥抱的事情放在一边了,静坐着等她开口了。 冷穆寒也没有先开口,只是冷眸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神色很是复杂。 案几上早就备了茶,上官月颜端起来喝了一小口,这才又看向冷穆寒,唇角浅浅一勾,首先问了一个自己一直都非常好奇的问题:“皇兄,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自己离开皇宫的?”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没能明白。当初离开皇宫后,她事事都小心谨慎,虽然路上遇到了赫连御宸、凤潇、玉景风,但是三人也不可能泄露她的行踪。而且当时她也还没有使用燃烧弹这样显露踪迹的东西……可她连东耀国境都还没有出,便被他知晓了,她真的不知道是哪里让他看出了破绽?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满东耀寻找的! 赫连御宸慵懒地靠在椅子里,一双狭长的魅眸也看着冷穆寒,眸中微光闪烁。对上官月颜此问,他也非常好奇,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然而,冷穆寒闻言后,却是冷眸一眯,脑中闪过当日和煜王冷千秋在御书房的情景,没有回答,只是沉声道:“此事你若是想知道,那便与朕一起回东耀,到时候朕自然会告诉你!” “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了!”上官月颜见他不答,反而直击主题,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即边摇头。回东耀?她才不会回去那个冷宫呢!这个疑问她不知道也没什么,但人身自由,她是绝对不能失去的。 赫连御宸见她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冷穆寒,如此不给面子,直接而又坚决,让他当即好笑地勾了勾唇,魅眸中闪过一抹柔色。 而冷穆寒的反应自然和赫连御宸截然相反,那冷峻的容颜当即便是一沉,再次开口,那如冰似雪的声音也更是冰冷了一些:“月颜,朕说过,你是我东耀的公主,也是朕最疼爱的皇妹,朕绝不允许你流浪在外,这不止不成体统,有损我皇室威严,更是会让九泉之下的父皇寒心!” “皇兄,你说疼我,那为何我身处皇宫多年,父皇和皇兄却很少来探望?若说疼爱,北疆六公主也是北疆皇疼爱的妹妹,皇兄为何不能如北疆皇疼爱六公主那般疼爱我,也让我也在外面游玩游玩?”冷穆寒的话音刚落,上官月颜立即便开口了,眉头皱着,一双凤眸看着冷穆寒,眸中神色满是不解。 这件事,真的无比奇怪,说疼爱,但又置之不理,而她离开后,他又这般执着地要将她带回东耀……这根本就很矛盾不是吗? 赫连御宸魅眸也眯了眯,看着冷穆寒,眸中有一丝探究。 可是,冷穆寒依旧没有回答上官月颜话语中重要的问题,而是僻重就轻地道了一句:“你若是想游玩,朕可以亲自陪你。你不想回冷宫,那么朕便废了禁足令。朕以后也可以日日去宫中看你,但是,你必须先跟朕一起回东耀!” 这仿若承诺一般的话语,自冷穆寒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上官月颜有些惊讶了。可也因为他这避重就轻不回答她话的行为,让她心中疑惑更是深了一些,她摇了摇头,凤眸直直地看着冷穆寒,神色突然便的有些清冷:“皇兄,我一直便觉得自己的存在很矛盾。虽然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却一直有这样的感觉。我不清楚自己为何明明是女儿身,却要被当成皇子?也不明白为何母妃他们全都死了,只有我一人活着?更不明白自己为何明明是戴罪之身,身处冷宫,却会被世人认为是东耀最尊贵的九皇子?最后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不敢相信皇兄,觉得自己深处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中!这些疑问,即便我失忆了,却依旧还在……皇兄若是不能将这些困扰着我的问题全都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有回东耀的打算的!” 这一番话,便是将所有身为九公主所不理解的问题全都问了,而且她也说的真心,这些问题不搞清楚,不能判断出这位皇兄对自己究竟是不是有所图谋,东耀,她便绝对不会回去了。 而现在,只要她不想回去,即便是冷穆寒也无法强迫,这一点,他应该也看得清楚才对。 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那双狭长的魅眸也不断地闪烁着,看向冷穆寒的目光,那探究之色更是明显了。这些问题,他也不能完全解说,如今只有冷穆寒和煜王冷千秋知道所有的实情。 然而,冷穆寒却依旧没有回答上官月颜的任何问题,听完她的话后,他立即便冷声道:“不论如何,你都是东耀的公主,是东耀的皇室的人!想知道这些事,那么便和朕一起回东耀!” 上官月颜沉默了,只是看着冷穆寒那冰冷的俊颜,心中的疑惑一个都没有解开,但是他的这些话,却让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东耀的九公主,真的身处于一个阴谋当中。他没有任何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但是没有反驳她觉得有阴谋的话,那么也就是说,真的有和她有关的阴谋存在了。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有什么阴谋是围绕着九公主展开的?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赫连御宸眯了眯眼,此时不知为何,突然一笑,而后慵懒地开口:“这么说来,和东耀皇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上官月颜唇瓣微抿,没有出声。她问了这么多,可冷穆寒什么都不回答,只是让她回东耀。而她本心就不想回去,在这么多谜团之下,且明知有阴谋的情况下,她如何会回去?她不会回去的,是以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了! “少宫主此言,是要抢朕的皇妹?”冷穆寒转眸看向赫连御宸,一张俊脸黑沉如雨,语声如雪冰寒:“月颜可还没有嫁入你玄天宫!” “呵呵!东耀皇此言差矣!”赫连御宸当即挑眉,邪肆地看着冷穆寒,对他一脸冰寒不以为意,依旧声线慵懒道:“本少主只是尊重颜儿的决定!她要去龙华,本少主便随她去龙华,她若是回东耀,那么本少主自然也不拦。而那日在晚宴之上,本少主便说的很清楚了,颜儿是我赫连御宸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不论何时大婚,她都是本少主的少夫人。只要颜儿认东耀皇这个皇兄,那么爷便尊东耀皇这个皇兄,不会做什么过分之事的!” 这话,便是说他的态度,一切都取决于上官月颜。上官月颜去哪儿,他便让她去哪儿,而上官月颜认冷穆寒这个哥哥,那他便不会和他反目,但反之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上官月颜闻言,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凤眸中浮现出一丝暖意来。说实话,如今她能这般和冷穆寒坐下来谈,也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做为后盾,不然的话,她还真的不敢。铁定在谈崩之后,会翻脸大闹一场,若是她没本事逃走的话,就会被强行带回去的。 赫连御宸感受到她的视线,眸光也转了过来,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当他的目光接触到上官月颜的时候,便会自动柔和下来。见她眼中露出暖色,他眸中神色也更柔了,而后玉指伸出,轻抚了下她微抿的唇瓣。随着他的触碰,那微抿的唇瓣自然就放松了。 上官月颜对他露出一笑,赫连御宸唇角的笑也深了深。 冷穆寒看着二人这般深情款款的相视而笑,一双冷眸当即眯了起来,目光落到赫连御宸身上,那眼神仿若万里冰封,满眼冰寒:“若是今日朕定要让月颜跟朕回去呢?”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同时转眸,看向冷穆寒,上官月颜凤眸微微一闪,此时对于自己的这个皇兄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一同回去。 而赫连御宸则是挑眉一笑,七分邪肆三分慵懒地道:“东耀皇这话只怕是开玩笑的吧!” 冷穆寒不语,只是面色冷沉地看着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低笑了声,随即又笑道:“东耀皇是聪明人,定然知道如今是带不走颜儿的,不然的话,昨日本少主昏迷,东耀皇定然动手了。而今日,本少主醒了,东耀皇便更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一动,很是赞同。昨日赫连御宸昏迷了,按理说是冷穆寒带走她的最好时机,但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玉景风他们都为她担心不已,而且大家也都齐聚到了海岸边,在那种情况下,冷穆寒自然不好动手。因为一动手,便很容易惊动所有的人,玉景风他们自然会出手帮她,他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他怕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动作。 而今日,也正如赫连御宸所说,他醒了,而冷穆寒根本不知道他现在不能使用内力,那么他自然也不敢动手的。再加上玉景风和凤潇的船没有走远,而北疆和天珏的船就在他们的旁边,他就更不会动了。 这也便是她一早便知道他无法强迫她离开的原因。 冷穆寒面色更是沉了,依旧没有言语,显然是对赫连御宸的话无法反驳。 而此时,赫连御宸又挑眉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既然颜儿不回去,东耀皇也知道今日带不走颜儿,便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若是东耀皇没有要告知颜儿实情的打算,那么,不如抓紧时间为自己谋取利益,这岂不是更好?” 利益? 听到这两个字,上官月颜顿时皱了皱眉,而后立即便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凤眸中露出一丝惊讶来。不会吧,他说的难道是南齐吗?南齐的消息难道还没有传出去? 正当上官月颜惊讶的时候,冷穆寒眸中也露出一丝疑惑,终于沉声开口:“此话何意?” 赫连御宸魅眸一眯,眸中闪过一抹如狐狸般狡诈的精芒,脸上的神色也邪肆到了极点,立即低笑着道了一句:“今日午时稍早,南齐皇死了!” 这几个字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暗道他还真的是将这件事给封锁了消息,连就在海岸边的冷穆寒都不知道,那么玉景风几人怕是也不知道了。他这个人,到底为何会那么腹黑精明啊! 今日她和他一直在一起的,根本没有听见他下达除了杀南齐皇之外的其他命令,那么就是说,封锁消息的事,怕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了! 什么时候吩咐的?他难道一早就已经计划好了,要用这件事来将冷穆寒打发回东耀吗? 因为南齐皇一死,消息若是传出去的话,南齐国中就算有人能很快稳定局势,那也要花上一些时间的。而没有稳定的南齐,那无疑就是一块没有主人的肥肉,其他几国必定虎视眈眈,想要趁机饱餐一顿。 那么,冷穆寒做为东耀的皇帝,他会不想?这自然不可能! 就算他没有心去争夺南齐的疆土,但是也绝对不愿坐看别人做大的! 这个男人,没有看破天机的能力,却有弹指间操控天下局势的本事,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谋算之下,照着他的算计而发展,从而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如此精于谋略算计,她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了?! 做为知道此事的人,上官月颜都如此惊讶,那不知道此时的冷穆寒,就可想而知了。 一听到南齐皇已死这几个字,他便是当即一愣,随后猛地回过神来,一双冷眸看着赫连御宸,眸中顿时风起云涌,语声更是从牙缝中挤出:“你早就计划了此事?” 上官月颜也看着赫连御宸,虽然这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但她仍然忍不住对于这个男人腹黑,感到震惊和无语。 在二人的注视下,靠在椅子里的赫连御宸懒懒地挑了挑眉,点头了,语声带着十足的邪肆:“本少主早就知道,东耀皇不会放弃将颜儿带回去,而南齐皇又对颜儿做出暗杀之事,那么本少主自然一举两得,杀了南齐皇给颜儿报仇,也正好给东耀皇制造一个扩大疆土的机会,让颜儿自由地去龙华。” 颜儿一心想逃离东耀,那他自然也不会让冷穆寒将她带回去了! 而听完了赫连御宸的话,上官月颜嘴角再次狠狠一抽,暗道果然如此,这件事,怕是在他查出南齐皇参与了刺杀事件时便已经计划好了。而她也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真的很好,因为若没有这事发生的话,冷穆寒就算今日不能出手强带她回去,他也会另找机会的,就是跟着去龙华也大有可能。但南齐皇一死,他必定会暂时回去东耀。 若他不会去的话,那么真的就是放着一块肥肉,便宜北疆和西岳了。 而至于圣天大陆会不会产生巨大的动荡,那就要看南齐那边何时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也要看那人有没有稳住南齐的本事了。 不然的话,南齐定会被三国瓜分。 这么好的扩大疆土的机会,冷穆寒根本不可能放弃! 这般想着,她目光又转向了冷穆寒,对于这个皇兄,她现在不讨厌也不喜欢,但她不想回东耀,那么自然希望他回去了。再说,他回去之后对东耀也大有好处不是吗? 冷穆寒面色冰寒,一双漆黑的冷眸中怒涛暗涌,眸光在赫连御宸身上定了一会儿,而后又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冷眸不断地闪烁着。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便知道他定是在拿她和扩展疆土做比较,要在两者之间二选一了,便也只看着他,不出声。 赫连御宸话说完后,便收回了视线,端了手边的茶喝着,不再理会冷穆寒,俊颜上的神色如常,自信满满。 夜离几人自然也不开口,整个船厅寂静无声。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冷穆寒似乎才做出了决定,那双漆黑的冷眸一眯,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上官月颜见他起身,心下当即一乐,暗道他这是要离开了。其实她知道他定然会走的,为了她一个人而失去夺得大片疆土的机会,根本就不划算啊!当然,她心中的高兴并没有表现出来,清艳的小脸上,神色还是清淡的。 而和她不同,赫连御宸此时单手撑颊,见冷穆寒起身,唇角便勾了起来,光明正大地表示他很开心。 冷穆寒起身,那双漆黑的冷眸中此时已经看不见任何暗涌,只有本来的冰寒之色,他眸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眼,之后落在上官月颜身上,语声微沉地道:“月颜,即便朕今日先离开,但朕的决心不会变,就如上次朕对你说的,朕一定会做到!” 上官月颜唇瓣抿了抿,没说话,她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上一次在宣城外遇见的时候,他当时说了,会不切一切将她带回去。那么他现在也就是那个意思了,就算今日离开了,他之后还是会想办法抓她回去的。 如此执拗,真的叫她很想知道原因。 不过,她现在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而冷穆寒一句话说完后,又看向赫连御宸,漆黑的冷眸微微眯起,再次语声冰寒地开口:“少宫主好算计!只手便能搅动一片大陆,今日倒是让朕见识了!” 赫连御宸挑眉,对冷穆寒这话也不反驳,反而还笑着点了点头,出口的话语很是狂傲:“东耀皇的夸赞,本少主便收下了。本少主做事向来便是如此,只要本少主想要的,便会不折手段。而本少主一旦认真起来,别说搅动一片大陆了,就是搅动整个天下,也是轻而易举,东耀皇应当知道才是。” 这话,说的可谓是猖狂至极,而他话中也带着暗意,那便是,他想要和上官月颜在一起,为了此事,他可以不择手段,若是有人阻拦,那么别说是搅动一片圣天大陆,就是整个神武大地,他都能给它搅翻了。若是他冷穆寒一再阻挠此事,那么他便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上官月颜觉得,她听过他许多狂妄至极的话,但是唯有今日这句,真的狂妄到了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了,最嚣张的一次。 而冷穆寒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之意,那双冷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杀气,但随即便消失于无,而后,冷沉地丢下一句:“这个天下,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话落,他袖袍一挥,带着一身凌厉之气,大步往船厅外走去,修长的身躯,笔直的背脊,漆黑的龙袍,还有那一身凌厉,无处不彰显了他浑身的帝王威仪。即便不是处于同一个立场,上官月颜都还是觉得,这个皇兄真的是一个天生就有皇帝气势的人。 和赫连御宸的狂傲之气不一样,是真正的帝王之气! 若不是有很多疑团搞不清,不能断定他对自己有何种目的,她倒是觉得有这样的一位皇兄真的很好。她还记得,当初在东耀的时候,她装病时,他脸上有过真正的担心,也有过温柔的笑容……可是现在,却只剩那张冰冷的俊颜,和满眼的怒色了! 此时,她心中突然有些寒凉,难道是她的离开才让他变化了?可是,既然知道有阴谋,那她如何能不离开?若她身上的这个九公主的身份很普通,就是一个单纯被疼爱的公主,就如慕容紫那样,那她和皇兄便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罪魁祸首,还是他隐瞒不说的那些秘密…… 看着冷穆寒的大步而去的背影,她唇瓣再次抿了起来。 “不准抿唇!” 赫连御宸的声音响起,话语中的霸道,让上官月颜顿时回神,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目光刚触到他,唇瓣上便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正是他的手又伸过来了。 上官月颜本就不是自己有意识地抿唇,只是习惯性地抿了抿而已,是以他的手触碰到的时候,便已经松开了。她凤眸看着他,早先的情绪瞬间收敛,她虽然对冷穆寒的事有些感慨,但还不至于影响心情,现在没有人再拦着她去龙华了,她心中轻松了不知道多少,想起刚才他那狂妄的话,她此时也有心情笑了一声,挑眉道了一句:“我就没见过比你更狂妄的人了!” 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她见过的大人物都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如他这般狂妄的。轻而易举搅动天下?虽然她知道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但是听到他这么当着一国皇帝说出来,那感觉真的是嚣张到了无法言喻了。 赫连御宸却是哼了一声,淡淡道了一句:“爷若不狂妄,那便不是爷了!” 而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站起身来,也伸手去牵上官月颜的手。 上官月颜听了他这般理所当然的回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也觉得他这话很对,他若是不狂妄,倒真的不正常了。见他起身,她凤眸往船厅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显然夜已经很深了,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戌时过半,如今怕是都快到子时了。她便也站起身来,手被赫连御宸轻轻地握着,她自然也不说什么,两人一同往房间走去。 同时,上官月颜对身边的燕飞吩咐了一句:“将药送到他房里去!” 刚才人多,吃完饭他还没有吃药。 “是!”燕飞立即应声,而后转道去了厨房。 赫连御宸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见她神色柔和,此时心情似乎不错,他魅眸闪了闪,没有说什么,只牵着他往房间走去。 二人的房间紧挨着,赫连御宸的房间在前面,上官月颜的房间在后面,是以二人自然先走到了前面赫连御宸的房间。快到门口的时候,上官月颜一边撤出自己被他握着的手,一边出声嘱咐道:“等会儿把药吃了再睡!” 昨日他昏迷了,她才在他房里睡了一晚,今日她自然是要回自己的房间。而且她现在有了天阳诀,今晚也想试着修习一下,有了一身的内力却不知怎么用,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言声,而且感觉到身边的人儿要将手撤走,他手下的力道稍微紧了一下,不至于让她伤口裂开或者是感到疼痛,但是却能让她撤手的动作失败。 上官月颜没能撤出自己的手,凤眸一抬,看向身边的男人,这一看,才见他神色有些清淡,嘴角也抿着,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感觉。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疑惑地问道:“你干嘛?” 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情绪就变了? 二人身后的夜离四人和燕天都暗暗地瞄了二人一眼,同时嘴角齐齐一抽,暗道爷(少宫主)这是准备要算帐了啊!可是少夫人(主子)却还一无所知的样子,他们真的提少夫人(主子)捏把汗。虽然爷(少宫主)绝对不会对少夫人(主子)做很过分的事情,但怕是也不会是很好的事! 五人心中齐齐腹诽着。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五人心中所想,也因为没有在意和玉景风的事,而且那件事也过了好一会儿了,刚才赫连御宸脸色都很好的,所以也没有往那件事上想,一句话问完后,没有强行撤自己的手,只是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哪里有不对了吗?还是她刚刚那句话惹他不开心了吗?可他自己也说了他很狂妄的不是吗? 某女此时大脑短路,脑中满是问号! 赫连御宸听了她这明显没有发觉到自己错误的话,狭长的魅眸当即就是一眯,而此时已经到了门口,他二话不说,牵着上官月颜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凤眸往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但因为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是以也没有停步,就这么和他进去了。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又怎么了? 二人进入房间,赫连御宸在门口顿住,亲自动手关了门。 夜离几人见此,嘴角再次暗暗地抽搐了一下,本来几人便没打算跟进去,如今更是直接停步了,连门都不用他们关了。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反常的举动,眉头再次一皱,而此时也不知为何,她心头突突地跳了一下,心尖上冒出一点不好的预感来。这种感觉不太好,让她眉头更是皱紧了,看着一脸淡色的男人,又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赫连御宸还是没有言声,直到将门关上之后,他突然一个转身,便将上官月颜压在门上。 那瞬间,上官月颜大脑中当即冒出来两个字‘壁咚’,而这两个字出现在脑中的时候,她也同时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不会是要遇上那样的事吧?! 然而,她正这么想着,赫连御宸的薄唇便落了下来。 上官月颜顿时睁大了眼,这些让就是壁咚的节奏啊!伸手就要推他!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在这个地方,门外就是夜离几人,他居然要在这里给她玩壁咚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金凤欲飞 可是,上官月颜要推他的动作还没有做出来,赫连御宸已经快落到她脸上的薄唇却突然停了,随即恼怒地起身离开,对着门外,从牙缝地道出几个字:“将沐浴的水抬进来!” 夜离几人就隔着门,自然听得到里面的动静,正以为里面的两人怕是要做什么,五人都齐齐想到了脸红的事,而且也真的脸红了。此时听到主子的吩咐,五人都有些意外地一愣,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夜离当即恭敬地应声:“是!” 一声应下后,他首先转眸看了其他三位兄弟一眼,四人对视,都各自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来是他们想太多了。而燕天做为唯一一个女子,虽然以前是冷面杀手,但也是黄花闺女一个,脸色微红的她,自然没有与夜离几人对视,只是站在一边,仿若没事的人一般立着,但心里却对自己的思想觉得无语,她难道是看二人亲密的次数太多了吗?不然为何会有如此羞人的想法? 夜离四个男子此时也因为想了不该想的,而不敢去看燕天,毕竟这有些丢人,夜离看了眼自家兄弟后,这才对门口的亲卫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赶紧去抬沐浴的水来。 两亲卫也不比五人好,立即微低着头快步走了。 而房里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外面五人是什么模样,上官月颜见他停住,并且咬牙切齿地喊外面的人抬沐浴的水来,她要推他的手顿住,很是不解地看着他。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脸色不好,这会儿倒是直接发恼了,而且发恼就发恼,干嘛这么咬牙切齿地叫人抬洗澡水? 她真的一点也想不通。 于是又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干嘛突然变脸色?怪吓人的!” 而且还做出这么变扭的姿势! 赫连御宸双手撑着门,将上官月颜围在了中间,狭长的魅眸垂下,见面前的小女人居然还是一脸不解的样,他魅眸再次一眯,依旧不开口,只是又拉了她的手,往房里走去。下手依然不重,但却让她撤不出。 上官月颜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进了房间,然后又被他拉着直接坐到了软榻上,之后赫连御宸也依旧不说话,但也不放开手,坐在软榻上,拿了一旁案几上的几本折子看了起来,不理会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凤眸看着身边一脸清淡的男人,实在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他为何如此。见他不说话,也不理自己,还不让自己走,她静坐了片刻,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便也不理他了。想着反正燕飞马上就要端药来,那她便等他吃完药再走也行。 这般想着,她便放松了心情,连刚刚心中冒出的不好的预感也抛开了,歪倒在软枕里,闭目养神等着燕飞进来。 片刻后,门口响起敲门声,正是燕飞:“主子,药端来了!” “嗯!端进来吧!”上官月颜应了一声,同时也坐起身来。 房门打开,燕飞端了药进来,而后面紧跟着两个亲卫也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 上官月颜往那热水看了一眼,也没多想什么,见燕飞走到近前,这才又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开口说道:“赶紧把药喝了!” 赫连御宸这次倒是听话地给了反应,放下手中的折子,伸手便接过燕飞端来的药,也没嫌药苦难喝,一口气便喝完了,之后又将碗还给燕飞。 “那你沐浴吧!我回房了!”上官月颜见他喝完,唇角勾了勾,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可此时赫连御宸也站起了身,之后也没说话,直接拉着她就往屏风后走去。 上官月颜见此,眉头顿时一皱,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不会吧!这个男人,难道不是自己要沐浴,而是要让她沐浴? 这个想法一出,她便想起刚刚在门口,他本来好像要亲她的,但是却没有亲下来,后来便发恼地叫夜离让人抬沐浴的水来了。这么一想,还真的很像是她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似得,她立即抬起自己没被他牵着的胳膊闻了闻,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味道啊! 她再次疑惑了!而且非常疑惑! 然而,就在她心中暗自分析的时候,赫连御宸已经牵了她来到浴桶旁,脚步停下,便伸出手指要给她脱衣服。 上官月颜回神,顿时就一惊,见他的手伸过来,立即便退了两步,一双好看的秀眉都打结了:“你这是做什么?” 赫连御宸见她一脸防备的模样,魅眸又是一眯,一步便跨到了她面前,再次伸手要给她解衣服,并且也终于回答上官月颜的话了:“你身上有味道,爷帮你洗了!” 帮……帮她洗? 上官月颜顿时惊愣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御宸,她没有听错吧!他说他要帮她洗澡?他一个男人帮她一个女人洗澡?就在这个房间? 而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赫连御宸趁机便拿开了她挡在胸口的手,动作飞快地给她解衣扣。 上官月颜猛地惊醒,立即便要抓她的手,可这时,赫连御宸再次咬牙吐口一句无比恼怒的话:“你身上,染了玉景风的茉莉香,你明明答应了爷的,可是你今日便反悔了!你倒是说说,爷是不是该给你洗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再次愣住了,一时间都那要去抓他的手,都顿在了空中,一张清艳的小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来。他居然是为了这个发恼的吗?可他刚才不是已经好了吗?和冷穆寒谈话的那会儿,他明明没有气恼之色的?! 因为他没有在表现出那种好看又恐怖的神情,也没有发恼的神色,她便以为他也理解,不气恼了的。可没想到,他居然是给她记着,等着冷穆寒走了再来和她算账? 而她身上有玉景风的茉莉香吗?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身上会染了茉莉香? 上官月颜突然得知他反常的原因,真的是彻底的愣住了,看着面前一脸恼恨之色的男人,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无语道:“你该知道,我那一抱没别的意思!” 她那真的只是单纯的一抱啊!而且那个时候,她若是推开玉景风的话,岂不是会让他下不了台吗?而她那时候也只是轻轻地抱了玉景风一下,真的只是一下的,怕是只有一两秒钟就放手了,任谁也能看得出那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只是朋友之间的道别啊! 就算是在古代,这样的分别方式也是有的吧!他至于发恼吗? 她的确答应过不和他之外的人拥抱,可那也是要看情况而定的吧!若今日玉景风不是朋友,她定然不会让他抱,也定然不会抱他的啊! 她就不信他不明白! 赫连御宸动作飞快,趁着上官月颜这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外衣已经解开了。闻言也不说话了,直接哼了一声,便把她的外衣脱了下来。 这一哼,显然就是对上官月颜的话不接受了,什么没有别的意思?在他看来,她就是他一个人的,别人抱就是不行,抱了别人就更是不行了。而且玉景风的心思,如今怕是只有这个在这方面异常迟钝的小女人看不出,别人谁看不出玉景风对她有念想? 要他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们抱在一起,那简直是开玩笑。而这个小女人身上不是自己的玉兰香,而是染上了玉景风的味道,这点更是让他火大。 上官月颜的外衣被脱下,这才反应过来,低头见自己的外衣已经被他脱掉了,而且还被他一把就扔到了屏风外,她再次无语。见他的手又伸过来要脱中衣,她这次立即伸手制止,虎着脸问道:“你确定你要这样脱掉我的衣服帮我洗澡?” 他就算气,但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气就失去理智吧!为她脱衣洗澡,这好像超过了!虽然她身为现代人,并不会那么古板,但是却也不能这么轻易接受的…… 赫连御宸的手顿住,闻言魅眸往她露出的颈脖间看了一眼,白皙的肌肤,纤细的颈脖,中衣之下,锁骨也能看到一些,他狭长的魅眸一眯,眸色当即便深了深。但他这个变化却只有一瞬,随即便拿开上官月颜抵挡着自己的手,恼怒道:“你的手不方便,爷给你脱掉中衣!” 这话便是说只给她脱衣,不会真的给她洗澡了。 倒不是他不想,其实心里想得很,但是却不能!他的女人,他当然要好好珍惜的,没有大婚之前,他不会要了她。当然,其他的就另当别论了。某男心中如是想着,同时眼底也闪过一抹如火一般的微光。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听了他的话后,便也知道他只会给她脱衣,不会做其他的事,她心下当即一松,便也不阻止他了,凤眸看着他,也有些发恼地道:“我回房也要沐浴的,你至于这样吗?” 说实话,她真不觉得自己染上了玉景风的味道,怕是这个男人醋坛子打翻了的心理作用。但她此时自然不会这么说,这个妖孽本来就发恼了,若是再那么说的话,怕是会更不好收场了。 赫连御宸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淡淡地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无语,也不说话了,洗澡就洗澡,反正也不是没有在有他的房间里洗过。 赫连御宸几下便给她将中衣脱了,露出里面的纯白里衣,狭长的魅眸在她颈脖间游移了一下,这才淡着脸,转身走出了屏风,并对门口喊了一句:“燕飞,燕天,进来伺候你们主子沐浴。” 二人一直守在门口,自然听的清里面动静,闻言立即便走了进来。 赫连御宸往软塌的方向走去,再次恼恨地开口吩咐了一句:“今日的衣裳,全都扔了,不准再穿!以后也不准再穿骑装!” 这句话一出,屏风后,正自己动手开始解衣的上官月颜再次嘴角一抽,凤眸往屏风外看了一眼,但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心中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较真的很,不止今日的衣服不让她再穿,就连骑装都不让她穿了。她和玉景风抱了那么几秒钟,今日这衣服他嫌弃了,她倒还能理解,可他居然连所有的骑装全都嫌弃了,这个男人真是…… 不过,不穿骑装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先就说了要换别的衣服,不然根本不能带幻仙锦,如此换掉也没什么不好!这般想着,便只是撇了撇嘴,没说话。 燕飞和燕天也很是无语,但想着如今主子和少宫主的关系,还有主子现在也就在房里,但是却没有出声反对,二人便也恭敬地应声:“是!” 赫连御宸不再说什么,再次坐到软塌上,拿起折子批阅起来。 燕飞和燕天进了屏风后,上官月颜手不方便,便让二人伺候着沐浴了。 跨进浴桶中,上官月颜也不理外面那个闹变扭的男人,想着他都让自己洗了澡,还扔了她的衣服,并且还霸道地不让她再穿骑装了,他都已经发泄过了,等自己洗完澡,估计也不会恼了。便安心地洗自己的澡,也随意地和燕飞燕天二人闲聊。 外面的赫连御宸听着那洗澡的小女人心情颇好,显然一点也没有把自己的气恼放在心上,他魅眸一眯,而后薄唇突然就勾出了一抹极致邪气的笑来,看上去就如一直奸诈的狐狸正计划着干坏事一般,无比的狡黠。不过即便如此,那批阅折子的手也没有停,几个落笔,便将一本折子批阅完了,扔到了一边的案几上,而后又再次拿起一本批了起来。 上官月颜不知道外面的男人心里想什么,舒服地洗着澡,热气腾腾的水雾中,浑身白嫩的肌肤都被染成了淡粉色,清艳的脸蛋也红扑扑的,好看至极,让伺候她沐浴的燕飞和燕天都忍不住露出赞叹之色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燕飞却惊讶地‘咦?’了一声,双手快速地拔开上官月颜漂浮在浴桶中的长发,之后看着那白皙光滑的后背,一张冷艳的小脸上满是震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和平时的清冷截然不同,而是满含了惊讶的味道,和她此时脸上的神色一模一样。 燕飞的目光也第一时间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背上,而后那张和燕天一模一样的小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震惊之色来,惊疑道:“这……怎么会这样?刚刚明明没有的!” 二人先后惊讶出声,这对于曾经是杀手的二人来说,是绝对少见的。 外面的赫连御宸听了二人的话,也从折子里抬起了头,脸上邪肆的笑收起,眉头微皱地往屏风这边看来。 而浴桶中的上官月颜自然也对二人这突然惊讶的话语觉得疑惑,立即转过头,便见二人惊愣在原地,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好像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一样,她不解地皱眉:“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这般说着,她还转头往自己的后背看去,但是,她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燕飞闻言立即点头,但语声中的震惊已经怎么也压制不住,目光也一直落在上官月颜的背上:“主子,您的背……您的背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燕飞这般说着,燕天也连连点头,两张小脸上除了震惊,什么都没有。 有东西? 上官月颜更是不解了,她的背上能有什么东西?但二人自然不会说假,她看不到,便反手向后背摸去。可一摸之下,她手上虽然有纱布,不能直接摸到肌肤,可是却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啊!她眉头再次一皱,看着二人,不解道:“是什么东西?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啊!” 她不止没有摸到什么,而且也不疼不痒的,能有什么? 外面的赫连御宸觉得不对,此时也扔了手中的折子,大步往屏风而来。 燕飞一边摇头,一边再次开口:“不是能摸到的东西!主子,您的后背上突然从肌肤里面显出了一只金凤,很大,占了右边一整片,是金凤欲飞的印记!” 金凤欲飞? 上官月颜听到这话,当即就愣住了。而就在这个时候,赫连御宸也走了进来,毫不避讳上官月颜正赤身裸体地泡在浴桶中,几个大步便走到了燕飞和燕天二人身边,垂眸往上官月颜光滑而粉嫩的肌肤上看去。 上官月颜此时侧面对着燕飞和燕天,见到赫连御宸突然进来,本来愣住的她顿时猛地回神,而后根本没有想,反射性地就转过背去,都没心思想燕飞说的话了,小脸顿时冒了烟,通红无比,有些惊慌地道:“你干嘛闯进来?出去!” 燕飞和燕天见到赫连御宸进来,本来就震惊的二人再次一惊,可是此时要拦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赫连御宸已经走到了她们的身边,而且也已经看到了主子的身子。是以,二人只能惊愣地站在了一边,什么都做不了。 上官月颜背对着赫连御宸,一头长发之前就被燕天拔开了,是以整个后背此时都暴露在了赫连御宸的眼前,只见清水之中,她背上的肌肤光滑细腻,粉红娇艳,而那右边的背上,正如燕飞所言,从肌肤中浮现出了一只非常美艳的红金色凤凰,那金凤展翅,欲飞冲天,将她右边的背全部覆盖,从腰间一直延伸到了她的后劲处,栩栩如生,仿若活物,美的叫人窒息。 赫连御宸看着那只美艳的凤凰,一双狭长的魅眸都狠狠地震颤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愣然地立在了原地。 上官月颜没有听见赫连御宸说话,也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只感觉到后背上他的目光,那本就冒了烟的脸更是烧起来了一般的滚烫,背对着赫连御宸,动也不敢动,再次羞恼地开口:“赫连御宸,你看够了没有?” 这个男人,就算听到了燕飞和燕天的话,也不该这么一声不吭地闯进来吧!好歹也说一声,让她转个身或者穿件衣服吧!她虽然不是思想古板的人,给他看一下后背也没多大关系,但是这样突然闯进来,是谁都会吓一跳吧! 赫连御宸猛地回神,好似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般,眸光从那金凤上移开,落到浴桶中背对着自己人儿身上,见她坐在浴桶中,清水没到了她肩膀的位置,细嫩光滑的肌肤在温水的浸泡下微微发红,全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他眸光不由自主地从她的颈脖处往下,将面前的春光完全尽收眼底,虽然只能看到背部,但却足够叫他血脉奔腾,眸色深暗,窒住呼吸。 他就这么看着,没有言声,也没有离开的迹象,薄唇紧紧抿着,一动不动。 上官月颜本就是五感敏锐的人,如今离得这么近,更是能将他的视线感受的一清二楚,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好似有一只手在她背上抚摸一般,让她只觉得整个背都开始发热发烫起来。 而就在她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红金色的飞凤好似也被她这种发热发烫的感觉感染了一般,本就艳丽的颜色,更加的鲜艳夺目起来,让燕飞、燕天二人看得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思议。 赫连御宸自然也看到了那惊人的变化,但此时的他却没有一开始的震惊,只眸色深暗地看着那突然间就变得比之前艳丽好几倍的金凤,而后又看向她背上各处的柔嫩肌肤,最后,他又看了眼那背对着自己,连耳根子都通红的人儿,他紧抿的唇角勾了勾,这才转身走了出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走出屏风的那瞬间,他那白皙的俊颜,也忍不住红了红,而那双狭长的魅眸却是眯了起来。 本来还以为她身上出现了奇怪的东西,很担心地跑进去,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样的画面,如此的美好! 而一只金凤……这件事倒是有意思了! 赫连御宸出去,上官月颜自然感觉到了,这才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本来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靠在浴桶中,一脸的窘迫。不过,她也知道他是听了燕飞和燕天的话,出于担心才这般急忙地跑进来,她便也没什么好责怪的了。 她独自窘迫了一会儿,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下了一些,这才又转头看向燕飞和燕天,眉头微皱地问道:“真的有金凤出现?” 说着,她又伸手去摸了。她身上的印记,只有左手无名指上一处而已,若真的出现金凤,那真的非常奇怪。 燕飞和燕天二人立即便点头了,之后燕飞眼珠一转,转身出了屏风,拿了两面镜子过来。 上官月颜拿过其中的一面,燕飞拿着另一面站在她身后,对照之下,上官月颜脸上也顿时就露出了震惊之色,不敢置信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此问一出,燕飞和燕天自然给不出答案了,刚才主子脱衣的时候都没有,可在浴桶中泡了一会儿之后,这金凤便出现,着实太奇怪了。 赫连御宸回到软塌上,一双魅眸因为看了太过美好的画面,眸色依旧深暗着,也没心思批阅折子了,便只是坐在软塌上不动。听到上官月颜的话,也没有开口,只是抬眸往屏风看了一眼,魅眸再次眯了眯。 上官月颜无比惊讶地看着镜中那色彩艳丽的金凤,一双凤眸中都满是疑惑,片刻后,她又转眸看向燕飞,问道:“昨日没有的吧?!” 昨天夜里,也是燕飞帮她沐浴的。 燕飞摇头,很肯定地道:“没有!” “那这东西是怎么回事?见鬼了吗?”上官月颜再次转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镜子,一时间只觉得这事情太诡异了。这东西怎么能突然出现呢?可是下一秒,她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自言自语地惊疑道:“难道是因为天阳诀吗?因为我体内有了天阳内力,所以便出现了这金凤?”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不然为何如此?她又没有去刺青,就算见鬼,现象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赫连御宸听闻此言,眸光再次往屏风的方向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来,暗道这个小人儿倒是会想得很,不过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个了! 燕飞和燕天听了,顿觉有理,燕天当即点头,眉头微皱地分析:“主子的猜测很有可能!主子昨日得了天阳内力,今日便出现这金凤,这不太可能是巧合,若是巧合的话,也说不通这金凤为何而来。属下觉得,这金凤可能就是天阳诀修习者的象征,天阳诀本就是女子才能练,金凤不就是代表了女子吗?若是出现其他龙或者别的,那就不对了!” “属下觉得也是如此!”燕飞也点头道:“虽然从未听说过天阳诀有什么象征之物,但天阳诀本就不是一般女人能练的,能修习之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就算会出现象征之物,那东西在身体的隐秘处,也不好拿出来说!而这金凤今日才出现,怕是因为昨日主子耗费的内力太多了,如今内力恢复了一些,便才显现了出来。” 天阳诀本就是古武神功,和一般的内功心法大不同,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出现,其实是很正常的。 上官月颜其实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猜测是天阳诀让这金凤出现的,如今听二人也觉得是如此,心下的惊讶和不解顿时便消失了,点头笑道:“应该就是如此了!我那师尊也真是,也不给我说一声,让大家都吓一跳。” 天山老人就给了她一本书,其他什么都没有说,若不是她能想到天阳诀,那岂不是又要为一件诡异的事情伤脑筋了?好在她还不是那么傻! 确定这金凤是因为天阳诀的关系,上官月颜便也不想了,将镜子还给燕飞,接着安心泡澡了。 赫连御宸听了三人的分析,唇角再次勾了勾,什么都没有说,端了案几上的茶喝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上官月颜的澡才洗好了,从浴桶中出来,燕飞和燕天便准备给她穿衣。因为赫连御宸早先说了不准穿骑装,是以这一次,二人为她准备的,是一件淡粉色的衣裙,而且连里面的贴身衣服,都换成了女子的里裙和肚兜。 上官月颜看着二人手上的衣服,只见那衣裙繁琐,层层叠叠,丝带无数,看上去倒是好看的很,可行动起来肯定一点也不便,她们居然要给她穿这样的衣服?她本来还想着,不穿骑装后,便换男装的,可是没想到他们会拿出一样一件衣服来。 而且还有那肚兜,她其实在来了这古代后,所穿的内衣,还是和现代的一样,是在玉景宫的时候,她特地让秋星为自己做的,虽然不能和现代的内衣比,但是却也舒适的很。这件事,燕飞和燕天都知道,所以每一次沐浴,也定然给她准备胸罩。可今日不止外面的衣服也给她换掉了,就连内衣也一起换了…… 她嘴角抽了抽,问道:“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她记得她的衣服中,可没有这样繁琐的裙装,更是没有肚兜。 而她此言一出,外面的赫连御宸魅眸当即一闪,唇角勾出一抹笑来。 燕飞立即恭敬道:“回主子,这是少宫主在临城时便命人准备好的衣裙,一直都收在另一个橱柜中!”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再次一抽,临城就准备好的?也就是她昏迷的那几日?这个妖孽干嘛给她准备这么繁琐的衣裙,他不是知道她不喜欢这种风格的吗?她凤眸往屏风外看了一眼,随后便摇头:“我不穿这个,随便拿一套男装来!还有这个也换掉,我不要穿!” 说着,她指了指燕天手上那绣着海棠的肚兜。 这衣服穿了等于没穿,那她穿来干嘛? 可是燕飞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主子,您可能有所不知,上次在临城时,主子所有的衣物便重新定制过了,我们这一次身边没有男装,只有主子的骑装,还有就是少宫主准备的一大橱柜的衣裙。” 这话便是说,她没有男装能穿了。 上官月颜愣住了,凤眸中都满是惊讶,她所有的衣服都重新做过了?这件事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而且也完全没有发现,因为自己对穿的这方面真的不太注意,看上去差不多的衣服,便以为还是她自己以前和秋星在一起的时候买的。没想到居然全都重做了? 而她的男装也因此而没有了? 还有那一大橱柜衣裙又是什么鬼? 这个男人是想让她以后都穿着这么繁琐的衣裙出去混吗? 上官月颜很是无语,一想到自己穿起这衣服后会很不方便,皱着的眉头便怎么也松不开,还是摇头:“没有我自己的,便拿一件护卫服来,反正我不穿这种,麻烦死了!” 燕飞和燕天其实也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欢这种繁琐的衣裙,而且作为杀手的她们,也很理解主子这样的心情,因为她们也不喜欢复杂的衣装,那样会影响行动力。只是因为除了骑装便只有女子的裙装了,所以才拿了这件过来,而这件还是那堆衣服中最简单的。 见她真的是不要穿,二人便也不说什么了,准备出去问夜离等人拿一套崭新的护卫服来。 可二人都还没有动,赫连御宸懒懒的声线便传来了:“船上没有你能穿的护卫服!”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小脸顿时就黑了,没有护卫服?那可能吗?她这话的意思,根本就是要她必须穿这裙装了! 燕飞和燕天二人闻言,嘴角抽了抽,自然不去问夜离几人拿护卫服了。少宫主都说了没有,那么就算有,夜离等人也不会给的!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这个,这妖孽不让她穿护卫服,这船上的人,谁敢给她?分明就是逼她穿这烦人的东西。她这个人,别说是在古代穿裙装,就是现代的时候,也没有穿过,因为实在不喜。是以,她黑着小脸往屏风外瞪了一眼,便要开口让燕飞和燕天拿骑装来。 没有男装,那么她就继续穿骑装,等到了龙华之后再换便是。 可是,她这个想法才刚刚一出,都还没有付诸行动,赫连御宸就好像是能听见她的想法一般,再次开口了,声线还是那般懒懒散散的:“爷说了,不准再穿骑装,若是你穿了,爷便立即给你脱了!” 这话,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上官月颜小脸更是黑沉了,恼道:“你干嘛非要我穿这个?我不过是抱了景风一下,现在我澡也洗了,那套衣服你要扔便扔,干嘛不让我穿骑装?这东西这么烦,穿起来走路都不方便,我长这么大,就没有穿过裙装!” 她没有穿过,九公主被当作皇子养,自然也没有穿过,这话一点也不假,也不矛盾。 而他就算气恼刚才的事,也不用做到这份上吧! 然而,赫连御宸听了这话,绝艳的俊脸上当即便闪过一丝恼意,随后淡淡地哼了一声,只吐口一句:“反正你只能穿爷准备的衣裙,其他的,别想!”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月票收到,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春情盎然 上官月颜无语,对赫连御宸这般霸道,真的很想踹他一脚。但是他这个人的性子她也清楚,说了不让她穿便定然不会让,而且听他那话音,似乎还在恼恨那件事,若她真的换了骑装穿出去的话,定然被他扒了的。 她气恼地再次瞪了屏风外软塌的方向,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了,她总不能不穿衣服就出去吧!不过,对于那肚兜,她却也是执拗,于是对燕飞说道:“衣裙留下,这个我不穿,换我以前穿的!” 她指了指那只有一片布的肚兜。 赫连御宸虽然给她的都是从里到外一整套的衣裙,但是却不知道上官月颜说的‘这个’是什么,只听她说衣裙留下,显然是要穿了,便薄唇一勾,没有再说话。 燕飞没有听到外面的男人开口,这才恭敬地点头应声,拿了肚兜放进之前拿衣服用的托盘上,用一块方布盖上,快步出了屏风,回到隔壁房拿上官月颜的内衣了。 之后,上官月颜才乖乖地从宽大的浴布下露出身子,让燕飞和燕天穿衣。 悉悉索索弄了好一会儿,那套衣裙才算是在她身上穿好了,二人看着一身华贵衣裙的她,眼中都忍不住惊艳。之后二人又将她一头长发擦干,上官月颜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自然的,一张清艳的小脸黑的很。 赫连御宸本来从屏风出来后便什么都没有做了,只坐等她洗好,知道她已经在穿衣了,那双狭长的魅眸便没有离开过屏风口,此时见她出来,他眸光当即将她锁定,几乎是在看到她的那瞬间,眼中便浮现出了浓浓的惊艳之色来。 一身淡粉色衣裙,将她本就纤细的身子包裹的更加苗条纤柔,也衬得她本就白皙肌肤更加的水嫩光泽,身上多处丝带也让她凸显出更多女子的柔和来,广袖低垂,长裙曳地,而那裙摆和袖口上还有簇簇桃花绽放,让她整个人就好似身处在桃花林中的仙子一般,美艳动人,不可方物。虽然那张小脸此时神色不好看,但是却一点也不减少美感,真的好看至极,简直是叫人惊心动魄的美。 看着这样的上官月颜,赫连御宸那狭长的魅眸微微眯了眯,那本来已经不太深暗的眸子,此时再次深暗了。他对她伸手,语声和他灼热的眼神不一样,而是微淡地开口:“过来!” 上官月颜穿着这繁琐的衣裙,整个人都不太好,一会儿看看牵牵脚下的裙摆,一会儿又看看身后曳地的裙尾,眉头像打了结似得皱的死紧,满脸的不爽。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她抬眸向他看去,本来是想瞪他一眼,然后直接回房的,反正澡也洗了,裙子也穿了,他总该也给她差不多了才是。 可谁知这一抬眸,看到的却是一张清淡的脸,和早先进房间的时候一样,显然他还在恼着。 她本就皱紧的眉头再次狠狠一皱,没有立即便过去,只是站在屏风口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才虎着脸,将面前的裙子一提,大步走了过去。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是她食言不对,虽然她绝对不觉得自己错了,但还是由着他一次吧! 某女这般想着,大步往软塌上的男人走去。 赫连御宸斜靠在软枕上,见她完全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明明穿着很有女儿气的衣裙,走路却还是和穿着骑装时一样潇洒自如,他眸光落在她因提着裙子而露出来的腿上,里面穿着白色丝质的长裤,倒也看不到什么,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唇角也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当然,这些神色都没有让这个小女人发现。 燕飞和燕天见自家主子这样的走路方式,额头都滑下一滴巨汗来,此时二人也不敢停留在这房中,是以便收拾了上官月颜换下的衣服,齐齐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上官月颜很快便走到了赫连御宸面前,凤眸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没有搭理,脸色不好地问:“做什么?” 赫连御宸神色浅淡,见她不将手伸过来,他魅眸一闪,立即便伸手一拉,拽住了她的手腕,而后一个用力。 上官月颜没料到他会这般用力的拉自己,一个重心不稳,便朝着他倒了过去,一声惊呼从她嘴里逸出,之后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被他压在了软塌的靠枕上。她一惊之后,定眼看着面前脸色不好看的男人,没来由的,又是一阵不好的预感出现,而且这一次她的心脏都忐忑地跳了跳,让她有种想赶紧跑的想法。她眉头皱了皱,稳住心神,问道:“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是她食言不好,可她也真的没有用别的心思去抱玉景风啊!这么点小事,他到底要气到何时? 赫连御宸双手撑在上官月颜身子的两边,一腿跪在软榻上,将她困在了自己和软塌之间,狭长的魅眸看着身下的人儿,他的眸光在她唇瓣上顿了一下,脸上当即闪过一抹恼意,而后也不回答她的话,低头就亲了上去。 上官月颜看着他的俊脸靠近,倒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想着让他亲亲就能了了这事吗?那就让他亲一亲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压下心中那莫名其妙的忐忑感,没有逃跑的打算,乖乖地等他亲下来。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薄唇落下,却没有落到她的唇瓣上,而是落到了她的颈间。当触碰到那香软的肌肤时,那本来撑在她身侧的手也立即将她抱紧了,拥她入怀,亲着她的颈脖,魅眸中被隐藏的深暗顿时显露出来,眸中神色,深邃而炙热。 上官月颜一心以为,他要亲她,定然也和往常一样,而自己如今唇瓣伤着,他定然也不会做的太过,可是却万万没有想过,他居然直接亲上了自己的颈脖。她本就没有逃走之意,自然被他亲着了。当那两片温暖而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她颈脖的肌肤时,陌生的触碰,顿时让她浑身一颤,就想要推他。可是,她都还没有动手,便又被他紧紧地抱住了,颈脖间温软的感觉传来,那又麻又痒的感觉瞬间传入四肢百骸,她推不了他,便只能开口:“别……啊!” 可她才吐口一个字,赫连御宸便在她颈脖间轻咬了一口,不是很疼,但是感觉却异常强烈,一声轻呼随口就跑出来了。 “不准说话!不准抗拒!这是惩罚!”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语声低哑地道了一句,说话的时候,他的唇瓣也没有离开那细嫩的肌肤。而听到她那一身轻呼后,他更是眸色一深,加重了一些力度,本来的轻咬,变成了吮吸,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由左到右,半寸地方都不放过。 上官月颜一声轻呼后,便不敢再吭声了,因为那声音让她自己都觉得害羞。而他这话说出来,她更是不说了,而且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随着他的触碰,她的整个身子都开始麻痒起来,让她控制不住有些颤抖,而且也使不出力气推他,浑身软的厉害。 赫连御宸在她颈脖间反辗转留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身下人儿的颤抖和娇软,他动作不停,一只手空了出来,突然去拉上官月颜腰间的丝带。 上官月颜感觉到他的动作,凤眸顿时瞪大了一分,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 可她的手才刚刚一动,赫连御宸再次在她颈间咬了一口,酥麻的感觉顿时她的手顿住了,赫连御宸趁此机会,三两下便将她腰间的丝带解开了,唇瓣向那露出的锁骨而去,而后那玉手立即从她腰间滑了进去。 上官月颜凤眸中掠过一丝惊色,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那不好的预感来自哪里,原来这个男人是想这么对她吗?虽然这算不上是什么不好的事,但是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会觉得忐忑不安啊! 而她正想着的时候,那只温热的玉手已经穿过了她的衣裳,直接触碰到了她腰间的肌肤上,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大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赫连御宸同样也是,在手指触碰到那光华细嫩的肌肤时,呼吸也猛地急促了一分,那狭长的魅眸中更是燃起了两团深色的火焰,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刚才看到的画面,那玉手立即便顺着她的腰间,往上爬去,同时唇瓣也往下而去。 上官月颜顿时呼吸紊乱了,浑身发着抖,一张小脸滚烫的红,感觉到那之手滑过的地方,每一个细胞都忍不住颤栗,更是只要被他触碰之处,便好似被点燃了般的热烫起来。这样的感觉太强烈了,让她根本无法思考,更别提去反抗了,只觉得自己如今就身处在一团火焰之中,那火很热烫,但是却又温柔,让她浑身又热又软,紊乱的呼吸越发的急促,最后浅浅地低吟声无意识地逸了出来。 轻轻浅浅,好不娇媚。 赫连御宸感受着手下的触感,此时那玉手也有一些颤抖,呼吸也粗重了几分,耳边转来她的轻吟声,他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抱着她的手猛地收紧,将她完全搂进自己的怀里。本来,他是想这样惩罚这个小女人的,惩罚她让别的男人抱,也惩罚她抱别的男人,可真的到这个时候,欲罢不能的却是自己。怀中的人儿太美好,让他实在放不开手,本来只想稍微碰碰她,但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眸中雾色氤氲,在她身上印下朵朵红梅,雪上红花一般的艳丽夺目。 上官月颜完全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什么都想不了了,除了感受着从他的触碰所传来的感觉,其他全都是一无所知。大脑空白,唇边清浅的声音不断地逸出,自己也听不见,一张小脸火红,凤眸不知何时闭上了,眉间春色荡漾而不自知…… 赫连御宸同样如此…… 门外,六个属下都还在门口守着,里面的主子不休息,他们自然也不能休息的。而隔着一扇门,六人又都是武功高强,五感敏锐的人,自然听得清楚里面的声音。六人唇角都抽了抽,脸色也一样的红,守在门口,不敢出声,也不敢转眸看向其他任何地方,全都一副认真守卫的模样,但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暗道果然还是发生了啊!按照他们对爷(少宫主)的了解,若是不发生点什么,那就太不正常了,只不过不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 几人红着脸在心中猜测着! 但同时心中很是高兴,因为这两位主子走到一起真的不算容易,如今这般的好,夜离四人想着,他们玄天宫的后继人没有问题了;燕飞和燕天则想着,秋星此时也应该很高兴,因为她是最支持主子和少宫主的人,如今真的被她说中了,主子和少宫主在一起,定然会很幸福的! 六人红着脸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声音,但每个人心中都替二人高兴。 而房中的两人,都深陷在热火中不可自拔,上官月颜的唇瓣都抿了起来,而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中除了深暗的火焰外什么都找不到了,不过还好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十分艰难地抬起了头,看着怀中的人儿。见她一脸绯红,唇瓣轻轻地抿着,眉目间荡然着娇软的春意,而那双漆黑的凤眸也在他停下的时候缓缓睁开来,本是清冷的眸子里,此时氤氲着淡淡的水雾,眼神更是有些迷醉的朦胧,完全是一副情动的状态。媚眼如丝,春情盎然,简直美的叫人窒息。 而她身上的衣裙很是凌乱,露出了大片的雪肤,颈脖间、胸口,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浅浅的,并不是很显眼,但是因为她的肌肤实在白皙,是以也能达到惹眼的程度。他的眸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遍,喉头当即一动,而后立刻翻身倒在软塌上,闭上眼睛,将那诱人的人儿紧紧地搂进怀里,有些咬牙的道了一句:“小妖精!” 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线却是暗哑至极,呼吸也极度不稳,话语中满是情欲的味道。 不过,他倒也没有忘了伸手去触碰那抿起来的唇瓣,本就懊恼她唇瓣上的伤,现在他最不愿的,就是她那个地方的伤再裂开,拖延恢复的时间了。 上官月颜靠在赫连御宸的胸口,唇瓣在他触碰到的时候便自己松了开来,耳边听着他明显加快了很多的心跳,自己也浅浅地喘息着。此时大脑才算是重新开始运作了,听到他的话后,即便是这种情况,她也忍不住嘴角一抽。她是小妖精?明明他才是个妖孽! 但她也只能在心中这样想想,话是说不出来了,只喘息着暗自无语。 赫连御宸三个字吐口后,也不说什么了,闭着眼不敢睁开来,这个时候,若是多看这个小女人一眼,他怕是就会忍不住要了她,这个小女人,真的有让他失控的本事,只是这种程度便让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堤,差点停不下来。他如今算是明白了,即便这个小女人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为她发狂。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闭上了凤眸喘息,好一会儿之后,才又睁眼,而此时那双凤眸中虽然还有一些醉人朦胧的余韵,但和刚才相比,却是好了很多,只不过那张清艳的小脸还是红彤彤的,一时半会儿冷不下来。 她睁开眼,脑中清明了不少,第一时间便是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见他仍旧闭着眼,绝艳的俊脸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那张薄唇此时的颜色比平时也深了一些,眉宇间的印记深红,但和他心情不好时的深红又不太一样,不是那种红的发黑的颜色,而就是单单的很红,而且还有光泽闪烁着。此时的他看上去无比的俊美,肤白人俊,一头白发在灯光下很是耀眼,让人一看就有种被勾魂摄魄的感觉来。 她看着他,嘴角撇了撇,暗道说她是小妖精之前,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简直是个诱人犯罪的男人! 赫连御宸自然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唇角突然一勾,一个翻身便和她面对面了,狭长的魅眸睁开,眸中也还有一丝深暗的火焰存在,而他睁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那满是伤痕的唇瓣上快而轻地啄了一下,同时玉指伸出,将她凌乱的衣服拉上,遮住那会让他发狂的春光。 上官月颜被他亲了一下,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后,这才想起看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当即便低头看去。而这一看,本来就红彤彤的脸更是艳红了,因为在他将她的衣服拉上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胸口有斑斑吻痕,密密麻麻的程度,简直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她红着脸抬眸,羞恼地等着面前一脸笑容的男人,恼道:“现在不生气了?” 豆腐都被他吃完了,这个男人的消气方式可真是羞人! 而她这说话的声音,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带着一股子的娇软酥骨,让她开口一句话后,自己便皱了皱眉。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脸上的笑当即一收,而后魅眸也微微眯了一下,那本来已经安分了的手突然又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上官月颜身子顿时一颤,当即羞恼地瞪眼,赫连御宸却是一点也不收敛,那只手滑到她的后背,就这样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并咬牙开口:“若再敢有下次,爷定不饶你!” 这话便是他还没有消气,但是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的话,他不会就这么停手的。 他早就说过,她是他一个人的,所以他就是要霸占她的全部! 上官月颜被他这样抱着,小脸又要烧起来了,但见他虽然气恼,却也不再追究了,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红着脸不说话。 赫连御宸见她这样,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脸上的恼意才缓了下来,双手搂着她,一手摸着她后背上滑嫩的肌肤,薄唇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缓了语声,在她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柔笑着问道:“颜儿,里面穿的那件衣服是什么?爷看比肚兜好多了!” 这般说着,他的手还在她后背的肩带处摩挲,似乎很是中意一般。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暗道这个男人真是,刚刚还生气来着,现在居然马上就转变了态度,真的翻脸就跟翻书一样。而且说的还是这么私密的话……真的是被他看光了,他便也什么都不顾忌了! 她抬眸瞪了他一眼,脸红着,硬梆梆地道了一句:“你看着不错干嘛?我穿着舒服才最重要!” 她的内衣,干嘛要他看好?哼!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一笑,魅眸微闪地看着一脸不高兴的人儿,再次轻声道:“颜儿穿着的,以后不就是给爷看吗?告诉爷,那是什么?爷好奇得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上官月颜顿时又颤了颤,伸手便推他,一张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都给她说的出来,她穿着的,以后就是给他看的?那是不是不给他看,她就不穿了?这个人说的都是什么不害臊的话? 她心中这样恼着,可不想为此话题和他继续讨论,谁会一直那胸罩说事?所以干脆便告诉了他,省得他一直追问,叫人受不了,板着脸吐出两个字:“文胸!” 为了好听,她说的还是比较文雅的名字。 “文胸?”赫连御宸眉头皱了皱,随后似乎也觉得这名字还不错,唇角一勾,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声线依旧很低:“以后咱们不穿肚兜,就穿文胸,爷喜欢!”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什么叫咱们以后不穿肚兜,就穿文胸?而且还他喜欢?他就不能稍微有点脸皮,别说这样羞人的话吗?虽然她肯定不会穿肚兜的,但这个男人这么说,也太露骨了吧!好像她穿胸罩就是为了他一样。 还有他那两个‘喜欢’二字,真的叫人想入非非好吗? 她不理他,只觉得越是跟着他的话说,越是没完没了了,伸手打了他那不规矩的手一下,红着脸恼道:“还不拿出来?” 他这是要摸到什么时候,都已经深更半夜了,她也该回去修练天阳诀了。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摇头,魅眸微深地看着她,语声轻柔,仿若诱哄:“颜儿,今晚就睡爷这里可好?” 他已经和她一起睡了好几日了,都已经养成了习惯了,没了她,怕是难以入睡。尤其是刚才和她那般亲热的一回,一个人怕是更难入睡了。虽然她在这里,他娇躯在怀估计也睡不着,但他宁愿在她身边睡不着,也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睡不了。 上官月颜却是连想都没想便摇头了,凤眸瞪着面前的男人,一边开口,一边还伸手去拉他那不安分的手:“不要!我要回房!” 看他这个样子,她若是留在这里,怕是会没完没了的。那她别说练功了,睡觉估计都困难。 可是,赫连御宸哪里会让她走,见她要来拉他的手,他当即手一紧,便将她的身子和自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脑袋往她肩上一埋,而后语声突然有些幽幽的:“今夜你若走了,爷定然睡不着,爷的经脉伤着,睡不着定然难受,你忍心伤了爷的心,还要伤了爷的身吗?”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伤他的心,还伤他的身?他这是在说,她和玉景风抱了一下,让他伤心了,而她现在若是回了房,他晚上睡不着,那么她便是伤了他的身?这个男人可真会给她安罪名啊! 不过,她虽然气他这般无赖,但他话中倒是有一件事是真的,那便是他的经脉没好,身子虚着,若是睡不好的话,怕是真的会难受。虽然她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经脉好不了,但是他说会难受,她心中便有些犹豫了,一时间没有回绝。 赫连御宸见她没吭声,便知道有戏了,魅眸微微一闪,又幽幽道:“其实,爷早就不舒服了,骑马去了一趟巫族后,浑身便疼得厉害,可是你说要宴请他们吃饭,爷便一直忍着了,不信你给爷诊脉看看?” 这般说着,他松开了上官月颜,也拿出了那只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手,递到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一听他说不舒服,眉头便当即一皱,想着他这几日确实不易剧烈运动,而今日去一趟巫族,去的时候倒还好,马儿跑得慢一些,但是回船的时候,马儿却跑得很快,他在马背上颠簸,怕是真的会全身疼痛。 见他把手伸到自己面前,她马上就出手给他诊脉,缠着纱布的手指间传来他的脉跳,虚浮、无力、疲软且跳动的速度比之前还要慢,显然是真的伤了,她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再次皱,反手握了他的手,凤眸有些担忧而责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的话,她便不请冷穆寒等人上船吃饭了,口头上与几人谈谈就好了啊!今日这顿饭,也不是非要吃的! 赫连御宸抿了抿唇,摇头道:“爷知道他们昨日担心你,你定然会道谢,而且这其中还有冷穆寒在,你对他最是搞不懂,定然会找机会试探。你说,爷怎么会在时机最好的时候,对你说这种小事?自然是了却你的一桩心事更重要!” 他这次可没有骗她,他是真的疼,也是真的这么想,才没有说的。不过,这个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便是有点算计的味道了。但只要让这个小女人不走,他也不介意利用自己的伤。 上官月颜如何能看不出他是在拿身上的伤来留自己?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便是为了让自己心软留下来了。不过她也确实心疼,小脸一板,立即便怒道:“你说什么是小事?全身经脉伤了疼了,这种事能是小事吗?我和景风他们之间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冷穆寒的事我早晚会知道,今日不和他谈也没什么,而且就今日的结果来看,也等于是没有谈。你难道觉得,在我心中,你的伤还比不上和他们说几句话重要吗?” 道谢这种事,和玉景风他们,其实就算她不说,也不要紧。冷穆寒的的事,她是搞不懂,但是也不急着马上就搞清楚,而且也知道没那么容易搞清楚。这些都不一定是今日就要做的事,可他的经脉这几天是恢复的关键,虽然有大还丹的药效在,定能痊愈,可一旦再伤了,那肯定是非常疼的,而且是全身都会疼,他居然给她说那是小事? 那对他而言,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大事,才会立即对她讲? 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懂爱惜自己! 她如何能不怒? 赫连御宸见她怒了,薄唇抿着,神色幽幽地垂下头,和早先那个霸道的男人简直完全判若两人,点头认错:“爷知道错了!” 上官月颜看着他,虽然知道他这副模样其实就是为了让她留下才装出来的,但却是怎么也走不了了,便只能轻推了他一下,脸色不好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着门口喊道:“换一桶水进来!” 门口的夜离几人始终注意着房里的动静,等着里面的主子召唤,此时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夜离当即应声:“是!” 赫连御宸见此,知道她这是不走了,俊颜上幽幽的神色立即消失不见,而后翻身起来,看了眼衣衫不整的人儿,也没有给她整理衣服,而是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床榻而去。 上官月颜本来要穿衣,却被他抱了起来,眉头顿时一皱,本来是要骂骂他,身子都疼痛了,居然还这么乱来,但见他一脸欣喜的笑,到口的话硬是没能吐出口,就这么被他抱到了床榻上,而且还被他拿被子改了个严严实实,并又在她唇瓣上轻轻地啄了啄,显然心情好到了极点。 她无语地看着他,想着这个男人连衣服都不让她穿,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主意。而这般让自己躺在床上,等会儿夜离等人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但是,想着刚才她和赫连御宸做的事,外面的几人怕是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小脸再次烫了烫,便也无所谓了,都已经听完了,就算她现在没有躺在床上,把衣服全都穿好了,也是掩藏不了任何事情的。 这般想着,她便翻了个身,将脸背对着赫连御宸,自己在被子里摸索着穿衣。 赫连御宸见她没吵着起身,唇角再次勾出一抹愉悦的笑来,而后离开床边,走到门口处,亲自打开了门,对门口的夜离四人和燕飞二人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六人闻言,心中都闪过一丝了然,便立即应声,除了夜离留下来等着送水的亲卫外,其余五人都各自回了房。 上官月颜听着门口的声音,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自己这下子真的清白全无了,都给这个妖孽毁的……! 很快,亲卫便将一大桶热水抬进了房间,之后又抬着上官月颜用了的冷水出去了,房门被夜离关上,门口的人全都退下,只留了两个亲卫值夜。 赫连御宸自己动手洗漱沐浴,上官月颜躺在床上和自己的衣裙作斗争,也听着那哗啦的水声,小脸不由自主的一直保持红彤彤的颜色,直到赫连御宸洗好,她的脸都还红着,而且也没能和那繁琐的衣裙分出胜负来。 对于这古代的衣服,她真的有种骂娘的冲动! 赫连御宸洗好澡,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床,而是端了盆清水走到床榻前,放在一旁,而后将手伸进被子里,将那依旧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穿衣的小女人给捞了出来,同时柔声说道:“把药换了再睡!” 而说这话的同时,上官月颜被他从锦被里捞出,那根本就完全没有穿对的衣服落入他眼中,见那该遮的地方没有遮到,不该遮的地方也乱七八糟,他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而那魅眸则是自动定在了那裸露在外的雪肤上,眸色当即就变了。 上官月颜出了被窝后,也第一时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裙,嘴角狠狠一抽,而后立即伸手,把那敞开的衣服一拉,遮住自己外泄的春光,这才看向赫连御宸,一张小脸羞恼地红着,窘迫万分。见他此时只着了一身纯黑的里衣,一头白发披散着,全身上下一点也没有凌乱的样子,她很是不甘地道:“先给我把衣服穿上!” 她这般衣衫不整,而他却整整齐齐的,看着就火大! 赫连御宸看着她紧抓着胸口衣服的模样,魅眸中再次闪过一抹笑,眸光在她那布满红痕的颈脖间顿了顿,他便伸手去拉她的手,好笑地开口:“你把这衣服弄成这样,爷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先换了药,爷再给你仔细弄。何况外衣本就要脱,便不要穿了!”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收到啦,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香艳两人 上官月颜闻言,黑着脸再次看向自己的衣服,一身繁琐的衣裙,早先外衣的丝带全被他解开了,里衣也是一样。而如今被她一弄后,外衣的丝带和里衣的绞在一起,很多地方更是东拉西扯地系着,看上去着实难解。她看着那些被自己搞的已经分不清是外衣的丝带还是里衣的丝带,眉头紧皱,只能点了点头,将一只手给了他,让他换药,不过另一只还是抓着胸口的衣服。瞪向面前一脸笑意的男人,忍不住忿了一句:“都是你!” 非要让她穿这样麻烦死了的衣服,而且衣服也是被他脱的……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顿时低笑出声,拿过她的一只手,魅眸微闪地看着满脸羞恼的人儿,很是暧昧地笑道:“自然是爷了!” 不是他,还能是谁?除了他,若是别人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他定会将之挫骨扬灰,不管那人是谁! 上官月颜见他一点都没有反省,反而理所当然的模样,恼恨地哼了一声,把头一偏,不再搭理他了。 而她这一偏头的动作,便露出了颈脖侧面的肌肤,那雪肤上朵朵红花,让某个男人看得喉间都动了动,那魅眸也不由自主地眯了眯,不再说什么,开始动作利索地给她换药。 两只手,胳膊上的擦伤,唇上的咬痕,全都给她上了药,花费的时间,连一刻钟都不到,非常迅速。 换好药后,上官月颜坐着不动,等着这个男人来帮她搞定身上的衣服。 赫连御宸将水盆和药膏收拾好,才快步返回了床上,也没有废话,玉指伸出,便专心地解那些被她弄得错综复杂的丝带。而那本来看上去乱成一团的丝带,到了他的手里,却好似无比听话一般,片刻时间,他便将她外衣的丝带全部解开了。 上官月颜垂眸看着,只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多绕在一起的丝带,他居然轻而易举就解开了。看他解得这么轻松,她嘴角微微一抽,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是笨蛋的感觉。自己的衣服,她自己都穿不来,而这个男人却这般轻而易举就搞定了,若不是知道他有不喜人接近的习惯,身边从来没有莺莺燕燕缠绕,她怕是要以为他猎艳无数了。 这个男人的手,还真是灵巧的很! 上官月颜暗暗感叹了一句。 外衣解开,赫连御宸直接便给她脱了。 这一次,上官月颜也没有反抗,因为就如他刚才说的,睡觉总是要脱外衣的,便也配合着脱了。之后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里衣,这里衣自然和她之前所穿的不一样,以前穿的里衣,就是纯白的一件衣服而已,但如今换了这身裙装后,这里衣自然也很女性化,丝质面料,柔滑的很,纯白的底色加上粉色小碎花的刺绣,看上去粉粉嫩嫩的,很舒心,也不是会暴露出大片肌肤的款式。当然,这不暴露,只在于穿好的情况下,此时的她,自然不是那个情况。 外衣脱掉,下面的长长的裙子自然也脱掉了,上官月颜便只穿着里面的衬裤和里衣坐在床上,等着赫连御宸给她把里面的衣服穿好。 然而,那本该给她穿衣的男人,将她的外衣脱下,然后亲自整理折叠放于一旁后,却不再给她穿了,只坐在床上看着她,眸色深暗。 上官月颜见他不动手,只看着自己不说话,而那眼神也有些怪,她眉头皱了皱:“做什么?” 赫连御宸魅眸闪烁,依旧不语,只是眸光从那张还有微微红晕的小脸上缓缓往下移,从她的颈间慢慢地移到她的胸口,那眸中神色也随着目光的转移而越发的深暗炙热,眉间的火焰印记也出现了之前的那种鲜红的色彩。 如此明显的暗示,上官月颜就是再傻,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那本来恢复了一些的小脸顿时爆红,双手紧紧地一拉自己的衣服,眉头一皱,就要开口说话。 而此时赫连御宸却是突然伸手一揽,带着她一起倒进了锦被中,同时那薄唇也落了下来,上官月颜顿时便一声怒吼:“赫连御宸,你这个混蛋!” 明明说了睡觉的,明明说了浑身都疼,这个男人居然还敢来一次! “嗯!爷就是混蛋!但只对颜儿一个人混蛋!”赫连御宸哑着声道了一句,话语从上官月颜颈脖间传来,不仅顺着她的话承认自己是混蛋,还双手齐齐滑进了她本就没有穿上的里衣中,直接触碰她那柔软又娇嫩的肌肤。 上官月颜顿时倒抽了口气,很想一把推开这个在不老实的男人,可是一想到他现在浑身的经脉都在疼痛,便怎么也出不了手,最后只能羞恼地骂着,任他施为了。当然,她的骂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之后便又是昏昏沉沉,什么都不能想,只能身处水深火热中了。 宽敞的房间里,烛火通亮着,床榻上,一件粉色的衣裳从锦被中扔出,帐幔落下,隐约遮住床榻上的人儿,但是却遮不住那轻轻浅浅的娇吟声和迷迷糊糊吐口的骂声,夜深人静的大海中,冷风习习,这里却是一室暖春。 这一夜,上官月颜是在气恼中睡去的,赫连御宸则是餍足食饱,一脸幸福地抱着身边的人儿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上官月颜才从睡梦中醒来,可都还没有睁眼,便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昨夜的记忆在脑中涌现,她当即就红了脸,之后凤眸一睁,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绝艳无双的俊颜。 “颜儿醒了?”赫连御宸抱着上官月颜,见她睁开眼,唇角当即勾出一抹艳绝的笑,连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可见心情非常愉悦。 上官月颜看着他,锦被中的小手立即抓住他那只在她胸口不安分的手,小脸红着,咬牙道:“你够了没有?” 刚刚醒来的声线,娇媚中带着慵懒,煞是好听。 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他了,昨夜把她的衣服脱了骚扰了她很久不说,之后还说什么都不给她穿衣服,说什么本来睡觉就穿一件,她既然里面穿了内衣,便不用再穿其他衣服了。气得她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衣服的穿法学会,而且今日就学。 若是不学会的话,以后指不定被这个男人日日脱光…… 赫连御宸听到上官月颜开口,那柔媚的声线,让他心中顿时一痒,脑中同样也想起了昨夜她那情动迷醉的诱人模样,还有那情不自禁的娇吟声,眸色微微深暗了一些。那锦被中,被她抓住的手反手一躲,便滑到了她的腰间,而后一个用力,便将怀里的娇躯和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与此同时,薄唇落下,在她那好了很多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爷一点也不够!” 暗哑的话音落下,他唇瓣便转移了方向,往她的颈脖下而去。 上官月颜浑身都是一颤,小脸顿时又红又黑,暗道这个男人真的是得寸进尺了,眼看又要变成昨夜那样,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用力里推了推,再次咬牙吐出一句话:“你今日若是再动我,以后别想我和你一起睡!” 他以为她就真的拿他无法了?昨夜她担心他的伤,才不敢大力反抗他,由着他胡闹了。但她也不能总这般让他胡来,谁受得了被他一直这般……? 当然,她推他的力道也不敢太大,只是刚刚能到达拒绝他的程度。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的手便顿住了,那落到她锁骨的薄唇也顿住,抬起头,一双氤氲着云雾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早先灿烂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委屈,似乎因为没有吃饱而不满。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嘴角当即一抽,但这一次,却没有因为他那幽幽的神色而心软,板着脸开口,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你别露出这个模样,没有用!” 以前,遇到别的事,他露出这副神情,她还能心软。但今日,她绝对不要,昨夜她就已经让步了,今日说什么都不行。而且她敢肯定,若是这次由了他,那么今日她估计不用起床了,虽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但这个男人说不定真的会不给她穿衣,让她在床上躺着的。 她昨夜本来打算练功,最后为了他也没练成,今日她说什么都要练的。 赫连御宸薄唇抿着,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上官月颜,锦被中,他的手还摸着那软嫩的肌肤,但是却也不敢再动。二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人幽怨,一人坚决,大约过了两分钟,赫连御宸败下阵来,慢悠悠地将自己的手,从那滑嫩的肌肤上依依不舍地拿走了。他不能因小失大,万一这个小女人以后真的不让他碰,那问题就大了。 在没有这般亲密地触碰她的时候,他还能忍着不碰,但一旦见了,碰了,食髓知味后,便觉得爱不释手,喜欢至极,想着那娇嫩的肌肤因为自己变粉变红,还有她那本来清冷的声线因为自己而娇软,身躯如化了骨般的柔软,还有她那双有些害怕但又迷醉的眼眸……这些全都是因为他,他便觉得心口滚烫,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中…… 但是,这个小女人现在说以后不和他睡了,这是万万不行的,若是不碰,他以后如何能活?所以他只能让步了! 上官月颜见他让步,唇角当即便勾了勾,而见他那依依不舍,好像被别人抢走了什么宝贝似得,后脑勺都无语地滑下一堆黑线,这个男人至于这样吗?但她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同情他的,立即便开口道:“衣服!” 昨夜衣服被他脱了之后,便不知道被他扔哪里去了,如今她身上,就一件纯白的胸罩。 赫连御宸也不说什么了,幽幽地起身,去拿被自己扔到了床尾的上官月颜的里衣。 上官月颜看着他,见他身上的纯黑里衣也有些松散了,这么一动,胸口大片肌肤都能看见,一头披散的白发从侧边垂下,真的香艳至极。昨日,她被他弄得晕头转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如今见他这样,心口顿时也跳了跳,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对于自己这种好似被色诱了一般的反应,她脸上红了红,心中很是无语,暗道自己如今也被他勾得神魂颠倒,和那些为他痴迷的女人也差不了多少了,中毒不轻! 赫连御宸此时并不知道身边的小女人心中都想了什么,将她的衣服拿过来后,魅眸一闪,便伸手去拉锦被。 上官月颜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拉住被子,但随即想着那衣服自己也穿不来,而且现在也不可能让燕飞和燕天进来给她穿,最后还是要这个妖孽给自己穿的,而自己的身子昨晚便被他看得差不多了,那她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这般想着,那本来要拉被子的手便缩了回去,红着脸随着他拉开锦被的动作,起身坐了起来。 锦被滑落,随着她坐起身的动作,大片雪肤裸露出来,除了胸口的圆润被一件纯白的胸罩遮掩,以及有些肌肤被她披散的头发遮住外,整个上半身全部都裸露了出来。纤细雪白的胳膊、柔嫩细滑的香肩、线条诱人的锁骨、虽然被遮住了,但却还是能看见大半的浑圆高耸的酥胸,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全都展露在赫连御宸的面前。而那娇嫩的雪肤之上,处处都有淡红色的印子。 看着这样大好的春光,某男的眸色当即便热了起来,目光扫过那些淡淡而又显眼的红痕,又在她胸口顿了顿,而后唇角一勾,暗哑的声线温柔地道了一句:“颜儿真美!” 真的很美,不管是她的人,她的身子,还是他留下的吻痕,都美艳不可方物。 上官月颜本就因为要这样在他面前裸露而觉得脸红,此时听了这话,更是脸红如火烧。她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那些红痕,别说她看不见的地方,就是胸口这一片,便有很多,如此羞人的模样,他居然还说很美,这个男人真是,让她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了。于是便羞恼地剜了他一眼,不说话。 然而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她此刻那脸红的模样,做出此举来,只有娇媚嗔怪的感觉,美艳勾人的很。 赫连御宸见此,那眸色再次一深,但是却不敢做什么,一句话后,也立即便移开了视线,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又要忍不住了。伸手将衣服往她身上一披,开始帮她穿了起来。 上官月颜自然配合,坐直了身子让他穿,也垂眸看着他的手,想着借此机会先学一下这该死的衣服的穿法! 赫连御宸首虽然不敢多看,可手下的动作却不快,慢慢地将那些丝带对应系上,而过程中,那手指还时不时地触碰到那光滑细腻的肌肤,每一次触碰,他那狭长的魅眸便是一闪,唇角也勾了起来。 上官月颜感觉到他时不时的触碰,自然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抬眸便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有说什么。现在他好不容易给她穿了,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就这样,一个穿衣,一个看着穿衣,过了好一会儿,一件里衣才穿好,所用的时间,至少比昨日脱衣服所有的时间的两倍还要多。 上官月颜一件里衣穿好,二话不说,便起身下床。 赫连御宸自然不拦,也跟着起身,而后拿过那件淡粉色的衣裙,再次为她穿了起来。 上官月颜还是如之前一样,仔细地看着他的手,但是直到他将她的衣服都穿好了,也不知道是他故意复杂了步骤,还是这古代的衣裙就是她的天敌,到最后她都看得一头雾水,没有得出要领来,这不禁又让她上又浮现出恼色来。凤眸看向正帮她整理宽大衣袖的男人,虎着脸一脸不愿地问:“我一定要穿这样的衣服吗?” 就算不穿骑装,不穿男装,也有其他更简单的女子衣服的吧!她是真的不喜这样复杂难穿的衣服啊!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抬起看了她一眼,但依旧没得商量,唇角一勾,道了一句:“习惯了便好!” 女儿家自然要穿得像个女子,虽然她穿其他衣服也好看,但终究还是这样的衣服好! 上官月颜无语,看着面前男人嘴角的笑,暗道他这般不让她穿其他的衣服,怕不是为了昨日的事,而是他自己想要看吧!这个男人可真是…… 给上官月颜穿好衣服,赫连御宸才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也如昨日一般,喊了门口伺候的人。 燕飞和燕天推门而入,进来的第一件事,二人便是好奇地打量自家主子和少宫主,虽然她们以前是杀手,但现在不是。对于主子的事情,她们还是好奇的,二人见主子的衣服穿好了,目光都仔细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而眼尖的二人立即便看到了主子的颈脖间有往日没有的东西。 二人都暗暗对视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将梳洗用的东西放下后,这次都没有等赫连御宸说话,便又退出了房间,直接端早膳去了。昨日是少宫主为主子梳洗的,那么今日,便更不可能让她们做了。 二人快速地进来,又快速地离去,上官月颜自然也感受到了二人的打量的视线,脸皮子热了热后,便也当作没发现了。只不过心中对于自己这两个属下也有些好笑了,原来杀手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是好奇的啊!两个小丫头倒也不全是死板的杀手性子,也有些灵性的! 知道自己的受伤了,那个男人不会让她自己动手梳洗,上官月颜便也不动,拎着裙摆走到桌前坐着等赫连御宸穿好衣服。 而此时,她脑中一闪,突然想起一事,转眸看向正在穿衣的男人,问道:“对了,三位长老呢?是回玄天宫了?还是在另外一条船上?” 自从知道那三位长老就是玄天宫的长老后,她便没有见过三人露面。对于那三人,她还真的有点好奇,能假扮别人蒙骗过所有人,本事真不一般,而且这些人还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精明的人。 赫连御宸一边整理衣袍,一边往上官月颜走来,眉梢微挑地道了一句:“自然是回玄天宫了!爷同你一起去龙华,玄天宫内的事便交由他们处理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想着龙华离圣天相距太远,航船大约要月余,他离开玄天宫,宫中自然不能没有人坐镇,而以前南宫凌也说过,他前段时间之所以很忙,就是因为长老有事不能帮忙处理的原因,如今他走了,那么宫中事务定然是交给长老处理了。 这般想着,她看着已经走到水盆前的男人,眉头微微一皱,又问道:“你就这么丢下玄天宫,真的没有关系吗?” 虽然有长老们处理玄天宫的事,但如今的圣天不太平。南齐皇死了,西岳动乱,北疆虽然没什么动静,但这次南齐的事必定也会插手,东耀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她,如今冷穆寒和他就好似如同水火,这样动荡的时候,说不定玄天宫也会被卷进去,他和她一起去龙华,别说在那边停留的时间,这一来一去,便就是两个月的。 离开这么长时间,真的可以? 赫连御宸将面巾在温水中打湿,又挤干,然后走到上官月颜面前,亲自给她洗脸,一边轻轻地擦着,一边慵懒地道了一句:“谁敢动爷的玄天宫?不是爷说大话,如今的四国,除非他们联手,否则谁都别想和爷做对!圣天的确会乱上一阵子,但他们还没那个胆来招惹爷。” 这话显然是狂妄的很了,但已经听惯了他的这种言论,尤其是听了昨日他那搅动天下的话后,如今再听他狂傲的话,便没有太多感觉了。而且这话虽然狂,但也不假,是以她听了之后,心下也安稳了一些。 两日前,她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圣天大陆,但是现在决定和他在一起了,便是定然会回来了。她这次一去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他陪着自己跑那么远,玄天宫安稳,她也安心。 赫连御宸仔细地给她把脸洗干净了,又返回水盆边再次将面巾打湿挤干,返回来给她洗了第二次,这时他魅眸一闪,又开口道:“爷其实本来也要去龙华,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而且巫族的事情,定然会惊动干娘和师尊,你的存在他们如今也早就知道了。按照他们的个性,就是不发生巫族的事,也会立即赶回来的。”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她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而后立即伸手将他给她擦脸的手推开,凤眸看着他,惊讶地问道:“黑煞夫人他们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巫族的事情发生,会惊动黑煞夫人和玄天宫的宫主,这件事情她早就听南宫凌说了。但是当时她想着从巫族传信到龙华,再怎么快也要好几日的,所以便没想着很快就会见到那几位长辈。但听他这么一说,那些长辈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而且会立即赶回来,那岂不是很快就要见到了?在这茫茫大海上相遇?不是吧! 倒不是害怕见,只是觉得来的太快,有些突然了! 赫连御宸见她一脸没想到的模样,顿时好笑地勾唇,随即摇了摇头,一边往水盆走去,一边说道:“爷本来就要去一趟龙华,加上你也要去龙华,于是爷从玄天宫出来的时候,便追加了信件出去,让他们稍安勿躁,爷自会带你去见他们。而巫族的消息,如今也还没到龙华,他们不可能知情,便不会在路上。爷稍后让夜墨再发一封信出去,告知他们爷无事,他们便也不会赶回来,只会等着我们去的!” 上官月颜这才点了点头,心下的惊讶散去了。也的确是,他们都要去龙华,而如今巫族又被灭了,秦战也死了,他们便没有必要再赶来了。而他话语中的追加二字,也让她知道了自己和他的关系,怕是他在玄天宫的时候就被传出去了,因为她还记得他说过巫族的长老在玄天宫的时候,便知道他有了少夫人一事。如今算算,从那时到现在,都过了大半个月,若是那三位长辈知晓了,怕是都快和他们碰面了。 好在他后来传信了去,不然便是多跑一趟! 不再说这件事,之后赫连御宸便是继续为她梳洗,头发自然也是他束的。不得不说他的手真的很灵巧,虽然是个男子,以前也不曾为别人梳过头,但她的长发经过他的手后,便变成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女儿发型,没有被高高的束起,也不似慕容紫那样的古代女儿发髻,而是和他平日的束的发差不多,用好几条粉色的链子将她的头发往后固定,一半的头发都定在了后脑勺的位置。因为知道她不喜麻烦累赘,便也没有给她戴很多烦人的珠钗玉饰,而只是点缀了几朵和链子很配的粉色小珠花,还有在她额间配上了一条颜色微深一些的梅粉色链子,简单活泼,华美高贵,看上去非常漂亮。 就连上官月颜自己,也觉得镜中的人真的很美,凤眸中都露出了惊艳之色来。 燕飞、燕飞还有夜离四人先后端着饭菜而来,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上官月颜,也都一个个露出惊艳之色,燕飞还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发型真的太好看了,非常适合主子!少宫主的手真是灵巧!” 燕天也点头,唇角勾出一抹笑:“说实话,属下二人刚才还在愁着给主子梳什么发髻,毕竟主子不喜欢太复杂的,没想到少宫主已经梳好了,而且这发型真的和主子很配,美极了!” 虽然前两日主子的头发都是少宫主梳的,但今日不同,今日主子是女儿装扮,自然要梳女子的发髻才对,她们一开始并不确定少宫主会梳女儿家的发髻,所以她们虽然是去准备早善了,但是却也赶着回来给主子梳头。可没想到进来便看见少宫主给主子梳好了,而且还是这样简单而又好看的发型,真的让她们惊讶了一下。 而这发型看上去虽然和少宫主的发型很像,但由于是粉色的链子还有那几朵点缀的珠花,以及主子额间链子,便给了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好像和少宫主的发型是一对般,一男一女,真的非常好看,且和主子的性子也很是相配! 二人这话一出,赫连御宸顿时便笑了,显然被夸赞的很高兴,站在上官月颜的身后,那狭长的魅眸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一边点头,一边柔声笑道:“的确美极了!和爷一样的发型,很适合爷的颜儿!” 上官月颜也觉得这个发型不错,好不好看先不说,至少不会让她顶着一头笨重的珠钗首饰,这点就让她喜欢。不过,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他平日的发型,还有三人此刻的话语,便让她嘴角忍不住一抽了,暗道这个发型,和他的根本就是情侣发型呀! 以前听说过情侣衫、情侣鞋、情侣用品,但是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情侣发型的,没想到今日自己倒是尝试了一回…… 不过,她倒是真的喜欢就是了! 是以对赫连御宸的话也没有反驳,并挑眉赞了两个字:“不错!” 得到上官月颜的赞誉,赫连御宸顿时低笑出声,而后头一低,便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道了一句:“你先去桌前坐着,爷很快就好!” 上官月颜见他又这般完全不在意燕飞等人在场,凤眸一抬便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是被看的次数多了,而且昨晚也被几人听了,她的脸皮想不厚,也厚了很多,只瞪了一眼表示不满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微红着脸,往摆着早膳的桌子走去。 赫连御宸自然不在意被她瞪,反而心情很好地笑了,之后立即坐到了梳妆台前,自己动手束发。 燕飞和夜离几人见二人这般,也都已经见惯了,便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为了不让上官月颜窘迫,几人也很是体贴地低下了头。 之后的早善也吃得相当平和,上官月颜也没有自己动手,就让赫连御宸喂食了。饭后自然又是换药什么的,等这些事情全都做好,都已经快接近午时了。而上官月颜换好药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里,这一次,赫连御宸倒也没有跟着,而是留在了自己的房中,处理昨日剩下的折子。 回到房里,上官月颜也没有直接便开始修习内力,而是走到橱柜前打开柜子的门,从里面抱出一个瓷瓶,那瓷瓶里装着的,正是秋星的骨灰。 燕飞和燕天二人见此,都眉头皱了皱,不知道她拿秋星的骨灰做什么! 上官月颜没有理会二人的目光,拿出瓷瓶后,她抱着瓷瓶,又转身往房门走去。燕飞和燕天二人立即心怀疑惑地跟上。 抱着瓷瓶,上官月颜出了房间,走过廊道,经过赫连御宸的门口时,也没有进去,而是直接朝外面走去,并且对廊道上的一个亲卫吩咐道:“让人准备一只小舟,我有用!” “是!”亲卫立即应声而去。 燕飞和燕天二人听闻此言,才突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于是也都神色比较严肃地跟在她身后,往甲板而去。 收到少夫人的命令,知道她要用小舟,那么便是要下船的意思了。是以在上官月颜到达甲板的时候,已经有亲卫在收起船帆,大船很快便停了下来。 清朗的天空下,此时的海面十分平静,两条暗红色的大船前后而行,而两旁边大约百米的位置,还有天珏的船和北疆的船,四条船的速度差不多,几乎是并排而行。 上官月颜眸色平静地看了两边的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等着亲卫将小舟准备好。 没一会儿,便有亲卫抬着一只小船而来,不用上官月颜吩咐,便迅速地将小舟放到了海面上,上官月颜走到船舷边,看了眼下面的小舟,转头对燕飞和燕天道:“你们二人陪我下去!” “是!”二人立即恭敬应声,而后便一左一右地扶住她,齐齐脚尖一点,便带着她从甲板飞身而下,轻巧地落到了小舟上。 落地之后,上官月颜又对二人吩咐道:“将小舟划远一些!” “是!”二人应声,立即便拿了船桨,一左一右地划了起来,不一会儿,小舟便离开玄天宫的大船,来到了左前方大约五十米的位置,上官月颜才又出声,让二人停下。 二人自然立即便让小舟停泊在了海面上。 上官月颜站在小舟的正中央,凤眸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好一会儿之后,才垂眸看向怀里的瓷瓶,笑着道了一句:“都说世上唯一无法阻挡的,就是水,因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哪怕是炎热的沙漠,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水分。我觉得这话说的很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飞猛进 她语声很柔,仿若是对着一个老朋友说话一般。而一句话说完后,她蹲下身,侧身去摸了一把海水,如今这个季节,海水虽凉,但也不冷,她又再次笑着开口:“巫族、南齐、北疆六门,参与那件事的人该死的都死了,你也当安息了!” 说到这里,她将怀里的瓷瓶放到身前,开始打开瓷瓶的封口,唇角勾着一抹清艳的笑:“你说的,想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也说了定会带你去。而这水能通往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今日我将你葬在水里,那么之后不管我去哪里,只要你愿意,都能和我同行,我觉得这样才是最好!” 上官月颜说着,脸上没有一丁点而的难过之色,瓷瓶的封口打开,她也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伸手去触碰秋星的骨灰,因为手上的纱布或许会带走秋星的部分,她不能让秋星不完整,是以她便直接将瓶口往一边侧倒,在靠近水面的地方,将里面的白色粉末缓缓地往水里倒去。 粉末如水,眨眼便消散。 看着那渐渐从瓷瓶里倒进海中的白色粉末,她的神色很是温柔,话语也依然柔和至极:“你该知道了吧!在神武大地上,你是我上官月颜最亲的人!”话落,她又在心中说着无法说出口的话语:“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主子,但对我而言,你却是真正的姐妹。不管你如今还会不会认我,但秋星是我的亲人,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秋星’从瓷瓶中离开,进入水中,随着海水的微波而去。从始至终,神色都是柔和的。 而此时,玄天宫的大船上,赫连御宸早就站在了船舷边,看着小舟上的人儿,听着她的话语,看着她那温柔的神色,绝艳的俊脸上满是疼惜。对于秋星在这个人儿心中的分量,怕是只要认识她的人,便没有一个不知,而她此时虽然没有表露出悲伤来,但是他却知道,她的神色有多柔和,心中便有多悲伤。 而这样的伤痛,不是他能够代替她承受的。 远处,北疆的大船和天珏的大船上,慕容紫、黎单和南宫凌听到了下人的禀报,也都跑到甲板上,看到海中的情景后,三人脸上第一时间浮现出的,便是无法抑制的惊艳之色来,慕容紫还满脸惊讶地叹道:“上官月颜居然换了衣裳,老天,骑装的她便美的不可方物了,如今这一换,真的怕是全天下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赶得上她了!” 此言一出,她身边三步远的黎单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没有出声说什么。 而惊艳之后,二人便仔细地观察她的动作,细心一看之下,二人便也知道她此时在做什么了,慕容紫脸上的惊叹之色褪去,露出一丝了然,而后又有些感慨地道了一句:“这般也好!总是这么带着也不是回事!” 亲眼目睹了当日事情的发生,她可以说是触动最深的,不管是对护主而死的秋星,还是为了秋星而昏倒的上官月颜,都让她感慨万分。特别是她此时所看着的这个女人,看上去清冷的很,但是却特别重情义,所以当时才会那般受不住而昏过去。 慕容紫的身后,她的丫头玲儿此时也跟着,见到这个情景,也想起了当日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幕,眼眶都红了,听了慕容紫的话后她略带着哭腔道:“上官小姐真的是个很好的主子呢!” 慕容紫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这个重情重义的女人,为了她那死去的丫头,将南齐、巫族和北疆六门全都报复了,虽然这其中赫连御宸出的力最大,但若不是为了她,赫连御宸哪里会出手,这自然也就是她所为了。 那丫头想必也死的安心了! 黎单听着二人的话,没有言声,不过心中却是赞同。而他在看了一会儿上官月颜之后,目光远眺,看向对面此时因为玄天宫的船停下,而超越至前的天珏的大船,见到那船舷边上,一身漆黑的锦袍,面带银色面具,显然此时也在看上官月颜的南宫凌,那双如墨般深邃的黑眸闪了闪,而后便眉头微皱地盯着,眸中神色很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紫倒是没有去注意南宫凌,而是一直看着上官月颜,没有再说任何话。 天珏的船上,南宫凌见到上官月颜时,最先的反应,和慕容紫与黎单一样,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当即便闪过浓浓的惊艳之色,连薄唇都勾了起来。而当他看出上官月颜正在做的事情,那刚刚勾起的唇角便平了,满眼心疼地看着她,眸光怎么也移不开。 直到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他才疑惑地转移了视线,向着那目光的方向看去。便见对面的大船上,黎单和慕容紫也都站在船舷边,慕容紫正看着上官月颜的方向,但是黎单的目光却是看着自己。 他眉头皱了皱,暗道难不成被黎单看出了什么?这般想着,他眸光又再次落到了慕容紫的身上,见她完全没有往自己这边看一眼,他澄澈的眸子闪了闪,便不再注意黎单了,眸光再次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 反正不管那对夫妻发没发现,他对他们的态度都不会变,敬而远之便是! 黎单一直看着南宫凌,自然也捕捉到了他那瞬间看向他们的目光,见他不过就是随意一眼,然后便转移了视线,他眉头也皱了皱,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之后便也转开了视线,也再次看向海面上的小舟。 上官月颜大抵知道有那些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并没有管那么多,眸光也没有移一下,一直专注地看着瓷瓶里的白色粉末流失而去,大约花了三分钟时间,那瓷瓶里的骨灰才全部倒完了,之后,她又双手将瓷瓶放到了水面上,顿了一小会儿,松开了手,那瓷瓶瞬间便沉入水中,将最后的‘秋星’带走了。 她看着那下沉的瓷瓶,直到那瓷瓶完全消失,都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之后,上官月颜就那样在小舟上蹲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开,看了眼这片湛蓝的海洋,对身后的燕飞和燕天道了一句:“回去吧!” 燕飞和燕天二人自然立即应声,再次划动船桨,小舟便掉了个头,往玄天宫的船而去。 小舟转回来的那瞬间,上官月颜便看到了船舷边上,那一身暗红色锦袍的赫连御宸,见他看见自己向他看去,那薄唇立即便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艳阳之下,他俊美如魔神一般,她看着他那张绝艳的俊脸,想起以前秋星说他如何如何的好,试探自己是否喜欢他,她当时还误会那小丫头喜欢他来着,如今想想,真的有些好笑,而她的唇瓣也的确好笑地勾了起来。 以前从不曾想过,自己真的会如那小丫头说的一样,喜欢上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在送那小丫头最后一程的时候,这个男人会在自己的身边。如今想来,自己和他在一起,最高兴的,怕就是秋星那个丫头了。 这般想着,她眸中浮现出一丝暖色来。 很快的,小舟便回到了玄天宫的大船之下,和刚才一样,燕飞和燕天二人一左一右,带着上官月颜上了船。刚刚站稳脚,毫无意外的,她便落入了一个兰花香的怀抱中,那有力的臂膀圈着她,让她感觉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一直关注着她的,另外两艘船上的三人眼中,远远看着二人如此,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笑来。慕容紫当即又开口,夸赞了一句:“这个赫连御宸,传言说他恐怖得很,但如今看来倒是个好男人!也不是很可怕嘛!” 她此言一出,黎单一声低笑便从薄唇中逸了出来,笑声有些高深莫测,不知是意味着什么。 一旁的玲儿小心翼翼地瞥了黎单一眼,见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才开口接话,褪去了哭腔,她无奈又小声地说道:“公主,玄天宫的少宫主不是不可怕,只是对上官小姐不可怕而已!” 她真的对自家的公主很无语啊!少宫主不可怕吗?早前他们才收到消息,南齐皇被少宫主杀了,这还不可怕?试问谁敢对一国的皇帝说杀就杀的?这个天下,除了少宫主没有别人敢了!还有昨日巫族的事,虽然听说最后让巫族毁灭的是上官小姐,但在那之前,巫族便已经糟了大难,而且注定要被玄天宫灭了啊!这样的少宫主不可怕?这个想法她觉得一定要给自家公主纠正一下,免得说不定那日便闯祸了。到时候少宫主一声令下,北疆也会毁了的! 然而慕容紫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很是自信地笑道:“本公主现在和上官月颜关系不错,赫连御宸就算可怕,也不会对上官月颜的朋友如何的!” 昨日,上官月颜说宴请他们几人,赫连御宸也什么都没有说便同意了。而那几个男人,摆明了对上官月颜有意思,连那些男人,他都能看在上官月颜的份上不为难,那么她的这个女子,自然就更不会了,这一点她可是早就想到了的。 所以赫连御宸对她来说一点也不可怕! 玲儿听闻此言,一时间倒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了,只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再说什么。但是对她来说,还是觉得少宫主很可怕! 这边船上的交谈,自然入不了上官月颜的耳,赫连御宸抱着她,也没有说话。二人就这么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上官月颜才在他怀里抬眸,道了一句:“我等会儿便要练功,你不准来吵我!” 赫连御宸垂眸看着她,见她神色正常,而且话语中明显还有警告的意思,显然此时已经不再为秋星的事挂怀了,他魅眸微闪,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双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柔声笑问道:“颜儿要练到何时?” 若是要练上几日都不见,他可受不了。别说几日,一日都不行! 上官月颜一听他这话,便知道他的意思,眉头顿时一皱,小脸也虎了起来:“你在想些什么?我至少要将体内的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吧!要花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 如今内力在体内积压着,她怎么说也要让内力全部运行起来才行的。而她没有练过,也不知道自己掌握起来容不容易,要说准确的时间,她哪里知道? “以颜儿的天分,定然很快,晚上之前定能练好!”赫连御宸魅眸微闪,立即便笑着开口,话语很是肯定。 而他这话,意思就是练到晚上就好了,那么之后便是属于他的时间。 上官月颜顿时便瞪了他一眼,暗道这个男人,这才刚刚起床一会儿,他又在说晚上了。而她今夜会和他一起睡吗?想得美!若是那么快便能运转一个周天,那她定然继续练,哪有空陪他瞎闹?! 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暗自腹诽而已。若是说出来,这男人万一不干,那她练功的计划便会胎死腹中了。 赫连御宸如何会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她想要快点突破十重的心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也正是因为清楚,才不想让她那么急躁辛苦,反正九幽寒毒的解法还没有找到,她并不需要那么着急的。 但此时他也没有揭穿她的心思,见她不开口,他便也不再多说了,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而后单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房间走去,只柔声道了一句:“如今时辰快接近午时了,要练功,也等吃了午膳之后,嗯?” 上官月颜没有意见,反正只要他给她时间练功,吃了午饭开始也没什么,便点头应了一声,随着他走入了船厅,和他一起回了房。 既然决定午膳后开始练功,赫连御宸便不让她回房了,带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上官月颜也没所谓,只是吩咐燕飞二人去自己房里拿了两套衣裙过来,她下定决心要搞定这古代衣服的穿法,是以便让二人利用午膳之前的时间教她了。 赫连御宸也不阻拦,只是有些好笑地看了一会儿,便又去了桌前批阅自己的折子了。 另外两条船上的三人见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消失在甲板上,也都各自散去,没有人前往玄天宫的船。 上官月颜专心地向燕飞、燕天学习那繁琐衣裙的穿法,然而,那衣服真的就是她的天敌,想她自诩心灵手巧,不管是改造军器,还是穿针刺绣,她都是一学就会得心应手,可是到了这古代衣裙的面前,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是愚笨,一个多时辰过去,她仍旧无法无完全正确地系上燕飞和燕天二人拿过来的两套衣裙的丝带,不只如此,每当觉得一件学的差不多了,换另一件的时候,早先学会的,回过头再试试,又是一塌糊涂了。 最后一次尝试之后,上官月颜白眼一翻,将手上又弄得乱七八糟的衣裙往床上一扔,她自己也无力地往床上一倒,泄气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改日再学吧!” 这些烦人的丝带,简直比数学方程式还难懂、难学、难解,她今日总算是知道自己也有很难学会的东西了!而对于这个难以学会的东西,她真的觉得无语至极。想着若是这衣裙能如天朝的唐装、汉服、旗袍啊什么的,那该多好啊!她虽然也没有穿过那样的衣裳,但是也总比她现在穿的这些简单的多了! 这神武大地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干嘛要做出这么难穿的衣服来?简单一些不是更省时省力吗? 她自己穿不好,便如是在心中埋怨整个神武大地的服饰风格了! “主子!您若是觉得太难,不学也没关系的!”燕飞见自家主子这么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累的好似穿越了千山万水一般,实在忍不住,开口劝说了一句。同时心下也很是无语,其实女子的衣裙的确是难穿了一些,尤其是少宫主特意吩咐人为主子做的衣裙,更是比普通女子的衣服繁琐了很多,虽然穿上之后看不出来,不如北疆六公主的衣裙那么夸张,但穿脱的时候,确实是要很多步骤。 尤其是那些丝带,显露出来的不多,但是穿的时候却很麻烦,稍不注意就会搞错。她和燕天本来也不会,还是衣裙送来的时候,那绣娘亲自手把手交她们的。不然的话,她们也没办法把这衣裙正确地穿到主子身上。 学不好这衣裙的穿法,真的不是主子笨! 燕天也连连点头:“这衣裙确实繁琐,属下二人当初也和绣娘学习一两日,才将所有衣裙的穿法记下了,主子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也是正常!” 上官月颜闭着眼,一脸疲累地应了一声,听见二人说她们也是学了一两日才学会的,心中这才好受了一些。但对于这古代衣服就更是无语了,也不知道那些绣娘是怎么回事,干嘛做出这么难以理解的衣服来。 不过,这也让她开始怀疑赫连御宸为何那么会穿脱她的衣服了,燕飞二人是绣娘手把手教的,那他呢?也是从绣娘那里学的?还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学也能看懂? 正想着这个问题,赫连御宸轻柔的笑声便传入耳中:“颜儿,爷也觉得这穿衣,你不学也没什么,平日里她们给你穿便是!” 说着这话,赫连御宸也走到了床榻上坐下,他的事早就做完了,在一旁看着这个人儿学穿衣,见她这一个多时辰来,那秀眉都没有松开过,而那些经过她手的丝带,更是变得惨不忍睹,他看着也觉得好笑的很,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也有被难到的时候。不过,在他看来,她根本就不用学的。 而这话落进上官月颜的耳中,本来她还想着他到底为何对这些衣裙的穿脱方法这么擅长,此时却当即便肯定了,这个男人定然也早先和绣娘学了,其目的是什么,昭然若揭。而他这话,哪里是说让燕飞和燕天给她穿,分明话中便隐藏着由他来代劳的意思。 她凤眸睁开,看着已经坐到床榻上,一脸魅笑的男人,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些衣裙是他让人做的,现在也是他让她穿的,她不会穿这么麻烦的衣服,而他却会的很……这个好色的黑心狐狸! 做件衣服也在算计她! 赫连御宸被她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愉悦,见她神色疲惫,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而后玉指伸出,给她揉着太阳穴,语声温柔地道:“休息一会儿便用午膳吧!下午爷不吵你,让你安静练功!” 上官月颜背对着他坐着,享受着他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按摩,凤眸再次闭了起来。她如今这么累,都是这个男人害得,让他伺候一下也是理所当然。闻言后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也因为他这句话脸色好了一些。 早就说好吃完午膳她就要练功的,他自然不能吵她。 不过对于这衣裙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伤脑筋,想着既然这衣服烦得很,干脆她抽个空自己做得了,不就是古代的衣服吗?那她做两身好看又简单的不就行了? 这般想着,她眉间的褶皱顿时消失了,唇角也勾了起来。 赫连御宸自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见但见她神色轻松了,小脸上也露出了笑颜,便也唇角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来,身子动了动靠她近些,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继续给她揉按着。 上官月颜自然舒服的靠在他身上,唇角的笑意也深了深。 燕飞和燕天二人见此,也不打扰两人了,收拾了床上的衣裙,出了房间。 就如赫连御宸说的,午膳过后,他便和夜离四人在房中议事,让上官月颜回了自己的房里,没有打扰她练功。只是在她离开前嘱咐了一句,不要心急求成。上官月颜自然懂这个理,点了下头便回去了。 燕飞和燕天守在了房门外,也没有进去打扰。 上官月颜进入房中后,便直接走到床榻上盘腿坐下,拿出天山老人给的天阳诀心法浏览了一遍,之后按照上面的指示,闭上眼,气沉丹田,聚精会神地开始练功。因为已经用过一次内力,有了一点点小经验,运气倒也没有多难,慢慢调度体内积压的内力在经脉中运行,片刻之后,她便顺利地进入了内视的状态,浑身还是泛出淡淡金色的耀光来,同时周身也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了一般,无比温暖。 体内积压的内力很强,就如之前赫连御宸所说的一样,因为是继承了风仙前辈的内力,她运转起来,真的轻松了很多,除了在突破下一重的时候会遇上一些阻碍外,其他时候可以说没有任何困难。而且就算是突破下一重的时候会有所阻碍,但不知是她真的有练武的天赋,还是因为她的体质很好,在突破的时候,也只是稍微多花一点时间,便能轻松过关。 就这般过了两个时辰,她的内力便已经突破了六重,感受着内体那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上官月颜只觉得心花都要怒放了,这简直比玄幻小说里的主角还牛逼啊!金手指大开,一下就蹦到了六重内力了。不过她开心归开心,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练功若是分心,特别在突破阶段的时候,那可是会走火入魔的,若是乐极生悲那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到了六重,之后的运转便难了,但在慢慢的运转下,一个时辰之后,还是突破了七重,而到此为止,都算得上顺利,没有停下来看过心法口诀,只是随着感觉,便已经来到了七重。不过之后便真的很难了,经脉中的内力运转非常慢,让闭着眼的她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但虽然慢,可也能前进,而且各处经脉的状态也很好,她便也耐心地催动内力运转,并寻找第八重的突破口。 时间慢慢过去,她看着经脉中的金色内力缓缓流动,此刻的感觉,就好似她自己正推动着一座高山般的困难,本来只是紧皱眉头的小脸,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衣服和头发都被沁湿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选择暂时放弃,循循渐渐地慢慢摸索,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屏障落入眼中,她顿时惊喜勾了勾唇,然后开始调度内力冲击那道屏障,只要过了这关,那么便是八重了。 一颗颗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滑下,顺着精致的下颚跌落,时间在寂静中流逝,许久之后,她那被汗湿的额头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火印,那火印很淡,忽闪忽闪的,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很不稳定。而这个现象出现后,又过了片刻,她周身本来淡淡的金色光晕突然耀眼大放,整个房间都被金芒照得通亮,与此同时,她眉间的金色火印也瞬间变得耀眼万分,好似被注满了能量一般亮的刺眼。 这突然出现的耀光,让外面守着的人都吓了一跳,立即转眸看去,然而一看之下,那金芒却又瞬间消失了。 而房中,那金芒消失的时候,上官月颜深深地吐了口气,终于睁开了眼,在她睁眼的那瞬间,那漆黑的凤眸仿佛闪过金色的闪电,黑亮的叫人心惊。而她眉宇间的金色火印,也在她收功睁眼的时候消失了。额间除了汗水之外,白皙光洁,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她睁开眼睛,顺利突破八重,第一个感觉便是浑身舒爽,连刚才一身的汗水都消失了,她唇角当即便勾起一抹笑来,暗道这天阳内功真是不可思议的很。而且还真被那个妖孽猜对了,她体内的内力,真的已经达到了八重。不过就她刚才突破后的感觉来看,如今她也只是刚刚到达突破的阶段,是以之后要修习到九重,真的只有靠自己了。 但她能一日之间便有这样的突飞猛进,已经算是捡了大便宜了,所以她也不心急,之后慢慢领悟心法,她总能突破的。 这般想着,她唇角的弧度也深了深,转眸看了房间一眼,毫无意外的,现在已经深夜了,房里一片漆黑,没有点灯,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进窗口,可见燕飞二人不曾进来过。她动了动身子下床,虽然此时她没有浑身黏腻的感觉,但她还是要沐浴的,而且肚子也很饿,不吃东西怕是睡不着。 可她连脚都还没有落地,腰间便突然一紧,紧接着一道慵懒的声线便传来:“终于好了!” 这声音无比的熟悉,也无比的慵懒,而且还带着一股睡意。上官月颜顿时转头,在淡淡月光的照亮下,便看见自己的床榻上,睡着一个俊美的让人能喷鼻血的男人,不是赫连御宸是谁? 她看着他,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才完全进入了内视,对外界一无所知,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进屋,她刚刚也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而看他这个样子,显然已经是睡了一觉了,这个男人,难道睡觉的时候,也能掩藏自己的气息不成? 赫连御宸闭着眼,双手抱着上官月颜的腰,黑色里衣的衣袖滑起一半,露出一双白皙而有力的手臂,闻言立即慵懒地开口:“爷早就来了,想等你一起吃晚膳!可是你一直不结束,爷困了,便睡着了!” 上官月颜眉头轻轻一皱,眸光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外面只有月色,根本看不出时间,但就她突破第八重那缓慢的速度来看,现在估计都快到黎明了。而这个男人居然没有吃饭,还在她床上睡了?她脸色顿时不太好看,轻斥道:“你等我做什么?到了晚膳的时间,便自己先吃啊!” 练功的时候谁能想到吃饭啊!若不是突破了八重,收了内力,她根本感觉不到饿。而且很多人一练功便是几日夜不吃不喝,她今日若是那样,难道他也等着? 赫连御宸此时睁开眼来,一双狭长的魅眸中并没有多少睡意,很是清明,见上官月颜脸色不好,显然对他这么晚了没吃饭而感到发恼,他心中微暖,但却还是摇头,薄唇也微微一抿,有些委屈地开口:“爷本以为你晚膳的时候便会结束的,可是你却一直继续,爷既然来了,自然就等着了!” 上官月颜无语,但想着自己若是突破七重的时候便暂停的话,大约正是晚膳的时候,但她没有停,便拖到现在了。见面前的男人一脸委屈的模样,她心中一软,便也不说什么了,拿开他圈着她腰的手,立即起身往桌前走去,并对外面喊了声:“外面有谁在?” 随着她话音一出,燕飞的声音随即传来:“主子,属下在!” 上官月颜一边掌灯,一边开口:“准备一些饭菜来,之后再准备一桶热水!” “是!”燕飞应声,立即便去了。 上官月颜点了灯,房里顿时亮了,她又转眸看向依旧躺在床上的男人,见他只穿了一身里衣,大半个身子都在锦被里,头发也披散着,显然已经沐浴好了。而且这般模样,很明显是要在她这里睡了。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毕竟这个男人等她到现在,而且距离天亮的时间也不远了。 这般想着,她便柔声道了一句:“起来吃饭,吃饱了再睡!”话落,她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床上的男人,眉头微皱的问:“药呢?可是吃了?” 饭没吃,难道药也没吃? 赫连御宸见她没有赶自己回房的意思,心里当即一乐,但自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听她问起药的事,他心中清楚的很,饭不吃,这个小女人只会恼,但药不吃,她定然是怒,所以他没有吃饭,但药还是吃了的,是以便点了下头,一边起身下床,一边开口:“吃过了!” 果然,上官月颜听到他吃了药,微皱的眉头当即便松了,这个男人本就不爱惜自己,如今经脉伤着,还不吃药的话,她定要好好教育一翻的。 赫连御宸见自己想的果然没错,狭长的魅眸顿时闪过一丝笑意,薄唇边也勾起一道柔和的弧度来,走到桌前拉着她坐下后,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送到她唇边,魅眸看了眼她光洁的额头,开口笑问了一句:“如何?突破了八重?” 上官月颜刚才出了一身汗,也的确渴了,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后,见他问起这事,马上就笑了,点了点头,很是开心地道:“是八重!我一日之间便成为高手了,呵呵!” 将内力运行之后,自然便也知道如何使用了,如今的她,在武功造诣上,可以说是飞跃般的提升,她如何能不高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南齐太子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笑容艳艳,魅眸中闪过一抹柔光,而后又柔声道:“之后突破九重便不要心急了,慢慢来!” “嗯!”上官月颜笑着点头,她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也不能太慢,总不能一直拖着,还是要稍微用心一些的,这样等找到九幽寒毒的解法后,好第一时间便给他把毒解了。 而想到寒毒的解法,她脸上的笑顿时又消失了,眉头微微皱起,道了一句:“九幽寒毒,我明明应该知道解法的,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真是奇怪的很!” 除了今日学穿这古代的衣裙备受打击外,其实她对自己的记忆力真的非常有自信,因为她从小到大,便一直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也正因为自己过不不忘的本事,她虽然没有去过学校上学,但是所学的东西,却是比课堂上学的多得多。每当老大找了人教她,不管是难懂的知识还是功夫拳法,她都能过目不忘,是以才学会了那么多本事。可这九幽寒毒的解法,她明明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实在太怪了。 这个问题,她也已经疑惑很久了! 赫连御宸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她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毕竟之前她从没有说过这件事。但他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并没有继她的话而问什么,而是淡淡一笑,魅眸微闪地看着上官月颜,语声温柔地说道:“你如今失忆,记不得也正常,或许哪一日便会想起来,如今不用想那么多!” 上官月颜一听他说自己失忆,心中便暗暗无语了一下,暗道她说的想不起,可不是因为失忆而想不起,而是真的想不起来。但这话她自然不说,便只能点头应了一声。而关于九幽寒毒解法的事,她是必须要想起来的。 至于自己失忆的事,她看着身边神色柔和的男人,红唇微微抿了抿,想着其实也该给他讲讲关于自己的事了,如今他们的关系不同,她不该一直瞒着他的。不过今日显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便只能改日抽个时间再说了。 九幽寒毒的事只是一提,二人也没有继续说,之后上官月颜便又提起了轻功的事情,虽然她已经是八重天阳内力的高手了,但轻功还是要人教的,她不可能有了内功便能飞檐走壁了。 这件事情她早就和赫连御宸提过,赫连御宸自然没有二话答应了,于是二人便谈论了一会儿关于轻功的事情。 不多时,燕飞带着几个亲卫回来,热腾腾的饭菜上桌,赫连御宸照旧不让上官月颜动手,亲自喂她吃饭。 吃完了饭,亲卫便抬了热水进来,上官月颜自然也没有让赫连御宸离开,进入屏风后,在燕飞的帮助下脱衣洗澡,一身的吻痕暴露出来,她脸色微红,但也没有回避什么,脸上的神色也很是镇定。 燕飞虽然早就瞄见了自家主子颈脖上的吻痕,但此时看到主子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只见主子除了颈脖处外,那肩膀,胸口,甚至后背,到处都是吻痕,在主子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数量之多,可以说是触目惊心。让她只是看着,都觉得小脸滚烫,暗道少宫主真的快把她家主子吃干抹尽了啊! 不过,反过来想想,虽然二人如今没有大婚,但少宫主当着全天下的人许下誓言,生生世世都只要主子一个女人,而主子手上也有了玄天宫少夫人的信物,如今也已经喜欢上少宫主,二人名分早就定了,那么,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正常的…… 一主一仆,就这么红着脸将澡洗完了。 上官月颜直接穿着里衣从屏风后出来,赫连御宸拉了她坐到软塌上换药,等一切全都弄好,外面的天色都蒙蒙亮了。二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起上了床,赫连御宸将她拥进怀里,知道她修习了大半日,定然疲累,便也没有做什么,只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了一句‘睡吧!’,很是安分。 上官月颜本来还以为今日他睡在她这里,定然又会做一些羞人的事,却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安分。但这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便勾着唇角应了一声,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一只小手也搭在他的腰上,安心里睡了。 赫连御宸在她睡着之后,再次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也闭上眼睡了。 相拥而眠,一室温馨。 接下来的几日,赫连御宸经脉恢复后,上官月颜便一直在学习轻功,一开始的时候,赫连御宸在甲板上教她如何用内力控制身形,以达到身轻如燕的效果,之后教她如何起身下落,最后直接带她到海面上练习踏水而行。 上官月颜在这方面的天赋奇高,再加上她已经内力深厚,学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连半日的时间都没有用到,她便已经能够用轻功来去自如了。之后又和赫连御宸一起到海上踏水而行,她发现这种方法,能更好地让她掌控脚下的力度,提高身体的平衡感和控制力,这让她欣喜不已,一翻练习下来,到晚上的时候,她便能独自在海上踏水而行了。 初学入门后,便是她自己花时间苦练了,后来的几日,她除了有时候会练功之外,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练习轻功。 而这件事情,自然第一时间就被慕容紫、黎单、南宫凌知道了。第一日,三人闲来无事,坐在甲板上看了一整日,对上官月颜仅仅一日便能独自踏水而行而感到不可思议,连连感叹她是一个练武奇才。第二日,慕容紫和南宫凌依然看着上官月颜练习,对她那惊人的进步已经无语言说了。第三日,慕容紫终于坐不住了,一见上官月颜出来,便也飞身而下踏到了海面上,和上官月颜一起玩耍了。 有了一次便有二次,是以之后的几日,慕容紫几乎日日都找上官月颜,就算不练轻功,也会到玄天宫的船上找上官月颜玩耍,有时还会在船上吃饭。上官月颜本就觉得慕容紫这人不错,而且早先便已经当她是朋友,这几日相处下来,二人更是几乎无话不谈了。 赫连御宸对此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有一点他说的很明,那便是慕容紫可以和上官月颜玩,也可以在他船上吃饭,但是却不能在他船上过夜,因为他绝对不愿别人睡上她的床,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 而他这话是在一次吃完饭,慕容紫提出要和上官月颜睡的时候说的,让两个女人听了,都齐齐无语。 就这么过了十多日,在上官月颜不断的练习下,她的轻功早已经赶上夜离几人,成功成为一个轻功高手,让一众看着她学,看着她练的人都不禁感概万千。如此惊人的进步速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而这十几日期间,南宫凌和黎单也都来过船上。南宫凌来过两次,自然都是以天珏世子的身份拜访,但进入大船之后,没有外人的地方,他便不装了,和赫连御宸在一起,恢复本来面貌,打发无聊的航船时间。黎单和南宫凌并不是一起拜访,来了一次,和赫连御宸在房里下了一下午棋。 第十五日时,上官月颜的手终于从纱布中解放出来,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某个男人说没有好全,不准她触碰任何东西,她执拗不过,是以才一直拖了十五日,在某男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之后,她的手才得以解脱了。而手好了,她早先便和南宫凌约好钓鱼烤鱼的,这件事自然没有忘,便在午后时分,将南宫凌、慕容紫和黎单一同请了过来,四艘大船临时停下,几人钓了一下午的鱼,收获颇丰。 傍晚时分,大船再次起航,赫连御宸命夜离准备了一个火盆,几人便围着火盆烤起了鱼,而动手的人,自然是上官月颜了。慕容紫和黎单从不知她还有这等天分,都或多或少地惊讶了一下,而之后尝到她烤的鱼后,便更是惊讶至极了,对上官月颜的认识又上了一个新高度。尤其是慕容紫,吃了一口之后,转头就看向上官月颜,惊叹地问了一句:“月颜,你老实说,你还有不会的吗?” 上官月颜很想说自然有,那便是这古代衣裙的穿法,她这十几日来,也再次找燕飞和燕天二人学了两次,但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了,是以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一些简单的衣服出来,只不过近几日都没有空,不然她早就做了。 但这话她自然不说,便只是无语地看了慕容紫一眼,道:“你当我是神仙?” 这话便是说,她不是无所不能的人的! 而她此话一出,三个男人都好笑勾起了唇角,黎单只是觉得她这话好笑,南宫凌则是嘴角勾着笑,但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却满是温柔和宠溺之色,而赫连御宸则是毫不掩饰,绝艳的俊脸上是大大方方的温柔和宠溺。 慕容紫被她这么一说,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便不说话了,大口大口地啃自己手上的鱼。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和神仙差不多了! 南宫凌虽然已经吃过她烤的鱼了,但在慕容紫和黎单的面前,自然不能表现出吃过,便也出声赞了一句:“少夫人着实叫人刮目相看!” 黎单也点了点头,唇角微勾,附和着道:“毒术、医术、练武天赋卓绝,还能做出毁天灭地之物,如今居然还有这么卓越的厨艺,真是叫人想不惊叹都不行!” “二位谬赞,其实这些本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因为有了一些机遇,便学会了一些本事而已!没什么值得赞叹的!”上官月颜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上的鱼都分给了几人之后,自己也拿了一条吃了起来。对于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她没办法给他们解释,那么便只有这么一说了。 然而她话音一落,慕容紫当即便又开口,美眸看着上官月颜,一脸羡慕:“我要是也有那么好的机遇就好了,学了你这身本事,然后还愁抓不到太史睿报仇?!”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她说的这个‘机遇’,那可是指现代啊!她如何能有?而且这个女人,怎么又扯到南宫凌身上去了?心中无语,随即也很是无语地道了一句:“还好老天没有让你学会这些,不然我哥哥岂不倒霉?老天有眼!” “你就知道帮他!”慕容紫听她说出这话,眉头当即便是一皱,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来,而且话中还有一点吃味的感觉。 上官月颜自然听出了,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看着她那不忿的模样,挑眉问道:“你又不说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我不能断定你们谁对谁错,而我哥从没有说过要找你麻烦,你却总是惦记着收拾他。你说说看,若你是我,你会帮谁啊?” 这几日,和慕容紫熟悉了后,她也旁敲侧击问过关于南宫凌的事,但这个女人就是不说,只露出一副很暧昧的神色来,真是让人越来越好奇南宫凌到底做了什么了。而她这话也不假,她不知他们之间的事,便不好判断他们的对错然后决定帮谁,而慕容紫经常说找南宫凌算账,但是南宫凌却从来没有说过要怎么对付慕容紫。这般一比后,即便现在慕容紫是她的好友,那她自然还是帮南宫凌的啊! 这话很有道理,慕容紫一时也说不上话来了,便只能不满地对着上官月颜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上官月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吃起自己的鱼来。 南宫凌听了二人的对话,对于慕容紫,他除了脸黑之外没有其他,而对于上官月颜,则是倍感暖心。赫连御宸闻言,邪肆地笑了笑,一双狭长的魅眸微闪着,虽然慕容紫当着他的面说要找太史睿麻烦很大胆,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往黎单看了一眼,脸上除了一抹邪笑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黎单则是深邃的黑眸眯了眯,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上官月颜吃着鱼,没管几人对慕容紫的话有什么反应,好些日子没吃,她自己也觉得很是美味,虽然没有调味的药草,但是却比一般的烤鱼好吃了无数倍,是以也吃得欢。而有客上门,自然不会少了酒,她吃了几口鱼后,便端了身边的酒杯喝了一杯,烈酒入喉,酒香四溢,爽快至极,而这酒便是她一个月前喝过的雪青泉了。她愉快地眯了眼,之后又拿起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今日赫连御宸没有不让她多喝,而且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坛,是以根本无所顾忌,不用担心任何人会阻拦她喝酒。 她这一杯,已经是第三杯了! 赫连御宸见她已经三杯下肚,但完全看不出丝毫醉意,想起上次她说过自己酒量很好,如今看来是真的了。他唇角勾起一道柔和的弧度,见她又倒了一杯,便也只是往那酒杯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南宫凌见她这般,自然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勾唇笑了笑,看不出是天珏世子的笑还是他本身的笑。只有面具后的眸子里,宠溺的柔光闪烁着。 而黎单则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道了一句:“少夫人酒量了得!” 他这话一出,本来低头啃鱼的慕容紫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上官月颜倒酒的动作,便又惊讶地开口:“雪青泉三杯醉十日,你居然喝了三杯?” 上官月颜一杯酒倒好,抬眸看了二人一眼,嘿嘿一笑,说道:“我酒量可是很好的!别说三杯,就是喝上一坛,估计也不会醉!” 这话她自然不是说假,就现在的状态来看,一坛绝对不是问题! 慕容紫嘴角一抽,看着上官月颜那张完全没有醉意的脸,她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身边满满的一杯酒,眉头微皱地道:“我也喝了两杯了,感觉也不大,不知道这杯喝下去,是不是会醉?” 上官月颜闻言,也往她身边的酒杯看去,倒是没有说让她喝一下试试的话,毕竟这就一醉就是十日,若她真的醉了,接下来怕是要醉到龙华才能醒了。不过,这样一醉十日的事她没有尝试过,如果她也能醉的话,倒也想试试看就是了。而且她身边的男人以前就说过,到了船上,她醉十日也可以的。只是目前看来,她是醉不了了! 三个男人自然也不劝酒,也都只是看着慕容紫,不过此时三人的眸色都有些细微的变化。赫连御宸瞒眸的邪肆,南宫凌眸中则是闪过一丝不屑,而黎单看着慕容紫,眸光闪烁着,但脸上却看不出他到底是希望她喝还是不希望她喝。 慕容紫被四个人看着,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之后她又看了看几人的脸色,见他们个个都已经三杯下肚,但没有一个人有喝醉的迹象,别说醉了,甚至脸都没有红。她犹豫了片刻,而后似乎豁出去了,伸手端起酒杯,道了一句:“这酒本就好喝,谁能忍住只喝三杯?你们都没醉,本公主也不见得会醉!” 话落,她一个爽气地仰头,一杯酒便喝了下去。 上官月颜见此,凤眸都微微睁大了一分,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紫,三个男人也和她一样,都看着喝了三杯酒的慕容紫,想着她到底会不会醉。 而三杯酒下肚后,慕容紫并没有什么反应,坐在椅子上感受了一下后,便嘻嘻一笑,道:“呵呵!没醉,是谁说三杯即醉,一醉十日的?我看那根本就是糊弄……!” 可她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酒杯便掉了,身子也软了,两眼一翻,醉倒在了椅子中,那本来没什么酒色的小脸,在这瞬间通红。 真的是三杯下肚,即刻就醉! 上官月颜看着突然就醉倒的慕容紫,嘴角狠狠一抽,而后又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酒杯,顿时觉得这雪青泉真的名不虚传,三杯真的醉了,若她不是从小就练了酒量,估计这个时候也和慕容紫一样醉倒了。她不敬赞了一句:“不愧是酒中圣品,好酒!” 虽然自己的好友醉倒了,但这酒好是真,她赞一下也不是没良心的。 “自然是好酒了!能喝下三杯不倒的人,这世上可不多见!”赫连御宸此时邪肆地开口,唇角勾起一抹绝艳的笑。魅眸从慕容紫身上转移到上官月颜清艳的小脸上,眸中神色满是愉悦。这几日,那个女人一直和他的颜儿在一起,抢了不少他们相处的时间,如今醉了,便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了,如此甚好! 上官月颜处于赞叹中,没有去看赫连御宸的神色,闻言还很是赞同第点了点头。能让慕容紫都醉了,可见这酒厉害! 而她没有看赫连御宸的神色,另外两个男人却是看了,见他毫不掩饰愉悦的心情,两人脸上都闪过一抹了然。南宫凌心下很是无语,但对于慕容紫醉了,他也是开心的,这个女人一天到晚都和小颜儿黏在一起,别说师兄,他都有些忍不了了。因为有她在,他都不能经常跑来,让他这半月无聊到差点发霉了。如今她醉了,那么他自然明里暗里都能多来这条船上走动了。 黎单对于赫连御宸的愉悦,自然也了解,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却似乎也乐见慕容紫醉倒,那薄唇也勾起了点点笑意,而后对着空气喊了一句:“来人,将公主先送回船,吩咐玲儿好生照顾!” “是!”一个黑衣人应声而落,恭敬地应了一声后,便上前将醉倒的慕容紫扶起,一个闪身便离去了。 上官月颜也不担心慕容紫会如何,反而还有些羡慕,飘云的感觉,她可是想尝试都没机会呢!慕容紫这次倒是可以好好感受一下,等她醒了,她也能问问那是何种滋味。 慕容紫走了,上官月颜又喝了一杯,而此时因为这酒的关系,倒是让她又想起了一事,转眸看向赫连御宸,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对了,你上次说帮我问问魂牵梦萦的,可是有消息了?” 说到好酒,她可没有忘记那比雪青泉更神奇的魂牵梦萦酒,那酒据说喝了之后便能看见想念的人,当时她想看看老大,便问了赫连御宸可还能弄到一坛,他说了会问的,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她现在还是想见见老大,也想喝那天下第一的好酒! 她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愣了一下,似乎都没有想到她此时会问这个问题。 而赫连御宸一愣之后,那薄唇边便勾起了一抹非常邪肆的笑来,狭长的魅眸微闪,看着身边的小女人,声线无比魔魅地开口:“颜儿,这件事,你怕是要失望了。早先爷已经问过那酿酒之人,但那人却说,这辈子都不会酿造那酒了。” “不酿了?”上官月颜闻言顿时惊讶了,她虽然早就听他们说了那酿酒之人只有思念爱人的时候才会酿造此酒,可只要思念不断,那么便还是会酿制吧!那人居然不酿酒了?那么就是说,那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念自己的爱人了吗?这般想着,她紧接着又惊讶地问了一句:“难道说,那人已经爱上了别人,所以才不酿酒了吗?” 能让一个活着的人不去思念故去的爱人,好像除了这个理由,便没有别的了吧!就算是时间长,看得淡了,但也不至于会不想的才是!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邪笑着开口:“谁知道呢?或许是,或许不是吧!” 上官月颜对他的回答感到很是无语,什么或许是,或许不是?难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吗?不过,她倒也没有多问,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而且那人的爱人死了,会喜欢上别人也是正常的。她只对那人的酒有兴趣,如今那人不酿了,那她除了可惜之外,也没什么想追问的心思了。 她不再问此事,便再次拿起自己的鱼吃了,只是有些可惜地一叹:“如此神奇的酒,居然一口都没喝到,真遗憾!” 更遗憾的是,她不能借此看看老大,哪怕是做梦也好,她也想看看的。 而她此言一出,一旁的南宫凌此时开口,湖水般沉浸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是坛酒而已,若说好喝,也比不上这雪青泉,不喝也罢,少夫人不必觉得可惜!” 上官月颜听他开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当日说起魂牵梦萦的时候,南宫凌的神色很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她现在提起魂牵梦萦,大约又让他想起了什么了,不然的话,以他此时天珏世子的身份,少言寡语的他定不会开口的。这般想着,她转眸看向南宫凌,也配合着他点了点头,笑道:“我这人基本不会去执着得不到的东西,既然那酒喝不到,遗憾一下便也过了,多谢世子出言安慰!” 这话便是说她不会再去想那魂牵梦萦的事了! 南宫凌唇角勾起一抹笑,也点了点头,不再言声。 一旁的黎单一愣之后便回神了,听了三人的话后,他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但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之后,几人便闲谈着吃鱼喝酒了,而四人之间所聊的话题,自然是关于今日圣天大陆的事了,如今半月已过,巫族到南齐的距离,航行最多也就十日,冷穆寒等人早就上岸了。 而这几日,三个男人自然没有少收到来自圣天大陆的消息,是以这件事,他们虽然不在局中,却也对圣天大陆的局势非常清楚。 当然,在四人当中,最不了解大局的,便是近来一直顾着练轻功,和慕容紫玩耍的上官月颜了。 是以,在听到三人谈及圣天大陆的时候,她好奇地束着耳朵,一边吃,一边听几人谈论此事。 一开始的时候,三个男人倒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信息来,只道南齐皇已死的消息传出后,南齐举国震荡,没有继承人的大国顿时便掀起了内乱,好几股势力争夺大权,一时间整个朝局都乱成了一锅粥。 这一点,早在上官月颜的预料之内,是以也不惊讶,但后来,黎单突然道出一个消息,却是让她惊得差点连手上的鱼都掉了,只听黎单淡笑着开口:“昨日,本君收到消息,说一股势力暗中灭了南齐大半皇室宗亲,据本君的人报,那股势力,正是金玉堂!看来凤潇这次是要一鼓作气了!” “凤潇?”上官月颜顿时目瞪口呆,她自然知道凤潇和南齐皇有过节的,但到底为了什么却不清楚。如今听到他居然也搅进了南齐的事情中,而且还对南齐的皇室宗亲动手,她真的吃惊不小。 赫连御宸见她一脸惊讶,并不觉得意外,柔笑着为她解惑,而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比黎单所言更是让她惊讶万分:“颜儿你有所不知,凤潇,他并非只是一个金玉堂的堂主,而是南齐前朝遗孤,乃是前朝皇帝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十多年前,南齐宫变改朝换代,所有皇室宗亲全被屠杀,只有凤潇一人在混乱中被当年南齐皇身边的密卫护着逃过一劫,那时的凤潇真的是九死一生。而如今既然南齐大乱,他自然要抓住这个报仇的大好时机了!” 太子?凤潇居然是太子? 上官月颜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之前知道他和南齐皇之间有仇怨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凤潇和南齐皇室之间或许有关系,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过,凤潇居然是南齐前朝的太子!这消息真的太惊人了,以致于让她都没了反应,只满脸惊讶地看着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但知道她心中定然对此惊讶万分,便又挑眉笑问道:“颜儿,你不觉得南齐皇一直追杀凤潇很奇怪吗?凤潇是金玉堂的堂主,手上掌握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他的为人却不卑鄙,不会擅自拿那些秘密去威胁任何人,除非有人出价,公平交易,否则秘密在他那里,也是安全的。这也是他金玉堂一直能做大,甚至还有很多势力暗中支持的原因。他手上不乏各国皇室的秘辛,但是却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唯独这个南齐皇例外,十多年的追杀,若不是有必须杀他的原因,如何会如此?” 上官月颜此时的心中,可以说是激起了滔天巨浪,她自然是想过南齐皇追杀凤潇并不简单,但她能想到的,也只是凤潇可能知道南齐皇的秘密,或者是和皇族有些仇怨,所以南齐皇才这般三番五次的要他死。可谁能想到他是前朝的太子啊?那已经超出她猜测的范围了,而且她又不是这古代的人,对南齐改朝换代的事一无所知,自然便也不会往那方面想了。 而凤潇被南齐皇追杀了十多年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她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暗道自己来了这古代后,所遇见的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不得了,全都是大人物啊! 而她回过神后,立即想到一事,小脸上再次露出惊色来,问道:“这么说来,凤潇是要夺回南齐了?” 早先和凤潇分别的时候,他便说有要事要离开,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南齐皇死了?所以赶着回南齐夺权吗?而现在黎单又说凤潇杀了南齐大半皇室宗亲,搅入了南齐混乱的局势中,那么便很可能不止是为了报仇,也会趁机夺回南齐了。 “定然会如此的!所以爷早先才说了,南齐国不会大乱,只要凤潇迅速掌握大权,以他的能力,何愁南齐会倒?最多也就是被冷穆寒等人夺去一两座城池罢了!伤不到根基的!”赫连御宸当即便笑着点头。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再次无语了,想着他之前那么肯定南齐不会大乱,原来是因为早知道凤潇会出手!而如今看来,南齐皇的死他本来是封锁了消息的,北疆六门的消息被他封了,凤潇也没有查到,而那日凤潇若真的是因为南齐的事离开,八成是这个妖孽故意放出了消息给他的,不然凤潇如何得知? 这么说来,他只给了凤潇消息,而没有第一时间让这消息散播出去,也算是帮了凤潇一把了。至于冷穆寒,就算后来也给了他消息,但他要对南齐动手,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调兵遣将,也需要时间。 就如赫连御宸所言,只要凤潇本事大,最多也就是失去一两座城池而已。但是他却能夺回南齐政权,已经是大赚了! 只不过还有一点让她很是无语,那便是凤潇走的时候,还提醒她别忘了他们的约定,可如今看来,这个约定定然实现不了了,他都要成为南齐的皇帝了,她如何还能跟他混?还真的应了她那时的话,世事多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上官月颜不再说话,只在心中暗暗感叹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爷再亲亲 此时,黎单又再次开口,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向赫连御宸,淡笑道:“这件事情之后,南齐定然和少宫主站在了一边,圣天大陆的局势改变,怕是也太平不了多久了!” 他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心下微动,想着凤潇这次得了赫连御宸的相助,确实以后不太可能和赫连御宸做对,那么圣天的局势便真的变了。如此一来,其他三国如何坐得住?自然会有变动的!而一旦变动,那边不会太平了!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比邪肆地开口道了一句:“太不太平,爷都不是很关心!不过,若是有人硬要将爷的玄天宫牵扯进去,那么便是另当别论了。说来说去,不过是一片领土的争夺,爷从不嫌玄天宫小,但若是扩大,爷自然也乐见!” 这话便是说圣天的局势不管怎么变,只要没人对他玄天宫出手,那么他便无所谓,但反之的话,那么他便也不会客气了。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此时唇角倒是微微勾了起来。这个男人的处事风格,其实和她真的相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当然百倍还之了。而玄天宫如今有多大?自然没有四国那般广阔的疆土,就她所知的,便只是延绵占着几座山脉罢了,根本无法和四国的疆土相比。 可是令人称奇的是,就是这么几座山脉,便让四国忌惮,怕是没有哪一国,不想除了玄天宫。而若是他真的出手参与领土争夺的话,那么圣天大陆便真的动荡不安了。而她相信,这个腹黑的男人,若是认真起来的话,别说是扩展疆土,就是统一天下,也是能办得到的。 这端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黎单闻言,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也微微闪烁了一下,看向赫连御宸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深意,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南宫凌也看了一眼赫连御宸,但面具后那张清俊的脸上自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而是一脸理所当然。他的想法也和上官月颜差不多,若是师兄动手,圣天大陆便是师兄囊中之物。 赫连御宸话落之后,便无人开口了,而也就在此时,黄昏的天空下,一只灰色的海东青从南边飞来,在大船上方盘旋了一圈后,降落在了夜墨的肩上,之后,夜墨便来到四人跟前,对着赫连御宸恭敬禀道:“爷,是南齐那边传来的消息!” 赫连御宸眉梢微微一抬,浅浅地喝了一口酒,也不介意黎单在场,薄唇吐口一个慵懒的字眼:“说!” 夜墨立即恭敬开口:“三日前,东耀出兵攻打南齐边境一个名叫水城的地方,同时西岳和北疆也先后出兵,视图趁乱吞下南齐领土。而同一时日,凤潇铲除了南齐所有皇室宗亲,并打散了以皇室宗亲为首的夺权势力,虽然还有小股势力仍在动乱,但如今南齐已经在凤潇的掌控之中。想必不出几日,便会收到凤潇称帝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出,上官月颜当即便嘴角狠狠一抽,暗道这还真的是如人所料,三国都对南齐动手了。而凤潇也着实厉害,他回到南齐也不过几日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便已经将南齐掌控了,其他三国如今连肉都还没有吃到呢!不愧连赫连御宸说他本事大,这便是很好的证明了! “呵呵!看来凤潇这些年没少在南齐埋下自己的势力,短短几日便将南齐内乱平复了,果然不愧是金玉堂堂主!”黎单笑着道了一句。 这话,自然得了上官月颜三人的认同,凤潇若这些年没有在南齐安插自己手下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便拿下南齐,是以三人对此都不可置否。 赫连御宸眉梢挑了挑,玉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片刻后那双狭长的魅眸微眯,对夜墨吩咐道:“传令下去,如今西岳动乱,众位皇子各自为营,西岳境内怕是不会安稳,几党相争应乃常事了。既然如此,那么不如便来一次大暴乱,让西岳皇也知道一下,自己的家务事没有处理好,便不要插手别人家的事!” “是!”夜墨恭敬应声,之后便转身传信去了。 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上官月颜、黎单、南宫凌皆是微微一惊,很显然,他这又是在出手帮助凤潇了,西岳动乱,他利用几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来引发大暴乱,那么西岳内部不稳,西岳皇自然无心管南齐的事了,因为搞不好自己这边也会如南齐一样,大乱不可收拾,让邻国捡了便宜。 用这个法子帮凤潇,真的非常好! 看来,他这是已经将凤潇当成了自己这一边的人,所以才会出手相帮,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定然袖手旁观。 而就在三人这般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魅眸一转,眸光落到了黎单身上,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道,慵懒地问道:“帝师觉得,爷是不是也该对北疆出手?” 这话便是说他此时不止想让西岳无法插手南齐的事,同样也不想让北疆出手了! 上官月颜无语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暗道这个男人真的很狂妄,他想对北疆出手不说,居然还这般直接问人家北疆帝师黎单该不该出手,他这是什么意思?征求黎单的同意吗? 不过她无语归无语,凤眸却还是转向了黎单,想看看他如何回答。毕竟凤潇是她的朋友,他虽然本事大,可一边要应付南齐内政,一边要面临两国的攻打,他就算最后稳赢,可过程定然十分艰辛,她还是有点担心的。 然而黎单闻言,却只是淡淡地挑了下眉,对赫连御宸此问没有任何不满,深邃的黑眸看着赫连御宸,笑着道了一句:“少宫主应该知道,本君如今在外,鞭长莫及!” 这样的反应,这样的一句话,很显然是罢手不管了。 上官月颜呆了呆,这黎单什么意思?如今在外,鞭长莫及?她的意思是这件事随便赫连御宸如何都可以吗?对北疆出手他也不管?他不是北疆帝师,北疆皇最信任的人,子民最尊崇的人,还是慕容紫的未婚夫吗?为何会任由赫连御宸对北疆出手?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心中一下子冒出无数问号来,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给她解惑。 赫连御宸听了黎单的话,唇角的笑意当即便深了,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此时却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来:“看来帝师也不是真的忘了!” 这句话,上官月颜自然听不懂,但是黎单脸上的笑却顿时僵了,而一旁的南宫凌此时也转眸看了黎单一眼,唇角还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显然他知道赫连御宸这话意思。 上官月颜眉头微皱,见黎单这般神色,可以说是她认识黎单后,第一次见他这般像不自然的表情,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居然能让他有这样的反应?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赫连御宸说的话,和黎单刚刚那仿佛不管北疆的话有莫大的关系。 她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 而赫连御宸一句话说完,见黎单神色微变,突然低笑出声,而后对着身后招了招手,直接叫了夜墨过来,吩咐道:“传信到北疆,让那边的人潜入军营,将粮草烧了。若是能利用手上的情报制造一些事端,更是最好不过!” “是!”夜墨立即应身,再次传信去了。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个妖孽还真是不客气的很,居然真的当着黎单的面下令烧了人家的粮草,还要制造事端,他还真是不怕黎单另外传信,告知北疆军队他的计划?!不过就黎单刚才的表现看来,派人传信的可能很小便是了,她又转头看向黎单。 黎单的脸色只僵了一瞬,随即便恢复过来,手上端了一杯酒,听见赫连御宸吩咐下去的话,他的神色也没有再次变化,只淡笑着将手上的酒喝了。 上官月颜见此,嘴角再次一抽,只觉得这位北疆帝师真的深不可测。 赫连御宸连续两道命令下出,之后便也不再说什么了,见上官月颜看着黎单,眉头微皱,小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眸色柔了柔,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低笑出声来。但是却没有出言为她解惑,只是伸手捏了捏。 上官月颜被他捏了一把,眸光从黎单身上转到他身上,见他一脸柔笑,显然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但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也没有问,嘴角撇了撇,再次低头吃自己的鱼了。这件事定然不简单,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解释给她听的,就像凤潇的事一样。 而他不说,黎单此时又在这里,她自然不好多问。 之后四人便还是照样说着圣天大陆的事了,内容大概都是猜测冷穆寒这次攻城是否会得手,以及凤潇称帝后的南齐会如何等等。黎单之前虽被赫连御宸的那句话影响了一下,但后来却也没有因此沉默不语,四人算得上相谈甚欢,直到夜幕落下后很久,四人身边的酒坛都空了,四人才解散,黎单和南宫凌分别回了自己的船,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也回了房间。 在往房间而去的路上,上官月颜终于能问自己想问的问题了,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眉头微皱地问:“黎单为何不反对你对北疆出手?” 别说是作为北疆的帝师,皇帝最信任的人,就是一个小官员,也不该这般放任他人对自己的国家动手吧!难道他是别国的奸细吗?这怎么可能? 赫连御宸闻言,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大步往房间而去。 上官月颜看他不回答,眉头再次一皱,就要再开口,可这时,赫连御宸却突然揽住了她的腰,之后一个闪身,便从廊道上消失了,带着上官月颜如光影一般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如此动作,让跟在二人身后夜离四人和燕飞、燕天嘴角都微微一抽,六人眼中齐齐闪过了然之色。 最近这段时间,两位主子都是分开睡的,因为少夫人(主子)白天练轻功,晚上又修习内力,所以严令禁止爷(少宫主)进入她的房间。就算不是为了练功,很多时候慕容紫也会在少夫人(主子)房里待到深夜,之后少夫人自然不让爷(少宫主)进她房里睡了。 今日慕容紫好不容易走了,爷(少宫主)怕是早就到极限了,不做点什么才怪。 六人心中齐齐想着,守在紧闭的房门外,各自眼观鼻鼻观心,稳定心神,争取之后不论听到什么,都能镇定地脸不红气不喘。 上官月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赫连御宸就这样带进房里,房门关上的时候,她已经被赫连御宸带到了床上,而后唇瓣上便落下两片带着酒香的柔软,让她大脑顿时一惊,伸手就要推他。这个男人难不成喝多了吗?她问他的话他不答,现在居然要对她做这种事? 可她还没推,赫连御宸便伸手将她的双手一把抓了,而后置于她的头顶。上官月颜心中顿时一抽,暗道这个男人现在是不顾她的意愿了吗?虽然以前好像也没有管她愿不愿,但这般强势的动作,还是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忍不住无语。 而赫连御宸这时却抬起了头,不过是片刻时间,那双狭长的魅眸眸色已经变深了,眉间的印记也红了,眸光落在自己身下的人儿身上。她今日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外面罩着一层软烟薄纱,此时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她清艳的小脸泛出和衣服一样的红色,看上去无比的娇艳动人。他目光定在那早就好了的唇瓣上,喉头动了动,神色有些幽怨地开口:“颜儿,爷已经很久没碰你了!” 有多久?他记得是在他经脉好了之后,她便不让他去她房里睡了,虽然他每日还是会偷偷过去,但却是和以前一样,不敢让她知道。而最近虽说也能亲亲她,但因为那个碍事的慕容紫在,机会也是很少的,而且除了亲一下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虽然在她睡着之后,自己也不是那么安分,可那和她醒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而且他也不敢太过分,怕她发现之后会大怒不理他。 这段时日,他真的忍耐的相当辛苦。 上官月颜闻言,听他这么露骨地说着这种事,也是道明了他此刻的心思,她小脸当即便是一红。想着自己最近的确没有让他对自己动手动脚,而他也听话的很,但她还是虎着脸看他,小脸通红地道了一句:“是谁说会难受的?” 这件事,她明明是为他好的好吗?之前一起睡了几日,除了那日她第一次练内功,他睡在她床上没有缠着她外,其他几日,他哪日不是将她弄得晕头转向的?而之后这个男人还会埋怨难受……这个问题,做为医者,她自然清楚的很,那种事若不做完,不仅男子伤身,女子也是,而他有两日还起身起了冷水澡,他的身子本就畏寒,她如何能让他一直这样?是以在他经脉好了之后便不让他与自己睡了。 她这么做,还是不为了他?这个男人如今倒还埋怨起她来了?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的心思?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他好,但还是立即摇头,唇瓣落下,一边落在她的眉眼上,一边语声暗哑地道:“爷宁愿难受,也不要不能碰你!爷忍不了!” 说着,他的薄唇便快速地从她脸颊边划过,往那两片嫩红的唇瓣而去,这两片红唇,从寒潭出来之后,他便没有机会好好品尝了。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凤眸看着他,见他那双魅眸早就燃起了深暗的火焰,甚至有些云雾氤氲了,便知道今日就算自己不让他碰,怕也是不行的。她唇角抿了抿,最后还是心软了,在他的唇瓣覆上自己的之前,警告地说了一句:“之后不准泡冷水!” 这话,无疑是同意了他想对她做的事了! 赫连御宸的呼吸顿时粗重了一分,立即便应了一声,同时也放开了抓住她的手,转而去解她的衣带,唇瓣也落到那久违的红唇上,开始深深地品尝。 上官月颜不反抗,闭上眼接受他的吻,对她而言,这也是久违的亲吻,感受到他的深入,自己张开了唇瓣迎接他的到来。如此的主动,让赫连御宸的心都跟着她回应的动作颤抖了一下,搂着她的手一紧,立即便疯狂死索取起来。 衣带被解开,玉手迅速地伸了进去,触摸到那细滑柔嫩的肌肤,二人都忍不住齐齐一颤。 上官月颜感受着他的狂热,或许是因为亲吻,这一次的感觉来的比之前几次都要快,没一会儿脑袋便已经一片空白,娇吟声断断续续地从唇边逸出来。一双小手不知何时从他的胸口转移到了他的身后,拥着这个在她身上点火的男人,身心无法自控,被他触摸的地方滚烫,心口也灼烫无比,好似下一秒便要化在他怀里一样,软的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赫连御宸拥着这数日都不曾触碰的娇躯,感受着她的回应,和她那诱人的娇吟身,心口同样也灼烫着,只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心都好似化作了水,又热又软,能将身下的人儿整个都融进他的心脏内,让她和他化为一体。他在她唇瓣辗转了好一会儿,才转移阵地,往她的颈部而去。 华服从床榻上滑落,不止是桃红色的衣裙,还有暗红色的锦服,房中烛火摇曳,温暖着床榻上亲密无间的人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赫连御宸才勉强放开了怀里的人,从上官月颜的胸口抬起头,看着她明显陷入迷醉,双颊绯红的精致小脸,忍不住再次在她那被自己侵润的艳红欲滴的唇瓣上深深地吻了吻,这才拉过锦被,盖在自己和那诱人的小女人身上,紧紧地拥着她,大口喘息着,闭着眼,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上官月颜被他搂着,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还有他紊乱的心跳,唇瓣也不住地喘息着,心脏也跳的飞快。一时间二人都说不出话来,偌大的房间内,除了喘息声,什么都没有。 片刻之后,赫连御宸才睁开眼,狭长的魅眸中仍残留着一丝情欲,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见她红唇微张,还在轻轻地喘息,他唇角勾了勾,一个低头,又在她唇瓣上深深一口,而后语声微哑地开口:“颜儿今夜睡爷这里吧!” 说着,他那搂着上官月颜的手也再次开始滑动起来,手下那丝绸般柔软细嫩的触感,实在叫他爱不释手。 上官月颜再次被他这般触碰,当即身子就是一颤,伸手便抓住那只在她胸口作祟的手,喘息着抬头,恼道:“你真的没完没了了?!” 和他一起睡的那几日,他那哪是睡觉,分明就是为了吃她豆腐。 “呵呵!爷自然是不会完也不会了的!”赫连御宸低笑出声,锦被中的手灵活地一动,便从她的小手中挣脱了出来,再次覆上那片柔软。 上官月颜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想着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没完没了了,居然答得如此理所当然。她凤眸微恼地瞪着他,只可惜此刻的她媚眼如丝,根本看不出一丝恼意,反而显出无限的妩媚妖娆来。 赫连御宸的心口顿时一紧,唇瓣立即便落了下来,在那艳红的唇瓣上狠狠地啄了一口,而后将那小人儿的脑袋往胸口一压,不看她那美艳的脸,声线有些懊恼地开口:“颜儿,我们大婚好不好?” 这般只能搂着她、摸着她、吻着她,但是却不能更进一步,这简直太折磨人了。若是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他自己的身子会不会出事不知道,不过他很可能会忍不住要了她的。这种情况下,大婚自然是最好的,只要他们大婚,那他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也不用忍得如此辛苦了…… 上官月颜被他按在怀里,自然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本就通红的小脸顿时红如滴血,但是却没开口答应,也没有点头。 赫连御宸见她不吭声,不点头也不要摇头,眉头当即皱了皱,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语声一改刚才的懊恼,轻声问道:“颜儿,为何不说话?” 如今她都已然对他敞开心扉了,不可能不肯嫁给他才是!不过,他这个想法刚刚一出,脑中便突然想到了之前她那两次不正常的反应,还有她在巫族圣殿中所说的那番话,他心中便有些不安了。 上官月颜抬眸看向他,漆黑的凤眸盯着他狭长的魅眸,见他那眸中有着不安的神色,显然是怕她拒绝,她红唇抿了抿,盯着那双认真的眼睛,语声也突然微轻:“若是我说,我不是东耀的九皇子,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有一天还会突然消失呢?你该如何?” 这件事,她本就打算要说的,早先一直没有机会,而今日他提起大婚,显然正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穿越而来,说不定哪日也会莫名其妙地穿越走的,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其实她已经想了很久了,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有这样的想法,自己说不定会回到现代。之前她一直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因为若真的有了难舍难分的感情,而她有一日突然消失,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 就是现在,她一想到以后会和他分开再也见不到了,她的心都会疼得无法呼吸…… 而她是穿越而来的人,这样的身份,她也不确定他是否能够接受。是以一句话之后,她凤眸便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看他听了这话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那绝艳的俊脸上便露出一抹笑来,眼中不安之色当即褪去,再次低头在她微抿的唇上亲了一口,之后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狭长的魅眸也看着她漆黑的凤眸,无比温柔而肯定地道:“爷喜欢的只是你,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哪里的人,爷都只要你一个。而且颜儿怎么会突然消失呢?绝对不会的!”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暗暗一抽,脸上露出无语之色来。他这话,怎么好像把她的话当成了试探啊!她说的是真的啊!她心中无语,但既然已经说到这件事了,便不会就此停住,今日定要把自己是现代人的事情说了,让他知道她真的有可能会突然消失,于是她眉头微微一皱,小脸上的无语之色立即便被认真取代,很是严肃地开口:“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九皇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从遥远的异时空穿越而来的,我身上的那些武器,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也真的可能会消失的!” 她说的非常清楚明白,而且说这话的时候,还不断地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赫连御宸听了,脸上依旧是那般柔和的笑,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而在她话落之后,他便立即开口了,语声中没有一丝惊讶或者其他,只有无限的温柔:“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爷要的只有你,哪怕你会消失,爷也会找到你的。何况颜儿根本不会消失,爷会一直跟着你,让你哪里也去不了,生生世世都只能留在爷身边!”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再次无语了,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一般人听了这样事,会像他这般波澜不惊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吗?绝对不会的啊!于是,她立即又开口:“不是就算,是真的!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呵呵!好!爷知道了,颜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上天派到爷身边的仙子,这一点爷一直都知道!”赫连御宸低笑着点头,而后那薄唇又朝着上官月颜的唇瓣而去,语声微轻地道:“不说这个了,让爷再亲亲!” 话落,那唇瓣已经落到了上官月颜的唇瓣上。 上官月颜微微愣住,完全无语到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什么她是上天派到他身边的仙子?她分明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活人啊!这个男人,果然不相信她的话,虽然任谁听到穿越二字都会觉得那是瞎掰,但她说的真的是真的……谁能给她做个证? 她无语地在心中呐喊! 然而,她的思绪根本敌不过身边男人的吻和那手在她身上的触碰,不到一会儿,便又沦陷了! 而那将怀中人儿撩拨的连连娇喘的男人,那双狭长的魅眸看着那张情动的小脸,俊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无比宠溺的笑,而后那丝笑意被柔情淹没,房中再次火热升温…… 上官月颜被他弄得七荤八素,大脑中根本什么都想不到了,穿越什么的,早就在他的温柔下不翼而飞,而就在她大脑当机的时候,他的热吻转移到了她的耳边,魔魅的声线传入耳中:“颜儿,我们大婚好不好?” 耳边敏感的触碰,还有这仿佛带了魔性的声音,让上官月颜的身子狠狠一颤,而她此时本就大脑一片空白了,更是没办法去思考什么,只听到身边的男人说要大婚,而她内心深处不可能拒绝他,是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便喘息着从那红唇中吐口一个字:“好!” 娇软的声线,声音不大,但是却无比的清晰。 赫连御宸顿时便抬起头来,绝艳的俊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上官月颜感觉到他离开,凤眸缓缓地睁开来。可是都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那近在咫尺的男人便又吻了过来,这一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激烈。 外面的夜离和燕飞六人,从两位主子进入房间后,便很是镇定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或许是习惯了一些,几人的脸色都没有如之前几次红。不过在听到上官月颜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时,几人脸上的神色便是很正常的震惊了,想着少夫人(主子)那种种神奇的本事,还有那些强悍的武器,倒真的觉得她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因为她身上的那些本事和东西,他们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几人随后便又想到,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哪有人能穿越时空?而且她身边的东西虽然叫人匪夷所思,但那都是她做出来的,而天山老人还说她是他的弟子,冷穆寒也没说她不是九皇子……她怎么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般想着,又听着里面赫连御宸的话,几人那生出来的一丝怀疑也瞬间消散了。暗道这怕是少夫人(主子)说出来试探爷(少宫主)的话,根本就是开玩笑的。 是以上官月颜穿越而来的身份,不止没有让赫连御宸正视,也同样让几个属下觉得那是胡扯!因为谁让她一直信口胡诌惯了? 而此时几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听到赫连御宸趁着上官月颜意乱情迷的时候要求大婚,而上官月颜也意识不清地答应了,几人嘴角都狠狠一抽,暗道少夫人(主子)这显然又是被爷(少宫主)算计了啊!连大婚这样的事,都是一个算计,一个被算计,这两位主子可真是叫人无语至极了。 外面的六位属下各自在心中腹诽着,而屋中的二人也一翻火热的缠绵后停了下来,赫连御宸停下之后,立即搂紧了怀中人儿,语声无比暗哑地开口:“等到了龙华,爷便让干娘准备大婚之事,到时候爷就从龙华把你娶回玄天宫!” 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巴不得今日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而他们身后如今还有个玉景风,他更是不能等,因为那个男人和凤潇不同,玉景风为何寻人,他到现在都还未查到,而玉景风对这个小女人的心也已经摆在名面上了,很显然并不是单纯的喜欢,还有其他理由在其中,他不能让他有丝毫机会插足。 虽然他相信这个小女人不会变心,但是却不相信玉景风,以及那连他都查不到的关于玉景风的事。 上官月颜脑袋还是蒙的,但是对于自己答应了他大婚的事,她还是知道的。而对于自己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答应了,这显然又是这个妖孽的算计,她心中有些恼,也有些无语。可是自己本就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了,就算他不相信她是穿越而来的,她也不会为此而拒绝他。不过,她此时却是摇了摇头,微喘地开口:“不行!” 这两个字吐口,赫连御宸当即面色一变,以为她是如今清醒了,便不愿嫁给他了。一双魅眸落到怀中人脸上,看着那双氤氲着迷醉之色的凤眸,绝艳的俊颜上情欲之色瞬间退完了,薄唇紧抿,有些幽怨地开口:“颜儿不愿意嫁给爷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俊男美女 她都已经这般接受他了,同床共枕,她在他怀里情动娇喘,只差最后一步便能成为他的人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嫁他?还是说,她现在又像以前的两次一样,在害怕什么? 赫连御宸心中此时真的非常忐忑,虽然觉得这个小女人如今的身心全都在他身上,但她那两次的反应太奇怪了,还有她在圣殿中说的那些话让他扎了心,此时面对她的拒绝,真的想不担心都不行。 上官月颜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显然是误会了,她心中有些好笑,暗道他也有紧张忐忑的时候。稍微平息了一下喘息,这才在那双紧盯着自己的魅眸下,摇了摇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愿意?你瞎想什么呢?刚才不是就答应你了吗?” 她如何会不愿?心都给他了,便宜也被他占尽了,她还能嫁给谁?这个男人真是,以前明明那般自信,这个时候反而不自信了。 赫连御宸闻言,脸上的幽怨瞬间便被狂喜取代了,心中的忐忑也烟消云散,低头就在她唇瓣上连连啄了两口,满面的喜悦:“颜儿不准反悔!” “谁会反悔啊?!”上官月颜被他亲了个正着,见他一脸狂喜,无比开心,心中有些好笑,唇角也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来。这种事哪能随便答应的?她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那你刚才为何说不行?把爷吓一跳!”赫连御宸立即不满地开口,说话间,又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以作惩罚。刚才他真的以为她反悔了! 上官月颜唇瓣上一疼,顿时嗔了他一眼,知道他刚才真的误会了,便好笑地看着他,解释道:“我说不行,不是说不嫁你,而是说不能这么快就大婚!我有件事情要做,做完之后,再说大婚的事!” 她刚才说不行,便是说不能马上准备大婚之事! “有事?”赫连御宸眉头一皱,看着上官月颜,面露不解:“是何事?居然比大婚更重要?” 在他看来,如今就是天下大乱了,也不如他们的大婚重要! 上官月颜却是摇了摇头,凤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看着赫连御宸疑惑的俊颜,很是认真地道了一句:“这件事真的很重要,若是不先做了,我也没办法安心和你大婚!” 那件事,那个地方,她是一定要去一趟的,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亲自证实一下才行!不然,她真的无法安心! 赫连御宸听了她的话,突然想起当初在祁城的时候,他说要护着她,让她和他一起回玄天宫,她不愿,而且还说有个地方必须要去。他当时问了她要去哪里,她没有回答,只说事关她的生死,不能随意透露……难道说她此时说的,就是那件事吗? 他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看着怀里人儿那本来通红娇媚,但神色却无比认真的小脸,声线突然柔了下来:“颜儿,这件事不能告诉爷吗?” 以前他问她的时候,她便不说,而他刚才也问了,她还是没有说! 而上官月颜听了他这话,却是突然有些发恼,凤眸一瞪,有些赌气地道:“不想告诉你!” 刚才她说她是穿越而来的,这个男人也不相信,那她这件事若是说了,说不定他会觉得她疯魔了,还很可能不让她去,那她为何要说?就不告诉他,让他心里不舒服! 赫连御宸见此,心下微微一动,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双狭长的魅眸再次一闪,薄唇也勾了起来,也不追问她那件事了,邪肆而霸道地道了一句:“不告诉爷也罢!反正爷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别想离开爷!” “霸道!”上官月颜当即便忿了一句,但心下却微暖。想着这个男人不让她离开他,那她又如何会离开他?自然不会的!她中他的毒不轻,根本离不开了…… 赫连御宸被忿了一句,却是满心的喜悦,锦被中的手在那柔滑的肌肤上轻抚着,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着上官月颜的,声线无比温柔:“既然颜儿有重要的事要做,那么爷便等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轻叹着开口:“只不过爷要难受很长一段时间了!” 上官月颜听着他的前半句话,心中很是温暖,然而听到他后面这句话,这话显然是指某一方面,她小脸当即便烫了。想着他这般也的确是难受的,若她的那件事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办成的话,他真的要忍耐很久了。这般想着,她心中有些不忍,抬眸看着他,红唇抿了抿,突然小声地道:“要不,我先给你?!” 她本就不是思想老旧的古代人,这方面她并不是一定要等着大婚的,只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说过这么羞人的话,一句话吐口,小脸已经烧起来了,心也跳的飞快。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话,这般甘愿地自己交给他,而他此时怀中的人儿又几乎是未着寸缕,他的手正摸着那让他恨不得片刻都不要离开的肌肤,狭长的魅眸,眸色当即就变了,深沉的火焰燃烧,眉间的印记通红,他的手立即紧紧一收,差点便把持不住直接想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狠很疼爱,揉进骨血。但他理智还在,声线无比暗哑地道:“不行!爷不能那么做!” 他想,他真的很想,可是他不能委屈了她,如何能在没有大婚的时候要了她?他要给她一个最完美最盛大的婚礼,然后在那一日,在红烛摇曳下,在大红暖帐中,让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成为他赫连御宸的妻。 天知道这个小女人的一句话差点就让他失控了,一句话说完,他甚至不敢看她那娇艳的脸,伸手便将她的头按进怀中,狭长的魅眸闭上,薄唇紧紧抿着,平息心中那叫嚣着要了她的欲望。 上官月颜被他紧紧地搂着,身子和他的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自己的提议被他拒绝了,她本就滚烫的脸更是如灼烧一般,但是却没有觉得丢人,因为她知道,他是在珍惜自己。就如她不想让他难受,他也不想让她委屈。 只不过,她就算给了他,也不觉得委屈,也从来没有想过,婚前发生关系有什么委屈的,反正她早晚都是他的! 而且想想他们现在的模样,其实也和发生了差不多…… 但他既然不愿,那么她自然也不说了,这种事,从她嘴里说出一次已经算是奇迹了,她也说不出来第二次! 她动了动脑袋,想要抬眸看看他,可她刚刚一动,暗哑的声线便传来:“乖,别动!就这么待一会儿!” 上官月颜顿时不动了,知道他此时是难受了,红唇抿了抿,便想着说点什么让他转移注意力,想到早先黎单的事,此时正好可以问,便开口:“早先我问你的事,你还没说呢!黎单为何不管北疆?” 虽然说的是别的事情,但她的声线依旧娇软酥骨,听上去软腻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赫连御宸此时本就难受得很,听了她的声音,心中更是一阵激荡,心中苦笑,这个小女人想帮他,可是却完全不知道,此刻别说她娇软的身子让他难以自控地想要欺负她,就是她的声线,她身上那清冽的幽香,每一样都能让他忍不住发狂,这个单纯的小女人。 他没有立即开口,就这么抱着上官月颜不动,眼睛也不睁开。和刚才那激烈的缠绵相比,她的那句话,着实诱惑力太大了! 上官月颜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眉头微微一皱,但是知他难受,便也不多问了,也闭上了眼,等着他恢复过来再说。 房里寂静下来,直到上官月颜都快睡着了,赫连御宸才轻轻地动了动,松开了一些抱着她的手臂,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此时上官月颜已经有了睡意,迷蒙地睁了一下眼,但紧接着就闭上了。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来,薄唇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声开口:“黎单的事爷不便说,你也不必心存疑惑,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睡吧!” 上官月颜迷迷糊糊地听到他的话,软软地应了一声,身子往他身上偎了偎,小手搭上他的腰,便听话地睡了。今日上午练了功,下午又钓了半日的鱼,着实有些疲乏了,没有一会儿,她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在彻底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听到身边人无奈的叹息:“一起睡是折磨,不一起睡也是折磨,爷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上官月颜闻言无语,很想嘴角抽一下,但是却抵不过睡意,什么反应都表现不出来。 赫连御宸见她睡着了,这才如每一次入睡前一般,亲了亲她的小嘴,搂着她睡了。 之后的几日,慕容紫醉倒,一直没有醒来,上官月颜的时间,除了练功之外,便是属于赫连御宸的了。感受过了之前被别人占据了相处时间的感觉,这几日独占,让赫连御宸整日心情都好到了极点,唇边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 而上官月颜,除了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外,其他时间也过的很开心。 慕容紫没有时常光顾玄天宫的船,南宫凌来的次数便多了,白天的时候以天珏世子的身份前来,晚上的时候则是偷偷跑来,而他的出现,赫连御宸虽然也有过不满,但到底因为她是上官月颜的义兄,又是自己的师弟,对他自然要大度一些,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南宫凌这几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开始的时候,人来了,但却有些心事重重,但过了几日后,似乎看开了什么,心情转变了很多。上官月颜见他如此,猜想是不是因为慕容紫,试探地问了一句后,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南宫凌的否认,不过在她提及慕容紫的时候,他的心情相当烦躁,这便也让她心中很是怀疑他的否定了。 但他不愿提慕容紫,她自然不惹他心烦,在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便和他一起制毒或是做一些用得着的东西,也讨论了一下之后遇见黑煞夫人该怎么办。但关于黑煞夫人,南宫凌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说目前为止,赫连御宸是将她会毒的事情隐瞒了的,之后见了面,最好不要露馅,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上官月颜无语,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而南宫凌却是很惨地道,说他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会很难熬,让她千万要帮着他。见他如此模样,上官月颜心中好笑的同时,也对黑煞夫人那爱毒成痴,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的性子感到无语至极,对于南宫凌的请求,她自然应下了。 她可不想见到他被拿来当试毒的对象而痛苦万分的模样。 黎单这几日都没有再现身,据赫连御宸所言,黎单真的没有对北疆传递任何消息。而那日之后,她也没有在问过北疆帝师的事,反正他说了以后她会知晓,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自然不会追着问。 而在五日后,再次收到南齐传来的消息,言西岳内乱,几个皇子的势力明争暗斗大肆出手,其中六皇子身死,西岳朝中一片混乱,西岳皇下令撤回攻打南齐的兵马,整顿朝纲。几乎是同一时间,北疆前往南齐征讨的军队粮草被烧,连周边几个能就近提供补给的城镇,粮库也全都被焚烧殆尽,不仅如此,军中还传出带兵将军鱼北疆丞相等多位大臣勾结,暗藏私兵,企图谋反,证据直接送到了北疆皇的玉案上,一时间北疆朝野动荡,军心不稳,粮草不足,北疆皇也只能怒令退兵。 唯一在南齐动荡时获利的,只有出兵最快的东耀了,出其不意攻下南齐水城,之后在凤潇的大军赶到前,又占领了另一座名为蒲华城的城镇。但在吃下两座城池后,便再也无法前进了,百万雄师镇守边关,和南齐大军遥遥相对,谁也无法讨好。最后,自然是凤潇认下这个亏,白送了东耀两座城池,和冷穆寒达成协议,签下免战条约。 一场浩荡,便就此平息下来。 而在七日后,当玄天宫的大船抵达龙华大陆的前一天,凤潇登位的消息便传来,从此金玉堂的堂主,成为了南齐的帝王。 所有的一切,全都在赫连御宸的预料之中,分毫不差! 这让上官月颜又在心中大大地腹诽了一翻,这个男人,真的是只手便能搅动一片大陆,不过是两道命令下去,便化解了凤潇最大的危机,真的是论谋算,论腹黑,无人能及。 第八日,也就是从巫族起航后的二十四日,玄天宫的大船抵达距离龙华五十海里的海域。 阳光明媚,春天过去,炎热的夏季到来,一大清早,太阳便热辣辣地晒着。 上官月颜一早便醒了,一翻洗漱之后坐在了梳妆台前,等着某人给她梳头。因为昨夜,某个男人又赖在她房里没走,此时正在洗漱着。而自从他给她梳了头之后,这些日子,即便不是睡在一起,他也会在她起床后准时到来,或者直接在她房里等她醒来,然后为她束发。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都被他惯习惯了,便也不自己动手,每日都等着他给她弄。 赫连御宸很快便洗漱好,几步来到上官月颜身后,拿起梳子便给她梳了起来。绝艳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心情无比的好。 上官月颜从镜子里看着给自己梳头的男人,见他依然一身暗红色锦袍,虽是换了薄薄的夏装,但款式却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血色曼陀罗绽放在衣摆,张扬至极。一头白发此时披散着,两缕垂于胸前,勾勒出一股子仙气的味道。而那张艳绝俊颜,一抹笑却仿若魔性的曼陀罗绽开一般,再加上眉宇间那妖娆的火焰印记,硬生生地在那股仙气上添加了浓厚的魔性色彩,似神似魔,简直勾人的很,随便看几次,都让人有种心魂震颤的感觉。 上官月颜看着他,眸光落在他唇角的笑上,自己的唇瓣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前几日没让她和自己睡,一早给她梳头时,脸上的神色都不是这般好的,昨夜让他留下了,今日就这么开心,这个男人真是,如此容易满足,他真的是那个让天下人都惧怕的玄天宫少宫主吗? 当然,某个女人并不知道,其实这个男人日日都和她睡一起的……! 赫连御宸感受到上官月颜的视线,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唇角勾着一抹柔和的笑,他薄唇边的笑意也深了深,低头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道了一句:“马上就好了!” “嗯!”上官月颜应了一声,如今一个月过去,对于他这样时不时的就亲上来,她已经习惯了。而且这一个月她不止练了功,还练了脸皮,在燕飞几人面前和他亲热,她已经不觉得那么不能接受了。 不止她习惯了,燕飞和燕天二人也习惯了,此时二人刚刚端好早膳,见到赫连御宸此举,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心下更是没有任何感想。因为她们早就看出来了,少宫主虽然不喜外人触碰,但是却非常喜欢触碰她们的主子,这样的亲吻,一天最少不下十次,最多的时候,自然不是她们能看的,可她们照样习惯了。如今看见这样的场面,或者听到二人做什么,她们基本都能做到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夜离四人也是一样。 如今若想让她们产生强烈的心里感想,除非是二人真的圆房了。而对于这件事,每次二人关着房门睡一张床的时候,她们都会忍不住猜测会不会就是今夜。但很显然,少宫主非常疼惜主子,并没有对主子做到最后一步。而且知道快到龙华了,少宫主也没有在主子显眼的肌肤上留下吻痕。可见少宫主还是在乎世人对主子的看法的,不想让她被任何流言蜚语伤害。 二人近日真的是甜的如蜜一般,她们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温馨的很。 片刻后,赫连御宸便为上官月颜梳好头,而后将玉梳交给上官月颜,上官月颜不二话,立即拿过了玉梳,换他坐到梳妆台前,她为他束发。这个习惯,是从和南宫凌几人烤鱼的第二日开始的,只要他和她一起睡了,第二日便是互相梳头。而平时不一起睡的时候,他都比她起的早,通常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梳洗好了,所以都只是他给她梳。 白发在手,很细很软很光滑,不是第一次给他梳,她梳起来也已经得心应手,照着他每日束发的方式,为他用银链将一半的白发固定在脑后,和她的束发方式一样。对于头发的打理,她没有任何问题,而对于古代的衣裙,她已经双手投降了。 赫连御宸也如她刚才一般,看着镜中为自己束发的小女人,今日的她,一身淡粉的衣裙,上面绣着朵朵娇艳的樱花,薄纱笼罩,双臂间还有一条挽纱,看上去很是活泼灵气。和以前一样,脸上没有任何妆容,但那张小脸却是无人能及的美,在淡粉色衣裙的衬托下,肤如凝脂,面如娇花,但却也不是极致的柔,因为她那双秀眉间,永远都有一股子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傲英气,柔媚又清艳,简直美得惊心。 他看着这个人儿,想着等会儿到了龙华,她只要出现在人前,怕是会让不少男子为她倾心,这般想着,他面色突然不好了,一双狭长的魅眸都微微眯了起来。 上官月颜没注意他的神色,专心地为他梳着头,动作轻柔且快速,没一会儿便为他梳好了。她满意地看了一眼,这才抬眸看向镜子里的男人,本想看看梳的可好,可赫连御宸见她梳好了,立即变起身一转,伸手一搂,唇瓣立即覆上了她的。 上官月颜凤眸睁着,这才看到他脸上的恼色,眉头一皱,很是不明所以,这个男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但她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因为这个男人并不是浅尝即止,而是深深地吻着,直到她觉得呼吸不过来了,才放开她,将她往怀里一搂,有些咬牙地道了一句:“爷真想把你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无语,算是知道他为何发恼了。微喘地靠在他怀中,暗自腹诽道,她还没有说他这个妖孽呢!就他这张艳冠天下的俊脸,等会儿出去之后会如何,根本不用想,她早就见识过了。这个男人就是那种只看一眼便能一生的美男子,等会儿不知道迷死多少人。 她都还没有为此吃醋,他倒是先吃起醋来了。和他相比,她的程度轻了很多好吗?要说藏起来,她才想把他藏起来呢! 但她此时呼吸急促的很,除了趴在他怀里喘息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燕飞和燕天二人站在桌旁,虽然两位主子亲了好一会儿,但二人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脏,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地站着。不过,对于少宫主此言,二人无语地嘴角一抽,暗道少宫主的占有欲也太强了。 好一会儿后,上官月颜平静下来,才伸手推了推莫名吃醋的男人,抬头看着他依旧微恼的俊脸,她嘴角很是无语地一抽,好笑地开口:“行了!你在不高兴什么?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模样,等会儿还不知道招来多少桃花?” “爷才不稀罕!那些女人爷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但爷就是看不得别人对你有心思!只是一想,爷就恨不得将那些人撕了!”赫连御宸松开上官月颜,一边恼恨地开口,一边拉着她往桌前走去。对他来说,除了身边的这个小女人外,其他不管女人还是男人,都如路边的蚂蚁,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上官月颜闻言更是无语了,走到桌前坐下后,嗔了他一眼:“你都不会看别的人一眼,我如何会看别的男人?”话落,她又小声地道了一句:“有你这个妖孽在身边,谁还看得进别人!我的心可没那么大!” 这话落进赫连御宸的耳里,自然是无比好听,那本来恼恨的神色当即便消散了,魅眸柔和地看向身边的小女人,话语一改之前的不愉,温柔道:“颜儿这话,爷喜欢!” 上官月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说这话,是为了让他喜欢的吗?不再理这个变脸如翻书的男人了,端了碗吃饭。 赫连御宸心情转变后,便也不恼了,拿起筷子给她布菜,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便已经能看到龙华的海岸,上官月颜趴在窗口,凤眸远眺,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只见目光的尽头,大片船只停靠在岸边,渔船、商船、不计其数,其中还有很多和玄天宫的船一般巨大的船只并排停在岸边,看上去无比的恢弘大气。岸边很是热闹,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而那最热闹的地方,也就是迎接停靠船只海岸边,一群人很是显眼,整齐的银色轻铠着装,沿途停着四辆豪华的车碾,那队伍中还站着两个很显眼的人,显然是那队伍的主子。 上官月颜仔细地看了看那二人,但由于还离得远,只能看见二人的衣色,一纯白一水蓝,似乎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那些人是来接我们的?”上官月颜看着远处的景象,头也不回地开口问道。 赫连御宸坐在软榻上喝茶,闻言勾唇笑了笑,狭长的魅眸微闪,慵懒道:“爷和凌是兄弟,和天珏的太子自然也有交情,得知爷来,他定然来接。何况这一次还不止爷一个人!” “天珏的太子?”上官月颜闻言一惊,再次仔细地看了看那岸边的二人,凤眸一转,看向赫连御宸,小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你是说,岸边的人是天珏太子,他从天珏的京都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接你?” 据她所知,天珏的京都距离博海快马五日,车队行路的话,至少也要十日,岸边停着那么多豪华的马车,若是天珏太子从京城特意来接的话,就赶路的时间就要好几日了。没这么夸张吧!要接待的话,在京都城门口就好了啊! 赫连御宸魅眸一抬,伸手便把跪在软塌上的上官月颜拉了过来,搂进怀里亲了一口,魅眸温柔地看着她,柔和地道:“爷来,他自然会接!而且爷刚才也说了,这次不是爷一个人来的!”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想着这个男人真的是架子大,被人捧上天了,天珏的太子就算和他交情深,这千里迢迢来接,也着实夸张了一点。不过想着这一次不止他这个玄天宫的少宫主来了,还有北疆黎单和慕容紫前来,别国的帝师和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必言说,有大人物来接,倒也还算是正常。 无语了一下之后,便不说什么了。 但此时又想起一件事,她扬起手看了看自己宽大的衣袖,唇角顿时一勾,看向燕飞,笑着开口:“燕飞,把幻仙锦拿来!从今日起,我要随身带着!” 这段时间,她都修习内力去了,也没能好好用过幻仙锦,等到了地方,她只要要好好练习一下了。 “是!”燕飞应声,立即从橱柜旁的一个大箱子里将装着幻仙锦的锦盒拿出来,送到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亲手打开,华光乍现,五彩斑斓,她喜欢地摸了摸,之后才拿了出来,转头看着赫连御宸,挑眉笑道:“等我学会了幻影之术,第一个给你看!” 如今她内力高深,想必真的能学会! 赫连御宸闻言一笑,眸光非常温柔地扫过她手上的幻仙锦,而后落到她脸上,点头道了一个字:“好!”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将幻仙锦收进衣袖,之后二人又坐了一会儿,在大船即将靠岸的时候,离开房间,往甲板上而去。 燕飞燕天也立即跟上,门口的夜离四人也紧随着离去。 大船靠岸,不止有玄天宫的两艘,自然还有天珏和北疆的船也同时到达。 站在甲板之上,上官月颜才看清了刚才所看到的两个人,这一眼看去,便又是一阵惊艳。 的确是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纯白的锦袍,腰间一根同色玉带,身姿颀长,玉冠墨发,卓然而立的姿态,仿若雪间青松翠竹挺拔傲然。他长相非常俊美,和南宫凌有七八分相似,但和南宫凌的清俊不同,他的脸显得儒雅温柔,仿佛一块暖玉,唇角一抹淡笑,让人一看便会不由地产生温暖亲切的感觉。若说赫连御宸是似神似魔的魅惑,玉景风是如诗画般的温雅,南宫凌是洒意随性的清俊,冷穆寒如冰似雪的寒冷,凤潇是如花似火的妖娆,黎单是沉稳贵气的神秘,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如沐春风的柔暖了。 真的是俊美至极! 而那女子,一身淡蓝的衣裙,身材纤细,凹凸有致,衣裙上面还缀着细小的粉色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吸人眼球的光芒,华美、贵气,艳丽非常。她浅笑着站在男子身边,那张脸也是美艳,淡淡妆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明亮如镜,及腰的墨发一半梳成了精致的发髻,一半披散而下,头上的首饰不多,只有几朵珠花和一只流苏摇曳的蓝色牡丹金钗,但即便如此,却已是极美了。 端的是俊男美女,只是那么一站,便是一副绝美的图画。 而对于二人的身份,男子应该就是天珏的世子,南宫凌的堂哥皇兄,女子便不知道了。 上官月颜为二人的容姿惊艳了一下,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好奇地问道:“那女子是谁?” 从女子的发髻可以看出,那并不是妇人的发髻,便不是太子妃了!然不是太子妃,却能够出现在这里,显然身份不简单。她记得天珏皇帝只有天珏太子一个子嗣,除了天珏太子,并没有其他儿女,这个女子的身份便让她好奇了! 赫连御宸魅眸随意地往下扫了一眼,眸光从那女子身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淡淡邪肆的笑来,慵懒道:“萱郡主,干爹干娘的义女!” “义女?”上官月颜闻言微惊,又转头往那女子看了一眼,之后有些惊讶地道:“那岂不是哥哥的妹妹,也是你的干妹妹?” 她倒是不知道,天珏的翼王还有一个义女。 “算是吧!但爷和她不熟!她一直都呆在翼王府,爷和干爹干娘之间的关系本就不为外人得知,从小到大,爷去翼王府只两次而已。”赫连御宸轻点了下头。 上官月颜点头,表示明白了。想着他的确是不能常去翼王府的,不熟悉倒也不奇怪了。而南宫凌之所以和他熟,也是因为一直和他在玄天宫的关系,若南宫凌也一直在翼王府呆着,他估计和他也熟不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生米熟饭 上官月颜再次往下面的二人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了,凤眸一转,看向两旁的大船,见南宫凌和黎单也都已经开始下船了,而酒醉未醒的慕容紫也被四个护卫用单轿抬着出现在甲板上,那单轿用纱帐遮着,但还是能看到里面的情景,她眸光在仍旧小脸通后的慕容紫身上顿了顿,嘴角狠狠一抽。 这女人,已经睡了八天了!雪青泉,真是名不虚传! 赫连御宸也往两旁的大船看了看,便也牵着上官月颜的手下船。 而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下方,天珏太子南宫易和萱郡主洛凝萱,也都齐齐看向那甲板上的二人。二人的目光一致,都立即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 只见那女子一身淡粉色华贵长裙,轻烟薄纱笼罩,手臂间还挽着一条颜色更淡粉的轻纱,朵朵樱花在那衣裙上绚烂绽放,衬得她整个人也如同一朵娇花。一头长发简单地被几条粉色链子往后固定,额头深粉的链坠低垂至眉心,她五官极为精致,秀眉凤眸,玉琼俏鼻,娇艳红唇,如雪香腮,五官线条柔和中带着英气,本不施脂粉,但是却比精致的妆容更甚,简直美得叫人无法形容,天地失色都为过。即便她身边的男子如此绝艳,可她站在他身边,却一点儿也没有被掩去光芒,反而和那男子一样,浑身都被光华笼罩着。 如此绝美的女子,绝对是生平仅见! 南宫易看着上官月颜,那双漆黑的暖眸微微一闪,而后眸光又往牵着她下船的赫连御宸身上看了看,薄唇边勾起一抹暖融的笑来。脚步一迈,便往几条大船上下来的人迎去,那行步的姿态,此时略显迅速,但是却也不失他如玉温润的风采。 洛凝萱和南宫易一样,打量了一翻上官月颜之后,那美眸也往赫连御宸看去了一眼,而后便跟在南宫易身后,迈着十分规矩的小碎步,往几条大船而去。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下船,此时南宫凌和黎单已经到达他们落脚的地方,相互一声招呼后,南宫易便已经来到了近前,十分有礼亲和地开口:“欢迎少宫主,北疆帝师光临龙华!” “太子客气了!”赫连御宸也难得有礼地回了一句。面上的神色依旧是他一贯的慵懒邪肆,看不出与南宫易有多么熟悉。 上官月颜看了二人一眼,心下微动,暗道赫连御宸刚刚说和天珏太子有交情的,而他口中说出来的交情,绝对不是这种场面上的和睦,定然是非同一般的好。那么此时二人都这般客套,大约是因为环境,也是因为有黎单在场。 黎单也客气地开口,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本君前来叨扰,还望太子殿下莫怪!” 南宫易当即笑着摇头,声线也如他这个人一般柔和温润:“帝师哪里话,帝师能来我天珏做客,本太子欢迎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 此话一出,黎单淡淡一笑,自然不再说什么。 而南宫易刚才没有和上官月颜打招呼,此时眸光一转,落到上官月颜身上,唇角笑意微深,一双如暖玉般的眸子里都满是温软的笑意:“本太子听闻少宫主身边多了一位佳人,乃是东耀九公主,太史睿的义妹,想必就是这位小姐了吧!小姐之名,如今在整个神武大地,可是如雷贯耳。” 如雷贯耳?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想着自己的名声现在有这么大吗?好像她也没有表现出很惊人的本事啊!之前巫族毁灭一事应该没有传出去才是!她心中有些无语,但面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便唇角一勾,双手抱拳,和她一身大家小姐的穿着完全不搭调,很是江湖风范地打了个招呼:“太子谬赞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喜欢玩的小女子,没有什么大名不大名。和你们这些大人物相比,我那些事不过是八卦,入不得耳,也当不得真!” 此言一出,她身边的三个男人都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个女人这话也过于谦虚了,她只是个爱玩的小女子?那她玩的也太大了,把东耀玩儿翻了,把冥风阁的人玩儿死了,把凤潇的命玩儿活了,把巫族给玩的毁灭了,她还真敢说她是玩? 她这些都是玩的话,叫他们这些男人情何以堪? “小姐真是谦虚了!”南宫易闻言,当即摇头低笑出声,随即他又看着上官月颜,语声温和的就如天上的软云:“本太子和太史睿乃是挚交,小姐乃太史睿的义妹,那么便也是本太子的妹妹,不知本太子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得小姐一声哥哥?”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太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想着他是南宫凌的哥哥,那么倒也能算是她的哥哥了。而且这个男子只是看着便觉得亲切温暖,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又是赫连御宸的朋友,那么她便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红唇一勾,小脸上露出一抹清艳至极的笑来,直接开口喊了一声:“易哥哥!” 天珏太子的名字,她自然还是知道的。 一声哥哥吐口,自然得了南宫易的笑,那笑声十分的温暖,他那张俊颜似乎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了两分。而他一笑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儿来,递到上官月颜的面前,笑着说道:“哥哥早听睿说过你性子爽,定不会拒绝,便提前为你准备了见面礼,看看,可是喜欢?” 上官月颜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朵非常漂亮的玉花,鸡蛋大小,白色的花瓣,红色的花边,花瓣上还有细细的金丝,真的好看至极。而花朵的种类,竟是赫连御宸衣袍上的曼陀罗。她看着那花,唇角的笑容当即便深了,连凤眸都亮了起来,非常喜欢,真的很喜欢,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别致的玉花,可是也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转头看了眼赫连御宸。这毕竟是男子给的东西,而她又是第一次和南宫易见面,若是随便收了,这个妖孽指不定又要吃醋。 赫连御宸自然也看到了南宫易给她的东西,见上官月颜看来,显然实在征求他的同意,这个举动,让他心口一暖,这个小女人倒是也知道男子的东西不能随便乱收。见她脸上神色很显然是喜欢的了,便也不说什么,柔笑着点了下头。 上官月颜见他点头,脸上当即露出灿烂的笑来,立即伸手接过,并且无比开心地道了一声:“谢谢易哥哥,我很喜欢!” 说着,她还拿在手上细细摸索,触感温润,是暖玉做成的,这更叫她喜欢了。 南宫易看着她那显然是非常喜欢的模样,唇角的笑意也深了,道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喜欢,真的很喜欢!”上官月颜连头也没抬,只看着手上玉花,连道了两个喜欢。 这般模样,是难得一见的,自然让身边的几个男人都笑了。 一旁的南宫凌看着上官月颜手上的花,唇角也几不可见地勾了勾,说起来,他这个哥哥好像还没有给过小颜儿任何东西呢!倒是被大哥抢先了一步。 黎单对于南宫易与太史睿挚交之事,似乎并不意外,见南宫易和上官月颜这么三两句便成为了兄妹,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别样的神情,只是淡笑地看着,没有言声。 南宫易不再开口说什么,此时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洛凝萱才得了机会开口,对着几人福了福身,标准的郡主之礼,声线也柔柔软软的,很是好听:“凝萱见过少宫主、北疆帝师!见过九公主!” 她一开口,几人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她身上,上官月颜将那玉花小心翼翼地收好,此时也偏头看向这个天珏的郡主。见她礼数周到,脸上一抹淡笑很是得体,显然是从小便被人教导了礼仪规矩,是个很标准的古代大家闺秀,她想着这个女子乃是南宫凌的妹妹,也是赫连御宸的义妹,便勾唇一笑,开口回应道:“郡主好!” 黎单也客气地出声打了个招呼:“萱郡主有礼了!” 赫连御宸看了洛凝萱一眼,没有吭声。 洛凝萱对三人一笑,之后眸光一转,看向一旁的南宫凌,又柔柔地开口道:“欢迎哥哥回来!” 南宫凌转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言声。 洛凝萱也不以为意,一一打了招呼后,便低眉垂目,不再说话了。 上官月颜看着这个萱郡主,只觉得她真是规矩的很了,和她一比,她自己好像太没规矩,也太大大咧咧了一些。不过她随即便又想到了慕容紫,要说规矩,那个女人也是没有的,同样都是皇室的人,真是天差地别了。 当然,按照她个人的喜好,还是觉得自己这样舒服一些,也更喜欢慕容紫的天真率直。被规矩束缚的话,那活着多没意思? 正想着,一道白光突然从远处飞射而来,直冲上官月颜的怀里,并且还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嗷呜’,也传入几人耳中。主人!主人啊!狐爷想死你了! 随着这道白光和嚎叫,下一瞬,雪球便冲到了上官月颜的怀里,紧接着便是嗷呜不断,好似哭诉。主人,你怎么能让那个男人把狐爷送到另一条船上?狐爷真的好想你,日日都想,还想吃你的烤鱼啊!你看狐爷都瘦了!就因为没有吃到你烤的鱼,狐爷饿瘦了啊! 雪球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上官月颜抱着雪球,只觉得手上一重,听它不断的嗷呜着,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也知道这小家伙定是在埋怨了。自从离开巫族之后,赫连御宸经脉伤了,那几日和她一起睡,这小东西便被赫连御宸命人送到了另外一条船上,同时也将麟龙送了过去,说是那船随它们二兽怎么折腾都行,她便也没有反对,这送过去就是二十多日,这小家伙埋怨也正常。 而她多日没见雪球了,此时见了,也极为高兴,仔细地看了看它,还是圆滚滚的,白绒绒的,而且抱起来的感觉还比以往重了一些,她有些好笑地道了一句:“你最近都吃了什么?怎么长胖了?” 此言一出,正在嗷呜的雪球顿时一愣,而后不满地嗷呜道:狐爷哪里胖了?明明是瘦了好不好?虽然那船上的厨子烧的鸡好吃,日日山珍海味诱惑爷,但狐爷也没有吃多少,怎么可能长胖?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只当它还是在抱怨将它丢在另一船上的事,便又笑着道了一句:“如今既下了船,便不会丢下你了,改日给你烤野味!” 一听有烤野味,雪球的嗷呜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的不愉全都在那三个字的强大力量下消失于无,立即连连点头,舌头都伸了出来:既然主人你知道错了,那狐爷便原谅你一次,有主人亲自烤的野味,什么都好说! “呵呵!你就是个小吃货!”上官月颜见它如此,浅笑出声,伸手摸了摸雪球软软的细毛,一张清艳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麟龙此时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半人高的身子在上官月颜的大腿上蹭了一下。 上官月颜垂眸,便看见一身火红的麟龙,一只手空出来,也摸了摸麟龙的头,笑道:“放心,肯定有你的啊!” 麟龙闻言,顿时眯眼咧嘴,露出了一个类似笑的表情,立即便惹来雪球的瞪眼不忿,但自然没有得到麟龙的理会。 几人见此,都有些好笑。而看着面前一身粉衣,怀抱九尾狐,艳艳而笑的女子,几人眼中都露出了一抹惊艳来。 北疆大船那边,四个护卫也抬着酒醉的慕容紫到了近前,南宫易转眸往那单轿内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但随即唇边便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来,也不问什么,再次对几人笑着开口:“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本太子准备了车碾,几位不如先上车,我们到了前面的城镇,再找个地方坐坐?” 码头上本就是吵杂之地,几人自然没有意见,都齐齐点头,一行人抬步往车碾而去。 海岸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早已经躇足,看到这群人缓缓走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虽说码头是吵杂之地,但是此刻几乎没有声音,无数双眼睛落在几人身上,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惊艳。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牵着,第一次来龙华大陆,自然免不了好奇,便随意地看向四周。而她一身华丽的衣裙走在这海岸边上,不提裙摆着实不便,便将手上的雪球放了,另一只没有被赫连御宸牵着的手就要去提裙摆。 然而她的手都还没有抓过去,腰间突然便是一紧,紧接着身体便悬空了,被赫连御宸打横抱了起来。同一时间,本来很是安静的码头上,顿时响起了一大片的惊呼声,而后便是一大片女子的尖叫声,整个码头顿时便从寂静变得喧闹了起来。 上官月颜也低低地惊呼了声,而后立即抬眸看向这个把自己打横抱起来的男人,微恼地道:“你干嘛?” 他这是做什么?没见周围人很多吗?她虽然脸皮厚了,但她脸皮厚也只是在燕飞几人面前啊!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的脸皮就是再厚也没有用吧! 她说着这话,凤眸还飞快地往身边的几人看了一眼,见南宫易等人都朝他们看来,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魅眸扫向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绝艳的俊脸有些黑,眼神更是吓人的很,有些咬牙地开口道了一句:“谁让你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裙摆?若是叫别人看到了什么,爷定挖了他们的眼!” 他这话说的不大声,再加上周围又很吵杂,那些围观的人自然听不见,但是即便听不见,那些触到他目光的人,不论男女,当即便惊出一身冷汗来,有胆小的人都吓白了脸,连忙低头不敢再看了。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凤眸瞪着他,红着脸恼道:“是谁让我穿这衣服的?这海岸边路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提裙摆我走不好,摔倒了岂不丢人?萱郡主不也稍微提了裙摆吗?我为何不行?” 这个妖孽还好意思说,若她今日穿的是骑装的话,会这样吗?这码头又不像现代一样,船停靠的地方便是造好的平地,这里一地的海沙,走上去真的不平,且也不是她一个人这样,穿着长裙走在沙滩上的人,哪个不提裙摆?再说,她里面穿着衬裤,别人能看见什么?这个男人真是…… 然而赫连御宸此时却霸道的很,连脸上的邪肆慵懒都维持不住,垂眸看着一脸不甘的小儿人,恼恨地道:“别人爷不管,但你就是不行!既然不好走,爷带你走就是!” 话落,他一个闪身,直接抱着上官月颜如流光一般往不远处的车碾去了。 上官月颜无语地了个白眼,燕飞几人也很无语次抽了抽嘴角,而南宫易几人则是看着那二人进入车碾,唇角都露出一抹笑来,南宫易挑眉笑说了一句:“看来少宫主真的很喜欢颜儿!传言果然不假!” 他此话一出,南宫凌自然不答话,但面具后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也闪过一丝笑意,不过不是觉得赫连御宸的行为好笑,而是觉得师兄做的太对了。小颜儿这般好看,路边的男子如此多,自然不能露出丁点儿给别人看的。其实他觉得,小颜儿应该带上面纱,这样才是最好。 他这想法若是让上官月颜知道了,估计要无语而死。 黎单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没说话。 洛凝萱也看着二人离去,那张精致的脸上还是浅浅的笑容。 二人已经上了车碾,几人自然也不耽搁,都快步来到车碾停放的位置,南宫易招呼着黎单和慕容紫上了一辆车碾,之后他和南宫凌二人去了他自己的车碾,最后洛凝萱上了自己车,一众护卫随从骑马的骑上,徒步的徒步,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码头,往就近的城镇而去。 而此时,码头上的人群中,突然钻出三个人来,两男一女,穿着很是普通,就如寻常百姓一般的粗布衣裳。但那三张脸,却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三人年纪稍长,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女子容貌绝艳,一双美眸仿若汇聚了星辰般又黑又亮,尤其是此时,看着那离去的队伍,那双眼睛都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了,奇亮无比。脸上的神情也是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奇迹似得,满面的惊喜。 而两个男子也是俊美异常,一个儒雅,一个刚毅,各有各的特色,二人此时也都如女子一般,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离开的队伍,眸光落在其中一辆车碾上,脸上的神色,满是不可思议。 这三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黑煞夫人太史凤,天珏翼王南宫靖宇,玄天宫少宫主北蔺天。 “臭小子,真的带了个美人来!还这般护着,连裙摆都不要人家提,如此霸道,也不怕被人家嫌弃了?!”太史凤看着离去的队伍,双手叉腰,笑骂了一句,但那脸上的神色,却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觉得很是有趣。 南宫靖宇闻言,唇角也勾出一抹温和的笑,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有些感概地道了一句:“终于不用担心宸儿会一辈子孤独一人了!” “哈哈!我玄天宫也不会绝后了,臭小子干的不错!”北蔺天也大笑着开口。 然而,二人刚刚话落,女子便转过头来,先是喝斥了北蔺天一句:“你小点声,怕他们听不见?” 北蔺天当即伸手捂住嘴,不再发声,但那眉眼之间依然笑意不减。 太史凤瞪了他一眼,随即神色一变,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开口道:“这事儿虽然值得高兴,但也不能就此放心。臭小子自小便不喜人接近,如今总算是有一个能靠近他的人了,这个机会咱们不能错过。那小子的脾气不好,霸道的很,说话又气人,狂傲腹黑,事事都要算计,能受得了他的人,估计也就咱们几个了。如今他好不容易亲近一个人,还这般上心,我们可不能让那小姑娘跑了,得赶紧趁热打铁,想办法让他们大婚才行!” “嗯嗯!凤儿言之有理!”两个男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该怎么做呢?”太史凤伸手摸下巴,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思讨着开口:“就刚刚看到的,那小姑娘性子爽,不似一般大家闺秀,臭小子抱她,她立即就恼了,可见她和那些只喜欢臭小子外貌的白痴女人不同。她身为东耀的九公主,这个身份也有点棘手,嗯……”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两个男人,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坏笑,问道:“要不,生米煮成熟饭吧?!” 两个男人见她露出那种表情时,嘴角便齐齐一抽,听到她的话,更是额头滑下一滴巨汗,南宫靖宇嘴角微抽地问:“凤儿,你不会是想对那小姑娘下药吧?!” 太史凤诚实地点了下头,看着二人那无语的模样,挑眉问道:“你们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我听说东耀的皇帝很重视这小丫头,要将她带回皇宫,而且好像还不同意臭小子和这小丫头的婚事,若是按照正常的大婚步骤,还不知道能不能娶到这小丫头呢!你们难道想看到手的儿媳就这么跑了吗?” “哼!东耀的黄毛小子,居然还嫌弃我玄天宫的少宫主,简直不知好歹!”北蔺天愤然地道了一句。 “这件事不简单!”南宫靖宇摇了摇头,一双澄澈的黑眸此时微微眯了一瞬,语声轻缓地开口:“素闻东耀先皇和如今的东耀皇都很宠九皇子,当年东耀险些宫变,兰妃家族,除了这九皇子无一幸存,且明明是公主却当皇子养着,如今更是连和玄天宫联姻都不赞同。试问圣天大陆上,谁不想和玄天宫联手?若能拉拢玄天宫,便是一大助力,踏平天下不过是时间问题。但唯独这东耀皇不想,可见这小丫头身上怕是有秘密!” “管她有什么呢!”太史凤一挥手,不以为然地道:“一个东耀而已,还难得到那臭小子?如今我们只要想着如何将儿媳妇拐到手就成,其他的臭小子自己看着办!” 此言一个,两个男人再次点头,随即,北蔺天看向太史凤,嘴角一抽,声音微低地道:“但是,我们也不能对未来儿媳下药吧!这好像不太厚道啊!就不能换个法子?” 南宫靖宇点头表示赞同,这事儿的确不厚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太史凤立即斜了两个男人一眼,挑眉嗤笑了声:“你们都不厚道大半辈子了,如今才来给我说厚道二字?不觉得好笑?” 二人顿时无言,但随即南宫靖宇便眉头微皱,有些担心地开口:“宸儿届时定会大发雷霆的!” “我上次将他惹恼了,他五年都没正眼看过我,也没有喊过我师尊!”北蔺天也摸着鼻子道了一句。 太史凤却是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见队伍越走越远了,她也抬步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娘这是帮他娶媳妇儿,他能怒到哪里去?老娘还能怕他怒?”但话落,她眉头皱了皱,然后补充道:“我不会用伤身子的药,那小丫头看上去体质不错,不会有事的!臭小子就算要怒,也怒不到哪里去!” 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听她后面的话,二人又有些好笑,明明说不怕那臭小子怒,但这话显然就是怕那臭小子大怒了。 不再说什么,二人也立即跟着离开了码头。 三人就这么决定了要对上官月颜下药了,而被赫连御宸带进车碾的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那三个为老不尊的长辈正计划着算计自己,进入车碾后,她便恼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小脸微红,一脸不开心。 这个男人,实在太霸道了! 赫连御宸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但见面前的小女人满面恼色,显然对他此举很不高兴,他薄唇抿了抿,一把便将她拉入怀里,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闷声闷气地道:“爷就是不想让别人看你,一点也不想!” “照你这么说,那我以后是不是连街上也不能去了?”上官月颜无语,板着脸道了一句。什么叫不想让别人看她,她能让别人看少一块肉,还是让别人看见不该看的?这个男人真是…… 而赫连御宸却立即点了点头:“若是可以不去的话,自然最好!” 上官月颜顿时被气笑了,他这话倒是接的顺口啊!立即便骂了一句:“霸道!” 赫连御宸抬起头,狭长的魅眸看着她漆黑的凤眸,面色一改刚才的难看,淡青的眉微皱,语声依旧闷闷的:“颜儿不喜欢爷的霸道吗?”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顿时一抽,这个男人居然问她喜不喜欢他的霸道?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是喜欢吗?可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看着面前男人的模样,也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而且也真的没有到不喜欢的程度,她知道他是因为在乎她才如此,而且他也不会真的不让她出门的。是以,她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不满地偏过头:“我懒得理你!” 这话,便是不再说这事了! 赫连御宸脸上那闷闷的神色顿时变了,唇角立即勾出一抹笑来,身子往前一倾,便在上官月颜的小脸上吧唧了一口,柔声笑道:“爷就知道颜儿是喜欢的!”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无语地一抽,暗道这个男人,真的很会往让他高兴的方向去想问题,她没有说不喜,他便直接说她喜欢了。但她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反正都已经上车了,她也不和他计较这样的小事情了。 抛开此事,上官月颜想起南宫易,唇角勾起一抹笑,开口道:“这个天珏太子,倒是很好相处!” 如沐春风般的男子,看着就觉得温暖舒服。 赫连御宸见她不恼了,脸上的笑也深了一些,一个用力,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点头道了一句:“易确实很容易相处,不过也要看对什么人。若是他不喜之人,算计起来,可不比爷轻!” 上官月颜被他一下就抱了过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但见他除了抱着自己外,倒也安分的很,便也没有挣扎着出来,就这般坐在他怀里了。闻言,她倒也不太意外,南宫易身为一国太子,手段自然有的,不然以后如何统领这片大陆? 不过,在她看来,那个男子很温柔的就是了!至少对她很好! 于是又笑着说道:“我觉得易哥哥很好,感觉亲切的很!” 赫连御宸看着她脸上的笑,魅眸微微一闪,随后眉梢一挑:“就算好,也好不过爷!” 这话,便又有些吃醋的味道了,上官月颜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这种爱吃飞醋的性子有些无奈。南宫易对她好,是因为他和南宫凌,而她觉得南宫易好,认下他当哥哥,除了对南宫易的第一印象好之外,也是因为他和南宫凌好吗?这个人真是,动不动就醋意大发,连自己朋友的醋也吃! 在她心中,自然只有他才是最好的了! 她不和他讨论这种酸醋的问题,全当没听出他的醋意,话题一转,又笑着说道:“那个萱公主看上去也不错,温婉娴静,规规矩矩,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她这样的女子,若是让我也学规矩,我肯定学不到她那样!” 这样标准的大家闺秀,她确实没有见过,若是让她那么规规矩矩的,别的不说,就那小碎步也能把她折磨疯了,她已经大大咧咧惯了。那些大家闺秀们,她还真的有些佩服! “规矩的大家闺秀一抓一大把,但凡身份高一些,注重礼数的大家贵族,家中的小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死板的很!她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有什么好的?”赫连御宸不以为然,一句话说完,唇角又一勾,搂着上官月颜的手紧了紧,柔声说道:“还是颜儿这样好!像只会咬人的小野猫,爷喜欢!” 小野猫? 上官月颜听到他前面的话,倒也觉得有理,毕竟她就是没有一点规矩的,看着萱郡主那样着实累,只是觉得萱郡主能学到那种程度,让她也有些佩服,才会有此一说罢了。然而听到他后面的话,她当即便嘴角一抽,无语至极。小野猫?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是那样的形象吗? 然而,她脑中自动便想起自己的某些言行举止,比如她对他张牙舞爪,比如她对他咬牙切齿,再比如她总是被这个男人气到炸毛……她再次抽了抽嘴角,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更显风情 “呵呵!颜儿也觉得爷说的对吧!”赫连御宸见怀里的人儿无语地愣住,显然已经认识到自己小野猫的潜质,他嘴角当即勾出一抹绝艳的笑来,突然靠近了她一分,再次轻柔地道了一句:“爷就喜欢这样的颜儿!” 他靠的近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上官月颜只觉得颈脖间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顿时便身子颤了一下,回过神后羞恼地瞪着那抱着自己一脸柔笑的男人:“说你义妹呢!你干什么扯到我身上?” 她刚刚分明是在夸赞洛凝萱的,到了他这里,两句话便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了,还说她的是小野猫……虽然的确有些像……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立即答话,感受到身上人儿的轻颤,那狭长的魅眸,眸色当即变了,眸光也落到了眼前那雪白的颈脖上,他魅眸微微一眯,快速地道了一句:“她的事,爷不感兴趣,爷只对颜儿感兴趣!” 话音未落,他身子立即往前一倾,薄唇便落到了那纤细的颈脖上张口开始啃咬。 上官月颜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伸手就要推他,脑袋也往旁边偏去,躲避他的亲吻。这个男人居然说发情就发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可是赫连御宸的玉手突然覆上了她的后脑勺,只是一个轻轻的用力,便将她闪躲的身子稳住了,他头一抬,便吻上了那片柔软的红唇,暗哑地诱哄道:“乖乖的,就一小会儿!” 上官月颜动弹不得,被他亲个正着,而听到他这句话,更是让她无语至极。但是自然的,没办法躲避,便也没办法不去感受,所以很快她便溃不成军,被他攻城略地,彻底沦陷了。只不过这一次真的只是一小会儿,他也没有动她的衣裙,在她的喘息声要传出车碾时,便放开了她,魅眸看着怀里呼吸不顺的人儿,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 上官月颜喘息着,凤眸愤然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但是却自知如今的模样怕是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便在瞪他的时候,在他胸口狠狠地捏了一把,算作发泄了。她是真的不好意思给他算,这样的事情一日要发生几次,真的想想就难为情! 赫连御宸被她捏了一把,那力道还不轻,但是却不觉得疼,反而低笑着抓住她的小手,拿到唇边亲了亲,那唇角的笑,简直明艳到了让人刺眼的程度。 上官月颜看着那张迷倒众人的脸,没好气地头口两个字:“妖孽!” 这个男人真的是不论何时看,都是那么的好看!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再次低笑了一声,薄唇又落下,飞快地在那红唇的唇瓣上啄了一口,柔声笑道:“颜儿说爷是妖孽,爷便是妖孽!只要颜儿喜欢!” 上官月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推他,要起身离开这个动不动就要亲过来的男人的怀抱。这次赫连御宸倒是没有硬抱着她不放,松了手,上官月颜便起身,坐到了旁边的位置。而后挑眉问:“接下来是直接去天珏的京都?” 他说来龙华有事,但龙华这么大,也不见得他就一定是去京都的。 赫连御宸的手空出来,便从一旁的案几上拿了新鲜的葡萄剥了起来,闻言他魅眸突然一闪,点了点头:“是要去京都!”话落,他转过头,魅眸看向上官月颜,也问了一句:“颜儿呢?你要办的事,可也是在京都?” 上官月颜摇了摇头:“不在京都,不过也可以路过京都,所以没所谓!” 她要去的地方,走不走京都,路程都差不多,所以去京都也没什么。 “如此说来,颜儿要去的地方,比京都还要远了?!”赫连御宸魅眸再次微微闪烁一下,而后唇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来,又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眉梢微挑地笑道:“颜儿真不告诉爷你要办何事?” “说了不告诉就是不告诉!”上官月颜立即便开口,没有丝毫犹豫。早先她觉得这个男人不相信她是穿越的,便有点赌气不告诉他,但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反正这件事也不一定能成的,到时候确定能成,再告诉他也不迟。 赫连御宸见她真的不说,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貌似无奈地摇了下头,然后将手上一粒剥好的葡萄送到她唇边。 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理所当然的吃了。之后她也不再说什么,伸手撩开车窗帘幕,看向外面的风景,这才一会儿时间,车碾便已经离开了海岸边,而前方不远,便能看到高耸的城墙,显然那里就是他们要去的城镇了。 她看了片刻,面色突然有些淡淡的,想起自己这穿越而来两个月的经历,她唇角也勾出一抹淡笑来,有些感慨地道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 两个月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现代和古代,圣天和龙华,时间好似眨眼就过了。而她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同时,自己也放弃了一些坚持,收获了自己一直以来不敢想的东西。 真是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赫连御宸听了她的话,眸光立即便从手上的葡萄转到了她身上,见她神色淡淡地看着车窗外,他眉头当即便是一皱,随即便丢了手中的葡萄,身子往她身边一靠,从她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语声很是轻柔地开口:“颜儿为何这般感慨?” 这个小女人,现在的神色如此的清淡,和那日在圣殿中一模一样,也和更早的时候,他们在树林中时,她情绪激动后的神色一样,而只要看到这个神色,他心中便会不安。因为知道她心中有事,而那事定然不好,且每次她一露出这个神色,他便觉得她好像离他很远,这叫他非常害怕,也非常心疼。一句话出口,薄唇立即便抿了起来,魅眸神色满是担忧。 上官月颜没有回头,只看着眼前的景色一一后退,唇角浅浅地一勾,摇头说道:“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而自己也跨越重洋来到了万里之外,就像做梦一样,以前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何止是跨越了重阳,根本就是跨越时空。而她也跨越了一道艰难的槛,只希望自己放弃了坚持而得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便好了……因为她绝对无法忍受那样的事情发生! 赫连御宸听着,虽然她这话并没有丝毫说假,这两个月的确发生了很多事,仔细想想的话,就是他也觉得很是感概。但是,他却知道她真正感慨的并不是这些。她绝对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而露出这种神色,若真的只是感慨这些事的话,应该是满脸的笑意,感概自己终于离开了圣天,离开了冷穆寒的东耀,她应该是开心的。若不是如此,那她便应该是忧伤的,因为秋星离开了。可她不是开心,也不是伤心,而是这么一副淡淡的神色…… 赫连御宸薄唇紧抿着,魅眸从上官月颜的后方看向那张清艳而淡淡的小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有这个时候,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抱着她不再开口,因为他不能直接问此事,他怕当初在树林中的那一幕再次发生,那样的颜儿,他不想看见第二次,会让他心碎般的疼。 不过,上官月颜那种莫名而来的情绪只维持了一小会儿,随着车碾的移动,越来越接近城镇,她的心思便一点点地被眼前的景致给夺去了。当车碾驶入城中的时候,她刚才那种心情早就烟消云散,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如此热闹的街道,整个人都被外面的一切吸引了,一双凤眸都开始发亮起来。 赫连御宸见此,心下当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是以虽然她这般挑着车帘,让大街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她的容貌,并让许多人频频朝她看来,甚至不少人还跟着马车一路前行,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狭长的魅眸凉凉地看着那些人,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而危险的笑来。 上官月颜不理会那些人,睁大眼睛四处看,早先在码头的时候她还没怎么注意,如今入城后,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才发现龙华的人,穿着打扮和圣天的人有些差别,不过这些差别让她不是很喜欢,因为那差别就是,不管男女,衣着都比圣天百姓们的衣服更加繁琐,而且大街上不少女子还遮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可见龙华也比圣天更注重女子闺仪,出门都不能露脸。 她看着那些蒙着面,迈着小碎步而行的女子,嘴角微微一抽,转头对赫连御宸问了一句:“这龙华的女子都是如此吗?” 大街上,但凡梳着少女发髻的女子,九成都有面纱,虽然那面纱戴了和没戴也差不多,不过看上去却相当震撼。这么看来,洛凝萱没有戴面纱,还算是思想前卫的了。 赫连御宸见她恢复过来,且还对别的事好奇,唇角当即一勾,自然立即给她解惑,声线温柔地开口:“龙华确实比圣天大陆更注重女子闺仪,所以爷刚才才说,洛凝萱和这些女子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什么好!”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在天珏的京都,便不如这边城严重,大街上虽然也有蒙面的女子,但不会太多。只有家教特别森严的人家,才会坚持让未出阁的女儿蒙面。”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嘴角抽了抽,无语凝咽。暗道难怪如此了,这么多在被规条管束的女子,洛凝萱那般端庄娴静,便一点儿也不稀奇了,这大街上的女子,每一个看上去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实在让人看不出一点新意之处来。而也怪不得洛凝萱没有戴面纱,原来京都的风气要稍微开放一些。不过就她那规规矩矩的样子,怕是京都的女子除了不带面纱外,也和这里的女子差不了多少了。 看着这些蒙面的女子,她暗自庆幸了一下,还好自己没有穿越到这边来,不然这规矩压到她头上,她百分之一百会抓狂疯掉的! 而除了这一点和圣天有极大的分别外,这城镇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她一路上都在观察那些蒙着面,迈着小碎步在街上行走的女子,直到车碾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来,她也没能从那些女子身上找到不同之处来,全都是统一的温柔娴静,连说个话,都拿帕子捂着嘴,轻声细语的,简直叫她看得瞠目结舌。 想起刚才码头上的那阵尖叫声,那里面也有这般规矩的小姐们吗?难道说刚才的那些女子都是已婚妇女?还是说因为没有见能令她们见之变色的人,所以这些女子才能保持如此一丝不苟的沉静模样? 她心中疑惑着,不过这个疑问,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车碾停下,外面的夜离立即便挑开了车帘,可二人都还没有下车,上官月颜正准备整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外面便传来了不少女子的尖叫声,还有很多人的倒吸声和议论声。 “是太子殿下!还有凌世子!” “终于见到了!真的是太子殿下!好俊!” “啊!那人……那人就是北疆帝师吗?居然也如此帅气!天啊!” “少宫主呢?少宫主在那辆车里?” “最后一辆马车,那车后紧跟着玄天宫的亲卫!定然在那辆车里!” “为何还不出来?” “……!”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暗道原来还真的是没有看见能让她们变色的人,所以才会这般一直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温婉娴静,如今一看到人,那温婉娴静便不翼而飞了。听这些人的话,显然是早就知道会有什么人出现,能忍到现在才开口,她也真是佩服的很。难怪有不少人都跟着他们的车碾走,原来是想看看车中的几个男人! 而此时会忍不住出声尖叫,显然是南宫易等人已经露面了。 这些女人,可真是假正经啊! 她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裙一边想着,等会儿这个妖孽下车,尖叫声怕是要掀翻了天。 赫连御宸三两下便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之后便伸手给上官月颜帮忙,须臾,二人才收拾好,赫连御宸先一步下了车。暗红色的锦袍,一头如雪的白发,眉间金红色的印记,加上那张冠绝天下的容颜,正如上官月颜所想,当他现身,外面本来喧闹的大街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即下一秒,惊人的尖叫声突破云霄。一声声关于少宫主的尖叫声刺得人耳膜都发疼。 如此震天动地般的尖叫声,简直比在巫族的时候激烈了不知道多少倍! 上官月颜无语地想着,看来这些女人真是被规矩束缚的狠了,如今见到绝美的男子,才会反弹如此不大。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压力越大,反弹就越大!’,这些女子平日里被规条压抑得很了,如今见到容貌如此绝艳的男子,那被压抑的热情,便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几个男人的魅力,能让如此多大家闺秀疯狂,世上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办到。 听着外面的尖叫声,上官月颜扫了那已经下了车,正站在车碾旁,朝自己伸手的男人。她嘴角撇了撇,将手伸了过去。想着自己这一出去,怕是又会招惹一些嫉妒的眼神。 赫连御宸浅浅地勾唇,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人,握住上官月颜伸来的小手,上官月颜还是没有一点儿女子该有的模样,跨出马车后,一下子就跳下了车。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唇角顿时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来。 而上官月颜这一现身,现场所有人再次安静了一瞬,随即便是一阵惊人的倒吸声,而这阵倒吸声之后,之前的喧哗便彻底消失了,似乎所有人都失了声,四周安静的出奇。无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好似焦灼一般,怎么也无法移开。 人们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上官月颜的意料,凤眸往那人群中扫了一眼,本来只是一个疑惑的眼神而已,但是却又让在场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所有人脸上那本来就惊艳的神色,瞬间便浓郁了不知道几倍。 顾盼之间,没有风情,却更显风情!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当即一眯,伸手便将上官月颜搂进怀里,和以前每一次一样,狭长的魅眸扫向人群中,脸上邪肆的笑意明显,就如一朵绚烂的花般美艳,可是但凡触到他眼神的人,却是浑身发寒,吓得心脏都僵住了。 而其他三辆车碾中,除了还醉酒的慕容紫不方便下车外,南宫易几人全都下来了,见到这样的情景,没有丁点儿意外。因为那二人不管是谁,都惊为天人的容貌,而做为被玄天宫的少宫主捧在手心的女子,这些人自然会更加的关注,而她,也的确有这个资本让所有人为她屏息凝神。 当然,她也很有资格让人为她心胆俱寒!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搂进怀中,这才收回了疑惑的视线转向他,见他此时不是恼怒而是笑得好看的很,她心中微微一抽,暗道这个男人又来了,然后立即便转身,拉着他的手,往前方的南宫易几人走去。 赫连御宸自然不反抗,反手牵上她的手,几个大步便来到了南宫易几人面前。 南宫易立即笑着招呼几人往酒楼而去。 在进入酒楼之前,上官月颜抬眸看了一眼,发现这座酒楼名叫月满楼,她眉心动了动,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这不是他玄天宫旗下的产业吗? 赫连御宸见她看来,自然明白她此时心中所想,淡青的眉挑了挑,意思不言而喻了。 上官月颜也并不是惊讶,只有觉得来了这龙华,南宫易带他们来的酒楼,居然就是他的产业,心里有些意外罢了。玄天宫的产业多到何种地步,她早先就听夜青和夜影二人说过了,而如今一来龙华便是下榻玄天宫的产业,也就证明了二人的话一点也不假,真的随处都是玄天宫的地盘。 这个男人的势力,真的大到让人难以想象。 跟着南宫易进入酒楼,并不是包下全场,此时的酒楼中,虽然离午时还尚早,但宾客仍旧几乎座无虚席。不过南宫易显然早就定下了位置,几人进入之后,掌柜的立即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亲自带了几人前往二楼最大的雅间。虽然见到自家主子也来了,但是不论掌柜还是伙计,脸上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差别待遇的神色来,谨慎的很。让上官月颜不由暗自赞叹,赫连御宸手下的人就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一会儿便来到二楼的雅间,因为不到午时,几人便只叫了茶水,而且也决定多坐一会儿,等到午膳之后再上路也行。毕竟在船上无聊了数日,如今终于来到了陆地上,几人都很是开心。 之后便是几个男人就天下大势展开话题了,说的无外乎是圣天大陆的这次动荡,凤潇在南齐登位,还有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等等,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上官月颜只听了关于南齐的事后,便没有丁点儿兴趣了,喝了两杯茶后,实在无聊的很,便想找洛凝萱聊天,毕竟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女子在,她不想和几个男人聊天下大事,能聊的对象也只有她了。 可是,当她百无聊赖地看向洛凝萱的时候,却见她坐在南宫凌身边,面带浅浅的笑,似乎对几人的对话听得很认真。她嘴角狠狠一抽,暗道看来她只能独自无聊了,没想到这个温柔娴静的郡主,也会对天下大势有兴趣,居然听得津津有味,两眼发亮。 不能找洛凝萱打发时间,她便收回了视线,可是下一秒,她心下便微微一动,又转眸看向洛凝萱,凤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只见那女子似乎正专心地听着几人说话,可是她那双秋水般的美眸,却只在三个男人身上打转,那便是除了黎单之外的赫连御宸、南宫凌、南宫易三人。 上官月颜看似随意地看着几人,就这么观察了好一会儿,她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突然觉得这个萱郡主有些奇怪。按理说,四个男人在说话,而黎单开口的次数也不少,她听得有味,不该这般不注意黎单才是。而且黎单也是美男子,绝对是世上少有的帅哥,可她自始自终都只看另外三人……这难道也是因为礼数的关系吗?因为黎单是客,是陌生男子,而赫连御宸三人是她认识的,而且都是哥哥,所以她才如此? 她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因此而不觉得无聊了,一边喝着茶,然后时不时地扫几人一眼,顺便也观察一下这位礼数周到的郡主。 赫连御宸也知道上官月颜无聊,时而转过头来和她说说话,或者拿了水果茶点喂到她嘴里。南宫易似乎也知道他们聊的话题枯燥,上官月颜会不喜,偶尔也会和她说上几句和天下大势无关的话,比如圣天哪里好玩,什么东西有趣之类的,倒也让她有了那么一点兴趣。 就这么到了午时,上官月颜一直留意着洛凝萱的目光,发现她在这么一大上午的时间里,看向黎单的目光,大约不超过五次,她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若这真是规矩的原因,那她活的真是累人。明明在同一个小场所,也在谈论同一件事情,但是却要控制目光不向对方看去,她认为,那种事是非常难的,换了她绝对不行。 这个萱郡主,不管为何如此,她也是厉害的了! 午时一到,几人自然是吃午膳了,席间南宫易问黎单接下来要去何处,黎单简洁易懂地道出京都二字,便也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他们都是同路了。 上官月颜没什么礼数可言,吃得也快,一壶酒,一碗饭后便已经饱饱的了,见几人都还没吃完,她突然站起身,对几人道:“你们吃着,我去看看慕容紫,随便送饭过去!” 那女人醉酒之后,她还没有去看过她,而她也着实坐够了,出去走走也舒服些。 赫连御宸闻言,知道她真的是坐不住了,便也没有不让她去,只是柔声嘱咐了一句:“小心些!” 南宫易也语声温润地道:“别走远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一边离开席位,一边笑着说道:“不走远,一会儿就回来!”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点了下头。 上官月颜几个快步便离开了雅间,门口的燕飞和燕天立即便跟了上去,夜青和夜影也跟着走了,如今就算没有爷的吩咐,他们也要跟着少夫人,不能让少夫人出丁点儿意外。 五人一起下了楼,上官月颜直接走到柜台前,对那掌柜问:“我房里的粥准备好了吗?” 掌柜的见到上官月颜走来,心下便有些激动了,爷有了少夫人一事,如今整个玄天宫没有人不知道,而且爷早先就牵着少夫人进来,他自然一眼便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他们尊贵的少夫人。再加上少夫人的本事,如今也是他们玄天宫内最大也最是轰动的消息,是以看到少夫人前来,而且还亲自对他说话,看上去大约已经五十岁的掌柜都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老脸都有点红了,立即连连点头:“回小姐,您要的粥已经快好了,稍等片刻!” 虽然激动地红了脸,但他的话语却没有破绽,而他此时即便红脸,也没有人能看出什么,因为此时整个大厅内的客人都看着上官月颜,有不少男子也是红脸的。 上官月颜唇角一勾,点了点头:“好!我就等在这里,好了之后端给我就是!” 慕容紫酒醉归酒醉,饭还是要吃的,是以这粥,即便黎单没有吩咐,南宫易也早就想到了。 “是!是!小姐稍等!”老掌柜立即点头应声,态度相当的恭敬。 上官月颜不再开口说什么,也不在意大厅中人的视线,就靠在柜台上等着,不一会儿,掌柜便亲自端了粥出来,送到上官月颜面前:“小姐,您的粥!” “谢谢!”上官月颜道了声谢,燕飞立即便端过老掌柜手上的粥碗。而老掌柜得了上官月颜的一声谢,本就激动的心情更是澎湃激昂了,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 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往客栈的内院走去,他们的车碾就停在院子里,身后四人自然立即跟着。 大厅中,男女老少不下百人,每个人的眼神都落在那个粉色衣裙的女子身上,见她就这么走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他们眼中,众人都顿觉眼前一暗,似乎连日光都被她带走了,心中都不由为此震撼。如此清艳绝美的女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第二个! 酒楼的后院就在大厅的后方,上官月颜很快便来到了这里,直接往慕容紫的车碾走去,撩开帘幕,便见到睡得正香的慕容紫,和守在她身边的丫头玲儿。 玲儿见到上官月颜,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立即便起身请安:“奴婢见过少夫人!” 行船的这段日子,她虽然没有去过玄天宫的船,但是在自家的船上,也看见了不少少宫主和上官小姐柔情蜜意的画面,是以她的称呼也因此改了,从上官小姐变成了少夫人。 上官月颜本就不在乎称呼,之前南宫易称她小姐,洛凝萱称她九公主,她都没有觉得不妥,如今对玲儿的这个称呼,自然也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点了下头,转身拿了燕飞手上的粥碗,便一步跨上了车,看着满脸通红的慕容紫,问了一句:“你家主子可是醒来过?” 玲儿立即摇头,一边伸手去接上官月颜手上的碗,一边恭敬地到达:“公主自从酒醉后便没有醒过,不过有时候会哭哭笑笑的,除此之外,就如睡觉一般很安静!” 哭哭笑笑?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个女人这是在做梦啊!将手上的碗给了玲儿,她坐到慕容紫身边,青葱般的手伸出,摸上慕容紫的脸,毫无意外,触手滚烫。之后她又伸手将慕容紫的手从锦被中拿出,伸手给她探了探脉,两秒钟都不到,便收回了手,唇角一勾,笑道:“这雪青泉还真是厉害!不过倒也不打紧,身子好的很,再睡个一两日便能醒了!” 玲儿端着粥碗坐下,见上官月颜把脉的速度如此之快,小脸上露出赞叹之色来,早就知道少夫人连凤潇堂主的秋草毒都能解,但如今一看,才真的觉得她医术很好。虽然如今这一行人当中没有人不知道公主是喝了雪青泉醉了,还有两日便会醒来,但这话从少夫人嘴里说出来,便有种很厉害的感觉。 她目露崇拜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点头应了一声。 上官月颜又将慕容紫的手放进锦被中,凤眸看向玲儿,交代了一句:“不要只给她吃饭,也多喂一些水,或者将水果磨成汁,这样等她醒来时,才不会那么难受!” “是!”玲儿立即恭敬应声,对上官月颜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上官月颜唇角再次一勾,看到这个玲儿,倒是让她想起了秋星,虽然二人的性格不同,但却是一心为了主子。她凤眸闪了闪,便也不再多留了,起身下了车。 玲儿连忙也起身行了个恭送礼:“少夫人慢走!” 上官月颜对她挥了挥手,便离开了车碾,而后对身边的夜青和夜影问道:“你们二人可知道这城中有没有瑞丰楼?!” 一听到瑞丰楼二字,二人的眸子都当即一闪,瑞丰楼,他们自然是知晓的,正是玉景风的暗桩。但即便知道少夫人问此事是因为玉景风,二人也没有丝毫犹豫,齐齐点了下头,夜青立即道:“回少夫人,城里有瑞丰楼,且就在这条街上。”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马上便迈步,直接从后门往大街上而去,声线愉悦地道:“带路,我过去走一趟!” 和玉景风分开的时候,她便说了,到了龙华便给他留消息,如今已然确定目的地是京都,那么她自然要去瑞丰楼走一趟了。 夜青和夜影没有任何迟疑,一人立即走到上官月颜的前方,带着她往瑞丰楼而去。 瑞丰楼乃是一家专门买文房四宝的商铺,就坐落在距离月满楼两百米左右的地方,上官月颜和四个护卫直奔瑞丰楼,她这般突然出现在大街上,自然又让街道上掀起了不小的骚动。五人对于这些路人都没有理会,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瑞丰楼。 上官月颜在门口躇足了一下,凤眸看了眼那高挂在楼上的牌匾,红木黑字,瑞丰楼三个大字写的韵味十足,不张扬霸气龙飞凤舞,也不低调小气娟秀柔软,而是透着一股子雅气而又大气的笔墨,真的和玉景风这个人,也和这话墨宝行很是相配。 她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一勾,便抬步往店内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地痞流氓 上官月颜还没有进门,里面的伙计便已经看到她了,即便她没有出示令牌,但店里的伙计却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柜台后瑞丰楼的掌柜便立即应了上来,毕恭毕敬地请安道:“见过上官小姐!” 上官月颜见这掌柜一眼便认出了自己,而且还这般恭敬的请安,倒也不意外,毕竟她来了这城里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而且玉景风手下的人,消息自然也是灵通,认识她也不奇怪。再者玉景风肯定也早就与瑞丰楼的人打过招呼,说过她的事了。如此一来,她倒是连令牌都不用了,直接刷脸! 她笑着点了下头,没有直接说自己要去哪儿,让他给玉景风传信。而是先问了一句:“你家主子如今到哪儿了?” 关于玉景风如今在哪里,和她之间相差了多远的距离,她都一无所知。她没有开口问过赫连御宸,因为知道他定然不喜,而赫连御宸也没有主动提过,所以她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那掌柜立即便开口了,也没有回避夜青和夜影,恭敬禀道:“回上官小姐,今日一早主子来信,说是还有四五日才能到龙华。主子说若是您来了,便也告诉您一声,主子他一切安好,让您不要担心!”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她倒真的有点担心,因为他离开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而且西岳乱得很,说不定也有人对他出手。如今听他说无事,她倒也放心了,便又笑着开口:“你稍后给他传个信,就说我先去京都,到了那边我们再碰面。让他不用急着赶路,若是他那身子又不好,下次便不要来见我了。什么时候身子好了,什么时候见!” “是!属下稍后便传信过去!”掌柜脸上露出一抹笑,立即应声。 上官月颜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留,和掌柜道别了一声,便转身出了瑞丰楼,返回月满楼而去。 然而,在回程的途中,她本来走的好好的,人群中却突然蹿出几个人来,挡在了她面前,将她的前路截断了。 上官月颜顿住脚步,凤眸看着面前的几人,见他们乃是六个男子,且皆身着粗糙布衣,五高一矮,矮的站中间,高的站两边。而六人的容貌都很普通,几乎找不出一点特色来,神色也看不出有恶意,反而有些小兴奋的感觉,看上去很是奇怪。六人就这么挡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还都双手抱胸,也不知道是耍帅还是干什么,就这么站在她的前方,直勾勾地看着她。 上官月颜一眼打量完六个人,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是哪里跑出来的逗逼吗?干嘛摆出这样的姿态,还拿这样的神色看着她? 身后四护卫见到突然冒出的人,当即便惊了一下,迅速闪身到了上官月颜身边,两左两右,也将上官月颜护在中间,四双眸子同样看着对面的六人,嘴角暗暗一抽,不知道这六人到底是为何而来。不像是刺客,但能这般突然出现挡住去路,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是以几人疑惑的同时,也高度警惕起来,手也握上了佩剑,以免对方突然动手。 大街上的人本来就将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见此情景,也都停下了脚步,不过人们心中同样不解,如今谁不知道这位小姐便是东耀的九公主,玄天宫少宫主早已经昭告天下的少夫人?这六个人莫不是脑子有病,居然赶来招惹她?活腻了想找死吗? 人们都离得远远的,深怕被卷进了是非中,但也都好奇地张望着。 上官月颜站在原地,眸光落在了那最显眼的矮个子身上,很显然,那人位居中心,定是这些人的老大。她将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见他身材纤瘦,个子和她差不多,不太出色的脸上带着一抹坏笑,浑身一股子痞气,就好似地痞流氓要收过路费一般地盯着自己,她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几位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还真的有人敢问她要过路费? 对面的六人,自然就是准备对自己的准儿媳下药的太史凤几人了。之所以是六人出现而不是三人出现,是为了混淆视听。那臭小子身边的人都是人精,万一只是他们三人出场,定会很快被拆穿的,所以便喊了自己的护卫出来充个数,这样蒙混过关的机率就大多了。 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效果还不错,夜青和夜影两个臭小子没有认出他们来。 听了上官月颜开口,太史凤当即嘿嘿一笑,伸出一手,那大拇指往鼻尖刷过,地痞的气息瞬间浓郁了无数倍,看得他身边的几人后脑勺都流下一滴巨汗来。她笑看着上官月颜,流声流气地开口,当然,语声已经换成了男子的声音:“这位小姐,我们主子让我们请你过去坐一会儿!” 主子?请她过去坐一会儿?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上官月颜和四个护卫嘴角都狠狠一抽,这话听上去就像是要强抢娘家妇女一样。话说他们的主子是谁,胆子也忒大了吧! 上官月颜心下无语,但因为没有感受到恶意,便也没有冷言相向,只是无语道:“你们主子是谁啊?” 说真的,她倒是有点好奇这帮人的主子是谁?居然敢这般大摇大摆阻她的路,还让她去见面,那人是觉得她好欺负呢?还是觉得赫连御宸很大方?脑残了吧! “这个小姐便不必问了,你只要跟我们走一趟,便知我家主子是谁!”太史凤立即回答,唇边依旧一抹流氓般的笑。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再次问道:“若是我不去呢?动手吗?” 她动手二字一出,夜青四人便神色一肃,脸上的无语也被冰寒取代,准备随时动手教训这几个没有脑子的混混。谁的麻烦不找,居然找上他们的主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太史凤却是摇了摇头,而且不屑地挑了下眼角,嗤道:“我家主子早料到你不会去,毕竟让一位公主屈尊降贵也不好,动手的话,那就更不好了。伤和气的事,我们主子从来不做!” 她这话说的跟真的似得,可是听着的人却是很无语。既然知道人家不去,知道让一位公主屈尊降贵不好,也不会和人家动手伤了和气,那他们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的?搞笑的吗? 上官月颜更是无语至极了,搞不懂这些人究竟要如何,便只能再问:“那你们还挡在这里干什么?” “挡你的路,自然有目的了!”太史凤斜睨了上官月颜一眼,将那地痞流氓演绎的淋漓尽致,一句话说完,在上官月颜疑惑的注视下,伸手从怀里掏了一个物事儿出来,拿在手上晃了晃,痞笑道:“我家主子说了,你定然不会前去和他相见,但只要你看了这东西,便一定会去的,而且会马上就朝他飞奔而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盯着她手上的东西,很是疑惑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上官月颜也盯着她的手,见那是一个很精致的荷包,金丝银线绣成,一看就非凡品,和这几人这粗布衣裳的打扮完全不搭调。她眉头微皱地看着那荷包,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想着这几人的主人怕是身份不简单,一个荷包,便已经说明一切了,再加上这些人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这般大胆拦路,更是没有一点礼数,就更是能很好地证明这一点了。但这荷包她自然没见过,如何会看了这东西,便一定会去见那人?而且还飞奔而去? 她一时间没有开口,仔细地看了眼那荷包后,便将目光再次落到了太史凤身上,一双凤眸中神色有些莫测。 而太史凤身边的南宫靖宇几人见她拿出那荷包,心中便有些紧张了,后脑勺也滑下一滴巨汗来,这荷包里面有什么东西,自然不必明说,正是他们计划对面前这小丫头用的药。虽说早先说好了不用伤身子的媚药,但这药不伤身,可效用却惊人,乃是他们身边的这个女人自己做出来的。但凡碰到一点,若是不行房的话,绝对解不了。而且就算行了房,至少也要连续一日之后来能解干净……也就是说,若这小丫头碰了这个荷包的话,便要和那臭小子…… 这法子着实不够光彩,放眼天下,古往今来,怕是也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准儿媳做出这种事的。但是他们身边的这个女人坚持,而且他们也着实为那个臭小子的终身大事担心,便也没有法子,只能对不住这小丫头了……等事情办成之后,他们会好好对这丫头的!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如是在心中想着! 而太史凤此时心中才没有多余的想法,见上官月颜不说话,也没有要让人来拿自己手里的荷包,她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耐烦地道:“拿去啊!愣着做什么?你不是想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看了这里面的东西,你便会知道!” 然而,她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却是凤眸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笑来,问道:“真的看了里面的东西便能知道那人是谁?”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自然是如此了!”太史凤当即便点头回答道,随即她又有些挑衅地看着上官月颜,邪笑道:“怎么?小姐这是不敢接?怕里面的东西有诈?” “呵呵!你不必激我,我这人不吃那一套!”上官月颜自然看出她是激将法,目的便是要她接下那荷包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凤眸再次看向那精致的荷包,一句话说完,却是话音一转,低笑着开口,那声音很是清泠好听,让人好似凉风拂面一般的舒爽:“不过,既然你们的目的便是为了把这东西交给我,还说什么只要我看了就会朝着你们的主子飞奔而去,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好奇了。既然如此,看看也无妨!” 这些人跑出来说了一大堆,其实前面说的都是废话,目的只是在这荷包上而已。既然这样,那她看看也无妨,反正不管他们打得什么心思,这荷包对她而言,根本不具有一点威慑之力,不管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太史凤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脸上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开心,但是心下却是激动万分。对于自己的毒,乃是天下公认的厉害,只要这小丫头沾上一点点,半个时辰后,便能让她欲火焚身难以自拔,届时她那个干儿子只能要了她,生米煮成熟饭,这婚事便大定了。 而且,说不定走运的话,她不止能得了这儿媳,还能得个孙子呢!一举两得,哈哈哈! 某女人心中无比美好地憧憬着,同时手往前一伸,挑眉斜眼看着上官月颜,道了一句:“不会让你失望了!”反之会让你很销魂的! 当然,后面这句话自然没有说出口。 上官月颜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夜青听闻了上官月颜的话,此时自然上前,准备接过那荷包先仔细验验。 太史凤也没说不给,只是看了夜青一眼,心中有些幸灾乐祸。那臭小子身边的护卫,每一个都和他一样,好像对女人没兴趣似的,全都是光棍儿,没有一个尝过女人的滋味,简直枉费他们都长着一张俊俏的脸。夜青小子碰了这东西,等会儿自然也中毒,那她这也算是干了件好事了,让这小子先一步尝尝荤。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嘴角也暗暗一抽,为夜青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表示同情,这小子点子太背了,怪不得他们! 夜青没有看出三人的伪装,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自家爷的干爹干娘和自家宫主阴险地算计着,本着护卫该做的本分,几步便走到太史凤面前,伸手便过那荷包,而后又退到了上官月颜身边,将那荷包打开。 上官月颜也没阻止夜青,反正不管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就算是毒药,她也丝毫不惧。当然,她不惧,那么她身边的人若是中了毒,便也不用惧。除了赫连御宸身上的寒毒和血毒,其他的毒在她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她看着夜青打开荷包,夜影三人的目光也落在夜青的手上,周围所有围观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看着,细细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都是猜测里面到底放着什么。 太史凤六人也都看着,没有离开,内心紧张期待。 夜青打开荷包,先是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才伸手将荷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写满了字迹的信纸。信纸拿出之后,他也没有看上面的内容,而是摸了摸,闻了闻,没有发现任何有害之物后,才晃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眉头当即皱了皱,而后交给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也没说什么,伸手便接过了,只是在摸到那信纸,看到上面漆黑的墨迹时,她唇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来,然后随意地扫了眼信中的内容。 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见上官月颜的手触碰了信纸,心中都齐齐地欢呼了一下,暗道这小丫头还是单纯了些,没想到这样便上当了。但他们自然不会觉得她单纯不好,只要能让他们那个臭小子身边能有个夫人,别说她只是单纯了,就算是个笨蛋,他们也不会嫌弃的。见她碰了信,他们便也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太史凤趁着上官月颜看信,对身旁的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准备立即撤离。 可此时,上官月颜一封信看完,见上面写着的,只是一些叫人看不懂的胡言乱语,她一目十行地看了,随后一个用力,那信纸便在她手中化为了飞灰。 如此一幕,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惊,这是内力深厚的人才能办到的化纸成灰。这个东耀的九公主居然有那么高深的武功吗? 而那准备离开的太史凤三人也愣在了原地,见她这般随手便销毁了那信纸,心下顿时震惊,据他们所知,这个小丫头是没有内力的,为何这才短短一两个月,便有了这么高深的内功? 几人心中惊疑,都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来。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毕竟赫连御宸将上官月颜会毒术的消息封锁了,既然要封锁她会用毒,那么燃烧弹之类的事情,定然也是封锁了的。而他们面前的这个小丫头虽然有点单纯,但那对她的聪明,和一身本事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影响。将那信纸毁了之后,上官月颜也没有看太史凤一眼,而是对夜青说道:“拿笔纸出来!” 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顿时以为她是要回信了,太史凤几人则是再次露出惊疑来,也以为她这是要回信。可是那信上的内容,根本就是他们随手写的,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话语,她要如何回信? 夜青几人也心中疑惑,但既然主子开口了,自然不会迟疑,夜青立即从怀里掏出传信用的笔纸,恭敬地递到上官月颜的面前。夜影则是立即走到上官月颜身前,背对着她,微微躬下身子,将自己的背当作桌案。 上官月颜没理会任何人的目光,拿了笔纸,便就着夜影的背落笔了,大约半分钟之后,她便写完了,而后将那纸张交给夜青,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几颗万毒丹给夜青,说道:“将这万毒丹吃了,然后按照这方子服药,便能解了你体内的毒!” 毒? 这个字一出,大街上所有人都惊愣了,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护卫居然中了毒,而且这九公主不是给那几人的主子回信,而是在写解毒的方子……那护卫是何时中毒的?难道是那封信吗?可是那封信,她也摸了不是吗?为何她不需要吃那什么万毒丹,也不需要解毒? 众人心下既震惊,有疑惑。 当然的,这既震惊又疑惑的人,还包括对上官月颜很不了解的太史凤三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见她不止看出了那信上有毒,而且还直接连解毒的方子都开了……那毒可是只有行房才能解的啊! 三人心中,说不出的震惊,可以说,这简直是他们活到如今最出乎意料的事情了! 而夜青几人在看到上官月颜写下的是药草的名字时,便知道事情不对了,此时听了她的话,几人心中都没有惊讶,夜青接过上官月颜递来的万毒丹和药方,都没有第一时间吃药或吩咐人抓药,而是眸色冰冷地看向正在发愣的太史凤,语声无比冷沉:“来人,将这几人围了!” 居然敢对少夫人下毒,而且那毒连他都没有看出来,如此歹毒,他们自然不能放过了。今日若是少夫人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岂不是也要中毒?上一次少夫人便在他们的护卫中出事,今日他就是死也不会让那样的事重现。 夜影也一脸的冷然,虽然这几人看似没有杀意,但对少夫人用毒,便是死罪!而且那毒很可能就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毒! 燕飞和燕天自然也同时冷了眼,浑身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夜青一句话落下,所有暗卫瞬间现身,数百黑衣人出现,大街上正愣神的人们当即惊叫出声,立即如潮水般往更远处退去。这几人居然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对东耀的九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下毒,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玄天宫的暗卫都出来了,一场血雨腥风怕是少不了了。 大街上顿时一片混乱,黑压压的暗卫现身,站满了整条街。 然而,在夜青说话的同时,太史凤几人也都回过神来,眼看此事暴露,就要和自己人开打了,他们哪里还能留在此地?立即一个闪身,在暗卫现身的时候,便已经往那混乱的人群中而去。三人本就是武功高手,身边的护卫自然也是,而且反应也及时,在暗卫现身之时,六人便窜入了人群中,往大街的另一头狂奔而去。 暗卫的现身并没有为困住六人,于是根本不需要人吩咐,大半的人立即朝着太史凤几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等人们再次回过头看这边的情况时,那大街上便只剩下上官月颜和一众黑衣护卫了。 上官月颜看着那几人逃窜而去,速度快的惊人,特别其中三人,那奇快的速度,怕是如今的自己都比不上,很显然暗卫们是追不回的了,而她也没有要去追的打算,看着那几人很快便消失了踪影,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小脸上满是无语之色,并出声道了一句:“让人都回来,不要追了!” 此言一出,夜青几人当即不解地看向她,夜影开口道:“可是少夫人,这几人对您用毒,便不能放过。就算现在不抓,等爷知道了,也会出手的!” 夜青也点头表示赞同夜影的话,一张脸色上神色依旧冷沉。这几人定要是要捉拿的,如此大胆地在大街上耍手段对少夫人下毒,若今日少夫人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现在少夫人虽然没事,但这几人用的毒无色无味,很难说不会再次出现,所以定然不能放过。爷收到消息后,也绝对会下追杀令的。 燕飞和燕天也眉头微皱,觉得的确应该将那几人抓回来,或者直接杀了。留着是后患,那么便该第一时间清除。这也是主子向来的做事风格,不知道为何此时却不让暗卫出手? 四人心中不明,上官月颜却是摇了摇头,转眸看向身边的夜青和夜影,无语地开口:“你们觉得,你们能抓到你们家爷的干爹、干娘和你们的宫主吗?” 爷的干爹干娘?还有他们玄天宫的宫主? 听了此话,夜青和夜影当即便愣住了,燕飞二人也是如此,大街上没有追出去,此时正护卫在上官月颜身边,将她护得密不透风的暗卫们也都齐齐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上官月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那几人,是宫主和爷的干爹干娘?这怎么可能? 他们对少夫人下毒? 这简直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上官月颜见几人都满脸的不敢置信,显然是没有看出来,她便再次开口了,语声依旧很是无语:“突然冒出来拦路,对我没有恶意,又不和我们动手,虽然想对我下毒,但是那毒却不是致命毒,而是一种强性媚药,并且还是不伤身的那种。刚才六人逃走的时候,三人的速度明显比另外三人快,可见那三人很可能是另外三人的主子……你们说,若不是他们,谁会对我做这种事?” 她从一开始便觉得奇怪了,这几人突然就出现了,最终的目的只是将那荷包给她,而在她碰到上面的毒,发现那毒居然是媚药,而且还不伤身的时候,便确定面前的那矮个子的男子就是黑煞夫人。因为那种媚药,不是随处可见的媚药,而且有哪种强效媚药不伤身?绝对没有!但刚才她触碰的那种就没有,这样的毒,一般人制的出吗?自然不可能了! 那么,再结合这几人没有杀意,又不让她伤身,便知道那男子是黑煞夫人无疑了。 之后再看到那三个明显迅速了很多的身影,那么便不难推测,天珏的翼王和玄天宫的宫主也在那六人之中了。 只是,她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他们干嘛要对她使用媚药?难道真的是因为黑煞夫人爱毒成痴了,想找人试毒,而她如今和赫连御宸好,这毒又不伤身,所以便找了她当对象出手吗?而天珏的翼王宠着妻子,玄天宫的宫主和黑煞夫人是好友,所以也由着她出手了?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真的是无语至极了。本来应该是她要见的长辈,可还没有见面对对她下药,而且下的还是强效媚药,若她不是医毒精通的高手,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那她今日岂不是遭殃了?这难道是他们独特的和她见面的方式吗? 上官月颜越想,便越是觉得无语,而且一想到自己真的中了毒后会如何,她的脸便忍不住红了! 当然,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太史凤他们这么做,是想早点将她这个儿媳娶进门的。 而夜青几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顿时就好似点燃了一盏灯,心中一下子就透亮了。他们也早就觉得那六人很奇怪,毕竟就算有人要对少夫人(主子)出手,也不该这般明目张胆才是。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毒是什么,便也想不通这事,如今一听是不伤身的媚毒,自然一下子便想到了黑煞夫人,那么那几人是谁,便已经很明显了。 只不过,对于黑煞夫人为何会对上官月颜下媚药,上官月颜不知道,燕飞和燕天也疑惑的很,但是夜青和夜影,还有在场所有暗卫全都心清肚明。不伤身的媚药,这很显然是要让少夫人和爷先圆房了,因为圆房后,少夫人便跑不掉了,只能嫁给爷。而他们玄天宫就不用担心后继无人,爷这辈子也不会孤独一人了。 关于爷的终身大事,在少夫人出现之前,真的是他们玄天宫所有人都担心的问题,因为爷不喜人亲近,别说女子了,就是小全子公公都不能近身半分。是以他们都担心爷会这么一辈子不让人靠近,那么他们玄天宫的下一代便岌岌可危了。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担心,宫主和爷的干爹干娘自然更是愁了。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爷能接受,而且又喜欢的连命都不顾的女子,宫主他们自然会把握机会,将少夫人死死地绑在爷的身边,不会让她逃走的。 那么,最有效的方法,自然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夜青等众暗卫很清楚三人的目的,但是却也忍不住无语。世上哪有人对自己的准儿媳下媚药的?就算要绑住少夫人,也不该这么做吧!万一少夫人为此生气了,不再和爷好,那岂不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吗? 好在少夫人好像并不为此生气,不然的话,这事情闹大了,爷怕是会大怒的! 不,就算少夫人不生气,等爷知道了此事,也会怒的! 众人心中齐齐一抖,自家宫主和黑煞夫人以及翼王捏了一把汗! 而夜青此时才无语地吃下了上官月颜给的万毒丹,并且立即让人前去抓药,眸光再次落到上官月颜身上,眸中满是感激。还好少夫人的医毒高手,连黑煞夫人的毒都能解,不然的话,今日这事,宫主他们没有如愿让少夫人中毒,他倒是倒霉地中毒了。对黑煞夫人的毒,他自然也了解的很,而少夫人刚才也说了是强效媚药,便可见毒性有多强了。若是少夫人不会医毒的话,那他今日之后会如何,他不敢想…… 夜影和燕飞二人看了眼夜青,心中也齐齐为他庆幸了一下。而后夜影立即伸手入怀,掏出他们玄天宫专用的联络烟花弹往空中一扔,一朵火红的烟花在半空中爆开,随即消散,显然是以此将追着太史凤三人的暗卫召回了。 上官月颜见几人对自己的推测没有反驳,而且很显然也都肯定她的推测不错,她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凤眸再次往太史凤三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原地停留,对着众暗卫道了声‘散吧!’后,就抬步往月满楼而去。 暗卫们散开隐入暗处,夜青四人自然立即跟上。 而大街上的人们,刚才见势不对,都跑得远了,自然没人听到上官月颜的话,依旧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见众暗卫退去,上官月颜也再次抬步,知道不会有见血的场面发生了,便也都慢慢地散去了。 一场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 上官月颜一边对太史凤三人无语,一边往月满楼快步而去,两百来米的距离,刚才便走了一半,自然花不了多长时间,一小会儿便来到了月满楼门口。而此时,赫连御宸几人正从里面出来,且门口也已经停着他们之前坐的车碾,显然几人已经吃好了,准备往天珏的京都赶路。 赫连御宸见她回来,绝艳的脸上立即勾出一抹柔笑,对她伸出了手。 上官月颜看着他,眉头皱了皱,没有立即过去,而是停住脚步,转头对燕飞说道:“去拿一些清水来!” 一听她要清水,夜青几人心下当即明了,她这是要洗手了。燕飞应了声便快速地去了,直接在近处的车碾上取出一壶干净的水,伺候上官月颜洗手。 赫连御宸见她此举,魅眸闪了闪,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柔和。南宫易和南宫凌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二人眸色都齐齐变了变,之后南宫易唇角勾出一抹温暖的笑来,而南宫凌则是脸色有些黑。黎单见她如此,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她此举没什么不对,不过就是外出一趟,回来后洗个手而已。而洛凝萱,自然还是一副安静而温柔的模样,唇角淡淡的浅笑一直都勾着。 ------题外话------ 感谢【美丽的飞鱼】【冬思语】两位亲亲的月票,爱你们,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相互算计 上官月颜将手洗净,擦干,这才再次抬步,几步来到赫连御宸身边,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南宫易此时开口:“那么便上路吧!京都距离此地甚远,沿途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若是少宫主和帝师都不赶急,一路游山玩水也可!” “如此甚好!”赫连御宸握着上官月颜的手,轻轻一拉,便将她揽紧了怀里,一双魅眸落到她身上,点头笑道:“爷虽然想快些,但颜儿是第一次来龙华,爷自然陪她好好走走看看,这一路便正好了!” 黎单对此也没有任何异义,也淡笑着点头,道了一句:“本君本来就没有什么要事,只是陪六公主走一趟而已。六公主是好玩的性子,如今又和少夫人一同上路,等她醒了,怕是会闲不住,就算想快也快不了。一路游山玩水,也正合了她心意了!” 上官月颜此时自然不会提刚才发生的事,对于南宫易的话,也没什么意见,日夜奔波,就算是坐马车,也是累人的很,何况他们身边还跟着很多亲卫和暗卫。 见三人都没有意见,南宫易笑着点了点头,招呼着几人上车。还是按照来时一样,几人各自上了早先自己坐的车碾。后面跟着的亲卫和北疆的仪仗队,以及跟着南宫易而来的宫廷护卫,此时也全都有了坐骑,加起来两千多人的队伍,奢华的车碾前行,马蹄踏地,队伍浩浩荡荡开拔,穿过长街,往城门而去。 上官月颜进入车中,立即便看向赫连御宸,虎着脸问道:“你早知道他们来了对不对?”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自然就是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了! 刚才她被拦下的地方离月满楼如此近,他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但是他却没有出现,这未免不正常。以前在临城的时候,她被抢了链子,那时她只是被天山老人撞了一下而已,他便快速地赶来了,可是今天却没有出现,而且此时脸上的神色也正常的很,显然是早就知道她不会有事,所以才这般安心地没有出现了。 若今日出现的人,不是他能肯定不会伤害她的人,他怕是在她被拦下的时候就会出现。那么很显然,他是早就知道那六人就是黑煞夫人等人。 “呵呵!颜儿就是聪明!”赫连御宸拉着上官月颜,在铺着软软凉被的车碾中坐下,伸手便捏了下她的脸蛋,唇角勾起一抹柔魅的笑:“爷自然知道他们来了,即便没有察觉他们的气息,但以三人的性子,爷已经让他们等了一个月,他们如何还能乖乖在京都等着?自然会偷偷跑来的。”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然后又无语道:“你知道他们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吗?” 赫连御宸摇头,艳绝的俊颜上也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开口道:“爷接到消息,说你被六人拦住了,爷猜想那些人便是师尊他们,除了他们,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招惹你。爷知道他们不会伤你,便也没问仔细,毕竟黎单在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上官月颜想着,这世上,除了他身边的这些人外,无人知道他与黑煞夫人和天珏翼王的关系,他当时和黎单等人在一起,既然知道那六人就是黑煞夫人几人,那么他便不会担心,自然也不会多问了。她撇了撇嘴,然后想起刚才的事情,仍旧忍不住嘴角狠狠一抽,很是无语地开口:“他们对我下媚药!” “媚药?”赫连御宸一听这两个字,当即便愣了一下,紧接着下一秒,那张艳绝的脸柔魅的笑消失,顿时黑沉下来,有些咬牙地开口:“爷本以为他们只是对你好奇,想找你玩玩,这也无可厚非,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他们居然对你下媚药?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是爷最近对他们太好了?” 媚药?天知道他为了将他们的第一次留到大婚之夜,他忍得又多辛苦!可这三个人居然对她用媚药? 外面的夜青和夜影端坐在马上,听到车碾内传出的话语,嘴角也狠狠一抽,暗道果然如此,少夫人对此事倒是没有生气,但是爷却生气了。而且听爷的口气,似乎还气得不轻,也不知道会如何报复那三人。 燕飞和燕天嘴角也微微一抽,对于那三人对自己的准儿媳做出这种事,此时也仍然感到无语。 夜离和夜墨也是一样,他们刚才一直在房门口守着,是以对这件事了解的也不多,他们收到的消息,只是有人拦下了少夫人,不过那些人看上去没有恶意,之后的事情,便没有人来禀报了,毕竟这件事情的发生到结束,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而已。此时听到车碾内二人的交谈,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三人对少夫人用了媚药,真的是叫人大出意料之外。 而他们都知道爷为了少夫人,一直在忍耐着,那三人如今居然对少夫人用媚药,若是少夫人今日真的中毒了,那便是打破了爷最重视,也最努力的一件事,爷如何能不怒?那三人怕是要遭殃了!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黑了脸,而且那三人明明是他的长辈,他却说他们胆子越来越大了,她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个男人的狂妄原来不止是对一般人,对长辈也是一样的。但她自然不能让他误会那三人对她用的媚药是很伤身的那种,不然这个男人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于是便再次开口:“他们用的媚药不伤身!”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那脸色没有半丝好转,伸手便将身边的小女人搂进怀里,然后咬牙道:“爷自然知道他们不敢对你用伤身的东西,他们若是伤了你,爷便让他们难受一辈子,哼!” 一句话说完,他还由不解恨地哼了一声!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不会伤她,他才由着他们胡闹,因为反正颜儿也是要见他们的,让他们先见见也没什么,但是却不想他们居然对她用这种手段。虽然他知道他们的用意,但是却也不能原谅。就算他不忍了,真的要了她,也不该是在媚药的作用下,那简直和用强没有区别。那三个为老不尊的长辈,难道连这点也想不到吗?简直可恨! 上官月颜被他抱在怀里,此时倒也不推他,抬眸看着一脸恼恨的男人,突然有些好笑,问道:“你要如何让他们难受一辈子?难道不认他们了不成?” 她把这事告诉他,其实也不是想让他做什么,而且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不会知道。她只是觉得那三人的做法着实叫人无语的很,他又是一脸早就知道三人也在这个地方的样子,所以才自己拿出来给他说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如此恼恨,她现在不是没有如何吗?他也知道她是百毒不侵的! 还说什么要那三人难受一辈子,这话未免过了! 而赫连御宸此时却是勾起了一抹笑,一双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无比邪肆地道了一句:“爷自然不可能不认他们,而且就算也不认,对他们也是无用。但有一件事,却绝对能让他们难受!”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好奇,问道:“何事?” 说实话,她本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今日那三人没有整到她,但她却是记下了,那么她也要找个时间和三位长辈玩玩。若是知道他们怕什么,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那三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她要算计他们,并不容易。 外面的夜离几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自家爷如何对付那三位连自己的准儿媳也算计的人。 赫连御宸低头看了眼怀里一脸好奇,甚至那双凤眸都亮了几分的小女人,一声邪肆的低笑从他薄唇间逸出,之后道出了那三人的死穴:“那件事便是,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便不让他们接近,也不让孩子叫他们爷爷奶奶,让他们享不到孙子福!”说到这里,他又笑了声,眯着眼睛说道:“这次他们失算,没有算计到你,但是爷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爷已经决定了,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前五年,他们别想接近一分。” 敢对他的颜儿出手算计,任何人他都不会放过的,何况这三人今日这事着实叫他生气,自然更不会放过了。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怕是学不乖! 上官月颜简直听得傻掉了,没想到他说的让那三人难受的事,居然是不让他们见孩子!他真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别说孩子了,他们的大婚都不知道何时能举行呢!还有他身上的毒,没有解了他的毒,孩子的事情也是不行的,这个男人居然都已经算计到那个时候了……不过,不可置否的是,这确实是最好的报复方法,试问哪一位老人不想要孙子?而他却是要让他们有了孙子也接近不得,这招绝对够狠! 而且她如今没事,他也已经决定了那三人五年之内不能接近……这个男人可真是腹黑到了极点!就没有他想不到的事! 夜青几人闻言,心中的想法和上官月颜一模一样,而后都齐齐在心中为太史凤三人默哀,可怜的三人,就这么把自己的孙子福给弄没了。 爷这招确实够狠! 而那三个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已经让他们损失了五年孙子福的人,此时正隐身在距离月满楼不远的一座房顶上,见那浩浩荡荡的队伍远去,太史凤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漆黑的美眸远眺那离去的车碾,眉头微皱地开口:“没想到那丫头还有点本事!居然连老娘的毒都能看出来!”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都接下了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两张俊帅的脸,闻言都赞同地点头。凤儿的毒,天下少有人能看得出,夜青那小子做为臭小子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都没能看出其中有诈,但那小丫头却只是一眼便看出来了,且还开了解药的方子,着实本事不小。 且不说她那方子是否有用,单就看出毒这一点,她就是一个让人不可小视的丫头。 “你们说,她那方子有用吗?”南宫靖宇眉头微皱地问了一句。 太史凤和北蔺天对视了一眼,都齐齐摇了摇头。那媚药,除了行房,真的是没有解法的,在他们看来,自然是无解。可那丫头不仅看出了毒,还直接开了药方,且当时她脸上的神色很平常,却也正因为平常,让人感觉她对自己开的方子很有自信,这便让他们吃不准了,不知道那方子到底能不能解。片刻后,太史凤才又皱眉开口:“有没有用,跟上去看看就是了。那药半个时辰后才会发作,现在时辰不到,也没个准。” 话落,她又道:“那丫头给夜青小子吃了什么万毒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老娘对这个也很感兴趣。而且那丫头也摸了毒,若是那方子无用的话,咱们的计划便也不是失败了,跟上去看看再说!” 两个男人觉得此言有理,都点了点头,此时北蔺天又露齿一笑,道:“这丫头聪明的很,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单纯,但如今想来,她怕是早就猜到了荷包里有诈,才点头答应接下。后来我们一走,有暗卫追上来,但随后就被召回去了,可见她已经猜出了我们的身份。这丫头倒是个有趣的,本宫很是满意!” 南宫靖宇微皱的眉头一松,也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点头道了一句:“宸儿的眼光不错!” “呵呵!那臭小子本就眼高于顶,不管做什么,总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能入他的眼,并且还让他如此珍惜的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了。不是说这丫头还是天山老头的弟子吗?既然如此,如何会差?”太史凤呵呵一笑,虽然自己的计谋被看穿了,但她也不恼,面上还少有地露出了一丝赞赏来,很是高兴地道:“这丫头若真的能将老娘的毒解了,那老娘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对手,届时定要与她好好过过招才行!” 两个男人闻言,对她前半句话还是很赞同的,能入那臭小子眼的人,整个神武大地上也找不出几个。不过听了她后面的话,两个男人都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很是默契地一抽,暗道若那小丫头真的解了那毒,那以后凤儿定然会盯上她,日日去缠着的。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解开她研制的毒,若是突然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以她的个性,会放过就不是她了! “走了!跟上去!”太史凤再次开口道了一句,便不再停留,身形一闪,追着车碾而去。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自然也立即跟了上去,三个长辈对自己儿媳的算计仍旧继续。 然而,三人如何能知,那被他们想着算计的准儿媳,此时也正在打着算计他们的主意。 在听了赫连御宸所说的让三位长辈难过的方法后,上官月颜除了无语和感叹自己的男人很腹黑之外,她自然不能用那么长久的时间去算计那三人了。于是便决定,赫连御宸的算计是他自己的,而她的报复,便由她自己动手。 所以,趁着大部队还没有出城,上官月颜从暗格中拿出纸笔,再次写下了不少毒草和药草的名字,然后叫来夜离,吩咐道:“给我准备这些东西,不要让黑煞夫人他们知道!” 既然那三人已经出现过一次,而且算计她未成,那么便定然还在他们附近,她要对付他们,自然就要小心一些别被发现了。 夜离接过那纸,快速浏览了一遍,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有何用,但是却看到了几位很是厉害的毒草,嘴角当即一抽。暗道少夫人果然是不肯吃亏的人,被宫主三人算计了,如今显然是要报仇了。但这种事自然不是他这个属下能干预的,而且爷就坐在旁边都没有说什么,他自然恭敬领命,照章办事了。 但此事却真的让人很无语,宫主三人算计自己的准儿媳,如今少夫人也要算计自己的准公婆,这真的是有史以来他见过的最无语的事了。 夜离一边腹诽一边离开了车碾,赫连御宸这才又拉回自己的小女人,狭长的魅眸看着她脸上那狡黠的笑,有些好笑地问道:“你准备做什么东西对付他们?” “这个嘛!”上官月颜呵呵一笑,漆黑的凤眸中都浮现出了一点兴奋之色来,也不卖弄神秘,有些贼嘻嘻地道:“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黑煞夫人对她用媚药,那她便也用媚药对付他们。 赫连御宸一听她也要用媚药,鲜有地抽了抽嘴角,但也没有为此说什么,看着她那有些滑头滑脑的模样,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挑眉笑问:“如今不怕被干娘知道你会毒了?” 早先在船上的时候,她和凌还商量如何不让干娘知道她会毒一事,如今她也要用毒,那么势必会暴露的。 上官月颜闻言,眉梢当即一挑,笑得很是阴险:“我想过了,反正迟早就要被知道,那么早一点也无所谓。而且这个时候曝光,最是有趣了!” 其实在来龙华的路上,她就已经想过了,自己会毒的事情,那三人现在不知,但早晚却是会知道的,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可能瞒一辈子。 那么既然如此,她早点曝光也没什么,正好这次他们三人对她用毒,那她便也可以利用他们不知道自己会毒术一事,反过来对付他们一次。如此曝光自己的毒术,比某一日他们突然知道要有趣多了不是吗? 赫连御宸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他自然不会反对,师尊他们居然敢对他的颜儿下媚药,自然要教训一下了。而这个小女人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即便他已经用了对师尊三人而言非常残酷的方法报复了,她也要自己报仇的,这点就是他也阻止不了。 只不过,她也要用媚毒,若是那三人真的中毒了,干娘和干爹倒是还好,可师尊的话,那该如何? 这般想着,他看着怀里笑得阴险狡诈的小人儿,再次开口问道:“颜儿,你要制的媚毒,难道也是只有行房才能解?” 这个小人儿的毒,他敢打包票,就算是干娘也解不开。若真的只有行房才能解的话,那他的师尊估计是最惨的一个!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玄天宫的宫主并没有和女子大婚,也明白他现在心中在想什么,红唇一勾,笑着摇头:“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那么狠的!等会儿我要制的毒,虽然厉害,但也不是必须行房才能解,也能用内力逼出,不过就是比较辛苦,以他们的武功来看,大约要闭关三日。” 她只是要小小地报复一下而已,自然不会做绝了。他师尊身边没有女子陪伴,说不定是有什么内情,她如何能用那种必须行房才能解的毒?若是那么做了,估计他的师尊会恨她入骨的!小玩娱乐,大玩那就伤感情了,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赫连御宸闻言,唇角当即勾起一抹笑来,知道她其实都是顾念着他才手下留情,他脑袋一低,就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颜儿真好!” 上官月颜被他偷亲了一口,顿时嗔了他一眼,但随即想起他要对付那三人的法子,她又好笑地勾起了唇角,道:“和你的法子比起来,我这报复可是轻多了。也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让那三人不能见孙子,而且还是从孩子出生后一直五年都不能见,那三人估计会气得脑袋冒烟,说不定还会找他打架的。 赫连御宸却是不以为意,邪肆地哼了一声,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他舒服地眯了眯眼,慵懒道:“本来打算十年,爷已经手下留情了。”话落,他又邪肆地一笑,接着道:“这件事,暂时不让他们知道,等时候到了才说,如此更有趣!” 想破坏他和颜儿的第一次,这错误可是很严重的! 上官月颜本来觉得他的法子已经够狠了,现在听了他的话,更是觉得狠度提升了一倍不止。到了那个时候再说,那三人岂不是等于从天堂掉进地狱?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师尊和干爹干爹都毫不留情,虽然并没有身体上折磨他们,但心灵上的折磨才是最狠的。这个男人,真的是狠辣! 外面的夜青等人闻言,脸皮子也都跟着抖了抖,很是同情他们的宫主,还有黑煞夫人和翼王。他们本来只是为了爷能早些大婚,但是却用错了方法,如今被爷如此报复,他们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爷会这么对他们的! 可怜的三人! 没过一会儿,夜离便拿着上官月颜需要的东西回来了,上官月颜从赫连御宸的怀里出来,坐到车碾的角落中,收拾出一块空地,便开开心心地开始制自己的毒。赫连御宸不能碰那些东西,自然只能在一旁看着了,见她一脸笑意,开心的很,他薄唇也勾了起来,神色更是宠溺的很。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便也拿了近两日的折子开始批阅,各自忙各自的了。 太史凤三人暗中跟在队伍后方,一直注视着最后一辆车碾旁的夜青,半个时辰后,夜青因吃了上官月颜给的万毒丹,将毒素压制了,并没有毒发。三人见此,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来。但是想着早先那小丫头给夜青吃了药,所以便也没有直接下定论是毒解了,继续暗中观察。 而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暗卫现身,将一盅熬好的汤药交给夜青,夜青二话不说便喝了个干净。三人见他一口气就喝完了,那端药的暗卫也没有留下一份给上官月颜,也就是说,那小丫头摸了他们的毒,但是却没有自己吃药,这点又让三人大大的惊讶,开始怀疑那小丫头是自己不想解毒,想就借此和那臭小子生米煮成熟饭呢?还是她根本就没有被毒,而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发现这一点后,三人便不跟在队伍后方了,而是悄悄靠近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马车,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对于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而言,他们自然希望是前者,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但对于太史凤而言,她则是又希望是前者,也希望是后者,因为她除了想要儿媳妇以外,也很想要个对手。而对于爱毒成狂的她来说,让百毒不侵的人中毒,那简直是她这辈子最想干的事情,也是最富有挑战性的事情了。 三人就这么来到车碾旁,隐身在暗处跟随着,竖着耳朵偷听车碾内的声音。 然而马车内,上官月颜的毒早就制好了,此时正躺在软软的凉被上睡午觉。赫连御宸坐在她身边,还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在三人接近的时候,他那好看的薄唇便勾了勾,狭长的魅眸也往那垂着的车窗帘幕看了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后便不再理会了。 马车中静静的,除了上官月颜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赫连御宸落笔批阅折子的声音外,一点动响也没有。 太史凤三人五感敏锐,自然听出了里面并没有他们想听到的声音,也确认了上官月颜正在睡觉,暗中三人再次齐齐惊讶了。夜青小子没有毒发,那小丫头如今也没有毒发,还安心地睡午觉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无解的媚药真的被那小丫头解了,而那小丫头碰了毒,没有吃解药,但是却也没有发作,那么也就是说,那小丫头根本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这个认知,让三人惊讶的同时,也都高兴起来。毕竟要炼成百毒不侵体质,是非常困难的,别说寻常人了,就是他们也不能百毒不侵。当然,三人当中最高兴的自然是太史凤无疑了。确认上官月颜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后,三人都停下了脚步,闪身到远处的树林,而后现身出来,太史凤当即大笑出声:“哈哈!妙!好一个妙人儿!居然是百毒不侵,真是太合我心意了!哈哈!” 她叉着腰,仰天大笑,丝毫没有一点儿王妃风范,反而有些癫狂的感觉!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为上官月颜的百毒不侵高兴,但他们高兴,只是因为那小丫头百毒不侵,那么以后便不会被有心人用毒迫害。那臭小子身上的毒,让他们操心了十多年,如今都没能解去,他们自然不想看到未来儿媳会在毒物上吃亏。 百毒不侵,确实非常好! 但见面前仰天大笑,显然已经欣喜若狂的女人,二人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暗道如今真是合了她的心意了,那小丫头不仅真的解了她的毒,而且还是她梦寐以求的百毒不侵的体质,那以后她会如何对那小丫头就可想而知了。怕是三五不时就会毒上一毒,直到让那丫头中毒为止。 当然,他们心里清楚,就算她以后会毒那小丫头,但她也不是真疯癫,手下自有分寸,不会伤了那丫头,不然的话,最后悔的人就是她自己了。而且,臭小子也会制止她,不会一直给她动手的机会,是以他们都不必担心什么。 这般想着,二人也都勾唇笑了起来,但片刻后,南宫靖宇突然收了笑,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地道:“那小丫头是天山老人的弟子,可这百毒不侵的体质应该不是天山老人给她的才是!天山老人只会医,可不会毒!” 此言一出,北蔺天也收了笑,一双剑眉也皱了起来:“这倒是有些奇怪!东耀的九皇子是女子,且是天山老人的弟子就已经很让人震惊了,如今居然还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着实叫人费解。如今放眼天下,没有人的毒术能超过凤儿。凤儿都无法成为百毒不侵,谁还能让那小丫头成为百毒不侵?” 狂笑的太史凤也停下了大笑,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但在听了北蔺天的话后,她却是突然一愣,而后那精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之色来,美眸看向两个疑惑不解的男人,惊道:“难道是那个人?是那人让小丫头变成了百毒不侵体质的?” “那个人?谁?”两个男人闻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都不解地看着她。 “哎呀!就是那个人啊!”太史凤见二人明显没有想起来,顿时有些急躁,立即说道:“你们难道忘了,两个月前,凌儿为了不被我抓回来试毒,不是给了我一种毒吗?那种毒我研究了近一个月都没有研究明白,后来便收到了玄天宫长老的书信,说那臭小子已经有少夫人了,我这才急冲冲地出了关,和你们一起回了京都啊!” 说到那毒,她心头便是一阵激动,她研究毒物几十年了,但是却不曾见过那种诡异而厉害的毒药来,为了研究那毒,她还自己亲身体会了一把那毒的厉害,双目宛如刀割一般的刺痛,她将自己所能制出的最强效的止疼药吃了,也没能减轻多少痛楚,最后硬是如凌儿说的疼了十日,才一下子好了。 那毒,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最折磨人的毒,死不了人,却又让人恨不得死了算了! 她一直没能参透那药是如何制的,如何能到达那么惊人的效果?便被玄天宫长老的一封信打断了她的研究! 而在那毒出现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并非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毒术行家,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存在,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谁。凌小子当初也只说他偶然得了那药,说她一定研究不出那毒的成分,更是研究不出那毒的解药,根本没有告诉她那毒是何人制的。 如今想想,放眼天下,能让那小丫头成为百毒不侵的人,便只有那人了!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听了太史凤的话,脸上也齐齐露出惊色,对于那毒,他们自然也知道了,确实是厉害的很。而且凌小子让人送来那毒的时候,也正是他在东耀参加冷穆寒登基典礼之时。如此说来,那小丫头的百毒不侵,真的很可能和那人有关了。 “定是那人了,一定是那人!”太史凤再次开口,面上都露出激动之色来,语声非常肯定。而且说完之后,她迅速转身,快速地道:“没想到那小丫头居然和那人有关,我现在就要去问问那人是谁?” 说着,她脚尖一点,就要走。 但是,南宫靖宇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走成,顿时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眉头狠狠一皱,不满道:“干什么?好不容易能知道那人的事,我要马上问清楚,你放手!” 南宫靖宇却是不放,俊颜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温和地开口:“凤儿,你想想,早先我们对那丫头动手,被她识破了,此事宸儿能不知吗?刚才我们接近宸儿的车碾,宸儿的武功早就超出你我,他能不知我们就在附近?我们与他也已经大半年不见了,但他明知我们就在身边却没有出声,你觉得是为何?” 此言一出,太史凤当即一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对活宝 北蔺天摸了摸鼻子,此时也开口:“臭小子早就知道我们在城里,刚才我们拦住了小丫头,他却没有出现,便说明他本是有心让我们和那小丫头玩玩的。可是我们的玩法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现在定然恼的很。你们也知道,我上一次惹恼了他,那小子五年没有理过我。我看今日他气恼的程度,估计不比那时候小!” 太史凤彻底愣住,就那样呆看着二人了。 南宫靖宇见她如此,顿时好笑地勾了勾唇,而后出声安慰道:“你不必这么心急,反正这小丫头已经到了龙华,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之后等她和宸儿分开时,你再去问不就好了吗?此时去,宸儿定不让你见,说不定还会让你之后也见不到,这不是适得其反?” 北蔺天也点头:“以臭小子的个性,我们现在去,定然碰一鼻子灰!他现在没有出手对付我们,已经很难得了!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惹他为好!” 他哪里知道,他的徒儿不是没有出手对付他们,而是早就决定了如何对付,已经给他们记上一笔了…… 太史凤听了二人的话,所有的激情瞬间冷却了下来,顿时奄头耷脑。随后,她又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道:“那个臭小子,放眼天下,就没有比他更不孝的了!你们见过哪一个做爹娘的,居然还怕儿子的吗?” 都是因为那臭小子脾气大,如今她都不能如愿地去找那小丫头!让她心中好奇的跟猫抓似得难受!然而她此言一出,南宫靖宇便很是实在地嘀咕了一句:“那也是我们先算计了他!宸儿哪一次有了好东西不是先给我们的?” 北蔺天看了一脸恼怒的太史凤一眼,也小声道了一句:“我早先就说了,那小子会大怒的!” 两人先后出言帮助赫连御宸说话,让太史凤顿时脸色漆黑,但是她此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两个男人一眼,而后一转身,直接反手拉着南宫靖宇,往树林外走去,语声懊恼:“现在不能去,那就再找机会便是了,臭小子总不可能一直都和那丫头在一起!” “呵呵!正是这个理!”南宫靖宇立即跟上自己的娇妻,也反手握了她的,柔笑着点头赞同。但见身边的女人一脸的气恼,他那澄澈的眸子闪了闪,而后又柔声开口:“凤儿何必气恼?现在不能找那小丫头问问,但是可以找凌儿问啊!那毒是他送来的,说不定他能知道一些什么呢!” 北蔺天走在二人身后,听了南宫靖宇的话,顿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这个男人,真的为了讨妻子欢心,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如今连自己的儿子都出卖了。他那可怜的干儿子,正因为如此,才一直不愿回龙华的! 果然,太史凤听了南宫靖宇的话,脚步当即一顿,转头看向身边一脸柔笑的男人,随后那本来神色懊恼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无比炫目的笑来,而且还飞快地一个垫脚,就在南宫靖宇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大笑地道了一句:“夫君就是聪明,我都把凌儿给忘了,走,立即找他去。不能去臭小子那里问,老娘还不能去乖儿子那里问吗?哈哈!” 一边说着,她松了南宫靖宇的手,话都还没说完,人已经闪身而去了。 南宫靖宇见自家娇妻再露笑颜,而且还得了娇妻送吻,俊颜上也露出大大的笑来。立即便跟了上去。 北蔺天和他一起飞身,转头看着身边那满脸喜悦的男人,很是不齿地哼了一声:“老子鄙视你!连儿子都出卖!” 南宫靖宇闻言,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挑眉道:“只要凤儿高兴,本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做为儿子,凌儿有责任让她娘亲快乐!只是让他受一点儿小苦,便能让凤儿开心,也能磨练凌儿,一举两得,这很值得!” 凤儿虽然有时会让凌儿试毒,但那确实是为了磨练凌儿,这点他清楚的很。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儿子?所以他就算出卖儿子,也放心的很! “哼!磨练?你们都将他磨练的不敢回龙华大陆了,还好意思说!”北蔺天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随即又鄙夷地道:“你有本事也去对臭小子说这句话,看看他会不会如你愿?!” 这话他也只敢用在凌小子身上而已! “凌儿在我们身边是一种磨练,到了宸儿身边,也是一种磨练,他不回龙华来,也没什么不好!”南宫靖宇当即轻笑了一声,而后也转眸笑看了北蔺天一眼,反问了一句:“至于宸儿,何必说本王?蔺天兄不也不敢吗?” 北蔺天当即一噎,说不出话了,因为那臭小子虽然是他的弟子,等同儿子一样的亲,但他却真的不敢招惹他,尤其是自从那小子五年不理他后,他就有点怕了。是以一时答不出话来,只能有些发恼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南宫靖宇见身边的好友不再说话,低笑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看着前面已经跑了老远的人影,对身边的北蔺天招呼了一声,二人便齐齐加快速度而去了。 而另一边,奢华的车碾中,南宫凌早已经拿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和南宫易坐在一起,二人的俊颜七八分相似,就如亲兄弟一般。此时二人正在下棋,旁边的案桌上摆着茶点,南宫凌歪歪斜斜地坐着,一边随意地走着棋子,一边吃着差点,有些无聊地道:“这天珏世子的身份真的无聊透了,真想快点变回太史睿!” 因为这个身份,他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去找小颜儿玩耍。早先在船上的时候还好些,如今在车碾中,就更没机会了。 南宫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温润的眸子抬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而后挑眉笑问了一句:“你想变回太史睿,是因为颜儿,还是因为其他?” 他这便是话中有话了。 南宫凌闻言,脸上当即露出黑沉之色,澄澈的眸子看着南宫易,很是不满道:“自然是因为小颜儿了,除此之外,还能因为什么?” 以前,不认识小颜儿的时候,他扮作天珏世子时,也没觉得那么无聊,但自从习惯了和小颜儿一起玩耍后,便觉得这天珏世子的身份真是无聊透顶,别说和小颜儿玩耍了,就连话都不能多说一句,真的是煎熬! 只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烦躁之色来,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南宫易一直看着他,将他那眼中神色看得清楚,但也没有再说惹他不快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声线温柔地道:“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天珏世子自然不能刚到龙华便突然消失。暂且忍几日,之后我再安排你离开!” “呵呵!我就知道,大哥定然舍不得我难受!”南宫凌听闻此言,脸色的黑沉之色顿时消失了,清俊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一句话说完,这才心情很好地落下一子,原本先前还是随意而下,势处下风,如今一子落下,竟然瞬间便让局势有了起死回生之效。 心情好了,连下棋也认真起来了! 南宫易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宠溺之色,随后落下一子,又将棋局扳了回来,语声温润地警告:“接下来若是不好好下,刚才的话便当我没说!” “好好下!我当然好好下了!大哥你想下几局,我就陪你下几局!”南宫凌点头如捣蒜,身子都一下子坐正了,脸上的神色也立即认真起来,清澈的眸子看向棋盘,很是稳重地落下一子。他可是已经当了一个月的天珏世子了,如今他非常想当太史睿,自然要好好讨好大哥的。 南宫易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专心应付面前的棋局。 然而就在此时,二人却是齐齐眉头一皱,紧接着下一秒,车碾的帘幕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就如一阵微风吹了进来似得,本来只有两个人的车碾里,瞬间多出三个人来。正是来找南宫凌问话的太史凤三人。 而太史凤进来之后,都还没有和自己很久不见的儿子打招呼,一挥手,便将二人面前正下得好好的一盘棋给收了,白子黑子分别收入棋盒中,连那放棋盘的案几也飞到了别处去,空出了中间的位置,她立即便坐下了身,两手左右一勾,便将南宫易和南宫凌齐齐拥入了怀中,笑着开口:“两兄弟齐聚一堂,怎么能少了为娘呢?” 说着,她还一左一右,在二人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然后呵呵地笑了。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见此,前者脸色闪过一丝不满,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径自转身坐到了一旁。而后则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也没说话,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在三人进来之前便察觉到了,此时自然没有丁点儿意外,对于太史凤一来就掀了他们的棋局,并做出这种亲密举动也不奇怪,二人只是无语地坐在原地,等着太史凤把这些事情做完,南宫凌才推开那搂着自己脖子的手,一脸不满地开口:“娘亲,你来做什么?” 而他这话才一出口,太史凤便眉头一竖,啪地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叱道:“臭小子,有你这么和娘说话的?老娘来做什么?自然是来看你这个不孝子的!你这个臭小子,上次老娘去圣天大陆,你就躲着我,连照面都不打,老娘简直是白生了你。你就不能学学你两个哥哥吗?好歹书信多写一封啊!” 南宫凌被打痛了,脸色顿时难看,听了太史凤的话后,更是不服气了,恼道:“谁叫你总是想毒我?有本事你毒大哥,毒师兄去!你若是不毒我,我至于躲着你吗?哼!” 说到这个他就来火,从小到大,他真的没少被毒,虽然也知道娘亲并不只是单纯地拿他试毒,也有磨练他的意思,但是和两个哥哥比起来,他简直太苦了,他能不跑?不跑是白痴吧! 然而,太史凤听了这话,随即又是一巴掌挥了出去,怒道:“你说的什么浑话?你大哥是太子,日理万机,我能对他出手吗?还有你师兄,你觉得他那个身子能让老娘动手?你们三人中,就你最是空闲无所事事,老娘自然找你了,不然找谁?” 她声音不小,整个车碾内都充斥着她的怒气,但好在进来之前,三人便顺手对这马车布下了小小的阵法,所以不怕外人听见什么。 南宫凌再次被打,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但被太史凤这么一吼,倒是说不出什么顶撞的话来了。大哥是太子,娘亲自然不能对他出手的,而师兄就更不行了,稍一碰毒,便会让他寒毒大发,非常危险。其实这些他很清楚的,可就是气不过,所以他还是嘀咕了一句:“哼!说什么不能对师兄动手,我看就算师兄身子安好,你也动不了。只有我好欺负罢了!” 他声音虽小,但自然所有人都能听见,南宫靖宇、北蔺天、南宫易闻言都有些好笑,而太史凤闻言,则是当即一噎,显然是被南宫凌说中了,而后她也不反驳,哼了一声,眉梢一挑,很是理所当然地点头:“没错,老娘就是觉得你好欺负一些!”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齐齐无语。 南宫凌则是脸色一黑,虽然这话是他自己说的,也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但还是忍不住发恼:“你干嘛不去抓强盗土匪来试药,非要找我?” 还好师兄能护住他,不然的话,他估计早被自己的老娘折磨疯了。 太史凤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哼笑道:“老娘制的药,哪能便宜了别人?自然给自己人用了!”一句话说完,她又瞪了面前气哼哼的儿子一眼,怒道:“老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若是你能忍下老娘对你用的那些毒,不论是对你的体质还是武功,都有很大帮助,你难道不知道?” 她又不是疯婆子,如何会对自己的儿子乱用毒?自然都是一些对他好的! 对这一点,南宫凌自然心里清楚,便只是哼了一声表示气恼外,不再说什么了。 一个人不吭声,另一个自己一人自然也闹不起来,太史凤也哼了一声,就近坐到了南宫易身边。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见二人不吵了,都齐齐好笑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两母子的脾气真的很像,其实除去了凤儿的爱毒成痴外,二人的性子也差不多,都随性的很,真的不愧是一对母子。 南宫易自然和南宫凌不一样,见二人终于吵完了,俊脸上勾起一抹温润的笑,这才开口,但却是问起了刚才的事:“刚才对颜儿出手的是你们?而且还用了媚毒?” 此言一出,三人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不承认,他们身边的这几个年轻人,个个都精的很,即便是他们,如今也很少有事情能骗得过这几人的。是以太史凤点了下头,挑眉道:“没错,是我们干的,只不过没成功,那小丫头厉害的很,而且还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说到百毒不侵,她顿时又激动起来了,脸上的神色一改,就要问南宫凌话。 但南宫易却是眸光一闪,低笑着道了一句:“我劝你们还是稍安勿躁,不要对颜儿出手的好,不然最后后悔的,还是你们自己。” 对于颜儿的事,他知道的自然比他们多得多了,可以说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百毒不侵,当然也在他所知的范围中,是以并不意外。 太史凤转头看着南宫易,见他一点也不惊讶自己的话,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奇怪,立即压下了要问南宫凌的话,对他疑惑地开口:“易儿,你早就知道了那小丫头的事?包括她医术了得,而且还百毒不侵?”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自然也发现了他并不惊讶上官月颜百毒不侵的事,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来,按理说,他们知道的情报应该是一样的才对吧!为何他却好像早就知道了? 南宫易自然看出三人的疑惑,那如暖玉般温润的眸子动了动,看向南宫凌,笑说道:“我和凌一直都有联系,从得知他居然认了个妹妹开始,我便问清了所有事,自然早就知道了!” “什么?”太史凤当即惊讶地瞪大了眼,随后,她脑袋一转,就看向南宫凌,怒道:“臭小子,这么重要的事,你告诉了你大哥,居然不告诉我,你什么意思?差别待遇吗?”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看向南宫凌,眉头微微地皱了皱,对于那小丫头的事情,他们真的知道不多。只听了些许关于她的传言而已。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早就和易儿互通消息了,而且还瞒了他们,为什么? 南宫凌无语地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暗道,他哪里和大哥说过什么,大哥什么都知道,根本就是他自己查的,或者可能是师兄传信说的吧!他本就尊重小颜儿,才不会不经她同意,就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呢!但见三个不好惹的长辈都看着自己,他只能接下自己大哥甩的锅,看着一脸怒意的自家老娘,板着脸道:“我能告诉你吗?你若是知道了小颜儿百毒不侵的体质,还不飞到圣天大陆找她下毒?我可不想让你把小颜儿吓跑了,而且我若是说了,师兄第一个找我算账,我敢说吗?” 大哥甩锅给他,那他接了锅再甩给师兄,如此一来,这几人就不会对他如何了。有师兄的威慑力在,也不能怪他不说不是吗?有本事他们找师兄理论去! 而且他这话也不假,第一他本就不想对他们说,第二师兄也真的警告过他不准说!那他自然不说了! 南宫易给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此时紧接着笑说了一句:“正因如此,我也不能说!御宸的性子,可没人受得了!” 这话,便是顺了南宫凌的话,说他也不能得罪了赫连御宸,直接将此事推到赫连御宸身上了。 三人闻言,自然而然不再说什么了,对于那个臭小子的性子,他们在座五人,没有一个不了解的。是以都嘴角抽了抽,便不再问这事了。也因为二人这样一翻话,三人也没有细想其他原因,因为百毒不侵的体质,确实能让太史凤飞奔到圣天,那么那臭小子把消息瞒了,也是正常。 三人心下无语了一瞬,不再问此事,想起刚才南宫易的话,太史凤又转头看向南宫易,面露好奇地问:“易儿,你刚才说让我们不要对那小丫头出手,不然会后悔的,这话何意啊?难道说那臭小子已经准备对付我们了?他想怎么对付?”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再次看向南宫易,眉头皱着,心中还有些忐忑。那个臭小子算计人的本事不小,这次他们惹了他,他怕是不会不见他们这么简单就能了事的。其实,若是这件事情成功了,他们被他算计也一下也无所谓,但如今根本没有成,他们自然不想无辜地被算计。 “呵呵!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跟怕猫的老鼠似得!”南宫易还没有说话,南宫凌便身子一歪,往软枕上靠去,幸灾乐祸地取笑三人。 他这话,自然招惹了太史凤的瞪眼,但是却没有开口骂他,倒是南宫靖宇正好坐在他身后的靠枕旁,伸手便轻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北蔺天也同样对自己的干儿子瞪了一眼,骂了一句:“那臭小子狠起来,谁的脸也不给,我们能不怕?” “谁说师兄谁的脸都不给?”南宫凌被亲爹和干爹先后骂了一句,根本不疼不痒,随即便挑眉道了一句,然后他咧嘴一笑,眯着眼道:“这世上就有一人师兄是绝对无法的,那就是小颜儿,只要小颜儿开心,师兄什么事都会做。反之小颜儿不开心了,师兄那才是谁的脸都不给。你们今日居然会小颜儿出手,等着师兄教训吧!哈哈!小爷正好看戏了!” 话落他立即便大笑起来,一点也不给三人面子。 而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南宫易好笑地摇了摇头,南宫靖宇则是有些无奈,但眼神却是宠溺的很,北蔺天无语地嘴角一抽,然后也很是好笑地骂了一句‘臭小子’,而太史凤则是当即就黑了脸,转过头就在他大腿上‘啪’地打了一巴掌,终于还是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混小子,还嫌老娘不够郁闷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用我最新研制的毒,让你变成一尊不能动弹的雕像?” 她的计划失败了,虽然很高兴那小丫头有一身神奇的本事,但是对御宸小子的算计,她还是很担心的。毕竟若是那小子也五年不理她,不见她的话,她可受不了。可这个臭小子居然还给她幸灾乐祸,简直是欠收拾! 都是御宸小子给他惯的!没大没小,一点儿也没有个做儿子该有的样! 而她此言一出,南宫凌更是当即便腿一蹬,往南宫靖宇的身边靠近了一步,很是防备地看着太史凤,一改刚才的幸灾乐祸,清俊的脸微黑,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了。他可不能真的将娘亲得罪狠了,如今这个车中有阵法,若是他中毒,小颜儿不知道,没办法给他解毒的,那难受的就是他自己了。 见此情形,三个男人都觉得好笑,太史凤也唇角一勾,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哼了一句:“知道害怕就好!你乖乖给我坐那里等着,等我和你大哥说完事,还有其他事要问你。到时候你若是不老实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话落,她便不再理他,又看向南宫易,一脸柔笑地问:“易儿,你赶紧说说,那臭小子要如何对付我们,嗯?” 南宫易笑看了南宫凌一眼,这才转眸看向身边的太史凤,那双暖玉般的眸子微微闪了闪,语声依旧如春风般温暖,但却是摇头道:“我不知御宸会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们若是再这般对颜儿出手的话,以后你们定会后悔的。” 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都齐齐再次皱眉,不解地看着南宫易。见他神色如常,还是那般温柔的模样,但是此刻,他们却又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还有他这话也是,听上去好像是在说他们若是继续对那小丫头出手的话,宸儿那臭小子定会对付他们,到时候他们定然后悔莫及。可是却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让他们都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 “易儿,这话你能说清楚些吗?”南宫靖宇温声开口。 太史凤和北蔺天也连忙点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南宫易。 南宫却却是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三人见此,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是却没有人再开口问。因为这小子的脾气也是拧的,什么事情在他心里,若是他不说,随便你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透露半个字,也是个他们束手无策的臭小子。 而南宫凌此时又淡淡地哼了一声,有些鄙夷地看了三人一眼。暗道,连这话都听不懂吗?自然是他们若是再对小颜儿出手的话,小颜儿定然会反击的,等小颜儿出手,他们就后悔去吧! 当然,他心里这么想,却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每次都是他遭罪,他们也该尝尝被人收拾的滋味了。谁让他们对小颜儿下媚药的! 南宫凌在心中如是理解南宫易的话。 “臭小子,你哼什么?”太史凤听到南宫凌的哼声,立即转头看向他,在南宫易那里没问出什么,于是她便将目标定在了他身上,本来也是为了问这个臭小子问题,他们才会现身见,那她现在自然不迟疑,板着脸问道:“你说,那小丫头的百毒不侵体质,可是和你之前给我的毒药,那个制毒之人有关?” “什么制毒之人?我不知道!”南宫凌眉梢一挑,想也没想就摇头。他早就料到见面之后她定然会问此事,所以一点都不意外。但是这件事他会说吗?打死他都不会的。再说了,他只知道那毒是小颜儿制的,但小颜儿的百毒不侵体质是不是她自己用药练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所以他这也不算是骗人。 然而,太史凤见他这么快就回答了,自然不信,眉头一皱,狐疑道:“你真的不知?那你这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以及南宫易也都看着南宫凌,前两者也满脸的怀疑,后者则是黑眸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来。 “怎么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娘亲你傻吗?那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还了得啊?”南宫凌嘴随口就答了一句,而且还望太史凤投去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目光。 这毫无疑问是耍贫嘴的话,顿时让太史凤脸色一黑,伸手就又朝他的腿上捏了一把,那力道相当重,南宫凌顿时疼得呲牙咧嘴,怒道:“你干嘛不是打我就是捏我?我是你亲生的吗?” 说老实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自己不是娘亲的亲儿子了,她对师兄好,对大哥也好,就是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外加还要毒,亲娘会这么对儿子?他真的很怀疑! 然而他这话一出,太史凤更是火大,伸手又要捏他,但南宫凌这次学聪明了,立即就跳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躲到南宫靖宇身后,对自己的亲爹恼道:“父王,你的女人如此泼辣,你也不管教一下?她这母老虎的模样,哪里像一个王妃?简直不成体统!要不你干脆休了她,重新娶一个算了!” 这话绝对是故意找打的!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嘴角当即狠狠一抽,一年不见,这个臭小子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如今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母老虎?还让自己的父亲休了自己的母亲?如此找打的话,被打那也是活该了!这熊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虽然说某个女人此时确实很像母老虎…… 二人心中无语,但都没有出言相救的打算。现在这个情况,说开口谁倒霉。 南宫易闻言,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低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南宫凌的目光很是温柔。 太史凤自然不用说,听到自己的儿子说自己是母老虎,而且还怂恿他爹休妻另娶,脑袋都气得冒了烟,素手一翻,一个瓷瓶就出现在了她手上,同时,她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看着自己那躲在他老爹身后求保护的儿子,咬牙切齿地道:“你过来,老娘现在就告诉你你是不是老娘亲生的!太久没有管教你,你的皮痒了是不是?这一年被你师兄庇护着,让你将自己的娘亲都忘了,老娘现在就帮你回忆回忆,看看你到底想不想得起来谁是你娘?!” 话落,她两个大步就跨到南宫凌面前,同时手上的瓷瓶瓶盖也掀开了,举手就要朝南宫凌倒去。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见此,眸光第一时间往她手上的瓷瓶看了一下,见那瓷瓶是天蓝色的,便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毒了。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只是要遭点罪而已,于是二人摸了摸鼻子,视而不见,不管这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了。 南宫易也第一时间看了眼那瓷瓶,而后笑了笑,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反而很是淡定地端了案几上的茶喝了起来。 南宫凌自然不知道那瓷瓶里是什么毒,但是却肯定中毒后自己绝对痛不欲生,见其他三人都不出手帮忙,他心中气恼至极,然后也不躲在自己那不帮忙的老爹身后了,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娘亲,在她那毒药倒下来之前,快速地道了一句:“你毒吧!但是你今日毒了我,你就别想得那毒的解药!” 大哥他们不帮忙,以为他就没办法了?小颜儿可是给了他保命牌的,那就是毒雾弹的解药方子,他才不怕呢! 果然,此言一出,太史凤手上那要倒下的瓶子当即顿住了,那本是气怒的脸上神色也顿时一变,立即收了手上的瓷瓶,然后一把抱住自己面前这个已经比她高出很多的儿子,一脸妩媚地开口:“乖儿子,娘亲只是吓吓你,哪里能真的毒你呢?你别误会!咱们母子一年不见了,娘亲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毒你?那是不可能的事!” 南宫靖宇、北蔺天、南宫易见此情景,额头纷纷滑下一滴巨汗来,很是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个一听到解药便顿时转变了脸色的女人,只觉得无语至极。不过,三人对她这样的反应也并不觉得奇怪就是了,本来那毒她就解不了,如今凌儿说自己有解药,她若是还不变脸色,那就不是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入梦境 三人都无语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他们自然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弟弟受罪! “你刚才不是打我、捏我的吗?”南宫凌看着抱着自己的胳膊,像个索要糖果的孩子似的娘亲,心下好笑,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不满地为自己刚才所遭的罪讨公道。 太史凤自然知道自己刚才出手的轻重,虽然会让他疼,但也不至于伤了,此时听他明显是拿着解药来压她,心中暗骂了一句‘臭小子’,但脸上的神色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立即摇头,很是妩媚地认错道:“是娘亲不对,娘亲知错了,以后娘亲再也不打你了,娘亲保证!” 说着这话,她还伸出一只手,做发誓状,看得另外三人大为摇头。真的是为了那毒和解药,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南宫凌而言,这是他出生以来头一次见到娘亲如此乖顺听话,心中稍稍有些小得意,暗道小颜儿真是太好了,给了他毒雾弹和解药,便让他看到了本来还以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画面,真的太解气,太过瘾了。他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来,看着自己那一脸赔笑的娘亲,挑眉问:“真的知错了?” “自然!”太史凤连连点头,脸上的媚笑收起,一脸认真。为了拿到那毒的解药,不就认个错吗?太简单了! 南宫凌心中笑翻了,随即又神色淡淡地问:“以后还毒我?” “怎么会?不毒你不毒你,以后毒你爹就是!他这几年老是埋怨我,说我对他不好,不重视他,只知道练毒,将他这个夫君弃之不顾,我早就听够了。以后我就毒他,也正好借此传递一下我对他的感情,免得他误会太深。而且刚才也是你爹让我来找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打你、捏你、毒你了!你别怪娘亲,把那解药给娘好不好?”太史凤立即摇头,一句话便将自己的夫君卖了。 南宫靖宇听到太史凤前面的话,身子便是一抖,随即脸色便有些黑了,看着自己的娇妻,满脸的恼意。而听到她后面的话,他顿时一愣,脸上的恼意立即转变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女人,要毒他不说,居然还把他招供出来,想以此获得儿子的原谅,她真是为了她的毒,连他这个夫君都能出卖啊! 北蔺天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便大笑出声,很不客气地对南宫靖宇甩出两个字:“活该!” 他刚才就觉得他太不厚道了,连儿子也出卖,现在却是轮到他被自己女人出卖了,真是有趣至极!他想不笑都不行! 南宫易听了太史凤的话,本来正在喝茶的他,差点儿被茶水呛住,低声咳嗽了两下,才抬眸看向那对活宝母子,唇角再次露出一抹好笑的弧度来。 而南宫凌,一听到自己的老爹变成了被毒对象,他唇角当即便勾起来了,对自己老爹没有半丝同情,说到底,娘亲这般任性,都是被老爹惯出来的,他自己种的恶果,他也该品尝品尝了。但听到后面,知道是自家老爹出卖了自己,他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低头看向坐在自己脚边的父亲,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脸上的表情瞠目结舌,随后,他嘴角狠狠一抽,无语地道了一句:“我真是有一对极品父母!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娘亲动不动就要毒他,父亲不帮也就算了,还要出卖他,他怎么就有这样异于常人的双亲?别人家的父母不都是疼宠孩子的吗?他真有点搞不懂自家爹娘内心是如何想的? 南宫靖宇抬眸看了眼南宫凌,但对于此事,他也无法反驳,便只能摸了摸鼻子,尴尬过去了。 北蔺天只笑得肚子疼,幸灾乐祸好不开心。 南宫易则是再次端起了茶,不理会几人。因为这几人不管怎么闹,都不会真的伤了感情,用不着他担心。 而太史凤,此时脑袋里完全想不到别的事情,见自己的话说完了,儿子也没说把解药给她,便又再次开口:“乖儿子,解药!解药!” 南宫凌无语地从自己老爹身上收回视线,再次落到自己老娘身上,见她那双眼睛黑亮的吓人,里面就差没有写解药二字了,嘴角再次狠狠一抽,想着自家老娘如此痴迷与此道,以后会不会疯魔了?当然,他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暗自腹诽了一下后,便挑了挑眉,道:“解药给你也成,不过你们得先离开马车!” 他可不想自己解药交出去了,然后他老娘立即又对他下药算账,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才不傻呢! 太史凤对他这个要求也不在意,立即便点头了,一个转身就要下车,但是随即又想到自己来这车碾的目的,脚步顿住,又伸手抱住自家儿子的胳膊,问道:“乖儿子,那制药之人呢?你真不知道?” 这个很重要,比毒雾弹的解药更重要! 南宫凌自然不会出卖上官月颜,立即便摇头,胡诌道:“这毒是我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毒雾弹,以及毒雾弹的解药方子。我哪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又是谁制了那毒?” 这一次,他神色很正常,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也很清澈,一点也看不出说谎的样子。小颜儿最会胡诌乱扯,他和她认识的久了,自然也能学到一些的。 太史凤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见他不像说谎,便又问:“那小丫头的百毒不侵体质呢?你和她那么好,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为何会成为百毒不侵?” 对此事,南宫凌是真的不知道,自然也是摇头了:“小颜儿失忆了,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她没和我说过为什么,我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看来,小颜儿可能真的不知道,毕竟有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 一听上官月颜失忆,太史凤顿时便愣了,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据他们得到的消息,那小丫头的确是失忆了,而这臭小子现在又这么说,便定然假不了,那么也就是说,她想知道她为何百毒不侵,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里,她秀眉狠狠一皱,随即黑眸中闪过一丝坚决来。既然那小丫头失忆了,那么她就给她想办法治好,她就不信失忆的人就不能恢复! 这般想着,她便不再问了,又抬眸对南宫凌提醒了一句:“娘亲这就下车,你可别耍娘亲,不然娘亲随时会化身成为恶魔的!” 话落,她真的不停留了,身影一闪,便下了车。 南宫靖宇本就处于出卖儿子的尴尬中,自然也不多留,丢下了一句:“凌儿乖,父王是疼你的!” 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走了。 北蔺天此时也收了笑,但那俊颜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起身拍了拍南宫凌的肩膀,倒是为自己的老友说了句好话:“你父王也不容易,你就理解他这一次,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他以后定然不会再出卖你了!干爹改日再来找你们兄弟喝酒!” 话落,也身影一闪,走了! 转眼之间,三人都消失了踪影,和来时一样,只是车帘微微动了动,根本看不出有人从车碾出去了。 南宫凌看了眼微微晃动的车碾,嘴角狠狠一抽,然后淡淡地哼了一身,这才坐下身来,慢吞吞地伸手入怀,在怀里细细摸索了很久,才掏出一个金色的小荷包,之后又慢慢地打开那荷包,慢慢里拿出被自己当护身符一般保存着的解药方子。 所有的动作都慢得很! 看的一旁的南宫易都好笑,摇头说道:“你若再不将方子给她,她怕是马上就会进来的!” 而他这话刚刚落下,南宫凌脑中就传来某个女人急切的传音:“臭小子,还不赶紧将解药方子拿来?” 南宫凌嘴角再次一抽,暗道这才刚刚出去呢,乖儿子就变成臭小子了,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比师兄都快!他撇了撇嘴,慢悠悠地撩开车帘,随手便将那方子丢了出去。只见那薄薄的纸张都没有在空中停留,便突然消失了,很显然被人抢去了,速度快的惊人。 而他脑中同时也再次传来太史凤的声音:“这方子若是有假,你小子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南宫凌闻言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不予理会,小颜儿给他的方子,怎么可能有假?不过,为了不让那三人再次进来找他麻烦,他还是谨慎地立即布下了阵法。 南宫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个挥手,早先被太史凤掀飞的案几,还有已经被收起的棋盘棋子便再次摆到了他和南宫凌的面前,黑白两色的棋子飞出,在棋盘上落下,每一个子,和之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他笑看着南宫凌,温柔地道了一句:“他们也是为你好,别总是气恼他们的做法,哪个父母能不疼自己的孩子?只是他们的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 南宫凌自然心中清楚,他刚才那些话当然不是真心的,他和大哥长的如此像,和父亲也很像,怎么会不是娘亲亲生的?只是他自小和娘亲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习惯了,便也改不掉了。不过,害怕被毒是真的,他又不是被虐狂,自然不想被毒了。 他唇角微微一勾,见自家大哥已经落子了,便也按照自己的局势落下一子,清澈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疼惜之意,语声柔和地开口:“我知道,这些年娘亲也不容易!” 此言一出,南宫易眸子闪了闪,抬眸看了眼南宫凌一眼,低笑着点头,语声很是欣慰:“你知道便好!” 话落,他又垂下眸子,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吐口了一句:“颜儿的出现,会改变一切的!” 这话说的有些高深莫测了,南宫凌眉头皱了皱,但随即便想着小颜儿的出现,很快就改变了师兄,之后他也很快被改变了,如今大哥也喜欢小颜儿,而小颜儿百毒不侵的体质也绝对得娘亲的喜欢,还有她的聪明和那一身神奇的本事,定然也得父王和干爹的喜欢……如此看来,大哥这话还真的说对了,小颜儿的出现,会改变一切的。 便也很赞同地点头,笑着说道:“大哥说得对极了!” 南宫易也点头笑了,之后二人没有在被任何人打扰,一边闲话,一边下棋了。 另一边,上官月颜依然睡着,赫连御宸办完了手上的事,将案几放到一边,见身边的小人儿睡得熟,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便也躺下身子,搂着她柔软的娇躯,也闭上眼睡了。 而此时的上官月颜,虽然熟睡,却是在梦中。 模糊的画面,毫无意外,和上次的梦境相连,小男孩背着小女孩从小道的转角消失,那画面立即变化,就如放电影一般,由这个画面切换到了另一个画面,一大片红红白白的颜色落入她眼中,虽然看不清那红白的颜色是什么,但她依然被震撼到了。 记得以前小女孩说过,后山有宝物,很显然她说的宝物就是这些红白色的东西了。因为这和之前画面中的青色背景完全不同,真的仿佛是两个世界一样。 而在这画面出现时,本来背着小女孩前行的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同样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般,一时间都没有再往前走。 小女孩的声音此时传来,带着骄傲的笑声:“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我没骗你吧!” 男孩没有开口,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语声中有明显的赞叹:“这……这是什么?” “呵呵!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宝物啊!”小女孩立即笑道,一句话说完,她又语声兴奋地道:“走近些,走到里面去!” 男孩听话地再次抬步,走进那一大片红白的颜色中,在小女孩的指挥下,花了好一会儿时间,走到了正中间的位置,才停下了脚步,此时,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声线已经兴奋到了极点:“看那个,那边,对就是那里!呵呵!这个是不是最漂亮的?我觉得太神奇了,便给它取了名字,名叫雪艳。雪一样的白,火一样的艳,是不是很好听?” 男孩没有开口,好似只盯着女孩说的东西愣神。 上官月颜努力想要看清那女孩所说的雪艳是什么,但是她只能看见一片红白的颜色,还有就是两个孩子模糊的身影。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女孩没等到男孩的回答,似乎是发现了他正在愣神,咯咯地笑了起来,又开口:“放我下来,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再回去吧!反正现在还早,娘亲不会找我们的!” 男孩依言将她放下,从那模糊的画面中,可以看出他动作很轻柔,粉色衣裙的小女孩没入那片颜色中,只能看出淡淡的一小团粉。而那男孩在放下女孩后,也没入了那片颜色中,和那一片白融在一起,几乎找不到看不清。 “你看!它是最特别的!这么大片中,我最喜欢它了!”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句话后,她又咯咯笑道:“不过,它好像不能只代表一个人呢!那么,不如这样吧!既然带你来了,那我就是红色的,你是白色的,如何?我把它分一半给你!大方吧!” 然而,她这话出口,男孩却还是没有说话,白色的小身影一动,便将那粉色的小团子抱住了。 女孩似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片刻之后才有了反应,推开了男孩,有些恼意地道:“你做什么?” 男孩这才呵呵一笑,被推女推开了也没有恼,语声柔和地开口,但是却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只是道:“这里真的很美,怪不得你说是宝地呢!” “呵呵!我就说是了吧!”女孩一听男孩夸赞,立即便笑开了,将男孩抱她的事抛诸脑后,又提了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我是红色的,你是白色的,雪艳是我们的,如何?” “为什么不是我是红色的,你是白色的?”男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女孩当即便理所当然地开口:“你穿的白色衣裳,我是粉色的,那自然你是白的,我是红的了。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原来还能这样分!”男孩顿时笑了,但到底还是没有和女孩争,脑袋点了一下,同意了女孩的话,之后似乎又看向了之前女孩说的特别的东西,柔声说了一句:“雪艳,名字不错!” “自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取的!爹爹说我是个才女呢!”女孩有些骄傲地开口,对自己所取的这个名字非常自信。 男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片刻后,又叹了一句:“真美!” “呵呵!嗯!”女孩立即便笑着应声了,二人似乎都陶醉在眼前的美景中,须臾,女孩突然有些失落地感叹道:“若是能一直看到就好了,可惜,过几日我就要走了!” 此言之后,男孩似乎转过头看了女孩一眼,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女孩也不再说话,一片红白的景色中,安静的出奇! 梦到这里,上官月颜依旧没能看清那两个孩子的容貌,也没能看清他们面前的红白色海洋是什么,之后又如同以往一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同样的梦境,直到傍晚时分,她才从梦中醒来,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来。 此时,身边的男人早就醒了,正半靠在软枕上看书。见身边的人儿醒来,他立即放下手中已看了一半的书,侧身面对她,一个低头便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柔笑着问道:“醒了?睡得可好?” 上官月颜睁眼,那双漆黑的凤眸中还有些惺忪睡意,懒懒地翻了个身,便就着身边男人的怀抱钻了过去,纤细的手臂搭上他的腰,凤眸又闭上,好似没有睡醒般,懒懒地开口道了一句:“睡得倒是舒服,只是老做梦!” “做梦?”赫连御宸自然欢喜她的投怀送抱,这样的机会毕竟很少,他唇角立即一勾,便将身子睡了下去,双手将怀里的小女人揽紧了。但听了她的话后,他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他还记得在祁城的时候,她就好像梦魇了,那时她大汗淋漓,可是却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之后他回了玄天宫,流星几人传来的情报中,有时也会有她睡眠不好的消息,如今想来,怕也是因为梦魇了。 这般想着,他马上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儿的脸色,见她面色红润,没有在祁城时的苍白和密汗,他心中才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好奇地问:“颜儿做了什么梦?” 上官月颜闭着眼不睁开,虽然现在已经是大夏天了,外面的天气很热,但是被这个男人抱着,却很舒服,她唇角勾了勾,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而后才随意地开口,语声依旧懒懒的,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奇怪的梦,已经做了很多次了,但是却看不清什么,只知道是两个孩童而已。”话落,她唇角又勾了勾,补充了一句:“不过并不是恶梦就是了!” 那梦,起初的时候有些伤感,但现在却并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有些小甜蜜,虽然刚刚梦见那小女孩说要离开了,似乎有点悲伤的情绪在里面,可是和最开始,两个孩子谈论生死的时候比起来,这种伤感便微弱多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么不梦,要么就是梦见这两个孩子,真的有些奇怪! 赫连御宸闻言,那狭长的魅眸却是一闪,两个孩子?而且还是梦见了很多次?他垂眸看着怀里一脸惬意笑容的小女人,又问了一句:“什么样的孩子?梦境一点也看不清吗?” 上官月颜依旧没有睁开眼,也不觉得这梦不能和他说,便立即开口了:“嗯……就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大约都只有几岁,我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是梦境却真的看不清,唯一能确认的是,男孩穿着白色的衣服,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 说到这里,她再次勾唇,轻轻笑了一声,又接着道:“上次做梦的时候,还梦见女孩摔倒了,被男孩看了腿,便大哭着自己不要嫁他,呵呵,挺有意思的!”说完,她闭着眼,有些好奇地问:“民间真有这样的说法?被男子看了腿,就必须要嫁给他吗?” 虽然古代的民风很守旧,这龙华的女子更是连出门都带着面纱,但被看了腿就必须嫁人,这好像也太苛刻了一些。万一女子不小心走路的时候摔了,裙摆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腿被别人看见了,那岂不是也要嫁给那人?万一是一大街的人看见了怎么办?难不成她要嫁给所有的人吗?这太不公平了! 然而,她将自己的梦境说出后,赫连御宸绝艳的脸上却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来,那双狭长的魅眸都是狠狠一颤,看着怀里闭着眼,但脸上也能看出好奇之色的人儿,他眸中涌动着很多情绪,如波涛一般汹涌,难以叫人辨识那到底是什么,连带着语声都有些暗哑的柔:“的确有这样的说法,女儿家若是让男子看了腿,便要嫁给那人。所以爷不准你在外人面前提裙摆,不能露出你的腿!” 上官月颜自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因为还有一些睡意,也没有太注意他的语声,对民间真的存在这样的风俗,还有他刚才不让她提裙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而觉得无语,便也很是无语地道了一句:“这规矩真是没有一点道理!难怪那小女孩会大哭不愿了!” “不管有没有道理,别人爷不管,但你绝对不能被别人看见!”赫连御宸立即便道,而后突然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狭长的魅眸闭上,将里面叫人看不懂的情绪全部隐藏,轻声呢喃了一句:“颜儿只能是爷的!全部都是!” 上官月颜被他亲了亲,也难得恼他了,听了他这霸道又温柔的话,她凤眸睁开看了他一眼,见他此时也闭着眼,便也没有多想什么,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嘀咕了一句‘霸道’后,便准备再眯一小会儿。 可赫连御宸此时又问了:“后来呢?没有了吗?今日梦见了什么?” 上官月颜本没有打算再说,但他问了,她自然便又开口了,语声有些轻细,软绵绵的,好似要睡去:“今天做的这梦,是女孩带男孩去了后山,在那里看到了一大片红白色的宝物,不过我到醒来也没看清那宝物是什么,只听见两个孩子夸赞那些宝物很美。对了,还有一个叫雪艳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有点好奇!” 什么东西能想雪一样洁白,又像火一样艳丽呢?她还真是想不出来。 因为说起了这东西,她说完之后,便又问了一句:“你觉得那会是什么?那女孩说因为那东西像雪一样白,像火一样艳,所以就取名为雪艳了!” 赫连御宸俊颜上闪过一丝什么,但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都不知道,爷如何能知?” 上官月颜闻言,想想也是,自己这个能看见些许梦境的人都辨不出那是什么,他如何能知道?是以便浅笑了一声:“说的也是!” 世上有很多美丽的东西,只凭一个小孩以颜色命名的名字去猜测,真的很难。而那一片红白的颜色,她觉得很可能是花,毕竟是在后山上,可男孩却不认识,这个想法定然不对了。那么除了花,也可能是一些罕见的玉石,或者是其他特殊物质,所以真的不好猜。 “你不是说时常梦见吗?或许下一次就能看见了!”赫连御宸此时又柔声道了一句。 上官月颜想着,一开始的时候,她只能在一片白雾中听见两人的声音,之后出现了模糊的场景,照这样看的话,或许以后真的能看见也说不定,便点了下头,不再说了。其实不过一场梦,就算看清了,也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看不看得见,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车碾内没了声音,静的出奇。而上官月颜本就有点没睡醒,一会儿之后,便在男人的怀抱中又浅浅地睡去了。 赫连御宸睁开眼,狭长的魅眸中不再有之前那些叫人难辨的神色,只有一脸的柔情,唇角也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低头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唇瓣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上官月颜才真的睡醒了,而此时,天色早就黑了,车碾也停着,没有前行。 她睁开眼,眼前便是车顶上那明亮的夜明珠,耳边也传来一些吵杂的声音,漆黑的凤眸眨了眨,转眸看向车帘,见外面有火光映照,便知现在队伍是停在了郊外,没有进城,而外面的嘈杂声,定是随行的护卫们休息的交谈声了。 她看了片刻,立即便起身,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见果然如自己所想,如今天色漆黑,他们停在了一片山谷中,簇簇火堆无数,其中最大的火堆旁,南宫易几人已经坐在了那边。她也看到了之前一直跟在车外的雪球和麟龙,毫无意外的,那二兽现在已经准备了大量食材,就等着她出去烤了。 “今日不入城了?”看了一眼之后,她转回头对依旧还在车中赫连御宸问了一句。按理说,他们现在不赶时间,应该不会在郊外过夜才是。 赫连御宸在她再次入睡后,又拿起了早先的书看着,见她醒来,便已经放下了,而后从背后拥住了她,柔笑着点头:“本来是该入城的,但易说他早就听闻你烤野味的手艺不错,凌也说想吃烤野味,黎单如今也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所以大家便决定不入城了。易开口了,爷自然不好拒绝,而且爷也想吃颜儿烤的野味,上次吃了鱼,今日吃别的!”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狠狠一抽,原来入不入城不是看赶不赶时间,而是看她烤不烤肉吗?不过她虽然无语,但自然也不会有意见,不过烤肉而已,对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海上一个月,她也很久没有吃烤野味了,便唇角一勾,很好说话地点头了:“也好!今日易哥哥给了我那么好的见面礼,我给他烤肉正好答谢他。虽然这个答谢和他的礼物完全不能比,但我会用心烤的!” 今日南宫易给她的那朵玉花,若是拿到市面上估价的话,肯定价值不菲。她得了他那么好的东西,烤个肉报答真的是太轻了。但除了这个外,她好像也给不出什么东西做回礼了! 赫连御宸却魅眸一闪,柔笑着道了一句:“可别小看你的烤肉手艺,在易看来,你的一顿烤野味,那才是真的价值连城!” 上官月颜顿时好笑:“一顿烤肉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但她话落之后,又有些骄傲地笑道:“不过,能吃到我烤的野味,也确实不容易就是了!” 穿越而来的人烤的野味,谁能经常吃到,还是有一点稀罕的不是?而且今日,这个男人没有霸道的不让她为别人烤肉,也是难得的!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对她的话不可置否,不再对此说什么,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开始给她整理睡乱了的衣服和头发。上官月颜也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袍,也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片刻后,二人都穿戴整齐,赫连御宸才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她不满的眼神下,笑着牵了她下车。 二人刚刚下了车碾,已经等了很久的雪球立即便‘嗷呜’了一声,冲了过来。主人,你这个大懒虫总算睡醒了吗?狐爷和红毛怪已经抓了好多野味,就等你烤了! 它没有冲到上官月颜怀里,只是蹿到了她的脚边又蹦又跳,看上去很是兴奋。 上官月颜好笑地看了它一眼,虽然不知道它嗷呜了什么,但是却也能猜到它是为了吃烤野味而心急了,便笑着道了一句:“知道了,等会儿多给你烤一些!” 冷落了这小家伙一个月,是该好好补偿一下。 雪球听了,自然乐开了花,又快速地冲回了火堆旁,等着自家主人给自己烤野味了。 南宫易、南宫凌、黎单,还有洛凝萱自然都看到了二人,四人脸上都各自露出一抹笑来,南宫易温柔道:“颜儿睡得可好?可是被我们说话吵醒了?”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来到近前,听了南宫易的话,她看向这个如春风一般的男子,唇角一勾,很是活泼地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醒过了,不存在被吵醒一说。只是我人懒,睡了个回笼觉而已。而且因为睡的太好,晚上估计要睡不着了!” 这话一点也不假,睡了一下午,晚上定然睡不了了,那么练功就是最好的了! 赫连御宸无比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唇边那本来有些邪肆的笑也瞬间柔和了下来,牵着她坐到了火堆旁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太阴险了 南宫易见上官月颜一点儿也不拘谨,非常随性洒意,和自己之间也没有一点儿生疏尴尬,他眼中闪过一丝暖色,见二人坐下来,又笑着开口:“早听说颜儿烤的野味好吃,今夜就辛苦颜儿了,哥哥实在想尝尝!” 上官月颜凤坐到地毯上,凤眸顺便地扫了眼几人的位置,火堆很大,但几人坐的都不远,想来是方便谈话,从左到右,她和赫连御宸坐在最边上,然后是黎单、南宫凌、南宫易,最后是洛凝萱,慕容紫还没酒醒,自然不在这里。 而南宫易一句话完,黎单也笑着点头道:“上次在船上吃了少夫人的烤鱼,本君到现在都意犹未尽,今日也要劳烦少夫人动手了!” 南宫凌也看向上官月颜,做好自己天珏世子的本份,对她客气地点了下头,语声沉静地道了一句:“本世子也劳烦了!” 上官月颜随意地看了一眼,见三人如此客气,她笑着摆了摆手,一张清艳的小脸,在火光的照样下,显得格外的好看明艳:“不过是烤个野味,举手之劳而已!”话落,她又呵呵一笑,很是自信地对几人道:“今晚的烤野味,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三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一抹笑来。尝过她手艺的黎单和南宫凌自然对她这话不会有任何质疑,而南宫易则是露出了些许期待之色,洛凝萱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礼数真的非常到位,此时那精致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来。 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开始烤,夜离几人早见过上官月颜烤肉时需要的草药,也早就准备了很多,这倒是让她省事了。 这一次麟龙和雪球依然生猛,抓了很多野味回来,其中也有两头鹿,而且还有好两只野山羊,上官月颜各自挑了一只。雪球和麟龙也早就为自己挑好了,被夜青几人一起送到了上官月颜面前,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上官月颜的烤肉时间。 当然,几个男人自然是要帮忙的,不然一个人如何能忙得过来? 这一次得到的猎物很多,有的护卫们也自己抓了烧烤,而上官月颜用来调香的药草也不少,是以夜离几人便也学着上官月颜的手法自己动手烤了。一大片草地上,火堆簇簇,热闹非凡,不多时便肉香四溢,而上官月颜这边的大火堆,还有美酒飘香。 一开始只能看不能吃,可闻着香味便叫人垂涎欲滴,是以几人便只有先喝酒了,而这一次的酒,还是雪青泉,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赫连御宸准备的,而是南宫易早就准备好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直到那肉面金黄,油滴外渗,香味喷发,上官月颜才顶着被大火烤的红彤彤的脸,对几人说道:“差不多了,吃吧!” 此言一出,几个早就被香味勾得饥肠辘辘的男人自然立即帮着将木架拿下,之后便是如愿以偿的满嘴肉香了,少不了又是对上官月颜一翻夸赞。南宫易第一次吃,一口外脆里嫩的鹿肉入口后,那俊脸上便露出了赞叹之色来,对上官月颜竖起了大拇指,笑着夸赞道:“果然和睿说的一样,颜儿的手艺了得!” 上官月颜也不谦虚,对于自己烤肉的手艺,她可是非常自信的,一边拿着匕首从烤全羊上切下羊肉装进一个盘子里,一边对南宫易嘿嘿一笑:“易哥哥的夸赞,我收下了!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吃,我都可以给你烤!” 南宫易闻言,脸上的笑意当即便深了,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柔和而宠溺,眉梢轻轻一挑,愉悦地笑道:“那以后哥哥可不会客气哦!” “自然不用客气了!”上官月颜一边点头,一边忙活,脸上的笑因为她通红的脸显得越发灿烂:“在我这里,只有外人才客气,自己人一向不用客气。越是客气,便越不像自己人!所以,易哥哥千万不要客气!” 她的为人便是如此,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是以,她这话说出来,赫连御宸绝艳的俊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南宫凌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也是满满的暖意,就连不算太熟的黎单,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颜儿这话有理,哥哥记下了!”南宫易低低一笑,自然点头了。 上官月颜割下了一盘羊肉,转眸看了几人一眼,见几个男人都已经自己动手开始吃了,连赫连御宸手上也有了一只鹿腿,不知道是他自己扯得,还是南宫凌给他的,只有洛凝萱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很是温柔地对着烤鹿一点一点的切着,似乎很费劲。而几个男人现在都吃得起劲,好像将安静的她忘记了。 见此,她唇角一勾,几步走到洛凝萱面前,将自己手上的盘子给了她,很是友好地开口:“萱郡主,这盘给你!论起烤肉,其实还是羊肉好吃,你尝尝看!” 这个萱郡主乃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看上去很娇弱,很有种弱柳扶风的感觉,让人很想怜惜。身在王府的她,定然是锦衣玉食,这样在野外烤肉怕是第一次,看她笨拙的切肉就知道了。同为女子,她又是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妹妹,她自然要照顾一下的。 几个男人见她如此,唇边都勾起一抹笑。 洛凝萱似乎也松了口气,没有和她客气,立即便收了小刀,端过她递来的盘子,脸上有些尴尬的红,语声很轻地道了一句:“多谢九公主!” “呵呵!谢什么,都说了不用客气的!”上官月颜笑着摇头,而后看了眼旁边的鹿肉,又体贴地问了一句:“你想吃鹿肉吗?要不我再给你弄一些?” 洛凝萱闻言,转眸看了几个男人一眼,然后才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九公主烤的肉着实香,凝萱第一次吃烤野味,所以也都想尝尝!劳烦九公主帮忙了!” 上官月颜在她转眸看向四个男人,也随意地看了一眼,因为鹿肉是先被拿下来的,所以四个男人现在吃的都是鹿肉,她唇角一勾,想着这个萱郡主怕是看几人都吃得香,所以才想尝一尝,不然的话,她这个盘里装的肉已经不少,以大家闺秀那种一两饭的食量,她怕是不会再要鹿肉的。 她笑着点头,拿了匕首,手法熟练,三两下便给她切下了不少鹿肉,放到她的盘子里。 洛凝萱再次道了声谢,然后才端着盘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规规矩矩,一小口一小口,十分优雅秀气地吃了起来。 上官月颜笑看了她一眼,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做不到她那样,对洛凝萱的规矩礼仪,她真的打从心底里佩服。 不再关注洛凝萱,她便又走回放烤羊肉的地方,准备再拿个盘子,但赫连御宸此时却对她招手:“颜儿,过来,爷已经给你切了羊腿!” 上官月颜转眸看向他,见他手上果然拿着烤羊腿,她刚才没有切羊腿,本是留给四个男人的,但见他都已经切了,她自然不客气了,将手上的匕首往烤好的羊身上一插,便大步往赫连御宸走去,虽然穿着华丽的衣裙,却完全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样,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拿过来便开始啃了。 一大口咽下,还很是豪气地喝了一杯酒,自我夸赞了一句:“好吃!” 看得几个男人又是一阵好笑! 赫连御宸在她坐下后,便掏出了一方绢帕为她抹了抹额头的细汗,见她小脸吃的鼓鼓的,那俊脸上全是掩不住的宠溺,柔声嘱咐道:“你慢一些,别噎着了!” “没办法,我很久都没有吃过烤羊肉了!雪球和麟龙真是好样的,居然抓到了野山羊,真的太好吃了!”上官月颜一边吃,一边模糊不清地开口,一口肉一口酒,真的是毫无形象,也不雅观,和洛凝萱完全两个极端。一个规矩到了极致,一个粗野到了极致。 一旁早就已经吃的满嘴冒油的雪球和麟龙听到自己被夸赞了,都齐齐地笑眯了眼,但却也是因为主人烤的肉太好吃,让它们都没有出声的时间。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如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眼中宠溺的神色却丝毫不减。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此,也都是宠溺的神色,完全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好,即便粗野,但也赏心悦目。黎单早就见过她吃鱼时的姿态,此时也好像习惯了,而且慕容紫和她差不多,所以他更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勾唇笑了笑,而这一次的笑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上官月颜的烤肉的原因,居然也带着柔和的色彩。 上官月颜确实很久没有吃过烤全羊了,不说来了古代从来没有烤过,就是在现代,也至少有一年没有吃过了,上一次吃烤全羊的时候,还是她回家族,和几个太公一起烤的。时隔一年才吃到,而且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她又是一个不会在演戏之余的时候装模作样的人,自然不会在乎那么多,怎么样吃比较痛快,比较舒服,她便怎么样吃。 赫连御宸见她着实喜欢吃烤羊肉,没一会儿时间,一只大羊腿便不剩多少了,便又亲自起身,拿了一个盘子,用她的匕首切下了不少羊肉,而这一次他将肉切的小,便也不用担心她噎着了。 南宫易见赫连御宸这般动作,唇角勾起一抹笑,也不知是不是第一次见堂堂少宫主如此伺候人,他竟然低笑出了声。 赫连御宸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笑意,似乎知道他在笑什么,只对他懒懒地挑了挑眉,便不再理会了。 上官月颜吃的专心,倒是没有理会身边的人。 南宫凌和黎单看了南宫易一眼,但到底因为上官月颜烤的肉太好吃,根本没时间去理会其他事,看了一眼后便不理会了。 这边几人又是喝酒又是吃肉,香飘十里都不为过。 而在距离几百米之外的一堆草丛里,太史凤三人眼巴巴地望着远处热闹非凡的景象,闻着空气中飘散而来的香味,三人都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了。如今的他们,已经有些后悔今日在大街上对上官月颜做的事了,若是他们没有做那件事的话,如今他们便能正大光明地坐在那几个年轻人的身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这味道真的不是一般香,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到底如何烤的,好想吃!”太史凤趴在草丛里,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那最大的火堆,眸光落在那烤好的鹿和羊身上,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馋道:“要不我们出去吧!” 他们这一下午都跟在队伍后面,虽然得到了毒雾弹的解药方子,但是她身边如今没有那些药材,而且她对那小丫头的百毒不侵更感兴趣,所以便没有先研究那解药方子。 如今他们也在这草丛里带了一个多时辰了,晚膳就啃了两个馒头,见那几人吃得如此开心,还有美酒可以喝,他们却只能看不能吃,这滋味真是比中毒更难受。尤其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到底如何烤肉的,那一阵阵的肉香飘来,就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在勾着她让她过去似得,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各自咽了咽口水,说真的,山珍海味他们吃的不少,也不是没有吃过烤野味,但是如此香的味道,却是第一次闻见,别说凤儿忍不住的,他们也有点忍不住了。但是,南宫靖宇还是摇了摇头,开口道:“宸儿到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做,我觉得他不会让我们靠近的!” “我也这么觉得!那个臭小子,可不是一个被算计后,却什么都不做的人。”北蔺天一边咽口水,一边直勾勾地看着上官月颜几人,摇头道:“我看说不定那边有诈,就等着我们出去,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以他对那臭小子的种种了解来看,都告诉他那臭小子绝对不是一个被算计后闷声不响的人,而且他定然知道他们就在附近。可他这一下午都没有动静,现在却这般大张旗鼓地烤肉,这让他非常怀疑那臭小子是不是针对他们使的诈,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南宫靖宇立即点头赞同,反正在他看来,就算没有诈,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吃到那小丫头的烤肉,这点他可以用脑袋担保。 然而,太史凤却已经受不了了,听了二人的话后,她哼了一声,道了一句:“我不管了!大不了到了那臭小子面前我低头认错就是,民以食为天,眼前有好吃的却不吃,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话落,也不管两个男人了,她一个闪身便往上官月颜几人的方向而去。 两个男人见此,根本没有办法,只能跟随上去,南宫靖宇还出声喊到:“凤儿,你慢些,万一真的有诈,你……!” 可他这话还没说完,飞奔着的太史凤才跑出百米,便好似突然撞到了一个大气球上一般,身子猛地往前一倾,紧接着便往后弹飞了出去,一声惊呼从她嘴里逸出。 后面的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见此,嘴角一抽,心中齐齐道了一句‘果然如此’,南宫靖宇一个飞身接住倒飞而来的太史凤,三人便不再前行,停在了草坪上。 太史凤因为南宫靖宇才没有被摔得四脚朝天,站稳脚后,那张精致的脸就黑了,瞪着远处的上官月颜等人,咬牙切齿地道:“臭小子,居然给老娘设阵!故意让我们看到他们烤肉,并让香味飘出来,诱惑老娘上当,太阴险了!” “我早就说了定然有诈了!”北蔺天也看着不远处的篝火簇簇,见里面的人好似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一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很显然这就是阵法的效果了,那个臭小子,果然是被他们惹恼了,如今才这么让他们看得到,闻得到,却吃不到,让他们难受。这小子真的够狠,虽然不让吃东西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论腹黑,宸儿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南宫靖宇也有感而发地道了一句。不过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却有一丝骄傲之色来。北蔺天也同样,本来脸色不太好看,此时却突然一转,嘴角一咧,便嘿嘿笑道:“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然而他此话一出,南宫靖宇越是摇了摇头,面色温柔地道了一句:“其实我们也没教他什么,也就那么两三年而已!”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两三年,那也是教。难道你还有其他弟子?”北蔺天不以为然,反正在他眼里,臭小子就是他教出来的,而且还是他玄天宫的少宫主,以后的宫主。虽然脾气难搞,但也是他的骄傲。 “这话到也不错!呵呵!”南宫靖宇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笑着点头。 “自然不错了!”北蔺天也点头一笑,眉梢都挑了起来,一张刚毅的俊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两个男人显然因为赫连御宸的腹黑,而把吃烤肉的事忘记了。 一旁的太史凤听着二人明明就被那臭小子算计了,但是却不生气,反而还夸奖了起来,嘴角狠狠一抽。虽然她也觉得那个臭小子的确也值得她骄傲一下,可她现在没那个心思去夸拿那拿腹黑来算计她的臭小子,只看着阵法里吃得香的几人,脸色很是难看,恨不得立即就闯进去。 可是,臭小子的阵法绝对不是那么好解的,这个她现在不用仔细去研究面前阻碍她去路的阵法,也能百分之一百肯定。因为臭小子的父亲曾被困在阵法中多年,所以他当年专门研究过奇门遁术,特别精通此道,就算是他们三人联手,也解不开他的阵,几年之前,他们就已经证实过了。 所以,她即便很想吃小丫头烤的肉,却根本没有吃到的希望,是以她才说那臭小子太阴险,太卑鄙了!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她,简直比拿剧毒毒她都难受! 南宫靖宇自然注意到了身边娇妻那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笑来,伸手揽了她,柔声开口:“别气了,也别看了,你想吃烤肉,我们自己烤便是了。他们今夜估计也不会进城,我们不用等了!” 不进城,那小丫头便不会和宸儿分开,所以他们离开一下也没关系。 太史凤此时也知道也别无他法了,虽然她肯定他们自己烤的肉绝对没有那小丫头烤的香,但是有的吃总比没有强,这般想着,她气恼地哼了一声之后,便转身走了。 南宫靖宇见她听劝,唇角再次勾了勾,也转身离去。 北蔺天自然也不多留,不过在离去的时候,他再次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对自己的这个儿媳真的越发满意了。能让那臭小子亲自伺候,这简直让他觉得就是奇迹。武功好,医术好,百毒不侵,且连烤肉的手艺都这般的好,性子也率性活泼,不娇柔做作,比那些被规矩束缚的一板一眼的女子有趣了不知多少倍,难怪那臭小子如此喜欢了。 说起来,以前也有一个人和这丫头很像…… 北蔺天看着上官月颜,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之后却又是一叹,这才转身离去了。 阵法中,因为夜深人静,本就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而周围又有很多人的交谈声,所以上官月颜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身处阵法中,直到太史凤那猛烈地一撞,让她突然觉得空气好似颤抖了一下,她这才从一盘子烤羊肉里抬起头,鼓着腮帮子一边吃,一边看向四周,见周边的树木,各处的草都没有一点儿微动,她这才知道这里布了阵。 而为什么布阵,她大抵也能知道,凤眸转向身边也正吃着的男人,对他挑了一下眉。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这动作代表了什么,唇角邪肆地一勾,便等于是回答了。 而后上官月颜也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了。她也知道那三人定然在这附近,不过对于赫连御宸对他们设下阵法,她却不怎么同情的,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这三个长辈,好像有点活宝气质,先是对她下媚药,现在又想过来加入他们的烤肉宴会,从那空气震动的幅度来看,便知道撞上去的人有多么心急了,想想他们被阵法弹出去的模样,她便觉得好笑。 而且也确实勾起了唇角,浅浅地笑了一下。 这可不能怪她不尊敬长辈,连烤肉都不给他们吃,而是他们先对她动手的。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账算完了,再认亲,对天山老人是如此,对那三人也是如此。而且这阵也不是她摆的,他们要怪,也怪不到她身上来。 和上官月颜不一样,其余三个男人早就知道赫连御宸设下了阵法,同样三人也感受到了那阵空气的震荡,南宫易和南宫凌眼中都闪过了然之色,南宫易唇角当即便勾起一抹笑,而南宫凌则是非常的幸灾乐祸,面色后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让他差点都无法维持一身的沉稳之气,若是平日的他,这个时候怕是早就捧腹大笑了。暗道自己的娘亲这会儿肯定气惨了,没想到她也会为了吃的而如此心急,真的叫他大开眼界了。 黎单感觉到这阵异样,倒是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虽然不知道撞上阵法的是何人,但是却知既然赫连御宸设下阵法,便是又要对付的人,那么有人撞到阵法上就不奇怪了。是以只是挑了挑眉,便没有其他反应了。 洛凝萱小口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肉,一直安静地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怎么喝酒,静的让人很容易忘记她的存在。 此事之后,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几人吃得好喝的好,都吃饱喝足后,也没有急着启程,而是决定就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路。 上官月颜吃完后,在外面陪着几人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回了马车中练功。赫连御宸也不担心,此地有阵法,而且他们也就在近处,便没有与她一起回去,留下和南宫易等人闲聊了。洛凝萱比上官月颜晚走,大约是因为规条的关系,宴会不散,便不能离席,所以直到几个男人都困倦了,她才回了自己的车碾,在两个跟随而来的丫头的伺候下休息了。 赫连御宸悄无声息地回到车碾上,见上官月颜正练得专心,没有要结束的迹象,他眸光在她眉间忽闪的金色印记上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也不打扰她,靠到了另一边的车壁上,拿了个靠枕靠着,继续看之前还没有看的书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快亮的时候,上官月颜才从内视中撤出,赫连御宸自然已经睡下,她打了个哈欠,便钻进他怀里睡了。 赫连御宸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伸手便搂紧了她,薄被盖在二人身上,他闭着眼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便安分地搂着她继续睡去。 这一次上官月颜没有再做梦,睡得非常舒服,连车碾开始走了起来都不知道,而且一睡就到了下午,醒来之后,赫连御宸告诉她一个消息,冷穆寒离开东耀,再次前往龙华而来,而与此同时,西岳皇似乎有意将自己的七公主嫁给冷穆寒,和东耀联姻,已派人修书与冷穆寒,但冷穆寒没有给出明确回应,只言此事稍后再议。 上官月颜听了,对冷穆寒再次追着她而来并不惊讶,之前他便说过,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回去,如今南齐的事大定,他得了两座城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自然会再次将目标定在她身上了。只是虽然不惊讶,可是却又免不了疑惑他的动机,不远万里也要将她这个冷宫里的假皇子带回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至于西岳联姻东耀,她也只是讶异了一下,随即便觉得很正常了。如今的圣天,赫连御宸帮助凤潇夺回南齐政权,并帮助他解决了三国围困的燃眉之急,凤潇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以后定然不会和玄天宫作对,那么南齐和玄天宫,等于就是同一阵线了。 剩余的其他三国见此,自然有人坐不住,西岳最近正面临皇权更替,皇子同室操戈,内政很不稳定。而东耀这一次又是唯一一个得利的国家,疆土扩大,西岳皇想要联姻,和东耀解下姻亲之好,以便于应付以后的局势变化,这也无可厚非。 对于这种事,不关于自己,上官月颜其实并不在意,不过,出于好奇,她还是问了一句:“北疆呢?如今凤潇和玄天宫算是同一阵线,冷穆寒若是同意了西岳皇的联姻,那么也是同一阵线,北疆岂不是被孤立了?” 五大势力,两两结为一盟,对剩下的那一方岂不是很不利吗?北疆会没有动作? 赫连御宸喝着茶,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声线一贯慵懒:“北疆就算想联姻,如今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北疆皇身边如今未成婚的妹妹,只有慕容紫一个,而慕容紫如今被指婚给了黎单,自然不能再让她出去联姻了。北疆皇也没有兄弟,就算是要和别国联姻,也只有拿出他自己身边妃子的位置,这事如今还没有消息,之后会如何,也就两个可能而已了。”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北疆没有未婚公主,自然不能和冷穆寒联姻,而北疆皇却是可以纳妃的,端看北疆皇愿不愿意纳妃,以及别国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公主送进北疆的后宫了。所以目前的形势也还不能确定,冷穆寒会不会和西岳联姻,北疆会不会也立即站队,都还只能是两说。 想清楚了之后,上官月颜便不问了。 而今日,队伍依然没有进城,倒不是几人还想让上官月颜烤野味,而是早先已经经过了一座城池,而到下一座城池的距离却相当远,入夜时分才行进了一半路程,是以便自然入不了城了。但众人也无所谓,不入城,便又是一顿篝火烤肉会,入城在酒楼中吃饭,还不如这般来的有意思。 当然,那三个得罪了赫连御宸的人,今夜依旧没能吃到上官月颜的烤野味,这让太史凤对赫连御宸越来越不满,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只能闻着肉香,对着几人流口水了。 慕容紫也还睡着,没有醒来。 晚上照旧停了一夜,让众护卫都各自休息。 而这一夜,上官月颜熬不过某个男人的埋怨,没有练功,安心地睡了一夜。 一日又过,第二日一早,队伍便走了起来,下午的时候,队伍才进入了一个繁华的城池,而队伍刚刚入城不久,那醉了十日的慕容紫也终于醒了。 一醒来便得知已经到了龙华,而且还入城,一个月都没见过热闹的她,自然坐不住,立即便从自己的车上窜了下来,都不顾身后玲儿的呼喊,直冲上官月颜的车碾。到了车碾旁,她一边喊着上官月颜,一边就要掀帘子:“月颜,我醒了!你在干什么?我们一起玩吧!” 然而,她的手都还没有触摸到帘幕,夜离随手一挥,一股劲风便扫向了车帘。慕容紫一惊,立即便收回了手,转头就怒瞪了夜离一眼,但是因为正处于兴奋状态,也没有和他理论什么,再次对着帘子里面喊道:“月颜,你在干嘛?没听见我的话吗?出来啊!这大街热闹的很,我们去逛逛吧!” 这一次,她没去掀帘子了。 车碾中,上官月颜正气喘吁吁地被某个男人抱着,身上粉色华丽的长裙也有些凌乱,小脸绯红,媚眼如丝,香腮上两朵红晕很是好看。而抱着她的男人此时也微微喘着,白皙的俊颜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好看的眉头轻轻地蹙着,樱红的薄唇微抿,额头上还有些许薄汗逸出,看上去有些痛苦。 如此状态,即便不说,也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慕容紫还没有来到车前的时候,上官月颜便听到了玲儿的呼唤声,顿时一惊,立即便坐起身来,而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今日正好是第十日,慕容紫确实该醒了,而以那个女人的性子,睡了十日,如今醒来,又进了城,她哪里闲的住?肯定会来找她的! 她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对身边还躺着的男人瞪了一眼,真的是一点都不能惯着他,一惯就没完没了了。而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便听到慕容紫来到了车前,听着她那兴奋的声音,她嘴角狠狠一抽,凤眸也盯着垂下的帘幕,想着她这副模样若是被慕容紫看到了,那个女人大大咧咧的,怕是会扯着嗓子大笑,那她真的会无地自容的。 但好在夜离阻止了慕容紫的动作,显然夜离是知道车中的情景了,她小脸上再次红了红,听慕容紫又开口喊她,她暗暗地清了一下嗓子,对着外面应了一声:“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题外话------ 感谢【思语】宝贝的月票,你的支持真的是我非常大的动力,爱你,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干一场 外面慕容紫自然没有发现里面的二人是什么情况,听到上官月颜的声音,立即就笑了:“好!我等你!”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凤眸再次瞪向赫连御宸,小脸上满是恼意,但见他此时的神色,额头上还有薄汗逸出,她又有些好笑,红唇无声地吐口两个字:“活该!” 不让他胡来,他非要胡来,如今难受也是自找的! 赫连御宸听见慕容紫的声音,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难看,恨不得再灌慕容紫三杯雪青泉,让她再睡上十日,别来打扰他和颜儿的大好时光。但随即,他魅眸又是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脸色稍霁,见身边的小女人对自己吐口两个字,他唇角当即勾起,也坐起身,而后飞快地在那被自己吮吸的红润无比的唇瓣上亲了一口,然后在她微恼的眼神下,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虽然难受,但爷甘之如饴!” 话落,便低声笑了。 上官月颜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暗道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让她觉得受不了。见他坐着不动,只看着自己笑,她伸手便将他的手拿了过来,无声道:“快点给我整理好!”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把她搞的一身凌乱,而他看上去却整齐的很! 赫连御宸也不逗她了,笑着点了点头,便开始给她整理被自己弄乱的衣裙,每一根丝带都规矩地系好,然后还为她整理了头发,动作很快,大约加起来就只花了一两分钟,让上官月颜再次对他的这种本事感到惊叹不已。 为什么她就是搞不懂这衣服的穿法呢?嗯!想到这个,她倒是又想起自己做衣服的事了,等会儿正好买点布匹,这一路上有的是时间做衣服。 收拾好自己,上官月颜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小脸,再次不满地瞪了某个男人一眼,这才深吸了口气,撩开车帘,下了车。赫连御宸自然不会让她独自和慕容紫一起到处乱逛,毕竟如今不是在只有他们几人的船上,而是满大街的人,他自然不能太放心。便随手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一步就跟着下了车碾。 大街之上,气派的队伍早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队伍前方,三方大旗招展,分别代表着天珏、玄天宫和北疆,而后面玄天宫的亲卫队更是惹眼至极,让大街上所有人一看便清楚地知道这些车碾里坐着的,是何等身份尊贵的人! 慕容紫穿着艳紫色的华丽长裙现身,她是第一个从那车中下来的,在她出现的时候,自然便让不少人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而她本就没有如这街道上大多数女子一般带着面纱,一张美艳的俏脸就这么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眼里,眉间还点着一点艳红的朱砂,起到了点睛之笔的惊人效果,让许多人都露出了惊艳之色来,而她那完全和大家闺秀不一样的性格,更是叫人觉得新鲜,是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而当上官月颜撩开车帘下车的时候,本来还为慕容紫惊艳的人们顿时呼吸都是一滞,那脸上的惊艳之色顿时浓郁了十倍都不止。只见那女子一声粉色衣裙,长尾曳地,软烟薄纱笼罩,衣裙上绽放着朵朵娇艳的桃花,看上去灵动而不失贵气,虽不是张扬的颜色,却也是张扬至极。而她的脸上也没有面纱,五官精致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虽然没有如紫衣女子一般上了妆,但是她面颊微红,眉目间流淌着一丝暖意,红润的唇瓣如樱桃一般诱人,不需要任何东西来点缀这张脸,她就已经美的叫人移不开眼了,真的可以说是美得惊天动地也不为过。 她浑身上下的气质也很是特别,明明是女儿家,眉目间也有显而易见的柔和,但是却又偏偏透着一股冷傲的英气,比紫衣女子更是特别,简直是他们有生以来见过最美,最特的女子了。 众人的眼都看直了,很多男女都露出了痴然之色来。 而当他们看到跟随在她身后下车的男子,寂静的大街上顿时又响起了一阵倒抽气的声音,早先只看着上官月颜的容貌惊艳的所有人,本来都没有心思去想她的身份,但此时见到下车的男子,却是一下子就得出了她的身边,那便是玄天宫的少夫人,东耀的九公主无疑了。 只见男子一声暗红色锦袍,衣摆上张扬的血色曼陀罗绽放,而更张扬的,是他那一头雪白的长发,单单只看这两点,便已经透着一股子似神似魔的神秘气息来。而他容色绝艳,唇角一抹邪肆的笑,眉间一点金红色火焰印记,如雪地红花,穹中日月一般吸人眼目。而那印记,正是玄天宫的大旗,和玄天宫亲卫们衣袍上的图腾。他举止随意,看上去有些懒散,但是却又十分优雅贵气,身上似乎没有多余厚重的气息,可是那魅眸一扫间,却叫人仿佛感到高山压顶的魄力,让人一下子便有了心惊胆战的感觉来。真的是绝艳无双,而又气势逼人。 银丝落华魅苍生,仙姿玉容天下绝。圣清艳娆共一体,邪肆慵懒现魔神。 这不是玄天宫的少宫主是谁? 和他一同从车碾中下来的人,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不是玄天宫的少夫人,东耀的九公主是谁?除了那个女子之外,哪个女子能和少宫主同坐一辆车?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大街之上,慕容紫出现后还有一些吵杂之声,上官月颜的现身后,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呼吸,失去了声音,而赫连御宸的出现,让人们惊起了一阵倒吸声后,便再次归于寂静中。队伍也因为三人的下车而停下,大街上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前面三辆车碾中,三个男人自然也都先后下了车,洛凝萱也没有一个人呆在车上,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这四个人出现,同样是俊男美女,即便南宫凌带着面具,但那一身厚重的气息却很是惊人,让人们不由再次惊艳了一把。 而整个龙华大陆都是天珏一国所有,人们见到四人,也一下子便认出了太子和凌世子。虽然他们不知道黎单的身份,但是北疆的大旗却也认识。再加上玄天宫的少宫主和少夫人……人们看着这一行人,只觉得今日这一见,怕是将他们这一辈子的眼福都用完了。而且很奇怪的,见到这些人的第一时间没有出声,现在便是好像被人点了哑穴似得,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了。 不少人都捂着嘴,似乎深怕出声惊扰了这些人一般,整条大街,连呼吸都不闻。 庞大的队伍,占了大半条街道,来往行人躇足,都拥挤在街边,只看着街上的几人,移不开眼,也挪不动脚。 而对于上官月颜此时面带桃花般的美艳,性子率真的慕容紫也如满大街的人一般,满脸的惊艳之色,那双漆黑的美眸都瞪大了一分,她看了几秒,直到赫连御宸出来,才回过神,两步便走上前,一把拽过上官月颜的手,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脸,惊艳地叹道:“月颜,你怎么回事?今日怎么突然又变美了?还是我醉的太久了,其实你前几日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吗?上妆了?” 她一边惊讶地开口,还一边伸手要摸上官月颜的脸,看她是不是上了妆。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立即伸手将她那伸过来的青葱小手给抓住了,她可不能让她摸到她一脸的滚烫,不然她定说她发烧什么的,她可不想让这个女人太过关注自己的热度。 一把拉下她的手后,她便摇了摇头,很是自然地胡诌了:“刚睡醒,脸色自然好一些!你不也是一样,一脸红扑扑的!” 她除了胡诌之外,自然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后半句话却说的是真的,或许是因为兴奋,也或许是因为酒劲还没有完全散去,慕容紫此时的脸色也很红润,衬得本就漂亮的她更好看娇艳。 前方几人下车后,目光自然都往上官月颜的防线看来,也看到了她此时脸色很好,美艳不可方物。不过他们倒是不知道后面车里的动静,听了她这句话后,便也以为正如她所言了,毕竟这两日她经常在睡觉,刚刚醒来也很正常。只有夜离几护卫眸光闪了闪,表示他们是知道真实情况的。当然他们自然不会多嘴了。 赫连御宸后一步下车,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唇角当即便勾出一抹笑来。自然也不拆穿这个小女人的谎话,不然的话,以后自己怕是碰不到她了,便只是牵过她一只小手握着,没开口。 在夜离几人面前,上官月颜的脸皮是厚了很多的,是以这话说出来,她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很是随意自然。 慕容紫本就是个单纯的,见上官月颜说自己的脸也红扑扑的,她立即伸手摸了一下,想着自己也是刚刚睡醒,脸上也有点烫,想来也真的是红,她这话倒也有理,便嘿嘿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这样真的很好看,大街上男女老少都要看痴了!” 上官月颜听她这么一说,凤眸才往眼前的街道上扫了一眼,之前被某个男人缠着,她都没有看过这街道的模样,如今一看,倒也繁华,也看到了前面下了车的南宫易几人。大街上人很多,和早先经过的城一样,有很多蒙着面纱的女子,不过所有的人却都停在街边站着,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惊艳之色,只不过这惊艳是为了谁,那就不能完全确定了。 毕竟他们这一行人中,没有一个长的差的,而最好看的就在她身边,所以看着她这边的人确实多一些,也的确是男女老少都有。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对于这样的现象,她已经无力去吐槽什么了,不过倒是有些庆幸今日的这些人没有尖叫,让她的耳朵没有被卷入灾难之中。 没有对慕容紫这话回应什么,她一眼看罢,便笑看着她,挑眉问道:“那雪青泉如何啊?我那日喝了一坛都没醉,真羡慕你有机体验飘云的感觉!说说看,是什么滋味?” 对于这个,她还真是有点好奇。 慕容紫闻言,小脸当即一红,觉得自己的酒量太差,居然三杯真的倒下了,可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喝了一坛都没有醉,这差别未免也太大了吧!不过即便红了脸,她的坦率个性在那里,自然不会觉得尴尬就不回上官月颜的话,下一秒,便嘿嘿笑道:“那酒的确名不虚传,喝醉后确实有种走在云端上的感觉,软软的,轻飘飘的,就好像自己在飞一样。而且还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感觉还挺好玩的!” 上官月颜想着前日玲儿也说过她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像是在做梦,看来是真的了。而听了她这话,她真的也想试试,只可惜她一坛都喝不醉,现在她倒是有些埋怨老大把她的酒量炼的太好了。 “颜儿,咱们先到前面去吧!”赫连御宸此时开口道了一句。而在二人说话的这片刻间,他那双很有魄力的魅眸已经将大街上扫了一圈,将不少痴缠在上官月颜身上的眸光斩断了。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闻言,都往前面看了一眼,见南宫易几人都已经下了车碾,此时正等他们过去,便齐齐点了下头,抬步往前走去。 慕容紫醒来后便直接来见上官月颜了,自然还没有见过南宫易和洛凝萱,她美眸在南宫易和洛凝萱身上扫了一眼,因为见过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美貌,此时倒也没有多少惊艳之色,一边走,一边凑近上官月颜,轻声问道:“那二人是谁?”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她还没有见过二人,立即便笑着回答了:“白衣男子是天珏太子南宫易,蓝衣女子则是天珏翼王府上的郡主,洛凝萱!他们前日亲自来接我们,之后也会一同去京都!” 没有提及洛凝萱是收养一事,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萱公主是收养的事有多少人知道,而且洛凝萱也可能会不喜被外人提及此事,慕容紫心直口快,若是给她说了,万一她跑去问,或者是在洛凝萱的面前说出来,那就尴尬了。 “那天珏太子长得挺好看的!像一块暖玉!”慕容紫点了点头,随即便笑着评论了南宫易一句。 上官月颜对南宫易的感觉和她一样,自然便点头了,也红唇微勾地笑道:“不止像一块暖玉,他这个人就如暖玉一般的温柔,你和他相处之后便知道了。” 慕容紫再次点头,一双美眸落在南宫易身上,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但随即又眉头一皱,转眸看向上官月颜,问道:“我们要去京都吗?你们两个就是奔着京都去的吗?可我要去找太史睿啊!太史睿是隐世家族的人,他应该不再京都才对!”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转眸看向身边面露愁容的女人,实在忍不住道了一句:“你对我哥哥还真是心心念念的很,这才刚醒,便又想着找他啊?!” 她和她才说几句话?十句都不到!她马上就提起南宫凌了! 然而慕容紫则是哼了一声,眉梢一挑,理所当然地道:“我为他而来,自然要心心念念了!”话落,她又不满地看着上官月颜,恼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上官月颜无语,但见她如此,也只能回答了:“我们确实有事要去京都,而你的未婚夫黎单也说去京都,至于我哥的家族是不是在京都,这点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们自然就是同路了!” 对于太史家,她也只知道是隐世家族,但到底在龙华的那个地方,就不清楚了。 而且她也不需要清楚太史家,只要知道太史睿是南宫凌,南宫凌是翼王的儿子,那么他的家族自然是皇室,在京都了! 慕容紫闻言,眉头当即又皱了起来,但随后似乎便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又一变,哼笑着道:“去京都便去京都,反正人海茫茫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但是你都来龙华了,他总不能不见你,那我和你在一起,便定然能见到他了!”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她用来引诱南宫凌的诱饵了,但不得不说,她这话分析的很有道理。见马上就要和南宫易几人汇合了,便也只是无语了一下,不再说什么了。 走在上官月颜一旁的赫连御宸没有开口说什么,不过唇角却一直勾着一抹邪肆的笑,在听到二人谈起南宫凌的时候,那双狭长的魅眸突然往慕容紫身上扫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没有让二人看见。 三人来到近前,南宫易做为东道主,还没有和慕容紫打过招呼,出于礼仪,立即便对着慕容紫温润地拱了拱手,唇角也勾出他一贯温和的笑,语声如沐春风般温暖:“虽然已经见过六公主了,但是却也是第一次见,六公主好,欢迎来我天珏做客!” 这话便是说虽然早先见过她,但是也不算见过,因为她没有醒来。而此刻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了。 洛凝萱也紧接着对慕容紫浅浅地一福,轻声问了个好:“六公主好!” 慕容紫停下脚步,看着南宫易满身都是一股子温暖的气息,暗道果然如月颜说的一样,真的是个从里到外都如暖玉般的男子。随后又看了眼南宫易身边柔弱如风的洛凝萱,也勾唇一笑,然后双手抱拳,和上官月颜那日一样,没有公主的娇柔贵气,反而有些江湖侠女的味道,笑着道了一句:“天珏太子好!萱郡主好!” 她这个动作,倒是和她的性子很配! 南宫易见此,当即低笑出声,暖玉般的眸子看了眼她身边的上官月颜,又对慕容紫说道:“本太子听说六公主和颜儿是好友,如今见了六公主,才知你们为何会成为好友了。六公主这洒意率直的性子,倒是和颜儿有几分相似。” “颜儿?”然而,慕容紫闻言后,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对上官月颜的称呼上,秀眉当即一皱,看了看面前一脸温和的南宫易,又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很是直接地问道:“你们已经混得如此熟了吗?” 上官月颜以前没来过龙华,这个她是知道的。而且她的性子,也不是随便和谁都能那般熟络,再加上她身边还有赫连御宸在,他能让她这么短短时间便和别的男子如此熟络吗?这个称呼,也只有赫连御宸和太史睿才能用。黎单和他们认识的时间要长多了,也没有这么熟,为何这才两日时间,南宫易便能和她如此亲了?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她不清楚自己和南宫易现在的关系,不过她也不好说是因为南宫凌,所以南宫易也成了自己的哥哥,于是便简单地说了一句:“易哥哥认我做妹妹了!” “什么?”这消息对慕容紫而言,可谓是很惊人的,她满脸惊讶地看了看二人,不敢置信地道:“你居然又认了一个哥哥?” 她不是认了太史睿了吗?怎么会又认下这个南宫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认哥哥这么简单了? “呵呵!多一个哥哥不是很好吗?”上官月颜见她那惊讶的样,顿时好笑地勾起了唇角。 慕容紫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但已经得到了上官月颜的确认,便也不在追问为什么了。而且她这话也说的对,多一个哥哥总比多一个仇人强,便只是无语地点了下头:“的确也不是坏事!” 天珏太子当她哥哥,自然不可能是坏事了! 上官月颜见她接受了这件事,便也不再多说了,凤眸看向南宫易,唇角勾起一抹笑,语声柔和地道:“易哥哥,我和六公主想逛逛,你们若是没兴趣的话,可以先去客栈,我们逛一会儿便来找你们。” 如今已是下午了,今日他们定然是在这座城里休息的。她们两个女人想逛街,几个男人不感兴趣的话,她自然不能拖着他们一起了。 这件事,南宫易自然不能自己决定,便转眸看向黎单和南宫凌。 南宫凌看了慕容紫一眼,面具后的眸子动了动,立即便道:“本世子便不逛了,还有些要事要处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看了南宫凌一眼,心下微动,他说的有要事处理,显然是一个借口。如今玄天宫的事都是赫连御宸在做,天珏的事务,他基本是不管的,再说南宫易也在这里,有要事的话,也应该是南宫易处理才对。那么,他这话显然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目的是不想和慕容紫一起。 对于两人之间的事,她真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南宫易和赫连御宸也都各自看了南宫凌一眼,自然也知道他只是借口不去而已,心下了然。 黎单随后也摇了摇头,说道:“本君手边也还有几件事要处理,今日便也不陪六公主了。六公主切记不要玩的太疯惹出祸端,不然本君和太子都会为难!” 慕容紫一听上官月颜提起要逛街的事,又开始兴奋起来,听了黎单的话后,立即便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公主又不是小孩子,自有分寸!” 南宫易见二人都表态不去,这才笑着开口:“既然凌和帝师都有事,那么本太子便不打扰你们办事了,今日也陪颜儿逛逛。” 话落,南宫易看向南宫凌,唇角勾起一抹非常温柔的笑,温声说道:“凌,你若是很急,先回京也可!” 回京? 上官月颜闻言,漆黑的凤眸当即闪了闪,暗道南宫易这是要让南宫凌先离开,也就是说让天珏世子先回京,那么也就是说,太史睿该出现了。 其实这一路上,也挺为难哥哥的,他本就是随性洒意的性子,真正的他,比她更喜欢玩,如今被天珏世子身份束缚,整日装沉稳,连话都不能多说几句,他怕是早就受不了了。而易哥哥定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听他说有要事处理,便利用这件事,让他先回京了。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微一勾,太好了,她很久没能和哥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天珏世子回京,她也高兴。 赫连御宸唇角也邪肆地勾了起来,显然也知道这是南宫易要让南宫凌从天珏世子的身份下解脱出来了! 而南宫凌听了南宫易的话,当即便转眸看向南宫易,都没能忍住自己的情绪,唇角也勾了起来,面具后的眸子里满是狂喜之色。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太多,在别人看来,他那勾起的唇角,只是一点浅浅的弧度而已。而他对于此事自然不会有丝毫迟疑,立即便像模像样地对着南宫易抱拳一躬,一副标准的臣弟模样:“多谢太子皇兄,那臣弟便先走一步了。” “嗯!路上小心些!”南宫易笑着点头。 “是!”南宫凌再次恭敬地应了一声。 话落,他也没忘了要把戏演全,又转头对赫连御宸和黎单拱了拱手,歉然道:“少宫主,帝师,本世子确实有要事急着回京都,便先走一步了,不周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赫连御宸自然不为难,配合着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不碍事!本少主本也是陪颜儿走走玩玩,世子有事,自然以事为先!” 黎单也没有说什么,点头对南宫凌道了一句:“世子好走!” “多谢二位体谅!”南宫凌又对二人拱了拱手,而后又对上官月颜拱了一下,道了一句:“那么本世子就先告辞了,几位慢慢游玩,我们京都再聚!” 此言一出,几人自然都点头。 而后南宫凌便不留了,转身直接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一挥鞭,便策马离去,那背影看上去很有些焦急的感觉。而一众跟着他去巫族的仪仗队,也立即跟随着他离去,几百马蹄踏过,扬起一片薄尘,片刻便从街道上消失了。 南宫凌离去,南宫易便吩咐了人带着黎单前往客栈。洛凝萱本来也要留下,但南宫易却说她身子比较弱,已经两日外宿,今日便不要再逛了,免得身子吃不消,大病一场便不好了,让她也先回客栈休息。南宫易都这样说了,洛凝萱自然不敢违抗,便和大多数人一起,先回客栈了。 庞大的队伍全都离去,一小会的时间,便只剩下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南宫易、慕容紫,以及四人身边伺候的人,还有就是喜欢玩耍的雪球和麟龙了! “我们也走吧!这里挺繁华的,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慕容紫兴奋地道了一句,拉了上官月颜便要走,一双漆黑的美眸此时已经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上官月颜勾了勾唇,本来她也有逛的意思,自然随了她,松开了赫连御宸牵着的手,和她一起往前方的街道走去。 赫连御宸也没有拉着她不放,便和南宫易一起跟在二人身后,南宫易还对街边的百姓挥了挥手,让他们不用拘谨,而随着他的动作一出,便有随行护卫前往两边的街道,疏散人群。 人们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自然不敢在原地停留了,大街上慢慢地恢复了早先人来人往的景象,这才让两个女人有了点狂街的感觉来。不过即便人们都在走动着,奇特的是,依旧没有人发出太大的声音来,只有细细碎碎小声的议论和脚步声,不少女子目光落在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身上,面纱后的脸蛋都微红,而且还拿着帕子捂住,深怕控制不住尖叫出声。自然,也有不少男子的目光痴缠在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身上,即便有赫连御宸的眼神威胁,但很多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 四人都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边聊边逛,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完全无视了人们的目光。而赫连御宸则只是无视了投在他身上的视线,对那些痴缠在上官月颜身上的,他依旧用着自己的方法一一斩断,并且有些恼恨那些管不住自己眼睛的人。南宫易走在赫连御宸身边,对人们的视线视而不见,但对赫连御宸那满脸的邪肆,显然已经有些恼怒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也始终都柔和地笑着。 而距离四人身后不远,自然有三个人跟随着,见南宫凌等人都离去,只剩下四个人逛街,再次伪装过后,摇身一变成为翩翩公子哥的太史凤,一边摇着一把纸扇,一边勾着唇角,看上去很像平常南宫凌的模样,洒意地笑道:“看来凌儿已经受不了那沉默寡言的世子身份了,现在一走,怕是不出明日,太史睿就会出现的!”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自然也伪装成了富家公子,一身华贵的衣袍,看上去贵气非凡。听了太史凤的话,二人也都了然地一笑。那小子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加上他们这一路又准备游玩出行,那小子自然会受不住世子的身份,希望变回太史睿正大光明地玩耍了。 而太史凤一句话说完,又呵呵一笑,俊逸的脸上露出一点激动和兴奋来:“跟了他们两日,今日总算是看到机会了!” 此言一出,两人唇角都暗暗抽了抽,想着今日一行人入了城,晚上便自然落宿客栈了,如今臭小子和小丫头没有大婚,赶路时同一车碾倒也没什么,但总不能在客栈还同住一间。所以,他们面前的女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了。 而因为这两日都没有吃到那小丫头的烤野味,本来她的目的是冲着百被毒不侵的体质,但是后来目标又多了一个,那就是要吃那丫头的烤肉,所以今夜要发生的事,绝对会再次让臭小子大怒的…… “咱不能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吗?”北蔺天看了眼走在前面那一副风流潇洒模样的太史凤,面带试探地道了一句。 然而他话音刚落,太史凤脸上的笑顿时一收,转眸就瞪了他一眼,毫无商量地道:“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就这么办!那个不孝子,居然连续两日对老娘设阵,这口气老娘咽不下。不收拾一下他,他还真当老娘拿他没办法了,哼!今夜老娘就要大干一场,你们不准再有任何意见!” 这话她说的大声,让不少路人侧目,而她此时明明伪装成了男子,却一口一个老娘,让人们都对她投去奇怪的目光。 而两个男人闻言,嘴角都齐齐一抽,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他们这个办法有用吗?绝对会失败!根本不会有任何悬念!但是他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还是要这么做,那他们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两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干儿子和徒儿火冒三丈的模样,心中很是没骨气地一抖……那臭小子,他们真的斗不过!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票票,爱你~么么哒~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叫他极爱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手挽着手逛街,二人本就都不是安静的性子,是以都是东边瞅瞅西边瞧瞧,一会儿走几步,一会儿又跑两步,东西倒是没有买什么,不过逛得却是开心。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跟在二人身后几步远的位置,脚上的速度,也根据二人的速度而变化。赫连御宸看着前方一脸开心的上官月颜,唇角邪肆的弧度也变得柔和下来,突然低声道了一句:“上次传信里说的事,是你亲自确认的?” 这话,自然是对身边的南宫易说的。 南宫易此时也看着前面的上官月颜,闻言唇角的弧度当即便深了,点头道:“这件事自然是我自己确认,如何能让别人代劳?”话落,他突然低笑了声,转眸看向赫连御宸,挑眉温声问:“此事你也就是说了八个字,其余的便一个字也不提。如今你带着颜儿来了龙华,难不成还什么都不说?你可知,当我收到你的传信,心中有多么震惊?” 赫连御宸唇角的弧度也深了一分,目光不离上官月颜,见她此时停步在了一个小摊前,正在看女子用的面纱,而且还拿了一张白色的在脸上比划,那张清艳的小脸上笑容很是灿烂。他眸中满是宠溺地看着,顿住脚步停在两米之外,才柔声开口:“爷的震惊不比你小!” 南宫易自然也停下了,此时也转眸看着小摊前正在比试着面纱,似乎也想买一块玩玩上官月颜,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又轻声问:“不说说是如何发现的?” “呵呵!一开始,爷也没有往那件事上想!”赫连御宸低笑着摇了摇头,眸光一直看着前方的人儿,声线依然轻柔:“但种种迹象都表明此时不简单。第一便是她明明是女子,却做了十六年的皇子,在冷宫,却又被东耀先皇和冷穆寒重视。东耀的秘辛,爷几乎也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所有和她有关的人全都死了,只剩冷穆寒和冷千秋知情。唯一有些用处的消息,便是十六年前,阎罗在东耀出现过。再加上天山老人每年都去给她看诊,却没有透露她的性别与人知晓。最后,就是爷看了她的手……将所有的这些结合起来,爷便开始怀疑了。” “手?难道你是……?”南宫易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正要开口说什么,此时上官月颜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而且也正好对他们招手:“你们站在哪里干嘛?离那么远,在说什么呢?” 两个男人本就一直看着她,此时见她招手,而且正好是左手,手指也是微微弯曲着,二人的目光当即落到了她的无名指上。白皙的手指,一点红艳相当显眼,自然清晰地落入了正集中目力观察的二人眼中。 顿时,南宫易那双暖玉般的眸子都狠狠地震颤了一下,旋即,薄唇边就逸出了带着喜意的笑声来,转头看向身边满脸宠溺之色的赫连御宸,笑着说了一句:“我倒是不知,你居然也知道这件事!”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也看看了南宫易一眼,然后便抬步向上官月颜走去,有点骄傲地丢下一句:“爷自然知道了!” 南宫易好笑地摇了摇头,也抬步跟了上去,笑说道:“这些年,我还是把你轻看了啊!” 赫连御宸哼笑了声,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几步便来到了上官月颜面前,玉手一伸,很是自然地便搂上了她的腰,见她还拿着一张面纱,眉梢一挑,当即邪肆地笑道:“爷看这面纱挺好,要不买了吧?你这张脸太惹眼,遮起来,那些遭人恨的目光就少了!” 说着这话,他那狭长的魅眸再次往人群中扫了一眼,立即便有男子触碰到他的目光,慌忙地收回视线。 “要买也是给你买的!”上官月颜顿时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居然说她的脸惹眼,就算惹眼,也比不过他,该遮脸的是他才对!她不过是觉得这小摊上的面纱花样还挺多的,出于好奇看一眼而已,但让她戴,她才不要呢!她又不是见不得人,戴什么面纱? 赫连御宸本来就没指望上官月颜戴面纱,当然自己就更不可能戴了,便低笑了一声不再说。 上官月颜自然也不会真的买给他戴,见他不再说话招惹她,便也放了手中的面纱,转眸看了眼也来到近前的南宫易,眉梢一挑,有些好奇地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这个男人,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离她那么远,在大街上的时候,就更不会了,几乎都会贴身站在身边,今日却是站那么远,让她不由地觉得有些奇怪。而大街上人多,虽然没有人大声喧哗,却也嘈杂,她没有去注意二人,自然便也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说了一些关于东耀的事!”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简单地答了一句。 “东耀?”上官月颜眉头微皱,看着身边的男人,疑惑地问:“东耀的什么事?难道又有消息传来了?” 他说的简单,她自然也听不出具体内容了,想着昨日有关于冷穆寒的消息传来,难道今日也有?可是他们一直在一起,没有见夜墨禀报东耀的事啊! 南宫易此时笑着开口,眸光温和地落在上官月颜身上,语声也是温柔至极:“我们说的是东耀秘辛,之前少宫主让哥哥帮忙查一些事,刚才想到了,便说了一说!” “东耀秘辛?查到了什么?”一听东耀秘辛,上官月颜顿时惊讶了,而这个也是她最好奇最想知道的,所以立即便追问开口。一双漆黑的凤眸在两个男人脸上来回穿梭,满脸的好奇之色。 就连一旁的慕容紫此时也好奇了起来,伸长脖子看着两个男人。 丫头玲儿见此,伸手就要拉她,那可是人家东耀的秘辛,少夫人问很正常,因为她是东耀的九公主,可是她家的六公主是北疆的公主,哪里能随意听别国的秘辛?公主真的太不懂事了,这种时候,应该识相地走远一些才是啊!她不走就算了,居然还要这般正大光明地听,这不是有刺探情报之嫌吗? 然而她的手都还没有拉到慕容紫,赫连御宸便开口了,狭长的魅眸看着面前满脸好奇的人儿,却是摇了摇头,柔笑着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全部查清,现在也说不出个什么来,等查清之后,爷再和你仔细说!” 南宫易也笑着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见二人如此,眉头皱了皱,但也不再问了。她很清楚,关于东耀的秘辛,九公主身上的秘密真的很难查,不然的话,都已过了两个月了,凤潇那边什么都没有查到不说,赫连御宸这边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他还让南宫易帮忙查,可见难度有多大了。 既然他们还没有全部查清,那她问了之后怕又会多出许多疑惑来,那么还不如等他们查清全部之后再说呢!也省得她费脑子多想了! 玲儿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心中则是松了口气,还好少宫主没有说,若是说了,被她家喜欢到处乱说的公主听了,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到时候帝师大人发火的话,那真的是非常恐怖的…… 慕容紫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身边的丫头几乎吓出一身汗,不过她虽然大大咧咧心不细,但是也不会主动去过问别国的秘辛,见两个男人不说,她便撇了撇嘴不关注了,转眸看向上官月颜,道了一句:“走吧!反正不买面纱,这摊子便不逛了。你不是说要买布匹吗?前面有一家锦绣坊分号,我们去那边看看?” 然而,她这话一出,上官月颜还没有开口,赫连御宸从没听上官月颜说过要买布匹,眉头微微一皱,魅眸不解地看着身边的小女人,问道:“颜儿买布匹做什么?” 一说起这个,上官月颜立即虎了脸,凤眸看了眼自己这一身到现在她都还不会穿的繁琐衣裙,然后有些发恼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口气不是很好地道:“我说要穿骑装,你发恼,穿男装或者别的简单些的衣裳,你又不让。那我只好自己做一些简单舒适的衣服了。这烦人的衣裙,我真的受够了!” 她是真的受够了,每日穿脱这些衣服的时候,她看着那无数的丝带,脑子都好像打结了一样。虽然在平地上走路也不会有太大的障碍,但她还是喜欢简单一些的,就算外观看上去比较繁琐,但至少也让她自己能穿脱啊!以前没有认真学穿这古代衣服的时候,她还觉得不会穿也没什么。但如今不会穿衣这件事,简直让她觉得是耻辱了,试问一个正常人,居然连穿衣都不会,那不是可笑吗?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她战胜不了那些丝带,难道还不能用其他方法解决? 反正这个穿衣问题她绝对要解决,若他不让她自己做的话,那就算他恼,她也要换回自己的骑装。 可是,赫连御宸听了,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脸上露出绝艳的笑来,就如一朵妖娆的曼陀罗绽放一般,美艳至极,让周围一些一直忍着没有出声的女子都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来,还有一大片倒吸气的声音。本来还比较安静的街道,顿时便如一锅冷水突然沸腾了一般,那阵阵尖叫声,震得人耳朵都发疼。 而他这笑露出后,根本就不在乎街上人们的反应,立即便欢喜地开口:“颜儿的衣服爷让人做,这次做简单的!但颜儿要给爷做衣服!” 他可是自从知道这个小女人那精湛的绣工时,便已经有这个想法了,想穿她为他做的衣裳,夫人给夫君做的衣裳!至于这个小人儿的衣裳,还是他让人做比较好,因为若是让这小女人自己做的话,保准不会为自己做精致的衣裳,定是非常简单的那种,那他还不如让她穿骑装呢!也省得让她太劳累!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当即无语地一抽,她本来是想给自己做衣服的,如今倒好,变成给他做了?不过,她要做衣裳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的衣裙简单化,他若是让人做一些简单的,她能自己穿脱的,那么她倒也没有意见,反正衣服对她而言,只要简单舒适,不要有碍行动就好。 至于为他做衣服……她凤眸看了眼他身上华贵的暗红色锦袍,想着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一身衣服,都不带换个花样的,显然很喜欢这个颜色和款式,那就算是她做,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吧?是以,她看了一眼后,对他挑眉:“若是换了款式的衣服,你可是会穿?” 其实,要说古代衣服的款式,她虽不是什么服装设计师,不会自己设计衣服,但是她看的电视多啊!电视里哪一部古装剧里面的衣服不好看?她随便想想,也能想出很多大气华贵的男子服装来。而他长得又好看,定然都适合的。 既然要做,便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不是吗? “穿!只要是颜儿做的,爷不在乎什么样的款式!”赫连御宸根本想都没有想,立即便点头了。虽然他偏爱自己的这一身衣服,但是只要她给他做,这身衣服他立即便能换掉。以后再也不穿了也无所谓。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顿时有些好笑。其实他若是想要她做衣服,说一声就是,她定然给他做的,根本不用这般如条件交换一样。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便也点头了,语声中突然也多了一丝宠溺:“好,给你做!先去挑一些布料,我给你做几身完全不同的衣服,保证你喜欢!” 对于自己刺绣的手艺,如今她也是自信的。 “只要是颜儿做的,爷都喜欢!”赫连御宸点头,绝艳的俊脸上再次露出炫目的笑来,若不是在大街上,他真想好好亲亲她,他的颜儿真的太好了。 而他这般模样,自然又引来了一阵狂热的骚动,别说大街上的人了,就连慕容紫都是满目惊艳,看着赫连御宸的脸发呆。不过她惊艳归惊艳,心中却很有些无语,想着一件上官月颜做的衣服就能让这个声名显赫的少宫主如此高兴,这真的是传言中的那个少宫主吗?还是说上官月颜将他给改变了?居然变得如此明朗,若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玄天宫的少宫主会因为一件衣裳而这般开心? 反正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 南宫凌看着二人,唇角也好笑的勾起了来,一双暖玉般的眸子微微闪烁着,脸上的神色柔和至极。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这般开心的像个孩子似得,唇角也再次勾出一抹好笑的弧度,但那凤眸中却满是柔暖的光。暗道他也真是容易满足,几件衣裳便这么开心。听见周围的尖叫声一波波的传来,显然这些人的忍耐力已经在他这灿烂的笑容下彻底崩溃了,她又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道了一句:“妖孽!” 然后伸手拉了他,快步离开这个小摊,往慕容紫说的锦绣坊走去。 赫连御宸不反驳,低笑了声,反手拉住了她的手,一个大步便跨到了她的身边,顶着一脸灿烂的笑,一起走了。 慕容紫脸上依旧还有惊艳之色,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她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两个字形容的还真贴切,不是妖孽是什么?见二人眨眼便走远了,她这才回过神,立即跟了上去:“月颜,等等我,你怎么能见色忘友?不仗义!”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差点一个趔趄,无语地转头看了慕容紫一眼。见色忘友?她何时见色忘友了?她不是在陪她逛街吗?这个女人还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赫连御宸此时开心的很,闻言非但没有觉得慕容紫说错话,反而觉得很对。他和颜儿在一起,自然要忘了她了,记着她做什么?他巴不得她赶紧消失才好! 南宫易往三人的背影看了一眼,再次好笑地摇了摇头,也立即迈步跟了上去。 后面夜离几人也全都快速跟上。 雪球和麟龙则是早就蹦蹦跶跶地跟着二人跑了。 锦绣坊乃是天下第一绣坊,不仅在圣天大陆颇具名气,龙华大陆也是一样,各地都有分号,可以说遍布天下了。在这里,不仅有上好的布匹,还有绣工精湛的绣娘,从挑选布料到量身制衣,只要有关制衣所需,在这里都能得到。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很快便来到了锦绣坊,赫连御宸牵着她就要进去,可是在门口的时候,上官月颜却停住了脚步,凤眸一转,往一处暗角看去。那暗角就在大街对面,是一条深暗的小巷,一眼看去,里面有几个人行走,但是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漆黑的凤眸不禁微微一眯,泛出一点疑惑来。 “怎么了?”赫连御宸见她停下,转眸看向她,发现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清冷,且正看着别处,这神色显然不对。他魅眸也顿时一眯,立即随着她的目光,也朝着那深暗的巷子看去,语声也骤然清寒:“可是又有人再看你?” 他一边问,一般仔细地观察了那处暗巷以及周围各处,但是却和上官月颜一样,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狭长的魅眸闪过一丝冷色,没等上官月颜开口,便对身后的夜墨看了一眼。 南宫易等人紧跟着二人,此时自然也发现了上官月颜神色不对,也都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但众人也都是一样,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夜墨接收到自家爷的目光,当即点头,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身影。 南宫易来到二人身边,眸光从那暗巷收回,落到上官月颜清冷的小脸上,也问了一句:“颜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对啊!月颜,你在看什么?那边什么都没有啊!”慕容紫也往那暗巷看了看,紧接着疑惑地开口。 上官月颜依旧没有收回目光,闻言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地道:“刚刚那边好像有什么人!” 刚刚走到这里,她便感觉到一道十分怪异的视线,那目光说不上是锐利,也没有感觉到敌意,但是却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感觉,和大街上人们投来的目光完全不同,所以她才会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可是一看之下却什么都没有,这便很奇怪了。若不是有敌意的人,为何要躲着不让她看到? 这简直太不寻常了! “可是又如上次在巫族一般?”赫连御宸也收回了目光,面色微沉地问,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护着。 上官月颜立即摇头,见那边确实看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凤眸转向三人,把自己刚才感觉到的说了。三人闻言都齐齐皱眉,不锐利,没有感觉到敌意,却又很诡异?谁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上官月颜自然也不知道,一句话说完,见三人也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没有猜测的对象。她脸上不解的神色一收,对三人说道:“算了!反正除了有些怪之外,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威胁,不去在意应该也不会有事!” 既然没有锐利和敌意,那么便应该没有对她出手的意思,只要不上门招惹她,那她便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对视了一眼,二人眸子都微微一动,也没有再说什么,齐齐点了下头。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进去吧!”慕容紫也点头,笑着道了一句。 不再关注此事,上官月颜自然不再停留了,和赫连御宸一起,抬步进了锦绣坊。 玄天宫的少宫主和太子殿下陪同玄天宫的少夫人和北疆六公主逛街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座城池,加之外面大街上的尖叫声也早就引起了锦绣坊里人的注意,刚刚一行人在门口躇足时,里面的掌柜和伙计们便一眼认出来人的身份,早就已经迎到了门口,见一行人进来,上上下下大约二十多人都恭恭敬敬行礼:“恭迎太子殿下,少宫主,少夫人,六公主光临本店!” 而除了这些人外,锦绣坊做为天下第一绣坊,生意自然红火,加之早先几人便透露了要到锦绣坊来,是以此时锦绣坊里,还有很多客人,而大多都是年轻女子,也有少数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见四人进来,这些人也都恭敬地站在了一旁,不过却没有人出声。 在四人进来之后,为了防止有很多疯狂的群众涌入,夜青和夜影,还有南宫易的随行护卫都守在门口,禁止再有人进入。燕飞、燕天、夜离和慕容紫的丫头玲儿,还有南宫易身边的一个贴身护卫跟着一起进了锦绣坊。 上官月颜看了一众人一眼,还没有开口说什么,赫连御宸便慵懒地对那掌柜说了一句:“把最好的布匹全拿来!颜色不论!”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上官月颜穿过展出了很多漂亮绸缎的前堂,往一旁的楼梯走去。这锦绣坊有三层楼,显然他是要上楼了。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想着这个男人真是奢华惯了,最好的布匹全拿来,真是够豪的了。不过对于这个男人的狂傲,她已经习惯了,他身上穿的衣袍,也定然是千金一寸,便也不说什么,跟着他往那楼梯而去。 慕容紫和南宫易自然也跟着二人,一行人全都往那木制的楼梯而去。 而那掌柜的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哪里敢迟疑,立即便应声:“是!少宫主请稍等,小的这便让人以最快的速度送来!请少宫主在三楼等候!” 话落,他立即对身边的众伙计挥了挥手,都不用吩咐什么,所有的伙计便各自跑开了,速度都非常的快,没有人再搭理店中的其他客人,全都伺候赫连御宸一个主子去了。 而掌柜的则是立即也跟上上官月颜一行人,往三楼而去。几个呼吸的时间,便从前堂消失了身影。 剩下的那些客人都抬眸往楼道口看去,但此时不管是真正光临锦绣坊的客人,还是另有目的人,都不敢跟着往三楼去。 锦绣坊的绸缎,都分档次摆放,一楼最是普通,二楼中等,三楼才是最好的。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直奔三楼,而二楼和三楼此时都没有人,全都已经涌到楼下去了,是以到达三楼之后,便只有他们一行人外加掌柜一个了。 到了三楼,赫连御宸才松开了上官月颜的手,狭长的魅眸看着她,柔笑着说道:“下面的布匹不如这上面的好,你随便看看,有喜欢的,爷全都要了!” 上官月颜从来没有进过古代的绸缎铺,从进门后,她那漆黑的凤眸便好奇地四处打量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自然立即点了点头,而后和慕容紫一起往陈列布匹的架子走去。华丽的布匹艳丽夺目,这三楼也宽敞,让两个女人才刚刚一看,便已经有些眼花缭乱了,兴致更是大增。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则是坐到了三楼专门为贵宾准备的椅子上,掌柜的立即为二人倒了杯茶。 二人看了眼两个顿时被华丽的布匹吸引了注意力的女人,南宫易端了掌柜递来的茶杯,面上带笑,一边拂着杯中茶叶,一边却是暗中传音道:“刚才出现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赫连御宸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脸颊,面色柔和地看着上官月颜的背影,闻言狭长的魅眸顿时一眯,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来,声线慵懒地传音道:“或许是有人想明白了,特意来见见颜儿!” “你确定他们不会再做对颜儿不利的事?”南宫易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暖玉般的眸子看向赫连御宸,眉梢也淡淡一挑。 赫连御宸语声非常轻地哼了一声,唇角的笑越发邪肆了,连传音的语声中,都染上的一股邪气的味道:“爷已经给过他们一次机会了,若是他们还不知好歹,爷绝对不会手软。” 此言一出,南宫易眉梢再次挑了一挑,眸光落回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清澈的茶水,唇角的笑意突然变淡了一些:“关于那边的事,你打算何时说?御宸,你当知道,若是以前,你不愿亲近人,我倒是觉得你应了那边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如今不同了,你可明白?”话落,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凌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更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赫连御宸闻言,脸上邪肆的笑容消失,薄唇顿时微微抿了起来,眸光依旧落在对面上官月颜身上,魅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坚毅之色来:“爷明白!不止明白,更是知道此事拖不得!爷会尽快处理干净,你大可放心!” “嗯!”南宫易轻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了,只一边喝着茶,一边看上官月颜在布匹中穿梭,之前脸上的淡笑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柔和还有喜悦。 赫连御宸也不再说话,慵懒地靠在椅子里,一手撑着面颊,另一只掩在袖袍里的手则是紧紧地握了握,微抿的薄唇才缓缓松开来,随后又被他邪肆而柔和的笑容取代,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粉色衣裙的小女人。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华丽的绸缎,自然不知道身后的两个男人传音说了什么,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慕容紫便挑了好几匹紫色的,而上官月颜则只是看,一匹也没选。既然赫连御宸说她的衣服他会让人做,那她自然不用为自己选了。而他的衣服,他已经吩咐掌柜拿最好的布匹,那她就算要挑,也是等会儿在那些布匹中挑了。 慕容紫则是只看颜色,只要是她看中的紫色,便立即挑了。当然,这三楼的布匹,最次也是上品,质量不会差。 上官月颜见身后玲儿的手上已经抱了五六匹紫色绸缎,而且在她看到颜色都差不多,而她身边的这个女人现在手上还拿着两匹正在做比较,她嘴角微微一抽,无语地道了一句:“你就这么喜欢紫色?换一个颜色不是也挺好的吗?” 她如今的衣裳,每一件不是艳紫就是淡紫,穿来穿去就是紫色,没一个新鲜的,有什么意思? 然而,她这话一出,慕容紫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依旧盯着自己手里的两匹布,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纠结要哪一匹,随口便答了她一句:“我就喜欢这个颜色,我的名字是慕容紫,紫色便是属于我的颜色。”话落,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眼上官月颜身上的衣裙,唇边露出一抹好笑来:“你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换了骑装之后便一直是粉色衣裙吧!咱们谁也别说谁,就一样!” 上官月颜听了她前一句话,嘴角再次无语地一抽,暗道她喜欢紫色,原来是因为她自己的名字中有这个字?这理由真够让人无语的!但听到她后面的话,她顿时微微一愣,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绣着精致桃花的粉色衣裙,然后脑中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衣裙的颜色,好像真的从脱下了骑装之后,便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粉了,只有衣服款式的绣花不太一样而已。而她之前因为不喜这样的衣裙,便一直都没有注意…… 想到这里,她脸皮子都抽了一下,转眸看向赫连御宸,无语地问道:“你给我做的衣服全是这个颜色?” 她从来没有去看过自己都有些什么样的衣裙,每次都是燕飞和燕天二人拿什么衣服她就穿什么衣服,所以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一大橱柜的衣裙里,有没有别的颜色。 赫连御宸闻言当即一笑,对这个小女人如今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着粉色衣裙此事,这样的小迟钝真是叫他极爱,魅眸中浮现出柔和之色,慵懒地点了下头:“爷觉得粉色最适合颜儿,便叫人都做了粉色的。但颜儿若是不喜的话,爷便让人做些其他颜色!” 还真的全是! 上官月颜额头都滑下一滴汗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暗道这难道是一种风气吗?仔细想想,她所认识这些人,好像每个人穿的衣服,都有他们特定的颜色。赫连御宸的暗红、南宫凌的青色、玉景风的月白、凤潇的大红、黎单的黑色,冷穆寒不在宫中的时候,也是一身黑色的龙袍,南宫凌变成天珏世子的时候,也是一身黑色锦袍还外加黑色披风,慕容紫虽然是艳紫和淡紫两个颜色,但却也都是紫色,至于其他人,她就不一一举例了…… 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有这样的偏好?觉得哪种颜色和自己最配,所以便一直穿那个颜色吗?如今连她的衣裙也全都是以前自己根本不会穿的粉色…… 她对此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 “不会吧!你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最近一直穿粉色吗?”慕容紫见上官月颜居然向赫连御宸问出这个问题,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那眼中还诉说着一个意思,那就是‘你是笨蛋吗?’,自己穿了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她何时变得如此迟钝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飞蛾扑火 将手上纠结了半天也没能选出好坏的两匹紫色绸缎都给了玲儿,慕容紫单手摸着下巴,美眸看着上官月颜身上的衣裙,琢磨着说道:“不过你男人说的很对,虽然你穿其他颜色也好看,但我也觉得粉色最称你,尤其是你身上还透出一种冷傲的气质,穿上粉色会给人一种将冷暖融合的感觉来,非常适合。” 这话她可不是乱说的,她见过上官月颜穿过白色和紫色的骑装,那两个颜色穿到她身上,都很好看,就连自己偏爱的紫色,都穿不出她的效果来。但是和她现在的粉色衣裙相比,除去华丽的裙装这一点,粉色虽然娇嫩,但是却比白色和紫色更适合她,真的和她这个人很配。也因为她身上独特的气质,穿上粉色衣裙的她,也不会如一般女子那样看上去娇娇弱弱,反而灵动可人,美极了。 上官月颜被她那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一眼,唇角当即便狠狠一抽,但对于此事,她真的没有去注意,便也无话可说,只能无语。至于她后面的话,那‘你的男人’她已经听过多次,此时早没有任何感觉了,而她到底适不适合穿粉色,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便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穿衣,向来只注重舒服的,颜色她真的不讲究。 而赫连御宸听了慕容紫的话,倒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如今看着她占了自己和颜儿的相处时间,也不是那么的反感了。不过,这种不反感的时间自然只是片刻而已,没多少时间便消失了。 南宫易没有开口,只笑看着三人,不过,在赫连御宸和慕容紫说上官月颜适合穿粉色的时候,他心下也很是赞同。想必见过她的人,便没有一个不觉得粉色和她很配的,正如慕容紫所说,她的气质和粉色相结合,便让人有种冷暖相容,刚柔并存的感觉。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颜色的事了,见慕容紫又开始挑选起布匹来,而且还是只对紫色出手,她便只是跟着,帮她从众多紫色中挑选最适合她的。 就这么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楼下便传来了动静,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朝着三楼而来,显然是赫连御宸要的最好的布匹送上来了。 上官月颜听到声音,立即便从布架那边走回了赫连御宸身边。同时二十多个伙计也都上了三楼,每个人手上拿着一个锦盒,然后飞快地排成了三排,将锦盒的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布匹,恭敬地立在几人面前,华丽无比的锦布落入她眼中,即便不懂布的她也能看出这些布匹和架子上的那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实在是好太多了。 好像……和赫连御宸身上暗红的的绸缎相似。 而就在她想着的时候,慕容紫也走了回来,看着那些伙计手中华丽无比的布匹,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天啊!全是云锦缎?这么多?难道说这几年来,龙华大陆都没人买这布吗?在我们北疆,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一匹紫色云锦缎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锦缎可是比一年只出十匹的天香锦更稀有,别说云锦缎难得,有钱也买不到,就是天香锦,市面上也是极少见的。可是这里,这二十多个伙计手里,全都是云锦缎,是她花眼了,还是见识太少?原来云锦缎是如大白菜一般随处可见的吗?那他们北疆怎么就没有? 还是说云锦缎在龙华不畅销?可那怎么可能?云锦缎可是连各国皇室都争相抢夺的特级绸缎啊!若是哪个妃子得了皇帝赏一匹云锦缎,那妃子怕是会高兴大半年!她简直无法理解为何锦绣坊能拿出去这么多云锦缎来,而且这还不是天珏的京都,而是靠近边境海域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城池而已! 而她此言一出,一直侯在一旁的掌柜立即笑着答道:“六公主恕罪,关于这云锦缎的事,小人也不好多言。小的只能说,在锦绣坊里,若是能卖的布,绝对会拿出来,不会藏私。但是不能卖的,即便是皇子公主,我们也不卖。本店的规矩在此,还请公主见谅!” “不能买?明明有货,为何不能卖?”慕容紫满脸的不解,她敢保证,若是将锦绣坊内有几十匹云锦缎的消息放出去,不出半日,这些布便能全部卖出去。能卖却不卖,有钱不赚,这不是傻吗? 上官月颜本来对什么云锦缎完全不了解,但是听了慕容紫的话后,多少也能衡量出这布有多么的稀有珍贵了。而此时掌柜一出手便是二十多匹,也难怪慕容紫会吓一跳了。不过听了掌柜的解释,她凤眸当即微微一动,眸光在所有伙计手上扫了一眼,见这些云锦缎中,颜色也不齐全,黑色、紫色、暗红色、粉色、白色、青色这几种颜色都没有,剩下的则差不多一种颜色只有一匹,最多也就两匹而已。 而这少了的几种颜色,上官月颜看了看赫连御宸,又看了看南宫易,再想一下自己身上的,还有南宫凌平日穿的衣服……她嘴角一抽,心下顿时了然了。而后目光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给他投去一个无语的眼神。 这个男人产业遍布天下,南齐有个第一商会天星会,但那只是他产业的一小部分而已。当初夜青也说了,各国都有他的产业,而第一日来龙华,便去了他的月满楼。而现在,这些云锦缎里,所有他们身上的颜色都没有,而其他的颜色有,却没有拿出来卖……这叫她几乎肯定这锦绣坊也是他的产业了。 他这个人根本不在乎钱,若这锦绣坊真是他的,这些云锦缎卖不卖都无所谓,他留着说不定另有他用,毕竟他干娘他们可能也会用这绸缎。而以前燕飞她们也说过,当初她在临城昏迷的那几日,他便命人给她做了一大橱柜的衣服,不仅有衣裙,还有她的骑装也都全部重新做了。试问这么短短几日,做工又那么繁琐精致,不是第一绣坊的绣娘,哪家绣庄有那么大的本事? 将这些通通联系起来,结论便不言而喻了。这天下第一绣坊锦绣坊,就是这个男人的! 而也正如上官月颜所想,当她看向赫连御宸的时候,赫连御宸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当即邪肆地一勾,这个动作,自然便是说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了。而赫连御宸身边的南宫易也笑了笑,这就更是帮着一起证明了。 上官月颜无言,只觉得自己喜欢上的这个男人真非常非常有钱,让她这个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坐拥无数财富的大富豪,在古代也好歹算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公主,都觉得自己高攀了一个钻石王老五,他的脚下踩着一座巨大的金山,而她则是挂在了那金山上的一个平民,简直豪的吓死人啊! 不过,她的无语也只是一瞬间。那掌柜听了慕容紫的问话,立即便摇头,恭敬地请罪道:“请六公主恕罪,此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这云锦缎本就是我们锦绣坊的产物,东家说不卖,便自然不卖了。” “那如今为何又要卖了?”慕容紫没有注意上官月颜,一心都在这云锦缎了,是以当然想要问清楚。 而她此言一出,那掌柜立即笑着开口:“我们东家以前受过少宫主恩惠,曾吩咐过,但凡少宫主要的,只要我们锦绣坊有,便要全部拿出来。刚刚少宫主命小的将所有最好的布匹拿出,小的自然便全部拿了,而且不会卖,是送给少宫主!” 上官月颜听着掌柜那回答的一丝不漏的话,心中暗暗赞叹,赫连御宸手下的人,就是不一般,这话说的没有丝毫漏洞啊!这布本就是人家锦绣坊自己织出来的,卖多少,要不要全卖,还是送给谁,那都是人家锦绣坊的事,别人管不着。 那么慕容紫问为何不卖,现在又为何要卖,便全都给她回答齐了,而且保准慕容紫再问不出其他话来。 这个掌柜可真会说话! 果然,慕容紫闻言顿时一噎,除了无语之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而且这些布匹还不是卖给赫连御宸,而是送给赫连御宸吗?这锦绣坊的东家到底是什么人啊?受了恩惠便送这么多云锦缎?那人也太阔绰了吧!救命之恩吗? 慕容紫心中还是无法理解,但是却也问不出话了。 上官月颜见此,轻笑了一声,而后道了一句:“你管人家卖不卖做什么?反正你要的紫色这里没有,可见还是卖了的,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她要的只是紫色而已,而她以前也买到过,那么便说明锦绣坊还是卖紫色的,她只要有紫色买,不就心满意足了吗?别的颜色反正她又看不上! 慕容紫闻言,似乎一下子被点醒了一般,这才立即扫了那些伙计手上的布匹一眼,见果然没有她喜欢的紫色,可见正如上官月颜说的,紫色他们还是卖的,并没有私下收藏。这下她心中顿时好受了,而且也一下子不管云锦缎的事了,一双美眸看向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你说的对!除了紫色锦缎,其他一概和我无关,反正我也不买!” 她刚才是真被眼前这些云锦缎给吓到了,倒是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如今想来,还真有些好笑了。不过想必任何人看到都会惊讶,忍不住想问个究竟就是了! 上官月颜见她想通,便也不说什么了,走到那些伙计中间,开始挑选给赫连御宸做衣服的云锦缎。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考虑,直接走到自己想要的颜色那里,便将布匹选了,燕飞和燕天跟在她身后帮忙拿,不过她选的倒也不多,也就金色、银色、红色、蓝色、绿色这五个颜色深浅各一匹,其他的便不要了。 而赫连御宸看了眼她挑选的几个颜色后,狭长的魅眸往掌柜的扫了一眼,意思便是以后这些颜色直接送玄天宫了,掌柜的立即会意地点头。并在心中暗暗记下,等会儿要通知各处分号,将少夫人喜欢的这些颜色全都送回玄天宫。 上官月颜不用看,也知道赫连御宸以后定然会留下自己此时挑出的几个颜色,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暗道这个男人,以后怕是衣服都会让她做了。一笑之后,她从那些伙计的队列中走出来,对掌柜的道了一句:“多拿一些金丝银线给我,每种颜色都要配齐!” “是!”掌柜的立即点头,而后亲自走到存放绣线的地方,按照上官月颜的要求,拿来了一个小包袱的绣线。 上官月颜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而后看向赫连御宸,道了一句:“行了!就这些!” 赫连御宸点头,而后两个男人一起起身,赫连御宸笑着牵了上官月颜,也没有再和掌柜的说什么,便直接往楼下而去。 慕容紫见他们真的白拿了这么多云锦缎连钱都没付,嘴角还是微微抽了一下,不过她所挑的这些布自然还是要付钱的,但最后付钱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做为东道主的南宫易先一步让身边的护卫把钱付了。对此,慕容紫表示太开心了,而且也更觉得这位天珏世子为人和善,外表和内心都如暖玉,果然真的和上官月颜说的一样。 之后一行人又逛了不少地方,也买了一些有趣的和需要的东西,直到日落西山,天边的云朵全部染上金红的时候,才回到了客栈。一个下午,两个女人可以说是逛得极为开心,除了在锦绣坊门口的那件事有些奇怪外,其他时候都一切正常。 当然,尾随着他们的三人,也跟了他们一下午。 逛了一下午,自然是累的,晚膳时候,和黎单、洛凝萱一起,六人用了膳,之后也没有聚一起闲聊多久,便各自回房休息了。而今夜,上官月颜自然不会和赫连御宸住一起,赫连御宸在她房里坐了一会儿,二人都知道今夜有些人会上门做客,夜未深时,赫连御宸便笑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上官月颜快速地沐完浴,然后走到床榻前,对正在铺床的燕飞和燕天轻声说道:“将这两粒解药吃了!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她伸手递到二人面前,白皙的掌心里,两颗淡黄色的药丸躺着。 今夜,显然不会是个安静的夜,别说外面的三人等了两日,就是她也等着机会出手呢!而这客栈的上房都是有外间的,燕飞和燕天今夜住在外间,为了不让二人也中媚毒,她自然要先给她们解药。 燕飞和燕天当然知道自家主子今夜要做什么,嘴角都微微一抽,一边伸手拿了药丸,燕天一边开口:“主子,你要用在黑煞夫人他们身上的媚毒不会非常厉害吧?!” 若是非常厉害的话,黑煞夫人和翼王岂不是要那啥很久?都已经一有些年纪了,吃得消吗?还有那个没有夫人的玄天宫宫主,到时候得多难受啊!而且那三人好歹是也是主子未来的公婆,若是做的太过分,定然不好的! 虽然她们还未经人事,但她们不是一般的丫头,自然知道媚毒的厉害!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二人心中所想,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有些阴险的笑来,嘿嘿说道:“那日他们对我用的毒,至少要整整一日才能解除,我这人向来不吃亏的,所以毒性比他们对我用的自然要强一些,不管是正常的解毒方法,还是运功逼毒,最少也是两日,呵呵!” 两日?燕飞和燕天嘴角再次一抽,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阴恻恻的笑容,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两日的话,中了毒中间怕是停不下来,那么那三人会如何,不用想都知道。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蛋上看到了无语之色。 此时,对于那三人即将要面对的事,她们觉得非常同情。不过在同情的时候,二人也快速吃了手上的解药,她们可不想被那种毒折磨。 “呵呵!你们放心好了,虽然此毒厉害,但发毒的时候也不会太激烈,不至于让他们没有休息的机会!”上官月颜明白她们心中的想法,再次笑说了一句,而后便对二人轻轻地推了推,轻声道:“好了好了!赶紧出去吧!他们都已经等了两日,早就等不及了,而且我也等不及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睡觉,他们才能进来!” 二人无语,想着那三人和自己主子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还没有正式见面呢,便相互算计上了。不过听了主子的话后,知道那毒并不会非常厉害,那她们便不用为主子今后的公婆关心担心了,齐齐行了一个告退礼,便出了房间。 上官月颜见二人出去,小脸上当即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来,快步走到放置香炉的案几前,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露出里面深红色的粉末。她一边笑着将粉末往香炉里倒,一边低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其实这东西倒也能增进感情的,哦呵呵呵!” 粉末倒进香炉,里面顿时劈哩啪啦地轻响了几声,而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空气中也没有任何怪味出现,只有淡淡的兰花香飘荡,无色无味的媚毒,让人防不胜防。更别说那三个根本不知道她会制毒的人了。 上官月颜伸手在那香炉上扇了扇,让媚毒尽快融入整个房间,一会儿后,她才满脸期待地走回了床榻,挥手熄灭了桌上的灯,做出睡觉的样子。雪球今夜也不在,媚毒对动物也有用的,所以被赫连御宸带走了。 外间的燕飞和燕天二人洗漱的动作很快,在上官月颜熄灯后不久,便也熄了灯,上床入睡。 赫连御宸离开上官月颜的房间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为了让外面的人放心大胆进来,他也没有晚睡,大约在上官月颜房间熄灯后两刻钟,便也上了床榻,熄了灯,不过却没有睡去,而是靠在靠枕上,闭目假寐,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即便在黑夜中也很是炫目。 再旁边的一间房,南宫易也早就洗漱完毕了,坐在软塌上喝了一会儿茶,在赫连御宸的房间熄灯后,他暖玉般的眸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唇角温和的小柔透出一丝无奈,轻声道了一句了什么,然后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起身往床榻而去,不多时他的房间也熄了灯。 慕容紫大约真的是逛街逛累了,她房间的灯比上官月颜房里的灯更早熄灭。 洛凝萱也早早休息了! 只剩黎单房里的灯依旧亮着,但这并不影响一直隐在客栈外一座房顶上的三人,见上官月颜三人都已经熄灯就寝,太史凤趴在房顶上,当即呵呵一笑,道:“做得好,快点睡,睡着了老娘才好动手!”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本就对今晚的行动不抱任何成功的希望,闻言都无语地看了太史凤一眼,但是却不再开口劝了。他们如今就是抱着飞蛾扑火的心态,抱着必死的决心,陪着身边的女人胡闹的。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今日他们不会变成扑火的飞蛾,而是会变成熊熊焚烧的大火! “切!小爷就知道你们肯定还会对小颜儿出手,做为小颜儿未来的公婆,小爷都替你们觉得脸红!为老不尊!哼!” 片刻后,正当太史凤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动手时,一道带着浓厚鄙夷的声线突然那传入三人耳中。而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都不用看,便知道是下午才离去的南宫凌。转头往声源处看去,便也真的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座房顶上的南宫凌。 见到他,太史凤当即眉头一皱,板着脸开口:“臭小子,你不会是来破坏老娘计划的吧!” 这小子才离开,便又折了回来,而且还这个时候出现她面前,这不得不叫她怀疑他的动机了。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看见南宫凌,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因为他们太清楚了,就算这小子不是来破坏他们计划的,他们今晚也绝对不会成功。 “小爷才没那么无聊呢!”南宫凌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遥看着三个鬼鬼祟祟躲在房顶的人,手上的玉扇‘啪’地打开,而后唇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说道:“你们自己要往火坑里跳,我拦着你们干嘛?自然在一旁看好戏了!” 这三个人,他真的颇有些佩服他们的胆量了,早先他们对小颜儿出手,便定然已经让师兄记下了,如今居然还要对小颜儿出手,早先大哥的话都被他们当耳旁风了?想想师兄以后会如何对付他们,他即便不知,但是却也能肯定定然叫他们悔不当初的。 而且小颜儿也是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是个绝对恩怨分明的人,她接连被他们算计,会不出手?那根本不可能!而这三人还一无所知……啧啧啧,虽然这三个人都是他的至亲,但是在师兄的怒火,和小颜儿的算计面前,他也只能同情一下他们了。 顺便,也看场好戏!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闻言,嘴角都微微一抽,虽然这臭小子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是在他们看来,如今眼前确实有个火坑,而他们等会儿就要跳下去了。说实话他们是非常不愿跳的,但是他们三人早已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他们也斗不过面前的女人,被御宸小子记恨几年倒也没什么,但要是被面前的女人记恨几年的话,他们的身心都会非常痛苦的…… 当然,在太史凤看来,自己今晚必定会成功,所以对南宫凌说什么火坑,她当即便眉头一竖,怒道:“臭小子,你这是诅咒老娘失败吗?好!你给老娘在这里好好看着,看我怎么把你那小颜儿抓出来,哼!” 话落,她不再理南宫凌,转头对身边的两个男人招了下手,身形一闪,便往客栈飞身而去。 南宫凌和北蔺天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只能跟上,往火坑而去。 南宫凌笑看着三人,一边摇着玉扇一边乐呵呵地笑道:“小爷不走,小爷会看着你们灰溜溜地逃出来的,呵呵!” 想抓小颜儿?别说现在小颜儿已经是天阳诀八重的内功高手,就是以前,也没人能抓得到她,她那一身的本事,可是不一般人能够想得到的!而且他有预感,今夜小颜儿、师兄和大哥都睡得着,多半是有阴谋,所以,他自然不会走,他要鉴证三人的失败! 而且,他也很好奇师兄他们到底会如何教训这三个贪玩的长辈! 然而,他这话才刚刚说完,对面客栈内却突然出一个人影,那人从房间的窗口而出,正好与进入客栈的太史凤三人错开,下一秒便落到了南宫凌所在的房顶上。 南宫凌自然看到了来人,但是却没有躲开,只是手上的扇子顿了一下,而后澄澈的眸子一抬,看着面前的人,清俊的脸上神色都没有变一下,挑眉笑道:“怎么?帝师大人亲自现身,难道也是为了找小爷算账?” 来人,正是黎单! 他一身漆黑的锦袍,上面绣着银色龙纹,乃是北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象征,一张俊脸不再是一贯的淡笑,而是有些复杂地看着南宫凌,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语声却是有些暗哑:“你何必这么说?你明明知道,上次本君……!”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凌便低笑了一声,将他的话打断了,清秀的眉梢再次挑起,有些好笑地看着黎单:“小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次?难道帝师想和小爷说的,是上次那件可笑的事吗?若是的话,这件事还是劳烦帝师和六公主去说吧!让六公主不要再找小爷的麻烦了,毕竟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说起来,小爷才是最无辜的不是吗?” “你真的觉得那件事很可笑?”黎单闻言,那墨黑的眸子却是当即一眯,脸上浮现出一些怒意来,眸光直直地盯着南宫凌的眼睛,语声也微微发沉:“你真的觉得这只是本君和六公主之间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真的觉得无辜?” “呵呵!看来传闻帝师睿智聪慧,但今夜小爷所见,却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啊!”南宫凌笑着摇头,挑眉看着黎单,手上的玉扇摇的潇洒,丝毫没被他脸上的怒意吓到,反而有些嘲讽地开口:“小爷难道不是最无辜的?” 一句反问出口,黎单顿时便噎住了,脸上的怒色也瞬间尽退,一双墨黑的眸子闪烁着,薄唇也微微抿了起来,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南宫凌见此,唇角本来洒意的笑也染上了嘲讽之意,而后眸光一转,不再看黎单,将目光落到了上官月颜房间的位置,语声淡淡地道:“小爷今日心情很好,不想说那些烦人的事,帝师还是请回吧!小爷今日是来接妹妹和师兄的,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和他们一同上路,帝师最好能管好你的未婚妻,别来招惹小爷,不然的话,小爷可不会再客气了!若说要算帐,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想算!小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话便是警告,外加逐客令了! 黎单依旧不语,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南宫凌的侧颜,薄唇紧抿,眸中神色有些无比复杂。 南宫凌不再说话,也不再搭理黎单,神色上完全没有气怒或是什么,只是摇着扇子坐着,而且也真的是非常认真地观察对面的动静,心中也猜测着进入里面的三人会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此时没有什么事情,更比对面客栈内的正在发生的事更让他感兴趣的。 黎单?慕容紫?他一点也不关心! 就这么过了片刻,黎单才将眸光从南宫凌身上移开了,也转眸往对面的客栈看了一眼,不过他看的却不是上官月颜的房间,而是慕容紫的房间,而后那双墨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道了一句‘你当知道,本君并不觉得那件事可笑!’后,他又转过头看了南宫凌一眼,然后轻叹了声,身形一闪,离开了。 南宫凌听了他的话,侧眸往黎单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句:“鬼才知道呢!关小爷屁事!” 只不过,他这话说完,薄唇却抿了抿,见黎单已经回了房间,他眸光又往旁边慕容紫的房间看了一眼,澄澈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之后,再次哼了一声,便不再关心那二人的事了。他们的事,本来就不关他的事…… 在南宫凌和黎单一翻对话时,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三人没有任何阻碍,从廊道尽头的窗口闪身而入,廊道上没人,护卫们也休息了,周围很是安静。三人进来后,见廊道上没人,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便觉得不对,因为就算休息了,那臭小子的门口应该也守着亲卫才对,可此时却没有,显然有诈。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齐齐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叫前面的女人等等,先仔细观察一下再说,但是他们根本来不及开口,上官月颜的房间就在这廊道尽头的第一间,太史凤进来后,见廊道上没人,顿时一乐,身形快的如疾风一般,立即便推开了房门闪身进去了。 两个男人见此,都齐齐拍了一下额头,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两个字‘完了’。不过虽然现在能确定有诈,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是何诈,见那女人已经进去了,便也只有快速跟了进去。 三人飞快进入房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最后进入房间的北蔺天立即关上房门,而第一个进来的太史凤则是飞快地闪身进入外间,来到燕飞和燕天的床前,两只纤细的手指伸出,快速地在二人身上点了一下。二人武功自然不如太史凤三人,即便没睡着,也没有发现三人进来了,此时被太史凤一点,二人根本都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反应,而且也不会作反应,便被点中睡穴,真的睡去了。 搞定了二人,太史凤依旧男子装扮的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笑来,自然不耽误时间,隔壁就是臭小子的房间,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走才行,是以立即又推开了内室的房门,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快速地闪身了进去。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跟随在后,也进了内室,不过这里毕竟是女子的房间,二人便没有往床榻而去,只是站在了门口的位置,两双眸子飞快地将房里扫了一眼,本来以为可能会在这里见到那个臭小子,毕竟那小子显然知道他们今晚要来,还特意支开了守门的亲卫,明显是要算计他们,可是一看之下却没有人,二人不由眉头一皱,眸中齐齐露出疑惑之色。 而三人进入房里后,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闻见这股味道,三人也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正是臭小子最喜欢的香味,这小丫头用这个熏香也是正常。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评价票,爱你,么么哒~ 昨天是平安夜,今天是圣诞节,祝愿所有的亲亲平安快乐~群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章 鼻血狂飙 太史凤却是没有想那么多,进来后一个闪身便来到床榻前,隔着薄薄的纱帐,一眼便看到仿若熟睡,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进入的上官月颜,她唇边的笑再次深了,轻轻掀开那纱帐,再次伸出手指,就要去点上官月颜的睡穴。 然而,就在她要下手的时候,那本该睡着的上官月颜却是唇角一勾,闭着眼轻笑出声:“三位来的可真晚,我差点真的睡着了!” 一句话从红唇中吐口,太史凤顿时一惊,手当即僵在半空,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来,齐齐转头往床榻的方向看去,便见上官月颜慢慢地睁开了眼,在昏暗的光线下,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 两个男人嘴角微微一抽,暗道原来不是那臭小子在等着他们,而是这个小丫头!那这么说来,有诈的话,也是这个小丫头身上有诈了?可若没有那个臭小子出手帮忙,这个小丫头能对他们做什么? 二人心中疑惑! 太史凤依然是最没有神经的那个,根本没有细想是怎么回事,见上官月颜睁开眼睛,立即变惊讶地瞪大了眸子,出声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自然知道了!”上官月颜慢慢地坐起身,看着面前的这个易容成英俊男子的黑煞夫人,见她一脸的惊讶,很有些单纯的味道,她唇角再次勾出一抹灿烂的笑,说道:“三位那日没有成功对我下手,想必心中不甘。而据闻黑煞夫人爱毒成痴,既然发现了我百毒不侵,如何会不来找我?如今赫连御宸恼了,不让你们接近,三位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那么自然会找另机会再来,而今日正是好机会!我说的可对?” 此言一出,三人都齐齐惊讶,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把他们的心思猜的如此透彻,几乎分毫不差。而惊讶过后,三人眸中也都齐齐闪过一丝赞赏来,暗道这个小丫头不愧是臭小子看上的女人,果然聪明!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太史凤便也不反驳,干脆坐到了上官月颜的床边,一双黑眸看着满脸笑意,看上去没有一点怒色的上官月颜,嘿嘿笑道:“小丫头,既然你都知道我对你很感兴趣,不如就乖乖跟我走如何?实话给你说吧!今日我们前来,就是想把你掳走的!” 见她这般实话实说了今夜的目的,南宫靖宇和北蔺天都摸了摸鼻子,一时间有点尴尬,毕竟他们做为长辈,居然地自己的儿媳干下毒绑架之事,着实是丢人得很。 而上官月颜听了太史凤的话,却是有些好笑,想要将她掳走,这是为了报复赫连御宸吗?他们真的觉得她这么好掳走?别的不说,赫连御宸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而她,不是说大话,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现在的她,却也掳不走。 他们就算不了解她,难道还不了解赫连御宸吗? 她好笑地看了看太史凤,凤眸一转,又看向门口的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见他们一副尴尬的模样,她唇角的笑意深了深,暗道看来不明情况的恐怕只是面前这个传言狠辣,但实则有些单纯的女人了。而那两个男人,完全是被拖下水的。 她将三人都看了看,心中好笑的很,这才笑着摇头,很是直白地拒绝:“我不会跟你们走!” 绝对肯定的语气,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太史凤脸上的笑顿时一僵,下一秒眉头便是一皱,突然反手往背后抓了一把,一个黑色的布袋便出现在上官月颜的床榻上。紧接着太史凤有些阴恻恻地开口:“既然你都知道老娘爱毒成痴,那你定然也知道,只要有关毒的事情,老娘便会不惜一切。你是百毒不侵,而那臭小子又不让老娘接近你,那老娘便只有来硬的了。今日你不自愿跟我们走,我们便将你绑了,反正老娘今日是一定要带你走的!” 太史凤依旧信心十足,虽然这丫头武功不错,但却绝对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所以,只要隔壁的臭小子不出现,他们便能顺利地将她带走。而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又抬起手,作势要点上官月颜的穴道。 一旁的两个男人暴汗! 然而上官月颜却丝毫不惧,只是对她的那黑布口袋无语了一下,暗道这三人还真是奇葩,居然真的要用黑布袋绑架她。见太史凤的手指就要落下,她眉梢当即一挑,很是愉快地道了一句:“黑煞夫人难道没有觉得心口有些火热吗?” 心口火热?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惊,太史凤那落到一半的手再次顿住了,而后下一秒,她脸色当即惊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月颜。与此同时,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同样觉出了异样,也都不敢置信地看向上官月颜,两张易容后依然俊俏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这个小丫头居然对他们用毒,而且也是无色无味的毒! 上官月颜见三人这般模样,便知道他们已经觉出中毒之事,再次欢喜地笑出声来,那张精致的小脸,此时就好像会发光一般,让三人仿佛觉得整个昏暗的房间都亮了。 她笑了一会儿,才在三人不敢置信的惊愣下,声线清泠愉快地开口:“上次和三位初次见面,三位便给了我不小的见面礼。我这人向来都有礼尚往来的习惯,不喜欢欠别人的,便也为三位准备了这份礼物,同样的毒性,前日才做出来的,名叫鸳鸯情,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不过较之三位那日所用的媚毒,鸳鸯情的毒性会强烈一些!我的回礼总不能比三位轻啊!”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着三人明显已经变得僵硬的脸色,突然伸出两个手指,紧接着笑道:“两日之后才能解哦!呵呵!” 上官月颜的笑声无比的好听,而且充满了真实的愉悦,然而听在三人耳中,却好似恶魔一般的恐怖。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这个小丫头居然也是如此不好惹,他们给她用了媚毒,她便也对他们使用媚毒,而且药效比他们所用的要强上一倍……如此小恶魔的性子,简直和那个臭小子一模一样。 他们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个臭小子腹黑的很,那么他看上的女人如何会单纯?他们都被她骗了! 而他们如今身中的这什么鸳鸯情,南宫靖宇看了眼自己的娇妻,心中倒是有些期待,而下一秒他又看向身边的老友,嘴角便狠狠抽了一下了。他们要解毒倒也简单,而他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要去花楼解决?他肯吗? 北蔺天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但他能对这小丫头的报复说什么吗?自然不能!本就是他们出手在先,她如今只是礼尚往来而已,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警觉性太差,居然中了这个小丫头的计。 而他早就知道今夜的事不会成功,但他还是来了,这也是自找罪受…… 北蔺天此时心中无比的郁闷,可以说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郁闷过。前两日,见了这小丫头,他体会了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震惊,今日又体会了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郁闷,简直是……简直是一个颠覆了他大半辈子认知的小恶魔。 对长辈下起手来,一点也不比那臭小子轻! 然而,正当南宫靖宇担心自己的老友,北蔺天心中无限郁闷的时候,上官月颜为了让某位长辈宽心些,再次笑着开口了:“这鸳鸯情啊!其实解法也不是只有那么一种的,还有便是用冷水浸泡,并且以功逼毒,两日后也能解的。所以要如何解,便看三位高兴了!” 此言一出,北蔺天脸上的郁闷之色当即便消失了,这一瞬,虽然中了小丫头的毒,但是却觉得这小丫头真是可爱极了,这话很明显是对他说的啊!他漆黑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见她一脸的灿笑,此时也正看向他,神色中没死丝毫毒了他的歉意,甚至好像还有一些因为成功算计了他们的骄傲,他眸中露出一丝笑意,随后笑骂了一句“臭丫头!”后,便也没有问上官月颜有没有解药,很是自觉里离开了房间,丢下那对夫妻,找地方解毒去了。 他一个闪身便离去了,南宫靖宇自然不留,而太史凤根本就没有管过门口的两个男人如何了,从知道自己中毒后,到听了上官月颜的这些话,她脸上的神色从不敢置信的震惊慢慢地变成了狂喜之色,此时惊喜出声:“小丫头,你说这毒是前日才做出来的?你自己做的?” 上官月颜被北蔺天骂了一句臭丫头,不但不恼,反而觉得有些亲切,见他离开,自然知道他是甘愿被她一毒,找地方去解毒了,唇角的笑也深了。此时听见太史凤的话,她才又转眸看向面前这个面容英俊的女人,见她一脸的兴奋,完全没有刚才的不敢置信,显然真的是爱毒成痴,心思已经被她制毒一事给转移了,她无语次抽了一下嘴角,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她便也不否认,点了点头:“没错,我自己制的!” 反正对已经对他们用了毒,就算她不承认,黑煞夫人悟不出自己中的是何种媚药,到时候也会怀疑是她做的。那她不如痛快地承认了。 南宫靖宇见太史凤又为毒而狂热了,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对上官月颜自己制毒一事,也是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这个丫头不仅武功高、医术好、毒术也会,而以他这些年对毒的了解,连凤儿都没能避免中毒,可见她的毒术非常厉害。如按照一般的毒,即便是无色无味,凭借着对毒物的了解,凤儿也能马上知道这房里有毒。 可是他们三人都中毒了,而且若不是这小丫头开口,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中毒! 如此厉害的毒术,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她的百毒不侵体质,很可能是她自己练出来的。而那毒雾弹,也很可能就是这个小丫头制的。凌儿深知凤儿爱毒成痴,他和这小丫头关系好的很,所以才没有将事实说出来! 南宫靖宇能想到这一点,对于毒术非常痴狂的太史凤在这方面的反应就更是敏锐,早在确认自己中毒的时候,她便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之后听到上官月颜说这鸳鸯情是前日制的,那时她便几乎确认了这些事,如今听了上官月颜的话,更是没有一点怀疑了,根本不需要问,她便哈哈大笑起来:“好个小丫头,真是太得我心了。那个臭小子,总算是做了一件孝顺的事!” 她仰头大笑,完全没有被算计后的恼怒,此时更是对赫连御宸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只觉得自己的干儿子真有本事,居然给她找了个如此有趣的儿媳。那很是癫狂的模样,一张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太高兴而发红,还是因为鸳鸯情的毒效发作而发红,看得上官月颜嘴角猛抽,南宫靖宇无奈抚额。 而一句话后,她伸手又要去抓上官月颜,一双美眸无比灼热地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了旷世奇珍一般,无比兴奋地道:“小丫头,走,你和干娘一起去毒药谷吧!我们两人好好讨论一下毒术,对了,你把干娘也练成百毒不侵如何?只要你愿意,干娘随便你毒!” 太史凤无比激动地说着,这次也顺利地抓到了上官月颜,并且也大力地要拉她。她此时真的太高兴了,这辈子就没有这么高兴过,这个小丫头真的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如今她什么都不要管了,就要拉着这小丫头去毒药谷。 然而,她的手刚刚抓到上官月颜,都还没有来得及拉她,鼻尖突然涌出两股热流,顺着红唇滴了下来,落到了她自己的腿上。她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眼不断滴落在自己腿上的液体,鲜红的颜色,正是鼻血。 上官月颜听了太史凤的话,本来还很无语地想着,这个女人真的是为毒痴狂啊!如今她让她一起去毒药谷,不是为了毒她,而是让她毒她,帮她练百毒不侵?而且连称呼都改了,刚才还是老娘,现在就变干娘了?要知道她的百毒不侵可不是她自己练就的,而是家族里的太公啊!她可没有为别人练过百毒不侵,虽然若是想的话,估计也能练成…… 可她还没有无语完,便见面前的女人突然流下两管鼻血来,别说太史凤了,就是她自己也微微愣了一下。 她的鸳鸯情虽然发毒很快,但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导致人流鼻血。除非是一刻钟之后,毒效全发,却又没有采取解毒措施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这个女人才中毒两分钟都没有,按理说不会如此的,很显然是她太激动了,血液沸腾,才会导致媚毒迅速蔓延鼻血都流出来了。她嘴角狠狠一抽,将自己的手从太史凤的手里抽出,无语地开口:“夫人还是先想办法解毒吧!你已经毒发全身了!” 一旁的南宫靖宇自然也看到了自家娇妻那鼻血狂飙的模样,哪里还能站着不动?上官月颜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便一个闪身来到床榻前,二话不出,打横将太史凤抱起,快速往门外而去。 上官月颜自然不拦,唇角一勾,很是高兴地看着二人离去。 而太史凤被南宫靖宇一碰,本来对身上的毒没什么感觉,此时却浑身火烫火燎,似乎只在刚刚流出鼻血的瞬间,自己便被鸳鸯情的毒吞噬了,浑身软的难受。不过她的意识却还清醒,见自家夫君要带着自己离开了,她一边身子不听使唤地在他身上蹭,一边不满地开口:“我不走,我要带着小丫头一起……嗯!” 可她这话音却没有半丝说服力,而且话才说到一半,便自己停住了,一声轻吟娇软酥骨。 南宫靖宇自然不会再任她胡闹,而且他自己也感觉很是不妙了,尤其怀里的女人还很不安分,虽然说着不走,小手却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袍,让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上官月颜的房间。 上官月颜坐在床榻上没起身,看着门口晃动的帘幕,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句男子沙哑而温柔的声线:“小丫头不会走的,改日再找她请教便是,听话,今日先解了毒!” 随着这道话音传来,她还听见自己的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南宫靖宇带着太史凤快速地从来时的窗口离开了客栈,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倍。 上官月颜感受着二人离开,唇角的笑意深深,这才起身下床,走到外间将燕飞和燕天二人的穴道解开,二人被点了睡穴,此时已然已经入睡,她也不吵醒二人,心情很好地回了房,将香炉里的火灭了,这才欢欢喜喜地上了床榻,很是愉快地闭上了眼了。 对于这三位来了两分钟便离去的长辈,上官月颜觉得还是很有趣的,而对于以后太史凤还会找上门来的事,她也不担心,她身边有的是毒,随便给她几样去研究,便能搞定这个为毒而痴的女人了。至于百毒不侵,若是有空,她陪她研究一下也不是不可。 上官月颜安心地睡了,一场闹剧两分钟便结束。隔壁赫连御宸本就没睡,自然将这边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薄唇边邪肆的笑意微深,这才也躺下了身,乖乖地在自己的房里睡了。今日那个小女人房里有毒,就算是偷偷跑去,也是不行的,只能认命独守空房了。 再旁边的房间,南宫易闭着眼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此时唇角也微微地勾了勾,而后一声无奈地叹息从薄唇间逸出,轻声道了一句什么,之后便也安心地睡了。 黎单的房间依旧亮着灯,他独自站在窗前,但是窗口却并没有打开。背对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是却好像对客栈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盯着面前紧闭的窗户,有些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紫依旧熟睡,完全不知道上官月颜房里发生的事情! 洛凝萱的房里自然也没有任何动静! 客栈外,南宫凌依旧还在,只不过此时的他没有如早先一般坐在房顶上,而是站了起来,并且看着左边大街的方向,一脸的不解。因为刚刚他那干爹急冲冲地从客栈出来了,就他一个人,没有和他的老爹老娘一起,而且出来之后,都不带停留的,似乎屁股着了火似得,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往街道的尽头跑去,转眼就消失了身影。 如此奇怪,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叫他这个等在这里看戏的人满心好奇,本想跟上去看看情况,但是想着后面还有自己的爹娘,便忍下了心中的好奇,站在原地面露不解地等着。 而他也没等多久,大约半分钟,客栈内便又有人闪身而出,他立即转眸看去,便见自家老爹抱着老娘急匆匆地出来了,他睁大眼睛看着二人,一下子便看到了自家老爹和老娘的面色潮红,不过老娘的脸比老爹的红很多,而且他那凶狠的老娘还留着两管鼻血,那趋势,即便隔得远,也能看出相当凶猛。 而且二人出来之后,也没有要过来和他说话的打算,他那老爹便抱着老娘也飞快地往长街的尽头而去。 见此情景,他唇角猛地一抽,立即便要跟上去。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南宫靖宇暗哑至极的声线便传入他的耳中:“不准跟来!” 如此不同寻常的声线入耳,南宫凌的脚步当即一顿,有些愣然地看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片刻后,他突然仰头大笑出声:“哈哈哈!笑死小爷了!没想到你们也有这样的时候,这就叫报应!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招惹小颜儿,哈哈哈!” 面色潮红,暗哑的声线,还流鼻血,这分明是中了媚毒的迹象啊!那三人居然是中了媚毒?真的笑死人了! 他笑得大声,一点儿也不怕被人发现,那笑声中满是愉悦的味道,让人一听便知道他真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此时夜未深,大街上依然有来往的行人,不少人都被他突然的大笑吓了一跳,立即抬头往声源处看去,便见月光之下,一个身着青色华服的男子站在房顶,他面容清俊,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一把白玉扇在手,看上去潇洒肆意,风华无双。而那清越的笑声,更是很有畅快淋漓之感,让人们一看,都躇足愣然,不少还未归家的女子见了,如此清俊潇洒,都忍不住惊艳脸红,芳心大乱。 人们心中疑惑,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好事,竟然笑得如此开心? 客栈内,上官月颜也听到了南宫凌的笑,本来闭上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凤眸不由地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来。她就知道,南宫凌一旦摆脱了天珏世子的身份,便会很快现身的,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这才半日呢!也不怕被人怀疑!看来他真的是被世子的身份束缚的太久了,才如此迫不及待地现身。 她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但是却没有起身,听着外面的笑声,再次闭上了眼睛。既然他都来了,而且还这般毫不顾忌地放声大笑,不怕被人发现,那么说明他明日便会正大光明地和他们一起上路的,那她现在不和他见面也没关系。何况她房里还有余毒未散,也不好叫他进来。 而至于他在笑什么,她自然知道,他都已经说出来了!想必他是早就来了,而且也看到了黑煞夫人和翼王离开的情景,所以才这般觉得好笑。她唇角的笑意深了深,暗道哥哥也是个调皮的,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整了,还笑得这么开心,果然是那对顽皮夫妻的儿子啊!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自然也听到了南宫凌的声音,唇角也都各自地勾了一下,但也没有起身。 另一边的黎单自然也听到了,只是他背光站着,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不过却能看见那本来微愣的背影动了一下,可也只是动了一下,之后便没有任何动作了。而对于南宫凌口中所说的话,他似乎并不感兴趣,依旧那般站着,没言声,也没有要睡下的迹象。 慕容紫则是睡得太熟,可能是因为实在逛得乏了,并没有被南宫凌的声音吵醒。不过,即便睡着了,她依旧对南宫凌的声音有反应,眉头紧紧地皱了皱,而后似乎一下子这个声音的主人便入了梦境似得,突然梦呓了一句:“太史睿,本公主总算找到你了,今日本公主……!” 只是她声音并不大,很是细微,让人都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洛凝萱房里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是不是已经两日不曾在床榻上休息,今夜睡得特别沉,外面南宫凌的声音传来,她只是浅浅地皱了皱眉,之后便没有任何反应了。 南宫凌笑得前俯后仰,越是想着自家老爹和老娘刚才那狼狈的模样,便越是好笑,好片刻之后,直到肚子都笑疼了,眼角都泛出泪花,他才极力地将笑意压下,抱着肚子在房顶上坐了一会儿。等笑意完全平复之后,才又转眸往那三个老顽皮消失的街道看了一眼,很是痛快地道了一句:“好久都没有笑得如此畅快了!果然只有在小颜儿身边,生活才会如此的有趣!呵呵!” 话落,他也不再这房顶上停留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后身形一闪,也进了客栈。没去上官月颜的房间,而是去了隔壁赫连御宸的房间,进去之后,也没和床榻上的赫连御宸打招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软塌上走去,而后往上面一倒,将本来在那软榻上熟睡的麟龙和雪球都挤了下去,闭眼睡觉了。 赫连御宸也没有不让他进屋,感觉到他睡到了软榻上,随手一挥,床上多余的一条薄被便往南宫凌飞去,准确地落到了南宫凌的身上。 南宫凌没有睁眼,只唇角勾起一抹欢喜的笑,然后裹着被子,便安心地睡了。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辰时,上官月颜醒来,此时房里的余毒早已散尽,在燕飞和燕天二人的伺候下,刚刚洗漱好,如以前的每一日一样,赫连御宸便来到了她的房间,而今日,先进来的,自然是多日不见真面孔的南宫凌了。 人还未进来,那清越而愉快的声线便先传入了她耳中:“小颜儿,哥哥来了!” 话音未落,他人便已经大步跨进了房间。 上官月颜本来正打算去梳妆台,见南宫凌进来,清艳的小脸上当即便露出一抹欢喜的笑,本来也不是久别重逢,而是几乎整日都在一起,但此时见到他,见他一声青色华服,面容清俊,手握玉扇,脸上的还带着洒意的笑,却没来由的有种很久不见的感觉,心中一阵兴奋,她甚至还因为太高兴,两步迎了上去,冲进了南宫凌的怀里。笑着道了一句:“哥哥,总算见到你了!” 其实前几日在船上的时候,慕容紫醉酒,他来船上后,也不会戴面具,这张脸她也就三日没见而已。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不一样,此时她才真的有种见到了哥哥的感觉,说来这感觉也挺奇怪,不过感觉却挺好的。 一旁的燕飞和燕天二人见此,心中都微微有些惊讶,暗道主子和凌世子的感情好像突然又变好了。这般主动抱上前,除了对少宫主之外,从未对别人做过。就是上一次和西岳三皇子,也是那三皇子抱主子的。 南宫凌见她迎来,也很是自然地张开怀抱,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亲近了,一把便将她纤细的身子抱住,欢喜地低笑出声,语声也当即便柔了下来:“以后哥哥便和颜儿一起,不再离开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立即抬起头,眉头微皱地问:“不走了?那到了京都呢?” 他昨日离开的时候,不是还说了京都见的吗?到时候他不会以天珏世子的身份出现? 南宫凌笑着摇了摇头,见上官月颜仰头望着自己,那张小脸非常的清艳,他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薄唇微张,正要开口说什么。可这时,随后走进来的赫连御宸手一伸,便把他怀里的上官月颜给拉了出来,并神色淡淡地扫了南宫凌一眼,然后拉着上官月颜往梳妆台走去。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凤眸看着他神色淡淡的脸,暗道这个男人真是,她不过和哥哥久别重逢抱一下而已,他也要冒酸气。不过心中腹诽,倒也没有反抗,本来她就是要等他梳头的,便跟着他走了。 南宫凌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抬步跟在二人身后,不满道:“师兄,你至于这样吗?” 他可是小颜儿的哥哥啊! 赫连御宸拉着上官月颜走到梳妆台,闻言都没有去看南宫凌一眼,见上官月颜坐下,他立即便拿了桌上的玉梳,开始给她梳头,动作很是轻柔,语声却是不容置喙:“至于!” 对他而言,不管是谁,小颜儿都是他的! 南宫凌再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自家师兄对小颜儿过分的占有欲而感到无语。 上官月颜也是无语地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来,不理他的酸醋劲,凤眸从镜中看着身边的南宫凌,唇角勾起一抹笑,声线清泠地道:“哥哥,我们不理他这小气鬼,继续说我们的。刚才你说不走了,是什么意思?” 赫连御宸被说是小气鬼,也不恼,反正他在这方面就是小气了,如何?继续轻柔地梳着她一头无比柔滑的长发。 南宫凌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自然便不再和自家师兄计较了,只淡淡地哼了赫连御宸一声,然后便搬了个椅子坐到上官月颜身边,一边摇着玉扇,一边洒意地开口:“我说不走了,自然便是不再以世子的身份出现了。如今到了龙华,接下来也没有必须世子出面的事情,那我干嘛还要做世子?无聊透了!就算到了京都,到时候让皇伯伯说我有事离京了便是,不要紧的!” 这一个多月的世子,他真的做的都快发霉了,早知如此,当初便该传言自己是个玩世不恭的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传出一个沉稳内敛寡言少语的世子,让他做世子的时候,真的难过的要死。少言寡语,沉稳内敛,和他的本性差太远了!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这段时间无聊透了,但听他说让天珏的皇帝帮着撒谎,她还是有些无语地嘴角一抽,暗道为了他过的舒服,便让一个大国的皇帝来给他打掩护,他的架子也挺大的。不过,他不做回世子,她也开心,是以便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都化了 “自然!”南宫凌立即点头,而后说道:“现在不用在乎别人知道什么,这一路上哥哥都陪你玩。早先大哥说前往京都的路上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这话可一点不假,我们不赶时间,哥哥带你玩个痛快!” “好啊!”上官月颜自然乐意了,笑着应声。 而此时,赫连御宸慵懒地吐口了一句:“慕容紫呢!你把她给忘了?有她在,你能痛快的玩耍?”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一愣,这才想到还有这个问题存在。南宫凌出现的话,慕容紫自然会一直纠缠他的,到时候怕是一路上都会吵吵闹闹的了,如何痛快玩耍?她凤眸看向身边的南宫凌。 南宫凌一听赫连御宸提起慕容紫,本来笑容艳艳的俊脸当即便收敛了很多,不过那脸色倒也和难看沾不上边,只是摇着玉扇,淡淡地哼了一声:“小爷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昨夜,他便把丑话说在前面了,若那二人再搞不清状况,那他自然也不用客气了。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当即便抽了一下,暗道看来这一路真的要热闹了。不过她倒也不担心二人会闹出很大的事来,便也不担心什么,没有开口说话。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低笑了一声,魅眸也看了南宫凌一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微光,语声邪肆地道:“爷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摆脱慕容紫的纠缠!单看你愿不愿意了!” 摆脱慕容紫? 上官月颜和南宫凌闻言都齐齐一愣,遂不解地看向赫连御宸,上官月颜当先开口,眉头微皱地问:“你想做什么?难道是要用计把她打发回北疆吗?” 若是这样的话,做为慕容紫的朋友,她是不会赞同的。对自己的好友做这种事,不是她上官月颜的作风!而且在她看来,慕容紫和南宫凌之间的事好像也并不严重,毕竟慕容紫说了,他们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大仇怨,南宫凌在此之前也从没有说过要对慕容紫做什么,所以她觉得二人的关系并不是不可以缓和的。若是那样的话,见了面说清楚才更好不是吗? 南宫凌也以为赫连御宸是要用计让慕容紫离开,便也没有说话,只疑惑地看着赫连御宸。 而赫连御宸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给上官月颜用链子固定头发,一边邪肆而慵懒地道:“何须费心思让她回北疆?就算让她回去了,以她那骄横跋扈的性子,以后还是会念着找凌算账。那么既然如此,不如让她彻底放弃不是更好?” 他如何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心中的想法,他自然不会算计慕容紫让她回北疆的! “彻底放弃?”上官月颜再次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个意思。若是这样的话,只要能让二人的关系不要那么僵,稍微小小地算计一下,将二人之间的恩怨解除了,这倒也是件好事。这般想着,她便也不说什么,转眸看向南宫凌。 这是他和慕容紫之间的事,自然要他说了算的。所以赫连御宸才会说看他愿不愿意! 南宫凌也没想到自家师兄原来是这个意思,彻底放弃?那他以后不就清静了,如此好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愿意?是以,微微一愣之后,他立即便笑开了,看着自家师兄,很是妩媚地道:“小爷自然愿意了,只要让那个女人不再纠缠,小爷做什么都愿意的。师兄有什么好法子吗?”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暗道他这般想摆脱慕容紫的纠缠,难道真的对慕容紫没有意思?还是说,他不是真的要摆脱纠缠,只是想缓和他们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发觉,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真的是一点也没看懂! “其实也简单的很!”赫连御宸倒是对南宫凌的反应并不惊讶,闻言唇角的笑意便立即加深了,狭长的魅眸再次扫了南宫凌一眼,很是邪气地道:“你这几日不要现身,大约只要两三日,爷保证,慕容紫以后再不会追着你算账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和南宫凌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才会让慕容紫两三日便会放弃一直以来的执着。上官月颜当即好奇地问:“说清楚啊!你要怎么做?” 她以前已经劝说过无数次了,都没能让慕容紫放弃,他现在居然说只要两三日就能让慕容紫放弃找南宫凌算账,可又不说要怎么做,这不是叫人好奇死了吗? “是啊!师兄倒是说清楚一些!”南宫凌也满脸不解地看着赫连御宸。要他躲着慕容紫几日倒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总得知道具体的办法吧!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笑看了二人一眼,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你们等会儿便知道了!” 二人嘴角顿时一抽,心中更是好奇了,但是二人对赫连御宸都无比了解,知道他既然现在不说,便定然怎么问也不会说的,只能眉头微皱,暗暗在心中猜测他到底会怎么做? 就在二人无比好奇和无比疑惑的心态下,赫连御宸给上官月颜梳好了头,又一起用了早膳,之后巳时时分,慕容紫乐颠颠地跑来了上官月颜的房间,叫她准备启程上路了。南宫凌虽然不知道自家师兄打算怎么做,但还是先一步闪身从窗户离开,去了赫连御宸的车碾上。 上官月颜怀着满心的好奇和不解,与慕容紫一起下楼,在楼道口,自然也见到了南宫易和黎单以及洛凝萱,各自打了个招呼后,一行人便一起下了楼。来到客栈门口,几人自然都各自准备上车,慕容紫本想和上官月颜一同骑马,不坐车,可她这个提议还没有说完,却突然愣住了,一双美眸从上官月颜转向赫连御宸身上,满脸的惊讶之色。 这个神色,上官月颜当即便知道是赫连御宸对慕容紫传音说了什么,可她自然听不到,便抬眸不解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但赫连御宸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看慕容紫一眼,便牵着上官月颜往他们自己的车碾走去。 上官月颜上了车碾,立即好奇地问:“你刚刚对慕容紫说了什么?为何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模样,很显然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很震惊的事,不然慕容紫不会如此的。 南宫凌早就等在车中,他自然不知道刚才的事,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满脸的疑惑,也轻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可赫连御宸依然没有回答二人的话,只端了案几上的茶径自喝了起来,绝艳的俊脸上挂着一抹非常邪肆的笑,不言声。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眉头当即一皱,小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来。这个男人都吊了他们半天胃口了,居然还是不说,她都快好奇死了。南宫凌也眉头微皱,对自家师兄这般模样很是无语,既然是早晚都会知道的事,现在说不是一样吗?干嘛非得搞神秘? 而就在二人心中腹诽,对赫连御宸很是不满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慕容紫的声音,那声线中带着惊喜,而且随着她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她往前方跑去了:“太子殿下等等,本公主找你有事!我和你坐一辆车!” 太子殿下? 上官月颜和南宫凌闻言,当即就是一愣,而后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见了不解之色。太子殿下,那不就是南宫易吗?慕容紫找南宫易做什么?而且还要和他坐一辆车? 就在二人不解的时候,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终于开口了,语声无比的慵懒邪肆:“要打发慕容紫很简单,对症下药便可。她既然想找凌算账,那么便没有任何事能比凌的消息更让她感兴趣的了。是以爷便和她说,天珏太子是太史睿的挚交好友,对于太史睿的行踪,他一清二楚。慕容紫自然便找他去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心下顿时清明了,同时嘴角也狠狠一抽,看着赫连御宸的目光都很是无语。的确,他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慕容紫并不知道南宫易和太史睿的关系,如今突然得知了这消息,以她的性子,自然坐不住了。可是这不等于是把南宫易拖下水了吗? 南宫易自然不会说出南宫凌就是太史睿的事,可他不说,这一路上,慕容紫绝对会一直缠着他的!而且他现在也绝对知道南宫凌就在他们这个队伍中……这不是等于把麻烦从南宫凌的身上,转移到了南宫易的身上吗? 而且这个法子好像也不能让慕容紫彻底放弃吧!反而会刺激她更想找太史睿的啊! 二人心下只清明了一瞬,随即便又是疑惑不解了,南宫凌此时开口,无语问:“这个法子如何能让她彻底放弃?” 上官月颜也点头,无语道:“我只觉得这法子只是拖易哥哥下水罢了!” 本来和这件事情没有一点儿关系的南宫易,此时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被慕容紫缠上了,虽然这能让南宫凌清静几日,但是对南宫易真的不厚道啊! 赫连御宸笑看了二人一眼,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但是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眸光落在南宫凌清俊的脸上,挑眉笑问了一句:“你难道忘了易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最大的本事?”上官月颜顿时皱眉,他对南宫易毕竟不了解,自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便也转头看向南宫凌,不解地问:“易哥哥有什么本事?” 而南宫凌在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当即便是一愣,而后似乎立刻便想到了什么,那双澄澈的眸子都雪亮了起来,手上的玉扇一拍手掌,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来:“哈哈!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大哥可是这方面的天才啊!” 天才? 上官月颜一头雾水,到底南宫易是那方面的天才?这件事和慕容紫有任何关系吗? 南宫凌见上官月颜一脸的茫然不知,当即便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而后笑着解释道:“大哥是个非常温柔的男子,就如一块暖玉一般,能温暖人心。除非他发火的时候,否则平时几乎没有人能在他那温柔的气息下做出过分的事来。而和他这个气质非常相似的,便是他的谈吐了,他很会剖析问题,只要他愿意,几句话之间,就能让和他交谈的人仿佛看到了海阔天空一般,心灵都好似被洗涤了一样。说的简单一点,那就是他很会开导人,别说是慕容紫和我的这件小事,就是以前,天珏藩王作乱的时候,也不是全然被武力镇压,大部分都是被大哥给劝降的!我记得那个时候大哥就和几位藩王就交谈了一刻钟的时间,之后那几位藩王便全部投降了。” 上官月颜惊愣,对于南宫易的温柔,她如今自然知道。但是却不知他竟然是个单靠几句话,便能让作乱的藩王都投降了?他到底都说了什么啊?说服力居然如此之大! 不过,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想想南宫易脸上时常挂着的温和的笑,还有那温润的语声,以及他那浑身上下,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暖感觉……和这样的他坐在一起谈话,怕是很难不会有被暖了心的感觉。而再加上他很会剖析问题,若是说上几句关键的话语,到真的很有可能让人放下心中的执念,选择一片海阔天空的。 毕竟南宫易就是那种如沐春风,又如天如海般温柔的男子。 这么说来,赫连御宸之所以让慕容紫去找南宫易,便是要他开导慕容紫,从而达到让她放弃找南宫凌麻烦的目的了! 若真的能达到让她放弃的效果,这倒也是最省力的法子了。 而她突然便觉得,南宫易一定能将这件事解决的! “虽然不知道大哥会对慕容紫说什么,但慕容紫对上大哥,她就是再泼辣,再刁蛮也没有用!”南宫凌此时的心情好到了极点,手上的玉扇摇的虎虎生风,一句话说完,还对自家师兄投去崇敬的目光,夸赞道:“还是师兄厉害!我这几日和大哥在一起,都没能想到这个法子。” 若是能早点想到这个法子,他便也能早点摆脱那二人了,真的烦不胜烦。 赫连御宸被他夸了一句,没说什么,只是邪肆地挑了挑眉。 而上官月颜则是又对慕容紫和南宫凌的事好奇起来了,想着这件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以后二人便也不会再一见面便剑拔弩张,那么她现在问一问,应该也没什么吧!是以,这般想着,她便好奇地看着南宫凌,疑惑地问:“哥哥,你和慕容紫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她以前就问过南宫凌,他不说。后来也多次问过慕容紫,慕容紫也不说。而每次问到此事的时候,前者都是一脸恼怒,后者则是一脸羞愤,甚至还会脸红,她真的太好奇二人之间所发生的事了。而且她到现在,真的没有将二人的关系看懂。 然而南宫凌闻言,这一次依旧没有回答,不过因为想着这事马上就能解决了,他也没有如上次一般发恼,而是心情很好地摇头,清俊的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笑意:“小颜儿,那事根本不值一提,如今这件事情都要解决了,便也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对于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不肯把那事说出来而感到有些无语,他就那么不想说那件事吗? 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魅眸微微一闪,目光颇有深意地看了南宫凌一眼,唇角邪肆的笑容为微微深了一分,随后又看向身边一脸无语的小女人,那眸光当即便柔了下来。但是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上官月颜无语了一瞬,可南宫凌还是不愿说,她自然也不好再问了。不过随即,她却想到了一个问题,清艳的小脸上再次露出不解之色,看了眼左右的两个男人,眉头微皱地问道:“黎单呢!他是怎么回事?昨夜哥哥你那般大笑,黎单不可能不知道你来了,他为何没有对慕容紫说?” 慕容紫现在追着南宫易去了,很显然她不知道南宫凌此时就在他们身边,而且刚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问她南宫凌的事,可见她怕是都没有听到南宫凌昨夜的笑声,不然的话,定然昨晚就开始闹了。但黎单武功高强,不可能不知道南宫凌来了的,他为何没说? 说实话,她不止没看懂南宫凌和慕容紫的关系,就连黎单和慕容紫这对未婚夫妻,她也觉得有点看不懂,不知道黎单到底在不在乎慕容紫。说不在乎吧!在巫族的时候,他处处为慕容紫出头,而且也陪着慕容紫来了龙华。说在乎吧!一个男人会让自己的未婚妻一直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吗?他不仅允许了慕容紫来找南宫凌,而且还一起来了,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让二人将恩怨了了,以后不再纠缠不清?还是根本不在乎慕容紫来找南宫凌? 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是被搞的有点糊涂了! 而她话音一落,南宫凌脸上的笑当即收敛了两分,摇着玉扇,淡淡哼笑了一句:“我昨夜见过黎单,就在老爹他们潜入你房里的时候。我让他管好那个女人,不然我也不会客气了。他自然不会将我的事说出来。” “见过了?”上官月颜闻言惊讶,随后立即又问:“你去见他的?” 她会这么问也不奇怪,毕竟南宫凌这话说的是他让黎单管好慕容紫,那么听上去便是南宫凌找了黎单警告了。 但事实自然不是如此,南宫凌当即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去见他做什么?是他发现了我,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然后我便顺便提了一下,让他管好慕容紫!” “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上官月颜又问,面上惊讶之色不减。在她看来,黎单对南宫凌似乎没有敌意的。上次在临城相遇的时候,也是黎单制止了慕容紫找他们的麻烦,而且这一路上,她也没看出黎单要帮忙慕容紫。可他却找南宫凌了,为什么?难道是她看错了?黎单对南宫凌其实是有敌意的?昨日找他也是为了算账吗? 可是昨夜南宫凌在黑煞夫人他们离去后明明笑得那么开心,很显然没有发生任何影响他心情的是啊! 她真是搞不懂这三个人! 而就在她满心疑惑的时候,南宫凌再次哼了一声,挑眉淡淡道:“他找我,也就是废话那件事而已,而我和他无话可说,便也没说几句。在老爹和老娘他们出来之前,他就走了!” 那件事?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他说的那件事,肯定是他和慕容紫的事无疑了。这便让她又无法问下去了,只能继续对这三人的事一头雾水。 和上官月颜相比,赫连御宸对此事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容勾着,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没出声。 南宫凌见上官月颜不再问什么,便也不再说此事了,提到自己的爹娘,他想起昨夜看到的自家爹娘的模样,脸上淡淡的神色当即一改,唇边勾起一抹洒意而欢快的笑看,澄澈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好奇地问道:“小颜儿,你昨日给我那不正经的老爹老娘用的是何媚毒?我看当时他们二人的神情,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 说起这件事,他又乐得大笑起来,好在知道自己现在不宜笑得太大声,声音压抑了不少。 上官月颜听他问起此事,而他还这般对自家爹娘的境遇而幸灾乐祸,嘴角暗暗一抽,再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其实和那对不正经的夫妻真的很像。但对于昨日的事,她心中也是乐得,能成功算计到那三个人,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便也唇角一勾,有些骄傲地笑道:“鸳鸯情,前两日我自己制的。中了那毒,没有两日,绝对解不了。” 南宫凌这两日都和南宫易在一起,自然不知道她制毒的事情。 “两日?哈哈!小颜儿你果然厉害!”南宫凌大笑着拍手,还对上官月颜竖起了大拇指,丝毫不担心自家老爹老娘吃不消,乐道:“从我出生到现在,就没听说过有人能毒了我老娘,通常都是她自己毒自己的!” 对于太史凤自己毒自己,上官月颜倒是不意外,那个女人对毒术如此痴迷,当然可能会拿自己来以身试毒了。而且从她昨夜对她说的随便毒她的话来看,便也知道她毒自己的次数怕是不少了,拿自己试毒,了解毒物的毒性强度,对毒术的提升很有帮助。 当然,做为现代人的她,是不会干那种自虐的事的! 上官月颜笑看着南宫凌,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担心那三人的神色,但她还是道了一句:“鸳鸯情虽然厉害,但其实并不是非常激烈。你昨日见黑煞夫人流鼻血,完全是她对我会制毒一事太过兴奋激动了,所以加快了毒素蔓延。那毒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和他们给我用的媚毒一样!” 她当然不能用伤身的毒了! 南宫凌笑着点头,澄澈的眸子里浮现出柔和之色来,语声中也多了一丝柔和之意:“哥哥自然知道这些的!” 小颜儿本就是个护短的人,知道那三人就是他和师兄的爹娘,当然不会真的下狠手,这点他非常清楚。所以即便看到老娘鼻血狂飙,他也没有丝毫的担心。 上官月颜见他明白,也安心地点了下头。 赫连御宸对此事早就一清二楚,此时自然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笑看了眼身边小女人脸上那骄傲的神色,唇边的邪肆的笑也当即柔和了两分。 车碾早已经在前行,多了南宫凌的加入,上官月颜觉得有意思了许多,有说有笑,很是热闹。而在队伍出行后没多久,慕容紫便从南宫易的车碾上下来了,几乎是刚刚下车,便乐呵呵地上官月颜的车碾大喊:“月颜,出来骑马吧!坐车多没意思?正好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听到慕容紫的声音,上官月颜当即眉心一动,暗道她这么快就从南宫易的车上下来了,而且听声音还很是开心,难不成南宫易真的已经成功将她的执念给化解了? 南宫凌也心下一动,和上官月颜的想法有八成相似,不同的地方,便是上官月颜还不能确定,但他心中已然肯定慕容紫以后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大哥的能力,他可是觉得相信的。 赫连御宸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着,他根本就不用想什么,因为这本就该是他算计的结果。 上官月颜本来就对南宫易会对慕容紫说什么而好奇,此时听她喊,当然不会拒绝,立即便应了一声,起身就要撩开车帘。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知道她心中好奇,自然也不阻止,只是在下车之前,赫连御宸柔声嘱咐了一句:“不要跑远了!” 上官月颜点了下头,道了一句:“不跑远,就在队伍里!” 她倒是想策马狂奔一下,但是如今这么多人一起,总不能由着她们的性子让队伍也加快行程,所以她不会跑远的! 一句话说完,她人已经跳下了车。 赫连御宸见她听话,唇角当即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来,南宫凌看着晃动的帘幕,脸上的神色也十分的柔和。 上官月颜下了车,一下子便看到正往自己跑来的慕容紫,见她一身紫衣罗裙,美得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似得,而此时那张精致的脸上,笑容也无比的灿烂,看上去便更是美艳了。她笑看了她一眼,便转头看向骑马跟在车碾旁的夜离几人,几人当即会意,夜离和夜墨立即便下马,将两匹马的缰绳交给她,然后坐到了车碾前方驾马的位置。 上官月颜得了马,此时慕容紫正好也来到了她身边,她一边将一匹马的缰绳交给她,一边笑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她自然不能直接问的,只能装糊涂了! 慕容紫接过上官月颜递来的马缰,一个帅气的翻身便上了马,然后才挑眉笑看着上官月颜,有些高傲地道:“我决定了,以后不再找太史睿算账,和他的恩怨一笔勾销!” 此言一出,刚刚从二人身边经过的车碾里,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二人当即对视了一眼,眸中都路过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来,唇边也勾起一抹笑。南宫凌还对自家师兄竖起了拇指,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上官月颜也翻身上了马,虽然她心中大概能肯定她已经放弃了心中的执念,但此时听她亲口说出来,她还是不由地有些惊讶,小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真实的惊讶之色来,不解地问道:“为何突然放弃了?我之前也劝你说过很多次,你都不为所动的啊!” 这话她说的一点也不假的,她以前真的劝过多次,但她都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所以到后来她便也不劝了。当然,她这句话真正想问的是,南宫易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居然这么短短时间就让她放弃了?他们昨夜所住的客栈离城门不远,现在才刚出城,启程一刻钟都没有啊! 慕容紫轻轻打了一下马,马儿便走了起来,上官月颜自然也夹了一下马腹,和慕容紫的马一起往前慢慢跟着队伍前行。慕容紫转头看着上官月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刚刚在天珏太子,你易哥哥那里吧?” “自然知道!”上官月颜点头,然后便眉头微皱地问:“是他给你说了什么?” 慕容紫却还是没有回答,而是不满地睨着上官月颜一眼:“你这个女人,明明知道天珏太子和太史睿是好友,却还不告诉我。要不是你的男人传音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我就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好说话,居然第一次见面便认了天珏太子当哥哥?原来是因为太史睿!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瞒我瞒得如此紧!哼!” 一句话说完,她还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一抽,对于自己瞒了她,她自然无法反驳。可她以前便说过了,在这件事上,她是站在南宫凌那边的。是以,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开口道:“瞒了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难道要我出卖哥哥吗?我早先便说过了,哥哥从没有说过要对你如何,所以这件事我是帮他的!” 说实话,她被夹在他们中间,是很不好做人的好吗?好像不管帮那一边,都会得罪另一边。好在早先她就已经给慕容紫说过她会帮南宫凌了,不然还真的不好做。 果然,慕容紫听了她的话,便也只是不满地哼了她一声,并没有真正的气恼。一哼之后,她脸上又突然勾出一抹笑来,转头看着上官月颜,笑着夸赞道:“月颜,你那个易哥哥真是个神人,和他说话,真的心都会化掉的!” “心都会化掉?”上官月颜见她瞬间就变了脸色,而且还这般夸赞南宫易,嘴角微微一抽。心都会化掉?这好像也太夸张了吧!虽然她知道南宫易真的是个从里到外都温柔的男子,可心化掉?她到底是听了什么话,居然心都化掉了?上官月颜无语又疑惑地问:“他说了什么让你心化了?” 能让这个女人的心化掉,那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慕容紫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现在想想,他说的那些话只是道理而已,也不是什么暖人心的话,但是我却就是有种被暖了心的感觉,而且一下子便觉得,找太史睿算账根本没有意义,心一下子就开阔了。”说到这里,她又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所以我才说你易哥哥很神啊!” 上官月颜再次无语,但随即想起刚才南宫凌说的话,倒是和慕容紫现在说的话不谋而合了。暗道暖心,觉得心一下子就开阔了?看来真的如南宫凌所言,南宫易在这方面真的是个天才,所以才会让慕容紫在这么短短一刻钟都不到的时间里,便感受到了暖心的感觉,放弃了找南宫凌算账的执念,心便突然开阔了。这般想着,她更是好奇南宫易说了什么了,便又再次问道:“他到底给你说了什么?能不吊我胃口吗?” 她都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可她到现在一个重要的字眼都没有说,真心让她有点想抓狂。 慕容紫转眸看了眼满脸不解,而且还有点不满之色的上官月颜,呵呵一笑,这才开口说道:“我听你男人说你易哥哥和太史睿认识,而且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我便跑去找他,想要让他告诉我太史睿在哪里。但是你易哥哥却问我,找太史睿做什么,我自然说找他算账。之后你易哥哥便笑了,问我为什么要找他算账,我便说是他得罪了我,我必须要找他报仇!可他和你一样,听了我的话后,便说他不会告诉我的!” ------题外话------ 感谢【北宫悠然】亲亲送的月票,爱你么么哒~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个香囊 上官月颜看着慕容紫,无比认真地听着,南宫易问的这些,她以前也都问过,慕容紫的回答也是一样。而对于南宫易听了这些话后不告诉慕容紫南宫凌的行踪,她也很是理解,所以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慕容紫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点和太史睿有关的消息,自然不会放弃了,便问他要如何才能告诉我。他却还是摇头,表示他不会说,我当时有点急躁了,就要发恼,可你易哥哥却突然笑问我可是喜欢太史睿?我怎么可能喜欢太史睿?当然摇头了。后来他又问我可是因为太史睿而有所损失?我立即点头,我一直认为我的损失是非常大的,不然也不会找太史睿算账了!”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对慕容紫如此肯定地说不喜欢南宫凌,她心下微微一动,凤眸往身边的车碾看了一眼,不知道里面的南宫凌听了是什么感觉。而听到她说有非常大的损失时,对于不知道二人之间恩怨的她来说,便又有点迷雾的感觉了。不过她也没有问,还是静静地点了下头,继续听她讲。 而车碾里,南宫凌听了慕容紫说不喜欢,当即便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之后听到慕容紫说损失,他脸上的不屑当即变成了嘲讽。一旁的赫连御宸则从头到位都面带着慵懒而邪肆的笑,听着慕容紫的话,一点儿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当然,二人的神色,上官月颜自然看不到。 慕容紫话音不断,继续说道:“但他马上又接连着问了我三个问题,问我是否因为太史睿失去了非常宝贵的东西,是否因为失去而让我撕心裂肺地疼了?或者是否让我觉得损失那部分便无法活下去了?我当时便愣了,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那个问题,而被他这么一问过后,我突然觉得,我的损失根本不值一提!因为我和太史睿的事闹到如今,别说他的这三个问题都是极端的,我根本连丝毫那样的感觉都没有,所以我都无法回答他的话。” 说到这里,慕容紫突然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声,但随即又唇角一勾,继续说道:“而那个时候,你易哥哥突然笑说道,若是这三个问题我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他便告诉我太史睿在哪里。而反之的话,他问我,为了一点轻如羽毛的损失,这般追着太史睿浪费自己的时间,其实太史睿让我损失的很少,可是我自己却让自己损失了很多,真的划算吗?我听到这里,真的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大脑瞬间就好像被洗涤了一般突然便清醒了很多。如今想想,我其实只是气不过太史睿而已,但要论真的损失了什么,根本就连一根羽毛都算不上!想通了这一点,我自然不会再找太史睿的麻烦了!” 上官月颜也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此时,虽然她不知道慕容紫和南宫凌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听了南宫易的这些话,别说是慕容紫了,就是她,都觉得心一下子开阔了不少。为了一点小小的,根本不值一提的损失而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报仇,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划算的事! 当然,这种事她不会做,因为她和慕容紫不一样,慕容紫是从小就被娇惯了,性子刁蛮任性,所以稍微吃点亏受了气,便会不依不饶。但她却不同,虽然她也是同样吃不得亏的人,但是却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追着别人跑,她会衡量轻重,也会合理利用时间。而且慕容紫和南宫凌的事,很显然并不是慕容紫一个气,从刚才南宫凌说若是慕容紫再胡闹,他便也不会客气的话来看,他其实心中也有气,只是一直忍耐着,没有和慕容紫一般计较罢了。 在同样都有损失的情况下,换了是她,若自己的损失真的不大,她会选择不计较的。 毕竟她不喜欢麻烦,和一个人计较的太深,那不就是自找麻烦? 慕容紫此时又呵呵地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上官月颜,很有些崇拜地说道:“你的这个易哥哥可真不简单!若是不他接连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让我看清了自己并没有因为太史睿而损失什么,我怕是永远都不会这么去细想一件事的!如今想明白了,觉得自己真傻!居然追着太史睿来了龙华,我真的有够笨的!” 上官月颜此时心中也对南宫易崇拜的很,真的听到了他说的话,才明白为何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那么地信任他能说服慕容紫。他真的很会剖析问题,而且是直击重点,简单明了地就能将一件看似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了,让听他说话的人心中好似被照亮了一般的通透。难怪他连作乱的藩王都能劝降,易哥哥真的很厉害。 她笑着点头,但随即便又看向慕容紫,笑问了一句:“那你如今打算如何?你来龙华便是为了找我哥哥,如今不找了,难道要回去吗?” 她的目的都不见了,在这龙华便是无事可做了! “回去?我才不干呢!”慕容紫却是当即摇头,而后突然凑近上官月颜,在她耳边轻声道:“实话告诉你,我就算没有来龙华,也不会回北疆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自然要好好玩玩了!你是不知道我那皇兄,他虽然宠我,但是一旦回了北疆,便会将我禁足在京城,不让我去京城以外的任何地方,若是就这么回去了,那岂不是太浪费这次千载难逢的游玩机会?而且,我敢肯定,这次回去后,皇兄一定会下旨让我和帝师完婚的!” “完婚?”上官月颜对慕容紫的前一段话,倒是没多少惊讶,毕竟她一个公主,自然不可能经常到宫外玩耍,更何况是离京了。但听到她后面说和黎单完婚,这口气显然不是想完婚了,她便有些不解了,问道:“你不想和黎单完婚?”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她是喜欢南宫凌的,若是那样的话,她不想完婚倒是很正常。可如今她既然不喜欢,她和黎单本就有婚约,那为何不想完婚?北疆皇亲自定下的婚约,就算不喜欢黎单,最后也还是会大婚的吧! 然而,慕容紫闻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难言的事,红唇抿了抿,然后摇了摇头,淡淡道了一句:“反正我暂时是不会大婚的!” 上官月颜看着她,将她刚才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眉头微微皱了皱。算起来,慕容紫比她的年纪还要大两岁,也就是十八了,在古代,十八岁还没有嫁人的女子已经算是大龄,北疆皇就算让她马上和黎单完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她刚才的神色,那有些发愁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可见这背后是有其他事了! 而她本就是个直性子,此时却没有说出原因,那么说明是真的不好开口。那她即便心中疑惑,也不多问了! “既然如此,那不回去便是,就当你是来玩乐的,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回去就好了!反正你皇兄宠你,黎单也没有说要你回去,你大可以放心大胆的玩耍的!”不再问慕容紫什么,上官月颜便笑着岔开了话题,慕容紫可不适合那种忧愁的模样。 慕容紫的性子本就开朗,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顿时便又恢复了一副开心的模样,笑着点头:“你说的不错!坐了一个月的船才来了龙华,就这么回去那真的太冤了,我自然要好好耍一耍的。” 见她瞬间便恢复了精神,上官月颜唇角也勾了起来,而后眉梢一挑,又笑着说了一句:“那万一我哥哥出现了,你可不要再给他脸色看啊!以前见你对他那模样,真的很像泼妇骂街!” 想想上次在临城相遇的时候,她那架势,不就是要泼妇骂街吗?若不是黎单制止了,那日怕是要让一大街的人看笑话! 慕容紫听见她用泼妇骂街四个字形容自己,顿时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不过随后她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和南宫凌见面的场景,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当了不少次泼妇!”说到这里,她又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我慕容紫也是一言九鼎的,既然说了不会再找他算账,便不会再对他如何了。” 上官月颜也知道她虽然刁蛮任性了些,但却也不是那种会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她的直性子根本就做不来那样的事。便笑着点头,不再说这事了。 慕容紫不再把心思放在南宫凌身上,便一心想着玩耍的事了,二人一边骑马前行,一边讨论龙华什么地方好玩,不止是这一路去京都顺便能玩的地方,还有其他地方哪里好玩,都在她们的讨论范围。只不过上官月颜对龙华真的一无所知,别说哪里好玩了,就连龙华的京都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所以基本都是慕容紫在说,她则是听着,然后对什么地方感兴趣了,觉得能够抽时间去的,才出声和慕容紫讨论一下。 二人一直走在最后一辆车碾的旁边,也就是上官月颜坐的车碾,是以二人所有的交谈,里面的两个男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南宫易只开口问了几个问题,便让慕容紫放弃了执念,二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来,暗道果然不愧是这方面的天才,真的每一个问题都直击要害。而听到慕容紫说不想回龙华,不想和黎单马上完婚,南宫凌那双澄澈的眸子闪了闪,但也只是一闪,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赫连御宸闻言,则是笑看了南宫凌一眼,正好看到他那一闪而逝的微光,他唇角的笑意当即深了深,眸色中突然多了一丝软意。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骑了一个上午的马,而且一直都跟在车碾旁边,没有跑远。直到午膳的时候,队伍进入了一个村庄,除了南宫凌外,一行人在那里的一个小饭馆里吃了饭,再次上路的时候,慕容紫便说不骑马了,若是再骑下去,有些人肯定会找她算账的。 这个有些人是谁,自然不用言说,除了赫连御宸不做他想。 其实她慕容紫虽然有点单纯,但也不傻,知道赫连御宸不会高兴她一直和上官月颜在一起,占用他们相处的时间。而之前告诉她南宫易知道太史睿的行踪一事,肯定也有故意支开她不让她和上官月颜一起的意思,所以她不能一直霸占上官月颜的时间,每日能和她一起玩一会儿就不错了。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某个男人会不高兴,而且她自己下午也没有打算再骑马了,她答应了要给赫连御宸做衣裳的,她自然要抽些时间给他做了。 就这样,饭后继续上路时,两个女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车碾中,而得知上官月颜居然要给赫连御宸做衣服,南宫凌本就眼馋了早先她给赫连御宸做的披风很久了,这个时候自然也提要求,要上官月颜也为他做。 不过,他所提的要求,都轮不到上官月颜来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赫连御宸二话不说便直接拒绝,而且还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我好歹是小颜儿的哥哥!”南宫凌顿时不满地瞪眼。他做为小颜儿的哥哥,让小颜儿给他做身衣裳都不可以吗? 赫连御宸看都没有看南宫凌一眼,靠在软枕上,懒洋洋地道了一句:“那又如何,爷不准便是不准!” “我又没说让小颜儿做很多,一两套就成了,你干嘛这么小气?”南宫凌再次不满地开口。 但赫连御宸依旧不松口,懒懒邪肆地挑眉:“不准!” 南宫凌顿时气极,见他如此霸道,显然是不会应了,便只有转头看向上官月颜,可他还没有看口说话,赫连御宸那懒洋洋的声音便再次传来:“爷刚刚才为你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你可别找了爷的气,不然爷怕是要后悔帮了你了!” 这话,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意思便是刚才他让慕容紫放弃了找他算账的执念,但若是南宫凌将他给惹气了,他也有办法让慕容紫的执念起死回生的。 南宫凌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俊脸当即一黑,到嘴的话也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了,须臾,他才很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算是放弃让上官月颜做衣服了。 赫连御宸见此,魅眸淡淡地扫了南宫凌那气愤的俊脸一眼,勾唇满意地笑了。颜儿做的衣服,怎么能穿在别的男人身上?就算是凌,也绝对不行,只能他自己穿,这一点,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了,谁也别想改。 上官月颜正理着针线,见二人为了一件衣裳都能争起来,心中很是无语。而且对赫连御宸这般霸道也有些看不过去,说实话,给南宫凌做一两件衣服也没什么,反正这一路有的是时间。可这个男人不肯,她若是硬要做的话,之后怕是会给她耍性子。 是以,她凤眸一转,唇角立即便勾起了,转眸看向一脸不满的南宫凌,笑着开口:“哥哥,他不让我给你做衣服,那我给你做别的如何?” “别的?”南宫凌一听,脸上的不满之色顿时消失,好奇地看向上官月颜,问道:“别的什么东西?”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当即眯了眯,但也没有马上出声阻止,而是也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等着看她要做的东西是什么,然后才按情况而定是要反对还是同意。 “香囊如何?我给你绣一个香囊。”上官月颜立即便道,一句话说完,还紧接着补充一句:“先给你绣香囊,之后再给他做衣裳,他身上可还没有我做的香囊呢!我也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你是第一个!” 她觉得很有必要提一下第一这两个字,因为一个香囊实在太小,和衣服比起来相差太远了,若不具有一定的意义,他怕是心中会不平衡。而且也正好,给南宫易也做一个,做为那朵玉花的回礼。之前烤野味,自然不能算作真正的回礼的。 果然,本来听到香囊的时候,南宫凌也没有露出什么高兴之色来,但一听到上官月颜说先给他做,而且他还是第一个拥有香囊的人,那张清俊的脸上当即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连连点头道:“好!就要香囊!” 话落,他还往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一眼,本来的不满变成得意。 而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那双狭长的魅眸当即一眯,心中有些不满,就要开口说什么。但这一次上官月颜先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眼神中带有一丝警告,这个男人若是连这一次都还要反对,那她可真的要给他上上课了。 赫连御宸接受到上官月颜警告的眼神,到口的话立即便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万一把这小女人热火了,不给他做衣裳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般,衣裳和香囊的事定下,上官月颜便真的先动手给南宫凌绣制香囊了,有事可做,车碾上又多了南宫凌,她睡觉的时间便少了,一边和二人聊天,一边做着手里的绣活。两个男人则是一边闲谈着,一边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绣着,时间便在这样闲适的气氛中流逝了。 一个香囊对上官月颜来说,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就如绣绢帕一样,并不需要费多长时间。 半个时辰左右,一个漂亮的香囊便绣好了。和普通香囊不同,她做的是一个扇形的香囊,用了浅金色绸缎做底色,然后在香囊上用紫金线绣了和南宫凌玉扇上一样的翠竹图样。绣好之后,又做了银色的流苏,用红色的玉珠点缀,上面的吊绳也编了一个精致的绳结,绳结的外边还特地用金线绣了一圈,最后在香囊里放入梅花香料,这才算将一个香囊完全做好了。而用时一个时辰都不到。 两个男人亲眼看着她做好一个香囊,还没有做好的时候,二人便已经看出了这香囊的特别和精致,待完全做好之后,南宫凌自然是无比喜欢,立即便将香囊佩戴在了身上,虽然这个香囊和他的衣着颜色完全不同,但是戴上之后,却非常适合,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赫连御宸看着那个精致的香囊,狭长的魅眸再次一眯,然后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神色当即便有些幽怨。 上官月颜自然不理他,接下来便给南宫易也做了一个,但和南宫凌的那个几乎完全不一样。浅金的底色,外形却似一朵云,香囊上绣着的是两只白鹤,里面的香料用的则是蔷薇香。三条银色的流苏,中间还有丝丝金线,流苏上缀了青色的玉珠,吊绳的绳结外边用金色镶边,看上去比南宫凌的那个稍显大气一些。 两个男人看着这个香囊,眼中都齐齐露出嫉妒之色来,不过不可置否的是,这个香囊其实和他们都不般配,只有身为太子,又满身暖玉气质的南宫易合适,但即便如此,二人还是羡慕的很。 两个香囊做好,上官月颜才看向已经不高兴了很久的赫连御宸,见他一脸闷闷不乐,她心中忍不住好笑。本来打算两个香囊做完便给他做衣裳,但看他这般,便只好也先给他做一个了,自然,给他做的,和之前的两个都不一样。 直接选了金色为底色,做了个心形香囊,香囊上绣着的,自然是他最喜欢的血色曼陀罗。因为心形比较简单,她在外围上下了一些功夫,用金色和红色的线,绣了很好看的镂空花边。之后同样也用金色和红色的线做流苏,缀上白色的玉珠,在香囊上下都编了一个精致的绳结,因为本就是双色的绳结,编出来就已经更漂亮,便没有再镶边多余的颜色,最后放入他喜欢的兰花香料,便将他的香囊也做好了。 虽然形状看上去没有南宫凌和南宫易的香囊复杂,但是费的时间却是最多,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做好这个,天色都暗了。 而两个男人看到她这个心形的香囊,见这香囊虽然做的精致,也很漂亮,但这个形状却让他们看不懂了。因为很显然,这个香囊的外形很像桃子,虽然不如桃子那般圆鼓鼓的,但看上去还是有几分相似。按理说,这个香囊她应该做得最特别,但是她为何绣一个桃子? 上官月颜将装好香料的香囊收尾,抬起头,便看到两个男人面带不解的神色,心中顿时知道他们为何不解了。在这古代,怕是没有人知道心脏是什么形状,他们两人定然把这个香囊看成了奇怪的东西,所以才会这般不明所以的样子。 为了不让某个男人觉得她做的这个香囊很奇怪,上官月颜小脸红了一下,淡淡开口道:“别以为这形状奇怪,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人类的心也是这个形状的!” “心?”两个男人闻言微微一愣,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来。人类的心,居然是这个形状的?不过,惊讶了一下之后,即便不能确定人类的心脏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个形状,二人都明白了这个香囊所代表的意思,一个和心脏形状一样的香囊,不就是代表了一颗心吗? 代表她的一颗心! 赫连御宸绝艳的俊脸顿时便露出了愉悦至极的笑,伸手便将上官月颜手上的香囊拿了过来捧在手里,魅眸仔仔细细地看着那精致而特别的香囊上的每一针每一线,只觉得心中被暖意胀的满满的,无比开心地道:“这颗心,爷喜欢!” 颜儿的心,他如何能不喜欢? 一句话说完,又抬起头,身子往旁边一倾,飞快地在上官月颜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垂眸看向手里的香囊,低声笑着,满脸都是喜欢二字。 上官月颜在这个情况下被他亲了一口,小脸立即便红了红,但也没有恼他,见他是真的喜欢,而且还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下微暖,红唇边勾起一抹好笑来。 南宫凌见赫连御宸如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便没有反应了。小颜儿早就承认喜欢师兄了,给他一个心形的香囊也没什么,而他也见惯了师兄对小颜儿如此,现在车中除了他也没别人,他便也不说什么。但若是在外人面前如此,为了小颜儿,他还是要说的。 香囊的事情和平解决,天色也晚了下来,附近没有可以落脚的城镇,今夜便又是在郊外过夜。 队伍在一处靠河岸的树林边停下,又是篝火簇簇,烤肉飘香,南宫凌还是没有露面,毕竟慕容紫不知道他就在队伍里,而她今日才决定不再纠缠他,若是马上现身自然不太好,所以还是要过两日才行。 慕容紫只吃过上官月颜的烤鱼,没吃过其他的烤野味,今日她自然是最兴奋的一个,其他人则是淡定很多了。晚膳吃罢,依然是原地停留,好在天气很好,又是夏日凉爽,在郊外露宿倒也没什么。 上官月颜在大家解散之后,和赫连御宸一起,亲自将香囊送到了南宫易那里,南宫凌也偷偷地去了南宫易的车里,准备今夜在南宫易那里过夜,毕竟三人一起拥挤了些。南宫易见了上官月颜的香囊,自然惊喜万分,那张本来一直都很温和的俊脸上,露出了鲜少的欢喜之色,让南宫凌好一番调侃。但南宫易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将香囊小心地收下后,突然上前抱了抱上官月颜,没有说感谢的话,却传达给了上官月颜无限的温暖。 而很奇怪的是,南宫易的这一抱,并没有招来赫连御宸的醋意,这倒是让上官月颜觉得有点奇怪,明明之前被南宫凌抱的时候,他还吃醋了的。 不过,她自然不希望他乱吃飞醋,所以便也没有多想了。只当他明白这一抱的意义。 在南宫易那里小坐了一会儿,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才回了自己的车碾,大半日的刺绣,自然是累的,被某个男人因为得了心形的香囊太兴奋,而纠缠了一会儿,上官月颜便沉沉地睡去了。 之后的几日,上官月颜心无杂念地给赫连御宸做衣裳,除了偶尔和慕容紫一起玩玩,几乎整日都在车中。南宫凌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他们的车碾中,晚上若是不进城,他便去南宫易那里,进城的话,南宫易知道他在,便也会给他准备房间,只是离大家稍微远一些而已。 而这几日,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太史凤三人也没有出现,想必是因为鸳鸯情的毒解了之后,还没有缓过劲来,是以解毒之后花了时间休息,以致于还没有追上他们。东耀、南齐、西岳、北疆那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消息,依旧是冷穆寒正在前来龙华的途中,凤潇正在大肆整顿南齐,西岳还是一片混乱,北疆那边则是风平浪静没有声音。 三日之后,当队伍进经过一座城池时,南宫凌终于装作刚刚迎接而来的模样,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慕容紫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见到南宫凌,半丝也没有找麻烦,反而很是豪气地对南宫凌说她公主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以前的事了,南宫凌根本不屑,道了一句他从始至终就没想和她计较,然后二人各自哼了一声,此时便了解了,倒是很像二人的个性。 而南宫凌这般出现后,接下来的日子,上官月颜做衣服的时间便少了一大半,因为南宫凌说话算话,一路上好玩的地方,什么有趣的小城镇,或者哪里有知名的山水,他便都带着她去看了。赫连御宸和南宫易本来就有让上官月颜一路走一路玩的意思,慕容紫如今也只有一个玩的心态,黎单也不说话,所以大家便都由着他带路了。有了他的带路,队伍前行的速度都快了不少,有时候还是日夜兼程,而且还改变了原来的路线,只奔着好玩的地方而去,一路上走走停停无比有趣。 就这么又过了五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距离京都还有一千里的一座名为莲香城的城池。 莲香城,顾名思义,便是每到夏日,便会被莲花香所笼罩的城池,是龙华大陆上比较有名的地方。据说这莲香城,不管是城外的护城河,还是城内特地建造的河道,里面都种满了莲花,品种繁多,每当夏季来临时,河道上便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景象,而此时正直夏季,也就正好是赏莲的时候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莲香城,太子殿下迎接玄天宫少主等人前往京都的事早就在龙华传开,每到一个城镇,都会有当地官员恭敬迎接,百姓围观,这些现象已经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而抵达之后,便和之前一样,几人都下了车碾,开始游逛起来。 光鲜亮丽的一群人,身份地位皆是高高在上,俊男美女,每一个人的容姿都能令人惊叹,如此惹眼的一群人,自然又引来无数人惊艳痴缠的目光。 没有立即进城,而是沿着城外的护城河旁游走,河道中各色莲花绽放,一眼望去,就如绿叶彩莲铺就的道路一般,再加上落日西沉的美景,真的美不胜收。 然而,面对这片醉人的景色,上官月颜却是没什么兴致,因为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也是赫连御宸每月毒发的日子。入夜之后,赫连御宸的九幽寒毒便会发作。上一次因为掉落寒潭而提早了几日发作,这一次自然是正常时间的发作了。 一想到晚上这个男人就要变成上次那般冰冷的模样,全身冰冷,经脉被冰冻,而且心跳还会停止片刻,她心中就很是不安,自然便没有心情看什么美景了。 赫连御宸牵着上官月颜走在河道旁,今日的他依旧还是一身暗红色的锦袍,虽然上官月颜这几日已经给他做出了一套衣裳,但是却因为太喜欢,也因为没有第二套直接替换,便没有立即拿出来穿。见身边的小女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和往日的兴致勃勃完全不一样,他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柔声传音道:“别担心,这一次不会如上一次那般强烈,爷能压下,一两个时辰便能退下去。” 九幽寒毒一事,自然不能拿出来在大庭广众下说了。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这次发作,不会如上次一般吓人,可一想到会心跳停止,她怎么也没办法放心。但是即便再不放心,听了他这话,除了点头,也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对于九幽寒毒的解法,这段时间来,她自然也想过,但是却仍旧如之前一般,印象有,可是却总想不起来。就如那个梦一样,能看到景象,可是却看不清楚。平时没有发作的时候,她倒是觉得不那么心急,如今到了发作之日,对于自己一直想不起解毒的方法,她心中便有些焦躁了。 ------题外话------ 感谢【冬思语】亲亲的月票,熊抱一个,么么哒~(づ??????)づ(づ??????)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奇怪之事 到底何时才能想起那解毒的法子? 若是一直都想不起来的话,要靠自己研究,那要拖到何时? 这两天她几乎一直都在想这两个问题。 而除了她之外,南宫凌今日也不如前几日那般活跃,会拉着上官月颜到处跑,今日的他很安分,走在二人身前不远,虽然偶尔也会让上官月颜看这看那,但是和前几日相比,却是安静了不少,显然也是在为赫连御宸晚上要毒发的事情担心了。 南宫易和黎单走在一起,身旁还有三个莲香城的官员随行,走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后方。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依旧如玉温暖,但是今日那双暖玉般的眸子也时常落在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的身上,尤其见上官月颜今日很是安静,眸中隐隐有着些许疼惜,显然对于九幽寒毒之事他也是知道的,并且也知道今日是毒发之日了。 一行人中最欢喜的,自然是慕容紫了,一到此地,便要拉着上官月颜往莲花集中的地方去,上官月颜没什么兴致,以有些乏累为理由婉拒了她,她也不觉得扫兴,一个人兴奋地跑出去了老远,遇到好看一些的莲花,便对着上官月颜招手大喊,示意她看,然后再往前跑去,让玲儿跟在身后一个劲地喊。艳紫色的身影,真的就好像一只蝴蝶。 黎单和南宫易一起,自然没有跟上去,一路上和南宫易随意地交谈着,对于这一片美景他倒也没有多欣赏,只偶尔在慕容紫和南宫凌喊上官月颜的时候看什么的时候,会好奇地转眸看上一眼。对于上官月颜今日的安静,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毕竟上官月颜说了乏累,连日的游玩,乏累也是正常的。 而说乏累的不止上官月颜一人,一直和他们同行,却安静的几乎让人随时都能忘记的洛凝萱,也说身子有些乏累。她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有些苍白,让本就如弱柳扶风的她更是娇弱惹人怜了。本来南宫易让她不用跟来了,上官月颜也说给她诊治一下,可她却说只是有些乏力,不碍事,而她早就听闻莲香城很美,也很想走走看看。南宫易便没有再说什么,上官月颜见她除了脸色不好外,精神还不错,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之后她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走在了他们的前方,也随着河道观赏莲花,天蓝色的背影,看上去非常纤细。 另外还有一个开心的,那就是雪球,几乎到了这里,便一直活蹦乱跳很是兴奋,和慕容紫有的一比。但麟龙今日大约也是知道自家主人会毒发,便比较安静了,没有和雪球胡闹,就算雪球吵它,它也不理,就跟在赫连御宸的身边,迈着慵懒的步伐,自家主人一同慢慢逛着。 “回去吧!我不想逛了!” 大约逛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暗的时候,上官月颜便完全没有心思看什么莲花了,停下脚步,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赫连御宸本就对这些莲花无甚兴趣,也知道身边的小女人其实心思都在九幽寒毒上,即便走在这里,也没有将身边的景致看入眼中,便点了点头,柔声道:“好!那咱们先回去!” 话落,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南宫凌和黎单,道了一句:“颜儿乏了,爷陪她先回去,便不逛了,你们慢慢逛吧!” 上官月颜也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想逛了。 南宫易知道上官月颜此时没有心思,自然不阻拦,他抬眸往前方看了一眼,见最前面的慕容紫都已经跑出了老远,似乎兴致依旧高昂,他收回目光,暖玉般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点了点头,柔声开口:“既然乏了,先回去也好。我们再逛一会儿便也回客栈!” 做为东道主,客人还在游玩,他自然要陪同的! “好!”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齐齐点头。 “我也回去了!”南宫凌此时也跑了回来,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忧之色,手上的玉扇也摇的很是潇洒,挑眉说道:“小颜儿乏了,一点精神也没有,我逛着也没意思,那还不如回客栈呢!” 他这话一出,除了黎单之外,上官月颜三人心里都清楚,他其实也早就没心思逛了。 而他这话说的也很像样,平日游玩的时候,都是他拉着上官月颜的,今日上官月颜没精神,那他自然也没兴趣玩了。 对他要一起离开,三人自然没有意见,黎单也没有说什么。 然而,就在三人准备先走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一声惊呼传来,同时两个女子焦急的声音也同时响起:“郡主小心!” 那一声惊呼很轻,但两个女子的声音却很大,而且一听二人的话,便知道说的是洛凝萱了,五人都齐齐转眸看去。然而这一看,却是看到洛凝萱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河道边上,而且此时脚下踩空了,竟往河道中跌去。 看到这一幕,几人脸色都齐齐一变,上官月颜立即一个闪身,便往洛凝萱的方向而去,同时广袖中的幻仙锦飞出,华光溢彩下,在洛凝萱马上就要落水的时候,千钧一发,幻仙锦缠上洛凝萱的腰,上官月颜一个用力,便将洛凝萱拉了回来。 同样一声惊呼后,洛凝萱便从河道中返回了地面,短短时间,一张俏脸已经吓得惨白,落地之后都站不稳,一下子便跌坐到了地上。 不少路人看到这一幕,也惊得站在了原地。是惊于郡主差点落水,更是惊于上官月颜的出手速度,和那流光溢彩的锦帛。 “郡主,您还好吧?!”两个丫头立即跑过去搀扶,也都惊得白了脸。 上官月颜将洛凝萱拉上来后,便立即收了幻仙锦,也两步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了一句:“萱郡主你没事吧?” 洛凝萱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站起身,似乎因为受惊过大,那纤细的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连唇瓣都发白了,但即便如此,起身后的她还是立即站定,对着上官月颜规矩地福了福身,一边摇头一边轻声说道:“凝萱给九公主添麻烦了,多谢公主相救,凝萱无碍,谢公主关心!” 连这个时候,她的礼仪规矩都做的非常到位。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个郡主都吓得脸色惨白身子颤抖了,都还这般注重礼节,那还有让她忘记礼节的时候吗?这简直让她觉得她的礼节规矩已经都深入骨血了。不过这一路上她也见惯了她如此,便也只是无语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皱,不解地问:“你怎么会去了河岸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洛凝萱就走在她前面不远,这一路上她也没有往河边上走过,而是一直都走在大道中央的,怎么会突然跑到河边去了? 上官月颜话落,赫连御宸几人也走了过来,前面的慕容紫听到这边的声音,也急冲冲地跑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洛凝萱见所有人都到了身边,那苍白的脸色突然有些发红了,然后伸手指了一下刚才自己差点落水的地方,垂着头,小声地解释道:“我见那边有蓝色的睡莲,很漂亮,且岸边还有两朵并蹄莲,便想走近一些看看。可是不小心绊倒了石子,所以就……!”说到这里,她的脸都红透了,然后又对着几人福了福身,低声道歉:“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 众人闻言,都转头往河边看了一眼,见那边确实如她所言,正绽放着一大片蓝色的莲花,非常漂亮。而靠近河岸边的地方,也确实有并蹄莲,岸边也确实有很多石子,显然她说的不假了。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然后笑看着低着头,看上去无比窘迫的洛凝萱,低笑着说道:“那些花确实好看,不过郡主身子娇弱,再加上有些乏力了,还是不要太靠近岸边的好。万一不小心落了水,说不定会大病一场,那可不划算了!” 这个女子,一看便是弱不经风,若真的跌落下水,真的可能会出大事的。 南宫易此时也开口,温声道了一句:“颜儿这话不错,以后小心一些,可别再这般大意了!” 这话语声虽然温润,但听上去便有些训诫的味道了。 “是!凝萱记住了!”洛凝萱立即乖顺地点头。 上官月颜对于南宫易训诫的话语,觉得理所应当,因为现在南宫凌不是世子,而是太史睿,在外人眼中,太史睿和南宫凌可不是一个人,他现在便也不是洛凝萱的哥哥,那么只有南宫易能够训诫洛凝萱了。而赫连御宸本就和洛凝萱不熟,别说训诫,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和洛凝萱说过一句话,而且他和翼王府的关系也不为人知,自然也不会开口的。 见洛凝萱得了南宫易的训诫,听话地点头,她唇角勾了勾,也不再说什么了。凤眸看向慕容紫,笑着开口:“我今日实在没什么兴致,便先回去了,你和易哥哥他们慢慢逛,我明日再陪你玩!” 既然她回来了,那么她要先走的事,便也该和她说一声。 “回去?”慕容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转眸往前方的大片莲花看去,一眼看罢,她收回视线,伸手挽上了上官月颜的胳膊,本来微皱的眉头松开来,脸上被笑意取代:“那我也回去好了,别说你乏,我这几日其实也有一些乏的。而且我们也逛了半个时辰了,这边的莲花也看得差不多了,剩下城里的,明日我们一起看!” 上官月颜听了她的话,也看了眼前面河道上的大片莲花,一眼望去,五颜六色直到尽头,其实除了来时有一些新鲜感,现在确实也没什么看头了,最多只是一些其他品种的莲花看不到而已。但这里不看,城里还是可以看的,便也没所谓地点了点头:“好!那便一起回去吧!正好大家也可以休息一下!” 这几日一直很赶,几个男人也该休息。 此言一出,几人自然都没有意见,是以在洛凝萱的小意外后,几人便一起回了城。 这段时间,他们入城后所住的都是客栈,没有一次去官员府邸落脚,今日自然也是一样。南宫易每次都是包下一整座客栈,而几乎每一座客栈,都是赫连御宸的产业。今日是赫连御宸毒发的日子,便更是不会去陌生的地方了。 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客栈,因为三个女人都有些乏力,晚膳便也各自在房里用了。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回了房,今夜她自然先去了他的房间,南宫凌也跟着一起,三人很快便用了晚膳,之后便是等着赫连御宸的寒毒发作了。 房间的门紧闭着,除了他们三人外,再没有别人。 夜离几人守在门外,面上看不出担忧,就如平日的守卫一般,但几人今日也是尤为安静,而且站在门口都是毕恭毕敬的。 上官月颜坐在桌前,从吃了晚膳,她就没有移动过脚步,心中很是忐忑,眉头也紧紧地皱着,一双凤眸时不时地往镂空的花窗外看去,见天色越来越暗,她心里便越来越紧张,甚至手心都冒出汗来了。可以说,她从出生以来,就没有如此紧张过。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见她如此紧张,心中也知道她担忧着什么。赫连御宸唇角微微勾起,虽然看她这般忐忑不安,自己心中会觉得心疼,但是却也觉得暖心。以前毒发的时候,虽然有凌在,有时候干爹干娘也在,他虽然也觉得温暖,但却不如今日她在。 甚至,他现在还很开心! 想想一个多月以前,他吃玉景风的醋,说她不关心自己,连关心玉景风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但今日,她这般忐忑,却是以前从不曾见过的,他敢说,今日若是换了她自己中了九幽寒毒,马上就要毒发了,她也不会如此紧张不安,但是她现在却为了他如此,可见自己在她心中是多么的重要。 他如何能不开心?根本办不到! 虽然上一次坠落寒潭之后,他便清楚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但此刻见她如此的担心自己,他依旧忍不住开心。这个小女人,真的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了。 不过,他自然不忍她一直这般忐忑难安,是以那狭长的魅眸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笑,语声中满是愉悦:“颜儿,你这般为爷担心,爷会忍不住高兴的!爷突然觉得毒发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绝对是欠抽,但却也是他心中的大实话,他现在的确很高兴,所以那艳绝的俊脸上满是笑意,就好似一朵妖娆的鲜花绽放了一般,眉间的印记都金红闪烁,煞是好看。而且一句话说完,还开心地低笑出声。 上官月颜本来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担心他等会儿毒发,担心他等会儿心跳会停止,可他此时居然说毒发还是一件好事?他还开心上了?她当即便转眸怒瞪向他,有些咬牙地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毒发是好事吗?她为他担心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九幽寒毒那是一般的毒吗?他心跳停止她能不担心?如今她正为了不知道解毒的法子而伤脑筋的很,他居然敢给她说毒发是好事?还开心? “呵呵!爷只是想起了一个月以前的事,那个时候,颜儿根本就不会担心爷,如今见你如此,爷就是想不开心也难!”赫连御宸看着身边人儿一脸的怒色,没有半点儿害怕,立即低笑着开口,“拿今日和一个月之前相比,爷真的宁愿天天毒发!” 他这话说的也绝对是实话,一个月前,他为了要她担心,为了要她更重视自己,他甘愿自己被毒。而今日是他毒发的日子,她如此为自己担心,这就是他那个时候想要的,他自然觉得今日这样很好。当然,这只是拿今日和一个月之前比,那时她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所以他宁愿用各种计谋算计她,苦肉计也在所不惜。但如今却不能如此,他虽然开心她为了他紧张担忧,但也不愿看她这样。 “你还说?”上官月颜怒瞪着赫连御宸,见他那眉眼间都是笑意,好看的整个人都好像发光了似得,但一想到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心中就揪扯的厉害。她如何能不知这个男人此时说这种话,其实就是故意讨骂。也知道他这话不是随便讲讲,而是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当日在船上他要自伤的事她没有忘记,为的就是要她担心。可不管他是故意说来讨骂,想让她转移注意力,还是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她都不希望他这么说。 以前,她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他的时候,就死命地不让他伤自己。而如今,她好不容易承认了,如何能看得他有一点事?所以即便是想,也不行!什么日日毒发?若是日日毒发,日日心跳停止,她绝对会疯的! 赫连御宸如何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心中暖融融的,伸手便握住她那因为不安而紧握的手,一边将她的手指打开,一边柔声说道:“颜儿,你别担心,爷都说了不会有事了,你若是这般担心,等会儿爷因为想着你,不能专心压制毒发,那才危险呢!” 南宫凌自然也看出赫连御宸是故意找骂,想转移上官月颜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忐忑难安。虽然他自己也挺担心,而且已经从小便担心到大,每次师兄毒发,他心下也难安,但他到底经历的多了,便也不是太担忧。此时也笑着说了一句:“对啊!小颜儿你就别担心了!师兄等会儿要专心压制毒发,你若是一直放心不下他,他也会放心不下你,那如何专心对付寒毒?宽心一些,师兄不会有事的!” 二人这话,便是一种激将法了! 上官月颜听了二人的话,唇瓣当即便抿了起来,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么说的,但是这话却也有道理,压制寒毒需要很大的内力,自然也需要心神专一,分不得心。而若是赫连御宸压制寒毒的时候分心担忧自己,那肯定会出大事的。 她如何能让那种事发生?绝对不能! 这般想着,她突然闭上凤眸,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紧握的手也松了松,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效果自然没有多少。不过为了不让赫连御宸担心,她小脸上的紧张之色倒是掩藏了很多。 两个男人见她如此,都勾唇笑了,虽然知道要她不担心绝对不可能,但舒缓一些也是好的。 赫连御宸将她握着的手打开,发现她手心里早就汗湿了,他魅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然后便掏出绢帕给她拭擦。上官月颜也不动,任他擦了,可当擦完了右手,再擦左手的时候,赫连御宸却突然皱了皱眉,目光停留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些疑惑地开口:“颜儿,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伤了?” “伤?”此言一出,南宫凌当即便惊了,也立即将目光落到上官月颜的手上,急声问道:“哪里伤了?” 上官月颜则是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明所以,伤?她怎么会受伤,如今能伤到她的人可不多,而且她也没有不小心伤了自己,哪里会有伤?也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手。 赫连御宸立即将她的手拿了起来,摊开她的掌心,将她的无名指弯曲,露出上面本来就有的胎记。而此时,那个胎记的颜色,比之一个月前,至少红了好几倍。 赫连御宸皱眉看着那无名指上的红印,而后又抬眸看向上官月颜,问道:“近日可是碰到过这手?而且还是刚好碰到这里?” 上官月颜见自己手上胎记居然变得明显了很多,当即便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来,闻言立即摇头:“没有,最近除了给你做衣裳外,其他时候都在玩,哪里能碰伤手,而且还正好是这个位置?难道是有什么染料染上去了?” 说着,她便伸出右手,使劲地搓了搓那个印记。然而这一搓,除了会使印记受力时变白之外,放手后便又是红红的一块了,显然没有染上任何东西。她不由疑惑地皱眉,之后又将手伸直,见那本来在伸直手指时便看不清的印记,此时却能清晰地看到,只是颜色稍淡一些而已。她不解地皱眉:“怎么回事?从小到大这印记都没变过,为何突然变红了?” 赫连御宸再次拿过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也伸手摸了摸,头也不抬地问:“可是疼?” “不疼!”上官月颜也看着自己的手,立即摇头回答了。除了颜色变红了之外,其他一点头没有变,形状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不规则的一条竖线,而且也真的一点都不疼,她眉头微皱:“若是疼的话,我早该发现了。” 因为是天生就有,不疼不痒,而且以前的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所以她经常将这个印记忽略了,也不知道是何时变成了这么红。都差不多接近鲜红色了。 赫连御宸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上官月颜手上的印记,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双狭长的眸子也微微沉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而此时,南宫凌却突然站了起来,并且伸手将上官月颜的手拿了过去,一双澄澈的眸子也看着她手上那红印,这么片刻的时间,他的脸色都突然变了,竟变得有些苍白,连语声都有些不正常的颤抖:“小颜儿,这……这是……?”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赫连御宸见他如此,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脸上的神色也微微一变,突然开口,语声有些邪肆地笑道:“凌,这是颜儿出生以来便有的胎记!是不是有些特别?” 他这话一出,自然便将南宫凌那不成句的话打断了。 南宫凌当即抬头看向赫连御宸,脸上的神色无比震惊,而当他看见赫连御宸那看似平常的邪肆笑容时,那双澄澈的眸子却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薄唇都紧紧地抿了起来。本来想要吐口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咙,让他的心口都一阵发紧疼痛。 “怎么了哥哥?”上官月颜自然发现了南宫凌的不对,凤眸看着他突然巨变的神色,本来就对自己胎记的变化觉得疑惑,现在更是对南宫凌的反应而感到疑惑了。一句话问完,她又看向自己的手,暗道自己的胎记有什么不对吗?不然他为何看见后就脸色惊变了? 南宫凌听到上官月颜的声音,缓缓地转眸看向她,见她正低头看着手上的胎记,他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澄澈的眸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情绪,那情绪太多,交杂在一起便成为了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紧抿着薄唇没有开口。 赫连御宸也没有说话,脸上邪肆的笑也还在,只是唇角此时也有些紧,那双魅眸看着南宫凌,将他此时眼中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而对于那神色代表的什么,他心中却一清二楚。 上官月颜看了看自己的手,时间并不长,大约也就两秒钟而已,没有听到南宫凌的回答,她立即便又抬起头来。而在她抬头的那瞬间,南宫凌眼中复杂的神色当即便被掩藏了下去,紧抿的薄唇也松开了一些,除了那苍白的脸色没有办法立即恢复外,那张俊脸上再也看不到什么奇怪的神色来。 “哥哥?”上官月颜抬头,见到的便是神色几乎已经完全恢复的南宫凌,只是短短几秒钟,神色便突然惊变又突然恢复,这显然不正常,便又不解地喊了一声。 而南宫凌听到这声‘哥哥’,心尖都被揪紧了一把,疼的窒息,可脸上的神色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疼痛,而是唇角一勾,一抹洒意的笑立即便出现在他脸上,而后一边摇头,一边又垂头看向仍被握在自己手里的小手,看着那无名指上的胎记,语声有些几不可闻的暗哑:“没什么,只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胎记,觉得很特别!” “真的?”上官月颜皱眉,有些狐疑地看着南宫凌。不是她要怀疑他的话,而是刚才他的反应也太大了,那哪是第一次看到的反应啊!就算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个印记也的确有点特别,但也没有特别到让他脸都吓白的程度吧! 南宫凌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看到这印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这话她怕是不会信,便又抬起头,挑眉看向上官月颜,好笑地问道:“若不是因为特别,还能是什么?你这印记长的地方便少见,而且触碰它的时候还会消失。听你和师兄的话,这印记好像还会变颜色,这么奇怪的印记,我从没见过。而且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也牵过你很多次,我却不知道你手上有胎记。不管对这特别的印记本身,还是对我居然不知道你手上有胎记一事,我都是今日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当然会很惊讶了!” 他确实是第一次见,他以前从不知道小颜儿身上有这样的胎记,牵过她的手多次,也和她认识很久了,也经常在一起,可是他却没有发现她的印记,该死的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上官月颜皱眉地看着南宫凌,见他一脸洒意的笑,而且脸上那苍白的颜色也恢复了一些了,看不出一点说谎的迹象来。而他的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有一些道理。她手上的印记的确有些怪,也鲜少有人的胎记会长在这个地方,再加上突然又颜色变深了,别说他了,就是她都觉得很奇怪。这般想着,她便不追问了,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 就算他脸色巨变不是因为这些理由,但一个印记而已,就算奇怪,那还能变成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吗?自然不会的!所以她便也不用去追根究底地问了! 然而,上官月颜却不知,她此时的想法,会在不久的将来产生巨大的变化…… 因为想着不过是一个印记而已,对于那突然变红的颜色,上官月颜也选择无视了,将还握在南宫凌手上的手收回来,随意地又摸了摸那个印记后,便无所谓地道:“不管了!虽然是个奇怪的现象,但变红也没什么,不疼不痒,它还是一个印记而已。” 若这东西对身体有害,她身为医者,当然会第一时间查出身体异样的。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魅眸眯了眯,眸光再次往她手上的印记看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南宫凌也没有再说什么,坐回了他的椅子,但眸光也如赫连御宸一样,再次往上官月颜的手上看了看,那隐于眸底的复杂之色,片刻都没有消散。 突然因为胎记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上官月颜对赫连御宸毒发的忐忑被减缓了一些,此时注意力再转回来,她凤眸又看向身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男人,开口说道:“等会儿我帮你如何?” 她如今有八重的天阳内力,上次在他昏迷的情况下都能压制那么狂暴的寒毒,今日他醒着,体内的内力也能供他自己所用,若她在帮一把的话,或许便不会出现心跳停止了。她其实怕的就是他那心跳停止的片刻,即便他说那是两种剧毒相抗衡所导致的必然现象,但是能不出现的话,她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 赫连御宸见她又开始担心了,脸上的思索之色瞬间退去,唇角当即勾出一抹柔和的笑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可此时窗口的方向突然闪进来几道流光,他到嘴的话语当即顿住,唇角的笑意深了深。 上官月颜和南宫凌自然也发现有人进来,都齐齐转头看去。 此时一道女子的笑声便在屋中响起,正是太史凤的声音:“小丫头,你帮他做什么,臭小子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那点儿破事还要你帮忙,那他也太没用了。你不要帮他,陪干娘好好玩玩如何?” 随着话音传出,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三人便出现在房中,而他们身后,还跟着南宫易。 太史凤出现后,立即便闪身到了上官月颜身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上官月颜左手边的南宫凌一把就推开了,抢占了他的椅子,坐到上官月颜身边,然后一把攥住上官月颜的左手,看着上官月颜一个劲儿地傻笑。 南宫凌差点被推的摔了一跤,踉跄了一下,才在距离桌子两步的地方站稳脚! 如此动作,还有她把赫连御宸毒发的事当成一件破事儿的说法,以及她此时这般傻愣愣地笑着的神情,都让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万分无语。她今日都担心了一整日的事,到了这个女人嘴里居然是一件破事儿?她才不相信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担心呢!怕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掩饰担心而已,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现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死而复生 不过上官月颜无语归无语,却还是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史凤的女子打扮,而且从她这张精致而美艳的脸,便能看出今日的她不是易容,而是她本来的模样。 很美的女子,星辰般雪亮的美眸,翘挺的鼻子,不点而朱的红唇,香腮雪肤,一头墨发只用两根素簪随意地绾在脑后,前面好几缕有些凌乱地垂着,看上去很活泼俏皮。身上一件黑色长裙,那布料,一看便是云锦缎,而她的袖口和裙摆上,竟也绣着曼陀罗,不过和赫连御宸的血红色曼陀罗不一样,而是纯白色的。黑色和白色相配,特别是在很少人穿黑色衣裙的古代,看上去非常特别,也非常的张扬。 而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很有韵味,比当初秦妍模仿赫连御宸穿的那身黑色血莲的衣裙,看上去要正点很多。不是说身材和容貌正点,而是说这身衣服很正,一看就是属于她自己的衣服,而不是秦妍那样,一看便知道是在模仿某人。 虽然是黑色的衣裙,虽然没有艳丽的打扮,但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非常漂亮。年纪看上去也不大,最多不会超过三十,脸上没有丁点儿皱纹,肌肤更是吹弹可破,可以说,她虽然已经有了南宫凌这么大的儿子,但若是不说的话,绝对没人能看得出来,而且,她觉得,这个女子,也是她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慕容紫、洛凝萱、秦妍、秦媚、秦筱,她所见过的所有美人,包括在现代,都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了。 真的非常好看! 当然,若是她能稍微收敛一点脸上的傻笑的话,她觉得她会更好看! 而太史凤坐下后,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先后坐到了桌前,都没有和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打招呼,径自倒茶喝水,就如在自己家一般随意自在。 上官月颜一眼打量完太史凤,眸光自然便转移到了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身上。 二人同样没有易容,上官月颜先打量了坐在太史凤身边,正在倒水的男子。一身蓝色的锦袍,面容清俊,和南宫凌很像,但气质却不同,他浑身有一股儒雅的气息,眉宇间也流淌着一丝柔和,一看就是个温柔的男子。他看上去也很年轻,和太史凤一样,不出三十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和高贵,满身的贵气温雅好似与生俱来。而当他倒好了一杯茶水,先试喝了一口后,便立即送到了身边女人的唇边,那瞬间,他脸上的神色极致柔和,让她不由地想起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平时给自己喂食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看到南宫靖宇如此,她心中暗暗抽了一下,道了一句真的是跟随像谁,赫连御宸的某些方面很显然是从这个男人身上学到的。 之后她眸光又看向南宫靖宇身边的北蔺天,他一坐下之后,便直接靠近了椅子里,两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一腿搭在另一腿上,姿势相当霸气。而那张脸,也是出奇的年轻俊逸,和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不同,他是俊美属于那狂野刚阳那类,面容轮廓如刀削斧刻一般,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很冷硬难以相处,反而有种阳光炙热的味道。身材虽然是修长型,但配合着他的举止,便显得霸气狂傲了。而他一身黑色的锦袍,更是凸显了他一身的狂傲气息,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在北蔺天身上,上官月颜看到了和赫连御宸身上一样的霸道狂傲之气,也看到了南宫凌那随性洒意的气息,她心下不禁再次一抽,暗道这个玄天宫的宫主,果然很会教自己的弟子和干儿子,两个人分别将他身上那特别的气质给继承了! 上官月颜虽然将三人打量的仔细,但是也不过是几眼而已,太史凤一句话说完后,她没有立即应声,但赫连御宸却邪肆地开口了,语声无比的慵懒:“怎么?师尊和干爹干娘的毒解了,如今又想来找颜儿玩了?” 而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狭长的魅眸扫过太史凤握着上官月颜的左手,那眸光微微一闪。然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伸手便楼上了上官月颜的腰,紧接着轻轻的用力,一个横抱,便将上官月颜从自己左边的位置,换到了右边的位置,脱离了太史凤的‘魔掌’。 上官月颜刚刚打量完三人,便被赫连御宸轻松地从左边捞到了右边,她无语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嘴角微微一抽。 不过,自然还轮不到她开口说什么,太史凤正喝着自家夫君送来的茶水,见上官月颜突然被抱走了,她立即咽下嘴里的茶,下一秒便不满地瞪向赫连御宸,怒道:“臭小子,你的占有欲未免太强了,老娘找自己儿媳玩玩,难道也不行吗?” 说着,她就要起身,想坐到上官月颜身边去。这个毒术非常厉害的小丫头,她已经决定了,以后就要跟着她,日日和她讨论毒术的,哪能让这个臭小子将她的儿媳独占了? 然而这次她却没能如愿,因为南宫易早先便正往那边的位置走去,此时已经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了。 而一旁被太史凤推开的南宫凌,今日却没有对自家老娘那粗鲁的行为说什么,两个大步便坐到了之前上官月颜所坐的位置,让太史凤连想稍微接近一些上官月颜也不能了。 同时赫连御宸也再次开口了,他一边懒懒地将上官月颜的小手握进自己的手中,放到了桌下自己的腿上,一边挑眉看向一脸不满的太史凤,邪肆地笑道:“爷从未听过世上有哪一个做公婆的,居然会对自己的儿媳使用媚毒?!你们做出这样的事,爷不让你和颜儿玩耍,也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这话吐口的同时,那狭长的魅眸还往南宫靖宇和北蔺天的方向扫了一眼,那神色很是邪气,让二人脸上当即便露出尴尬之色来,北蔺天还掩唇咳嗽了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当然,对于赫连御宸这话,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但太史凤却不一样,见两个位置都被占了,她脸色有些郁郁,只能又坐回了椅子上。然后立即反驳出口,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不对:“她也对我们用了毒的!不是已经扯平了吗?” 他们是对她出手了,可是她又没有中毒,反倒是他们三个被这小丫头算计了,而且中毒颇深,让她解毒之后,两天都下不了床……一想到这个,她的老脸也忍不住红了红,而且还往身边的男人瞪了一眼,眼中满是羞恼之色。想她中毒那两日,其实小丫头所用的毒并不会很激烈,中途停下休息一会儿也不会如何难受,可是这个男人却没给她休息的机会,足足折腾了她两日,若不是他把她折腾狠了,她也不会这个时候了才赶上来……这个披着儒雅外皮的混蛋! 南宫靖宇接受到自家娇妻的瞪眼,自然明白她这一眼的意思,但他并没有转眸看向她,而是端了茶静静地喝着,就当没看见,不过唇角却是暗暗一勾,心中相当满足。那两日,可是他这几年来最满足的两日了! 而太史凤的这一瞪眼,自然其他几人也都知道是何原因了,嘴角皆是齐齐一抽,但自然没有人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便只是无语了一下便过去了。 赫连御宸好笑地勾唇,随即便又邪肆道道了一句:“颜儿毒你们,那是你们自找的!谁让你们这帮人为老不尊?她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他懒洋洋地看着三人,一句话说完,又低笑着开口,那笑声无比的邪气:“随便告诉你们一声,爷对你们这次的行为非常不满,所以,已经决定了如何惩罚你们,到时候可别说爷下手太狠!爷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想起他前几日的那个决定,凤眸看向太史凤三人,眸中闪过一丝同情之色。 南宫易端了杯茶喝着,闻言也抬眸同情地看了三人一眼,虽然他不知道赫连御宸打算如何惩罚这三人,但以他对他的了解,居然会事先提醒三人别怪他太狠,那么便说明他这次的惩罚绝对非常狠,而且绝对是三人很难承受的程度。当然,他并不担心三人,因为即便是非常狠辣的惩罚,也不会有生命上的危害! 南宫凌此时却对这些事丝毫不关心,也没准备开口说什么,只是尽全力保持着平常之色,摇着玉扇坐在赫连御宸身旁。但那看似正常的神态下,那双澄澈的眸子却时不时地看向赫连御宸握着上官月颜左手的手,然后又状似随意地看向身边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以及对面的南宫易,澄澈的眸子眸底几乎是波涛汹涌,另一只放在大腿上的左手,则在袖袍中紧紧地攥着。 而太史凤三人自然被并不知道早先在这房里发生的事情,便也没有去留心南宫凌的神色,加之他现在神色相当自然,除了话少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三人自然没有发现什么。此时听了赫连御宸的话,三人的神色都齐齐一变,正如南宫易和对赫连御宸的了解,三人知道也很知他的性子,心中当即便是一骇,太史凤的脸立即白了,惊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这小子算计人的方式非常狠,对敌人,他是身心一起折磨,对自己人,则是专门磨人心的!比如五年不搭理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亲切地喊一声了,书信来往也全部断绝,甚至还封锁所有关于他的消息,不想他们探知一丁点,就算想见上一次都难如登天,这样的惩罚,对他们来说,真的是非常折磨人心的,就好像断绝了关系一样。她受不了! 北蔺天是唯一一个被赫连御宸‘断绝关系’过关系的人,闻言也立即蹭地坐直了身子,本来一身霸气逼人的玄天宫宫主,此时却露出了有些骇然的神色来。 南宫靖宇虽然没有如二人的反应大,但是那端着茶杯的手也抖了一下,然后薄唇微抿地看着赫连御宸,看上去也有些紧张。 上官月颜看着三人,心中再次无语,早先她还觉得赫连御宸真的很狂,对自己的三个长辈也能下狠手。而如今看到这三人的反应,居然对自己儿子徒弟都怕成这样,而且还表现的如此明显,这三人可都是神武大地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她都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她转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只觉得这个妖孽的本事好像太大了! 赫连御宸自然也看到三人眼中或多或少的害怕和紧张,他淡青的眉梢微微一挑,唇边邪肆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语声也是无比慵懒,低笑着说道:“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不过爷有句话说在前面,还请师尊,干爹和干娘稍微记一记,那便是,若到时候你们不服大闹的话,爷会将你们远观的权利也剥夺的!你们应当知道,爷向来说到做到!到时候可别怪儿子不孝了!” 远观的权利也剥夺? 上官月颜做为这里唯一一个知道他要如何对付三位长辈的人,心中再次对三人产生了万分的同情。并且对自己身边男人的腹黑表示五体投地了。本来,之前他就说,以后五年不让他们享孙子福,让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抱不到,也不让孩子叫他们爷爷奶奶,这已经是非常狠了。当时她还想着真的如此的话,这三人怕是会大闹一场的。 可现在他又这般说,提前给他们三人敲了警钟,若是到时候他们闹事的话,那么别说接近孩子了,连远观的权利都没有了……试问,那到时候他们还敢闹吗?在闹之前,他们便会想到今日他说的话,而他也强调了他说到做到,到时候他们就算恼恨的要死,也不敢如何的! 这个男人,只一句话,便等于已经落实了对三人的惩罚,而且也解决了三人闹事的麻烦,真的太腹黑了! 而上官月颜知道赫连御宸要如何对三人惩罚,但是其余的几人全都不知,听他说什么‘远观的权利也剥夺’,几人自然都没懂这个远观,是让他们观什么。那被警告的三人更是因为不知道,而觉得无比心惊,尤其是他还说了‘别怪儿子不孝’这样的话,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绝对是相当严重的。 太史凤白着脸目瞪口呆,须臾,她脑中闪过一个念想,那双美眸当即便瞪圆了,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她飞速地看了一眼上官月颜,然后又看向自己那个慵懒邪肆的干儿子,随即一边摇头,一边同时还将手往赫连御宸伸了伸,在快要触碰到他手的地方停下,双手搭在桌子上,无法接受地开口:“儿子啊!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你们大婚,我们三个如何只能远观?娘亲我还要喝媳妇茶的啊!” 这个臭小子出手不留情,他现在没有不见他们,而是说什么让他们远观,那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只有这个是最狠的,不让他们参加他的大婚,不让他们喝儿媳妇茶!可那怎么行,绝对不可以的!她不能接受! 此言一出,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当即惊得睁大了眼睛,都看向赫连御宸,两张俊脸上皆是不敢置信之色。很显然,这的确是最恨的一招了!只能远观,那就是说,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大婚,但是却不能去参加吗? 南宫易本来喝着茶,虽然他不知道赫连御宸到底打算如何,但也并不为三人担心什么。但此时听到太史凤的话,他口中刚喝进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也抬眸看向赫连御宸,眼中少有地出现了惊讶之色,显然也觉得太史凤的猜测,是很有可能的! 南宫凌本来没心思去听几人的对话,但此时也露出了一些惊色来。 上官月颜自然是几人当中最淡定,最无语,而且也是最想笑的一个。暗道这黑煞夫人倒是很会想,居然能想到他们大婚,不过倒也真的像那么回事,若是不让他们参加大婚的话,无疑也是非常狠辣的一招了。但大婚如何能没有长辈?自然不行,所以即便是赫连御宸,也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不过在她看来,让他们五年不能和孙子亲近,这个惩罚比不让他们参加大婚也好不了多少,若是从时间上来看的话,反而更狠了无数倍。毕竟大婚只是一日,而五年,却是有近两千个日夜。 看着几人因为太史凤一句话,都被吓到了的模样,还有太史凤为了怕赫连御宸真的不让她参加大婚,都把臭小子改成了儿子,老娘改成了娘亲,还一脸怎么也无法接受的模样,她真的有点想笑……当然,她是不能笑出来的! 而赫连御宸却是直接笑开了,狭长的魅眸扫了几人一眼,最后落定在太史凤身上,慵懒地笑说了一句:“干娘真是想象力丰富的很!不过干娘可以放心,爷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这么绝情的!”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给他补了一句:虽然不是绝情地不让你们参加大婚,但是却更狠地不让你们接近亲孙! 当然,这句话太史凤几人自然不知道,一听赫连御宸说不是大婚的事,五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史凤那好似恳求的双手也收了回来,脸上的神色瞬间一变,乐呵呵地道:“呵呵!只要不是这事就好!除了这事儿,其他的都好说!”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想不到比这更狠的事了,而且这臭小子也没有不见他们,显然也不是要长时间和他们断绝来往,那么除了这两件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是以,这般想着,二人也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见三人就这般放下了心,心中都为三人哀叹了一声,希望以后三人不会受太大的打击才是!不过,这好像根本不可能…… 赫连御宸笑看了三人一眼,魅眸中闪过一丝好笑之色,也不再说这件事了。 而此时太史凤不再问关于赫连御宸打算如何惩罚他们的事,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上官月颜身上,想起早先她说要帮赫连御宸压制寒毒,而压制寒毒,就必须要练就上乘的至阳内功,这么说来,这小丫头定然也是修习了至阳内力了。可天下刚阳的功法很多,但能强大到压制九幽寒毒的却不多,她不禁有些好奇,美眸看着上官月颜,笑问道:“小丫头,你刚才说要帮这臭小子压制寒毒,你练的的哪门内功呀?” 刚才还是儿子,如今转眼又成为臭小子了。 对于太史凤这般秒变的个性,南宫靖宇几人自然都见惯了,都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上官月颜则是无语了一下,但她自然不会就此事而说什么,凤眸转过去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对于太史凤不知道她练的是天阳诀而觉得有些意外。这个男人之前不是说了,会将他们从狱殇寒潭平安出来的事传信给三人吗?他难道没有在信上提?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看来,唇角当即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很是温柔地道了一句:“信是夜墨传的,大概只报了平安,没有详说!”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才了然地点头,转过头看向太史凤。 而太史凤此时又点头开口,并且很是不满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道:“这个臭小子除了说会带一个人来,其他便什么都不说了。玄天宫的三位长老也是一知半解没有透露太多消息,所以我们对你的事情大多都是不知的。不然的话,那日如何会对你用毒?我们也不会中你得毒了!上一次听闻这臭小子掉进了狱殇寒潭,吓得老娘魂都飞了,后来传信过来,也只说了已经平安离开巫族,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话落,她又恶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那眼神相当的愤怒。不过她这眼神到了赫连御宸那里,自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赫连御宸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端了面前的茶喝了起来,显然不打算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这件事做任何解释。 不过,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心中则是清明的很,为何不对他们说关于上官月颜的事?自然是因为她爱毒成痴!这小丫头毒术如此之好,而且还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若是被她知道了,那还不追到圣天大陆去?说不定还会把人家小丫头吓跑了,所以臭小子才对他们隐瞒了。这是若是换做他们比她先知道,为了臭小子的终身幸福,也不会对她说的。 上官月颜听了太史凤的话,嘴角微微抽了抽,暗道,其实也不止是赫连御宸隐瞒了没说,她自己以前也是深怕被这位黑煞夫人知道自己会毒一事,为此,在和南宫凌结拜的那日,还特地提出条件,那就是不让黑煞夫人知道。而且在来龙华的船上,她还和南宫凌讨论过如何瞒着这件事的。 不过,现在自然不一样了,她本想隐瞒的就只有毒术而已,如今这件事他们都已经知晓了,那其他的事便更是没有隐瞒的必要。凤眸看向气呼呼的太史凤,她也没有对她刚才的话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回答了她之前问的问题,语声清泠地开口:“我练得的天阳诀!” 天阳诀! 听到这三个字,太史凤、南宫靖宇和北蔺天都齐齐一愣,而后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来,三双眸子都看着上官月颜,眸中满是震惊之色。南宫凌和南宫易则没有多少反应,二人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而三人一愣之后,这次北蔺天先开口,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上官月颜,问道:“小丫头,你说的天阳诀,可是能为臭小子解毒的天阳诀?” 太史凤见他问了,也立即点头,表示自己也想问这个问题。南宫靖宇没说话,但也那双儒雅的眸子里也有着期待之色,显然是希望她说的天阳诀,便是北蔺天问的天阳诀了。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三个字说出来定会让他们觉得不敢置信,毕竟能修习天阳诀的人真的太少,而且在她得到天阳内力的时候,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人修练天阳诀了。是以他们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也不让他们心急,立即便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正是能解九幽寒毒的天阳诀!不过如今才练到八重,离大成还需要时间!” 这一路上她练功的时间也不算多,所以根本没有突破九重,还是在八重阶段。不过却也不是止步不前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习,多少还是有一点进步,比之前刚刚突破八重要好得多了。但距离突破,还远的很! 然而她此言一出,三人再次愣住了,因为在他们一开始的认知中,这个小丫头使用暗器非常精准,但是却没有内力。虽然早先也见过她用内力,并大大地惊讶了一下,可是却也没有想过是天阳诀。而如今她不仅有内功,且还是三大古武功法的其中之一天阳诀,并且已经达到八重阶段了。这……真的是他们太久没有关注天下大事了吗?他们一直以为世上没有人修练天阳诀,可不想这个小丫头不止修练了天阳诀,而且还已经练到八重! 这简直叫他们想不惊讶都不行!这小丫头才几岁?十六岁吧!上一代修习天阳诀的风仙是何时突破八重的?据他们所知好像是在四十多岁!这丫头就算练武天赋极高,可她以前不是有顽疾在身吗?如何能这么快就突破了八重? 大约愣了十多秒钟,三人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太史凤立即又问:“你练的是天阳诀,那这么说来,你是死而复生的体质?”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依旧看着上官月颜,她练天阳诀,和已经练到八重,都让他们惊讶,但他们也并没有忘记天阳诀并不是想练就练的内功心法,若是谁都能练的话,他们早就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秘诀,然后自己练了。要知道臭小子的寒毒要解,天阳内力是必不可少的。 而对于此事,上官月颜心中想着,她自己也没搞懂啊!但三位长辈都问起了,她本就没打算隐瞒,然后便将这内力如何来的,天阳诀是天山老人给的,所有关于自己内力的事都说了,听得太史凤三人瞠目结舌,满脸的不敢置信。 直到将关于内力的事全部说完后,包括她和赫连御宸当初猜测是因为封印,才继承内力的事也说了,三人沉默了片刻后,南宫靖宇才看向上官月颜,眉头微皱地开口:“不论是何种封印,是继承或是自己修习,能练天阳诀的人,都必定是死而复生的体质!因为据说死而复生的人经脉会有特殊变化!若非有那种经脉的人,绝对无法修习天阳诀!也就是说,小丫头你必定是死而复生的体质!” “没错!”北蔺天也点头开口,一双黑目看着上官月颜,开口道:“上古功法有三门,每一门的修习条件都非常苛刻。天阳诀是死而复生的女子才能修习,天麟诀则是修习的人必须让血脉倒行逆施,最后的天冥诀,也就是三门古武功法中唯一一门至阴内功,对修炼者的条件则是必须由天生体质极其阴寒,且还要经脉尽断后的人才能练。要修习这三门古武功法,便必须要满足功法相对的条件,否则绝对不可能!” 太史凤也点头,开口说道:“的确如此!而且据说以前有人为了练天阳诀而服了假死药,心跳脉搏停止了三日,可等她活过来后,即便拿着天阳诀的内功心法,但是却根本练不出内力。所以,这个死而复生绝不能是诈死,必须是真的死了又活过来的人才能练。若非如此,我早就派人寻找天阳诀,然后也用药死一死,我自己练了!” 三人先后出言,所说的都是一个意思,那便是上官月颜以前必定死过一次。 上官月颜听了三人的话,有些微愣,她之前是绝对敢保证自己没有死而复生过的,可面对三人这般斩钉截铁的肯定,她心中却有些不确定了。 在她的记忆里,她生病的时候有,次数虽然不多,但却几乎没有一次轻的,就算是感冒了,也会比一般的人严重。就拿她训练太劳累这件事来说,一旦到了极限,便肯定会大病一场的。可要说死,她真的没有过,晕倒的时候有,可是绝对没有心跳停止的时候。 不过她太小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她便不知道了。但母亲,以及家族里所有人都没有说过她曾经得过什么大病,或者是死了然后又被抢救回来的这些话啊!难道是自己小的时候出过事,只是母亲他们都瞒着她没说吗? 可若真的有那样的事,也没必要瞒着的吧! 上官月颜突然对自己是不是死过一事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南宫凌从太史凤几人进来后便没有出过声,只是保持自己最自然的神色,静静地听着几人的谈话,并且时刻注意着上官月颜的手。而此时,他却是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睛,见她满眼的疑惑不确定,他澄澈的眸子闪了闪,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将那唇角抿起来了。 南宫易则是比几人都要淡定的多,其实他对天阳诀的事也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这几日从南宫凌那里听了一些,但对于上官月颜是不是死而复生的体质,他却是没有太多的疑惑。只是喝着茶,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赫连御宸听罢,见身边的小女人很显然因为三人绝对肯定的语气,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死过一次了,他狭长的魅眸闪了闪,那一直握着她的手也紧了紧,语声温柔地开口:“想那些做什么?反正如今你活着,而且也能修习天阳诀,这就够了!死没死过有什么重要的?” 他此言一说,南宫易便也低笑了一声,暖玉般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也温润地道了一句:“御宸说的不错!死没死过,那都是以前的事!重要的是你现在活着,不想也罢!” 而听见南宫易开口,南宫凌这次也立即有了反应,目光当即从上官月颜身上移开,落到了对面南宫易的身上,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震惊。而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南宫易似乎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也知道他在自己说了这话后会看向自己,那暖玉的眸子也从上官月颜身上移开,看向了南宫凌。 四目相对,南宫凌的眸中震惊之色犹在,而南宫易却唇角一勾,给了他一个无比温柔的眼神,似乎在叫他稍安勿躁。 ------题外话------ 感谢【美丽的飞鱼】亲亲送的月票,熊抱么么哒~(づ??????)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恨之入骨 如此神色,让南宫凌心中再次激情了滔天巨浪,瞳孔都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他又再次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此时,他那澄澈的眸子突然忍不住发红,不过他掩藏的很好,立刻眨了下眼睛便将那想覆盖他眼球的红色压下了,只不过心中却突然如刀割一般疼痛,并且心尖都在颤抖。 上官月颜此刻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到底是不是死而复生上,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别人的神色是否正常,听了赫连御宸和南宫易的话后,觉得二人的话都非常有道理。不管她以前如何,是不是真的死过一次,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现在活着就好。或许真的是儿时得病了,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后来又被救活了,而母亲他们或许当时受惊不小,所以才没有和她说起过,这种可能还是有的。 而她现在想那些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事实是她现在能修习天阳诀,天阳诀能解赫连御宸的毒,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也点了点头,小脸上疑惑散去,露出一抹笑来:“你们说的对,这件事没什么好想的。而且我也想不起来!” 她说的想不起来,是指自己真的想不起来。不过,听在几人的耳里,则是以为她在说失忆的事,不过倒也歪打正着了就是。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笑看了她一眼,二人眸色都无比的温柔。南宫凌得了南宫易的那一眼后,心中虽然情绪很激动,但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此时开口,手上的玉扇还是摇着,挑眉笑看着上官月颜,道了一句:“那种事想起来只有难受吧!在我看来,想不起来才是好事!小颜儿你以前不是也说过吗?有的事情,想不起来才好!” 见他开口,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又转眸看了他一眼,二人再次勾唇一笑。 上官月颜自然也笑了,凤眸看向南宫凌,笑着点头:“哥哥说的对!” 的确,死过一次这种事,自然不是好事,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不知道吧! 太史凤三人见赫连御宸、南宫易,南宫凌三人都如此爱护上官月颜,而且他们说的也非常对,是不是死而复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修习天阳诀,她成为了能修练天阳诀的人,如此便好了。 而太史凤见南宫凌如此喜欢上官月颜,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你对小丫头如此之好,对萱儿为何视而不见?她也是你妹妹,可你从小到大便不待见她,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不招你喜欢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微微一愣,再次看向南宫凌,他不待见洛凝萱吗?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也是一愣,没想到太史凤此时会突然提及洛凝萱,二人都齐齐看了她一眼,而后也都看向南宫凌,两双眸子微微闪烁着。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同样如此,谁都没料到太史凤此时会说起洛凝萱,两个男人眉头皱了皱,也都想看向了南宫凌。 一时间,因为太史凤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南宫凌的身上。 南宫凌心下本就有很复杂的情绪被极力抑制着,再次听上官月颜的一声‘哥哥’,心中更是如刀绞般的疼,此时被太史凤一戳,且又说他太疼上官月颜而不疼洛凝萱,他澄澈的眸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上官月颜脸上看去,见她一脸的惊疑,他眸子当即就眯了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太史凤,脸色非常难看地开口:“我早就说过无数遍了!那个女人不是我妹妹,你们当她女儿是你们的事,别扯上我!” 他语气很是坚决,甚至还有咬牙切齿的味道,显然非常讨厌洛凝萱。 上官月颜皱眉,脸上的神色相当惊讶,她倒是没有想到,南宫凌居然讨厌洛凝萱。虽然他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和洛凝萱说过话,但她也只是以为那是不方便和洛凝萱热络。因为他身为天珏世子的时候,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和他们也不太说话的。而他现在以太史睿的身份和他们在一起,但因为黎单等人在,他也不便和洛凝萱太过熟络……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却不想他不是因为性格和身份而不能和洛凝萱热络,而是他根本就不认洛凝萱这个妹妹,甚至还很讨厌她吗?为什么? 洛凝萱长相乖巧水灵,性子也是温柔娴静,而且她那般的娇柔,就是她看了,都觉得想怜惜。他为何不喜那个女子? 上官月颜很是疑惑不解! 其余四个男人见南宫凌如此,眉头也是皱了皱,不过四人眼中却都闪过了然之色,因为正如他所言,这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并不是今日才不喜洛凝萱,而是从小到大,他便一直不喜。至于原因,他们也都清楚……只是,今日他的反应,却比以往更为强烈。 而赫连御宸和南宫易看着南宫凌,却是很明白他为何如此,是以二人看着南宫凌,都是眉头微皱,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微光。 太史凤没料到南宫凌今日的反应如此之大,倒是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她也有些发恼了,看着面色黑沉的儿子,非常不解地怒问:“我就不明白了,萱儿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至于这般讨厌她吗?难道就因为小时候的那点事,你便一直记恨到现在?你可知道这次她也是为了接你,才千里迢迢和你大哥一起来的?!”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明白,虽然洛凝萱是他们收养的孩子,但那孩子温顺乖巧的很,他就算不喜,但也不至于会讨厌才是。就算儿时有不开心的事,但那时他们都还小,都不懂事,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是无心之过,他以前不明白,难道现在还不明白? “谁稀罕她来了?我是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然而南宫凌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黑沉了,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此时都浮现出了极度的厌恶之色,咬牙切齿地道:“我不管那个女人在你眼里有多好,但你别在我面前说她的好话,我忍了很多年了!你让她住进翼王府,让她得了不属于她的身份,让她住进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别人踏入的凌雪院,这些我都随你的意忍下了。但你要让我和你一般喜欢她,做梦,我没有掐死她就不错了!” 这话,便是将他讨厌洛凝萱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了,尤其是最后一句没有掐死她就不错了,让在场的几人神色都各自微变了一下。 上官月颜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南宫凌居然如此不喜洛凝萱。虽然她并不了解他们儿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南宫凌居然说要掐死洛凝萱,这种话,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说过的。就算被慕容紫纠缠,他也没有表现出这般的憎恨。难道他们儿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不然以他的性子,如何会这般好似恨之入骨似得? 房间内瞬间陷入寂静,南宫凌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让太史凤愣住了,而那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心中无比的震惊。她从来不知道,他居然如此讨厌洛凝萱,甚至都已经到了想掐死的地步。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不能接受洛凝萱而已…… “为什么?”好半晌过后,太史凤才呆愣地问了一句。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何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这般厌恶自己那个乖顺的女儿。 南宫凌闻言,却是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太史凤,而后又看了眼南宫靖宇,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头一偏,不再搭理太史凤了。 这显然是拒绝回答的态度,让太史凤顿时皱眉,就要再次开口,希望了解他这般厌恶洛凝萱的真正原因。但此时,南宫靖宇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便见他对自己摇了摇头,语声柔和地说道:“既然凌儿不喜萱儿,你便不要强求了。如今凌儿一直和宸儿在一起,难得回来一趟,和萱儿更是一年都见不上一面,他喜不喜欢也没什么不同!” “可是……!”太史凤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解,也有一些恼色,她还是想弄个明白。 可她话没说完,这次南宫靖宇却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再次开口,话音还是柔和的很,但是语气却是难得的强硬:“行了,这件事就说到这里,不准再提了!别忘了今日是宸儿的毒发之日,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 此言一出,很显然是转移话题了。 而他一句话说完,北蔺天便默契地接话,一双黑眸也从太史凤和南宫凌身上转移到赫连御宸身上,眉头微皱地问道:“臭小子,时辰差不多了,你可是有感觉了?” 他这般接下南宫靖宇的话,而且身边的男人鲜少这般命令似得和她说话,太史凤自然不能再开口问什么,而她当然也没有忘记今日是儿子的毒发之日,便只能不满地瞪了南宫靖宇一眼,将心中的疑惑放下,也转眸看向赫连御宸。 上官月颜因为太史凤几人的到来,之前的紧张和忐忑得到了很好的舒缓,但此刻闻言后,心又提了起来,凤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早就黑透了,显然是真的快到他毒发的时间了,她红唇抿了抿,看向身边的男人,将所有的担忧都隐在心里,以免他为了自己而担心。 赫连御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狭长的魅眸扫了几人一眼,而后才点了下头:“爷过会儿便去密室!” 一看他点头,上官月颜心中便忍不住刺了一下,被他握着的手都是一抖。 她那无意识的一抖,虽然非常轻微,但是赫连御宸自然还是感觉的出,魅眸转向她,便见她看上去并不紧张,但那双凤眸此时却直直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担忧之色,却更是将她的担心传递到了他的心中,让他一阵心疼。此时更是有些恼恨自己身上有这么顽固的毒,若是没有的话,她便也不用这般了。 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疼惜,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说道:“乖乖的和凌他们在一起,不要多想什么,爷最多两个时辰便会出来!” 毒发的时候,浑身的寒气根本不能抑制,是以他不能就在这房里运功压毒,必须要进入密室。所以他旗下的产业,每一处都会修建暗室,今日这座客栈里自然也有,且就在他这间房里。 可上官月颜却是摇头,伸手将他的手拉下,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可以帮你的!” 他上次坠落寒潭,再一次被寒毒侵蚀了,这一次发作,就算不会比上一次厉害,但是绝对会比以前发作时厉害。她不放心,怎么也放不下,而且她有能力帮他的,那为何不让她帮?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他也能少受点痛苦。 然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还没说话,南宫凌便开口了,一改刚才的怒色,语声柔和下来,对上官月颜说道:“小颜儿,师兄的天麟诀已经突破了九重,距离十重也不是很远了,他能够压下体内的九幽寒毒,你真的不用担心。况且你忘了上次师兄毒发时,你被吓成什么样了?双手都是伤,双唇也被你咬破完了,十多日才全好。你若是在师兄身边,他不会放心的!” 不是他不为师兄担心,也不是他舍不得让小颜儿帮助师兄,而是上次师兄的毒发不是正常发作,小颜儿见到的不是真正毒发的模样。上一次师兄再次被寒毒侵袭,又是在极寒之地让寒毒暴走了,那时血毒不敌寒毒凶猛,所以师兄化为了坚冰。但今日不同,今日真的是两种剧毒的较量,再加上师兄的压制,所显现出来的状态不会如上次那般,师兄不会变成坚冰,可是会出现另一种毒发的模样,若是小颜儿见了,怕是会又如上次那般,自伤了也不知。 师兄刚才让小颜儿和他们在一起,明显也是不想让小颜儿看到他那个模样的。 正如南宫凌所想,赫连御宸的确不愿她一起进密室,看到自己毒发的模样而担心害怕,是以,南宫凌话落之后,他紧接着便点了点头,眸光温柔地看着上官月颜,语声无比柔和:“凌说的对!你若是一起去了,爷如何安心?爷保证不会出事,很快就出来,嗯?” 南宫易听了南宫凌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目光在上官月颜的手和唇瓣上看了看,此时也温声劝说了一句:“颜儿,御宸有能力自己压制寒毒,你当相信他才是!等哪一日他真的不敌体内的毒了,即便你不说,他定然也会让你相帮,我们也不会阻止。如今你便安心等着,与其让他担心,还不如让他安心!” 上官月颜听了南宫凌的话,本来还想说自己这次绝对不会如上次那样的,她只要帮他一下就好。可是话都还没出口,便被赫连御宸堵回去了,如今又听了南宫易的一句与其让他担心,不如让他安心的话,她红唇紧紧抿着,就这么看着赫连御宸,好一会儿后,才妥协地点头。 她知道他的功力,也知道他能够压下那狂暴的寒毒和血毒,她只是担心他那心脏停跳的瞬间,这个要她不担心她真的做不到。她希望他的心跳不要停止,所以想帮他将那段时间除去。可若是真的会影响了他,那她自然不敢和他一起了。 点头之后,她又轻声开口:“别太心急了!” 只要能平安压下去,别说两个时辰,就是多久她都会等的。 “嗯!爷知道了!”赫连御宸见她点头,唇角当即勾起一抹笑来,侧身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看得太史凤三人一呆,他自然无视了三人,又柔声道了一句:“爷进去了,若是乏了,便睡一会儿!” 上官月颜此时哪里会恼他在别人面前亲她?听了他的话,很想说哪里睡得着,但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的手上,已经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不如之前高了,便点了点头,松开自己的手,让他离开。 赫连御宸这才安心地起身,狭长的魅眸看了几人一眼,见太史凤三人有些呆愣,他眸中闪过意思好笑之色。而后目光在南宫易和南宫凌身上顿了顿。二人见他看来,两双眸子都闪了闪,南宫易对他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赫连御宸这才唇角一勾,也没有和太史凤三人打招呼,转身便往床榻后方走去,只见他在靠墙的那根床柱上摸了一下,本来完好的墙壁便出现了一道石门,他立即便抬步走了进去,下一秒,石门闭上,将他的身影藏在了后方。 上官月颜看着那面墙,唇瓣抿着,此时脸上才将所有的情绪显露出来,满脸的不放心。 “臭小子!有了媳妇儿就忘了老娘了!”太史凤见赫连御宸就这么进了密室,连声招呼都不打,顿时不满地骂了一句。但随即她脸上的神色就一变,见赫连御宸的位置空了,她立即便站起身,要坐到上官月颜的身边去,并笑着开口:“嘿嘿!老娘有了儿媳,也能忘了儿子的!” 然而,她这次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南宫凌抢在了她之前,一下子便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同时转过头瞪向自家老娘,挑眉道了一句:“你休想打颜儿的主意,我不会让你烦她的!” 说着,他也一把抓住上官月颜的手,表示自己的决心。 太史凤刚刚才为了洛凝萱和南宫凌争了一顿,此时见他这般护着上官月颜,防她就像防狼似得,她眉头当即一竖。不过这次却没有发恼,而是哼了一声,板着脸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美眸瞪了南宫凌一眼,似真似假地道:“你小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就不怕老娘毒你?” 这个臭小子虽然总是和她吵吵闹闹,但是却从不会如刚才那般和她动怒,更别说咬牙切齿了,显然刚才他真的怒了。那她现在自然不去招惹他,惹了他的厌烦,做娘亲的,当然不会和儿子计较了。至于他为何那般厌恶洛凝萱,她现在不能多问,但之后她也定会搞清缘由的。两个都是她的孩子,她绝不能让他们之间一直有这样的矛盾存在! 而她这话出口,若是以前南宫凌自然是怕,但现在,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真以为你的毒天下无敌了?有小颜儿在,你毒的了谁?” 太史凤顿时一噎,直接无语了。的确,以前她还认为自己的毒天下无敌,但如今看来,她眸光转向上官月颜,一双美眸顿时灼热如火,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她的毒真算不得什么。而一想到毒,她就很想立即拉着这个小丫头好好探讨一翻,可是碍于自己生的这个臭小子护得紧,她刚刚又已经惹怒过他了,这会儿只能暂时压下心中对毒术憧憬,先顺了这臭小子的心。 南宫凌见她不开口了,只看着上官月颜两眼放光,他淡淡地哼了一声,便也不理她了。 上官月颜在南宫凌握她手的时候,便收回了落在墙上的视线,见二人为了自己斗嘴,她唇角淡淡地勾了勾,没有搭话。人在这里,心却在别处!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见二人这般,都好笑地摇了摇头。 南宫易则是看了眼南宫凌握着上官月颜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来。见上官月颜明显心不在焉,他眸子微微一闪,笑着开口:“颜儿,不如和哥哥下盘棋如何?” 上官月颜闻言,转眸看向南宫易,见他眉眼温柔,唇角的笑意也如春日一般暖人,让人一看便觉得安心。她心下微动,知道他这个提议,其实是为了不让她一直担心赫连御宸,不让她觉得这段等待的时间太难熬,所以才提议下棋的。 她心中微暖,可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思下棋,就算下,大脑也绝对运转不开,下得一塌糊涂,徒增笑话。 然而就在她正想摇头拒绝的时候,南宫易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突然低笑出声,再次开口说道:“反正坐等也是心急,你担心害怕地坐着,和安心自在地坐着,所经过的时间都是一样。那么既然如此,何不选择舒服一些的方式度过,让时间过的快些?我们下棋,最多两局,他便出来了!” 这无疑是一句开导的话语,加上他那温和的声线和笑颜,上官月颜本来要拒绝的话语顿时便说不出来了。而且很神奇的,听了他的话后,便觉得非常有道理,虽然这些道理她自己也懂,可从他口中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仿佛能安抚人心,让人心暖,也能让人瞬间便静下不安的心来。 而此时,南宫靖宇竟然也开口了,那双儒雅的眸子也看向上官月颜,温和地点头道:“小丫头,你便听了易儿的话,和他下两局。正好我们也能观战,大家的时间都能过的快一些!” “呵呵!只下棋多没劲?咱们不如赌棋,大家都能玩!”北蔺天也笑着开口。 “赌棋?哈哈!这个提议不错!”太史凤一听赌棋二字,瞬间便来了兴致,立即身形一闪,上官月颜都还没有点头答应,她便将放于一旁木架上的棋和棋盘拿到了过来,来回花了一秒钟都不到,然后一边打开摆弄棋盘,一边笑说道:“赌棋好!就赌棋了!赌注便是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大家作见证,不准任何人耍赖!” 她不仅已经擅自决定了赌棋,而且连赌注都决定好了。 南宫靖宇几人都好笑地看着她,心下很清楚,她这般兴奋,赌注绝对是冲着上官月颜去的,比如若是上官月颜输了,那么便答应她陪她制毒,如此种种,但他们却也没有说什么,又将目光放到上官月颜身上,等着她点头,那么赌局就开始。 “小颜儿,和他们赌!”南宫凌此时开口,并且第一个下注:“哥哥就赌你赢!赌注便是,娘亲从今以后都不准对我用毒!” “臭小子,你刚才不是说不怕我毒你了吗?现在居然又拿来赌,你也好意思?”太史凤闻言顿时笑骂了南宫凌一句。 南宫凌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挑眉反问了一句:“那你可要我换赌注?就换你一辈子都不能让小颜儿陪你研究毒术!” 他倒是想用这个做赌,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因为就算用了,他的这个老娘到时候输了,也绝对不会遵守的,绝对谁也拦不住,最多憋个几日算是了不起了。而他如今对自己被不被毒根本无所谓,他的目的只是要让小颜儿参加棋局而已。 太史凤听了南宫凌此言,毫无意外,当即便摇头,美眸瞪了南宫凌一眼,威胁道:“你若是敢换,老娘以后便日日盯着你,就算小丫头能给你解毒,老娘也日日毒你,让你不得清闲!” 南宫凌再次哼了一声,根本无所谓,而他本就没在意赌什么,自然也不会去换了。不搭理自己那心狠手辣的老娘,他又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唇角勾起一抹兴致勃勃的笑:“小颜儿,来吧!和他们赌!” 南宫易几人也都笑看着她,等她决定。 上官月颜本来在听了南宫易的话后,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了,而且她心中也明白,这几人说什么赌棋,其实也都是为了能让她分心,这份好意让她心中暖融融的,好像一下子就融入了一个大家庭一样,非常的安心和温暖。见太史凤棋盘都摆好了,她自然立即点头,唇角也勾出一抹笑:“好,那就和易哥哥对弈试试!不过我肯定下不过就是了!” 见她答应,几人都齐齐一笑,南宫易立即便低笑着摇头,声线中透着一丝宠溺:“颜儿可不要谦虚,我可是听凌说了,你本事大得很,棋艺定然也不差,可别误导了下注之人。” 说着,他笑看了眼太史凤等人,眼中神色有些趣味。 不过,上官月颜还是摇头了,虽然琴棋书画中,只有棋她算是精通,但是和南宫易相比,虽然她没和他下过,但是却也知道他定然棋艺高超,她是真没自信比得过。是以便笑道:“是哥哥胡吹的,我可没有那么厉害!” “我哪里吹了?你本来就厉害的很!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厉害的!”南宫凌立即开口,脸上的神色一本正经,表示他绝对没有瞎吹。如今在他看来,小颜儿真的是最厉害的,试问,谁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便将一座庞大的海岛毁了?就是师兄也绝对不行的!而其他方面,他也不必一一说明,因为她的本事太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而且有很多事是老爹老娘他们不知道的,那他就更不说了,等到时候小颜儿拿出本事来,将他们吓一跳,那他也好在一旁看他们笑话。 至于小颜儿棋艺如何,他虽然不在乎输赢,但直觉告诉他,小颜儿既然会下棋,便一定不会差,所以谁输谁赢,没有到最后,很难说鹿死谁手! 上官月颜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暗道他太高看自己了。若说制毒或者医术什么的,她还当得起他的夸赞,但棋艺,她是真没信心。不过她也不再开口说什么,因为说的再多,也好像只是做作了,不如实打实的来一盘。 而南宫凌的这些话,却是让太史凤三人都齐齐心下一动,以他们对凌小子的了解,他既然这般夸赞一个人,那么便定然不可小视。而且就他们现在所知的,这个小丫头便已经是很不得了了,难道说还有其他他们不知道的吗? 说实话,他们还真是有些期待了。 上官月颜一句话,便决定了棋局开始,几人废话也不多说了,太史凤将棋盘摆好后,直接推到了上官月颜和南宫易的中间,然后各自下注,除了对弈的二人外,太史凤和北蔺天赌南宫易赢,南宫靖宇和南宫凌则是赌上官月颜赢。 而赌注,太史凤毫无疑问,直接赌让上官月颜陪她制毒半年,这个时间倒也有点良心,没说十年八年或者以后每一天都陪她制毒。上官月颜本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便也应下了。至于对其他两个男人的要求,她要求南宫凌以后必须随传随到,不准有任何怨言。要求自己的夫君三个月不准进她房间。这两个要求一出,特别是对南宫靖宇的要求,让上官月颜觉得无比好笑。而南宫凌和南宫靖宇自然是黑了脸。 北蔺天的赌注更有意思,说出来之后,连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都叫好,那便是上官月颜告诉他们赫连御宸打算让他们远观什么。上官月颜听了有些无语,暗道这个玄天宫宫主的这个要求真的是提的太实在了,但最后还是点头了。他们费心思为她打发时间,那她自然也不能小气的。 而北蔺天对南宫靖宇和南宫凌的要求便简单的多了,只是要求二人各自给他准备一个有趣的玩意儿,不过是否有趣要他说了算。 执棋的南宫易所提的要求都如他的人一般的温柔,对南宫凌的要求是,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时常回来见见他,别让他挂念。对南宫靖宇的要求是尽快将毒药谷搬到距离京都近的地方,省得总是往毒药谷跑,距离京都好几千里,费时费力,且长时间见不到人,他父皇总是念叨这事。二人自然都应下了,毒药谷搬迁的事,太史凤也没有反对。 最后对上官月颜的要求,则是有些狡猾了,要求她做一件衣袍。这个要求提出之后,上官月颜还没说话,南宫凌就不干了,因为他没机会对上官月颜提要求,若是南宫易有了衣袍,便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了。但最后上官月颜还是答应了,虽然赫连御宸可能会不高兴,但是一件衣服而已,比起他们的其他要求,这个要求真的很简单,她根本不好拒绝的。当然,她的点头立即便得来了南宫凌的不满,所以她最后只能道,若是输了便也给他做一件,这下南宫凌才心理平衡了,让几人好笑不已。 南宫凌对太史凤的要求刚才便说了,那就是要求太史凤以后都不要找他麻烦。对北蔺天的要求,则是北蔺天帮助太史凤实行,也就是若他赢了,太史凤若是不按规矩放过他,还要找他的麻烦的话,北蔺天必须站在他这边,帮他阻止太史凤。这个要求可以说提的非常聪明。因为太史凤可以说话不算话,但是做为堂堂大男人的北蔺天却不能。让上官月颜暗暗为他竖起大拇指。 南宫凌对南宫易的要求,就让上官月颜等人有点不明白了,因为他的要求是,今夜他找他有事,而他提的所有问题,南宫易都必须知无不言地回答。对于他要问南宫易什么事,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全都一头雾水。 ------题外话------ 今天是2017最后一天,将今年所有的不开心留在今日,带着所有的幸福和快乐跨入2018吧!祝福每一位亲亲元旦快乐,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收获满满,幸福快乐统统连翻N倍~群么么~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向她撒娇 南宫易自然知道南宫凌要问的是什么,而且就算他不用这个做赌,他也知道如今是瞒不住他的,是以自然点头了。 南公靖宇对太史凤的要求,无疑也是有意思的,而且比太史凤的要求更笑人,那便是太史凤以后不准和他分房睡,这个要求,便是将太史凤的那个三个月不准进房的要求抵消了,而且还大赚了所有的夜晚,让几人都忍不住好笑,太史凤气得脸都鼓了起来,但游戏规则在那里,她也只能接受,但是骂了一句‘老狐狸’,让上官月颜突然觉得南公靖宇的腹黑和赫连御宸很像。 而南宫靖宇对南宫易的要求那就更有意思了,和南宫凌对北蔺天提的要求有异曲同工之效,要求他若是太史凤不遵守规则,到时候反悔不认账,那么当他大婚之时,便让太史凤远观,不让她出现在大婚喜宴上。听到这个要求,上官月颜很是无语,暗道南宫凌两父子都提出了对太史凤起到监督作用的要求,看来太史凤平常定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不然他们也不用这般追加束缚她的要求了。 而南宫靖宇对南宫易提出的要求,可以说是抓到了太史凤的弱点,因为她刚才便很怕赫连御宸不让她参加他的大婚。南宫易虽然不是她的儿子,但是却是亲侄子,等同和儿子一样,她如何能不参加他的大婚宴?被这样的要求压着,她自然不敢不遵守规矩了。 也正如上官月颜所想,太史凤听到南宫靖宇对南宫易的要求后,本来黑沉的脸顿时黑如锅底,立即变对南宫易说不要接受。不过南宫易却是温软一笑,点了点头,将南宫靖宇的要求答应下来了。且对太史凤说了一句:夫妻本不该分房睡,这要求不过分!南宫易的话自然得了太史凤不满的瞪眼,同时也得了南宫凌和南宫靖宇的赞赏,以及上官月颜和北蔺天的无语加好笑。 最后,便是和南宫易对弈的上官月颜提要求了,其实她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要求的,她对太史凤和北蔺天都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该要求什么。不过游戏规则在这里,而且对面的三人也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她,她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因为实在想不出什么,所以对太史凤和北蔺天,她提出了同一个要求,希望他们在得知赫连御宸要对他们做的事后不要太过愤怒。毕竟她输的可能很大,她先给他们提个醒也好,她可不想赫连御宸一出来,便面对三个发怒的长辈。而她这个要求一出,在场几人再次觉得,赫连御宸要做的事不一般,不然的话,他们如何会太过愤怒? 对此,几人又好奇了起来,而三个当事人更是有点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事。虽然他们早先觉得只要不是不让他们参加他的大婚,也不是不见他们,其他事都无所谓,但现在被上官月颜一说,又再次提心吊胆了。不过上官月颜提出这个要求,他们自然要答应,所以都点头接受了。 对南宫易,上官月颜则是真想不出要求什么,最后便随便提了一个,那就是到了京都之后,让南宫易带她去京都最大的酒楼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这个要求对南宫易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自然笑着答应了。 几人下个注便花去了近一刻钟的时间,上官月颜的要求提完,二人这才真的开始走棋落子,上官月颜执黑棋,南宫易执白棋,两方下注人马各自站队换位,倒了茶坐在二人身边,兴致高昂地认真观棋。 让上官月颜有些意外的是,南宫易的棋风居然和他本身的温和完全不一样,她本来以为,他是一个绝对温柔的男子,那么走棋路数应该也是偏于温和,是暗藏杀机,出其不意的类型。可真的和他下了之后,虽然是刚刚开始,但南宫易的棋,便已经杀机遍布,锋芒毕露,是非常显然的杀伐果决的棋风。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如此,给她反差感让她觉得有意思,还是他本来的棋风便是这样,反正见他如此不同的棋路,她是的确来了兴趣了。 针对南宫易的棋路,上官月颜也不按套路出牌,棋走偏锋,时而冲锋厮杀,时而退居留守,刚柔并济的棋路,倒是和她这个人很像。每走一个棋子,都似乎有两个棋路,让几个观战的人和南宫易看了,都忍不住心生赞叹来。暗道这小丫头之前还说自己下得不好,明明就棋艺精湛,二人势均力敌啊! 而见上官月颜棋术不比南宫易差,在她身上下注的两父子顿时就乐了,看来他们的赢棋的希望非常大。 时间在棋子下流逝,背负着南宫凌和南宫靖宇赢棋的希望,上官月颜也慢慢地静下了心,专心对付眼前的棋局了。南宫易一边下着,一边观察她的神色,见她心思慢慢被面前的棋局吸引,唇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来。 南宫凌也同样如此,包括太史凤三人都一样。 而房间内部的密室中,灯光透亮,寂静无声,赫连御宸盘腿坐在软塌上,闭目内视,对房外的事丝毫不知。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仿若冰雪一般清透,身上都被细碎的薄冰覆盖了,周身也弥散着淡淡的白雾,一看便知是九幽寒毒正在他体内狂肆作乱。然而,那眉间的印记和薄唇却和他的脸色完全不同,不是变白,而是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仿佛走火入魔的人一般,肤白唇红,看上去触目惊心的艳。这显然,是血毒爆发的现象了。 九幽寒毒和血毒的侵袭,以及他自己的内力镇压,让他整个人变得如妖似魔,但是却美艳至极。 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两种毒素越发凶猛,他绝艳的俊脸上,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本来苍白的脸色越来越白,印记和唇瓣的颜色也越来越红,最后全部变黑,周身的霜雪也越来越严重,形成了一片透明的薄冰。就这么多了一个多时辰,他眉间的褶痕才缓缓地退了下去,随之而去的,还有脸色的霜色和印记唇瓣的颜色,当周身的冰雪全都散去时,已经是接近两个时辰的时候了。 而外面的房里,随着时间过去,本来几秒钟落一子,变成了几分钟落一子,之后变成几十分落一子。房里本来的交谈声,也从最早是的频繁,到几乎不再开口,最后更是连呼吸的声音都不闻了,几人的目光落在棋盘山,且每人也都紧皱着眉头思索,每当一个子落下的时候,几人心中似乎也跟着那落下的棋子,激起一阵波浪。当最后只剩两个子,轮到上官月颜出棋时,南宫易抬起头,笑看了她一眼,道了一句:“颜儿好棋招,看来今日是哥哥输了!”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勾起,目光落在棋盘上的某处,而后嫣然一笑,将自己手上的最后一子落下,‘啪’的一声轻响,胜负落定。凤眸抬起,看向南宫易,笑说道:“易哥哥分明让着我的!若不然的话,中途时便能截掉我的棋路,我哪能走到这一步?” 这话她可不是客气说的,而是事实,早在半局的时候,南宫易分明有一步更好的棋可以走,但是他却没有走,而是选择下到了别处,之后她的棋路便好走了许多,所以才能在最后险胜。但若他不那么走的话,她要胜便难了,估计很可能打成平局。 当然,除非是特别精通棋术的人,否则是看不出他那一步棋的。而他会那么做的原因,她心中也清楚的很,便是帮了南宫凌和南宫靖宇一把,让两个男人以后少被太史凤折磨。 而她这话说出来,四个男人眸光都微微闪烁了一下,显然都看出了他那步棋。不过自然不会有人出来揭穿,就连跟着南宫易一起输了的北蔺天也没有出声。 四人都看着此时已然分出胜负的棋局,随着那颗黑子落下,南宫凌几人都睁大了眼,只觉得一子落下,风云顿时变幻了,而她那一子,真的正好将南宫易最后一条,且非常隐秘活棋之路堵死,逃无可逃,显然真的是南宫易输了。而二人所布下的棋阵,他们从头看到尾,虽然南宫易中途一步好棋没走,可若不是上官月颜的棋艺精湛,也无法在后面的厮杀中胜出。是以,这局棋也不能说是南宫易让她赢,而是她自己胜的。 他们在旁边看着,都对她的棋艺深感佩服,多次死里逃生,扭转局势,最后一子险胜,这盘棋下得可谓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北蔺天就是输了,也觉得输的值! 几人中,只有太史凤不善棋,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毒上,对棋的了解,只能算是看得懂一点而已,但太深奥的棋路,她便看不出了。所以,见上官月颜险胜一子后,又说着南宫易让了她的话,她根本没有看出南宫易是不是让了棋,但是却看出了这局棋下得精彩,且上官月颜是险胜,所以便当作上官月颜说的是客气话,一拍桌子,笑道:“小丫头,我们可是都看着的,易儿根本没让,是你的棋艺厉害!”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等人都勾唇一笑,暗道她自己被坑了还不知道! 南宫易将手里无处再下的棋子放下,紧接着太史凤的话,笑着点头:“颜儿确实厉害,你说我中途便能截掉你的棋路,但若我真的截了,你之后的反攻怕是会让我损失惨重,这盘棋也会更早结束。你的棋路看似明朗没有杀机,但是却处处暗藏杀机,叫人防不胜防。哥哥输得心服口服!” 他这话绝对出自肺腑之言,虽然他虚让了一步,但若是不走那一步,他截下了她的棋路,后面的棋局变化,定然还要激烈,即便是他,也没有得胜的把握。这丫头的棋路真的明里暗里处处有诈,叫人必须处处提防,但是却仍然防不胜防。所以他才会输了! 南宫靖宇几人也都点头,对于南宫易的话很是赞同,按照这小丫头这样的下棋手法,棋走偏锋,让人根本算不准她会怎么走,吃不准她下一步要做什么,的确就算走了那步棋,南宫易也不一定能胜。这小丫头的棋艺确实能够和南宫易旗鼓相当。 太史凤本来就没看懂,听了南宫易的话,知道他没有让棋,更是点头如捣蒜了。这小丫头的棋艺,就算是她这个不怎么懂棋的人,也能看出来她的厉害。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她了,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才女! 上官月颜被南宫凌一翻夸奖,勾唇呵呵笑了起来,也不和他争论谁厉害,反正懂棋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被他让了的。当然,她本就不是一个会故作谦虚的人,自己对棋本来也算是精通,若南宫易不让她,真的走了那步棋的话,也如他所言,她之后的反攻会很厉害的,这点她不可置否。 “呵呵!小颜儿胜了,那么愿赌服输,娘亲、干爹还有大哥,你们可要按规矩遵守我们的要求啊!”南宫凌笑着开口,一张清俊的脸上,此时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是否还暗藏着难以平复的激动情绪。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却是落在南宫易身上,澄澈的眸子微微闪烁。 南宫易自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接受到南宫凌的目光,当即便好笑地点头,温声道了一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没错!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凌小子,你干爹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北蔺天也紧接着表态。 南宫凌当即一笑,没听见太史凤吭声,他眸光便转向太史凤。其实他得了干爹的话,便不担心自家老娘会不遵守约定,不过他还是想看看他家老娘现在那不甘心的神色。 南宫靖宇算是受益最大的,在南宫凌刚才那话出口时,他的目光便看在了太史凤身上,儒雅的俊脸上有很明显的愉悦之色,他高兴的是什么,自然不用言说了。上官月颜几人也都看向输的最惨的太史凤,想着一开始她最起劲,最后确实输的最惨,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而太史凤的脸色此时确实不太好,刚才她还没有想到赌注一事,现在被提起来,她才知道自己输的多惨了,脸色当即便虎了下来。但是她还能说什么吗?自己的儿子和夫君都给她上了套,不仅提出的要求过分,而且对其他人提的要求也是用来压制她的,她根本没有办法不遵守。 不过,随即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想着自家夫君的要求好像是有漏洞的,那就是他让易儿监督她,但是等易儿大婚之后,那她便什么都不怕了啊!一辈子长得很,那她也就是遵守易儿大婚之前的这段时间而已,想来时间也不会太长的。 至于凌小子的要求,她不找他麻烦便不找就是,她不毒他,难道还不能毒别人吗?所以,他的要求她便不痛不痒了。 这般想着,她心中一下子就轻松了,而后对着南宫凌和南宫靖宇眉梢一挑,有些高傲地点了点头:“老娘也是说话算话的,不会食言!” 她这话回答的比南宫易和北蔺天晚了差不多一分钟,可见其心中做了好一番思量,几人都眸光笑了笑,各自心中有底,但都没有点破。 而就在此时,密室的门打开了,赫连御宸慵懒的声线传来:“在说什么?居然连干娘都会说不食言?” 这个声音传来,几人都齐齐转头,上官月颜更是立即便站了起来,一双凤眸瞬间便看到那个颀长的暗红色身影从密室中走了出来,她脸上当即露出一丝喜色,然后几步便走了过去,粉色的身影,就像一朵软云般。 赫连御宸见她走过来,那脚步明显急切,还有那小脸上的喜色也很是明显,他心中当即一暖,立即便对她张开怀抱。 上官月颜自然扑入了他的怀里,同时左手也搭上了他右手的脉,一阵淡淡的兰花香吸入鼻尖,虽然刚才下着棋,心中没有再担心他,但现在才真的感觉到一下子就踏实了,让她觉得真的无比的神奇。不过他的体温还是很低,而且她凤眸看着他的脸,脸色有些苍白,连唇瓣都没有之前红润,眉间的印记也只是淡淡的金红,没有什么亮光,就好似没有精神一般。可见他现在身子很虚,而也正如她看都到的一样,她手下的脉搏也非常的疲软虚弱。 赫连御宸站在密室门口,没有阻止她诊脉,单手搂着她,见她凤眸看着自己,面上有喜色也有心疼,他唇角一勾,低笑着说道:“爷说过没事吧!身子虚弱,只是内力耗损太多而已,两日便会好的!” “嗯!”上官月颜点头,确定他只是身子虚了一些,体内的毒已经被完全被压下,这才收回了手,然后立即便从他怀里出来,往书桌走去:“我开张方子,让燕飞和燕天熬药!” 赫连御宸也不拦她,任她去了,看着那如软云般的身影,只觉得心中温暖至极。 “既然你好了,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大哥,我今晚睡你那里!”南宫凌此时出声,一句话说完之后,便看向南宫易。 南宫易低笑了一声,便也站起身来,对赫连御宸温声道:“刚才我和颜儿下棋,开了赌局,我输了,颜儿赢了。凌赌颜儿赢,所以他的要求,我必须照办,陪他彻夜畅谈。你身子虚,便早些休息吧!” 这话,便是告诉赫连御宸今夜他会告诉南宫凌一些事了。 赫连御宸走到几人面前,狭长的魅眸往棋盘上看了一眼,眼中顿时露出赞叹之色来,两个棋阵,竟然都是上古阵法,赢的那方乃是斗转星移,输的那方则是九星连珠,且还是一子险胜。他唇角当即勾了起来,魅眸中瞬间满是宠溺。看罢了棋局,这才看向南宫易和南宫凌,挑眉点了下头,笑说了一句:“也不至于彻夜畅谈!” 此言一出,南宫易低笑了一声,便不再和他说什么了,对太史凤三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往来时的窗口而去。 南宫凌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而后几个大步走到上官月颜的面前,柔声嘱咐了一句:“小颜儿,哥哥先走一步,你也别太晚了,早日回房休息!” 说完,他又转头,对赫连御宸说道:“师兄,小颜儿本就乏了,你别让她留太久!” 这意思便是,等会儿让上官月颜回房睡,不准将她留在这个房间睡。 赫连御宸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狭长的魅眸闪了闪,很想回一句‘今夜就要让颜儿睡这里’,但这话此时显然不能说。便淡淡地点头,坐到上官月颜之前坐的椅子上,懒洋洋地道了一句:“爷心里有数!” 南宫凌闻言又回头,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专心地写着药方,倒是没有听出南宫凌是什么意思,一张方子正当写好,见南宫凌再次看来,她唇角勾出一抹柔和的笑,点头道:“我见他吃了药就走,哥哥你也别太晚睡,这几日我们一路玩耍,你和易哥哥也乏的,早些休息!” 这几日都是他带她玩,自然他也是累的。 南宫凌暖暖一笑,澄澈的眸子再次往她左手上扫了一眼,现在她的手拿着药方,看不到那鲜红的印记,他眸子闪了闪,而后对她笑着点了下头,这才走到窗前,跟着南宫易一起离开了房间。 二人一走,太史凤三人见赫连御宸安全压下了毒,而且棋局也结束了,他们自然也不多留,也叮嘱了赫连御宸一句,便先后离开。太史凤走时,自然不忘了和上官月颜打招呼,道了一句:“小丫头,明日我再来找你玩!” 话音未落,便被南宫靖宇拉着从窗户走了。 而几人本就是偷偷前来,自然也只有偷偷离开了。南宫凌虽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但是也跟着南宫易偷偷地走了。 两分钟不到,几人全部走完,只剩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两人。雪球和麟龙今日也没来打扰,真正的二人世界了。 上官月颜听了太史凤的话,一点也不意外,如今他们追上来了,一定会时常现身的。将手上的药方吹干,她亲自拿了药方走到门口,打开门,对依旧还守在外面的燕飞和燕天道:“马上抓来熬了!” “是!”二人立即应声,接过药方后立即去了。 上官月颜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又对夜离吩咐道:“抬热水来!” 赫连御宸刚刚将毒压下,体温低的很,得立即泡泡才行。 夜离自然也立即恭敬应声,然后旁边的亲卫马上便去了。 上官月颜这才转身回了房,而此时的赫连御宸已经坐到了床榻上,上官月颜立即走了过去,见他脸色浮白,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眉头微皱地问:“可是有哪里难受?” 这个男人,平常没事的时候,是不会在睡觉前坐到床榻上的。 然而,她这话才刚刚说出口,那个没事不会坐到床榻上的男人魅眸一闪,伸手便抱住她的腰,语声微轻地道:“浑身都疼!不过不是很厉害!” 上官月颜听他说疼,眉头当即皱紧,想着上次他寒毒发作,经脉伤的厉害,今日这般压制寒毒,虽说是顺利的压下去了,但自然还是伤身的,尤其是被剧毒侵蚀过的经脉,即便压制的再快,多少都会有些伤疼。她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也不推他,缓缓地坐到他身边,反手抱了他,柔声道:“等会了好好泡泡,吃了药后早些休息,明日便不疼了!” 而说这话时,她心中又开始对解药方子发愁了。如今三个条件,就差最后的方子,看来她不能等着自己突然哪天想起方子,而是应该快点收集更多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开始着手研究。这样拖着不是事,他每次发作都疼,而她每次也会提心吊胆。经历了上次他毒发,再加上今日这次,她真的有点坐立难安,必须快点解了这毒才行。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温柔地抱着,脑袋立即便埋到了她的颈脖间,鼻尖一股清冽的幽香传来,那是属于她的味道,让他心口顿时一热,薄唇动了动就想亲上去,但是却很能耐地忍住了,并且很是虚弱而乖巧地点头,语声软软地道:“以前每次这个时候,爷都一个人呆着,今日有颜儿在,真好!” 上官月颜本就正想着得赶紧解了他的毒,让他以后不再疼了,此时听到他这样一句话,她心中顿时一揪,想着他一个人虚弱地躺在房间的画面,心疼的感觉止都止不住,轻声问:“哥哥呢?他不陪你待会儿吗?” 南宫凌也是会医的,他压制了毒后,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身子虚弱,应该不会就那么丢下他一人才是。 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一边吸着怀中人儿的幽香,一边软软地道:“一开始的时候,凌和师尊他们是有留下陪爷一会儿,但爷不喜人亲近,他们在身边也只是说说话而已。后来时间长了,慢慢的爷便不想让人见到爷虚弱的模样,便不让他们陪了,所以大约八岁左右,便是爷一个人。每次毒发,等爷的毒压下后,他们便会如今日这般,自觉离开的。” 八岁?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本就心疼他,此时更是心疼的很。他五岁便中了寒毒,后来又中了血毒,一开始他内力不强的时候,定然是太史凤几人帮他压制,后来他一个人能压制的时候,估计也就是七八岁时,毕竟他的天麟诀是在去了玄天宫才开始练的,那么也就是说,在他自己能压制毒发后,他便一直都是一个人了。 她心疼的很,红唇抿了抿,抱着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语声非常柔暖:“以后我陪你,我也会尽快想办法给你解毒的。” 这毒不解,真的太让人忧心了。 赫连御宸闻言,唇角当即勾了勾,狭长的魅眸中都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一边点头,一边又软软地道:“颜儿今夜不走好不好?”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这几日他都安分的很,因为一路游山玩水,有的时候她吃完了晚膳便休息了,有的时候又熬夜练功,白天的时候又有一大群人跟着,他都没有机会和她耳鬓厮磨一下,他想她的很! 上官月颜此时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又在算计自己,因为知道他身子虚弱,知道他定然会疼,所以根本没有怀疑。听了他提的要求,几乎没怎么考虑,便应下了:“好,今夜不走,我陪你!” 这个男人刚刚才压下了体内的毒,而且还疼着,她哪里能丢下他?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在马车内日日睡一起,今日睡了一间房,她也无所谓。就算被人知道了,大不了她的脸皮再厚一点就是,总比他一个人在房里忍着疼好! 赫连御宸见她答应,唇角当即勾出一抹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来,但是也没有立即如饿狼扑虎似得对她做什么,而是轻笑着点了下头,道了一句:“颜儿真好!” 话落,他也不对她动手动脚,只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心中无比喜悦。 上官月颜听着他的笑声,唇角也勾了起来,暗道这个男人,有的时候真的贪心得很,但有的时候,又很容易满足。 不多时,亲卫便抬了热水进来,赫连御宸才放开了上官月颜。上官月颜转眸看了眼屏风后,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才他毒发的时候便已经很晚了,如今两个时辰过去,子时都过了。她看了一眼后,对他说道:“你泡一会儿,我回房里沐浴,然后再过来。” 反正他沐浴的时候她也没事做,不如回房里沐浴,而且她的衣服,这个房里也没有。 然而赫连御宸却不愿,刚刚起身,闻言后便又坐了下来,将上官月颜抱住,一边摇头一边轻声说道:“燕飞二人熬药也要近一个时辰,这时间完全够用了。爷不想一个人呆着!”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这个男人,现在是向她在撒娇吗?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反正都要等着吃了药才能睡,倒是不用在乎这么一点时间了。 这般想着,她轻推了赫连御宸一下,好笑地开口:“那我还是要回一趟房间啊!燕飞和燕天都为你熬药去了,我总不能让夜离他们给我拿衣服吧!” 不回房沐浴,换洗的衣服还是要拿的。夜离他们是男子,贴身的衣物自然不能让他们帮她拿的。 赫连御宸闻言,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有些发恼地道:“以后爷的房里也要放你的衣物!” 上官月颜看着他,只觉得他此时有点像个孩子,再次好笑地道了一句:“放什么放?你当我以后日日都睡你的房?” 她虽然现在脸皮厚了不少,但也没有要纵容他到那个地步,如今这客栈里都是自己人,她才和他一起睡,若是在别的地方,她还是要顾忌一下的。毕竟她现在身上还有九公主的身份,虽然这个身份她不喜,但是她也不能给墨黑了,不为冷穆寒和东耀国,只为那个死去的苦命女子。 “反正颜儿早晚都会睡爷的房,有什么关系?”赫连御宸不以为然,淡淡地哼了一声,这才又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并不忘了再次叮嘱道:“拿了衣服就回来,不然爷就不泡了!”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这个男人还真是,居然拿泡澡的事威胁她,好像他不泡澡,难受的人是她似的。看着他走入屏风,她才好笑地摇了摇头,腹诽了一句有时候这个男人还真是像个任性的小孩!这才起身往门口去了。 出了门,自然隔壁就是她的房间,而且房里也早就掌了灯,里面灯光透亮。 她进了房门,想着慢了那个妖孽等会儿怕是又要发恼,便直接往放衣服的橱柜走去。雪球和麟龙今日都睡在她房间,而且此时也早就睡了,听到她进来,二兽都眯开眼看了看,见到是自家主人后,便又闭上眼继续呼呼大睡,一个占着床,一个站着软塌,睡得香甜。 上官月颜也没有理二兽,从橱柜里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反正都是粉色的,而且她都不会穿,便也没什么好选的了。拿好之后,便转身准备出门。 然而就在这时,她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只听‘咻’的一声,就好似一只锋利的箭羽突然从远方破空射来一般,她当即面色一肃,停下脚步,转头往窗口的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二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床上的雪球立即便抬起了半个身子,而软塌上的麟龙则是立马如一道火光般,从软塌上蹿到了上官月颜的身旁,之后也望向窗口处。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钻钻,2018年1月1号收到闪亮的钻石,真的好开心~熊抱思语,么么哒~o(* ̄3 ̄)oo(* ̄3 ̄)o 亲们新年快乐,元旦快乐,天天快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刺杀受伤 而就在一人二兽的目光触及那软塌后的窗口时,一只如男子手臂粗细的奇怪箭羽刺破镂空的木窗飞射了进来,木屑飘飞间,直冲上官月颜而去。 上官月颜凤眸一寒,一边迅速后退一边挥手便是一掌,金色的华光大放,瞬间便与那箭羽撞了一起,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爆响,内力与箭羽相撞,那力道之狠,空气都颤动了一下,地面都为之震动起来。 巨大的动响,自然惊动了整个客栈的人,本就是包下的客栈,所住的除了几位主子之外,全是亲卫和护卫。而且这本就是赫连御宸的产业,所有的暗卫们反应更是极快。几乎在那箭羽出现的时候,许多隐身暗处的暗卫便现身。 暗卫们尚且如此,隔壁的赫连御宸和夜离几人的反应更是快,在那奇怪的声音出现时,刚刚脱下外衣的赫连御宸神色当即一变,下一瞬便闪身出了房门,在上官月颜的内力和那箭羽撞到一起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上官月颜房间的外室。 然而,原本以为一击之后就该毁去的箭羽,却并没有被毁去,上官月颜一击之后,紧接着便又听到‘铛’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本来只是一只手臂粗的箭羽,却突然好似被打开了机关一般,竟然瞬间分离开来,变成了无数带着钩刺的旋叶飞镖,并且朝着房间的各个方向无死角地飞射而去。 “该死!”上官月颜低咒了一句,小脸上的神色冷寒无比,一把便丢了手上的衣服,挥手间,广袖内的幻仙锦便飞射而出,一个旋身,便要挡开朝着自己飞射而来的飞镖。 可就在此时,那些飞镖居然再次发生了变化,那如六片叶子一般的飞镖居然再次解体,一分为三,本来便四处乱飞的飞镖瞬间多了两倍。 上官月颜见此,小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止是冷寒了,而是无比的愤怒,一个旋身,便挡去了一些快要近身的飞镖。随后再次出手,往其他朝自己而来的飞镖击去。 箭羽的变化,和她的出手不过是瞬间。 赫连御宸来到房间,还没有进入内室,便急声呼喊了一句:“颜儿!”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现在了内室中,而他刚刚进去,便有飞镖朝他射来,他脸色当即一沉,挥手间,一道暗红色的内力便打了出去,同时狭长的魅眸也瞬间看清了屋中的情景。 成百上千的旋叶飞镖在空中盘旋,每一只都是漆黑的颜色,一看便有剧毒。而上官月颜身在房间中央的位置,正是飞镖最多的地方,无数飞镖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她而去,密密麻麻,只是看着便叫人头皮发麻。 雪球和麟龙也在房中四处躲蹿着,不过二兽里上官月颜的位置都不太远,几乎都在她的保护当中。 一眼看清了面前的景象,赫连御宸那双狭长的眸子当即涌出一片漆黑的暗云来,二话不说就要进去。 然而里面的上官月颜听到他的喊声,头也没回地喝道:“不准进来!” 这飞镖一看就有剧毒,她万一不敌被刺伤到没什么,他怎么行?刚刚才毒发过的身子,如何还经得起一次毒发? 可赫连御宸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脚步都没有顿一下,袖袍一挥,一条漆黑的锦缎便从他里衣的袖中飞射而出,暗红色的内力随着那锦布一起袭向当着他前进的飞镖而去,两个呼吸都不到,人便已经闪身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 而紧随他之后的夜离几人也进入了房间,见到里面的景象,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也二话不说,宝剑出鞘,全都杀了进去。鬼影和落尘自然也都现身了,几个大护卫都进入了满是飞镖的房间。而其他暗卫见此,不需要任何人命令,都齐齐闪身,离开客栈,往早先破窗而入的箭羽方向而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上官月颜感觉到有人靠近,本就恼怒的她当即便怒不可揭,一边阻挡飞镖的靠近,一边对身边的男人怒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这东西有毒,你进来做什么?给我出去!” 这个男人,显然又如上次一样了,根本不听她的话。若是这东西碰破了他身上的一点皮肉,后果会如何,她真的不感想。他难道就不知道? 赫连御宸却是不言声,只面色黑沉地挡开所有朝自己和身边人儿飞射而来的飞镖,那狭长的魅眸此时已经漆黑一片,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旋窝,里面蕴藏了滔天的愤怒,和绝对能够毁天灭地杀气。 上官月颜见他不语,也不离开,心中又气又忧,只能将身子靠近他,并且时刻注意不要让那些不断旋飞的飞镖靠近他丝毫。 夜离几人自然也知道这飞镖有毒,也知道自家爷绝对不能中毒,是以都一边出手,一边往赫连御宸靠近,将他的身子护在身后。 然而,这飞镖却很是诡异,因为是旋叶状,除非被打落在地,或者是钉入墙壁和木头中,否则即便是撞击后,也依旧是在空中旋飞着,无法掌握它们的活动轨迹,每一只飞镖都是走弧形路线,即便在空中相撞,也只会改变路线,不会落地。 几人全力挡开那些飞镖,但是真正被打落的却不多。 见此情形,上官月颜怒火中烧,立即喝道:“全部退出房间!” 如今只有退出房间,让这些飞镖自行失礼坠落,挥着撞上墙壁和钉入木头中,才是最快解决这些飞镖的方法,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赫连御宸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魅眸一眯,立即拉了上官月颜的手,便要往门口而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有两只飞镖突然猛力相撞,其中一只飞镖本来刚刚被打出去,却立即又被撞了回来。都是用了内力在抵挡飞镖接近,所以撞击的力度便也非常大,那飞镖的速度极快,且正好朝着几人的方向而来。 因为是刚刚打出去的飞镖,谁都没想到居然又折返了回来,夜离几人此时都在往门口开路,赫连御宸拉着上官月颜便要快速离开,也没有发现。而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一拉,回过头时,便见那飞镖已经到了赫连御宸侧面的肩膀处,瞬间,她只觉得心跳都停止了,根本想都没有想,一下子便甩开了赫连御宸的手,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只听‘嗤’的一声,利器插入皮肉,上官月颜眉头一皱,左肩上当即传来一阵巨疼。 那声音很小,上官月颜也没有吭声,但是赫连御宸和夜离几人都听见了,齐齐转头一看,便见上官月颜的胳膊上有鲜红的血涌出,衣服瞬间湿了一大片。 看到这一幕,夜离几人脸色当即就白了,但此时却不敢多说什么,一看之后,更是卖力地打开不断飞射而来的飞镖,让两位主子尽快离开房间。 而赫连御宸看到上官月颜肩上的那片血红,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当即便涌出了无法言喻的盛怒,再次伸手,这次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腰,漆黑的锦帛一震,大片飞镖便被震飞,他抓住机会,立即带着她往门口而去。 “小颜儿!” 此时,南宫凌的声音也传来,随着他的声音入耳,人也出现在了上官月颜的内室门口,一同前来的,自然还有南宫易,二人只比赫连御宸晚了几秒钟的时间,来到门口一看,二人的脸色也顿时黑沉了,而当看到上官月颜胳膊上的伤时,南宫凌立即白了脸,南宫易那双一贯温暖的眸子里顿时一片冰冷。 一看之后,二人自然立即出手,一左一右两道内力挥出,蓝色和白色的两道内力宛如张开的彩缎,将左右而来的飞镖与上官月颜几人隔开,几人自然也利用了这个时机,打开所有正前方的飞镖,飞快地闪出了房间。 雪球和麟龙也同时飞蹿而出,两兽都在上官月颜的保护下,毫发无伤。 一出了房间门,夜离几人立即便快手将房门关上,然后远离那个地方。 而赫连御宸则是直接带着上官月颜快速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南宫凌和南宫易自然跟随在后,进入房间后,赫连御宸立即将上官月颜放到软塌上,魅眸落在她的伤口处,就要去撕那处的衣服。 可是上官月颜右手一伸,便将他伸过来的手打开了,此时她的脸色有些白,因为疼痛,额头也渗出了不少汗水。她凤眸怒瞪着赫连御宸,骂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都叫你不要进来了,你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天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心跳都停止了,若是这飞镖真的刺中了他……她真的不敢想。 而这一句话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气得,或者是疼的,那双凤眸当即便红了。 赫连御宸被她怒骂了一句,也不吭声反驳什么,再次伸手,语声有些沙哑地道:“爷给你先把那东西弄出来!” “不要过来!”上官月颜一脚就朝他踢了过去,非常精准地提到了他的大腿上,不过这一脚虽然是踢,但受力却不大,将他推得倒退了两步,没能碰到她的肩膀,一个清晰的脚印出现在他漆黑的里衣上,上官月颜怒瞪着他,再次骂道:“赫连御宸,你要是敢过来,我发誓不嫁给你了!” 明明知道有毒的,刚才还进入了房间,现在他居然还要给她把飞镖拔出来,他是想死在她面前吗? 赫连御宸听了她这句威胁的话,站稳之后,便定在了原地,但是却也只站了一秒钟,然后就要上前。 上官月颜见此,眼睛都通红了,就要再踢他。此时南宫凌和和南宫易后一步进来,见此情景,南宫易也顾不得赫连御宸不喜人亲近,立即伸手拉住了他,开口劝了一句:“你别气她了,没见她伤着吗?她都伤了,你再有事,你让她怎么办?”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才真的定住了脚步,但是那双魅眸却没有离开上官月颜依旧血流不止的胳膊,眸中神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只有波涛汹涌满是沉怒和杀气,下一秒,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抒发此时心中的滔天愤怒,和刀绞的心疼,他手一挥,‘轰’的一声,一旁的桌子瞬间粉碎成末。 他这般动作,没有惊吓到任何一个人,似乎都知道他会找个方式发泄怒气似得,连一同跟回来,守在上官月颜身边的雪球和麟龙都没有被吓到。 南宫易拉住赫连御宸后便收回了手,见他不再有所动作,便立即来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南宫凌则早就坐到了软榻上,伸手点了几处大穴,此时上官月颜肩上的伤已经不但血如泉涌了。 “小颜儿,哥哥给你把飞镖拔出来!” 南宫凌对上官月颜说了一句,也没有等她回答,便已经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开始割破上官月颜肩处的衣裳。 上官月颜没有阻止,只是怒瞪着赫连御宸,见他真的不再走过来了,这才安心了一些,垂眸看向自己的肩膀。 而此时,外面又是一道身影闪身而入,正是黎单。进来后见到里面的情景,桌椅尽碎,赫连御宸只穿了一身里衣,像跟木头一样站在软榻旁不远,软榻上上官月颜的左肩处血红一片,南宫凌正在为她处理肩上的伤,而南宫易则是坐到了上官月颜的另一边,正忧心地看着。 “怎么回事?”一眼看清房里的情景,他也大步来到软榻前,不解地问了一句。 而他这话问出口,赫连御宸自然不说话,只站在一边,神色无比的冷沉,整个人都好像被恐怖的阴云罩着似得,一双眼睛就好似钉在了上官月颜的胳膊上一样,一眨也不眨。 上官月颜胳膊受伤,虽然没有开口说疼,但是不疼那是骗人的,此时额头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根本什么都不想说,所以也没有开口。 南宫凌自然是没心思说什么了,现在更是什么都不想问,只想快点将上官月颜胳膊的伤处理了。天知道他现在又多心疼,以前他便见不得小颜儿受伤,如今见她这般他更是心脏都在颤抖,若不是自控能力很好,他现在连匕首都拿不住。 南宫易从怀里掏出崭新的绢帕,单手扶着上官月颜,一边给她擦着汗,一边开口道了一句:“有人用旋叶飞镖刺杀颜儿!” “旋叶飞镖?”黎单闻言,脸上顿时闪过震惊之色。但随即便也不问什么了,眉头微皱地看着上官月颜肩膀上的伤,如今只能看到一点点黑色的东西,可见这飞镖插得很深,而且不难看出,那飞镖上还有剧毒。 “月颜,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听到……!” 这个时候,慕容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下一秒,衣衫不整的她便冲进来了,显然是被吵醒后马上就来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而她进来之后,看到房里的情景,当即便吓得住了口。紧接着燕飞和燕天也来了,三人先后进入,见到上官月颜左边从肩膀到胸口都是血,三人都当即白了脸,燕飞二人立即惊呼了一声:“主子!” 而慕容紫立即便冲到了近前,看了眼上官月颜苍白的脸,又看向她肩上的伤,急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了?” 她话未说完,燕飞二人也来到了近前,看着上官月颜肩上的伤,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上官月间见慕容紫来了,又看了看燕飞和燕天,也没说话,只是有些虚弱地摇了下头。 慕容紫顿时眉头紧皱,正要开口说什么,可此时又是几人从窗口飞身而入,正是才离开不久的太史凤三人。 进来之后,太史凤也没顾黎单等人在场,一个箭步便冲到了上官月颜身边,见她肩上血红一片,眉头当即便是一皱,而后也不说什么,一把拉开了正在给上官月颜割开衣裳的南宫凌,不容置喙地道:“我来,就你那颤抖的手,别给小丫头越治越严重!” 南宫凌被她一把就拉开了,但这次也没和她争,娘亲的医术比他好,而且他的手真的有点抖,有她来他也放心。 黎单看了眼突然到来的三个人,墨玉般的眸子闪了闪,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不过听了太史凤的话后,他倒是往南宫凌的手看了看,见他手上有血,而且此时左手正握在右手的手腕处,那手真的在发抖。他一眼看罢,又抬眸看向他的脸,见他一脸苍白的很,似乎受惊不小,他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不解之色。 而慕容紫则是根本就不认识太史凤三人,见三人突然闯了进来,而且还动手给上官月颜处理伤口,且被推开的南宫凌还不说话,连赫连御宸等人都没有说话,她眼中顿时也闪过不解之色。不过,此时这些自然不重要,她疑惑了一下后,便又看向上官月颜的肩膀了。 太史凤坐到上官月颜身边,一边动手将她伤口附近的衣服割开,一边看了眼围在近前的人群,本来就紧皱的眉头再次一紧,命令道:“除了女子,其余人全都到外面去等着,一群男人围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看小丫头的身子?” 此言一出,黎单自然是第一个转身离开的,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走过来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眉头也是齐齐一皱,然后自然不呆在屋里了,转身出去。南宫易看着上官月颜肩上的伤,迟疑了一下,才将自己的绢帕交给一旁的燕飞,也站起身,黎飞立即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一手扶着她的身子,一边帮她擦汗。 南宫凌则是站着不动,和赫连御宸一样,一双眼睛好像钉在了上官月颜的伤口上似得,只是他的脸色和赫连御宸的脸色不同,他是苍白无色,而赫连御宸则是满脸黑沉。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就像长在了地上。 南宫易起身后,见二人如此,他薄唇抿了抿,伸手去拉南宫凌,道了一句:“走,和大哥一起去隔壁看看,这里用不到我们帮忙。颜儿不会有事的!” 南宫凌依旧站着不动,南宫易拉了他好几次,最后才把他拉出去了。 赫连御宸则还是站在原地,沉着脸,抿着唇,看着太史凤给上官月颜处理伤口。雪球和麟龙也乖乖地蹲在一旁,两双眸子也都盯着太史凤为上官月颜治伤,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太史凤将上官月颜的衣服直接隔开,将整个左肩和手臂全都裸露了出来,处理好了之后,转头看了一眼,见只有赫连御宸留了下来,而他那样的脸色,连她都没有看到过,显然已经大怒至极了,并且正隐忍着没有发作。她眉头皱了皱,知道自己此时不管说什么,怕是都不管用,便也不说什么,对一旁站着的慕容紫和燕北说道:“你们二人去端些热水来,干净的纱布,还有……!” 她话没说完,燕北便点头开口:“属下知道需要什么,属下这就去拿!” 她本就见过主子为别人治疗,需要用的东西自然知道的,而且一句话说完后,也没等太史凤说话,一个闪身便去了。 慕容紫则是有些呆愣,因为这种事她根本没有做过,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拿东西。一旁的燕飞见此,立即对慕容紫说道:“劳烦六公主来接替属下,属下和燕天知道要什么东西,属下去拿!” 慕容紫闻言,自然点头了,别的不会,但是扶着上官月颜,给她擦擦汗,她还是会的。立即便接过燕飞手里的绢帕,然后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让她背靠在自己的身上,并给她擦脸上和颈脖上的汗水。 上官月颜因为疼痛而闭了一会儿眼睛,知道很多人都出去了,她睁开眼看了一下,便见赫连御宸还站在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她本来还有点恼他又不顾自身安危为她涉险,但见他一脸黑沉,显然此时心中气怒的很,她的那点气恼便也算不得什么了。而他如今本就身子疼,经脉多少有些损伤,内力耗费过多,刚才为了她又动用的内力。她看了看他腿上的那个鞋印,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恼恨也就消失了。开口道了一句:“你若是将自己气伤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明明就身子不适,刚刚才压制了九幽寒毒发作,如今这样闷不吭声地大怒,不伤了身子才怪。 而她的话音,也因为疼痛而有些虚弱,并不是很有威慑力。 但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却终于有了动作,袖中被来紧握的手缓缓地松开了,眼中那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怒火,还有周身弥漫的杀气,都慢慢地减退了下来,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还是看着上官月颜的肩膀,薄唇紧紧抿着,褪去了一些怒色的眸子里,满是心疼之色。 太史凤和慕容紫听到上官月颜的话,都转头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见他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神色立即便暖和了很多,二人心中都不由感叹,果然这个男人只有对上官月颜才会有反应,也不知道上官月颜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他变得如此的。 当然,这个时候,二人也只是转移了一秒钟的注意力,看了一眼赫连御宸之后,二人便又专心地为上官月颜处理了。 太史凤已经将伤口周边的衣服处理好,她仔细地看了看伤口,只见那旋叶飞镖入肉很深,显然有一大半已经入了骨,外面只露出了一丁点儿叶片。她眉头皱起,抬眸看向上官月颜,语声有些沉重地道:“小丫头,这飞镖已经入骨,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止疼的药对你根本没用。但这东西必须拔出来,你得自己忍着了!” 给伤口止疼的药,也就是麻药,而麻药也是一种毒,她做为一个爱毒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可这小丫头本身是百毒不侵,那麻药自然对她无用了。这个体质对她好处颇多,比如这飞镖上的毒,对她便是无用,但对别人怕是伤者即死。而这样的体质也有不好的时候,那便是这个时候了,没有麻药,她只能自己忍着疼痛了,而且这飞镖入骨颇深,拔的时候有多疼,可想而知。 慕容紫自然不知道上官月颜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此时闻言,立即惊讶地瞪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月颜。她居然是百毒不侵,这不是只有传说中才存在的体质吗?她居然是? 上官月颜见赫连御宸听话,心下稍安,此时她根本无暇去向慕容紫解释什么,便没有理会她惊讶的眼神,也看了眼自己肩上的伤口,确实只能看到一点黑色的叶片,而且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伤的很深。而她的确是不能使用麻药的,就算不想忍着,也只能忍着,便点了点头,然后将身子稍微侧过来一些,方便让太史凤用手。 赫连御宸在一旁看着,此时眼眶都血红了,脚步一动就要走过去。上官月颜发现他的动作,凤眸立即便看向他,虚弱道:“你不要过来,我又不是伤的很重,你急什么?疼一下而已,很快就好了,你离得远些!” 万一拔出来的时候,毒血溅到他身上怎么办?虽然通常毒药都是通过口鼻或者伤口传播,但是她不能让他冒险。 而她说着不疼,可都还没有开始拔,她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而且慕容紫还能感觉到,她的衣服都已经汗湿,可见她还是很疼的,只是为了让赫连御宸安心才这么说罢了。而这样都入了骨的伤,如何能不疼,看着都疼,更别说要这般活生生地拔出来了。 慕容紫此时也无法一直惊讶她的体质,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心尖都疼的很,眼眶也有点红,也因此根本没有去想上官月颜为何不让赫连御宸靠近。 太史凤此时也看向赫连御宸,脸色很是严肃地道了一句:“给老娘乖乖呆在那里,若是你影响了老娘,小丫头会更疼的!” 赫连御宸本来在上官月颜开口后,便没动了,此时听了太史凤的话,更是不敢再动,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而袖袍下的手,再次捏了起来。 上官月颜不再看他,转眸对太史凤说道:“干娘动手之前,最好吃几粒预防伤了的药。这毒看上去不简单,我怀里有万毒丹,你吃几颗吧!” 这飞镖插的深,她徒手拔,万一伤了,那就麻烦了。 “你这个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别人?”太史凤笑骂了她一句,但还是伸手从她怀里摸出了一个药瓶,吃了两三颗万毒丹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又道了一句:“你这声干娘,叫的可真不是时候!” 第一次叫她,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但如今确实高兴不起来,可不是叫的不是时候? 上官月颜也明白她的意思,苍白的唇瓣也勾了勾,却是不以为然地笑说道:“现在也不差,以后定然是记忆深刻的!” 平常的叫一声,过个几十年定然记忆模糊,但今日这一叫,却绝对能记一辈子。 太史凤挑了挑眉,觉得她这话倒也不错,随即便笑着点了点头,语声温和地说道:“小丫头这么一说,倒也真是那么回事!”话落,她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归正题,又道:“等会儿我得先动刀子将周边的血肉清理了一些,这东西太深,得用刀子撬出来一些,而后才能动手拔,你明白吗?” “嗯!”上官月颜点头,她自然明白的,那飞镖已经入骨,而且又是有钩刺的旋叶飞镖,要拔出来非常难。这么一点儿冒头的叶片自然是用手拔不出的,必须用刀子挑出来一些,才能拔的动。那么周边的血肉自然要除去一些了,不然不好动手。 做为医者,她自然明白的很! “明白就好!干娘会动作快一些的!”太史凤很是温柔地摸了摸上官月颜的头,这个时候的她非常正常,一点也不像那个爱毒成痴,又喜欢玩闹,还喜欢找儿子斗嘴的女人。 上官月颜心中一暖,突然有种好似被母亲关爱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已经多年没有感受了,不禁有些鼻酸。 而二人此时的对话,让赫连御宸本就紧抿的薄唇更是抿紧了,袖中紧握的手,指甲潜入了血肉都不知道。只觉得心中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那双魅眸更是通红无比,血丝都出来了。可他如此的心疼,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不能靠近她抱着她,只能看着她痛……此时他真恨不得将自己体内那盘踞在心脉边缘的那片冰寒的东西给割了,把自己体内的血也换了,这样她便不会再有理由不让他靠近了。 可是即便心中非常想这么做,想得都要发狂了,可他却不能……此刻的他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力! 慕容紫听了二人的话,小脸也吓白了,本来就微红的眸子,此时也通红,而且还有了水雾。要把那东西拔出来就很疼了,居然还要割肉吗?还要用刀子撬吗?那得多疼啊!她扶着上官月颜的手都紧了紧,有些哽咽地吸了一下鼻子。 上官月颜听到她的声音,转眸一看,便见自己这个手受伤的还没哭,她倒是已经忍不住了。不过见她如此,她心中也是微暖,算起来,不算秋星和身边的燕飞和燕天,慕容紫便是她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个同性好友,她这般为她心疼,她自然是开心的。而且也觉得,她真的是一个没有白交的好友。以前为了南宫凌,她对她说了不少的谎话,今后自然不用了。这个朋友如此待她好,那么她也会让她觉得交她这个朋友不亏的。 “来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燕飞和燕天二人此时疾步走了进来,二人手上各自拿了不少东西,有水,有烈酒,纱布,药膏药粉,还有上官月颜以前给凤潇处理伤口时用过的小刀,反正上官月颜以前给别人治伤时所用的东西,一样不少全部拿来了。 见二人进来,上官月颜的目光立即便转了过去,太史凤和慕容紫也是,唯独赫连御宸没有,只看着上官月颜,没有任何动作。 太史凤看了眼二人拿的东西,点了点头,然后便二话不说动起手来,先给上官月颜把伤口周围血污清理干净,然后拿了已经经过处理的小刀,抬眸对燕飞说了一句:“拿一个能咬住的东西给你家主子!” 燕飞闻言,立即明白了,马上就放下手里的东西,也没去别的地方找,直接打开了房间里的橱柜,从里面拿了很多张赫连御宸的暗红色崭新的手帕叠在一起,细心地分成了三份,快步返回上官月颜的身边,将那三份绢帕,两份分别塞进了上官月颜的手里,另一份递到了上官月颜的唇边,也是微哽地道了声:“主子,咬着这个!” ------题外话------ 谢谢【思语】的月票,又是钻钻又是票票,真的好爱你,笔芯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心在滴血 燕天此时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跨到了软榻上,跪坐在慕容紫的身边,和慕容紫一起稳住上官月颜的身子。 她们都知道主子是百毒不侵的,自然也就知道要忍疼拔了。 上官月颜没说什么,张嘴便咬住了被叠得厚厚的绢帕,在太史凤动手之前,她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见他双眸通红,脸色都白了一分,她自然知道他心疼自己,但此时她也说不了什么,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转过头,对太史凤点了下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赫连御宸见她看来时,心中便如在滴血一般,看到她居然还给他安心的眼神,心中更是鲜血淋淋地疼痛,袖中的手早就刺破了皮肉,而看到上官月颜对太史凤点头时,那双手再次紧紧一捏,鲜血便也从他指缝间流出来了。但是手上的疼痛,他却浑然不知,只看着上官月颜,心疼的无法呼吸,眼睛也被那伤口刺得生疼。 太史凤对燕飞和燕天两个机灵的丫头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见上官月颜准备好,柔声对她道:“干娘动手了,若是怕,便闭上眼,干娘很快的!” 上官月颜摇了摇头,表示不怕,凤眸看着自己的伤口,让她动手。都是刀口上混过的,哪里会怕血腥场面?只不过怕疼是真的,若说世上没有人会怕疼,那她觉得那都是胡扯,只不过是看忍不忍得住罢了。她害怕,但她相信自己忍得住。 太史凤唇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来,随后也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立即便动手了。用小刀将那飞镖周围的血肉割开一些,然后将那小刀插进肉中,顶住里面的飞镖叶片,将小刀顺着那叶片往里面一插,找到旋叶飞镖中间的合缝处,便开始往外撬。 上官月颜看着她动手,第一刀下去的时候,她便立即感觉到了绝对真实的生肉割离的疼痛,牙关一下便咬紧了,右手也紧紧地攥了起来,虽然那左手也很想攥紧,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左手用力,那么便会影响太史凤动刀,便极力地忍住不动左手。本来就大汗淋漓的额头上,瞬间便冒出了无数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而肩膀的伤口处,也再次流出很多的鲜血来。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看着太史凤动手,一双凤眸微微地眯着,看她很快将血肉割去,将刀子插入伤口,然后感觉刀子触碰到骨头,她都没有吭声,只是用力地握着右手,还有用力地咬住嘴里的绢帕。 慕容紫、燕天,还有将绢帕给她之后便抓住了她左手的燕飞,三人虽然是用尽全力稳住她的身子,但是却没有感觉到她的挣扎,三人看看太史凤手中的刀子,又看看上官月颜的模样,眸子都通红的很,慕容紫更是眼泪哗哗的流,只是这个时候却不敢出声,好像自己出声之后,上官月颜就会忍不住似得。 赫连御宸看着太史凤手上的刀,袖中的手早就鲜红了,不断地有血珠从他的手心滴落,只觉得那刀割在上官月颜的身上,却也割在他的心口,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心中的疼痛。而见她满头大汗咬牙忍痛,不吭声,也不闭眼的模样,他的心更是疼痛千万倍,灼热的眼眶有水雾出现,但是他却强制地不让那些东西来阻挡自己的视线,他要看着她是如何疼的,和她一起疼,然后再让那让她伤了、疼了的人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今日此事,他赫连御宸若是不将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那他便不是赫连御宸! 时间流逝,太史凤的速度很快,将刀子插入之后,找准位置,大约只撬了两三下,便将那旋叶飞镖撬出来一些,但因为有钩刺的原因,刀子根本无法全部撬出来,最后她只能抽出刀子,拿了一旁的早就准备好的干净手巾,包着手防滑,开始摸索着钩刺的方向,往外拔。 当那飞镖被撬出一点时,上官月颜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一声闷哼自口中逸出,但也只是轻微地一声,随即便没有了声音。可她这一哼,却是让赫连御宸的身子都猛地一颤,那本来褪去了黑沉而变得苍白的脸色,此时也更加的苍白了,手中血流在那瞬间也猛烈了一些,飙出了一根血线来。 慕容紫也因为她这一哼,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一张脸上眼泪遍布,是被这个场面吓得,也是为上官月颜疼的。 燕飞和燕天要好得多,毕竟二人是杀手出身,但见上官月颜如此,双眸中也有水光出现,但二人都紧抿着唇瓣忍下了。 好在太史凤的速度真的很快,大约又是摸索着拔了两三下,然后那旋叶飞镖便被拔了出来,一片鲜血也跟着飞溅而出。从动刀到结束大约只用了一两分钟时间,然而这一两分钟,对在场所有人来说,却犹如一两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见飞镖被拔出来,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太史凤立即便开始处理剩下的事,清洗,缝合,上药,包扎,动作也非常迅速。 上官月颜在飞镖拔出来时,再次闷哼了声,浑身都已经被汗湿透,就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而且整条胳膊都痛得麻木了。之后太史凤的动作,她几乎没有太多的感觉,还是一直看着她处理,等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她才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喘一口气。 慕容紫将她唇中的绢帕拿走,哽咽地问道:“月颜,你还好吧!” 上官月颜闭着眼不睁开,虽然很不想说话,但还是开口了,语声非常沙哑虚弱:“不碍事,休息一会就好!” 慕容紫自然听出她的虚弱,便也不再问什么了,就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 燕飞和燕天也看了看自家主子,见她浑身湿透,不沐浴的话根本没办法休息,二人便也不请示了,快速地收拾了软塌附近的血污,然后分头行动,一人回隔壁准备衣物,一人去吩咐人抬热水来。 屏风后的那桶热水早就冷了,如今自然不能用的。 赫连御宸依旧没有走过来,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太史凤帮上官月颜处理好伤口之后,便走到书桌前开了张药方,走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他所站的地方,地上两滩鲜红的血,而且那袖中还有血珠落下,她眉头当即一皱,骂道:“臭小子,你是觉得伤一个不够,必须两个一起伤了吗?刚才小丫头对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赶紧给老娘松手!” 这声怒骂一出,上官月颜立即便睁开了眼睛,凤眸一下子就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并且也一眼看到了他垂下的双手下方,各自有一小滩鲜血,她眉头当即一皱,而后有些恼的看着赫连御宸。这个男人真是,她明明就说了不准他伤了自己…… 然而赫连御宸根本不知道自己伤了,一开始听太史凤说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直到上官月颜用恼怒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才垂眸看了一眼,见地上两滩血,他才反应过来,抬起双手一看,便见双手的手心中各自有几个掐痕颇深,他看了一眼,也没说话,然后便又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一看他这个模样,便知道他不是故意伤了自己,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伤了。至于为什么,她心里也清楚的很。上次他出事的时候,自己的手伤了,唇瓣伤了,但是却都不知道,还是后来把他救过来了之后,她才发现的。那种时候,脑中什么都想不到,也感觉不到,所以才会连伤了自己都不知道。 她眸中的恼色散去,转为一丝无奈,而后对太史凤道了一句:“麻烦干娘给他也处理一下!” 她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自然也不能给他包扎伤口了。 太史凤自然点头,就算上官月颜不说,她的干儿子,她能放着不管吗?她又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道了声:“等着,我现将药方送去让人抓药。” 话没说完,人便出去了。 而她这一出去,外面便传来吵杂的声音,全是问上官月颜如何了之类的问题,南宫凌的声音最急切,也听得最清楚,南宫易的声线中也有一丝忧色,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也能清楚地传进来,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虽然身上疼得发抖,但是心中却暖的很。 片刻后,太史凤回来,燕飞和燕天也紧接着回来了,热水抬进屋,二人便扶着身上血迹斑斑的上官月颜往屏风后走去。路过赫连御宸身边的时候,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好好让干娘包扎,不然我真不理你了!” 真的是内伤没好又添外伤,浑身都是伤! 赫连御宸看着她,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这才和燕飞、燕天一起,往屏风后而去。 太史凤拿了伤药和清水坐到了床榻边,见赫连御宸还站在那里看着上官月颜的背影,她眸中闪过一丝好笑,暗道这小子也有这样的时候,看来是喜欢这小丫头喜欢惨了。不过这丫头不仅多才而且坚强,她也是非常喜欢的。她腹诽了一句后,马上便开口,语声中带着一些佯怒:“臭小子,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赫连御宸闻言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看着上官月颜进入屏风后,才转身走到床榻前坐下,此时也没有说不喜被别人碰,乖乖将手伸给了太史凤。 太史凤嗔了他一眼,一边给他处理,一边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刚刚回到落脚的宅子,便听见有人禀报说是出事了,便急冲冲地赶了回来,都来不及问什么,便看见小丫头伤的如此严重。如今得了空,才能问上一句。 然而她这一问,换来的却是沉默,赫连御宸本来苍白的脸色,也因为这一问而变得黑沉,狭长的魅眸当即眯起,里面也再次涌出滔天的杀气,周身气息瞬间冰寒至极。 太史凤没得到他的回答,但立即便觉出他的气息变化,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瞬间又被怒火和杀气笼罩,眉头再次一皱,但是却没有再问,只是道了一句:“不论你做什么,干娘、干爹还有你师尊都支持你!你难得有个喜欢的丫头,可要守护好了!” 这臭小子从小便不让人亲近,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个小丫头,她可不希望出任何事。而且这小丫头绝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存在,非常对她的胃口,不管是为了臭小子的终身幸福,还是为了她自己,这个小丫头都不能出丝好意外。 赫连御宸还是没说话,但薄唇紧紧地抿了抿,周身气息也涌动了一瞬。 太史凤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专心地给他处理手上的伤。 上官月颜听着外面太史凤的声音,心中温暖,为赫连御宸有这么一位如此关心爱护他的干娘而觉得高兴。在燕飞和燕天的伺候下进入浴桶,小心地把左边的胳膊放在浴桶边上,听外面不再有声音传来,她便也闭上了眼睛休息。 慕容紫还坐在软塌上没走,此时脸上的眼泪也被抹干净了,一双眼睛通红,身上的衣服还是凌乱的,不过里面的衣服穿得很好,也看不到什么,坐在软榻上等着上官月颜出来。 太史凤很快便给赫连御宸包扎好了,也没有急着离开,便也坐到软塌上等着。 赫连御宸则是在包扎完后便走到了屏风外面站着,也等着里面的人儿出来。 太史凤和慕容紫见了,此时也没有觉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不该接近女子沐浴的地方,反而看着他等在那里,心里都为上官月颜觉得高兴,被这样的一个男人喜欢,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屏风后传来的水声,雪球和麟龙平时在一起便疯闹,但此时也都没有声音,二兽都趴到了床边,显然都知道等会儿自家主人会到这里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上官月颜才在燕飞和燕天二人的帮助下沐浴完毕,因为顾及伤口,二人也没有给上官月颜穿外衣,穿上内衣后,外面罩了一件以前的宽松里衣,然后扶着她走了出来。刚走出屏风,赫连御宸便接手了,上官月颜也没说什么,任他靠过来,然后被他打横抱起,往床榻而去。 太史凤和慕容紫也起身,一起走了过去。 燕飞和燕天先一步走到床榻前,掀开锦被,并准备两个靠枕放在床头。 赫连御宸走过来,便将她放到床上,让她靠在半个身子靠在靠枕上坐着。他自己也坐在了床头,抓了她的右手握着。 泡了个澡,上官月颜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肩处依旧无比疼痛,但比刚才取飞镖的时候,松缓了不知多少。她凤眸往紧闭的房间门口看了一眼,虽然门关着,看不到外面的人,但是那几人的气息却还在,且那气息中,明显还有一两道比较浮躁。她看了一眼后,对燕天说道:“让哥哥他们进来吧!若是不进来看看,他们怕是一夜都不会走的!” “是!”燕天立即应声,马上便往门口走去。 太史凤走过来,也坐到了床边,然后伸手搭上上官月颜被握在赫连御宸手中的手腕上,给她诊脉。慕容紫则是站在一边看着,眉头微皱,看着太史凤给上官月颜诊脉。 燕天打开门出去后,马上就有一道身影蹿了进来,青色的流光直接来到了床榻前,正是南宫凌。他人刚进来,都还没有站定,便急声问道:“小颜儿如何了?” 他这般冲进来,上官月颜完全没有任何意外,见他脸色有些白,知道是因她而担心的,她心中一暖,开口道:“哥哥,我没事,不过是皮肉之伤,过几日便能好!” 然而她这话一出,太史凤便嗔了她一眼,道了一句:“你这话可没有人信!”说着,她松开给上官月颜诊脉的手,接着说道:“身体是没有多大事,可伤了筋骨,又流了不少血,好起来可没那么快。你自己非常精通医道,当知道,这伤没有几个月,怕是好不了。”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那飞镖三分之二都没入了骨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瞎说的。而且她的伤也不是一般的伤筋动骨,就算用最好的药,至少也要几个月才能全好。不过,她还是笑说道:“只要不伤及性命,便不是很严重。虽然不是几日能好,但过几日便不会那么疼!” 现在她是疼,但过几日总会好些的。只要不疼了,便也算是好了,只不过不能随意乱动罢了,还得等里面的骨头长好。 她这么一说,太史凤自然便听出了她对南宫凌说的几日能好,指的是疼痛而已。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有对此再多说什么。 南宫易此时也疾步走了进来,身后不远,跟着南宫靖宇和北蔺天,黎单走在二人身后两三步,最后,还有之前没有出现的洛凝萱也走了进来。 几人先后进入,全都往床榻的方向而来,南宫易几步便来到了床边,将上官月颜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还不错,加之刚才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是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语声柔和地开口:“这段日子可得好好将养,等到了京都,哥哥让人每日都给你做好吃的。” 南宫凌也立即点头,补充道:“小颜儿你想吃什么,都和哥哥说,哥哥保证给你弄来!” 上官月颜看着南宫易,见他脸色和南宫凌差不多,她唇角当即暖暖地勾起,然后一边对二人点头,一边笑着打趣道:“我会不客气地把你们吃穷的!” “即便被你吃穷,哥哥也心甘情愿!”南宫凌立即便开口,南宫易也笑着点头。 “哈哈!还能开玩笑,看来真的无大碍!”南宫凌和北蔺天走到了床前,二人也都将上官月颜打量了一遍,见她还有心情说笑,北蔺天大笑着开口:“小丫头,你若是能把这两个小子吃穷了,那真的是天大的能耐了啊!哈哈!” “将养是一定要的,还要担心别触碰了伤口。”南宫靖宇也笑着开口,见上官月颜精神不错,也微微松了口气,一句话说完,他便又看向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温声嘱咐道:“你们经常和小丫头一起,可要留心别碰着了,伤在筋骨最是难好。” 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自然点头了,就连慕容紫也跟着点头表示知道了,赫连御宸没说话,也没点头,但握着上官月颜的手紧了一些,显然也听进去了。 上官月颜听了二人的话,也勾唇笑了,刚才那句话她本来就是开玩笑的,现在自然也不多说了。感觉到自己手上传来的力道重了一些,她凤眸往赫连御宸看了看,见他脸色还是白得很,薄唇紧抿,眉头紧皱,魅眸依然还是红的,此时的眸光也落在自己身上,而且双手都握着自己的手。 见他如此,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他勾了勾唇,然后手指动了动,也回握住他的手。 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也没有说话,只看着她,双手再紧了一些。 黎单此时也来到了床前,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只看了看上官月颜后,见她无大碍,便站到了一边。洛凝萱来到近前,精致的小脸此时也有些苍白,见到上官月颜后,便关切地问了一句:“九公主,你还好吗?” 上官月颜转眸,便看到一脸担忧的洛凝萱,虽然不知道南宫凌为何不喜欢她,但她自然不能拂了人家好意的问候,便笑着道了一句:“不碍事,多谢郡主担心!” 洛凝萱摇了摇头,便也不说什么了,静静地站到了一旁。 北蔺天此时开口,眉头微皱地道:“刚才我们去隔壁房间看过了,那些旋叶飞镖大约有七八百枚,每一枚飞镖上,都涂有名叫落魂的剧毒,此毒厉害,平常人沾上一点,便会当即死亡。若不是你百毒不侵,今日这一伤,就算解毒再快,怕是也会内腹大伤!” 如此多的飞镖,且还都沾有落魂剧毒,可见出手之人真的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了。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当即冷凝下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而黎单算还不知道上官月颜百毒不侵体质的,听闻此言后,俊脸上立即便露出了惊疑之色。他刚才见她无事,而为她处理伤口的又是爱毒成痴的黑煞夫人,便以为是她给她解了毒。却不想并不是那样,而是百毒不侵? 不过,那惊疑也只有一瞬,下一秒便肯定了。因为既然这落魂毒如此厉害,即便解了毒,对身体也会大伤,而上官月颜现在除了肩膀的伤之外,身子并无大碍,可见那毒对她根本不管用,那么她便一定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没想到这个女子不仅有让人匪夷所思的本事,且还具有只存在与传说中的百毒不侵体质,真的着实叫人惊叹! 洛凝萱自然也不知道此时,那张小脸上同样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来。不过或许是因为礼仪规矩的束缚,她的惊讶也只有一瞬,随即便又恢复了正常,微低着头,静静地站着。 而在黎单和洛凝萱为上官月颜的体质惊讶时,南宫凌咬牙切齿地开口:“敢对小颜儿出手,小爷定要将之千刀万剐了,让那人也尝尝什么叫做血肉离体,刻骨剜心的滋味!” 而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眸光突然往洛凝萱看了一眼,之后又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这两眼丝毫没有掩饰,看完之后,还黑着脸,很是愤怒地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对北蔺天的话没有丝毫意外,刚才那密密麻麻的飞镖,数量一看便是成百上千,而那飞镖上的毒,显然是剧毒无疑了。落魂,她自然是知道的,毒如其名,但凡中毒者,便是魂魄立体,即可死亡。这毒虽然不是什么奇毒,很多善毒的人也知道解药,但是它的厉害之处,便是毒入心肺的速度很快,一般不到一分钟便会死。也正如北蔺天说的,就算解毒的速度很快,一分钟内服下解药,但因为毒效太快,也会眼中损伤内腹,要完全恢复的话,至少半年。 那动手之人出手如此之狠,自然是冲着她的命来的! 她不意外北蔺天的话,可是南宫凌的话,和那两个明显意有所指的眼神,却是让她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凤眸也看了洛凝萱和赫连御宸一眼。见洛凝萱只是微低着头,脸色有些白,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几日连续赶路乏了脸色不好,还是因为她被人刺杀受伤的事吓到了,所以才脸色白发,她低眉顺目,除了脸色发白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也好似没有发现南宫凌那一眼,只安静地站在一旁,不去看她的话,非常容易把她忽略掉。 而赫连御宸,在北蔺天的话一出时,他周身的气息瞬间便冷寒无比了,这一点她不看也感知到了。而此时的他,脸色也由苍白转为黑沉,一双狭长的魅眸中更是暗潮汹涌,薄唇紧紧地抿着周身杀气无比厚重。而见她看去,他握着她的手再次紧了紧,让她都有些发疼了。 她看了二人一眼,心中的不解骤然加深,南宫凌刚才那话,还有那朝二人看去的眼神,就好像对她出手的人是他们两人似得。可是,洛凝萱先不说,赫连御宸绝对不可能做这么做,这点哥哥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何要看他? 黎单和慕容紫自然也将南宫凌的那两个眼神看得明白,那明显是意有所指的眼神,让二人也不解地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而南宫靖宇、北蔺天和南宫易的神色也变了变,三人也都看了一眼洛凝萱和赫连御宸,但脸上却没有多少疑惑之色,反而是多了几分凝重。 太史凤则是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和上官月颜一样的不解,但有一点却不一样,那就是她没有看向赫连御宸,而是只看了洛凝萱。 上官月颜从赫连御宸身上收回视线后,便也将几人看了一眼,见他们如此,心中更是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除了黎单和慕容紫之外,他们的神色都如此之怪? 然而,她正疑惑着,南宫易此时开口了,那暖玉般的眸子也眯出一丝冷色来,语声中罕见地带上了冰冷:“上次是在巫族坠落寒潭,今日又出了这事!不管这两件事有无关联,都不能拖延!” 此言一出,几人自然便想到了一个月前上官月颜在巫族遭人暗算的时,随即都点了点头。不管是坠落寒潭,还是今日这几百枚旋叶飞镖和落魂毒,出手之人都是冲着要命而来,若是拖延不解决的话,以后定然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叫人不得安心。 “上次的那个黑衣人,还没有查到吗?”慕容紫此时惊疑地开口,目光看向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他们离开巫族已经一个月了,按照玄天宫的情报网和办事速度,不可能还没有查到吧!而南宫易这话,显然是连那件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啊! 这一路上她也没听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说过那件事,本来还以为已经解决了的。 她这一问,几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身上,每个人的神色都有点不一样。南宫凌脸色很沉,南宫易暖玉的眸子一眯,南宫靖宇、北蔺天和太史凤三人则是眸光微动,随后脸上闪过一丝十分复杂的神色,叫人不知道那代表什么。黎单则是些许疑惑,显然是知道此事没有解决,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还没有解决。 而几人当中,只有洛凝萱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似乎根本不知道慕容紫说的是哪件事,那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茫然不解的神色。 上官月颜被几人看着,自然没办法继续疑惑什么了,而对于巫族黑衣人的事,这件事本来就是赫连御宸在查,他没有对她说查到了还是没有查到,之前又一直在海上行路,她便也没有问事情的进展,现在慕容紫这么一问,她自然什么也答不出来,只有把目光再次转到赫连御宸身上,小脸上露出询问之色。 不管之前南宫凌为何会那样看赫连御宸,也不管太史凤几人刚才的神色为何如此,她心里很清楚,他们并不是说赫连御宸就是那对她出手的人!他怎么可能对她出手?明明两次都是他不顾自己的命救她的!而至于为什么南宫凌他们会如此,等会儿再问他就是了!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回答,只是脸色越发的冷沉,且浑身杀气也越发厚重,一双狭长的眸子也眯了起来,让人一看,便知非常危险。 上官月颜见此,眉头微微皱了皱,苍白的小脸上再次露出疑惑之色。想着难道那个人的底细很难查?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不然的话他为何如此?若是查到了的话,以他的办事能力和速度,不可能什么都没做,还露出这样沉怒之色来。 “我看今日便不要再说此事了!”上官月颜正疑惑着,此时南宫靖宇却又开口,脸上凝重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和,他笑看着上官月颜,语声中充满了疼惜的味道:“小丫头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伤的极重,不宜再伤了精神。如今已是深夜,该让她好好休息才是。至于其他事情,该做的的确要做,可如今也还没有追查出什么来,我们在这里急也无用。” 太史凤的神色也缓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上官月颜的身子,温柔地道了一句:“此事你别多想,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今夜就好好休息,干娘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上官月颜听了二人的话,这明显是在帮助赫连御宸将慕容紫的问题带过去,而且太史凤这话也让她有些不明白。虽然这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作为赫连御宸的亲人,站在她这边也正常,可是这般好似强调的语气,便让她觉出奇怪的味道来。就好像是在告诉她还有另一边存在一样……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不过,既然二人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能摇头说不,便点了点头。 慕容紫见赫连御宸根本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一身杀气厚重,也不解地皱了皱眉。但南宫靖宇和太史凤都说上官月颜需要休息,她也亲眼见了上官月颜受了多大的痛苦,自然也不追问打扰了,点了点头,第一个开口:“那好!月颜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需要休息,虽然南宫凌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很,但也点了点头,柔声道了一句:“小颜儿,你安心休息,哥哥明日再来!” ------题外话------ 今天去医院了,晚上才回来,上传晚了,抱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很爱很疼 南宫易也点头柔声道:“熬药需要时间,别睁眼等着,先小睡一会儿。我们不急着赶路,这几日不走也行,你养伤才最重要!” 上官月颜唇角勾起,肩膀虽疼,但心中却无比的暖,对着三人点了点头。 之后,黎单也道了一句好好休息! 洛凝萱温声和上官月颜打了声招呼。 北蔺天也开口嘱咐了一句小心别碰着伤口,并让赫连御宸好好照顾。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几人这才离开,各自回了房间。没有人提让上官月颜换房间,都是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而经过了这一事,太史凤三人也干脆住进了客栈,没有再回之前下榻的府邸。 转眼间,房里的人便走完了,燕飞和燕天自然也退了出去,亲自去厨房熬药,房里便再次剩下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二人,外加今晚非常听话的二兽趴在床边,一向喜欢嗷呜个不停的雪球今日也乖的很,没有钻进上官月颜怀里,而是乖乖地趴在床脚的地毯上,连床都没有上。 人走完了,房里顿时安静下来,赫连御宸立即便将身子靠近上官月颜,并伸手将她的身子轻轻地揽进自己怀里,不敢触碰她的左肩,便只能单手抚着她的头,开口的话语,很是嘶哑:“都是爷不好,才让你伤了!” 上官月颜靠在他怀里,闻言抬眸看向他,见他眉头紧皱,狭长的魅眸也闭上了,脸上的冷沉未退,而此时还增添了自责和懊悔的神色,她眉头顿时一皱,不解地问:“为何这么说?这事怎么能怪你?” 刚才南宫凌的那一眼让她非常不解,而他此时又是这样一句话,和这样一副神色,让她更是不明白了。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赫连御宸薄唇微抿,却是摇了摇头,闭着的眼中闪过一丝憎恨。这件事虽然还没有查清是谁动的手,但那人绝对是冲着他来的,这点毋庸置疑。这个小女人没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冷穆寒虽然一心要带她回去,但也不会伤了她。而她连二连三被人行刺,全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而且这次的事若是和巫族的事是同一人所为的话,那么,便真的是他不好了…… 他没有开口,魅眸睁开来,看向怀里脸色苍白无色的人儿,满眼的心疼,哑声开口:“颜儿相信爷吗?” 上官月颜见他不回答,反而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心中一动。很显然,他这么问,是知道刚才南宫凌的那个眼神,还有慕容紫的那个问题让她心中产生了疑惑,她很可能问他一些什么。而且她也真的很想问。可他这句话问出来,却是有着叫她不要问的意思,因为只要她相信他,便什么都不必问,只要相信,将一切交给他就行。 而她相信他吗?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 是以,她唇角一勾,有些无语地道:“你说呢?我不相信你,那我信谁?真是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她一颗被封存的心都给他了,不信他信谁?他既然不好言说,那她不问就是,她相信他能将每一件事都解决好! “颜儿!”赫连御宸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神色,因为他知道,她定是相信他的,也知道她明白自己问这话的意思。他只是沙哑地唤了她一声,然后便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非常认真地道了一句:“爷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颜儿定要记住这句话!绝对不能忘了!”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只觉得他这话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可是他既然不想她问,而自己也决定了相信他,那她就算疑惑,也不会问。便眉梢一挑,有些高傲地道:“你才要给我记住了,若是你敢辜负我,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虽然只是应了他的话,随口一说,但却也不是随口一说,她什么事都能忍,唯独负心,是绝对不能忍受的。若真的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她会做出什么?其实她心中很清楚……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立即便想到了以前她在巫族圣殿中那淡淡的话语,心中顿时一紧,立即便摇头,有些急声地道:“爷不会,绝对不会!” 他如何能辜负她?就是辜负全天下,他也定然不会辜负了她!而他也是正因为怕她不明白这一点,才会这般叫她记住…… 上官月颜见他立刻便露出了急色,心中有些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 赫连御宸见她笑了,那苍白的小脸依然美艳,但此时却叫他无比心疼,低低地唤了一声,便低头吻上那苍白带笑的唇瓣。上官月颜自然不躲,任他吻上来,四片软唇相触,赫连御宸吻得非常温柔,非常的疼惜,仿若重了一点,怀里的人儿就会碎了似得。本来,他刚才还耍了一点小计谋让她睡自己的房间,想着好好碰碰她,想和她缠绵一会儿。可是才过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她睡在了他的床榻上,但他却不敢对她做什么了,只剩满满的心疼。 上官月颜虽然不知道他的那小小计谋,但却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以对他不顾自身安危的事便也不说他了,也不说他伤了手的事,也体贴地不问他任何事,有些生涩地回应着他,希望给够安抚他一些。 而她此时很不适时宜地想着,以前的自己何时这般温柔过?老大说她是个淘气包,阿龙几大护卫总说她是小恶魔,而她如今到了这里,认识了这个男人后,便一点一点地改变了,时至今日,她变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以前,温柔什么的,她即便有,也不如现在这般温柔的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爱情,真的能够让一个人发生巨大的改变,这一点,她在自己身上便很好地验证了! 而她对自己这样的改变,以前觉得不好,如今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这是为了他才会改变的! 这般想着,她唇角勾出一抹笑来,只觉得心中软的几乎能滴出水一般! 赫连御宸自然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情绪变化,而她的开心似乎也传染给了他,让他心中本来有些冰寒的地方也跟着暖了起来,同时也跟着疼了起来。明明她身子疼得都有点发抖,可是却还能这般在他怀里开心,如此的温软,真的叫他爱的很,也疼得很! 他疼惜地吻着她,大约过了一分钟,才离开了她柔软的唇瓣,玉白的手指轻轻在她唇瓣上抚摸了一下,不再继续说刚才的话题,语声很是轻柔地道:“先睡会儿?” 上官月颜也不逞强,肩膀真的疼,虽然就算睡,也肯定疼的睡不着,但她真的想休息一下,于是便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便又道:“你也去泡泡!” 他刚才根本没有来得及泡澡便发生了刺杀事件,如今他的身子依然有些寒凉,不将身子弄暖不行。 赫连御宸起身,一手扶住她的身子,一手将她身后的靠枕拿开,闻言自然听话地点头,为了让她安心,便直接喊了一句:“来人,换桶热水进来!” 外面夜离立即应声。 上官月颜这才勾了勾唇,然后躺下身子,有些倦倦地闭上了眼。 赫连御宸就坐在床边,眸色温柔地看着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直到夜离带着人将热水送了进来,他才弯身在上官月颜额上亲了一下,然后去了屏风后。 上官月颜因为肩上的疼痛没睡着,感觉到他的亲吻和离开,唇角勾了勾。 赫连御宸大约也只泡了一刻钟,然后便返回了床榻,上了床躺下。上官月颜身子习惯性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不过动作却不敢太大。而赫连御宸也不敢抱着她入睡,深怕碰到她的伤口,便只有侧过身,将自己的身子靠近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睁着狭长的魅眸看着她闭着眼的小脸。 二人都没有说话,上官月颜只觉得肩膀传来阵阵疼痛,让她浑身都难受至极,虽然闭着眼,可眉头却微微地皱着,唇瓣也微微地抿着,别说睡觉了,额头上都再次疼出了薄汗来。赫连御宸自然发现她的不安稳,因为握着她的手上都有她轻微的颤抖,而且也能看见她额上慢慢出现的细汗。 “颜儿,你疼的厉害,爷点你的睡穴如何?”赫连御宸早知道她会如此,拿出沐浴后准备好的绢帕给她擦了擦汗,很是心疼地道了一句。 “现在不要,等会儿吃完药之后吧!”上官月颜闭着眼摇头,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样根本睡不着,若是不点睡穴的话,今夜绝对是个不眠之夜。但要点穴,也是吃了药之后了,她希望自己能好的快点,不然这个男人绝对安不下心。而且她也没忘,他的药也要吃的。 赫连御宸闻言,也不劝,点头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一片轻轻拍着她,一边给她擦汗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燕飞和燕天来到门外,轻声禀报道:“主子,少宫主,药煎好了!” “端进来!”赫连御宸立即应身,上官月颜也睁开了眼睛。 燕飞和燕天推门而入,一人手上端了一碗汤药,走到了床榻前。 赫连御宸起身,上官月颜自然也起身,虽然左边的肩膀一点也不能动弹,但是其他地方自然能活动自如。不过赫连御宸还是很细心地扶了她,并且将她的那碗药先端了过来,亲自试了温度后,喂到了她嘴边。 上官月颜就着他的手喝了药,赫连御宸这才又将自己的喝了,二人才又躺下了身子。 燕飞和燕天端了碗离去,赫连御宸便开口:“好好睡一觉!” “嗯!”上官月颜看着他,点了点头。 赫连御宸在她唇瓣上亲了亲,然后又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便伸手,在上官月颜睡穴上一点,本就已经闭上眼睛的她,立即便睡过去了。 赫连御宸握着她的手,狭长的魅眸看着她看似沉静,但实质上绝对无法安睡的睡颜,薄唇抿了抿,大约过了两分钟,他突然动作很轻地坐起身来,对着外面开口两个字:“进来!” 他语声很是冰冷,不过是一个起身的时间,他脸上完全不见刚才的温柔之色,此时的脸色沉得吓人,就如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一般的黑沉。 外面,夜离四人都知道今日此事让爷大怒了,而且绝对是爷有生以来最怒的一次,四人自然没有离开。且不止四人,连鬼影和落尘也都侯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召唤。此时听到那冷沉的声线,六人两两对视了一眼,立即便推门走了进去。 而六人刚刚进去,一道无形的气阵便将整个房间罩住了,随即一阵疾风对着他们狂扫而来,冰寒的杀气扑面而至,但六人却不敢闪避,且连惊骇的神色都不敢露出,全都紧抿着唇,很是自觉地停住了脚步,等着爷的惩罚落到他们身上。 今日此事,他们有责任,而且非常大。早在少夫人第一次遇刺后,爷便交代了,只要是少夫人所经之地,都要严格检查是否有危险存在。上一次巫族的事,爷没有怪他们,因为谁也没料到那人会用那种方式对少夫人出手。可今日此事,却真的是他们的错了。 这一路上,每一次入城落宿,都是在他们玄天宫的暗桩,因为只有在玄天宫的暗桩,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太子殿下才会如此安排。可是,却不想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少夫人再次被人行刺,且这次还受了重伤,虽然因为百毒不侵的体质,避免了更大的伤害,但是少夫人今日真的吃足了苦头……是他们疏于防范了,没有发现有人暗藏伺机而动,才让少夫人经受了这么大的伤痛。 而爷也为此惊了心,爷要责罚他们是应该的! 几人心下都深知有错,不敢躲,也不想躲,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而就在他们停步的瞬间,那凌厉的劲风便扫到了六人身上,一瞬间,六人便齐齐闷哼了一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六人要撞上门的时候,后背又是被劲风猛地一拍,六人便反过来往前方猛地跨出了好几步,随即,六人嘴角都逸出一丝鲜血,内腹翻腾剧痛,无一人例外。 可即便如此,六人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口中没有逸出的鲜血一口便吞了回去,而后齐齐屈膝,全都跪了下去。没有开口求爷恕罪,只有满脸的自责之色。 赫连御宸坐在床上,周身无风自动,一头披散的都发被掀起,衣袖也微微摆动着,一双狭长的魅眸眯起,里面涌动着滔天的愤怒,看上去就如沉怒的天帝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他看着自己的六大护卫,一声怒吼几乎震破屋顶:“爷之前是如何说的?绝对不准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颜儿绝对不能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爷让你们定要万分留意,距离她十里的地方都得给爷把守好了,可这才过了多久?一个月而已!一个月的时间便让你们松懈了?你们可是想过,若今日她不是百毒不侵,此时的她会如何?” 暴怒的吼声,夹杂着狂怒,那张一向无时无刻不是绝艳无比的脸,此时恐怖到了极点,眉间的印记也变成了漆黑的颜色。而他怒吼着的时候,袖中的双手都在颤抖。 天知道,在他看到她身处无数毒镖中,看她为了救自己而挡下那该死的旋叶飞镖的时候,他心中有多么的恐惧和愤怒。他气怒夜离几人没能完成他的交代,更是气怒她明明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没能真的护住她,更是气怒自己的破身子不能沾毒,不能为她而伤,反而让她为了护他而伤了。 上一次在狱殇寒潭,虽然是他将内力给了她,护她离开那阴寒之地。但最后,却还是她护了他。今日,他要护着她,可最后还是她护了自己。他这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能,明明自诩是天下无人能及,且他也自信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可是他却保护不了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儿,看她为自己伤了,且还那般活生生地刻骨剜肉,他只觉得自己无能至极。 然而可笑的是,在她咬牙忍着疼痛的时候,他心中却还有些庆幸着,还好只是伤了,没有中毒,还好她是百毒不侵,不然的话,落魂的解药,干娘定然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后果会如何?她会死的! 如今只是受伤,只是疼了,倒也是好的! 他在那个时候,在她疼得浑身发抖,大汗淋漓的时候,他心中既是心如刀绞,又是无比庆幸,这样的感觉,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但有一点他却知道,若是那时间长一些,真的能将他逼疯了。 而令人发狂的是,这个时候,当说出这些话后,他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又冒出了那种感觉来。这叫他更是愤怒至极,一双眸子都瞬间血红,一翻怒吼之后,随手再次一挥,三丈外的玉质屏风瞬间碎了一地,‘砰’地一声巨响,在宽敞的房间里回荡。 接连两次出手,再加上震天怒吼,让床榻边上的麟龙和雪球都吓得缩了缩脖子。不管是麟龙还是雪球,都不曾见过他如此震怒。 别说二兽没见过,就是鬼影几人也都不曾见过,虽然早就料到爷今日会大怒,且绝对是有生以来最怒的一次,但是却也没有料到会盛怒至此。他们受罚是小事,可爷这般特地布下阵法放声怒吼,真的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被爷这般盛怒地质问,他们除了求爷降罪之外,根本没脸做任何解释。是以,六人都齐声开口:“属下知罪,求爷责罚!” 的确是他们松懈了,若是他们能再仔细一些,今日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而若是少夫人不是百毒不侵,他们就是死一万次,也赎不了罪! “责罚?”赫连御宸冷笑了声,狭长的魅眸都眯成了一条线,头发衣裳依旧无风自动,眉宇间的火焰印记都似乎被他的怒焰带动了,其中似乎有黑云在涌动。他眯眼看着六人,再次大怒出声:“你们倒是说说,爷该如何责罚你们?是杀了你们还是剐了你们?啊?” 责罚?他是真的想不出该如何责罚他们!因为不管如何责罚,即便是杀了,也不能让颜儿好受一些,更不能让时光倒流! 鬼影六人此时也沉默了,没有开口求死,只是无比自责地跪着,脑袋也羞愧地低垂着。不是他们帕死不敢求,而是他们是爷身边贴身护卫,是爷最信任的人。若今日他们只是两三个人犯下大错,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请死,也能立即以死谢罪,因为即便死了两三人,爷身边也还是有人能贴身随侍的。可是今日他们六人都犯了错,若是请死的话,爷身边便有了空缺,那种事不能发生,所以他们还不能死!只能厚颜地活着! 赫连御宸见六人不吭声,只面垂头跪着,对于这几个从小就跟着自己的护卫,他自然很清楚他们心中所想。他魅眸闭上,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了一些怒意,再次睁眼后,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六人,沉怒地道:“今日此事,爷给你们记着,若是以后再发生此类事件,你们便自己看着办吧!再者,回宫之后,你们各自去玄冥堂给爷闭关一个月!” “属下遵命!”六人闻言,虽然到玄冥堂闭关一个月绝对是非常残酷的惩罚,但比起今日少夫人遭的罪,那点刑法,对他们而言来说是非常的轻了。六人根本没有丝毫迟疑,立即恭敬应声。 而在发生了今日之事后,他们如何能再让这种事发生?若是再有,那他们真的再也无颜活在世上了! 赫连御宸冷冷地看了六人一眼,这才没有再继续追责于六人,狭长的魅眸再次一眯,沉声问道:“查到了什么,统统说来!” 夜墨立即拱手禀报:“启禀爷,在今夜事发后,暗卫们立即对那动手之人进行了追踪,发现那箭羽来自西面五百米外的一处房顶。当时隐身于那附近的暗卫们发现不对,立即便现身了,且与那人交了手。但那人不但武功高,且对暗器无比精通,在我们的人与之交手时,不少人都被打伤,让他给逃掉了!” 说到这里,夜墨顿了顿,又接着禀报:“据与他交过手的暗卫禀报,那人身高越七尺左右,身形削瘦,从外貌上看,大约是三十岁的男子。不过,暗卫们却留意到,他容貌虽然年轻,可一双眼睛却有些浑浊。很显然,那人的容貌是假,乃是至少五旬以上的人易了容。而从那人的身材上看,那人定然是个男子!属下已经派人全力彻查此时下落!” 一个人的易容之术哪怕再好,眼睛确实无法易容的,人在上了年纪之后,那眼睛才会显出浑浊之色,那么由此可见,那人定是一位老者了。 “男子?”赫连御宸闻言,那本就没有恢复的脸色,再次沉了沉,眸光落在夜墨身上,冷沉的声线,突然多了一丝咬牙切齿:“上次颜儿便发现有人暗中观察她,可是那人动的手?” “不是!”夜墨立即摇头,语声非常肯定,随即恭敬禀道:“那人没什么动静,虽然仍旧有暗中观察少夫人,但是却没有做任何违抗爷的事,这点属下可以保证。不过,除了那人之外,另外有两人倒是行踪有些可疑。自从上次巫族的事发生以后,属下便一直监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除了发现有一人跟着我们的队伍外,另外有两人的行踪却是在半月之前就消失了,据那边的人说是在闭关中,但属下一直没能证实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是以便没有向爷禀报!” “闭关?”赫连御宸突然冷笑了一声,魅眸再次眯起了,眼中神色无比危险,随即便又咬牙切齿地开口:“那二人半辈子没有比过关了,为何此时闭关了?一群老不死的,若是让爷查出这件事情与他们有关,爷定要叫他们悔恨终身!” 夜墨六人沉默,脸上齐齐闪过一丝赞同的神色,爷本就对那边的人不喜,以爷的性子,绕过一次便已经是奇迹了,而这一次若真的是那边的人所为的话,爷会如何做,不用想也知道。 怕是宁愿毁了,也不会让他们存活的! “给爷好好查查,不止那边的人,凡是与那边有所接触的人,不管是谁,全都给爷查了!”赫连御宸再次开口,语声中的怒色显而易见:“就算那二人在闭关,但也不排除是他们请江湖中人做的,给爷仔细查,但凡有牵扯之人,全都带到爷面前来,爷要亲自招待!” 敢对他的颜儿动手,这一次管他是谁,都要给他去死。上一次,其实他就该这么做了…… “是!”夜墨立即应声领命。 “那个女人呢?有何动静?”赫连御宸魅眸看着夜墨,再次沉声问道。 这个女人是谁,夜墨自然清楚,立即禀报道:“回禀爷,近日她并没有什么动静,很是安分。” “哼!她的安分可了不得,越是安分便越是心中有鬼!给爷看好了,若是她敢有半点儿动作,或者今日这事其实是她所为,那么爷这次便直接让她见阎王!谁也别保抱她的命!”赫连御宸冷笑了一声,再次吐口一句狠辣的话来。 夜墨自然立即领命:“是!属下遵命!” 赫连御宸此时收回了目光,垂眸看向身边睡熟的人儿,眸中神色瞬间柔了柔,见她没有任何被吵到的迹象,但额头却再次渗出了不少汗水,显然即便被点了睡穴,她也疼的很。他拿了绢帕轻柔地给她擦了擦,这才又转眸看向六人,狭长的魅眸瞬间被冷色取代:“今日那人没有得手,颜儿受了伤,那人一心要颜儿死,那么定会趁她伤未痊愈时动手。你们给爷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准再出任何差错!” 他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再发生! “是!属下绝对不敢在出差错!”六人齐齐应声,就算爷不说,他们以后也会更加小心谨慎,绝对不会让今日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赫连御宸冷冷地应了一声,魅眸在六人身上扫了一眼,这才挥了一下袖袍,一阵疾风呼啸而过,那笼罩着房间的阵法便突然消失了。 六人知道自家爷已经不再打算和他们说什么,便跪着行了一个告退礼,然后起身,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间。 待六人都离开,赫连御宸靠坐在床榻上,微扬着头,闭目了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之后他才又躺下身子,侧睡着看着身边即便被点了睡穴,却还被疼痛折磨的小人儿,为她擦去额上的汗水,然后又很是疼惜地亲了亲她的唇瓣,这才牵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上官月颜的确疼的很,睡梦中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刻骨的疼痛,大概也正是因为受伤睡不安稳的原因,今日的她又做梦了,而今日的梦,也如她的伤一般,叫人撕心裂肺的疼。 没有继续上次那大片红白背景的画面,今日的梦境,是离别,且梦境也不如之前的清晰,不论是画面还是言语,都显得很是凌乱。 一开始,是男孩和女孩分手的画面,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因为那画面实在看不清,只模糊地看见几个人的身影,而里面最清晰的,便是那小女孩和小男孩。可即便是清晰一些,可依旧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二人粉色和白色的身影。 “给你这个!”男孩的声音响起,随着他的话语出口,画面中的他似乎将一个皮球大小的东西递到了女孩面前,那东西是鲜艳的红色。 “是什么?你给我的礼物?”女孩似乎很惊讶,且也很开心,立即便接了过来,笑说道:“这可真是难得,你居然会送东西给我,看来没让你白喝了我的血,也没让你白看了那些宝贝。”说到这里,女孩顿了顿,又嘱咐了一句:“记得好好照顾好它们,下次我来,还要去看的!” “我知道,你都说了很多遍了!”男孩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现在不准打开,等上了车碾后,你才能看!” “切!搞什么神秘?!”女孩嗤了一声,但却也听进了他的话,点头道:“不看就不看,反正早看晚看都一样。” 之后男孩似乎又对女孩说了什么,但是画面到这里却突然混乱了起来,那模糊的画面似乎在快进,听不请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话,更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直到那女孩上了马车,她看见那女孩将那男孩给她的皮球大小的东西打开了,似乎是打开了一个盖子,然后里面显露出了拳头大小的,白中带红的东西。 看到这东西,虽然画面不清,上官月颜却一下子便确定,那是被取名为雪艳的宝物。 而且也正如她所想,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小女孩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立即便撩开了车窗的帘幕,将脑袋伸了出去,并对着后方大声呼唤道:“为什么把雪艳带来?” 男孩站在远处,那身影看上去很小,在女孩声音落下之后,立即便开口了:“我负责照顾后山的大片,你负责照顾雪艳!”话落后,他又紧接着道:“别忘了雪艳是我们两人的,好好照顾着,我会抽空去看它!也顺带看你!” 女孩闻言,顿时呵呵笑了,一边开心地朝男孩挥手,一边笑着呼喊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等你来了,我会给你惊喜的!” 男孩点头笑了:“好!一言为定!” 此时,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孩童的声音,而上官月颜的梦境中,也第一次出现了另一个孩子,那孩子身穿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就坐在女孩身边,似乎见了雪艳后,他开口说了什么,可是对于那孩子的声音,她却根本听不清楚,只听到了小半句话:“偏心,臭丫头,你对哥哥一点也不好,我……!” 除了这半句话后,其他的便听不见了,而那画面里,女孩也回到了车碾中,手捧着白衣男孩送来的雪艳呵呵地笑着。那车碾中,也不止有两个孩子,还有几个大人也在,那些人似乎也在对女孩说什么,但是却怎么也听不清了。 画面跳转,在疼痛之中,上官月颜眼前的景象,从宽大的车碾变成了一片苍白,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而随着画面的变化,她心中突然没来由地一揪,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白衣男孩的声音:“你这个丫头,还真是说话不算话,说好了要一起活着的,可这才过了多久?才半年而已,你便食言离开了,我们的约定,你打算怎么办?” 男孩的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任何伤感来,但是在这片苍白中,上官月颜却顿时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很显然,那个粉衣翩翩的女孩死了。是因为梦了太多次有了感情吗?此时的她,即便是在睡梦中,眼眶都忍不住热了。 ------题外话------ 感谢【思语】送的月票,感冒了,很难受,看到思语的票票,真的心都暖了,爱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突发高热 而那男孩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的心痛而停止,只听那平静的声音传来:“你说过,等我来看你的时候,你会给我惊喜。难道你想给我的惊喜就是这个?你这丫头的心可真狠!当初你说,雪艳是我们两个的,可如今你留下一片雪艳,自己却走了……你带走了属于你的红色,只剩下一片白,如今即便看到雪艳,那红色似乎都苍白了!” 上官月颜的心一阵揪扯,似乎有某种情感正在心中狂涌着,想从她的心口破体而出,让她无比的难受,连呼吸都发紧发疼。她很想破开这片苍白看看那孩子此时的模样,但是梦中的自己似乎是空气一般,虚无的什么都做不到,别说撕破那挡住她视线的苍白,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将她憋闷的难受至极,几乎泪如泉涌。 男孩此时却没了声音,那苍白的画面沉寂了很久,久到上官月颜以为自己的梦境已经到此结束了,那平静的声线才再次传来,但这一次,却只是非常简短的一句话:“我不会食言!” 话落,在那苍白的画面中,她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脸上似乎有湿润的感觉传来。那感觉非常真实,就好似一滴热泪落在了她的脸上一般,温热又灼烫,不仅烫了她的脸,更是痛了她的心。之后,便又是一些混乱无比的声音了,有许多的哭声,还有那蓝衣男孩的呼喊,在众多的哭声中,也只有那蓝衣男孩哭的撕心裂肺,而那白衣男孩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着里面那吵杂的哭声,还有那蓝衣男孩的哭喊,虽然不知道他喊得是什么,但是那声音也再次让她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和身体上的剧痛完全不同的心痛…… 这一场梦,没有再如以前那般重复,而是一直持续地传出许多人的哭声,就好似正在举办葬礼一般,让人听着悲痛欲绝。 就在这样悲痛的梦境和浑身的疼痛中,东边的天空显出一丝白光来,刚刚睡下去不久,天便已经亮了。 身边的人儿气息不稳,赫连御宸根本不敢真的沉睡,而且也无法沉睡。时常闭目一会儿,然后便睁眼给她擦擦头上的汗珠,感觉到她的气息很是混乱,他眉头紧紧皱着,但是也没有解开她的睡穴,因为一旦解开,她便绝对无法休息。而她现在虽然气息混乱,但至少能睡一会儿,比醒着好很多。 可是,当天色见白的时候,身边人儿的气息中透出浓浓的悲伤,且眼角有热泪留下,他当即一惊,知道她怕是梦魇了,立即便伸手解开了她的睡穴,哑声呼唤了一句:“颜儿,颜儿怎么了?” 一边喊着,他也一边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那张艳绝的俊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上官月颜睡穴被解开,好似心中那憋闷的情绪也被解放了一般,立即便哭出了声来,凤眸睁开,眼泪顿时便如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她看着眼前满脸心疼之色的男人,哭着开口:“死了,她死了……呜呜!” 赫连御宸自然不知道谁死了,见她这般情绪激动,可自己又不能抱紧她,顿时便有些手忙脚乱了,只能一边给她抹着泪,一边急声问:“谁死了?颜儿你别哭,没有人死,秋星的事也早就过去了!” 能让她这般心疼地哭着说死了的人,除了秋星,他实在想不到任何人了! 上官月颜立即便摇头,虽然此时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为了一个虚无的梦境而悲伤,可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十分悲痛地道:“那个小女孩死了……就是上次说过的那个粉衣的小女孩死了,呜呜……她死了!”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的手当即猛地一顿,魅眸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儿,心中突然疼得无法呼吸,脸上的神色也露出了一丝伤痛来。只不过上官月颜此时泪眼模糊,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神色变化。而赫连御宸也瞬间便恢复了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再次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柔声安抚道:“梦只是梦,那不是真实的!” “不,我觉得那是真的!”上官月颜却是再次摇头,想起梦中那些悲痛的哭声,还有刚才所感受到的那好似那热泪落到她脸上的感觉,虽然那只是梦,但她却觉得那不是梦,那绝对是真实的。不管是里面那些悲伤的人,还是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她心中都有种很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根本无法解释,但她就觉得那是真的,那个小女孩死了…… 也正因为这种感觉太真了,让她根本控制不了心中的悲痛,一句话说完,马上又大哭了起来。 赫连御宸见此,薄唇紧紧地抿了抿,眼中闪过一抹疼惜,暗暗地轻叹了一声,他只能落下自己的薄唇,轻声道了一句:“颜儿,那只是梦,你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话落,他薄唇覆上了她的,将她的哭声吞下,无比疼惜地安慰着。 上官月颜一时根本控制不住心伤,即便被他吻着,依然有哭声哽咽出来,但她到底抵不过他的温柔,随着他那带着浓浓安抚之意的吻,还有那让她心安的兰花香气窜入鼻尖,渐渐的,她心中喷涌的悲伤缓缓地平复了下来,直到她被他亲吻的什么都忘记了,不再有哭声和眼泪流出,赫连御宸才离开了她的唇瓣,将唇瓣转移到她的脸颊和眉眼,温柔地亲了亲,才又笑着开口:“现在可是好了?” 上官月颜抽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然后将脑袋靠进他的怀里,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很难受,心疼的很!” 说来真的很奇怪,在那苍白的画面出现时,她便好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男孩还没出声,她的心便开始疼了。 “或许是你时常梦见,便觉得熟识了吧!”赫连御宸轻轻地搂着她,语声无比温柔:“但那只是梦而已,别想太多了,嗯?” “嗯!”上官月颜再次点头,虽然心中依然有些难受,但那的确只是个梦,就算觉得再真实,那也是梦而已。就如他说的,或许她真的是因为时常梦见两个孩子,才会如此难受那个小女孩死了,而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解释。 赫连御宸见她听话点头,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狭长的魅眸看了眼窗外。天色刚刚才泛白,还早得很,而他们昨夜睡的时候已经寅时了,显然这才一个时辰而已。他看了一眼,便又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儿,柔声问:“再睡会儿?如今时辰还很早!”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也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天色真的还很暗,她再次点了下头,不过却是道了一句:“我不要再点睡穴了,就这样睡!” 她不想再继续做刚才的梦,被点了睡穴,她就是想醒也醒不来,就这样睡,睡不着的话便闭眼休息,睡着又再做梦的话,她至少还能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便也不强硬地要求她入睡,温柔地点头:“好!颜儿不想,那便不点睡穴。若是实在疼的睡不着,爷陪你说话聊天。” 点了睡穴,这个小人儿也睡不好,不点睡穴,要入睡便更是难了。 上官月颜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还有一点苍白,且眼睫下有明显的阴影,显然是因为她,昨夜也没有睡安稳。她摇了摇头,说道:“我能睡着的,你别只顾着我,也多睡一会!” 他的身子也在恢复中,自然也需要休息,就算她睡不着,也不会让他陪自己说话聊天。 她心中那点小心思,赫连御宸自然全都清楚了解,脑袋一低,便又压上她的唇瓣,吻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开。但也没有点破,柔声哄道:“赶紧睡吧!” “嗯!”上官月颜被他亲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点点红晕,闻言后便闭上了眼,尽全力忽视肩膀传来的疼痛,也全力不去想刚才的梦境,试着靠自己入睡。 赫连御宸心中无比柔软,也无比的疼惜,魅眸睁着看了她一小会儿,心中突然暗暗叹息了一声,便也闭上了眼继续睡了。 上官月颜这一次睡得自然也不好,一开始根本睡不着,但后来却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些吵杂的声音,但却不是刚才的梦境。她听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在房里说着什么,似乎有太史凤和南宫凌的声音。听到是他们的声音,而她鼻尖还有淡淡的兰花味道,显然赫连御宸就在身边,她便没有睁开眼,继续迷糊地睡着。 而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觉得浑身发软,身上也烫得很,很不舒服,她眉头紧紧地皱着,忽然便明白过来之前的吵杂是什么了,原来是因为她发热了,所以她才听到了太史凤和南宫凌等人的声音。想想也是,若自己只是睡着了,他们进来,定然不会那般吵闹的。她试着睁眼,可是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虽然因为发热而难受,但也因为昏昏欲睡,肩膀上的疼便没有那么厉害了,甚至她有时候睡着了,也感觉不到疼痛。 所以,她睁不开眼,便也无所谓了,发热一下也好。其实按照她以往在现代时的经验来看,她早就该病一场了,在从东耀离开的路上,她便知道自己可能会生病,这样高热一场几乎是避免不了的,因为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情况。只不过这发热的时间和自己肩膀受伤倒是凑到一块儿了,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幸运,至少感觉不到肩膀疼了。 她安心地睡着,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出任何状况,因为她的体质她清楚的很,毒对她不管用,那么她的伤口被病毒感染的可能几乎没有,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胳膊废了,只需要安心地休息就好,她知道这次和以前一样,过几日便会好的。 而她倒是睡得安心,也不觉得疼了,可其他人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且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房间内,昨夜被赫连御宸毁了的桌子和屏风也都被收拾了,换了崭新的进来。 “还是看不出原因?不知为何发热?” 赫连御宸就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装了少许冰块的布袋,不停地落在上官月颜额上和颈脖间,给她冰敷。他身上依旧穿着一身黑色里衣,都没有穿外衣,头发也披散着还没有打理,绝艳的俊脸上满是担忧和着急。今日一早,身边的人儿迷迷糊糊睡去,他便在她睡去后,也小睡了一会儿,可谁知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小脸潮红,且身子滚烫,显然是发热了,立即便让人干娘叫来了。 可是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身边的人儿别说退热,就是连发热的原因都查不出,这叫他心急如焚。昨日那毒镖刺入她的肩膀,如今高热不断,只是摸着,都让他心惊胆战,他真的怀疑是不是那毒对她的身子有用,所以才会如此。 太史凤的脸色也不好看,眉头紧紧地皱着,坐在床边给上官月颜诊脉,而这已经是她今日不知道第几次诊脉了,可是却依旧摇头,还是那句话:“看不出,真的一点也看不出。从脉象上看,小丫头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弱而已,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伤口刚才也看过了,没有发炎,恢复的很好。我真的不知她为何如此!” 她活了三四十年了,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事。她毒术奇高,医术自然也是精湛,可是对于这小丫头此时突然发热的情况,本来以为是伤口感染了才会如此,可谁知根本不是。且脉象也算得上很正常……她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我再看看!”南宫凌就站在床边,一张清俊的脸上满是急色,见太史凤还是看不出,马上便道了一句。太史凤此时也不和他斗嘴说什么她都看不出,他能看出什么来?立即便让开了位置,南宫凌马上便坐下,伸手搭在上官月颜右手的手腕上,再次给她诊脉。 南宫易、南宫靖宇、北蔺天、慕容紫、黎单和洛凝萱几人此时也全都在房中。南宫易就站在赫连御宸的身边,如玉的脸上也满是担忧,南宫靖宇也眉头微皱,此时和太史凤一起站在床尾。北蔺天则是在屋里来回踱步,见到太史凤和南宫凌又要给上官月颜把脉,便停在了南宫凌身后,眉头也紧皱着。慕容紫、黎单和洛凝萱则是坐在新换的桌前,此时慕容紫也站起了身,再次来到了床前,黎单和洛凝萱没有起身,但目光却也集中在了床榻的方向。 房里人多,床榻前都没有任何空位了,雪球和麟龙今日也没心思出去玩耍,不能在床前呆着,二兽便上了床,都趴到了床榻里边上官月颜脚下的位置,眼巴巴地瞅着满脸通红的主人,雪球时不时也担忧地嗷呜一声。 这般生病的主人,它以前没见过的。就是上次晕倒,也没有这次吓人。 南宫凌给上官月颜诊着脉,房里没有人任何人说话,安静的出奇,只有上官月颜好似睡着了一般浅浅的呼吸声。 而南宫凌手上诊着她的脉,神情却也和之前的太史凤一样,眉头紧紧地皱着,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恼怒地道了一句:“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显然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了! 赫连御宸的等人眉头都再次皱紧了,这般一直高热不退,又不知原因为何,真的叫人无比担忧。 此时,燕飞和燕天二人急急地走了进来,二人一个手上端着一碗汤药,另一个手上拿了一个新的冰袋,很快便来到床前,燕天立即开口:“少宫主,给主子退热的药熬好了!” 说着,将手上的药递了过去。 赫连御宸立即将手中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冰袋递给燕飞,然后便动手扶上官月颜起身,南宫凌此时也一个大步跨到了里床,帮着他小心地扶着上官月颜左边的身子,南宫易便也坐到了之前南宫凌所做的位置,伸手将锦被掀开了一些,让二人更方便地将上官月颜扶起来。 三人一同动手,三张俊脸上都是担忧且心疼之色,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南宫凌和南宫易认了上官月颜做妹妹,但这般担心的模样,却是比对亲妹妹还好。太史凤三人见此,眸光都动了动,暗道三个臭小子都如此喜欢小小头,之前的时候,他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小丫头得凌小子喜欢,有是御宸小子的心上人,易为了两个兄弟,对小丫头好,那也是自然的,可此时见三人如此,连向来都沉稳镇定的易都露出了这般和凌小子和御宸小子一样的神色来,这便真的有点奇怪了。 三人转眸对视了一眼,都在各自脸上看到了不解之色。 另一边,黎单看着三人如此,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也动了动,眼中同样露出不解来。 洛凝萱也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色比起昨日更加的苍白了一些,似乎身子也不舒服,气息都有些虚弱无力。见三人这般担心床上昏迷的上官月颜,她脸上倒也没有露出任何嫉妒和不满,只是唇瓣抿着,似乎有些羡慕。 慕容紫自然是最单纯的,根本没觉得三人这样有什么不对,太史睿是月颜的哥哥,南宫易也是,哥哥对妹妹好,那是理所当然。她的皇兄也对她好,若是她生病了,皇兄也会如此,这没什么不对的。是以只有她一人,脸上没有露出疑惑之色,只有浓浓的担忧。 南宫凌和南宫易此时根本顾不上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只想着让这个小人儿赶紧将热度退了。不管是何原因导致她发热,可这热度是必须要退下去的,不然烧坏了可怎么办?所以这退热的汤药,早在他们来到房间的时候,便让燕飞和燕天二人熬了。 对二人的帮忙,赫连御宸自然也不说什么,如今颜儿伤着,肩膀上的伤自然要小心不能触碰拉扯,有他们的帮忙,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三人小心翼翼地将上官月颜扶起来了一切,让她靠在赫连御宸的怀里,然后南宫易接过了药碗,试了温,亲自给上官月颜喂药。见他此举,赫连御宸没说话,只拿了燕飞手上那崭新的冰袋,继续给上官月颜退热。南宫凌也没说什么,坐在床榻里面,看着南宫易喂药。 这样的举动,自然又让另外的几人惊疑了一下,当然,他们的惊疑,三人都没有理会,只专注地给昏睡的人儿喂药。 而昏迷中的上官月颜本就身子烫的难受,没有一点力气,此时感觉到有人动自己的身子,更是浑身不舒服,整个人好像天旋地转似的,头晕目眩。而当第一口药喂进她嘴里的时候,本来从来没有娇气地嫌弃过汤药太苦,以往喝药的时候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也不会吃什么缓解苦味的东西,可今日这药入口,她便当即皱起了眉头,唇瓣也抿了起来,不想吃那苦口的汤药。 是以南宫易喂了一口之后,第二口便喂不进去了。 三人见此,眉头也皱了起来,但见她并不是真的昏睡到失去了意识,三人心中同时也松了口气。太史凤几人见此,抛开了心中的疑惑,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松。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进入深沉的昏迷状态,这点对于此时一点也不了解她情况的他们而言,可谓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了。 没有深沉昏迷,且还知道苦药难吃,便说明她还没有烧到非常严重的地步。 赫连御宸见她红着脸,一脸嫌弃的模样,眉头的褶痕一松,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见她不配合喂药,他柔声道了一句:“颜儿听话,把药吃了!” 他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迷迷糊糊中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却知道是他在说话,她眉头皱了皱,不过却好似能猜到他说了什么,虽然此时浑身难受,也不想喝那苦药汤子,但她还是松开了紧抿的唇瓣。 几人见她真的听话了,都觉得有些神奇。 赫连御宸三人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笑来,南宫易笑看着上官月颜,然后立即抓住机会,将汤药喂进她口中。 苦药再次入口,上官月颜本就紧皱的眉头更是皱紧了,但却没有再拒绝吃药,之后很是配合地顶着一脸嫌弃的神色,将一碗汤药吃完了。而且在最后一口吃完后,没有再感觉到有人送苦药过来,她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委屈,唇瓣动了动,语声很轻地抱怨一句:“我再也不想吃这鬼东西了!” 她话音虽轻,但到底是说出了口的,在场的几人全都听见了,都微微一愣,然后便是一阵好笑,北蔺天当即笑出声来,语声中透着一股终于安了心的叹息:“这丫头可真是个奇怪的,生个病也让人看不出原因。此时不仅伤了还烧得如此吓人,她居然还会抱怨药苦,哈哈!有趣的很!” “真是把老娘都要吓死了!一会儿受伤,一会儿发热的,老娘自从见了她,没能把她如何了,老娘倒是被整的晕头转向。如今看来,她虽然无端端地发了高热,但是也不会有什么事。还能抱怨药苦,看来她此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差!和她的脉象一样!”太史凤也好笑地看着上官月颜,嘴上说着不满的话,但是那一直担忧的神色倒是一下子就没了。 南宫靖宇也笑着点头。 慕容紫不懂那些,但见上官月颜昏迷着也知道抱怨药苦,显然没什么大碍,唇角也勾起,心下安心了不少。 黎单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好笑的神色来。 洛凝萱也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角,似乎也就觉得上官月颜很有意思。 南宫凌坐在床榻里侧,见此心中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不敢太放心,见上官月颜吃完了药,便将里面的锦被掀开了一些,准备再让她躺下休息。可是,当他刚刚掀开了一点锦被,露出上官月颜的左手时,他拉开锦被的动作便是一顿,清俊的脸上当即闪过一丝惊疑之色来,但那神色变化只有一瞬间,然后他便很是自然地将掀开的锦被止于上官月颜左手的手腕处,没有将她的手露出来。 赫连御宸对于怀中人儿那抱怨的话语,也觉得有些好笑,狭长的魅眸中露出宠溺之色来。但是却也如南宫凌一般,不敢放心太早,见她吃完了药,他便将冰袋放到了一边,拿出绢帕给她擦了擦嘴,正想将她放回床上的时候,那狭长的魅眸正好看到南宫凌掀开里侧的锦被,几乎是同一时间,他魅眸便眯了眯。 南宫易将药碗递给燕天,便也准备帮着一起将上官月颜放回床上,但他转眸回来,便看见南宫凌那瞬间神色的变化,并且也感觉到了赫连御宸周身气息也微微变化了一下,他眸中顿时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他虽与二人离得最近,但因为是对面而坐,所以根本看不到那锦被之下的情况,见南宫凌神色很快便恢复,然后又将那本来掀到了上官月颜左手之下的锦被,被他自然地拉了回去,将那只手掩在了被子中。他心中微动,眸中先是闪过一抹了然,但紧接着便是更加的不解了。 见二人这般快速地掩藏了神色,他自然也不问。二人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后,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便也如刚才一样,三人合力,将上官月颜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然后细心地盖上薄被。 三人的神色变化不过是眨眼间,太史凤几人的目光刚才都集中在上官月颜身上,便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有黎单,刚才的那一瞬,他正好看到了南宫凌那突然顿住的动作,并且也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惊疑之色,他眉头微微一皱,往那处锦被看了看,墨玉般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疑惑。 “既然查不出原因,颜儿此时也暂时无大碍,便不用这么多人守着了。”赫连御宸将上官月颜放回床榻后,狭长的魅眸落到太史凤几人身上,脸上的神色,除了还有一丝担忧之外,看不出其他任何东西,对几人说道:“几位都回去吧!睿留在这里便好,若有什么事,爷再派人通知你们!” 此言一出,太史凤几人自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上官月颜既然暂时无碍,而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也没有守着的必要了。有南宫凌在这里看着,就算之后病情有变,他也能第一时间处理,而他们就住在客栈,随时也能过来的。 这般想着,太史凤几人都点了点头,先后往门口走去。 而黎单听了这明显是要支开所有人的话,墨玉的眸子闪了闪,眸光再次往上官月颜身上看了两眼,一抹浓浓的疑惑隐在眼底。但他自然也不能问什么,也没有留着不走的理由,便也只能站起身,对赫连御宸点头告辞,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了房间。 慕容紫和洛凝萱也离开了。 南宫易自然没有走,仍旧坐在床榻边。见所有人都走了,他脸上才露出不解之色,暖玉般的眸子看向南宫凌和赫连御宸,眉头微微一皱,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不等他话音落完,南宫凌扫了眼门口的位置,确认已经没有人了,而且夜离几人也将房门关上了,他立即便掀开了薄薄的锦被,露出上官月颜的整条左臂,南宫易立即便往那只手看去。 只见那条胳膊平放在床上,雪白的里衣下,只有袖口露出她的小手,而她的手此时放松地摊开着,五个手指都微微弯曲着,能看到她雪白的掌心,也能看见那无名指上的印记。而当他看到那印记的时候,温润的俊脸上也当即露出了惊疑之色来,因为那印记此时的颜色非常的红,就如鲜血一般,红的刺眼。 他昨日没有见到她手上的印记,对这个印记颜色的记忆,还停留在数日之前,那个时候,他见到的颜色只是一点淡淡的红艳而已,和今日这样血红的颜色相差了不知几倍。他看着那印记,不由再次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也再次不解地开口:“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 一句话说完,他又抬起头,满脸不解地看着南宫凌和赫连御宸。 “爷昨日倒是将此事忘记了!”赫连御宸摇了摇头,狭长的魅眸也看着上官月颜左手上的印记,眼睛当即眯了起来,语声有些暗沉地说道:“昨日爷和凌便发现她的印记颜色突然变深了很多,而今日这颜色,比昨日还要鲜艳了一些,可见这印记似乎有问题!” 颜儿的印记和他眉间的印记不同,他的印记是神火,和他体内的功力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他的情绪波动,为带动神火变色。可她的印记是天生的,是胎记。按理来说,这样的印记不该突然变色加深,可是她的印记颜色不但变深了,而且今日比昨夜的颜色更深了一些,这显然不对劲。 昨日发生的事太多,是他的毒发之日,之后她又遇刺受伤,他的心思便全都被她伤了这件事给占据,将印记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若不是刚刚凌掀开了锦被,他怕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南宫凌则是轻柔地摸了摸那个血红的印记,眉头紧紧皱着,清俊的脸上满是担忧和疑惑。正如师兄所言,这个印记显然不简单,很可能并不是单纯的胎记。而此时小颜儿昏迷,这东西的颜色却又变深了,这让他有些怀疑小颜儿突然发热,是不是与这印记有关。 这般想着,他抬起头来,看向南宫易和赫连御宸,问道:“大哥,师兄,你们说,小颜儿发热会不会是因为这东西?”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皱了皱眉,目光锁定那血红的印记。南宫易虽然惊讶于这印记突然变红,但立即便摇头否定了,沉稳地分析道:“应该不是因为印记发热!既然你们昨日便发现了这印记有问题,而我几日前见这印记的时候,颜色淡很多。这一路上,颜儿都没有身子不适,只是今日发热了而已。若是因为印记的关系让她发热的话,那么之前印记变红,她便应该也会发热。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发!” “易言之有理!”赫连御宸点头,同意南宫易的话。这一路上,颜儿的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任何不适,这点他是最清楚的。之前还没有离开圣天大陆的时候,她除了为秋星的死悲伤过度而昏迷过一次外,只有有时会睡眠不好而已。而之后他也知道那是因为梦魇的原因,她的身子是无事的。 而且在海上行船的时候,她手受伤了,日日都是他换药,也没有发现印记变红。如南宫易说的,这印记变化,就是这几日的事而已,而这几日她也好的很,只是今日发了热,这便不像是因为印记的关系了。若是印记的变化才让她发热,那她早该发了才是。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票票,票票是良药,头疼脑热都好像缓解了不少,爱你~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锁魂之术 南宫凌听了南宫易的话后,也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不成立了,眉头再次皱紧,看着上官月颜手上的印记,再次露出了担忧和疑惑。 房间里一时沉寂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三个男人都看着那血红的印记沉思,而让三个男人都无比担忧的上官月颜自然对此事一无所知,继续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半分钟,赫连御宸眉心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门口,对外面喊了一声:“夜墨!” “属下在!”夜离四人就守在门口,闻言夜墨立即应声,推门而入,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床榻前,恭敬垂头:“爷!” 南宫凌和南宫易见赫连御宸唤了夜墨进来,便知他是要问什么,目光也都从上官月颜的手上移开,落到了夜墨身上。 赫连御宸再次看了眼上官月颜的手,便伸手将锦被给她盖了起来,不再看那印记了。狭长的魅眸转向夜墨,开口问道:“上次爷让人查玉景风为何寻人,此事查的如何了?” 一听他提起这件事,南宫凌和南宫易都微微一愣,对于玉景风和上官月颜的事,南宫凌自然一开始便知道,而南宫易也听南宫凌说过此事,是以便一下子想到了玉景风在巫族的时候,也看过上官月颜的手。 这个印记,难道和玉景风有关? 一愣之后,二人都惊疑地看着夜墨,等着他的回答。 夜墨自然立即便回答了,不过却是摇了摇头,恭敬禀道:“回禀爷,此事属下一直在查,但至今都未查到玉景风寻人的理由。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便是玉景风已经确认少夫人便是他要找的人,因为这短短一个月时间,玉景风手下派出去寻人的人,全都各自返了回来,没有再继续寻人了!” 赫连御宸听闻此言,对于玉景风确认身边的人儿就是他要找的人此事,他早就知道了。别说他已经得到过消息,就是上次玉景风临走时的一抱,便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个淡泊一切的男人,居然会舍不得颜儿,还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她,便足以看出他对颜儿的在乎已经超越了一切。 可是一个月都查不出玉景风为何寻人……他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眸中闪过一丝冷寒。 南宫凌和南宫易听了夜墨的话,对于上官月颜就是玉景风要找的人,他们也没有惊讶什么,毕竟玉景风为人淡泊是人竟皆知的事。而且上次上官月颜坠落寒潭的时候,南宫凌还亲眼见了玉景风在明知暗道是通往狱殇寒潭的情况下,都毫不犹豫地想往下跳,最后还是天山老人拦了下来。 本来是性子淡泊,对任何事都不太上心的人,却为了小颜儿要跳进寒潭,这样厚重的情义,可不是知己两个字能担得起的。所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小颜儿绝对是玉景风要找的人了。 不过,对于夜墨查了一个月都没有查出玉景风寻人的原因,二人都眉头皱了皱,脸上再次露出疑惑之色。完全不明白玉景风寻了八年的人,为何会是他们身边的颜儿,而他当初看颜儿的手,显然是在她的手上确认了颜儿就是他要找的人,那么,这个印记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二人心中不解,便又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却见他脸色冷寒,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且他知道的事似乎并不好。南宫易立即便皱眉问:“御宸,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南宫凌也不解地看着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看了二人一眼,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看向夜墨,又问道:“天山老人如今在哪里?” 二人见他不回答,反而问起了天山老人,心中当即一惊。天山老人是谁?是圣灵殿的长老!而圣灵殿,则是神武大地上最古老且最神圣的地方,而圣灵殿的人,毫无意外也是神武大地上最是通晓古往今来的各种离奇事情。他现在突然问起天山老人,而颜儿的印记又如此奇怪,难不成他是在怀疑那印记是什么离奇之物? 在二人无比吃惊的同时,夜墨自然立即回禀了:“回爷的话,天山老人离开巫族后就不知所踪,不过前两日有暗卫来报,说是一条和咱们船上一模一样的小舟停在龙华的海岸边,想来应该是天山老人!” 天山老人当日离开时,用的是他们船上的小舟。小舟的速度自然比不上大船,若是他来了龙华,时间上也差不多。 赫连御宸闻言点头,而后吩咐道:“让人打探天山老人的下落,找到之后,立即让他来找爷!” “是!”夜墨恭敬应声。 随即赫连御宸魅眸一眯,又再次开口,而这次的语声,突然便沉了下来:“给爷查查玉景风的手上是否也有和颜儿手上相同的印记!若是爷所料不错的话,他手上定然也有!” 此言一出,南宫凌、南宫易再次一惊,相同的印记?玉景风身上也有? 夜墨也是微微一惊,抬眸看了自家爷一眼,但他自然不问什么,下一秒便再次恭敬领命了。少夫人手上的印记,他们如今自然也是知晓的。 赫连御宸不再和夜墨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夜墨可以离开了。 夜墨行了一个告退礼,退出了房间。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天山老人做什么?这件事有那么严重吗?还有,你为什么说玉景风手上有和小颜儿一样的印记?” 夜墨刚刚离开,南宫凌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南宫易也点头,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解。二人都疑惑地看着赫连御宸,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居然还要将天山老人找来。说实话,他们真的不希望这件事和天山老人扯上关系,因为若是扯上关系,若真的是什么离奇之物,便定然很严重。 而更叫他们想不通的是,玉景风手上怎么会有相同的印记?有这么巧的事吗?而且就算有相同的印记,那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玉景风只是为了这个印记而找人?他们真的非常不明白。 赫连御宸看了二人一眼,自然知道他们能够想到他找天山老人来的原因,也知道他们现在并不明白他为何怀疑玉景风手上也有印记,他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脸色不好地吐口几个字:“你们可是听说过锁魂术?” 锁魂术? 这三个字一出,南宫凌和南宫易当即愣住了,脸上的神色,也从疑惑不解转变为无比的震惊。锁魂术,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据说那是一种非常古老而神秘的咒术,那种咒术和巫族的巫术完全不一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下咒的,而是根据不同的咒术,提供不同的祭品,才能施咒。那咒术也如这个名字一般,能够锁住人的灵魂,咒术越强,所达到的效果便越强。 “御宸,你难道是想说,颜儿中了锁魂术?”震惊之后,南宫易立即便看了一眼仍旧昏睡不醒的上官月颜,不敢置信地开口:“这怎么可能?颜儿如何会中锁魂术?” 南宫凌也满脸震惊,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他的脸都白了,也紧接着说了一句:“不会的!小颜儿不会中锁魂术的!” 这不可能!不过是一个印记而已,怎么会是锁魂术?要知道锁魂术如今已然失传很久了,少说也有好几百年了,小颜儿怎么会中了那种咒术?她手上的印记,明明是胎记啊! 二人心中说不出的震惊,更是完全不能接受,若真的是锁魂术的话,那他们该如何是好? “爷也不希望颜儿真的是中了锁魂术!”赫连御宸也低头看向身边高热不退的小人儿,见这么片刻没有看她,她额上和颈脖间便又渗出了不少汗珠,他立即拿了绢帕将那汗珠擦了,然后又拿了冰袋继续为她去热,语声突然就轻了下来:“锁魂术有很多种,爷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记得里面有一种,名叫姻缘结。据说中了姻缘锁魂的人,身上都会有相同的印记。” 姻缘结? 南宫凌和南宫易再次愣住了,都齐齐将眸光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眼中神色越发的震惊。他们听说过锁魂术,但是对此却也不是很了解,毕竟那是几百年前就失传了的咒术,当今世上几乎不会有人再提起,若不是今日听他说起锁魂术,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而姻缘结,不了解锁魂术的他们,根本就是第一次听到。身上会有同样的印记?这么说来,他让夜墨去查玉景风手上是否有印记,便是因为怀疑颜儿中了姻缘结? 可就算他们不了解锁魂术,没有听说过姻缘锁魂,但从名字上也知道这是一种捆绑姻缘的咒术。可他如今不是和颜儿两情相悦了吗?若是中了姻缘结的话,他们如何能在一起?这不是很矛盾? “爷也是猜测而已,需要等天山老人来了,才能证实!”赫连御宸一边给上官月颜退热,一边再次开口道了一句。 他也不希望这个人儿手上的印记是姻缘结的印记,可这样奇怪的变色现象,还有玉景风凭借手上的印记寻人,且还无法查出玉景风寻人的原因,他能想到的,便也只有姻缘结了。本来,玉景风对颜儿就只有朋友之情,可是到了巫族之后一切都变了,玉景风看了她的手,之后对她的态度便比以往亲密了无数倍。这不是一个淡泊的人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这让他觉得是姻缘结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但他也不能确定,因为他对锁魂术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天山老人是圣灵殿的长老,圣灵殿是非常古老的势力,在那里有很多千百年前留下的典籍,里面定然有关于锁魂术的资料,所以他才让夜墨找天山老人来。 不管他的猜测是对是错,天山老人来了,他见多识广,学识渊博,应该会有帮助的。 南宫易和南宫凌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二人见他脸上的神色褪去了刚才的冷寒,薄唇紧抿,眉头也皱着,显然也有些害怕真的是姻缘结。因为若真的是姻缘锁魂的话,那么他和颜儿之间,便会有一道很难跨越的高墙了。 “我觉得不是!”南宫凌澄澈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通红的小脸,摇头开口:“虽然小颜儿的印记是有些奇怪,但不可能是锁魂术,且不说那咒术都失传了几百年了,小颜儿的印记是出生便有的胎记,就算有人会锁魂术,怎么可能用在她身上?难不成她还在母体的时候就被施了锁魂术?谁会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用锁魂术?而且没出生的时候,连男女都不知道啊!这根本说不通!” “确实说不通!”南宫易此时也开口,点头赞同南宫凌的话,沉思着说道:“据我所知,锁魂术并不是随便能下的,必须要有相应的祭品才行。颜儿手上的印记既然是出生便有,那施咒之人根本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任何祭品,如何能下得了咒?”说到这里,他暖玉般的眸子看向赫连御宸,摇头说道:“这次你的猜测定然不准!” “没错!小颜儿没理由被人下咒!而且更是没理由被玉景风下咒了!从年纪上算起来,玉景风和小颜儿相差四岁,若真的是姻缘结,那么就是说他让人给小颜儿下咒了?一个四岁的孩子给还未出生的孩子下咒,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无比荒谬的事啊!”南宫凌再次开口,这般分析下来,真的是越想越不可能了,脸上的神色几乎是肯定。 南宫易听了他的话后,也越发地觉得不可能。毕竟是失传了很久的咒术,而且颜儿手上的印记出生便有,怎么可能是锁魂术?不可能的! 赫连御宸听了二人的话,低垂的魅眸却是闪了闪,薄唇也紧紧地抿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轻声道了一句:“希望如此!” 二人见他这般,眉头都再次皱了一下,觉得他似乎还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不过,这锁魂术,姻缘结,在他们看来都不可能,除非那印记不是出生就有的,那么他们倒还觉得有可能这世上真的还有会锁魂术的人,但那印记是胎记,那么便不可能是锁魂术了。 南宫易目光再次落到上官月颜的小脸上,皱眉开口:“既然你说天山老人来了,便能知道是不是锁魂术,那么现在便不要多想了。也许根本就是我们自己吓自己,颜儿的印记就是普通的胎记,不过是单纯的颜色变深。也或许她早就有发热的征兆,这印记变红,只是因为发热引起的罢了!” 虽然胎记颜色突然变深很奇怪,但也可能真的是他们大惊小怪了。 南宫凌也点头,除了姻缘结,他真的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原因能让胎记变色,而姻缘锁魂显然不可能,那么真的很可能是他们想得太多,因为太重视小颜儿,小颜儿又连续出事,所以变得战战兢兢的了! 赫连御宸闻言,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边给身边的人儿用冰袋降热,一边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依旧昏睡,且睡得相当熟,虽然浑身软的难受,但是感觉不到肩上的疼痛,睡起来便轻松的多了。熟睡中的她,自然不知道自己手上印记颜色又变深了,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印记,让三个男人连恐怖的锁魂术都猜测了出来,静静地躺着,睡得安稳。 而另一边,天珏京都,天城东郊的一座府邸里,最大院落的房间内,床榻上也睡着一人,虽然已是中午,但那人也还在睡着,没有起身。 这人面色苍白,额头渗着细汗,紧抿的薄唇此时几乎没有颜色,但即便如此也是俊美至极,眉眼如画,气质如诗,如诗如画的男子,正是前一日刚到天城的玉景风。 而他的床榻前,此时青灵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给自家主子擦着汗,一边焦急地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昏睡不醒了?” 这段时间,主子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因为上官小姐说了,主子必须照顾好自己,不然就不见他。所以这一路上,主子即便难以入睡,也会强迫自己入睡,生怕身子出问题,然后招了上官小姐发恼。可是这一个月都好好的,他们也快马来了天珏京都,就等着和上官小姐汇合了,主子今日却突然昏睡不醒,且查不出原因,真的太奇怪了。 墨言此时也站在床榻边,冷峻的脸上也鲜少地露出了担忧之色来,闻言后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原因。然而那双眸子却是闪了闪,因为他收到消息,说上官小姐昨夜遇刺受伤了,且伤得还不轻。而主子今日又这般无缘无故的昏睡,让他不由得觉得可能是因为上官小姐受伤的原因。虽然他这个想法会让人觉得可笑,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主子和上官小姐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就算有心灵感应,在他看来也绝对正常。 “会不会是大皇子殿下他们做了什么?”青灵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夜墨,再次问了一句。如今西岳动荡难安,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只为登上九五之位,皇上派人传信催了很多次让主子回京,可是主子都不听命。虽然主子真的无心宝座,可皇上看中他,几位皇子便一直视主子为眼中刺肉中钉,以前也不是没对主子出过手,这一次主子这么奇怪地昏睡,大夫都看不出原因,真的让他怀疑是不是西岳那边的人对主子做了什么。 “不会!”墨言却是立即摇头,解释道:“主子已经很多年没在西岳长住了,就算有人相对主子出手,万里之外,也做不了什么,况且巫族都毁灭了,谁能万里之外对主子做什么?而我们一路赶来天珏京都,路上都没有出事,也没收到有人会前来刺杀的消息,这一次不可能是几位皇子对主子下手。主子昨日夜里入睡时还是好好的,这里也是我们的暗桩,没有外人能入,我整夜都在主子身边,若是有人对主子出手,我不可能不知!” 这一点,他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对主子出手,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这件事和上官小姐有关。 青灵自然不知道夜墨心里的想法,闻言那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再次皱紧了,转头看向床榻上的主子,担忧地道:“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身子非常好,但是却这么昏迷不醒,真的急死人了!” 早上他发现主子一直未起床叫他梳洗,他便进来看了看,这才发现主子有恙,赶紧让人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一切正常。可这一切正常,却也说明太不正常,哪有好好的一个人会突然如此的?真的叫人想不通。 墨言不再说什么,只静静地站在一旁,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了一句:“只要身子无碍便无事,或许等会儿便会醒来!” 青灵也只能点头了,如今他们什么也做不到,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边给自家主子擦汗,一边叹了一声:“若是上官小姐在就好了!” 上官小姐的医术比主子还好,若是她在,或许能看出什么来的。 墨言闻言,自然不语,只暗道了一句,若是上官小姐在的话,主子或许也不会如此了。 时间慢慢流逝,从日正当空到日落西山,玉景风都没有醒来,依然是面色苍白地沉睡着,直到深夜时分,在烛光的映照下,昏睡了整整一日的他才睁开眼来,而睁眼的一瞬间,他一下子便坐起了身,并且目光立即往门口看去,急声喊道:“墨言!” 青灵和墨言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突然便坐起身,都吓了一跳。而坐在桌前的墨言听到他的喊声,立即便闪身来到了床前,正要开口。 玉景风本来看向门口的目光一下子便看到了墨言,见他就在身边,他甚至都没有疑惑一下墨言为何会在房内,便马上又开口了,脸色依旧苍白着,淡雅的眸子中有浓浓的担心之色,急声问道:“墨言,月颜是不是出事了?” 青灵本来见到自家主子醒来,脸上随即便露出惊喜之色,但见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却是问上官小姐的事,而且还是一副非常担忧的模样,他眉头皱了皱,不解地看着自家主子和墨言。主子才刚刚醒,连话都还没有和他们说上一句,怎么会突然问上官小姐是不是出事了?上官小姐不是挺好的吗?据说是在游山玩水的啊! 而墨言听了自家主子的这话,心中却是一惊。本来他猜测主子的昏睡和上官小姐有关,如今主子醒来便问他上官小姐是不是出事了,可见主子今日突然昏迷真的和上官小姐有关了,不然主子为何知道上官小姐出事了? 这般想着,墨言心下有些震撼,立即恭敬禀道:“回主子,一早属下便收到消息,言昨夜上官小姐在千里之外的莲香城遭到暗杀,上官小姐受了重伤。” “什么?”玉景风闻言,那双淡雅的眸子顿时狠狠一颤,本就苍白的脸色再次白了两分,心口更是瞬间传来一阵刺痛,让他立即便伸手捂上心口,语声更是焦急了:“她伤势如何?现在……现在呢?她怎么样了?” 青灵也愣然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墨言,心中无比震惊。不止震惊于上官小姐居然真的出事了,更震惊于主子居然好像早就感觉到了上官小姐出事似得,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主子在梦里看到上官小姐出事,所以才一醒来便急着找墨言,询问关于上官小姐的事吗? 当然,他心中疑惑,无人回答。 墨言在玉景风话音落下后,马上就再次禀报道:“上官小姐的伤势到底如何,我们无法探知。消息上只说有人暗中对上官小姐的房间用了机关型旋叶飞镖,当时上官小姐正好在房里,而之后上官小姐是被赫连御宸带出房间,且上官小姐的左肩处有大片血红,由此推断,上官小姐应该是被旋叶飞镖伤到了肩处。而现在的情况,不久前属下收到消息,消息上说今日赫连御宸等人都没有离开那间客栈,上官小姐也不曾离开过房间,黑煞夫人等人则是每隔一段时间便去一趟上官小姐所在的房间,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太史睿则也一整日都没有出来过,上官小姐身边的燕飞和燕天也一整日忙进忙出,可见伤的不轻!” 玉景风听着墨言的禀报,只觉得心口疼痛无法呼吸,脸色也越听越白,抓住心口的手也越来越紧。他就知道定是她出事了,因为昨夜睡下之后,他便觉得心神不宁,难以入睡。可想着她说了,不想看见自己脸色不好的样子,所以他如之前的每一日一般,强迫自己入睡。而这段时间,也许是因为她说了让他安睡,所以他没有再梦魇,只要入睡,便能睡得安好。 可是昨日却不一样,他心里不安,睡得也不安稳,所以便出现了一些梦境。只不过这些梦境并不是平日他做的那些梦,而是梦见她在圣天大陆遇刺,之后又梦见她跌落寒潭的事,让他一整夜都处于胆战心惊的状态。而他想醒来,想问问墨言她是不是出事了,可是却怎么也醒不来。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将他禁锢着一般,直到刚才才突然惊醒,便立即喊了墨言。 而得到的答案,真的是她出事了! 没有离开客栈,没有离开房间,甚至连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太史睿都不曾离开她所在的房间,善毒又会医的黑煞夫人还经常出入她的房间,燕飞和燕天一整日忙进忙出……这不都是在说她伤得极重吗? 他坐不住了,心中疼的很,立即便掀开锦被下床,同时对墨言吩咐道:“备马,我要去见她!” 本来他之前也想过直接去追她的,但是她的路线绕得太远,就算他追上去,至少也得还要花两三日。而从她行路的速度来算,大约也就是这两三日便能到达天城,所以他便干脆先一步来了天珏京都,想着在这里等她也是一样。却不想她居然中了旋叶飞镖,一想到旋叶飞镖这种狠辣的暗器刺入了她的身体,他心口就如刀绞一般的疼,现在要他若无其事地等着她,他绝对办不到。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去! 墨言早就料到他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定会立即上路赶往莲香城,是以早在接到上官小姐遇刺受伤的消息后,他便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快马。此时听到主子一言,他立即便道:“马匹早就备好,主子穿戴好了便能上路。” 玉景风闻言点头,立即便拿了自己的外袍披上。 青灵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见此情景也不敢耽搁,立即上前快速地为自家主子穿衣。 而玉景风趁着这会儿时间,又再次问道:“可知是谁下的手?” 此时他的语声便有些森冷了,一双淡雅的眸子都眯出了一丝寒气来。月颜和赫连御宸在一起,身边还有南宫易、太史睿等人,但却还是被人行刺受伤,可见此事定然非同寻常。上次和月颜分开的时候,赫连御宸便说过,他会好好保护她,可这才过了一个月便让她受伤了,有这种本事的人可不多?! 而伤了月颜的人,他玉景风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碎尸万段! “此事暂且还不知!属下已经派人在查了!”墨言摇头,接着禀报:“那人似乎非常厉害,据说伤了不少玄天宫的暗卫。赫连御宸那边也在大力彻查此事,想必他们也还不知!” “能在赫连御宸和南宫易等人的眼皮子地下对月颜动手,那人自然不简单!”玉景风眯着眼,脸上少有地露出了些许危险之色,语声微冷地道:“这件事说不定和巫族之事有关,让人往这边去查。赫连御宸的性子从来干净果决,不会拖泥带水,可是那日刺杀月颜的人他却迟迟没有解决掉,这显然有蹊跷。” 上一次月颜坠落寒潭,那黑衣人的下落他也一直在查,但是却查不到什么。而赫连御宸那边,似乎也没有多大动静。他一直觉得此事不对,按照赫连御宸的性子,哪里能放过那个人?且不说为了月颜,他自己上次也吃了很大的亏,可那个男人明明傲得很,却好像并没有真的大查那个人,这着实不太对。 而今日月颜又出了这样的事! 月颜不是一个爱找麻烦的人,其实她身边唯一的麻烦就是冷穆寒而已,可冷穆寒根本不会对她做刺杀这种事,反倒是很在乎她的安全。然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危险,这是因为什么?除了赫连御宸之外,根本不做他想。 上次那个害月颜的人没死,赫连御宸的举动又如此反常,那他自然会想到是同一个人所为了。毕竟上一次,那人也是明目张胆,在巫族的赏花宴上对月颜出手的! 墨言立即恭敬应声:“属下遵命!” 玉景风不再说什么,青灵很快便帮他穿戴完毕,简单的一翻洗漱之后,连饭都没有吃上一口,便离开了宅邸,策马连夜往千里之外的莲香城而去。 而此时的上官月颜依旧高热不退,也没有从昏睡中醒来,正如墨言收到的消息一样,太史凤几人一日下来进出她房间很多次,赫连御宸、南宫易、南宫凌一整日都在她的房间,赫连御宸几乎没有下过床,冰袋也未曾离手,燕飞和燕天一直进出送药送水换冰袋,可以说所有人都为了她心急如焚。 不过,她依旧睡得很安稳,没有做梦,也不觉得疼,除了身子软有些难受外,她睡得很香。就算耳边一直能听到有人说话,她也照样睡得舒服,且不时还会舒服地勾勾唇,而在吃药的时候,也同样会抱怨不好吃不想吃之类的话,让一旁守着她的人,又是心急又是好笑。 她就这样安心地睡着,身边的人也就这么一直守着,直到第三日清晨,她才终于幽幽地醒来了,眼睛还没有睁开,耳边便传来了赫连御宸惊喜的声音:“颜儿,颜儿你醒了吗?” 那声音有些沙哑,不如平时一般好听,似乎很是疲惫。 上官月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便慢慢地睁开眼来,毫无意外的,她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只是这张熟悉的脸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那便是那向来光洁的下颚居然有了些微青色的胡渣,那双邪肆的魅眸有不少血丝,眼睫下青影也显而易见,和之前她因秋星的死而昏倒的那几日一模一样。 她看清之后,眉头再次一皱,正要开口说什么。可一个晃眼,床榻前又多了两人,她凤眸一转,便见这二人和她身边睡着的男人也差不多,脸色都非常疲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景风到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便无语地看着三人,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一些慵懒的味道:“你们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而说这话的时候,她凤眸也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外面天色还不算大亮,显然是卯时左右。这么早,他们怎么全都在这间房里?可她这个疑惑刚刚冒出来,她自己便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这个房间正是之前她等着赫连御宸压制九幽寒毒的房间。 脑中记忆顿时回潮,有人行刺,她中了旋叶飞镖,之后忍痛拔镖,到后来点了睡穴做了那伤心的梦,之后……她好像高热了! 一愣之后,她再次看向面前的三个男人,而后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三人现在的模样,不用问也是为了她了。怪不得这么早他们却都在这个房间,原来都是在担心着她没有回房,而且怕是有两三日都没有合眼了,所以才会这么疲惫……她真的是睡得太舒服,睡糊涂了! 房里的三人,自然是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了。 三人这几日来的确没怎么合过眼,就算是闭眼休息,也没有真的睡去,所以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赫连御宸便知道了。而本来在软塌上休息的南宫凌和南宫易也一下子就过来了。三人见她真的睁开了眼,而且还开口说话了,心下当即大松。 而见她明显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瞬之后又想了起来,三人都齐齐一笑,赫连御宸立即便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哑声道:“你总算醒来了!高热三日,真的把爷急坏了!” 南宫凌和南宫易也点头,这三日,虽然大约知道她没事,可是却也让他们觉得度日如年,真的急坏了。毕竟那样的高热,若是一直不退,就是再好的一个人,时间长了都会烧坏的。更别说她身上还有伤。 “来,让哥哥把把脉!”南宫凌一个点头之后,立即便坐到了床边,要给她诊脉。 赫连御宸见他此举,起身坐了起来,将上官月颜的右手从锦被中拿出,给她诊脉。 上官月颜见三人如此,眼眶顿时有些热,心中更是好像被温泉包裹似得,暖的很,她唇瓣抿了抿,压下眼中的热意,轻声开口:“你们都不必担心,我发高热不是因为受了伤,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不过是在疲累至极的时候,便会有这样的现象,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实刚刚从皇宫逃出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会病一场,只是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才发。”话落,她本来就还烫着的小脸再次烫了烫,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道:“这三日我睡得很舒服的!都不觉得肩膀疼,而且还睡迷糊了,一下子都没有想起之前的事!” 而她说完这句话后,眉头便再次皱了皱,因为不说还没觉得,此时一说,肩膀上的疼痛便传来了,没有前几日厉害,但还是疼的。 赫连御宸三人闻言,心中都微微一动,将重点放在了她说的不是第一次发热,而且早就知道会病一场这句话上,南宫易立即便柔声问:“颜儿,你说以前也发热,那你手上的印记可是会在发热的时候变色?” 这两日来,他们一直都注意着她手上的印记,发现完全没有褪色,反而是越来越红,真的就好似鲜血一般。而若是发热引起的,那么他们便不用担心什么锁魂术了。虽然他觉得那锁魂术根本不可能,但是若不确定的话,还是免不了会担心。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也看向上官月颜,虽然从那日她见到印记突然红了之时的反应来看,似乎以前也并不曾见过这样的现象,但这个时候,他们却希望她的印记只是单纯地是因为她生病而发红,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然而,上官月颜听了南宫易的话,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难道她手上的印记又变色了?这般想着,她反射性地就要拿起自己的左手瞧瞧。而本来就是反射性的动作,所以完全没有想到肩膀的伤,且动作还有些大,是以,她手刚刚拿起来,肩膀自然便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她当即‘啊’了一声,本来还红扑扑的脸蛋一下子就白了,额头一阵密汗。 “你别动胳膊!”三个男人见此,都齐齐惊呼了一声,随后赫连御宸立即伸手稳住她的左臂,俊颜也被她这声痛呼吓白了,顿时有些恼怒地道:“问你话,你说就是,动手做什么?”而一句恼意的话说完,又立即弯下身子,伸手轻轻抱住她的脑袋,很是疼惜地安抚道:“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 南宫凌没有在上官月颜的脉上诊出问题,此时正好收了手,见上官月颜一动,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看着她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顿时便责骂了一句:“都知道自己伤了,居然还乱动,我看你真的睡糊涂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一旁的南宫易立即便眉头一皱,对南宫凌不满道:“你别说她,没见她疼得厉害吗?还不赶紧看看?” “我这哪里是说她,我还不是和师兄一样,因为心疼她才这么说的!”南宫凌脸色不好地道了一句,与此同时也已经伸出手,小心地将锦被拉开,接着伸手稍微打开了一点上官月颜胸口的衣服,检查她肩上的伤口是否裂开了。他会说小颜儿吗?他疼她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说她?只是见她这般不注意弄疼了自己,有些气恼罢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自然知道他不是真的责骂,便也不说什么了,都将目光落到上官月颜的身上。见他剥开上官月颜的衣裳,赫连御宸也没有说什么,上官月颜疼得额头冒汗,唇瓣都咬了起来,此时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也将目光落到自己的肩处,并暗恨自己没脑子,居然没想起来左手不能动。 雪白的里衣被打开了一些,只露出了左边的肩膀,细嫩的肌肤被纱布缠绕着,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子,不过,那一点点扩散开来的红色则是非常显眼,干爽的纱布湿润了,而看到这片湿润,三个男人都齐齐皱眉,上官月颜很想抽一下嘴角,可惜此时脸如包子的她根本办不到。 很显然,伤口裂开了! “不……不碍事,只是撕裂了一点点!”上官月颜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后,立即忍疼出声。 “什么一点点,这能是一点点吗?”南宫凌本来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就白了,脸上满是心疼,立即便点了她肩处的穴道,然后一个大步便跨到了里床,伸手要扶起她的身子。 赫连御宸薄唇抿着,此时也不说上官月颜什么了,立即轻轻地将她托起一些,南宫易自然也上前帮忙,如每一次换药和给她喂药时一样,让她半个身子靠在赫连御宸身上。因为这些事情这几日已经做过很多次,三人配合的相当默契,上官月颜都来得及自己用力,三个男人便将她扶起来了。 之后,南宫凌便白着脸,神色微恼地开始揭纱布。 “忍着些,很快就能换好!”赫连御宸一手搂着上官月颜的腰,一边给她擦了额头的汗,一边心疼地说道:“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如今这么一动,这几日都白养了。以后可要记住了,不能动左边的胳膊,你疼在身上,爷也跟着心疼!嗯?” 他真的很想惩罚她一下,才刚刚醒来就把自己弄伤了,可见她疼得说话都困难,他自然也狠不下心对她责骂了。 “我不是故意的!”上官月颜有些委屈,她也不想伤口裂开啊!可刚才一听说印记变颜色,她第一反应便是抬手看看,而抬了之后,才想起自己的肩膀伤了,可是后悔已经太晚了。 “正因为不是故意,你才要更加注意!”南宫凌闻言,立即便抬眸瞪了她一眼,口气有些恼意。若是她总这般反射性地动这条胳膊,那她这肩膀上的伤要裂几次?何时才能好? 上官月颜眉头紧紧皱着,闻言不说话了,因为南宫凌这话太正确了,就是因为无意,所以才要更注意。 南宫易从一旁的桌上将换药的东西拿了过来,听见南宫凌又口气不好地说话,这次倒是没有说他,而是也对上官月颜柔声道了一句:“伤在这种地方,想要不动,真的很难。但为了能早日痊愈,定要多加小心注意。以后可别毛躁了!” “我知道了!”上官月颜轻点了下头,就刚才那么动一下,她就好像再被一只旋叶飞镖刺中一样,吃了这次亏,她以后哪里还敢乱动?定然不敢的! 三个男人见她听话,这才唇角都勾了勾,但也只是勾了一下,便又眉头微皱地看着那纱布下的伤口了。因为是正巧伤在肩处,所以衣服只往下拉了一些便能换药,纱布打开,露出里面红艳艳的一片,伤口自然是裂开了的,看上去有些狰狞。 看到这样的伤口,三个男人薄唇都抿了抿,脸上浮现出一模一样的心疼来。之后南宫凌便轻柔而快速地给她处理了,和受伤的那日一样,除了一开始伤口裂开时上官月颜痛呼了一声外,处理伤口时她都没有吭声,咬牙忍住了。 而赫连御宸则是紧紧地抱着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右手,和她一起忍着。 大约一刻钟后,伤口处理好了,上官月颜狠狠地松了口气,就这么小会儿的折腾,便又没什么力气了。倒不是因为她娇气的很,而是身上的热度还没有褪去,本就全身发软,此时就更是无力了,软趴趴地靠在赫连御宸的怀里,好像骨头都没有了。 南宫易拧了一条面巾过来,赫连御宸给她穿好衣服后,便接过给她擦了把脸,将那满头的汗水擦了,才柔声问道:“可是要躺下去?” “不要!”上官月颜立即摇头,她都躺了三天了,之前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醒来,其实全身都酸痛。 赫连御宸见她不愿,自然便搂着她坐着了,只是抱着这个小人儿,那身子不仅软的很,而且还烫的很,像个火炉一样,他眉头皱了皱,再次开口:“颜儿,你说你以前也会这般高热,那这热是如何退的?” 人醒了,可热度不退,自然也是不行的。 南宫凌和南宫易将换下来的纱布收拾了,清了手,也再次走回床边坐着,闻言也看向上官月颜,南宫凌此时脸上的恼意自然没有了,紧接着便也皱眉开口:“你昏睡的这几日,我和娘亲不知道给你诊脉多少次,可都看不出你发热的原因,也没办法给你退热。如今你醒了,你医术比我们都好,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热度要如何退?” 南宫易也点头,这三日来,他们为了她的高热,真的都快急死了! 上官月颜缓了两口气,才唇角浅浅一勾,笑着摇头:“我这毛病说来也怪的很,平常身子都很好,但就是不能太过疲累,一旦体力消耗过度,就会这么病上一回,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病也没什么不好,虽然有点吓人,但对我来说也没有伤害,反而每次病了,都休息的很好。只是在发病之前的那段日子会难受,比如睡不好,或者梦魇了都不知道等等。至于退热,也不用吃什么药的,我醒了后自然就会退热的。” 可能是因为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原因,平常她真的很少生病,虽然感冒发烧也有过,但次数真的很少。不过一旦太疲劳了,她百分之一百会大病一场,而且几乎也都和这次一样,高热不退,昏睡的时候,什么药都用了也不见好,但只要醒来了,不出半日,她便会退热恢复的。 想当初因为她这个怪毛病,还被老大笑说是千金小姐的命,就不是个能劳累的! 当然,以前她的体力极限也是很疯狂的,通常是熬夜训练数日不休息,或者是连续进行几场野外训练,才会消耗过度而病倒。可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根本没有到极限,居然也发了一场高热! 赫连御宸听她说起睡不好,或者梦魇了都不知道,魅眸当即便闪了闪。他第一次发现她梦魇的时候是在祁城,那个时候便正如她此时所言,明明梦魇了,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而她刚才也说从皇宫逃出来后便知道自己会大病一场,想来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了。 而他也正是因为她那日在他房间休息,却梦魇了而不知,他给她擦手上的汗,才发现她左手上有印记…… 南宫凌也想起了在宣城之外的树林中,他和小颜儿结拜的那日,他也见了她梦魇,当时他还取笑她是不是梦见了师兄!这么说来,真的是那个时候便已经有发热的征兆了? 南宫易对这些事情都不了解,闻言只是皱了皱眉,觉得这事的确有点怪。一个人太累了的确很可能生病,但是高热几日不退,醒来之后自己便会退热,这就太奇怪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只要能把热退下就好! “颜儿,刚才易问你关于印记变色的事,以前发热的时候有过吗?”赫连御宸想到上官月颜手上的印记,狭长的魅眸便落到了她的左手上。此时她人坐着,左手自然也放在锦被外,不过她的手是微微握着的,根本看不到那印记。 南宫凌和南宫易见他再次提起之事,目光也落到了她手上。不用担忧她高热的事,那么这件事自然是最最重要的了。 上官月颜听他一问,也想起来了此事,而这一次,她自然不敢把手举起来看了。只凤眸垂下,看向自己的左手,见看不见什么,便轻轻地张开了手指一些,然后那无名指上的红印立即便落入她的视线中。雪白的肌肤上,那点红比前两日见的时候还要艳很多,都到扎眼的程度了。而她手指伸了伸,发现现在就算是伸直了手指,那颜色都和手指弯曲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惊疑地看着自己的胎记,满脸的不可思议,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以前发热的时候,它不会红的,绝对和我发热没有关系。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她又伸手摸了摸,还是不疼不痒,肌肤也很平滑,显然不是什么对身体有害的血管瘤,而且摸上去也和之前一样会变白,它就是一个很单纯的印记。可单纯的印记,怎么会几日之间就变得如此艳红了?简直太奇怪了! 而她此言一出,本来都希望这印记只是单纯地因为她发热变红,而不是其他什么奇怪东西的三个男人,眸光都动了动。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语声突然轻了一些,又问:“颜儿,你和爷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会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什么不舒服?”上官月颜本来还惊疑与自己的印记太奇怪了,此时听赫连御宸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来,当即转眸看向他,眉头微皱,满脸不解。这不是正说着印记的事儿吗?怎么会突然说什么舒不舒服的?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问,但是他现在也不好将锁魂术的事告诉她,不想让她为不确定的事情而担心,他魅眸微微一闪,柔笑着说道:“就是问你这样靠着爷,呆在爷身边,会不会觉得闷,觉得难受?身子会不会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南宫凌和南宫易自然知道赫连御宸问这话的意思,早先他怀疑这印记是姻缘锁魂,那么,他自然要问问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了。因为若真的是姻缘结的话,她定然是不能和他在一起的。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赫连御宸,只觉得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很奇怪。而且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难道不知道吗?干嘛还要问她?若是闷,若是难受的话,以她的性子,早就离他远远的了,她又不是自虐狂!至于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总是被他欺负的晕头转向的…… 她独自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下,也因为想到了不该想的,小脸立即便红了红,不过还好她现在热度没退,脸本来就是红的,所以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见赫连御宸认真地等着自己的回答,而且南宫凌和南宫易似乎对此也有兴趣,两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自己,她嘴角再次一抽,然后无语道:“能有什么不舒服难受的?你又不是病毒,再说我百毒不侵,你就是病毒,也毒不到我!我自在的很!” 不过,她一句话说完后,暗自在心中换了一个说法。他其实就是一种毒,而她的百毒不侵唯独对他没用,所以中毒极深,已经无可救药了!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出来的! 而三个男人听了,心中踏实了很多,能自在地呆在赫连御宸身边,而且没有不舒服和难受,那么,是姻缘锁魂的概率就更小了。虽然他们也看得出她并没有因为和他在一起而不舒服,但听她肯定地回答,却比他们自己认为要安心许多。 赫连御宸顿时低笑出声,一个低头便在上官月颜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柔声笑道:“颜儿自在就好,爷希望颜儿在爷身边能一辈子都自在!” 就算是锁魂术,就算是姻缘结,他也不会放开她的。这辈子,以后的生生世世,谁都别想从他身边用任何方法将这个小女人抢走,她只能是他的! 上官月颜没料到他会突然亲来,被他亲个正着。而刚才被他亲亲额头她还能脸皮厚地不在南宫凌和南宫易面前害羞,但这一下,她真的是小脸滚烫了。特别是南宫易,说实话,虽然她喜欢这个哥哥,但好像还没在他面前被这个妖孽这样亲过。所以,她想不羞都困难。凤眸当即便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她好像真的太宠他了,让他养成了随时随地都亲过来的习惯! 不过,南宫易看了,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笑看了她通红的小脸一眼,暖玉的眸子里满是宠溺之色。倒是南宫凌,本来以前还想着没有外人的话,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现在他主意改变了,之前小颜儿被师兄亲两下额头,他还是能忍,可现在忍不了了,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却脸色不好地哼了一声,而且还恶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 他这一哼和这一眼,当即被上官月颜知道他也看不惯赫连御宸这样,是站在她这边的,小脸上立即便露出了得意之色来,挑眉看着赫连御宸,唇角勾出一抹笑,仿佛是在说‘你活该,哥哥现在是帮我的!’! 可赫连御宸对南宫凌的那一哼和那一眼根本不以为意,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见上官月颜这般得意地看着自己,他心中一乐,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然后抓住机会,又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 上官月颜一愣,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失,回过神后小脸就爆红了,被他握住的右手立即一抽,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羞恼地骂道:“你不知羞!” “在凌和易面前,爷本来就不用知羞!”赫连御宸伸手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虽然腰上被掐了一把,但也不疼,低笑的声线如魔魅一般好听。 上官月颜看着他,见他这般不要脸皮,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想着他只有在南宫凌和南宫易面前不知羞吗?他根本是在谁的面前都不知羞,什么时候心情上来了,便会给她亲过来,而且她还躲不掉…… 她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了,和他理论这种事,最后还不是自己受气。而且在南宫易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去理论这种问题。 赫连御宸见她羞得狠了,自然也不再逗她,只是开心地低笑了两声。 南宫凌那张清俊的脸都黑透了,一双澄澈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瞪着赫连御宸,眼中满是不满之色,有些咬牙地道了一句:“师兄,若你再欺负小颜儿,我便将她带走了!你知道我现在若是想的话,便绝对能办到!” 这话便说的有些高深了,不过上官月颜自然没有听出来,只以为南宫凌说这话纯粹是帮她出头,唇角再次勾了勾,不过这次学乖了,没有去挑衅身边的妖孽。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懒懒地挑了挑眉,狭长的魅眸扫了南宫凌一眼,那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戏觑,邪肆地开口:“你若是敢的话,爷便将你也列入惩罚的行列,以后和干娘他们一起受罚。而且对你再追加一条特别惩罚!保证你后悔终身!”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凤眸看向南宫凌,暗道她是不知道南宫凌会不会如太史凤几人一样重视孩子,但是南宫凌现在不知道赫连御宸的惩罚是什么,而且这个妖孽还说要追加一条,让他后悔终身!他的一条能是简单的吗?听上去就恐怖的很,他怕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果然,正如她所想,南宫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当即就是一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一双澄澈的眸子不断地闪烁着,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忿,最后,只能黑着脸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师兄的惩罚到底是什么,什么只能远观?还要追加?不过他对师兄是了解,但凡他出手,就不会留情。他不想有任何会后悔终身的事!而且他隐隐知道,他说的后悔终身是和小颜儿有关的,那他更是不能了! 赫连御宸见他不语,眉梢一挑,绝艳的俊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来,让上官月颜看得非常无语。这个妖孽,就知道威胁人…… 南宫易见二人这般,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一双暖玉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南宫凌和上官月颜,眼中神色都无比的柔和,宠溺的很! “爷,属下有事禀报!”夜墨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四人都齐齐看向门口,赫连御宸立即应了一声:“进来!” 夜墨推门而入,几个大步便来到床前,恭敬地禀报道:“爷,西岳三皇子玉景风来了,刚刚已经入城,两刻钟后便会达到客栈!” 玉景风?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兴喜之色,欢喜道:“景风已经到了?” 她本来说了到京都等他的,可是后来一路游玩,绕了远路,如今她又昏睡的几日,耽误了不少时间。这般算起来的话,他的确应该到了。 夜墨立即点头,并恭敬地道:“玉景风早先便已经到了天珏京都天城,但前日晚上又离开了京都,往莲香城而来。应该是听闻少夫人受伤,所以赶来了!” “什么?他已经到过京都了?”上官月颜愣然,她本来还以为他是追着她来的呢?没想到是先到了京都,然后才来的莲香城?前日晚上离开京都的?莲香城距离京都上千里,这么说他是连夜赶路了?想到这里,她顿时皱了皱眉。 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则是早就已经知道玉景风往莲香城而来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都没有半点惊讶,只不过见上官月颜如此高兴,三个人的眸子都闪了闪,而后南宫易和南宫凌都看向赫连御宸,而赫连御宸则是魅眸一眯,绝艳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暗沉。只不过那丝暗沉一闪而逝,并没有让那个上官月颜看到。 夜墨再次点头回了上官月颜的话:“的确是先到的京都,少夫人遇刺那日到的。” 上官月颜闻言不说话了,抬眸看向身边的三个男人,见他们脸上的神色都相当疲惫,而玉景风此时又为了她而连夜赶来……她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更是一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如今累了这三个男人不说,还让玉景风不远千里赶来,她心中虽然觉得被人关怀非常温暖,但是也骤然有些难受了。 看着三个男人那疲惫的脸色,柔声开口:“易哥哥,哥哥,你们这几日都累了,我既然醒了,便不会再昏睡。如今天色还早,你们也回房休息一下吧!不用担心我了!” 这三个男人这几日怕是都没有合过眼,如今她醒来,他们自然应该第一时间去休息的。 “不累,一点都不累!”南宫凌确实立即便摇头了,一句话说完后,也不等上官月颜再开口说什么,他又对身旁的夜墨道了一句:“叫人端洗漱的水进来,再帮我和大哥拿套替换的衣服!还有早膳也端来吧!让小颜儿吃点东西!” 玉景风来了,他们如何能走?自然不能走的! 南宫易自然知道南宫凌的想法,而且他也想见见这位西岳三皇子,能让御宸提防的男人。再者做为天珏太子,西岳的皇子来了,他也不能不出面。是以也对夜墨点了下头。 夜墨领命,立即便转身去了。 上官月颜见此,唇瓣抿了抿,只能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没再说什么。凤眸一转,又看向赫连御宸,眼中有着疼惜之色。那日她受伤时,他便正好毒发,之后连续几日没休息,也不知道身子还疼不疼。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柔声笑道:“爷这几日都有好好吃药,身子早就不疼了,别担心!” 他确实有好好吃药,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人醒了,若是知道自己没有照顾好身子,绝对会和他发恼的。 上官月颜见他不像说假,不过还是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脉搏,赫连御宸自然不阻止,只是宠溺地看着她。上官月颜确认他真的无事后,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三个男人便在房间内各自梳洗,赫连御宸给上官月颜后背上垫了两个软枕后,便也下床梳洗了一翻,并且也给上官月颜稍微梳洗了一下。之后燕飞和燕天端来早膳,端了两趟,第一趟是南宫凌吩咐之后不久便端来了,一个人的份,清粥小菜,显然是单独给上官月颜准备的。而第二次,则是在两刻钟后,准备的较为丰盛,而那个时候,玉景风刚刚到达上官月颜下榻的客栈。 房内,三个男人梳洗一翻之后,除了脸色依旧有显而易见的疲惫外,已经变回了以前的英俊帅气模样,胡渣没了,看上去很是精神。上官月颜没起床,因为热度仍在,身子依旧软的很,便只是披了一件外衣坐在床上,而且那外衣还是赫连御宸的。一头长发也没有束起,披散着,小脸红彤彤的,若是只看脸,不看其他地方,那绝对是非常美艳。 赫连御宸自然是坐在床前,手上端了碗,亲自给上官月颜喂饭。南宫凌和南宫易则是坐在桌旁看着,而上官月颜也确实饿了,很是乖顺地吃着。看得三个男人唇边都勾出一抹柔和的笑,脸上的神色除了宠溺就是宠溺。 玉景风赶到客栈,没有任何阻碍地来到这个房间,脚步匆忙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温馨的画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醋坛子 而随着他的目光一起到达的,还有他焦急而担忧的喊声,那嗓音有些干涩嘶哑,似乎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了:“月颜!” 这样的呼喊,充满了不属于淡泊的他的各种情绪,而这一喊之后,他的脚步当即就顿在了门口,目光直接锁定床榻上的上官月颜,看着她这般坐在床榻上,很显然是伤患的模样,那双淡雅的眸子当即狠狠一颤,一瞬间,心脏好像梦什么东西猛地抓紧了,让他呼吸都停了一下,房间内的其他人淡出了他的视线,眼中只能看见那个人了。 而当他的呼声传来时,上官月颜的目光便立即看向门口,本来脸上已经勾出了一抹暖暖的笑,可是在看到来人模样的时候,那笑容顿时便消失了,一双秀眉都狠狠地皱了起来。只见门口的男子满身风尘,本来月白色的锦袍上都能看到尘土的颜色,头发也有些凌乱,那如诗画的俊脸此时也满是疲惫,比之前赫连御宸三人更加严重,而且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不好的样子,连他那与生俱来的雅气,这会儿都看不见了。 赫连御宸三人自然也回过头看向门口的玉景风,见他这般一看便是心急如焚地赶来的模样,眸光都再次动了动。暗道玉景风对颜儿,果然真的非常不同! 而南宫易做为天珏太子,看了玉景风一眼之后,不管心中有任何感想,他都要起身迎接的。是以立即便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对着玉景风拱了拱手,语声温和地道:“三皇子来天珏,本太子没能迎接,反而让三皇子为了颜儿跑一趟,本太子真是惭愧!” 南宫易一开口,玉景风的目光这才缓缓移开,不过却根本没有听到南宫易说什么,因为在看到上官月颜的那一瞬间,他心神便好像都被禁锢了,眼里除了她谁也看不见,此时回过神来,看向身边温润如玉的南宫易,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只是淡淡地勾了一下唇,对南宫易点了点头。 而点头之后,他定住的脚步立即就动了,越过南宫易,直接往床榻而去。 上官月颜见他走来,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些,唇角也再次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语声也很是温和:“你在京都等着就好,怎么赶过来了?我也没有伤得很厉害,你不必担心的!” 他这么风尘仆仆地赶来,虽然她早先说了不想见脸色不好的他,但是却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毕竟,他视为了她才来的! 玉景风几步便来到床前,在距离床榻一步时停下,带着血丝的淡雅眸子没有再看别人,甚至连坐在上官月颜身边的赫连御宸都没有看,只将上官月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见她披着赫连御宸的暗红色外袍,右手放在锦被上,左臂却全部被衣袍罩着,完全看不见,显然那边就是伤处了。而她小脸通红,不是正常的血色红润,而是一看便知发热的潮红,且那小脸也瘦了不少,看上去更加的美艳了。 他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淡雅的眸子里涌动着太多的东西,让他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看着她,薄唇紧紧地抿着,满脸的心疼之色。 上官月颜见他不开口,只看着自己,那一脸的心疼之色她自然也看得明白,心中也暖了,再次唇角勾起,笑着说道:“我真没事,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你不用担心。” 玉景风还是没有开口,只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笑,似乎愣住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疼吗?” 只是两个字,明明是问上官月颜疼吗,但这句话中,却透露出了他自己心中无法言语的疼痛,就好像那伤是在他的心上一般。 赫连御宸、南宫凌、南宫易此时自然都看着玉景风,尤其是赫连御宸,在玉景风进来之后,他便将他脸上的神色完全看清楚了,狭长的魅眸一直都眯着。而待玉景风来到近前后,他更是立即看向玉景风的手,想看看他手上是否也有那样的红色印记。可是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玉景风的左手,而且那手臂垂着,根本看不见袖袍中的手。 他眉头不由地皱了皱,只能收回目光,狭长的魅眸看着面前这个对他身边的人儿露出超越知己友谊不知多少心疼的男人,唇角一抹邪笑缓缓勾起,而当听到这带着满满疼惜之味的两个字,那狭长的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冷色。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眉头皱了皱,暗道这样的话语,简直将他对颜儿的心思全都暴露了。 当然,上官月颜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的,在她看来,玉景风如此疼惜的话语,其实和南宫凌,南宫易也差不多,所以立即便摇了摇头,很是轻松地笑道:“刚开始的时候疼,现在不怎么疼了!”说到这里,为了不让玉景风这般在意自己的伤,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而后故意将话题一转,面露好笑地开口:“看把你急的,你这是有多赶,才将自己弄成这样?先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后坐下来吃饭吧!易哥哥他们知道你来了,已经准备了早善,就等你一起吃呢!” “是啊!三皇子远道而来,昼夜赶路,定然很辛苦了。小颜儿现在没事,不如先梳洗一下,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吧!”南宫凌此时起身从桌前走了过来,洒意地对玉景风笑道:“小颜儿也在吃饭,我们一边吃一边聊,也不耽搁什么!” 此言一出,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动了动,这才看了一眼赫连御宸,见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粥,显然是在喂上官月颜吃饭,而他自己一身风尘,则是不看也知,若不是知道自己满身脏乱,他现在也不会只是站在这里了……他薄唇抿了抿,缓缓地点了点头,眸光转向南宫凌,唇角勾出一抹淡笑:“好,那就有劳二公子了!” “三皇子客气!”南宫凌勾唇一笑,而后便对外面吩咐道:“夜离,给三皇子准备一间房,也准备梳洗用的东西!” “是!”夜离立即应声。 玉景风再次转眸看向上官月颜,轻柔地道了一句:“你好好吃饭,我等会儿再过来!” “好!”上官月颜笑着点头。 玉景风也勾了勾唇,而后看了眼上官月颜身边的赫连御宸,这才转身,也对南宫凌和南宫易点下头,离开了房间。 玉景风一走,房间里便静了下来,赫连御宸脸上邪肆的笑也缓缓收起,对玉景风来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然后便将一勺粥喂到了上官月颜唇边。 上官月颜凤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淡淡的,显然有些不乐意看到玉景风,她嘴角微微一抽,顿时有些好笑:“你做什么?景风又招惹你了?” 他今日来只是为了看她而已,也没有和她来个相聚的拥抱什么的,他还这般不待见人家? “爷又没说什么!”赫连御宸淡淡道了一句,见她没有吃下自己喂过去的粥,他手又往前伸了一些:“赶些吃,都冷了!” 上官月颜张嘴吃下,无语地看着这个一脸不高兴的男人,想着他这个样子还需要说吗?明显就是不待见人家!不过好在刚才他没有表现出来,不然玉景风怕是要尴尬了。她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景风是我的朋友,他特意来看受伤的我,你可不准对他摆脸色!” 景风是她的朋友,而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可不想他让景风为难。就算不喜,也不要让场面太尴尬。不然大家都觉得难受。在别的场合她可以不管,但当玉景风是以她朋友身份出现的时候,她希望他能好好对他。 “爷哪敢对他摆脸色?”然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立即便有些恼怒地开口,狭长的凤眸看向上官月颜,里面竟然露出些许委屈之色来:“你以前便是先喜欢他的!为了他,你还和爷大吵一架,说再也不想见到爷了,要和爷分道扬镳!爷敢给他脸色?” 上官月颜完全没料到他会恼了,顿时嘴角一抽,对于他说吵架,她倒是知道他说的是刚刚上船前往巫族的时候,可那件事分明是他不对,是他算计了她,让她丢了天大的脸,所以她才怒不可揭要和他分道扬镳的,关玉景风什么事?他居然还说她先喜欢玉景风?她什么时候喜欢玉景风了?这个妖孽到底在说什么?她眉头一皱,立即便问道:“我何时喜欢景风了?” “就是有!那个时候你对爷一点也不关心,却对玉景风好的很!”赫连御宸魅眸微闪,语声中满是酸气,一句话说完,还恼恨地哼了一声。不过即便如此,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又是一勺粥喂到了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再次张嘴吃了,然后嘴角又是一抽,很是无语地看着面前一脸不满的男人,这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这件事。她当初是没对他很关心,可那不是因为他一直缠着她吗?她那时又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只觉得他总是算计她,让她气得很,哪里还会关心他?而且他也没什么让人担心的。那时她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九幽寒毒…… “我对景风好,那只是朋友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官月颜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又撇了撇嘴,小声地道了一句:“再说,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没舍得毒你?!” 她那时对他不好的确是真的,但是却也没有舍得伤他不是吗?分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非常在乎他了,只是她自己没承认而已…… 赫连御宸一口粥又送到了上官月颜嘴边,她那小声的话语他自然听到了,魅眸中顿时闪过一抹笑意,不过面上还是不满地轻哼了声,顶着一张委屈的俊颜不说话了。 上官月颜吃下他送来的粥,见他还是一副酸醋样,她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了。她心中其实清楚,他不会对玉景风怎么样,上次她说要和玉景风等人吃饭,那时他对冷穆寒几人都不待见,但还是让她请了,而且身子疼也没和她说。一顿饭吃下来,他也没有给任何人脸色,给足了她面子。那么今日玉景风特地来看她,他心中就算不喜,但是也不会说什么的。若他真的不愿玉景风来看她的话,玉景风怕是连莲香城都入不了。 而她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预防万一罢了,毕竟上次和玉景风分别的那一抱,这个男人吃了好一顿飞醋。如今他怕是最不喜玉景风了,不然也不会在玉景风走后便变了脸色,还故意给她哼一声。 这个妖孽,真是个大醋坛子! 南宫易和南宫凌在玉景风走后便坐回了桌前,二人的交谈,他们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见二人这般一边小争执,还一边很是自然地一个喂一个吃,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对于赫连御宸这样的表现,他们心中倒是通透的很。玉景风显然对颜儿心思颇重,他说这些话,只是间接地问颜儿是否喜欢玉景风罢了。毕竟正如他所言,颜儿对玉景风一直很好,而且颜儿又是玉景风要找的人,他们现在不知道玉景风找人的原因,而他又猜测会不会是姻缘结,所以现在的他不安心。 而他们,其实也有点不安心的,不管是对玉景风,还是对姻缘结……! “听说小丫头醒了?” 房里刚刚静下来,太史凤的声音突然又出现,上官月颜抬眸往门口看去,下一秒,毫无意外的,身着黑裙的太史凤便风风火火地进来了,而她身后,自然跟着她的夫君南宫靖宇了。见到二人进来,上官月颜立即便笑着喊了一声:“干娘早!干爹早!” “呵呵!还真的醒了!”太史凤几个大步便冲到了床榻前,一张美艳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爽朗地笑道:“今天的这声干娘叫的不错,听着就开心!” 一边说着,她一边坐下,然后伸手把上上官月颜的脉,两三秒钟之后,便又放开她的手,伸手摸了摸上官月颜的额头,点头笑说道:“虽然还是看不出你发热的原因,不过这热度倒是退了一些,总之身子无碍便成!”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她现在的热度是好了一些了。 太史凤看着上官月颜,又是好笑地道:“你这丫头这三日睡得倒是好,明明昏睡着,还嫌弃药苦,嫌弃有人动你的身子,更是时不时地发笑,简直就像喝醉了一样。让这三个臭小子又是着急你的烧不退,又是怕你睡着了乱动身子撕裂了伤口,还得给你擦汗降温,忙得晕头转向的。” 这三日,她看着这三个臭小子为了这个小丫头不眠不休日夜照顾,简直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三个小子,哪一个是亲手照顾过人的?别说宸儿和凌儿这两个臭小子了,就是向来温柔的易,也绝对没有亲自动手伺候过谁。 可这小丫头一伤一病,这三个臭小子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不止非常担心小丫头,而且还不让别人代劳照顾,这三日全都是他们亲自动手,就连换药,本来是她来做的,最后却全都是凌小子换了。让这三个臭小子如此在乎,她这个身为娘亲的,都觉得羡慕不已。 这三个臭小子,她生病的时候,也不见他们这么勤快! 而上官月颜闻言却是微愣,她知道三个男人一直亲自照顾她,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还有嫌弃药苦这种事,而且还是不是地发笑,就像喝醉了似得?她记得这次睡着后根本没做过梦啊?她无语地嘴角一抽,暗道自己可能真的睡傻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凤眸看了眼桌前的南宫易和南宫凌,点头说道:“哥哥他们是辛苦了,以后我会好好注意身体的!” 按照以前的经验,这次之后,只要不累死累活地消耗自己的体力,便不会发作的。 “自然要注意了,若是还不注意,我定不饶你!”上官月颜话音一落,南宫凌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话显然是还在恼她刚才将伤口撕裂的事了。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想着自己和南宫凌认识了这么久,今日还是第一次被南宫凌责骂呢?不过这种责骂包含了满满的关心,她不但不觉得被责骂很冤枉,反而觉得心中很暖很开心,便也反驳不出什么,伸手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呵呵,既然小丫头醒了,热度也退了一些,看来是无碍了!”南宫靖宇也走到了床前,被上官月颜叫了一声干爹,脸上的神色无比喜悦而柔和,一句话说完,他黑眸转向身边的太史凤,笑说道:“凤儿不是说有东西给小丫头?” 东西?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太史凤身上,南宫凌更是一个箭步就闪到了床前,有些警惕地看着太史凤,皱眉道:“什么东西?你不会给小颜儿什么奇怪的玩意儿吧?!” 他这老娘可说不准,万一真的玩心大起,指不定就给出什么奇怪又危险的东西来。小颜儿身上有伤,又刚刚昏睡醒来,可经不起她的折腾。 不过,三个男人当中,也就只有被太史凤欺负惯了的南宫凌紧张,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说什么。 太史凤听了自家夫君的话,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是有东西要给这小丫头的,她早先就想给了,可是这小丫头一直昏睡,便没能给出去。正要将那东西拿出来,听了南宫凌的话,她伸手便给了他一个暴梨,骂道:“臭小子,你把老娘当白痴吗?老娘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给小丫头奇怪的东西?再说了,老娘身边哪有什么奇怪玩意儿?明明全都是宝贝!” 她就是再想和这小丫头玩,也不会现在对她如何的,这个臭小子,分明就是找骂! 南宫凌却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你身边的东西,也就你自己觉得是宝,在别人看来,那都是要命的玩意儿!” 他这爱毒成痴的老娘,身边除了毒,还能有什么宝贝? 太史凤瞪了他一眼,却不再和他说什么了,伸手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摸索了一小会儿,便从手腕上拿下一物来,然后直接拿过上官月颜的右手,一边将那东西戴上去,一边呵呵笑道:“这东西本来应该是你叫我干娘的时候就给你,但那日却是在给你拔飞镖,不是时候。之后想给你,你又高热昏睡不醒,便只能拖到现在了。” 说到这里,那东西已经套到了上官月颜的手腕上,她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笑说道:“这手镯是当年我的娘亲给我的,虽然它只是一个手镯,但却是我们太史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你和宸儿在一起,那么以后便也是我们南宫和太史家的一份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份,今日干娘便把它给你了。” 上官月颜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一双凤眸都睁大了一分,因为这个镯子,竟然和她的链子很像,不管是颜色还是那古朴而精致的样式,以及镯子上花纹,都和她的链子非常的像,就好似一套一样。她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链子是母亲给的,而这镯子又和母亲给的很像,她居然有些热泪盈眶了,鼻尖一阵酸涩。 赫连御宸看见太史凤拿出这个镯子的时候,唇角便勾出一抹笑来,见身边的小人儿看着手上的镯子发呆,他魅眸闪了闪,柔声开口:“颜儿,还不谢谢干娘?” 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将眼中热意压下,这才抬起头,凤眸看着面前一脸柔和笑容的女子,心中的暖意几乎泛滥了,但是却没有立即开口道谢,而是轻声问:“干娘这东西贵重,给我也可以吗?” 太史家的传家宝,不是应该给太史家的人吗?按理说,她应该传给南宫凌以后的夫人才是,或者传给洛凝萱,怎么能传给她?赫连御宸毕竟只是干儿子,就算他们大婚了,她也算不上是太史家的人啊! 太史凤却是当即便笑出声了,握着她的手再次拍了拍:“宸儿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我却视他为亲儿子,他和凌儿易儿是一样的,没有谁轻谁重。不止我,我们南宫家和太史家的人都是如此。你和他的事,如今天下皆知,虽然还没有大婚,但却已经是板上锭钉的事,这镯子给你是理所应当的啊!” “呵呵!小丫头,你干娘给你,你便收下,她可是很少给人除了毒以外的东西!”南宫靖宇也笑着开口,语声中满是宠爱之意。 南宫凌也正是因为自家老娘几乎从来不给别人除了毒以外的东西,所以才怕她给出什么奇怪的玩意儿来,见她拿出的是手镯,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那双澄澈的眸子也闪了闪,此时见上官月颜这么说,他唇角一勾,也连忙点头道:“小颜儿,父王的话不错,娘亲一贯小气,除了毒别人的时候大方,我还从没见她给过谁宝贝,更别说传家宝了!你赶紧收着,免得她等会儿后悔,你想要都拿不到!而且你是我太史睿的妹妹,本就是太史家的人,这东西就该给你!除了你,没谁有资格拿!” “臭小子,老娘给小丫头的东西,哪会给出去了还后悔的?你当老娘是什么人?”南宫凌话音一落,太史凤便立即笑骂了一句。这臭小子,说的她好像真的是一个只知道毒别人的疯婆子似得。 然而南宫凌却立即接话,很是理所当然地道:“娘亲本就是个小气又恶毒的女人!” “老娘看你今日真的是欠抽!”太史凤闻言,当即便气笑了,伸手就往南宫凌的腿上捏去,不过南宫凌早料到她会动手,身子一歪便躲了过去,而且还对太史凤得意地哼了一声,让太史凤再次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见二人又这般笑闹起来,一旁的南宫易好笑地摇了摇头,此时也柔声开口:“颜儿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安心收下便是了!” 此言一出,南宫凌和南宫靖宇都再次点头。 上官月颜见南宫凌和太史凤的打闹,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母亲的关系,突然觉得有些羡慕。想想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因为她调皮的很,也总是和母亲这样笑闹玩耍,只是那样的记忆却太少了,母亲离开的太早了。 她看着太史凤,之后又看了看南宫靖宇、南宫凌和南宫易,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和这一家人非常有缘分,连传家宝都如此的相似。凤眸一转,又看向身边那个让她遇见这一家人的男人,见他面色带笑,一双狭长的魅眸中满是柔情,似乎能让人溺在其中似得,她心中顿时暖的厉害。而见她看去后,他也轻轻地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收下。她这才唇角勾起,眸光再次落到太史凤身上,笑着点头:“谢谢干娘!” 她本就不是矫情的人,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她便收下。今天得了太史家的传家之宝,那么以后,她会真的将他们当作亲人的。既然是缘份,既然连传家宝都如此相似,既然他们之间早就有剪不断的关系,那么,他们便是她的家人了。 离开了现代,在这古代,她也有了珍贵的家人。 几人见她点头,脸上都齐齐露出了笑来。太史凤不和南宫凌闹了,伸手摸了摸上官月颜还热乎乎的小脸,很是温柔地道了一句:“小丫头真乖!” 上官月颜当即便笑了。 此时,离开房间去别的房里梳洗的玉景风返了回来,一进来便见到这样好似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模样,他脚步在门口顿了顿,淡雅的眸子也微微闪了闪,这才抬步往桌前走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洗漱了一翻之后,那个温雅如兰的玉景风又回来了。依旧是一身月白色锦袍,一行一止都优雅贵气,浑身上下都透着温雅的气息,面容诗画一般精致,俊美异常。 房里的几人自然感觉到了有人进入的气息,都齐齐回头一看,便见到这样的玉景风。南宫凌早就见过玉景风本来的样子,是以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不过南宫易则没有见过平时的玉景风,是以现在见到,他眉梢动了动,暗道怪不得月颜会欣赏他,和他成为知己,这般气质,倒是和传言很相符,那身雅气,真的好似与生俱来。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自然也得到了西岳三皇子前来的消息,二人看着这个为了上官月颜日行千里而来的男子,见他人才出众,面容也如诗画般俊秀,二人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转眸看了眼赫连御宸,很显然,这个小子和他们家的臭小子是情敌啊! 赫连御宸也淡淡扫了一眼玉景风,对自家干爹干娘投来的目光不以为意,唇边一抹邪肆的笑勾起,看不出半点别样的态度来。而在看了一眼玉景风后,他便站起身,魅眸看向上官月颜,柔声问了一句:“可是还要吃些别的?” 上官月颜见玉景风进来,一刻钟的时间便变回了往日的雅致风华,唇角当即勾了勾,听到赫连御宸说话,她转眸看向他,看了眼他手里的空碗,嘴角微微一抽,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哪里还吃得下?!” 其实她早就吃饱了,但是这个男人一直喂,所以她就一直吃,刚才燕飞和燕天端了一大碗粥,都被他喂完了,她哪里还吃得下? 赫连御宸闻言,知道她是真的饱了,便也不说什么,转身往桌前走去。 南宫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各自对视了一眼,便也起身往桌前走去。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既然来了,自然也就在这里早膳了。 几人来到桌前,玉景风也走到了桌前,见到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他早就知道黑煞夫人和翼王在此的消息,即便没有见过二人,也能立即辨出身份。 而且众所周知,黑煞夫人是隐世家族太史家的女儿,太史睿也是太史家的人,传言太史睿的母亲还是黑煞夫人的堂妹,也因为这层关系,玄天宫和天珏翼王府的关系也有些特别,而且南宫易和太史睿还是好友,关系便更深了一些。如今再加上南宫易也认了上官月颜为妹妹,那么这关系便更是深了。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微动,做为晚辈的他,先出声和二人打招呼,诗画般的俊脸上也勾出一抹淡雅的笑,没有一点皇子的架子,微微躬身,对二人拱手一礼:“景风见过翼王,王妃!” 如今太史凤的身份是王妃,那么自然要以王妃的身份相称了。 “呵呵!三皇子不必多礼!”南宫靖宇笑着应声,看着面前文质彬彬的玉景风,点头笑道:“久闻西岳三皇子乃是个温雅如兰的年轻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过奖了!景风不过是个山水闲人罢了!”玉景风淡笑着摇头,神色中透着温雅,很是谦虚。 南宫靖宇低笑了一声,眼中露出些许赞赏之意来,也不客套地说什么,对玉景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说道:“三皇子请坐吧!咱们边吃边聊!” “好!”玉景风点头,但是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看了眼床榻上的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见他看来,以为他是要叫她吃饭,立即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可别说让我吃,我真的吃不下了!” 玉景风闻言,诗画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好笑之色来,其实他不过只是看她一眼而已,因为刚刚进来的时候,床前的人把她挡住了,他并没有看到她。一笑之后,他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对身边的几人点了点头,坐到了桌前。 而玉景风眼中宠溺之色根本没有掩饰,除了上官月颜这个迟钝的,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不过几人自然都不会点破,便也没说什么,都坐了下来。 赫连御宸脸上始终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对玉景风显然已经不打算掩饰感情没有表露任何不满之色来,坐下之后,便端起了一旁的酒杯,对着玉景风一敬,邪肆而慵懒地开口:“三皇子为了颜儿远道而来,本少主敬三皇子一杯,感谢三皇子对颜儿的关心。” 此言一出,看似一句客气道谢的话语,但是却每个字都带着绝对的占有欲。 自然,这话听在上官月颜的耳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她现在伤了,那么自然只有他代替招呼玉景风了,而且也的确要感谢他大老远赶来看她。 太史凤几人则是都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见他邪肆慵懒,是一贯的神色,完全看不出丝毫的不愉,嘴角都暗暗一抽。暗道他这话真是将占有欲都表露无遗了,这不就是对于刚才玉景风那个宠溺眼神的回应吗?这是暗中较量? ------题外话------ 谢谢【思语】的月票,爱你哦~么么哒~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暗潮汹涌 玉景风自然也听得出赫连御宸的话中之意了,淡雅的眸子微微一闪,并没有不接受赫连御宸的敬酒,而是也端了手边的酒杯,唇角也勾起一抹淡笑,对着赫连御宸一敬,语声温润淡雅,同样和他平时的语声一样:“月颜是景风很重要的人,她有事,景风就是在天边也会赶来,少宫主不必言谢,这是景风本来就该做的。” 这话显然就是在说他很重视上官月颜,也是在说赫连御宸的占有欲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用的意思了。 当然,在上官月颜听来,玉景风这话的意思只是在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有事,他定会赶来,这在她看来很正常。因为若是今日换了玉景风出事,她也会马不停蹄地赶去看的。是以,听了玉景风的话,她唇角当即便勾起了来,只觉得景风不愧是她的知己好友。 而除了她之外的太史凤几人自然就不必说了,当然能听懂玉景风的意思。不过,此时几人却也不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玉景风的话上。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三人在玉景风举杯的时候,眸光便看向了玉景风的手,此时他双手举杯,三人自然都能看清他的手,虽然只能看到手背,看不到掌心,但是他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白玉扳指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这枚扳指,南宫易和南宫凌眉头都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赫连御宸更是魅眸眸底当即闪过一抹暗沉,玉扳指戴在无名指上,这可少见的很。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在玉景风的话落之后,便懒洋洋地将杯子里的酒喝了,挑眉慵懒地笑道:“颜儿从小便生活在东耀冷宫,朋友不多,能与三皇子成为知己好友,且得三皇子如此看中,爷自然要替她感谢三皇子了。不得不说,颜儿很会看人,她的朋友,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凤潇,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这话说的可谓是相当有深度,不仅再次强调了他有替上官月颜说话的权利,还夸赞了上官月颜会看人,并且三次提醒玉景风上官月颜只当他是朋友,更是把凤潇也拉了出来,让玉景风知道他和凤潇一样,都只是上官月颜的朋友而已,最后再赞上一句重情重义,表示他对他们这份友谊的肯定,让上官月颜开心。 一句话,里面却包含了好几个暗意,让太史凤几人听得嘴角都微微一抽,暗道比腹黑,真的无人能及得上他了。 而上官月颜听了,也真的开心地勾起了唇角,凤眸看向赫连御宸,眼中都露出满满的喜悦来。她就知道他不会为难玉景风的,不管他这话出自真心还是只是场面话,但至少听上去很体面,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她的要求也不多,更不奢望他能和她一样和玉景风做朋友,只要能和平相处就不错了。其实对于这个大醋坛子,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这般想着,她的神色不禁柔和了几分,玉景风也喝了手上的酒,将杯子往旁边轻轻一放,他自然能将赫连御宸说的每一个字听懂,但却依然不以为意,也挑了下眉,那双淡雅的眸子从赫连御宸身上移开,看向面前的一叠小菜,一边拿起筷子夹菜,一边淡笑着开口,也说了一句非常意味深长的话:“少宫主应当知道,景风性子淡泊,不管是江山天下,还是血肉至亲,景风都能舍去。这个世上,没有多少人或事能让景风在意,但是月颜却是景风非常在乎的人,这和重情重义没多大关系,只因为是月颜,所以景风才会如此!” 此言一出,太史凤几人手上的筷子都顿了一下,眸光都往玉景风看了一眼,眼中有些许惊讶之色。因为这话说的很重,江山至亲都能舍去,但是却非常在乎上官月颜,也就是说,在他的眼中,江山至亲都不及上官月颜重要了,他能舍去一切,但是却不会舍去她。而且他还特意说了和重情重义没有多大关系,那么意思就是说,他并不认为自己只是上官月颜的朋友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他对上官月颜的心思,可这话从淡泊的他口中说出,真的叫人想不惊讶都不行。 比江山血亲更重要,那是何等深厚的情义?! 他们好像小看了他对上官月颜的心了! 就连床榻上的上官月颜这回都听出了一点不对来,一双凤眸转向玉景风,眉头微微一皱。她和景风之间的友情虽然深厚,但也不至于让他说出这番话来。这倒是让她想起当初在巫族的时候,因为秦妍暗中对她出手,他气怒之下说要让西岳踏平巫族的话来,也想起那日凤潇对她说的话,说她似乎玉景风要找的人,而当晚玉景风还看了她的手,似乎在做确认…… 想到这里,她眉头皱紧了一些,这件事,自从上次他说还要来龙华继续寻找他的风景后,她便确定自己绝对不是他要找的人,所以后来便再也没有想过了。可如今他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显然不是淡泊的玉景风会随口所言的话语,他是不在乎江山,也不理会西岳皇室的明争暗斗,可是将她和江山血亲相比,感觉上却是把她看得极重了……难不成,她真的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她如何能是他要找的人?这根本不可能不是吗? 上官月颜心中疑惑,眉宇间的褶皱也越来越深,一张小脸上满是不解,收回视线,独自坐在床上沉思着。 赫连御宸听了玉景风的话,唇边那邪肆的笑当即便加深了,就如一朵妖娆的曼陀罗在暗夜中绽放一样,美的很,也慎人的很。而那狭长的魅眸扫过玉景风手上的玉扳指时,他唇边的邪笑更是深了一分,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三皇子如此重视颜儿,也不知道以后三皇子若是寻到了姻缘人,会不会将这份情谊给误会了?!” 姻缘人? 这三个字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当即微微一愣,而后眸光都看向玉景风,心顿时都提起来了几分。很显然,这姻缘人根本就是用来试探玉景风的,而这姻缘人所指的,自然就是有姻缘结的人了。若是玉景风知道姻缘结的话,他看了颜儿的手,而他右手上又有玉扳指,那么颜儿手上的那个胎记便真的很有可能是姻缘结了。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并不知道上官月颜手上印记的事情,听了这话后,只以为赫连御宸还是在说小丫头是他的,而玉景风的姻缘人另有其人,是以并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也转头看向了玉景风,想听他怎么回答。 上官月颜这会儿还低头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玉景风要找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到赫连御宸说什么,所以半点反应也没有,继续皱着眉头自己纠结着。 而玉景风听了姻缘人这三个字,本来垂眸吃着饭菜的他,动作当即便顿了一下,那动作很小,几乎看不见,同时那双淡雅的眸子也闪了闪。但他这个反应只是瞬间,随即便淡淡一笑,语声依旧温润淡雅:“景风的姻缘人,就不必少宫主操心了。如今景风除了重视月颜之外,无心想其他事情。” 而一句话说完,他淡雅的眸子抬起,往上官月颜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淡雅的笑立即便柔和万分。他如何还会有别的姻缘人?他的景景,现在就在他目光触及的地方…… 然而,虽然玉景风刚才的动作不大,可以说几乎看不出什么,但是那瞬间的停顿,却是让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都看得一清二楚,三人的心不约而同地往下沉了沉。而赫连御宸更是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来。 若真的是姻缘结,他会不惜一切将那锁魂的结给解了,不管是杀了玉景风还是毁天灭地,他都不会让他们真的结缘!玉景风能为她舍弃天下至亲,而他可以舍去除了颜儿的任何一切! 南宫易坐在赫连御宸身边,立即便感受到了他周身气息的微弱变化,转眸看了他一眼,便见他脸上的笑越来越邪气,那双狭长的眸子都黑了两分,很显然是因为玉景风刚才那瞬间的反应而让他沉怒了。 他眉头顿时一皱,立即将同样有些沉重的心情压下,转眸看向玉景风。见玉景风此时正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就如宠爱着心上人一般,他如玉的眸子闪了闪,此时低笑着开口:“呵呵!颜儿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不止三皇子和颜儿成为了知己,本太子也认了她为妹妹。是以本太子了解三皇子的心情,说到底,本太子也和三皇子差不多!”说到这里,他端起身边的酒杯,对着玉景风一敬,声线温和地道:“本太子敬三皇子一杯!” “哈哈!还有我,谁说只有师兄一个人疼小颜儿的?我比他还疼呢!为了小颜儿,我太史睿什么都能做!”南宫凌也立即端起酒杯,对玉景风一敬。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虽然不知道姻缘结的事,但也知道不能再让赫连御宸和玉景风继续为那小丫头暗斗下去了,因为若是那臭小子真的火大的话,说不定做出什么来。是以便也端起酒杯对着玉景风敬了敬,太史凤紧接着便笑说道:“来,我们也凑个热闹,那小丫头有趣的很,老娘正准备等她伤好了便拉她去闭关练毒的。所以你们都别抢,统统靠边站!” 南宫靖宇只是儒雅地一笑,端着酒杯,没有说话。 饭桌上,一下子便除了赫连御宸和玉景风之外,其他四人全都端起了酒杯。 上官月颜本来在沉思,听到南宫凌的哈哈一笑,这才回过神来,凤眸一转,便看到了饭桌上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正疑惑几人怎么突然就开心起来了,便听到太史凤的话,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暗道他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扯出抢她这样的话来?他们抢她做什么? 没有听到几人前面的对话,某女一头雾水。 玉景风此时已经回过头来,对于南宫易认了上官月颜为妹妹,且十分喜爱她的事,他自然知晓。而南宫凌和上官月颜的关系,他就更是清楚了。太史凤是黑煞夫人,爱毒成痴,而上官月颜是制毒高手,她的毒可以说绝对无人能解,太史凤喜欢她,要找她闭关练毒,也是十分符合太史凤的作风。 不过,他知道这些的同时,也知道他们现在一起敬酒并不全是因为他们口头说的这些原因,淡雅的眸子微微一闪,他笑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依旧是很温雅的笑,看不出任何挑衅之意,之后便也端了酒杯,对着四人一敬,歉然地一笑:“该景风敬几位才是!景风不请自来,有叨扰之处,还请几位见谅。” 话落,他立即举杯,先干为敬了。 南宫易四人自然客气地摇头,随即便也笑着饮下一杯,然后四人便先后找玉景风说话了,不再提上官月颜,因为玉景风说了他对江山天下不感兴趣,便随意地聊一些民间趣事,或者说说这一路来他们走去了何地游玩之类的话题。 赫连御宸刚才那一丝杀气不过一闪而逝,在玉景风朝他看来的时候,那杀气早就消失了。而对玉景风那一眼,他也只是回应了一个邪肆的笑而已,同样看不出任何挑衅之意。如今见几人都找玉景风说话,显然是不让他们再说上官月颜的事,而他本来也不愿再多说了,因为那个小女人虽然迟钝,但却只对那一个方面而已,在其他时候都十分敏锐。他不想让她听出什么来,便自然不想多说了。 因为是早膳,几人都不再喝酒,只是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赫连御宸则是在南宫易等人将话题带到他身上时,才开口说上一两句,其他时候便只吃自己的饭了。玉景风也没有一次自己打开话题,也全都是跟随着几人的话题而谈,和赫连御宸差不多。 上官月颜坐在床上,之前还想着自己会不会是玉景风要找的人,后来被南宫凌拉回思绪后,饭桌上便一直热闹的很,她也静不下心想什么了,只听着他们聊天,说到有趣的地方自己也插一句,完全没有发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饭后,北蔺天、慕容紫和黎单得知上官月颜醒了,也先后来到了房间,之后便是几个男人坐在桌前喝茶,而慕容紫和太史凤则是坐到了床前,陪上官月颜聊天。 太史凤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上官月颜讨论一些她感兴趣的东西,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了,没聊一会儿,她便一双美眸看着上官月颜,眼神无比灼热,嘿嘿一笑,问道:“小丫头,现在可以告诉干娘了吧!你如何成为百毒不侵体质的?” “对啊!对啊!我那日听说你是百毒不侵,别提多震惊了,你怎么会成为百毒不侵?”慕容紫今日依旧是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脸上施了淡淡脂粉,眉宇间一朵朱砂梅,非常美艳,此时一双美眸也睁得大大的,对上官月颜的百毒不侵体质非常感兴趣,那可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体质啊! 上官月颜饭后吃了药,此刻热度再次退下了些,一张通红的小脸变成淡红,就好像也上了淡妆一般,虽然披头散发,也只是披着赫连御宸的外袍,但是却艳绝无双。见太史凤提起百毒不侵,她心中好笑,暗道这件事已经让她好奇很久了,以她爱毒成痴的性子,能忍到今日才问,着实不容易。而慕容紫,她那日突然得知她百毒不侵,会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笑看了二人一眼,在二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笑说道:“我也不确定是如何成为百毒不侵的,不过自我练成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自然不能说是在现代的时候被几位太公练成的百毒不侵,也不能说是被师尊练出来的,而且她一开始就说自己失忆了,自然记不得以前的事,所以便只能这样回答了。 “自己?”太史凤和慕容紫自然都认为她失忆了,所以对她这般回答没有半点怀疑,都齐齐地睁大了眼,二人脸上的神色如出一辙,都是无比的惊讶。虽然太史凤早就有猜测过是她自己练的,慕容紫也知道她医术和毒术无人能及,她自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可能性很大,可亲耳听见她承认,还是觉得无比震惊。 而震惊之后,太史凤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就更加灼热了,似乎发现了无价之宝一般,伸手一把抓住上官月颜的手,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然后很是妩媚地道:“小丫头,上次干娘给你说的话你可记得?你也知道干娘爱毒成痴,百毒不侵更是这辈子最大的追求了,你就帮帮干娘如何?让干娘也成为百毒不侵好不好啊?” 上官月颜自然记得这件事,上次她毒她的时候,她那日便说了这话,而她如今将家传之宝都给了她,她如何能不帮忙?可是这里不是现代,她虽然有把握自己也能帮别人练就百毒不侵,记得以前太公们对她用的所有毒,但是那些毒品种繁多,在这古代不一定能凑齐的,特别是有十多种药,她记得那时还是太公他们在温室里精心培育的,是非常罕见的奇毒,这边很可能没有。而且她花了好几年才成为百毒不侵,这期间几乎每一日都在用毒,要花费的毒药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是以,她眉头皱了皱,有些为难地道:“干娘,要练成百毒不侵至少要五六年的时间,花费的毒药不计其数,且有很多毒草,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所以……!”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太史凤本来见她露出为难之色,还以为她不愿,但见她并不是不愿,而是担心毒草的问题,她立即便摆了摆手,兴奋地笑道:“小丫头,你没有去过干娘的毒药谷,怕是不知道干娘培育了多少稀世珍毒,这世上所有的毒草,我毒药谷全都有,毒草不是问题。至于时间嘛,我想练百毒不侵也不是一定要在固定的地方,若是你帮干娘,到时候你去哪里,干娘和你一起便是了。” “这么多毒草?王妃你可真厉害!”慕容紫一听太史凤说毒药谷什么毒草都有,小脸上再次露出震惊来。暗道黑煞夫人的真是名不虚传啊!世上所有的毒草她都有?那到底是何等恐怖的一片毒林?那毒药谷中,怕是漫山遍野,路边的一棵野草都是毒啊!真的太厉害了! “呵呵!老娘爱毒,那可不是吹出来的!”太史凤当即骄傲地挑了挑眉,不是她自吹,她毒药谷中的毒草,上至即死剧毒,下至毒性微乎其微的毒草她全都有,一样不缺,若只是毒草的问题,那根本不是问题。 上官月颜自然也能想到毒药谷中有很多毒草,不然的话,太史凤也不会总是在毒药谷闭关练毒了,没有毒草,如何练毒?可是即便她有很多毒草,也不一定就有几位太公在温室里培育的那些毒草,是以她眉头再次一皱,问道:“那不知道干娘的毒药谷中可是有以下这些毒?麒麟红、落日花、断魂草、半芙、千绝兰……若是有这些药草,那么便可一试了!” 她将那十几位药草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这些是必不可少的,缺了其中任何一种,都练不成百毒不侵。 而太史凤听了上官月颜说的这十几种毒草的名字,脸上的兴奋慢慢的就没有了,最后那双秀眉都狠狠地皱了起来。因为别说凑齐这些毒草了,除了两种毒之外,她连毒草的名字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美眸看向上官月颜,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毒草,我的毒药谷中只有两种,其他的全没有。而且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些毒草的名字,世上真有这些毒?” 倒不是她不相信上官月颜说的话,只是她毒药谷的毒草,是她收集了天下所有关于毒草的书籍,然后将书中的每一种毒都收集了自己培育着。她敢说,只要是书中记载的毒草,不管是什么毒,她那里都有。就算书中没有的,她自己发现的毒药也有很多。可是这小丫头说的这十几种毒草中,除了两种之外,她真的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便叫她很是疑惑了。 世人皆知她爱毒成痴,在小丫头没有出现的时候,她绝对是神武大地上最懂毒的人,可是却还有她不知道的毒,这简直让她不敢置信。 慕容紫也满脸的不可思议,黑煞夫人的大名,在神武大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居然还有连她都不知道的毒,看来月颜的毒术真的非常厉害了。 上官月颜听闻太史凤的话后,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凑不齐这些毒草,见太史凤满眼的不敢置信,知道她怕是有些不能接受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毒草一事,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而且是百毒不侵必要的毒草。若是没有的话,我便也不能成为百毒不侵了!” 太史凤心中其实清楚的很,小丫头既然能说的出这些毒草的名字,而且她也成为了百毒不侵,那么这些毒草必然是真有。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居然还有如此多自己不知的毒草,所以一时间不能接受罢了。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她立即便又问:“那小丫头你可知哪里有?是圣天大陆的某个地方?” 既然她知道这些毒草,刚才又说这里没有,那么也就是说别的地方有了。而这小丫头以前从未来过龙华,那么便定是在圣天大陆了。 然而上官月颜听了她的话,自然是摇头了,因为那个地方是在现代啊!不过她已经说出了这些毒,又不能提现代的事,所以便只能这样回答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在哪里,因为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能记得的,只有自己学到的这些东西而已。” 此言一出,太史凤顿时愣了一下,但随即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来:“你是因为失忆,所以才忘记了以前的事。那等你恢复记忆了,不就能记起来了?那好,这件事情便等你记忆恢复以后再说。干娘会帮你恢复记忆的!在给你治疗失忆的这段日子,就先派人到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毒草。”她话说到这里,都没等上官月颜开口,便转眸看向伺候在一旁的燕飞和燕天,吩咐了一句:“去拿笔墨来,我让小丫头将那些毒草画出来!” 她不知道那些毒草长什么样,要找的话,自然就要参照图了。 燕飞二人立即去了。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失忆纯粹是胡诌的啊!如何治疗?而且她还会帮她治疗?那她以后岂不是天天都要喝苦药?见燕飞二人已经去拿笔墨了,她画一下那些毒草图倒也没什么,但是治疗失忆什么的,她可不想白吃药受罪。是以,便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干娘,我早就想过无数种方法治疗失忆了,但是都没用,这可能不是药物能治好的。大约只有等我自己恢复,你不用为了这事操心。” 可太史凤闻言,却是立即摇头,伸手拍了拍她放在锦被上的右手,笑看着她说道:“干娘知道你医术好,但一个人力量自然没有两人强,不要轻言放弃,干娘和你一起想办法,这若是要等你自己恢复记忆,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失去记忆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就算有再痛苦的回忆,那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不能就这么丢失了!” 慕容紫也点头附和了一句:“是啊月颜,你就和王妃一起再试试,说不定就真的能治好呢!” 上官月颜心中暗暗一抽,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这两个女人都这么说,她还能说什么?若是极力反对的话,怕是会让她们误会自己是不想恢复记忆,不想帮太史凤练百毒不侵了。是以,她只能无奈地点头:“好吧!那就再试试!说不定有了干娘的帮忙,真的能恢复也不一定!” 看来,为了不受罪,她怕是要找一天突然恢复记忆了。至于恢复记忆后,要如何面对太史凤追问那些毒的事,她再另找说法便是。 二人见她点头,都齐齐一笑,此时慕容紫也很是兴奋地看着上官月颜,嘿嘿一笑,说道:“月颜,等你恢复级以后,也把我练成百毒不侵如何?如此神奇的体质,我们是好姐妹,当然要一样是不是?到时候我们便是一对百毒不侵的好姐妹,哈哈,多霸气啊!” “紫丫头这个想法不错啊!”慕容紫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还没有说话,太史凤便大力支持了,也目露兴奋地道:“不如三母女如何?反正你们是姐妹,紫丫头若是你愿意的话,不如也叫我干娘?到时候便是百毒不侵,天下无敌三母女,哈哈!” 太史凤一边说,一边大笑,似乎已经看到了风光无限的未来。 而慕容紫本就是个爽朗的,加上和上官月颜的关系又好的不得了了,而且又是个贪玩的,一听天下无敌三母女,顿时便兴致高昂,立即便点头,伸手一把挽住了太史凤的胳膊,甜甜地喊了一声:“干娘!” “哈哈!好好,我太史凤今日又多了一个干女儿,不错!”太史凤当即开心地笑了起来,精致的脸上满是愉悦的笑意。 上官月颜见二人就这么愉快的成为了母女,而且明显都在憧憬未来三人一起百毒不侵名闻天下了,她很是无语地嘴角一抽。暗道她就算恢复了记忆,她也没办法带她们去找那些草药的,而这神武大地上,还真不一定能找到那些毒草,她就是有心帮她们练成百毒不侵,最后怕是也会是有心无力啊! 可见二人如此高兴,她也不忍心对她们说打击的话,是以便无语地道了一句:“我话先说在前面,最后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证!” “怎么不能成?一定能成的!”太史凤立即便笑着说道,脸上的神色十分自信。 慕容紫也点头道:“月颜你如此厉害,我不信有你办不到的事,这件事一定能成,我有预感!” 上官月颜无言,真不知道她们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在她看来,这几乎不大可能。不过她反正已经提醒过了,到时候不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见燕飞和燕天拿了笔墨过来,她便也不说什么了,让二人将白纸铺在一个软枕上,然后开始画那些毒草图。 太史凤和慕容紫见她动笔,也不再说话吵她,都好奇地看着她笔下画出的图案。 本来就是在同一个房间,几个男人也就坐在距离床榻不远的桌前喝茶,自然将三个女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见太史凤和慕容紫居然一句话变成了母女,几个男人都顿时嘴角一抽,更是对他们那天下无敌三母女的称号而觉得好笑。 玉景风自然也听到了上官月颜称呼太史凤为干娘,赫连御宸在外人面前从不称呼南宫靖宇和太史凤为干爹干娘,而是和黎单等人一样称呼为王爷王妃,是以他并不知道上官月颜是跟着赫连御宸而喊,只当也是因为南宫凌的原因,或者是因为二人都善毒,志趣相投,便认了干娘,所以并不觉得意外。而对于上官月颜是被毒不侵的体质,他虽然是第一次听说,心中也很讶异,但那讶异也只是一瞬,因为她的医毒之术有多精湛,他非常清楚,练就百毒不侵,对她而言真的不算是惊人的消息。 此时听了三人的交谈,他唇角也勾起一抹好笑,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柔得几乎都个滴出水来。 赫连御宸也笑看着床榻上的人儿,眸中神色和玉景风如出一辙,唇边本来邪肆的笑也变得柔和至极,绝艳的俊脸上满是宠溺。南宫易、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是满脸的柔和,三双眸子则是在太史凤和上官月颜二人身上流转,同样也露出了宠爱来。 南宫凌则是在觉得好笑的同时,对于慕容紫成为自己娘亲的干女儿一事皱了皱眉,但随即似乎就释然了。反正如今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慕容紫又得小颜儿喜欢,那他便也无所谓了。 黎单在听到慕容紫称呼太史凤为干娘的时候,那墨玉般的眸子也闪了闪,而后往南宫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眸中浮现出一丝复杂,但转眼便一闪而逝。 上官月颜伤在左肩,右手自然能活动自如,加之现在身上的热度退了很多,也有了力气,画起来并不觉得有任何吃力。而她的画工,虽然算不上精湛,但也不会差了,随便一副画出来,赶不上大师手笔,但也会叫人心生赞叹。毕竟她会的东西太多,所以即便画画不如其他方面精湛,却也同样叫人大叹她真的是无所不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五章 讨人喜欢 赫连御宸几人从不曾见过上官月颜画画,是以在她开始作画后不久,便都好奇地走到床边,见她落笔流畅,如行云流水,一顿一停恰到好处,那纸张上很快便显出了一株栩栩如生的药草来,正是一株连叶带花都是血红色的麒麟红。 她一张画好,便被太史凤拿在手里好好端详,几个男人也都细细看过她作的图,心中都不免赞叹,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是如何学得如此多本事的。 一片赞叹声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上官月颜却是实在地摇头,若真的是自己精通的本事,她便会骄傲地应下几人的夸赞,但她自认自己的画真的和她其他的本事相差太远,几人的夸赞她便不敢当了。 不过几个男人倒也没有多打扰,看过新鲜之后,便又回到了桌前继续喝他们的茶,不管是刻意找的话题,还是真的想讨论的话题,总之那边的气氛都不算太差,赫连御宸和玉景风对上官月颜的事已经心照不宣,也没有再用话语明争暗斗了。 上官月颜画的很快,按照自己记忆,将除了太史凤知道的两种毒草外,其他全都画了出来,大约也就花了半个多时辰,她便画完了。将笔还给燕飞,对太史凤说道:“就这些了,让人照着这毒草图去找,若是有相似的,便带回来给我看看。” “好!”太史凤将最后一张拿过来看了看,立即便点头了,随后又抬眸看向上官月颜,很是佩服地道:“小丫头你果然厉害,这些毒草我还真的没有见过!” 本来她想着可能是毒草的名字不同而已,或许其中还是有她认识的也说不定,可是这十多张图看下来,却没有一种草药是她见过的。而这小丫头却都知道,真的厉害了!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暗道了一句她也是在现代的时候才见过!但这话她自然不说,只是笑说了一句:“这几种毒本就罕见的很,古籍上都没有记载,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知道,干娘不知道也是正常。” 太史凤笑着点头,翻看着手上的十几张图纸,有些感概地道:“枉我自认为对毒无所不知,拥有天下所有毒草,却不知在我之上还有一个小丫头你,还有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草,我太史凤甘拜下风。” 她太史凤虽然在毒术方面高傲的很,但是却也不会因为别人比自己出色而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反而会觉得有对手出现,很是庆幸。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准儿媳,她就更不觉得丢人了,反而觉得自傲的很。 “呵呵!我才要佩服干娘呢!虽然我的确知道一些干娘不知道的毒药,但是若论起对毒草的了解,却不一定有干娘知道的多。不说别的,我身边就没有无数毒草,更是培育不出所有的毒草,但干娘却能,我也佩服干娘的很!”上官月颜笑着摇头。这不是她的谦虚,而是说的大实话,整个神武大地所有的毒草毒药谷都有,可见她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去培育毒草,平心而论,这点她真的做不到。 太史凤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脸上顿时便露出笑来,美眸嗔了上官月颜一眼:“你这丫头可真是会说话!” 明明自己的毒术比她强很多,却还是找出了一处不如她的,为的就是让她心里舒服。这丫头真的可爱的紧! “我说的是真话,干娘应该知道啊!”上官月颜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来,太史凤当即又便笑了! 慕容紫看着二人,对于毒术,她是一概不知,见她们你夸我我夸你的,她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此时出声:“行了!你们都厉害的很,你们都是我佩服的对象,所以就不要谦虚了。和你们比起来,我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大笨蛋!” 月颜的本事,那简直是出神入化,而干娘又是毒术行家,就她什么都不会,武功虽然还行,但也算不得拔尖,要是把她和二人放在一起比,她可以直接撞墙了。 她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和太史凤都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而上官月颜更是唇角一勾,很是直白地道:“你也有我们不及的本事,那便是你的刁蛮任性,骄横跋扈,我们可是打马都追不上的!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时我对你真是的大开眼界呢!” 要说慕容紫的本事,那便是刁蛮任性,骄横跋扈了,一旦她脾气上来,什么公主形象,还有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她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当初她不是还对着无辜的她出手?这一点她们还真的打马都赶不上。 太史风也好笑地点头,虽然她刚认识这个丫头不久,但是她的名声却是颇大,自然也了解一些的。要说她自己的性子也不是很好,不过却也不会如慕容紫一般会蛮不讲理。不过这几日相处下来,倒也觉得她性子可爱,至少在对待自己人的时候,这丫头还是很理智的。 慕容紫被上官月颜直白地调侃性子不好,也不生气,反而好像是终于发现了一件上官月颜不及自己的事,先是一愣,回过神后便露出了惊讶之色来,紧接着便一拍大腿,笑了:“哈哈!原来我也有你不能及的地方!看来我也不是没本事嘛!能让月颜你不如我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一点了,我会继续保持的!而且我也改不掉!哈哈!” 上官月颜和太史凤见她这般直爽地承认自己刁蛮仍性,骄横跋扈,并引以为傲起来,二人都再次好笑,不过她的性子本就是如此,能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了。 桌前的几个男人闻言,唇边也勾起一抹好笑来,暗道这三个女人如今是真的混熟了。而且三个人的性子,还都不是安分的,以后三人若是一直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来? 而他们此时的这个想法,会在不久之后应验,三个女人干的事,会让他们纷纷抓狂……!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现身的洛凝萱来了,而今日的她,是被两个丫头搀扶着进来的。 上官月颜三人正说的开心,听到外面夜离禀报萱郡主来了,便都齐齐看向门口。当看见洛凝萱被两个丫头搀扶进来时,上官月颜顿时便皱了皱眉,凤眸将洛凝萱仔细打量了一遍。 只见她还是一身华贵的水蓝色衣裙,一头长发梳着精致的发髻,头上几朵珠花点缀,只一只蓝色的牡丹金钗显眼一些,这些都和前几日一样。但她的脸色却很是不好,苍白的很,连那双明亮的眸子,今日似乎都暗淡了很多,一看便是身子不适。而本来就给人一种弱柳扶风感觉的她,此时被两个丫头搀扶进来,那脚下小碎步迈着,都似乎很无力,看上去便更是柔弱堪怜了,就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似得。 看到这样的洛凝萱,上官月颜顿时不解地开口:“萱郡主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虽然她受伤的那日,洛凝萱脸色便有些苍白,但也不至于如此虚弱才是啊!难道是她昏迷的这三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太史凤见到洛凝萱如此,也皱了皱眉,然后起身走了过去。 洛凝萱走进房间,当先便往床榻上看去,听见上官月颜的问话,她对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仿若是被霜打了的娇花一般孱弱,但是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对向她走来的太史凤轻喊了一声:“母妃!” 太史凤几步便来到她身边,从两个丫头手中将她接过来,扶着她的同时,也顺手搭上她的脉,并关切地问道:“萱儿昨日的脸色还不错,怎么今日就这般虚弱?哪里不舒服?” 洛凝萱摇了摇头,对太史凤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没说自己哪里不舒服。 太史凤皱眉,站在原地给她把了一会儿脉,然后那本就皱着的眉头再次一紧,收了手,美眸看着洛凝萱苍白的脸,有些担忧地开口:“你本就身子单薄,之前我就说了让你在京中等着便是,你非要一起来,如今这是又虚弱了。” “不碍事,我休息几日便能好。母妃知道,我一直都是如此,所以不必担心!”洛凝萱再次摇了摇头,一张俏脸上笑容轻柔,和她说话的声音一般。 “你这身子,也真是叫人头疼!”太史凤轻叹了一声,便也不说她了,转眸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对洛凝萱慈爱地说道:“出来坐坐也好,走,和母妃一起去小丫头那儿,我们正聊得开心,你来的正好!” “好!我原本也是来看九公主的,只是我来得晚,失了礼数了!”洛凝萱笑着点头,秋水般的眸子也往床榻上看了一眼,对上官月颜投去一个歉然的目光。 上官月颜一直看着二人,自然接收到了洛凝萱歉意的目光,但她这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讲究,自然不会觉得她来得晚就失礼了。而且洛凝萱现在明显身子不适,还来看她,倒是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是以,便立即笑着对洛凝萱招手:“萱郡主过来坐,我这人没那么多讲究的,失什么礼?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别说那些客套话,过来吧!” “就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走,我们过去!”太史凤见上官月颜很是热络地招手,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来。 洛凝萱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和太史凤一起,往床榻走去。 不过在中途的时候,她又再次停了步子,对着桌前的几个男人福了福身,语声轻柔地请安:“凝萱问父王,北叔叔安!太子皇兄,少宫主,北疆帝师,三皇子殿下,睿哥哥早安!” 规矩端正的请安问礼,即便是身子不适,也做得温婉得体。而她此时本就虚弱地被太史凤搀扶着,那福身的动作,更是有种弱美病娇,楚楚动人的感觉。 上官月颜看着洛凝萱,对她称呼南宫凌为睿哥哥并不意外,她身为太史凤的养女,定然也知道南宫凌的事。而南宫凌对外和太史凤有亲戚关系,又和南宫易交好,她喊一声睿哥哥也不框外。不过对她这般病着还规矩地请安问礼,她嘴角微微一抽,暗暗道了一句,她真的太讲礼数,太规矩了吧!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在看上去弱不经风,让她有种仿佛看到了林妹妹的感觉…… 慕容紫自然也看着洛凝萱,那美艳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一些无语之色来,突然对上官月颜传音了一句:“若是让我也如她那般规规矩矩,我宁死也不干,看着都累人!” 上官月颜本来也是个静不下来的,而她现在内力深厚自然也能传音了,闻言便也传音了回去,很实在地道:“我和你一样!” 她早就想过了,让她学规矩,日日按着规矩来控制自己的言行,那简直就是和绑住她的手脚一样,她本就是喜欢自由的人,如何受得了?怕是没学两天,就能和电视里的小燕子一样爬树上房了。 还好,她身边没有人要求她学! 慕容紫闻言转眸笑看了她一眼,又传音了一句:“果然还是我们合得来!” 上官月颜昏睡的这几日,她都没有找过洛凝萱玩,因为一看便知性子合不来,就算一起玩,估计也没什么乐趣。而和上官月颜就不同了,虽然她们的性子也不同,但却不是天差地别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比如她们都不喜欢被束缚,她们也都胆子大,再比如她们都喜欢有趣的东西。而最主要的是她喜欢上官月颜活泼的性子,而不喜欢洛凝萱沉闷的个性。 上官月颜听了慕容紫的话,没有再传音说什么,只是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这一点她自然是赞同,并不是她对洛凝萱不喜,只是性格上的差异,让她觉得她们估计合不来,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而在二人传音的时候,洛凝萱请安完毕,除了正喝着茶的赫连御宸和摇着玉扇似乎没看见洛凝萱的南宫凌外,其他几人都笑着对洛凝萱点了点头,南宫靖宇温声道了一句:“和你母妃去小丫头那边坐吧!身子若是熬不住,便也不要撑着,回去休息也可!” “是!”洛凝萱温婉地点了点头,又对几人福了一下身,这才再次抬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如此规矩,自然又让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一翻暗叹了。 太史凤带着洛凝萱来到床榻前,本来之前慕容紫和太史凤便是坐在椅子上,此时多了一个人,燕飞和燕天自然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慕容紫起身坐到了之前太史凤坐的椅子上,将另外两把相邻的椅子让给了太史凤和洛凝萱,三人都坐下之后,上官月颜第一个开口,凤眸落在洛凝萱苍白的脸上,眉头微皱地道:“郡主若是不舒服的话,大可在房里休息,不必为我特地怕跑一趟的!” 明明自己身子不适,却还为她跑一趟,她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洛凝萱笑着摇了下头:“九公主昏睡了三日才醒,凝萱自然要来看看了。我这身子本来就是如此,时常好好坏坏,不过却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出来走走没多大问题。九公主不必介怀!” “你是有什么顽疾吗?”上官月颜闻言,小脸上浮现出一些疑惑之色。刚才太史凤给她诊脉,还有之后的话语中,似乎都透着一点无奈,难不成是什么不好治的病? 洛凝萱再次摇了摇头,正要说话,此时太史凤却比她先一步开口,眉头微皱地说道:“萱儿自小身子便弱得很,时常生病,我一直给她用药调理着,本来以为长大了应该会好些,可是最近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时好时坏,气血亏空,心血不足,就算吃药,也无济于事。” “哦?”上官月颜眉头再次一皱,凤眸也再次落到洛凝萱身上,再次将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脸色苍白,不是那种没有休息好的浮白,而是真的如严重缺血的那种苍白,唇瓣也没什么血色,她眸光又落到她放在腿上,轻握着一张白色绢帕的手上,手指纤细,指甲上涂有淡淡粉红的蔻丹,不过那手指却也是白的很,而且也不是肌肤本来白皙的颜色,是和她脸色一样的苍白。 她看了两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前几日她们一直在一起游玩,虽然她注意她的时间不多,可是她的状态她还是知道的。她虚弱的时候有,脸色不好神色疲惫的时候她也见到过多次,但如今日这般苍白到连手指都没有颜色,她却是第一次见。 她眉头再次皱起,凤眸看向洛凝萱,问道:“郡主可否让我诊诊脉?” 她如今既然已经决定将太史凤等人视为家人,那么洛凝萱自然也要算在内了,而且人家带病前来探望,她也理当对她表示一些关心。 然而洛凝萱却是摇头,面带感激地道了一句:“九公主的好意,凝萱心领了。我这身子,母妃一直给我看的,每一次得出的结论都一样,九公主就是看了,也是一样而已。没必要为了我麻烦,反正过几日便会好了!” 而她这拒绝的话刚刚说完,上官月颜还没说什么,太史凤便是眉头一皱,马上就开口了:“萱儿,让小丫头看看,小丫头的医术比我好得多,我看不出来的东西,她或许能看得出来。你这身子也不能总是这样下去,以后还得嫁人生子,若是不养好了,那如何能行?” 洛凝萱一听到嫁人生子,那苍白的小脸马上就红了一分,有些羞涩地垂下头,声音很轻地道了一句:“凝萱没想过嫁人,也不想离开父王和母妃……!”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女子哪能不嫁人?自然是要嫁的!”太史凤见洛凝萱羞红了脸,顿时有些好笑地勾起唇角,一句话说完后,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母妃自然也舍不得你远嫁,我这么好的女儿,哪里能嫁到别的地方见不到面?赶紧将手伸出来让小丫头诊诊,你身子好了,母妃也不用那么忧心了。” 太史凤这话一出,洛凝萱的脸更是红了,不过却没有再说不愿,乖巧地将手伸了出来,并且还顾及了上官月颜的伤,身子往前靠了一些,将手放到了上官月颜不用起身便能勾到的地方。 上官月颜见洛凝萱一句嫁人的话就红了脸,暗道真的是深闺中的大家闺秀,连这两个字都会害羞。而再想想现在的自己,都已经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赫连御宸又亲又抱的了……她的脸皮好像真的太厚了! 慕容紫见了这样的洛凝萱,顿时也觉得新鲜,唇角勾着,为此还多看了洛凝萱两眼。暗道这个郡主和她们真的不一样! 上官月颜对自己的脸皮厚而无语了一下,随即便伸手给洛凝萱诊脉,手指刚触上洛凝萱的手腕,她眉头便顿时皱起了。因为触手的温度比正常人的体温要低很多,冷冰冰的,就好似刚从寒风中进屋一样。而且手下传来的脉搏也绵软微弱没有力道,确实是气血亏空的征兆。 她诊了好一会儿才收手,然后对洛凝萱道:“劳烦郡主换一只手!” 洛凝萱这次自然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换了一只手放到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再次诊上洛凝萱的手腕,同样诊了好一会儿,她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然后又抬头看了洛凝萱一眼,这才收回了手。 “如何?”太史凤立即便问。 上官月颜凤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看向太史凤,却是摇了摇头:“我和干娘看出的一样,气血亏空,心血不足,其他的便看不出了!” 此言一出,太史凤脸上本来的些许期待瞬间便消失了,转眸看向洛凝萱,眉头微皱,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来。 “母妃,凝萱没事,这病反正也不是日日如此!”洛凝萱见太史凤看来,唇边立即露出一抹柔暖的笑,语声轻柔地道:“以后我注意一些就是,不会有大碍的。” “连小丫头都看不出别的原因,看来真的天生便体弱了。”太史凤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一只洛凝萱的手,双手握着,一句话说完后,又叮嘱道:“不过就算是天生,调理身子的汤药还是要喝,至少比不吃强。” “嗯!”洛凝萱乖巧地点了下头。 上官月颜看着二人,凤眸眸底闪过一丝什么,目光突然一转,往坐在桌前的几个男人看了一眼,见赫连御宸、南宫凌、南宫易、南宫靖宇和北蔺天此时也都看着她们这边,而当她目光看去的时候,赫连御宸还对她邪肆一笑,而南宫凌则是看着洛凝萱,唇边也突然扯出一抹类似嗤笑之色来,她心思动了动,目光立即收回,不看他们了。 转而又看向洛凝萱和太史凤,见太史凤一脸担忧之色,她唇角一勾,语声轻松地说道:“干娘不必担心,萱郡主体质虽然不好,但真的不会有太大问题,只要以后小心将养,别太劳累伤神,再加上药物调理,便不会时常如此了。”话落,她又转头看向燕飞,吩咐道:“再拿笔墨来,我给萱郡主开个方子!” “是!”燕飞立即应声,又去拿笔墨了。 “呵呵,小丫头你就是贴心的很,有你这话,我便不担心了。”太史凤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来。这小丫头,不管哪方面,真的都讨人喜欢! 上官月颜对她勾唇一笑,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神色。 太史凤顿时便低笑出了声,早先对洛凝萱的担忧一下子便没了。 桌前的几个男人看着,也都齐齐露出一抹笑来,而那笑无一不是宠溺和柔暖。 燕飞再次将笔纸铺到软枕上,上官月颜落笔开方,然后将方子交给太史凤:“干娘看看!” “我早就看了!你的方子果然比我的好很多,怪不得你医术如此之好,用药方面真的很独到。”太史凤刚才便是看着上官月颜开的方子,自然早就看到了方子的内容,一边赞叹着开口,一边将方子接过,然后又转交给身边的洛凝萱,叮嘱道:“以后便按着这个方子吃,效果定然比以前好很多!” 小丫头的方子,真的比她开的好很多,特别是用药搭配,她真的自愧不如。 洛凝萱立即便接过了,对太史凤点了点头后,秋水般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唇角再次勾出一抹感激的笑来:“多谢九公主为凝萱诊治,凝萱会好好吃药的!” 上官月颜看着洛凝萱,见她一脸温婉,病弱的模样仿佛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她凤眸闪了闪,唇角也勾出一抹淡笑来,随意地挥了挥手:“萱郡主不必和我客气,就如干娘之前说的一般,我们是自己人,你生病,我为你诊治,这是应该的!” 洛凝萱浅浅一笑,便不说话了,将那方子又交给了侯在一旁的她丫头,那丫头立即便收好,放入了怀中。 慕容紫对医术什么的插不上话,此时见上官月颜给洛凝萱诊好了,便不甘寂寞地开口,将话题转开,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月颜,我们说说之后去哪儿玩吧?你如今伤了肩膀,之后定是日日休息,总不能一直呆在屋中啊!肩膀伤了也不影响腿脚,我们还是可以出去玩的!” 听到慕容紫开口,上官月颜便也从洛凝萱的身上收回了心神,见慕容紫一脸的兴奋期待,而她的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之后的一段日子,她怕是真的做不了什么,一直闷在屋中这很不现实,就算是练功,也不可能持续不停地练。是以便点了点头,挑眉笑问:“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慕容紫见上官月颜点头,脸上的笑容当即无比灿烂,立即便开口说起了她想去地方。而之前她们在路上的时候便讨论过这些问题,如今又已经距离京都不远,所以说的自然便是去了京都之后要去哪里玩了。 上官月颜对天珏的京都虽然不了解,但是说到要去玩什么的时候,她还是有劲的。再加上太史凤也是个喜欢玩乐的人,一说起天珏京都,最了解的莫过于她,是以在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讨论的时候,太史凤自然也加入了进来,将天城好玩的地方一一告诉二人。 三人性子都活泼,是以聊起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便很是热闹了。只有洛凝萱很安静,面带微笑地坐在一旁听着,偶尔说上一句话,那也是在太史凤将话题带到她身上以后。不过场面上看起来,倒也是和乐融融了。 桌前的几个男人时不时地关注一下她们这边的情况,而被关注的最多的,自然还是上官月颜了。 时间就这么闲适的过去,中午的午膳,众人也都是在赫连御宸的房里吃了,上官月颜身上的热度退去,便也坐到了饭桌上和大家一起吃饭,席间讨论了一下何时上路的问题,最后因为上官月颜刚刚才醒,玉景风又是连夜赶来没有休息,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也都脸色疲惫,还有洛凝萱身子也不好,所以大家便决定今日再留一日,明日再上路前往天城。 饭后,需要休息的人很多,众人便没有再多留,都起身离去。 太史凤几人先走,当房里只剩下赫连御宸、南宫凌、南宫易和玉景风的时候,上官月颜看了眼玉景风,然后对赫连御宸说了一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景风说说!” 对于玉景风刚才说的那些话,她自然没有忘记,那把她看得比江山血亲更重要的话,让她很是在意,是以她想问问玉景风。虽然她心中能肯定赫连御宸定然也知道玉景风寻人的事,但玉景风没有自己说不来,她自然不能在赫连御宸等人面前问了。 赫连御宸本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在感情方面迟钝的很,但是在其他方面却是敏锐至极,听她此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便也猜到了她要对玉景风说什么,那狭长的魅眸扫了玉景风一眼,唇角当即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来,而后看向上官月颜,竟然很好说话地点了下头,柔声说道:“那爷便去睿的房里坐坐,等你们聊完了,爷再回来休息。” 这话,便有些让她不要聊太久的意思了,因为他少宫主大人是绝对不会在别人房里睡的,必须回自己的房间来。 上官月颜本来还以为自己这话说出来,这个妖孽定然不喜,就算会同意,但也会给她一个委屈的神色看看。可没想到他居然很爽气地点头了!正以为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时候,又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她自然将他话里的意思听了个清楚,嘴角顿时无语地微微一抽,她就说嘛,这个男人小气的很,哪里会爽爽气气地任她和玉景风单独说话?不过,他能给她时间,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聊太久的,毕竟他脸色真的很疲惫,眼下的青影非常明显。而且玉景风也是一样,她自然不会耽误太久让二人不得休息。是以,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再次看了玉景风一眼,这才转身往房门口走去。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赫连御宸都离开了,自然也不多留,和玉景风打了声招呼后,便也离开了房间。 而刚出了门,三个男人脸上的神色立即就变了,俊脸上眉头都齐齐皱起,脸色都有些发沉,赫连御宸更是魅眸都眯成了一条线,眸中涌动着叫人心惊的暗流。 赫连御宸如他所言,离开房间后,便来到了隔壁南宫凌的房间,三人刚刚进了门,他袖袍一挥,一阵劲风扫过,整个房间便被笼进了封闭的阵法中,他脸上的神色也在那瞬间骤然黑沉,一句咬牙切齿的话从那薄唇间吐口:“好一个玉景风,他居然真的对颜儿用了姻缘结!” 南宫易和南宫凌紧跟着赫连御宸进入了内间,二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但闻言之后,南宫易还是一边摇头,一边语声微沉地开口:“此事不宜过早下定论,一切还是要等天山老人来了再说!” 然而他这话一出,刚刚走到桌前的玉景风立即便回过身来,那猛然回身的动作,让他的衣摆都划出一道凌厉冰寒的弧度,周身寒气涌动,一双狭长的魅眸中冷光乍现,语声更是冷沉无比:“易,你也看到了他刚才的反应,还有那右手无名指上的扳指。爷从一个月前便开始查他寻人的原因了,却是查无所获。若不是姻缘结的话,若不是玉景风非常小心翼翼不让人发现,如何会查不到?” 说到这里,他又回过身,就那样立在房中,一脸冷沉地开口:“如今的确还要等天山老人来,不过却不是等着他来确定是否是姻缘结,而是等着他来告诉爷这该死的姻缘结要如何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 姻缘情咒 赫连御宸此言一出,南宫易也无言以对了,的确,刚才在说到姻缘人的时候,玉景风的反应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只是些微的动作,可是他依然看清了。而且就玉景风今日对颜儿的态度,如此不平凡,连江山血亲都及不上颜儿对他重要,那么他对颜儿的心便可想而知了。 这样的反应,就连他虽然说着不能过早下定论,但是心中却也已经有了定论。只是他还抱着一丝或许是他们猜错的希望,然而,此时听了御宸的话后,连这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颜儿身上的印记,肯定是姻缘结! 南宫凌坐到了桌前,他的脸色却有一些白,如今自然他也知道,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小颜儿和玉景风身上有姻缘结,这基本能肯定了。可是他真的想不明白,玉景风何时对小颜儿下的姻缘结?那可是胎记啊!难不成真的是在母体时就被下咒了?可是祭品呢?一个还没有出生的人,要如何从她身上拿到下咒的祭品?这根本说不通!还有玉景风那时只是四岁的孩子啊!他能对小颜儿下咒?还是他找了人对小颜儿下咒?怎么想这件事都怪的很! 可是,事实却又的确如此,他真的是满脑子疑惑不解。 是以,他看向身边的大哥和师兄,满脸不解地问了一句,因为被事实而打击后,声音都变轻了:“为何会这样?这很奇怪不是吗?” 南宫易薄唇抿了抿,也坐到了桌前,一双暖玉般的眸子里也满是担忧和不解之色,他抬眸看着站在桌前,满脸冷沉的赫连御宸,也开口说了一句:“御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们?” 三天前,当他说起姻缘结的时候,他和凌都不觉得颜儿手上的印记是姻缘结,可他记得他当时的神色并不是很对,似乎还知道什么,但是却没有和他们说,而他那时觉得此事荒唐,便没有问。可是现在不一样,很显然,颜儿手上的印记就是姻缘结,那他自然要问了! 而南宫易此言一出,南宫凌也马上就想到了那日赫连御宸的神色的确不太对,眸光也立即落到他身上,问道:“师兄,难不成你还知道别的关于姻缘结的事没说?” 那日,他们都不知道锁魂术里还有一个名叫姻缘结的咒术,不管是锁魂术还是姻缘结,都是师兄说的。而他们都不信,因为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可是师兄的神色却有些不对,难不成他真的还知道什么,但是却没有告诉他们? 然而,二人相继询问,赫连御宸却没有开口,只是薄唇抿着,面色越发的难看,周身寒气大冒,袖袍下的手都紧紧攥了起来。 南宫易见他不语,眉头当即皱起:“御宸,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南宫凌也眉头微皱地看着赫连御宸,见他不开口说话,也不点头否认,只是一身寒气厚重。这样的师兄,显然是真的有事没有和他们说,而且那件事似乎还非常严重,不然师兄绝对不会如此沉怒。看出这一点,他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心急地喊了一声:“师兄?” 二人再次相问,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闭了闭,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才语声冷沉地开口:“据爷所知,在锁魂术中,姻缘结是唯一能对二人同时使用的情咒,这种情咒据说不止能锁住两人的姻缘,更是能锁住二人的来生,甚至在不解的情况下,能锁住二人的生生世世。” 锁住来生?锁住生生世世? 南宫易和南宫凌顿时便愣住了,二人脸上齐齐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来,锁住来生,锁住生生世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颜儿在前生,或者是前几生的时候,便被下了姻缘结?若真的如此,那么倒是能解释为何颜儿从出生时手上便有那胎记了!也能说明只比颜儿大四岁的玉景风根本不可能对母体里的颜儿施姻缘锁魂术!也能说明为何玉景风一开始没有认出颜儿,但是后来却突然转变巨大,将颜儿看得比江山血亲更重要……因为他们是前生便被捆绑了姻缘的人! “小颜儿手上的印记,是从前生带来的?这……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南宫凌白着脸愣然地道了一句,这真的叫他不敢相信,前生便被下了姻缘结,怎么会有这么神话般的事情?可是,虽然他不想相信,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只有前生带来的姻缘结,才能解开他们所有的疑惑。 “还有呢?御宸,你应该还知道一些什么吧!比如中了姻缘结后会如何?”南宫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较之刚才凝重了许多。能将二人的姻缘生生世世锁住,如此强大约束力的咒术,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中了情咒的两人,能顺利结下姻缘的话,应该不会有事。但若是没有,那后果恐怕会非常严重。 而如今颜儿并没有和玉景风结成姻缘,而是和御宸在一起……因为后果严重,所以御宸才会如此沉怒! 南宫凌听闻此言,也立即看向赫连御宸,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是十分强烈。 就好似回应南宫易所想,也是回应南宫凌心中不好的预感一样,赫连御宸抿了抿唇,袖中的手紧紧一攥,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哑了一分,但是沉怒犹在:“那古籍上说,中了情咒的人,要么在一起,要么……就是心碎而死!” 说到心碎而死的时候,赫连御宸那狭长的魅眸顿时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足以毁天灭地杀气! “什……什么?心碎而死?”南宫凌听到这几个字,澄澈的眸子都狠狠一颤,连手中的玉扇都拿不稳了,落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玉扇没有摔碎,但是随着这个声音传来,三人仿佛都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心口一阵紧缩生疼。 不在一起,便会心碎而死,那么,颜儿就必须和玉景风在一起吗?可是,若真的那样的话……南宫易和南宫凌都看向赫连御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而当二人的目光看去时,赫连御宸虽然没有看二人,但也知道他们这目光代表着什么。那冷沉的俊颜上立即便勾出一抹极致邪肆的笑来,吐口的语声,如地狱的恶鬼前来锁魂一般,带着让人心惊的煞气:“爷不会让颜儿和玉景风在一起,更不会让颜儿为了玉景风心碎而死!这姻缘结有解法最好,若是没有的话,呵呵!那爷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了!” 不管这姻缘结能不能解,会有如何严重的后果,他都不会放手的,即便最后一起死,他也不会放开颜儿,让她去玉景风的身边。而且他心中也清楚的很,他的颜儿,如今整颗心都在他身上,以她的性子,只要那姻缘结不会控制她的心神,那么她就算知道了姻缘结的事,也不会离开他的! 而他本来暴戾的气息,在想到那个清艳的人儿时,心中突然变软了,身上的冰寒之气也顿时连少了两分,连他此时冷怒的邪笑都柔软了下来。他不禁心中好笑,竟然只是想着她,便能让他心口又软又暖,已经陷得如此之深,他如何能松了她的手,将她送去别人的怀抱? 别说那么做了,就是想一想,他都不愿!就算别人会说他自私,说他应该为了她的安危而放开她,他也不要那那么做!死也不要! 南宫易和南宫凌如何能不了解赫连御宸?其实就算他不说,他们也清楚的很,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认输,将颜儿拱手让给别人。他为了颜儿连狱殇寒潭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早将颜儿看得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而他又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认输的人,这样的他如何能放手? 别说他不会放手,就是颜儿那边,他们也看得清楚,若是颜儿得知此事,怕是也不会为了保命而离开他的。 这两个人,性子都强的很,除了他们自己,谁都别想拿他们如何! 而做为二人的亲人,他们自然也不希望他们会因为姻缘结而被迫分开,可是,他们却也不愿意看见颜儿受到任何伤害…… 这件事,如今看来真的是非常严重了! “看来还是只有等到天山老人来了再说了!”南宫易轻叹了一声,脸上的凝重之色消散了一些,冷静地分析道:“如今已经确定颜儿手上的印记就是姻缘结,而她这段日子却并没有什么不适,那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她手上的印记变红,这个现象怕是不好,或许这正是姻缘结开始起作用的征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的日子,得时常注意她才是!” 以前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没有不适,但这印记变化太奇怪,不注意不行,说不定之后颜儿便会觉得身子不适的。 南宫凌也收起了脸上的惊色,薄唇抿着,点了点头。而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玉扇落到了地上,他连忙弯身捡起,很是紧张地检查了一下是否摔坏了,见还是完好的,连一点摔过的痕迹都没有,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宝贝般地用双手紧握着。 赫连御宸看了眼南宫凌手中的玉扇,狭长的魅眸闪了闪,对南宫易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南宫易也不再开口,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寂静中。 而隔壁房中,在赫连御宸三人离开房间后,上官月颜凤眸便看向玉景风,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正要开口说话,玉景风却是先她一步开口,那双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削瘦了许多的小脸,语声温和中带着心疼:“你说让我照顾好自己,我照着你的话做了,可是我让你小心一些,别让自己伤了,你却不止是伤了疼了,还病了瘦了!” 他说着这话,还突然伸出了手,摸向上官月颜的小脸,如诗画般的俊脸上也是满满的心疼之色。 上官月颜顿时便愣住了,对于他这般心疼的话语和神色,还有他这以前从来不会有的触碰,让她的心没理由地一跳,秀眉也几不可见皱了皱。很显然,这并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举动,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他这样的话语、神色和动作,都不是一般的朋友会做的。 她立即回过神,唇角当即一勾,抬起手,看似自然地将他的手拉下,然后拉着他往一旁的椅子走去,一边走,一边笑说道:“我这又不是故意伤的,有人要对我出手,我也没办法啊!至于生病,那只是小病而已,不值一提。” 玉景风被她拉着手,他淡雅的眸子当即便落到那牵着他的小手上,玉白的手指动了动,想反手握住她的,但最后还是没有真的去握她的手。因为她虽然表现的很自然,但是他却看出来了,刚才自己触碰她的时候,让她吓了一跳,因为在她心里,他还只是知己而已……他薄唇抿了抿,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淡雅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苦涩。 上官月颜拉着玉景风几步便来到了椅子前,然后立即便松了手,自己先坐到了椅子上。 玉景风手上一空,那玉白的手指下意识地便动了动,但他自然也没有去抓她的手,见她坐下,他便也只能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两把椅子,中间隔着一个和椅子扶手一样高的案几,二人各坐一边。 燕飞和燕天一直伺候在一旁,见到玉景风突然对自家主子这么温柔,而且动作都亲昵了起来,虽然今日早膳的时候,这位西岳三皇子说的那些话她们都听到了,也完全明白他的心思,可突然如此举动,还是让她们都惊了一下。想着若是让少宫主知道了,上次那一抱就已经吃了一会大醋,知道了这事的话,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不过就在她们心惊的时候,还好她们的主子这次神经没那么粗,反应过来这种亲昵的举动是不对的,将玉景风拉到椅子那边去了,她们心下顿时一松,便端了本来放在桌上的茶盏,送到了二人椅子之间的案几上。然后又退到上官月颜身边不远的地方,静静候着。 上官月颜坐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玉景风刚才的触碰,让她心下有点乱,但是脸上自然没有表露出来,立即便笑问道:“如何?听你刚才说的话,看来近日睡得还好了?” 虽然很想马上就问自己心中疑惑的事,但经过刚才之后,她却觉得好像不能问了。因为她很喜欢玉景风这个知己,但若是知己变得不再是知己了,她就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本来她在感情方面就没有什么经验,很可能没办法处理好关系,让大家都尴尬。说不定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这件事玉景风本来就没有自己主动说过,她突然就问,也不好!万一弄错了,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刚才他的言行举止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一时间神经错乱的话,那可就闹了天大的笑话了。 是以,她不能随便乱问! 玉景风见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和平时一般无二,他唇角动了动,也勾出一抹温润的笑来,但对她的问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近日的确睡得很好。而后那淡雅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却又温声问了一句:“月颜近日来,可是还有做那奇怪的梦?” 梦? 上官月颜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立即便想起了那个好似已经做完的,结局很悲伤的梦,眉头顿时便皱了皱,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问起梦来。不过这个梦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而且上次也和他说起过,他既然问了,她自然便也没多想什么,点了点头:“的确有做,不过好像只有两次而已!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上次和他说起这个梦的时候,正是他看她手的那日。她记得当时她说的也不多,他居然还能记着,且对她的梦感兴趣吗? 玉景风见她点头,那淡雅的眸子再次闪了闪,但紧接着便摇了摇头,语声温柔地说道:“只是突然想起了你有时也睡不安稳,便想问问了!” “呵呵!原来如此啊!之前一段时间确实也时常睡不安稳,不过现在好多了。其实我在高热之前总是有段时间会梦魇,如今高热一过,短时间应该都不会睡不安稳了!”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脸上当即便露出明了之色来。她就说他怎么会突然问起她的梦,原来是担心她睡不安稳一事! “月颜以前也发高热?”玉景风闻言,却是将重点放在了高热梦魇这句话上,淡雅的眸子一直看着上官月颜的小脸。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因为觉得玉景风只是担心自己睡不安稳,才会问起自己的梦,此时再听他问起高热的事,便更是没有多想了,只当他是在担心自己,一边点头一边笑道:“以前也发过,不过次数也不算多,好像也就四五次吧!反正从小到大,每隔两三年总会有一次高热。这一次发了之后,只要我自己注意一些,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再发。你不用担心的,其实我的发热也算不上是病,因为每次发热,我都只是在睡觉而已,两三日后便没事了,连药都不用吃的!” 小时候她不仅要让几个太公毒来毒去,还要学习很多拳脚功夫,以及各种知识,所以那个时候也会发热。后来长大了,便是只有训练的太累才会发,不过相隔的时间总是两三年,好像是循环的一样,每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忘了高热的事,来一次往死里的训练。只有这次发作有些奇怪,所以她也不能断定是不是只要自己注意便会永久不发,但一两年之内不会发是肯定的。 然而,上官月颜这随意回答的几句话,却是让玉景风心中一震,突然便想到了自己儿时除了一开始会日日梦魇外,之后便一直都是两三年梦魇一次,直到见了她之后,梦魇出现的次数才又突然增多……他想到这里,薄唇抿了抿,又笑问了一句:“难道月颜每次高热,也都会梦见那两个孩子?” “这倒不会!”上官月颜摇了摇头,端了茶杯正想喝茶,可下一秒却顿住了,觉得自己的这个回答不太对,便又眉头微皱地再次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前梦了什么,因为每次梦魇后我都不记得梦境。唯独这一次,我从东耀皇宫逃出来后,便一直梦见那两个孩子,和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每次梦魇,醒过来除了满头大汗之外,什么都记不得。只有这次,她不仅一直记得梦境,还一直做着和那两个孩子有关的梦。这么想来,不仅这次的发热和以前不一样,连做梦这个特征也不一样了。真是奇怪的很! 上官月颜小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一边觉得奇怪,一边端起杯子喝茶。 而玉景风闻言,那双淡雅的眸子却颤了颤,连袖袍中的手都紧紧地握了握。以前每段时间会高热一次,每次高热会梦魇,而以前梦魇都不记得梦境,可是从东耀皇宫逃出来后便开始记得梦境了…… 她的高热,原来就是他前几年突然梦魇的原因吗?因为她发了高热,她身子难受了,所以他才会梦魇,她高热一次两三日,他梦魇一次也就两三日。而他们相见之后,她本来一直都不记得梦境,却突然变得记得了,他则是见了她之后,便几乎日日梦魇……原来他和她一直都是有联系的,可是他却没有第一眼便将她认出来! 想到这里,玉景风心中忍不住一阵刀绞般的疼痛,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中,也闪过一抹苦涩! 上官月颜喝了两口茶,没听见玉景风再开口说什么,抬眸往他看了一眼,但自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对来,她凤眸动了动,手中的茶盏放下,笑问道:“景风接下来打算如何?” 他应该要继续寻他的风景才是,虽然刚才已经说好了明日一起去京都天城,但之后的动向却没听他说起,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玉景风此时也端了茶,淡雅的眸子低垂着看向杯里的茶水,声线温柔地道:“暂时没什么打算!” 他现在还有什么打算?要做的不过就是一件事情而已,只为了她而已…… 上官月颜闻言,眉梢当即动了动,想着他这话的意思到底真的只是暂时没有打算继续寻找他的风景,还是因为他要找的人真的是自己,所以不会再找了?不过她面上自然也看不出心里的寻思,且若只是做为知己的话,她也真的希望能和他多聚聚,是以便笑着点头:“这么说来,接下来我们相处的时间就多了,真是难得的很!以前我要逃命,你要寻找你的风景,每次见上一面,都是匆匆分别,能这样长些时间相处的机会,这还是第一次呢!” 想想以前,还真的是见一会儿就分别了,上次在巫族也只是两三日而已! “的确是难得!”玉景风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那淡雅的眸子仍旧盯着杯中的茶水,他唇角一抹笑,就如往常一般的雅致。若是可以的话,他想要的不是这一次,而是永远都能在她身边。 上官月颜自然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闻言低笑了一声,随后话题一转,又眉头微皱地道:“说起逃命,我听说冷穆寒也往龙华来了,算算日子,他怕是十多日之后就会到达龙华,我能无忧无虑清闲的日子可真少!” 最近这段时间,她倒是没有从赫连御宸哪里听说关于冷穆寒的消息,所以除了上次南宫易提到了东耀秘辛时,她几乎都没有去想过冷穆寒的事。不过若是等他到了龙华,那她的麻烦便又来了,这个皇兄,连龙华都追来了,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看待这位既护着她,又想将她抓回宫里的东耀皇帝了! 而她这话一出,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当即就眯了眯,随即便道了一句:“就算来了龙华,他也做不了什么!” 如今他在她的身边,除非她自己愿意跟冷穆寒回去,否则他绝对不会让冷穆寒对她如何! 上官月颜闻言,则是立即便想到了她身边现在有很多帮手,赫连御宸自然不用说了,还有南宫凌、南宫易、太史凤等人定然也会帮她,这根本就是龙华的最强战队了啊!那么,冷穆寒真的要对她做什么,也并不容易,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玉景风又喝了两口茶,才放下了手中茶盏,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眸光微微一动,挑眉笑问:“刚才你说有话要和我说,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上官月颜听他问起这事,心下动了动,想着自己刚才的确说了有话和他说,那么便不能什么都不说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冒然问他寻人的事,那该如何说这件事?她有些犯难,可随即脑中便灵光一闪,她小脸上立即露出一抹笑来,随意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觉得你的那句江山血亲有些言重了,想吐槽一下而已。再说,若是我不说有话要和你单独说,那个妖孽哪里会让咱们好好聊一会儿?定然不肯的!” 以这样的方式试探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毕竟江山血亲,任谁听了都言重了。 然而玉景风却是摇了摇头,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语声柔和地反问:“月颜,你知道我淡泊,不管是江山天下,还是皇室中的血肉相残,我都不在乎。你说,和那些我根本不在意的东西相比,你难道不是最重要的?” 而这话说完,他眼底闪过一抹极致的温柔,暗自在心中补充了一句: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了,我的一生中,只以你一人为重,其他都是尘埃! 上官月颜自然听不到他心中所言,闻言顿时一愣,只觉得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道理。他本就什么都不在乎,可他们是朋友,他把她这个朋友看得重,那么自然就比他不看重的江山血亲重要多了。被他这么一解释,好像她真的理所当然被他看得比江山血亲重要一样。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看向玉景风,眉头微微一皱,又问:“那你的风景呢?也和我一样,比江山血亲更重要?” 她一句话问出,但玉景风还没有开口,她自己先无语地嘴角一抽。她好像问了废话,玉景风本就是为了寻找那片风景才四处游历,抛弃了家国大业,只为找到属于他的风景,很显然他是把那风景看得比江山血亲重要了。 是以,她立即便挥了挥手,无语道:“我真是糊涂了,你的风景,自然比其他所有都重要了!” 玉景风见她如此,顿时低笑出声来,点了点头,看着她无语的侧颜,柔声道:“的确,我的风景比天下任何东西都重要!” “呵呵!这么说来,我虽然比过了你心中的江山血亲,还是比不过你的风景了,哈哈!”上官月颜也呵呵一笑,顺着他的话,再次吐口一句试探的话语,只要他的风景比她更重要,那么她便不是他要找的人了,那她也就能安心了。 玉景风这个朋友,她真的是很喜欢,她不想他们之间发生任何会影响友谊的事。若他寻的人只是好友知己,那么就算那人真的是她,她会开心接受,因为反正都是知己朋友,是不是他要找的人都一样。可若是他找的人并不是朋友,而是其他,比如像凤潇说的是心中之人的话,那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是,因为她的心已经给了那个妖孽,不可能再给别人了。那样会伤害玉景风,也会伤害他们之间的友情,她不希望那样! 然而玉景风的回答,却是让她再次陷入不清不楚中。 玉景风淡笑着摇了摇头,柔和的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你和我要找的风景不能拿来作比!” 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根本不能比! 上官月颜一愣,却是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和风景本就不同,所以不能比?还是说她和风景本就是一人,所以不能比?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她的试探顿时泡汤,也让她更加疑惑不解了。回过神后,她便只能以第一种猜测,看似欢喜地说了一句:“好像也对,我是我,风景是风景,根本不能比!” 这话便是将她和他的风景分开了。 玉景风闻言后,这次却是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淡雅的一笑,如诗画般的俊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异色来。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暗道自己今日又白问了,这样的神色她跟不上你什么都看不出啊!可玉景风刚才的态度显然不对!可这么一会儿问下来,尤其是他解释过江山血亲不如她重后,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或许正是因为他鲜少有在乎的人,所以才会那般?如今也没有得出自己是不是他要找的人,真的是越来越混乱了! 本来想问个清楚的,现在却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把自己弄的更困惑了,上官月颜心下对此很无语。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便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上官月颜便随意地和玉景风聊了一会,大约过了两刻钟后,上官月颜没有再耽误时间,便让玉景风回房休息一下,连日赶路,他的脸色比赫连御宸三人更显疲惫,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玉景风没有说什么,也没问赫连御宸之前说回来休息的话,只是嘱咐了一声叫她也好好休息,注意不要碰了伤口,见上官月颜笑着应下了,他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早在离开巫族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已经接受了赫连御宸,但即便如此,即便他已经晚了一步,但他的景景,还是他的景景…… 玉景风离去,隔壁南宫凌的房里阵法也早就撤去,在玉景风走出房间的那一瞬,赫连御宸便转身从南宫凌房里走了出去。南宫易和南宫易自然也感觉到玉景风离开了,见赫连御宸出去,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跟上去,留在了屋中。只是南宫易开口道了一句:“御宸,这件事暂时不要让颜儿知道,她身子没好,又刚刚高热醒来,不宜劳心伤神!” “爷知道!”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跨出了房门。别说这件事会让她伤神,就是这件事和玉景风有关,他便不想让她知道。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他不会说的。至于玉景风会不会说,看他刚才的反应,便知道他暂时也不会说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他点头应声,心下放心了些。但二人再次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来,这件事真的很棘手,尤其站在他们的立场,就更是难以抉择了……毕竟这二人,他们都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受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机深沉 赫连御宸走出房间,正巧玉景风也走到了隔壁房间门口,二人在走道上相遇,都顿下了脚步。 此时除了守卫的亲卫们和夜离四人在走道上外,没有其他人在场。 二人都站在南宫凌的房间门口,赫连御宸脸上当即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来,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慵懒的声线传音了一句:“三皇子真是手段高明!” 这话便是在说姻缘结了! 玉景风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对于赫连御宸如此肯定的语气,他没有丝毫意外。既然已经心照不宣,他便也不掩藏了,唇角也勾起淡淡的笑,立即便传音了回去,语声也是如常的温润温雅,但是只说了一句:“景风一生只寻一人!” 一生只寻一人,别的事情他全都不在乎,不管是什么手段,他都只是为了她而已! 赫连御宸闻言,当然也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那双狭长的魅眸再次一眯,唇角的笑意却是更加的邪肆了,他看了眼玉景风,而后淡笑了一声,便再次抬步,和玉景风擦肩而过,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句传音再次传入玉景风的耳中:“三皇子一生只寻一人,但本少主却只为一人而活!” 他只为他的颜儿活,所以,他宁死也不会放开她! 玉景风闻言却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也抬步离开了原地,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心中想着,只为她而活吗?他又何尝不是只为了她而活着?! 短短的会面,二人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脸上的神色也看不出暗潮汹涌,针锋相对,但是夜离四人和众亲卫们却是各自惊骇地咽了咽口水,因为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听见,也没有看到二人狂风暴雨的一面,但他们心中却清楚的很,这二人是较量上了。而且还是绝对针锋相对的较量! 赫连御宸从夜离几人面前经过,大步跨进了房间,在进入房间的那一瞬,他脸上邪肆的神色收敛了起来,走进内室,一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儿,见她眉头皱着,似乎正烦恼着什么,他魅眸闪了闪,一边走向她,一边幽幽地说道:“怎么?和你的知己谈了这么久,居然还不开心?” 上官月颜正在想着玉景风的事,没发现有人进来,听到这明显带着酸气的声音,她这才抬头往门口一看,便见到那一身暗红色锦袍,容貌绝艳,一头白发招摇的男人回来了,而且那张俊脸上神色有点淡,且还带着一点不满之色,显然那醋坛子还是翻倒了。 她嘴角微微一抽,有些无语地开口:“我和景风谈了多久?不就一小会儿吗?” 有很久吗?明明就只有两刻钟左右!这个男人刚才那么爽爽气气地答应让她和玉景风单独谈话,现在又来给她冒酸味,他这是秋后算账的节奏? 赫连御宸来到她身边,伸手便拉上了她的右手,轻轻一提,上官月颜便自然地站起了身来,赫连御宸才轻哼着开口:“你是觉得时间还不够长,所以才坐在这里不开心吗?”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小会儿,可他等在隔壁房间,真的觉得这一小会儿过的非常漫长。别说是两刻钟了,他就是两秒钟,也不想让他们呆在一起。 而他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自然再次无语了,她哪里是觉得时间不够长,所以坐在那儿不开心?她分明是在想事情好吗?这个男人,真的是醋意一发后,便什么都能给她胡诌。她凤眸白了他一眼,无语道:“若是我觉得时间不够长,我会让景风走了?而且我哪有不开心,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所以便坐那儿思考一下罢了。你脑子里的想法能不能合理一些?” 她若是觉得聊得不够,会让景风走吗?这个男人真是会给她胡说! 而她说着的时候,见他眼下青影明显,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拉着他往床榻走去。说到底,她会这么快让景风离开,还不是想着让他们这几个男人好好休息?若不然的话,半个小时根本不够招呼千里而来的好友。 赫连御宸被他拉着往床榻走,眸光落在她披着他外袍的背影上,见自己的袍子宽大,将她的身子都包在了里面,他薄唇勾了勾,脸上的神色当即便柔和了下来,语声中的酸气也没有了,柔声问:“颜儿有何事想不明白?” 上官月颜本来对玉景风的事情就伤脑筋,此时听他一问,她眉头皱了皱,在床榻前停下脚步,才转身看着他,问道:“景风寻人的事,你知道吧!” 她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相当肯定。玄天宫的情报网比凤潇的金玉堂更大,凤潇都知道的事,他不可能不知。而他既然知道此事,怕是也知道玉景风可能把她当作了要寻的人,那她便也没什么不好问的了。 经过刚才玉景风那异常的举动后,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赫连御宸停下脚步后,便坐到了床榻上,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听上官月颜烦恼的是这件事,他心中没有半丝惊讶,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便点头了,懒懒地挑眉:“爷自然知道!不仅知道,爷还知道他以为你是他要找的人!” 上官月颜本来就想着他定然知道,此时听他这般说出来,她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然后立即便问:“那我到底是不是?” 既然他都知道,那应该也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玉景风要找的人吧!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眸看了面前眉头微皱的小女人一眼,淡淡地哼了一声,反问道:“颜儿希望他找的人是你吗?” “当然不希望了!”上官月颜想也没想便回答了,她如何会希望玉景风要找的人就是她?正因为不希望是,所以她才这般小心翼翼地试探景风,不然的话,她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至于这般好像在对景风演戏似得,难受极了! 赫连御宸听了上官月颜的回答,如此快直的回答,显然是她真心的想法了。他一边解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唇角勾了勾。 而上官月颜见他还不回答自己的话,眉头再次一皱,再度开口问:“我到底是不是啊?” 她现在都要被这个问题纠结死了,他居然还给她卖关子不说? 赫连御宸知道她心中急,但他如何能说是?所以他魅眸微微一闪,将脱下的外袍往床头一放,伸手拉了她坐到床上,之后一边帮她脱下披在身上的衣袍,一边状似好笑地开口:“你当玉景风是何人?他淡泊的很,很少在意什么,你只是他的朋友,受伤了他能千里之外赶来,那若你是他八年来心心念念找的人,你说说,他如此在意的人就在眼前,他能不说?”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心中开始思量。他这话好像也对,玉景风在意的人和事真的是极少,她是他的朋友,她受了一点小伤,他都能千里路程连夜而来,若自己真的是他要找的人,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如何能不对她说?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苦苦寻找了八年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又是好友,她定然会立即相认的,根本没必要等不是吗? 而她正想着,赫连御宸已经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下,柔声说道:“别想了,这又不关我们的事,你烦心什么?休息一会儿,嗯?” 上官月颜被他这么一说,心中着实踏实了很多,想着既然这个妖孽都这么说了,那么应该真的是她想多了。若自己真的是玉景风找的人,他没道理不说的。或许上次看了她的手后,他那些反应不是因为确认了她是他要找的人,而是因为确认了不是他要找的人,所以失望的表现。而他今日的举动,也是她多想了,那只是对重视的朋友的关心而已。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的心顿时轻松了,见自己的衣裳都被脱了,她其实一点也不累,但是这个男人都给她脱了,若是自己不陪他一起的话,他怕是不会睡。是以,她点了点头,然后上了床榻。 赫连御宸见她抛开了玉景风寻人的事,唇角当即勾起,也上了床,掀开锦被,先扶了她睡下,然后自己才睡到了她身边,侧着身,看着身边的人儿,他魅眸微微一闪,问了一句:“身子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因为左肩不方便,上官月颜便没有睡在他的胳膊上,而是平躺着,听他问自己有没有不舒服,她自然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口,还有刚刚退热的身子,摇了摇头:“除了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外,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不过那疼也不是很厉害,我忍得住!” 入骨的伤,才过了三日,加之早上伤口又裂开了,自然会疼。至于其他的,真没有,烧也退完了。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再次一闪,然后轻唤了一声:“颜儿!” “嗯?”上官月颜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他。 赫连御宸却马上将脑袋往前一伸,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然后唇角勾起一抹有些邪肆的柔笑,又问:“现在呢?可有不舒服?”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以为他的意思是亲了一下后,伤口是不是就不疼了,她顿时便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是灵丹妙药?亲一下就不疼了?” 若真的那么灵,那她会扑过去亲他的,亏他也想得出来!这个妖孽真是…… “还疼?看来是爷的药下得不猛,那就再来一次!”赫连御宸突然起身,一句话说完后,立即便俯下了身子,薄唇落到上官月颜的唇瓣上。 上官月颜无语地看着他,心中有些好笑,但也没有避开,闭上眼随他了。刚才他给时间让她和玉景风说话,他心中定然不舒服的,这个男人难得大方一次,她也不能小气。 这一次,赫连御宸吻得很温柔,也很缠绵,甚至还将手伸进了上官月颜的衣服里,温热的手指触碰她细嫩的肌肤,上官月颜很快便浑身发烫,有些吃不消地喘息起来。这一刻,她好像真的吃了止疼药了,一点也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只能感觉他给她带来的火热和酥软的感觉。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赫连御宸才抬起头,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酡红的小脸,见她娇媚娇软,在他怀里喘息,和以前一样,他魅眸再次闪了闪,而后柔魅地笑问:“这次如何?” 上官月颜睁开眼,凤眸氤氲着迷蒙的水雾,眼波盈盈,微微喘息的唇瓣也红艳非常,她看着面前的这张绝艳的俊脸,只觉得他这话问的很让人害羞,可身子却真的不疼了。她红着脸嗔了他一眼,没开口说话。 让她说被他亲的伤口都不疼了,她才没那脸皮呢! 然而她这般神色迷醉,又羞恼地不说话,却是已经告诉了赫连御宸她并没有不适。他心下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低笑了一声,便再次低下了头。 上官月颜正微喘着,都还没有平复下来,他又亲上来了。偏头就想躲开他,但是赫连御宸却顺着她躲开的动作,将薄唇落到了她颈脖上,而那只本来就还没有从她里衣中拿出来的手再次动了起来。上官月颜倒吸了一口气,嘴角也无语地抽了抽,暗道这个男人还真是没完了,可她的无语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很快便被他的触碰给占去了所有心神。 没有解开她的衣服,也不敢压上她,赫连御宸就这么半抬着身子,亲吻着身边的人儿,又过了片刻,直到她已经有些细微的娇喘声传出,他才克制地停了下来,躺回自己的枕头上,伸在她衣服里的手滑到她的腰间,就这样将她轻轻搂进自己的怀里,侧脸靠着她的脑袋,狭长的魅眸中有些深暗的火焰,呼吸也有些紊乱了。 上官月颜乖顺地窝在他的怀中,凤眸闭着,艳红的唇瓣微张,一直不断地轻轻喘息。一张小脸红彤彤的,眉宇间荡漾着一丝诱人的春意,看上去美艳的叫人窒息。 赫连御宸垂眸看着她,唇角勾出一道无比柔和的弧度,见她那张小脸虽然美的叫人移不开眼,可是却比以前削瘦了一些。他魅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柔声开口:“这几日下来,人都瘦了一圈,以后可得多吃一些,给爷养回来!”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睁开,眸中自然有着丝丝情动的水光,诱人的很。她看着面前满面温柔的男人,想着那日受伤便失血不少,后来连续几日高热,吃的是淡粥,喝的是苦药,自然会瘦一些了,不过她倒是没有多少感觉就是了。但为了不让这个男人担心,她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声线很是娇软地‘嗯’了一声。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唇角的笑意当即便深了深,脑袋轻轻动了一下,便在她热烫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上官月颜也勾了勾唇,身子不能侧过去靠着他,便将脑袋往他脸颊上蹭了一下,靠着他近了一些。这个动作,自然让赫连御宸喜欢,那俊脸上本就柔和的笑意更是柔和了,薄唇中也逸出了愉悦的低笑来。只觉得身边的人儿平日里的言行便像一只小野猫,而每当在他怀里的时候,也如一只小猫般,不同的是,在他怀里她退去了野性,只是一只安心依靠着他的小猫咪。真的是叫他极爱! 上官月颜听见他的笑声,也没觉得恼,闭上凤眸,正想让他赶紧睡觉,可此时脑中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又立即睁开眼,抬眸看向赫连御宸,开口问道:“对了,洛凝萱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吧,她的身体并不是单纯的体质虚弱!” 刚刚因为他说自己瘦了,让她想起自己失血不少,而想到血,她现在突然便想起了洛凝萱来。那个女子身子娇弱,看上去弱不经风,太史凤说她从小身子便虚,长大后更是时常这般血气亏空,虚弱的连走路都要人搀扶……可是她刚才给她把脉,却是看出了一些不对来,她的体质虽然虚,但却不是先天的! 而那时候,他对她邪肆地笑了一下,南宫凌那时看着洛凝萱的神色也是鄙夷之色,且南宫凌之前还说过恨不得掐死洛凝萱的话,这便让她觉得,他们二人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了。不然的话,他为何那时会对她邪肆一笑?南宫凌又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这绝对不是巧合! 赫连御宸闻言,顿时轻笑出声,然后又在她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夸赞道:“爷的颜儿就是聪明!” 这话虽是夸赞,但也是承认他真的知道洛凝萱有问题了! 上官月颜身子顿时一颤,随即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娇媚得很,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反倒是让某个男人看得心猿意马,那本来老实地搂在上官月颜腰上的手,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上官月颜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立即伸手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手,小脸板了下来,恼道:“你不安分些,我就不睡了!” 她和他说正事呢!这个男人居然还这么不正经! 赫连御宸当即不动了,见怀里的小女人真的有些发恼,他这才淡淡地哼了一声,开口道了一句:“管那个女人做什么?她身子如何是她自己的事,是虚了疼了还是要死了,和爷都没有一点关系!而且她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皱眉,自作自受?这么说来,她那身子是她自己搞成那样的?她凤眸看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她干嘛要那样搞坏自己的身子?” 一个好好的人,干嘛要那样自伤?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制造她体质虚弱的假象,让干娘和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娇弱可怜,从而让人心疼她了!”赫连御宸嗤笑了一声,吐口一句鄙夷的话来。 “让人心疼她?”上官月颜闻言一愣,实在不太理解洛凝萱的做法。何必拿自己的身子来开玩笑?她那个身子,气血空虚,心血不足,这点没有假,可她要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也是会很痛苦的,她干嘛要这么做?要人疼爱,也不是只有身子差才行吧!在她看来身子差,那根本就是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就算得了别人的疼爱,心里也会绝对过意不去吧?! 她是可以理解,或许洛凝萱因为自己是收养的郡主,并不是太史凤亲生的,所以比别人会看脸色,也比较敏感一些,希望得到更多的关爱,可是,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得到别人的关爱和担心,那也太不值了吧! 想到这里,她眉头紧紧一皱,抬眸看向身边一脸鄙夷之色的男人,问道:“既然你早知道此事,为何不告诉干娘?” 告诉她后,她便能阻止洛凝萱的这种行为了,虽然洛凝萱所用的方法叫人有些毛骨悚然,但是要阻止她还是能行的。而且太史凤也不用那么担心了。她看得出,太史凤是真的很担心洛凝萱,从小给用药给她养着,那么也就是说为了洛凝萱的身子,她担心了很多年了,那他既然知道,干嘛不说? “不是不说,是不能说!”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脸上的鄙夷之色褪去,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儿,那神色顿时便柔得如温水一般暖人。 上官月颜不解地皱眉:“为何不能说?” 这种事自然要早说的啊!如此欺骗下去,事实总有揭露的一日,到那时,太史凤岂不是会非常伤心吗?她刚才给洛凝萱诊脉,虽然诊出来了,但是却不敢冒然开口,因为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她便先压下来了没说。不然的话,她那时就说了! 赫连御宸看着她疑惑的小脸,魅眸微微闪了闪,然后才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你也看得出来,干娘真的很喜欢洛凝萱,自从收养了洛凝萱后,一旦洛凝萱有事,干娘必定会第一时间守在她身边,甚至连她最喜爱的毒术也能放下。看着干娘如此疼爱洛凝萱,我们如何能说的出口?若是说了,干娘定然万分失望和痛心,甚至可能无法接受,所以我们便都没有说破此事!” 听了他的话,上官月颜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来,确实,虽然今日她是第一次见太史凤和洛凝萱相处,但不得不说,太史凤的确是很关心洛凝萱的,从洛凝萱今日进房间太史凤马上就迎了上去的这一点就能看出了。 还有就是她遇刺那日,太史凤为了洛凝萱还和南宫凌发怒了,南宫凌是她的亲儿子,这便更体现出她对洛凝萱的在意。而太史凤的性子又有些怪,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她,恐怕真的会万分伤心失望,而且很可能接受不,毕竟洛凝萱是她从小疼宠到大的女儿,连让她嫁得稍微远些都不愿,她对洛凝萱的喜爱就可想而知了。 理解了他们不能说出来的原因,上官月颜便也不纠结此事了,他们都替太史凤考虑着,她自然也不能去多嘴。便又问了一句:“那干爹也知道此事?” 她只发现了他和南宫凌知道此事,对于南宫靖宇知不知道,她并不清楚。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自然知道!而且师尊也知道,如今就只有干娘不知道!” 只有太史凤一人不知?大家都瞒着她一个人?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虽然她理解他们都是怕太史凤伤心而不说,可这件事迟早会暴露,到时候怎么办?想到这里,她眉头微微皱起,突然有些担心太史凤了。这个干娘,以前没见她的时候她真的避之惟恐不及,但现在,她真的挺喜欢她。可是如今是连她也不能对她说这件事了,干爹他们都不说,哪里轮得到她去说? 赫连御宸见她皱眉,小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俊脸上当即勾起一抹暖融的笑来,柔声说道:“你别担心干娘了!现在不说对干娘才是最好,等时机到了,爷自然会告诉干娘的!相信她到时并不会太伤心!” “时机?”一听到这两个字,上官月颜脸上顿时露出好奇,抬眸看着他,问道:“什么时机?” 能让太史凤不被会太伤心的时机,那是什么时候? “这个嘛,爷不说,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时间不会太长!”赫连御宸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给她具体的答案,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她,脸上满是温软之色。 上官月颜无语,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给她卖关子。不过,她倒也无所谓什么时候知道,只要那个时机真的不会让太史凤太伤心,那就行了。而这个男人既然这么说了,她还是很相信的。是以她便也不追问,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哥哥呢?他是因为这件事不喜欢洛凝萱的吗?” 南宫凌对洛凝萱的厌恶,已经到了让他想掐死的地步了,难道也是因为洛凝萱此举?毕竟太史凤一直关爱身子不好的洛凝萱,很可能会疏忽了他这个亲儿子。 可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狭长的魅眸都眯了一下,俊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凌一开始便不喜洛凝萱,不认洛凝萱这个妹妹,加之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便让他更是不喜了。这件事只是其中一件小事而已!” “小事?洛凝萱这样的做法是小事?”上官月颜顿时有些惊讶了,要知道洛凝萱现在做的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啊!她一惊之后,立即便追问:“那以前还发生过什么大事吗?比这件事更严重?” 这件事都能被他说成小事,那她真的很好奇以前到底还发生过什么事?! 赫连御宸见她满脸好奇,低笑了一声,突然便落唇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好笑地道:“你倒是对此事兴趣颇浓!” 这个小人儿,平时可是很少这般对什么事情好奇的! 上官月颜正好奇着,突然被他亲了一下,眉头当即便一皱,伸手便捏了他的搂着自己的胳膊一下,恼道:“快点说!” 这件事是关系到太史凤和南宫凌,她自然想了解的清楚一些了。换了外人,她才没兴趣! 赫连御宸见她又如小野猫般挠人了,再次低笑出声来,那魔魅般悦耳的声线煞是好听。也不逗她了,立即便笑着开口:“其实在外人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对凌来说,却是比要命的事更严重。洛凝萱毁了他最心爱的两件东西。” “东西?”上官月颜闻言一愣,居然是毁了两件东西吗?她还以为洛凝萱做了比搞坏自己身子更严重的事呢! 赫连御宸点头,眸光柔柔地看着她,因为她抓着他的手拿开了,他那手便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不过却不敢大动,只是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肌肤上抚摸着,一边说道:“凌小时候有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件是他如今一直随身带着的玉扇,另外一件是一幅画,还有就是他凌雪院中的一片花圃,这三样东西他看得比命都重,因为那是他非常重视的人给他的。可是这三件东西,有两件都被洛凝萱毁了,所以他真的恨极了她!” “洛凝萱是故意的?”上官月颜没有管那只在她腰间不规矩的手,立即便又问了一句,对于南宫凌居然能将这三样东西看得比命重要而觉得有些惊讶,不过那玉扇倒是真的一直随身带着,除了他以世子身份出现外,其他时候他都一直很宝贝地拿在手里。她不禁有些好奇是谁给了他那三样东西让他如此珍惜。不过,和这件事比起来,她更好奇的还是洛凝萱是不是故意做出这种事的,便还是挑了最好奇的问了。 若不是故意,那倒也不能太过责怪,毕竟是儿时的事。但若是故意为之的话,那就真的有些过分了。而且若是故意,当时的洛凝萱还是个孩子,那她真的要感叹一下她内心阴暗了。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点头了,语声突然多了一丝嘲讽:“自然是故意的!若不是故意,凌也不会如此恨她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嘴角一抽,暗道还真是故意的!虽然在诊出她身子不对时,她便知道自己以前被洛凝萱柔弱的外表骗了,因为她是翼王府的郡主,是赫连御宸干娘的养女,且她又真的是体质虚弱不是装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人品,以为她就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但是如此心里阴暗,小时候便开始耍心机,这个女人的心机到底有多深啊? 让这样的人留在翼王府真的没问题吗? 想到这里,她再次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问道:“这件事干娘也不知?”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她心中却也有些肯定。因为就算太史凤再喜欢洛凝萱,她故意毁了南宫凌最爱的东西,太史凤不可能什么都不说。而前两日,太史凤却还问南宫凌为何不喜洛凝萱,还问难道是因为小时候的那点事,可见她就算知道,也并不知道真正的事实。 果然,正如她所想,赫连御宸立即便点头:“那个时候洛凝萱才被带进翼王府不久,干娘正喜欢的紧,日日围着她团团转,凌喜欢的画像和花圃先后被毁,洛凝萱都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凌虽然生气,但也忍下了。干爹也没说,所以直至今日,干娘都以为洛凝萱当时是无意的,也不明白凌为何如此憎恨洛凝萱。” 上官月颜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只觉得对洛凝萱的认知已经完全被颠覆了。一开始她诊出她身子不对劲时,她还想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或许有什么隐情,所以也没对洛凝萱有厌恶的感觉。但是现在,她真的是不喜洛凝萱了,最首先的一点,那就是她伤害了南宫凌,她早先不知道南宫凌不喜她的原因,便也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了,她本就是个护短之人,她当然是站在南宫凌那边的。 再者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而且心理还很阴暗,她本身也不会喜欢,是以更是有些厌恶了。 “这样的人,怕是不能让她呆在干娘身边!”上官月颜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虽然这是太史凤的家务事,并不是她能插手过问的。但是一想到太史凤为了这么一个心机女而担忧伤神,她便有些不忍。 和太史凤接触了几次,她不止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虽然她的母亲和太史凤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但是在太史凤温柔的时候,却和母亲真的很像,而且她还将太史家的传家宝给了她……不管是因为哪一点,她也不想见太史凤一直被一个心机女骗着。 赫连御宸自然看出了她的担忧,唇角当即便勾出一道暖柔的弧度,一边点头,一边柔声说道:“自然是不能让她一直呆在干娘身边了!本来我们是打算等她年纪到了,便将她嫁到远处,让她少和干娘见面,这样一来,就算不揭开她的真面目,也没有多大关系,干娘也不至于伤心。但后来爷想到了更好的方法,所以不久之后便能让她离开干娘身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张扬无忌 上官月颜闻言,对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倒也觉得可行,将洛凝萱嫁到远处,拉开和太史凤之间的距离,女子嫁人之后长住夫家,如此一来,倒是真的不揭穿她的真面目也行。至于赫连御宸说的更好的方法,她虽然好奇,但是也没问,因为很显然这个方法就是她刚才问过,但是他卖关子没说的方法了。 而说到嫁人,她突然又想起之前洛凝萱说过不想嫁人,而太史凤那时立即便说了也舍不得她远嫁的话来,她唇角当即勾出一抹冷笑,道了一句:“这个洛凝萱还真是不简单!” 很显然,她今日这句不想嫁人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再为自己的后路铺垫了。 赫连御宸魅眸眯了眯,对她这话不可置否,但随即他的薄唇便靠近她,轻声道:“别说她了,反正此事爷已经想好了要如何解决,让爷再亲亲,然后睡觉吧!” 话音还没落,他薄唇便落到了上官月颜耳尖上,而且锦被中的手也更不安份了,开始转移阵地。 上官月颜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同时也偏了偏头躲开他,顿时有些羞恼地道:“你要睡便睡,干嘛还要亲一下?” 他刚才不是亲过了?而且这个男人都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吗?青天白日的,他就真的没觉得不好意思? 然而赫连御宸根本不停,手腕轻轻一动,便躲开了上官月颜的手,开始解她的衣裳,唇瓣没有碰到身边的人儿,他干脆再次起身,然后唇瓣落了下去,语声已经有些不寻常了,魔魅的很:“刚才不够,爷还要多一些!” 他本来毒发的那日就想了,如今又过了几日,当然更想她,所以刚才那样根本不够。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想说什么不够什么多一些?他真的是给她一点脸皮也不要了!可是她话还没出口,那温热的薄唇便落了下来,并且在亲上的时候,他还叮嘱了一句:“颜儿乖乖的别乱动,不要牵动伤口,爷也会小心的!” 话音落下,他的唇瓣也准确地覆在了她柔软的红唇上,锦被中雪白的里衣被解开,一片春光显露在他手下。 上官月颜很是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但最后自然是一个结局,那便是沦陷在他的吻中。 就这样,某只黑心狐狸在床榻上缠着某女玩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才睡去了。本来上官月颜并没有睡意,可是被他胡来了很久,所以也跟着睡去了。而锦被之中,那狐狸的爪子还放在她的胸口,可谓是非常满足的睡了。 二人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深夜,晚膳时没人来打扰,二人也没起身。 深夜时二人醒了,也没有闹出太大动静,随便吃了一些晚膳,然后各自沐浴好,上官月颜在赫连御宸的帮助下自己换了药,便又回到了床榻上。上官月颜询问了一下他们睡着的这段时间是否有人来过,燕飞说只有慕容紫来了一趟,但因为他们睡着,便被夜离打发回去了,除此之外没有人来。 上官月颜点头表示知道了,想着南宫凌、南宫易和玉景风都是疲累至极,尤其是玉景风,连续两夜连夜赶路,定是累极了,估计睡的时间不比他们短,夜深了没有出来也是正常。 之后上官月颜让燕飞二人回去休息了,她和赫连御宸刚刚才醒来,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靠在床榻上闲聊,她顺便问了问圣天大陆的情况。 赫连御宸自然都说了,言圣天大陆这十几日来算是很太平,凤潇的南齐皇也坐的安稳,因他是前朝太子,南齐百姓都深知以前的南齐皇某朝篡位之事,是以得知他是前朝太子后,整个南齐都稳定了许多。加上他以前便有安插人入朝,所以对朝局的掌控很是轻松。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凤潇本来就本事颇大,又是前朝太子,加上他又是金玉堂的堂主,手握很多人的秘密,要掌握南齐朝局,对他来说真的易如反掌。这点她一点也不意外。 而东耀那边则没什么动静,朝事依旧由煜王冷千秋代为处理。而冷穆寒正漂浮在茫茫大海上,昼夜不停地往龙华而来,且这次同行的,据说是所有龙魂卫,并且还有两千随行护卫,加起来三千人,开了好几条大船,才将人全部装下。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内心感慨了一下,想着自己难不成是东耀的国宝?虽然冷穆寒没有直接把军队开过来,但随行的就有三千人了,这阵仗也不小了!她真是不明白自己这个冷宫公主对冷穆寒而言到底位为什么那么重要?! 至于西岳,听说又有皇子死了,如今只剩大皇子、五皇子和八皇子三位皇子争斗了,不过那五皇子上次中毒到现在还未愈,一直小心翼翼地自保着,没有主动对其他二人出手,所以现在的西岳,基本就是大皇子和八皇子的战争,明争暗斗热火朝天,西岳老皇帝数封密函召玉景风回宫,但都被玉景风无视了,西岳皇帝急白了头。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想着西岳如今已到了这个地步,怕是不久就会新旧更替,到时候玉景风该如何?真的不闻不问吗?就算不过问江山朝堂,但西岳皇那里怕是也要给个交代的! 北疆则是最安静的,没有任何动静,即便得知西岳要和东耀联姻,北疆皇依旧没有半点声音,没有让人催黎单回宫,也没有说要和哪国的公主联姻,总之就是很平静。而且不是那种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这点倒是让上官月颜觉得奇怪了,别国都已经在站队了,这北疆皇居然一个人独守着北疆,他难道不怕别国联手后第一个就吃掉他的北疆吗? 但她疑惑的这点,赫连御宸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说了一句北疆皇是个难得的明君,仁义之帝,他不动,自有他不动的理由。 上官月颜对北疆皇不是很了解,是以听了他这话后,便也没有追问了。 聊完圣天大陆的事后,大约已经子时了,上官月颜依旧没有睡意,赫连御宸也是同样,于是二人便又说了会儿话,这才躺回床上睡了。而这一次,上官月颜没让某人乱来,灭了灯后二人窸窸窣窣地咬了会儿耳朵,然后静静地睡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按照昨日的决定,一行人全都在客栈的大堂内用了早善,便启程上路,离开停留了五日的莲香城,本来四辆车碾增添到了七辆,自然是给玉景风和太史凤几人准备的,再加上两千左右的护卫,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莲香城。 本来上官月颜和慕容紫约好要同游莲香城,自然也取消了。 接下来的几日,队伍根本没有停过,不过因为要照顾上官月颜的伤,行路的速度都很慢。一路上,上官月颜都坐在车里,因为肩伤了,骑马也没得骑,不过好在时常会有人过来找她说话,南宫凌白天的时候几乎都在她车里,连玉景风都来了两三次,她倒也不觉得难熬了。 第三日傍晚,天边露出一片彩霞时,庞大的队伍终于到达天珏京都天城,还没有入城,远远的,上官月颜便看见了高耸了城门,金色城墙,城楼高耸,士兵持枪而立,国旗迎风招展,远远看去便觉得壮观恢弘,比东耀的京城看上去大气宏伟了许多,她不仅暗暗赞叹了一句:果然是统领整片龙华大陆的强国,只是京都的城门,便比其他小国恢弘大气,宛如镇守这片大地的神兽一般,威严而不可侵犯。 而城门前,一片人站在哪里,她撩着车帘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是大批官员,显然是听到消息前来迎接的了。 她看了两眼,便放下了车帘,而她刚刚放手,便被搂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没有任何意外,此时车里没有别人,南宫凌去了南宫易的车上,她便顺势靠入了这个淡淡兰花香的怀抱,然后抬眸看向他,开口问了一句:“如今到了天城,你可是要去办事?” 他早先说了他要办的事情在天珏的京都,如今到了,他应该是要去办才是。 赫连御宸轻搂着她娇软的身子,闻言那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摇头,伸出一手为她整理头发,一边柔声说道:“爷要办的事还得等几日!”一句话说完,他又笑看着上官月颜,问道:“颜儿是想去办自己的事了?” 他也没忘,这个小人儿说了有事要办,而且还必须办了那事才能和他大婚。 上官月颜自然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事情,但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左肩,无语道:“我这个样子,如何去办事?至少也要再过个把月才行!” 她要去的地方距离京都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且那地方好像只有骑马和步行才能到达,她这个样子,哪能骑马?是以只有等一段时间了! 赫连御宸闻言,也看了眼她的肩膀,魅眸眸底一丝冷光一闪而逝,随后点了点头,笑着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不急了,等伤好一些了再去便是!” “嗯!”上官月颜点头应了一声,如今也没有其他法子,只有等了。 赫连御宸笑了笑,给她整理好了头发,又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看着她,突然低笑出声:“这衣服果然很适合颜儿!”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穿的衣服,然后实在忍不住嘴角一抽。 由于肩处受伤,手臂不宜有太大动作,所以她前两日都没有穿自己的衣裙,一直都披着他的外袍。但今日入城,之后定然会直接入宫,她不穿衣不行,而她自己的衣裙都非常合身,穿上了定然会对伤口有影响,所以这个妖孽就给了她这身衣服,而且这身衣服还就是这两天赶制出来的,她一刻钟之前才第一次看到,也就是说他早有预谋了。 为什么说他有预谋,因为这件衣服和他身上的暗红色锦袍一模一样,是一件男装,只是缩小了一些,和她穿的大小差不多,肩膀处比较宽松,正适合受伤的她穿。而且不止是外袍和他的一样,连里衣也换成了和他一样的深紫色,同样是小了几个号而已,还有黑色的靴子,总之他身上穿了什么,她就穿了什么,只不过她多了贴身的那一件,而他身上多了她绣的香囊。 她现在是男装女穿,头发倒是没有和他束一样的,还是原来的发型,不过这个妖孽却是换掉了她原来固定头发的粉红色链子,换成了大红色,连额间垂钓的那一条也换成了大红的颜色,搞的若是只看脸的话,怕是会让人觉得她是新娘子。总而言之,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张扬到了极点! 她无语地看了自己的衣袍一眼,又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虎着脸道:“你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吗?” 如此张扬地和他穿一样的衣服,即便不是跟在他身边,别人见了她,恐怕也不会不认识她的。当然人家看到她这个样子,第一个认出的不会是什么东耀的九公主,而是他赫连御宸的少夫人! 除了他的少夫人,谁敢穿这样的衣服?找死吗?! 赫连御宸闻言,唇角的笑意当即便深了,伸手捧住她的脸蛋,然后便落下一吻,笑着点头:“爷就是要让别人知道,颜儿是爷的女人!” 本来他也没想过给她穿和自己一样的衣裳,但看了她披着自己的外袍时,他便觉得看着很好,而且她的肩膀伤着不能穿原来的衣裙,他便让人给她做了这身。 上官月颜无言,但对他这般理所当然地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而有些不服气,便挑了挑眉,很是高傲地道了一句:“如此说来,倒也是让别人知道你堂堂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成为了我上官月颜的男人了!” 每次都是他的女人,今日她也让别人看看她的男人!反正这衣服也穿了,除了这身衣袍,她现在也没别的可穿! 而被慕容紫说了多次‘你的男人’,她现在也能面不改色地接受这四个字了,那今日便不是让别人看她是他的,而是他是她的!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感觉不是要霸气牛逼一些吗? “呵呵!那便是让别人看看爷是颜儿的男人!”赫连御宸自然对上官月颜的话感到高兴,唇角当即勾住一抹绝艳的笑来,一句话说完,低头便又在上官月颜的唇瓣上吧唧了一口,满脸的喜意。这个小女人,还是第一次说他是她的男人! 上官月颜又被他亲了一口,凤眸顿时嗔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他的一头长发,也动手给他整理。赫连御宸坐着不动,满脸笑意地享受她的温柔,眉眼间都是暖意。 不多时,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城门口,车碾停下,外面上百天珏大臣恭迎,但是车碾里的人都没有下车,只有前方的南宫易撩开车帘对众大臣说了几句话,然后众大臣便各自上马,调转马头,返回城中。 队伍只停留了一两分钟,再度开拔,身穿朝服的众位大臣走在队伍前方,将这本就浩荡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些,更是凸显了队伍车碾里的人身份尊贵。 入了城,上官月颜自然又挑开了车帘,打量这个陌生又繁华的城池,宽阔的街道大约能容纳四辆车碾并排而行,街边高楼耸立,商铺酒楼随处可见。街上行人自然不用说,多不胜数,不过此时因为他们这个庞大的队伍出现,人们都早早让开道路,拥挤在街边,每个人都好奇而兴奋地看着路过的队伍,很显然,人们也早就知道这个队伍中有什么人了。 上官月颜并没有大大地敞开车帘,只是挑开了一点缝隙往外看,她能看清外面的情景,但是人们却无法看清车中的情况。因为实在是见识过太多狂热的场面了,这座天城非常豪华,满大街都是人,她可不想因为某人而一路都要听刺耳的尖叫声。 看着车外,她目光扫过街边的人群,好奇地打量着,见路边的人虽多,但这天城的女子却真如赫连御宸说的,不如之前刚刚到龙华时所经过的城镇中的那些女子一样都是面纱遮面,这大街上,几乎看不到面纱遮脸的女子,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新奇,一边看着,一边很是趣味地开口:“真和你说的一样,这里的女子不戴面纱!” 赫连御宸就坐在她身边,本来喝着茶并没有注意外面,闻言转头,从上官月颜挑开的缝隙往外面看了一眼,懒懒笑道:“也只是不带面纱而已,但规矩教条学的都是一样,言行举止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的。真正温婉的有,但像洛凝萱那样的也不少!” 说完,他又接着喝他的茶了。 上官月颜听他此言,眉梢挑了挑,想着的确如此,龙华是注重礼仪规矩的地方,不戴面纱并不说明这些小姐们的规矩就差了。而人的性子各有不同,即便学了规矩,表面上行止温婉,言语温柔,但真性却不一定便是如此了,这倒是不可置否的。洛凝萱就是一个例子,看似温婉的千金大小姐,但实质却是内心阴暗,而她所学的礼仪规矩正好成为了她的伪装。 “我们要住进皇宫吗?”不再关注那些人,上官月颜依旧挑着车帘,欣赏街道的风景,又随意地问了一句。之前去巫族的时候,便是住圣宫的! 赫连御宸闻言一笑,放下茶杯,拿了一块茶点喂到上官月颜的唇边,柔声问道:“颜儿想住哪儿?你若是不想住进宫里,咱们便不住!” 上官月颜张嘴吃了他送来的茶点,这才放下了车帘,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其实住哪里她也无所谓,不过,若是能住在宫外的话,那她还是觉得宫外好些,进出比较方便。是以她吃完了茶点,便说道:“那我们就住宫外吧!宫外比较热闹!” “好!”赫连御宸自然点头,将茶杯递给她,一边示意上官月颜喝些水,一边说道:“爷等会儿便和易说一声,我们住自己的府邸!” 上官月颜对他在这天城有府邸并不奇怪,这个男人的暗桩遍布天下,何况这里是自己人的地方,他当然有宅子了。她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将他递来的茶杯端了,满脸喜意地喝了起来。 赫连御宸笑看着她,俊颜上的神色柔和万分。 大约又过了三刻钟左右,队伍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口,车碾停下,这次自然所有人都要下车了。 外面燕飞将车帘挑开,赫连御宸先一步下车,然后,毫无意外的,上官月颜听到了一大片尖叫声、惊叹声和抽气声从车碾后方传来,那声势浩大,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她嘴角无语地抽了抽,暗道这个妖孽真的是这神武大地上最大的天王巨星了,看看这阵仗,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赫连御宸对那些尖叫声自然不理,下车之后,便对着车里的上官月颜伸手,唇角一抹柔笑勾出。而他这个笑容一出,自然又让外面本就情绪激动的人们,那声势顿时高涨了一倍,震得人耳朵都发疼。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看着他脸上的笑,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句:惑人的妖孽!然后才走到车碾的门口,将手给他,准备跳下车。不过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挑,赫连御宸却突然伸出另一手,在她腰上一揽,上官月颜只觉得身子一低,然后便落入了他的怀里,被他打横抱下了车。 队伍停在宫门前宽敞的空地上,后方街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本来人们看到难得一见的玄天宫少宫主,情绪正如火山喷发般的激昂,而此是见到从马车中出来,而且还被赫赫有名的玄天宫少宫主抱着的女子,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就好似被斩断了一般,大街上顿时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全都定在了那个女子身上。 只见她穿着一身暗红色锦袍,衣摆上绣着张扬的血红色曼陀罗,那是一身男袍,和少宫主身上的一模一样。她的容貌非常美,几乎找不到能够形容的词汇,一头长发用细细的红色链子固定在脑后,额前还带着一条同样大红的链坠,看上去就如新娘子一般的美艳。女穿男装,都美艳的不可方物!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无以伦比的惊艳之色来! 而看到这个女子,人们心中顿时便知道她的身份了,即便距离圣天大陆万里之外,他们同样也知道那个名字,东耀九公主上官月颜,没有和玄天宫少宫主大婚,但是却已经坐拥少夫人之名的神奇女子。 原来这就是那个九公主!真的是如传言一般,被少宫主独一无二地宠爱着! 而此时看着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的并不止街上的人们,还有前后从车碾中下来的南宫凌等人,见上官月颜居然穿了和赫连御宸一样的衣服,还有赫连御宸以如此方式抱上官月颜下车,太史凤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无语之色,暗道赫连御宸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人们的眼光,生怕别人不知道上官月颜是他的一样,行事越来越张扬无忌了。不过他们却也清楚,赫连御宸之所以抱了上官月颜下车,是因为怕她伤了,因为以她的性子,定不会规规矩矩地下车,而是跳下车。若真跳了,指不定会牵动伤口。 只玉景风神色和大家不一样,看着二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看着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抱着,他薄唇紧紧地抿起,心中如被万剑穿刺一般疼痛万分。 “你做什么?我不会自己下来吗?”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抱下车,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现在这身打扮就已经张扬到能上天了,他还非得抱她一下,让他们看上去更加张扬吗?这个男人真是……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眸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街边满脸惊艳的众人,然后也没有先回答上官月颜的话,而是一低头,便在上官月颜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刹那间,上官月颜一愣,同时那本来寂静的街道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气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更加疯狂的尖叫声,更夸张的是,有几人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赫连御宸不合礼数的行为惊吓的,还是被眼前的画面刺激的,或者是被那一男一女如此香艳的举动而狂热兴奋过了头,居然当街就昏了过去,引起一片骚动。 而让人如此疯狂的赫连御宸却对此完全视而不见,一亲之后,才有些邪气地勾着唇角,柔魅地低笑道:“爷若是不抱你下车,你定然跳下来吧?!你身子有伤,哪里能跳?爷自然抱你下来了!” 上官月颜听到他开口,自然马上就回过神来,凤眸当即便瞪了他一眼,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大庭广众下亲她这是第几次了?她都懒得给他数!所以也懒得和他生气,反正就算生气,这个男人也不会改的。而对他说是因为自己要跳下车才抱她的话也无法反驳,因为她刚才确实好像忘了肩上的伤,想跳下来来着。是以一瞪之后,便虎着脸道:“现在都已经下来了,还不放我下来?” 没听见周围的尖叫声吗?她耳朵真的都疼了! 赫连御宸见她不恼自己亲她,唇角的笑意顿时深了一些,点了点头,便将她轻轻地放下了。 脚落地,上官月颜再次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便大步往前方的南宫易等人走去,将那些疯狂的尖叫声甩在后面,她现在的脸皮已经和宫墙的厚度有的一比了! 赫连御宸见她走了,再次低笑了声,立即跟了上去,拉上她的手,一起走了。 太史凤几人自然也看见了赫连御宸亲上官月颜的那一下,如此大胆地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亲吻,着实又让几人各自的脸色都有了细微的变化,而其中脸色巨变的,还是只有玉景风一人,尤其是在看见上官月颜并没有因此而说什么的时候,他袖中的手都紧握了起来,淡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痛,心口更是痛得无法呼吸。 “三皇子请!”就在玉景风看着上官月颜而心痛的时候,后方的南宫靖宇牵着太史凤突然走到了他身边,语声温润地招呼了一句。 北蔺天也从后方走了过来。 玉景风当即回神,转眸看向南宫靖宇,脸上痛心的神色瞬间掩去,唇角勾出一抹淡雅的笑,点了点头,也对南宫靖宇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王妃请!宫主请!” 三人都笑着点头,然后和玉景风一起,抬步往前方走去。 慕容紫和黎单自然早就下了车,见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走来,慕容紫立即便取笑道:“可以啊!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这满街的人都脸红了!” 上官月颜来到她身边,闻言嘴角顿时一抽,也没有往大街上看一眼,因为不看也知道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只是对着慕容紫挑眉一笑,同样打趣地道:“你的脸皮也不薄,都不见你脸红!” 她反正都脸皮厚了,也不建议更厚一些,对她说秀恩爱的话不以为意。 “嘿嘿!我脸皮自然是厚的!这点你不是知道吗?”慕容紫闻言也不觉得难堪,呵呵一笑大方承认自己脸皮厚。一句话说完,她又看了眼大街上的人群,啧啧摇头,说了一句非常霸气的话:“真是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就是嘴皮子碰嘴皮子吗?好像谁不会做似得!大婚后的人哪一个没经验?没大婚的人也都知道这档子事!干嘛搞的脸红心跳的好像没见过?被亲的人还没有如何呢,他们倒是疯狂了!切!” 此言一出,一旁本来也脸红了的洛凝萱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了! 而上官月颜则是再次嘴角一抽,看着面前一脸不以为然之色的慕容紫,只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她这话说的是不错,但在这古代,怕是没有人会这么想,尤其还是在注重规矩礼仪的天珏,当街亲吻的画面绝对鲜少出现。而赫连御宸突然对她那般,这些人本来就为他艳绝的容貌疯狂,见到他做这种事,那些人若是能淡定地看着,那就见鬼了。 不过,慕容紫这话倒是把她和别人的不同完全体现了出来,一个古代女子居然能有如此开放的想法,她怕是唯一的一个了。 只是不知道若是换成她哪日也被这样亲一下,到时候会不会害羞了?! 此时太史凤几人已经走了过来,听到慕容紫的话后,几人也都有些好笑,太史凤则是大笑出声:“紫丫头,你果然是个脸皮厚的,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啊!再说脸皮厚没什么不好,总比动不动就害臊要好受多了!”慕容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闻言还高傲地挑了挑眉。 上官月颜笑看了她一眼,想着她没有动不动就害臊,那是因为还没有人对她做过这种事,若是做了,怕是也淡定不了,而且以她的性子,说不定还会羞恼跳脚。 没有再说什么,几人都好笑地看了看慕容紫,然后便一起往南宫易走去。 南宫凌和南宫易站在一起,见几人走来,南宫凌一个箭步便冲到了上官月颜面前,然后一伸手,便从赫连御宸手里将上官月颜的手抢了过来自己牵着,并且拉着上官月颜远离了赫连御宸两步,脸色不好地对赫连御宸哼了一声。这动作,显然是对赫连御宸刚才亲上官月颜的做法而表示不满了。私下里也就算了,这大庭广众的,他真的忍不了,他可不想听见外面传出什么有关小颜儿的闲言碎语。 南宫易也皱了皱眉,不过此事也没有说什么,见人都到齐了,这才笑着招呼几人进宫:“父皇早就备好了酒宴,为几位接风洗尘,几位请!” 玉景风等人自然都点头,一同往宫门而去。 上官月颜被南宫凌牵了,知道他这是护着自己,心中暖暖的,便也没有挣脱,任他牵着走了。赫连御宸也没有对此表示不满,只是邪肆地笑了一下,便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太史凤几人见南宫凌如此,而且赫连御宸居然还没有说什么,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只觉得这种情况非常不对,即便是义兄,但这般对她保护着,是不是也太过了些?而赫连御宸的放任,就更是奇怪了!占有欲如此强烈的他,居然能让别的男人牵着上官月颜走?这实在奇怪的很!再加上前几日南宫凌和南宫易对上官月颜的态度,就更是觉得怪了! 玉景风和黎单眼中也齐齐闪过疑惑之色。 当然,就算他们疑惑非常,也并没有人会为他们解释什么! 而上官月颜以前就和南宫凌亲的很,现在被他牵着走更是不觉得有什么,一行人就这么走入宫门。前方上百大臣恭敬地立在宫门口,待几人走过之后,这才连忙跟在了后方。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票票,粉丝动态那里你都快刷屏了,哈哈哈~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离不弃 对于今日出现的这些贵宾,众大臣注意的最多的,自然还是身份最特殊的上官月颜,以前东耀的九皇子,现在东耀的九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太子殿下所认的妹妹,也就说也能算是他们天珏的半个公主……这个女子,就单单只凭这些身份,便让人觉得有种传奇色彩的感觉。 而且看来传言真的属实,玄天宫的少宫主真的非常喜爱这位九公主! 一行人步行入宫,将街道上的嘈杂甩在了身后。 因为是直奔晚宴,几人自然没有换地方整顿,不过倒也不是很赶时间,走在宫道上,上官月颜好奇地打量这座皇宫,金砖碧瓦,宫殿重重,比巫族的圣宫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也没有巫族圣殿给人的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有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霸气雄伟’,不论是宫墙宫殿,还是一路上的亭台楼阁,假山碧水,全都透出一股大气磅礴的感觉。 上官月颜一边看着,一边赞叹道:“不愧是神武大地上最大的强国,这皇宫比东耀皇宫大多了!” 她虽然没有去过别的国家,但是东耀皇宫她自然是知道的,和眼前的这座皇宫相比,巫族圣宫,东耀皇宫,不管是占地还是气魄,都不如她眼前的这皇宫,甚至不能相提并论。 “就是就是!比我们北疆皇宫也大多了!”慕容紫就走在上官月颜的身边,闻言也立即点头赞同,脸上的神色也相当好奇,很有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呵呵!小颜儿你喜欢这里吗?今日晚了没时间,改日哥哥带你好好转转?!”南宫凌闻言,立即转头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还很是潇洒地摇着自己的宝贝玉扇,清俊的脸上满是柔和的笑意。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不管是以天珏世子的身份,还是玄天宫二公子的身份,都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不管是哪个身份,都和南宫易有很深的交情,那么他了解这座皇宫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好啊!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是闲着无事,改日便逛逛!”上官月颜笑着点头。 “还有我!”慕容紫紧接着开口。 而二人的话一出,南宫凌还没有开口,走在前方两步之遥的南宫易便低笑出声,回头看了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一眼,温声说道:“怕是用不着睿特意带你们参观!若是本太子猜的不错,明日便会有宫中聚会,且定是在御花园内举行,你们明日便能好好在宫中玩耍了!” “哈哈!易儿说的太对了!”太史凤和洛凝萱走在一起,闻言也笑着开口,并拉着洛凝萱快走了几步,来到慕容紫和上官月颜身边,一双美眸看向慕容紫和上官月颜,美艳的脸上满是笑意:“我给你们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天珏的皇后,也就是易儿的母后是一个非常喜欢聚会的人,她每月都会办一两次聚会。有客人来时,她更是闲不住了,只要你们不离开,她日日都能换着花样举办聚会。所以你们等着看好了,等会儿宴会之上,她定会邀你们明日入宫的!”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对天珏的皇后自然都不了解,闻言嘴角都齐齐一抽,然后慕容紫问了一句:“都是些什么聚会?” 太史凤立即笑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是最稀松平常的了。舞刀弄剑,赏花扑蝶,甚至相亲,反正只要是能举办聚会,她什么理由都想得出来。”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闻言对视了一眼,嘴角再次齐齐一抽,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这个天珏皇后看来也是个特别的女子啊!不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赏花扑蝶和相亲?两个女人表示,除了舞刀弄剑比较感兴趣外,其他的她们可没多少兴趣啊! 太史凤看出二人的无语,而且一起这么多日,她也了解了二人的性子,是以又笑着说道:“你们也不用怕,若是不喜的话,不去也没关系,她这个人性子也好,不会强迫别人!或者你们也可以提议自己想玩的项目,反正她那个人其实和我们都差不多,也是喜欢玩才会如此。只是宫中烦闷,她一人无伴,我又时常跑在外面,所以她才会总是叫人进宫陪陪她而已。” “一个人?”上官月颜听到这里,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一般来说,皇帝的后宫都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的不是吗?这天珏皇的后宫只一个人?只是独宠皇后,空置后空吗?天珏的皇帝这么专情? 她正想着,南宫凌此时笑着开口:“呵呵!小颜儿你有所不知,皇上独爱皇后娘娘一人,后宫一直空置着,从来没有入过一位妃子。也因此宫中十分冷清,皇上朝务繁忙无法时时陪着皇后娘娘,是以皇后娘娘便会经常找人进宫聚会,消磨时间!” 南宫易笑看了太史凤一眼,也说了一句:“也正因为母后没伴,王婶又时常不在京都,所以父皇总是埋怨王叔和王婶,希望他们常住京都,这样母后也能有个伴!”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点头表示了解了,难怪上次赌棋的时候南宫易会说让南宫靖宇赶紧将毒药谷搬到京都附近,原来这也是为了皇后。她唇角一勾,突然赞赏道:“天珏皇真是一个好男人,在这个一夫多妻的世代,怕是很少有如他这般专情的男子了。而且他还是一位君王,能顶住压力不纳妃,实属不易!” 身为皇帝,有责任为皇室开枝散叶,想必大臣们也没有少进言让天珏皇填补后宫,为皇室增添子嗣,可天珏皇却能做到独宠皇后,这份情谊深厚,还有爱着皇后的决心便可想而知了。在男尊女卑的古代,有几个男子一生只有一个女人?除非是没钱养家的男人,其他怕都是三妻四妾。 而她最是欣赏专情的人了! “月颜这话不错!天珏皇后也是一个有福之人!”慕容紫也笑着点头,赞同上官月颜的话。 上官月颜对她的话也不可置否,在这个世代能遇上一生只爱自己一人的男子,天珏皇后确实是有福之人。 “呵呵!父皇的确是好!”南宫易也点头,随即便又笑说道:“但也不止是父皇一人好,王叔也是只专情于王婶!除了王婶之外,可没人能入王叔的心!” 此言一出,这次上官月颜倒是不意外,因为这是很明显的事实,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而且她记得上次还听赫连御宸说过,太史凤闭关时间太长了,南宫靖宇迟迟不见她,所以还绝食抗议,后来太史凤不得不出关。也就是那个时候,南宫凌差点被赫连御宸送回来,她也是那时才知道南宫凌就是天珏世子。 由此可见,南宫靖宇对太史凤真的是死心塌地的。 这天珏的皇帝和王爷,都是难得的专情之人! 太史凤闻言,转头看了眼自家夫君,见他此时因为南宫易的话而满脸柔和地看着自己,她唇角勾了勾,然后转头,有些高傲地挑眉,很是得意地道:“他敢不专情?若是他敢,老娘便要他好看!” 这话自然引来了大家的笑,也让南宫靖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看着太史凤的眼神却是宠溺万分。 上官月颜见二人如此,也觉得好笑的很,而这个时候,一道慵懒而柔和的声线突然传入她脑中:“爷也只有颜儿一人!” 突然传来的声线,带着满满的柔情,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也回头看了一眼,见赫连御宸就走在自己的身后,此时他脸上的神色也如同他的话语一般柔和,她凤眸动了动,然后也如太史凤那样,对他有些高傲地挑眉,也传音道:“你心中若是敢有别人的话……!” 可她还没有说完,赫连御宸便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很是认真地看着她,语声坚定地传音了两个字:“不会!” 他如何会?那根本就不可能! 上官月颜被打断了话,倒也不恼,反而唇角再次勾了勾,然后便转回了头去,一句话传音给他,语声温柔了下来:“不会便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对他的心,她没有任何怀疑,而她自己,就如她的这句话一样,只要他不离,她便不会弃了他!而且上官家的女人,即便男方离去了,也收不回自己的心…… 赫连御宸闻言,唇角当即便逸出了低笑声,那笑声不大,但是却能听出满满的喜悦。这样如誓言般的话语,以前颜儿从没对他说过。而他自然不会负了她,就算负了全天下,也绝不会负了她的! 上官月颜听见他笑了,唇边的笑意也深了一些,一双凤眸中也满是柔和之色。 几人听到赫连御宸的笑声,都齐齐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笑意艳艳,好似遇上了什么喜事一样。然后几人又看了看上官月颜,见她神色柔和,唇角也挂着一抹欢喜的笑,几人心下便顿时明了了,刚刚他们正说着男子专情的话题,此时二人这般模样,很显然暗中说了些什么情有独钟的话语了。 几人明白之后,脸上都露出一抹笑来。而对于这两个人,几人也都能看出,除了他们彼此,别人也根本入不了他们的心! 玉景风走在南宫靖宇的身边,虽然一直都和南宫靖宇闲谈着,但心思却一直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淡雅的眸子也一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是以他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眼神互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见她那般温柔地对待赫连御宸,他唇瓣抿着,淡雅的眸子里再次闪过一抹苦涩。 一行人就这般有说有笑地往宴会的大殿而去,除了玉景风之外,几人的心情都不错。 洛凝萱有时也会开口说上一两句话,今日的她也恢复了精神,脸色很好,一路上都被太史凤牵着,看上去没有半点儿异常,很是乖巧听话。上官月颜对她也没有显露出厌恶之色,还是如往常一般,不算太亲,但也绝不疏离。 大约过了两刻钟,一行人才来到了举办宴会的大殿,而此时的大殿门口,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天珏皇南宫靖骞和身着一身大红色衣裙的天珏皇后柳青青已经等在了那里,二人手牵着手站着,鲜艳的服饰,看上去很是显眼。 而见到一行人走来,柳青青立即便对着几人的方向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凤儿!” 随着她这声喊出,她的人也动了,松开了身边男人的手,然后大步冲向大殿前的台阶,朝着上官月颜等人跑来。 “青青,你慢点儿!”南宫靖骞见此,脸上当即便露出了一丝急色,紧接着大步追了上去。 二人本就站得高,衣着鲜艳很显眼,上官月颜一行人自然也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见二人先后朝着这边跑来,太史凤当即好笑地道了一句‘这个女人真是!’,然后松了洛凝萱的手,一个闪身便迎了上去。 上官月颜眨了眨眼,本来她便觉得一个皇帝独宠一个女子便是稀奇,此时见了这二人,自然也觉得好奇,立即便抬眸打量那二人。 当先打量那红衣女子,见她飞快地跑来,就如一团热情的火焰一般,身子纤瘦,但玲珑有致,面容娇好,五官很是柔美,是少有的绝色。一头长发绾成了精致的发髻,缀着不少珠花和金钗,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只飞凤钗了,贵气非凡。她整个人身上有种灵动的气息,一看便是性子外向的女子,不过她的行止间却又能看见温婉端庄,即便跑着,那脚步也是小小的很是规矩,由此可看出,这位天珏皇后也是一个在规矩下长大的女子,但是她真性情却是活泼灵动的。如此结合起来的气质,倒也是特别! 而她身后的男子,一身明黄龙袍,一看便是九五之尊,但是他身上此时却没有丝毫帝王之气,有的只是对那跑在他前面的女子的柔情,一张和南宫靖宇十分相似的俊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从他脸上显露出来的神色,便知道刚才南宫凌的话不假,这个皇帝真的心中只有他的皇后,而且对之非常疼宠。 二人看上去也很年轻,和太史凤与南宫靖宇差不多,又是一对俊男美女。 上官月颜两眼便把二人打量完了,唇角勾起一抹笑,虽然还没有和二人接触,不过单单只看二人如此,她便对二人有了好感。 太史凤闪身而去,一个呼吸便来到了红衣女子跟前,红衣女子也当即手一伸,便朝着太史凤扑了过去,口中埋怨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上次入宫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之后便又跑得不知踪影,我们可是一年没见了啊!你居然就这么把我丢下了!” 此言一出,已经走到近处的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暗道这话怎么听上去有些变扭?好似痴情女对负心汉说的话一样?! 太史凤听了则没有多大感觉,很是自然地接住朝自己扑过来的女人,好笑地道:“我那不是有事吗?若是没事哪会才回来就离开?你敢说你不知道?” 上次入宫,也就是得知御宸那臭小子有了少夫人,从毒药谷赶回来的时候,可那时她刚进宫不久,便又收到了消息说两人出事了,所以便立即离宫了,准备前往巫族,只是半路的时候,又接到臭小子传来的书信,说一切安好,让他们不用担心,并且已经在来龙华的路上,于是他们便打消了去巫族的念头,就直接去了边境等着没有回来。 这件事,这个女人哪会不知?她根本就是故意冤枉她! 柳青青闻言,立即便撇了撇嘴,很显然她是真的知道了,便没有再多说埋怨的话,放开太史凤,虎着脸道:“那这次你要多留些日子!你若是再这般过几天就跑没影了,以后便不要来见我了,我要和你绝交!” “你这也太狠了吧!二十多年的交情,哪能说绝交就绝交的?”太史凤嘴角当即一抽,不过她还是立即就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马上就走的。而且我也准备将毒药谷搬到京都郊外,如此一来,以后便可以随时来见你,你也能随时去看我了!” “真的?”柳青青听了太史凤的话,脸上当即露出惊喜之色来,立马喜笑颜开:“呵呵,太好了!” “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太史凤挑眉点头。 “呵呵!果然凤儿最好了!”柳青青拉着太史凤的手,一张俏脸上满是笑意。 南宫靖骞早就到了二人身边,见柳青青如此高兴,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朕便说了,靖宇和凤儿会将毒药谷搬到京都来,你非不信。如今凤儿一说,你马上就信了,朕在你心目中就如此不可信吗?” “你的话当然没有凤儿的真!”柳青青立即便反驳了,虎着脸瞪了南宫靖骞一眼,恼道:“谁让你总是骗我说凤儿很快就回来的?每次说很快,可每次都等很久!哼!” 南宫靖骞无言,只是一脸无奈地摇头,似乎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上官月颜一边走一边笑看着三人,只觉得三人都是有趣之人。他们虽然身为皇家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皇帝,但是却没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架子,和南宫易、南宫凌、南宫靖宇一样。她笑看着三人,心中暗道难道南宫家的人都是如此?真的是温柔的很!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三人身边,南公靖宇此时笑着开口:“皇嫂你这般念着凤儿,皇兄和臣弟可是都要吃醋的!” 北蔺天也大笑着开口:“哈哈!靖骞兄,我又来打扰你了!” 二人先后开口,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的目光才看向了上官月颜等人,二人一眼看去,第一眼跳入眼眶的,便是和南宫凌手牵着手,一身暗红色锦袍的上官月颜了。只是一眼,二人眼中便都露出了惊艳之色来,柳青青都没有理睬南宫靖宇的话,立即便惊讶地道:“这位就是东耀的九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还有……易儿认的妹妹?” 说到南宫易的时候,她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差点将南宫凌说了出来,不过还好及时改过来了。不知道南宫凌就是太史睿的几人都没有觉得她那一顿奇怪,只以为她是太惊讶所至。 而且一句话说完,她还朝着上官月颜走了过去。 “父皇,母后,她正是颜儿!”南宫易笑着点头。 上官月颜见这位天珏皇后竟先问起自己,且还朝自己走了过来,她唇角当即勾起一抹浅笑,微微躬身低了一下头:“上官月颜见过天珏皇上,皇后娘娘!因有伤在身不能见礼,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原谅!” 虽然没有正规行礼,但是这番话却说的很有礼,而且不卑不亢,不会让人觉得她很高傲自大,也不会让人觉得卑躬屈膝,和她一身刚柔气质正好相符合。 柳青青两步便来到了上官月颜面前,一双美眸将上官月颜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然后笑着点头:“呵呵!真是个漂亮的人儿!不必客气,既然是易儿的妹妹,咱们便是自己人了!” 南宫靖骞也走了过来,同样将上官月颜打量了一遍,也笑着说道:“朕早听闻睿小子认了一个妹妹,好奇的很,后来易也认了妹妹,朕就更是好奇了。如今一见,朕倒是明白他们的心情了,如此特别的小丫头,自然谁都喜欢!” “皇上过奖了!是我运气好,才得了哥哥和易哥哥喜欢。其实我性子粗鲁的很,也不懂什么规矩,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不对,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和我这个野丫头计较!”上官月颜摇了摇头,很是谦虚地道了一句,顺便也把自己不懂规矩一事说了,事先给二人提了醒,以免万一因为礼数不周而让两人对她有所看法。 而她这话一出,南宫凌开口了,呵呵笑道:“小颜儿你放心好了,你看我便知道,我没规矩吧!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介意我没规矩,自然也不会介意你的!” 慕容紫一听到说没规矩,她自然也是其中一个了,立即对着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屈了一下膝,说道:“北疆慕容紫见过天珏皇上,皇后娘娘!我也是个没规矩的,和月颜一样,希望两位也不要介意我!” 她这话一出,南宫靖骞和柳青青自然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也将这个第一次见的六公主打量了一眼,然后才又往上官月颜身后的赫连御宸、玉景风、黎单三人,三人见二人目光看来,都齐齐拱手一礼,这次连赫连御宸都不例外。 “天珏皇安好,皇后娘娘安好!” “黎单见过天珏皇上,皇后娘娘!突然来访打扰,有失礼数,还请二位见谅!” “玉景风见过天珏皇,皇后娘娘!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之处,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见谅!” 三人先后打招呼,除了赫连御宸有些随意之外,玉景风和黎单都十分有礼。 “凝萱给皇伯伯请安,给皇伯母请安!”洛凝萱也对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福身一礼,语声轻柔地道了一句。 “呵呵!几位远道而来,朕欢迎来还不及,哪里有打扰之说?”南宫靖骞笑着摇头,一双将三个年轻男子都打量了一遍,也看了一眼旁边的洛凝萱,而后又道:“几位都不用客气,虽然天珏民风比较重视规矩礼仪,但那自然只对天珏百姓,几位随意一些便是,不用太拘于礼节。” 这话便是让几人都不用过于在乎礼节,该如何便如何,也是回答了上官月颜和慕容紫的话了。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都齐齐勾唇笑了,上官月颜立即呵呵一笑,道了一句:“太好了,若是让我如凝萱郡主这般,我真的要头大了。多谢皇上仁慈谅解!” “就是就是!我反正是做不来的!”慕容紫也笑着点头。 规矩两个字,对她们而言,绝对是无法忍受,也绝对做不好的! 几人闻言,都笑看了二人一眼,不管是对她们颇为了解的赫连御宸几人,还是才刚刚见面的南宫靖骞和柳青青,都知道二人确实不喜规矩了! “呵呵!真好!我们天珏很久没有来过这么多客人了!”柳青青一张俏脸上满是欢喜的笑,一句话说完后,又对几人招呼道:“我们先进去吧!如今天色已晚,里面晚膳早就备好了,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说!” 几位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南宫靖骞对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招呼着几人进了大殿。 今日只是普通的接风宴,和上次巫族的接风宴不同,除了他们几人和天珏的大臣们之外,并没有外人参加。进入大殿后,南宫靖骞便招呼了几人坐上席位,上官月颜自然坐在赫连御宸身边,另一边是南宫凌和南宫易。 慕容紫和黎单坐到了对面,玉景风坐在了黎单身边,慕容紫旁边则是洛凝萱。 太史凤、南宫靖宇坐在了对面第一个位置,北蔺天则是坐在了赫连御宸身边的第一个位置,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一同坐在了居中的主位,其他大臣则是排在几人之后的席位。 就如南宫靖骞所言,没有讲究什么礼数规矩,坐上席位后,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便招呼着几人用膳,几人也不时地敬上一杯酒,气氛很是轻松,期间还有舞姬入场,丝竹管弦声声悦耳,穿着艳丽的舞姬身姿曼妙宛如翩翩飞舞的蝴蝶,歌舞升平,很是热闹。 席间上官月颜并没有太多话,因为身边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都在给她布菜,且不断地说着‘多吃一些’,她面前的碟子里一直都是满满的,吃都来不及,根本没空说话聊天。而且就算她不愿吃,两个男人都会齐齐不赞同,然后便是两个人轮流哄了。 这样的现象,是上官月颜受伤以后常见的,太史凤几人看了,已经没有多大感觉。而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则是觉得相当惊讶,因为他们知道太史睿就是南宫凌,也知道赫连御宸与太史凤的关系,并且也知道赫连御宸是真的不喜人亲近,却个性很是狂傲的人。所以虽然他们早听说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情有独钟,连命都不顾的事情,也知道南宫凌很在乎这个妹妹,但二人这般宠着上官月颜,他们就算有听说,亲眼见了也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当初南宫凌突然认了一个妹妹的事情,便叫他们震惊不已,后来听闻赫连御宸没有大婚但是却有了少夫人,那人正是南宫凌认的妹妹时,他们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如今见二人这般宠着上官月颜,那真的是既震惊又匪夷所思了。 换做以前,若是有谁说这二人会对一个女子这般疼爱,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九公主受伤一事,朕也有所听闻,不知道此事进展如何了?”宴会进行到到一半,南宫靖骞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本来或低头吃饭,或是聊天的几人全都停了下来,上官月颜也停了手中的筷子,抬眸看向赫连御宸。对于此事,自从他问了是否相信他之后,她便再没有问过,南宫凌等人这几日来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所以有什么进展,她是一无所知。 玉景风本来喝着酒,闻言也抬眸看向了赫连御宸,淡雅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微光。 太史凤几人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微的变化,尤其是南宫凌,本来脸上的愉悦之色当即被一抹暗沉取代,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也浮现出愤怒之色来,显然是突然提起这事,让他想起了那日惊险的场面。南宫易也眉头微皱,那张向来温柔的脸,此时也露出了些微的冷寒之色。 “此事已有些眉目,正在捉拿当日出手之人!”赫连御宸听闻南宫靖骞的问话后,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随后也抬了起来,先是对上官月颜柔和地一笑,然后那眸光才扫向其余几人,唇角柔和的笑转为邪肆的弧度,慵懒地道出一句话来。 已经在捉拿了? 上官月颜有些惊讶,这么说来,已经知道出手的人是谁了? 太史凤几人也惊讶了一下,随即太史凤便好奇地问道:“那人是谁?” 几人也都看向赫连御宸,对那出手之人的身份相当好奇,上官月颜自然也一样,虽然她说了相信他,不会过问此事,但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太史凤问了,她当然也想听到他的回答。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邪气地一笑,没有说出那人的真实身份,只是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活腻了的老不死罢了!” 老不死? 听了他的回答,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老不死三个字那可是泛指了很多人啊!到底是哪一个要对她出手?又是为何要对她出手?上一次那北疆六门的长老到还有出手动机,他现在口中说的这个老不死又为何要杀她?本来是想听他解惑的,没想到却是越听越搞不懂了。 她在心中暗暗无语了一下,便不再搭理此事了,很显然,这个妖孽不是不知道对方身份,只是他现在不想说而已。而她既然说了相信他,即便心中疑惑,那她也不会多问什么,她知道他会处理好这件事。这般想着,她又动手开始吃起了自己碟子里的菜。 然而,太史凤几人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却是当即便皱起了眉头,南宫凌那本来暗沉的脸色顿时如乌云密布一般的吓人,澄澈的眸子里更是涌动着骇人的怒焰,南宫易的脸色也瞬间不好看了,温柔如他,此时那双暖玉般的眸子都好像变成了寒玉,一丝杀气从中一闪而逝。 几人的脸色变化很是明显,上官月颜低头吃饭去了没看见,但是黎单、玉景风还有慕容紫都看见了,除了后者慕容紫只单纯地以为几人是疼爱上官月颜,一听到赫连御宸说出刺杀之人是位老者后,便露出愤怒之色,这很正常外,黎单和玉景风二人则是眸子微微一闪,前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后者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赫连御宸,似乎在探究什么。 主位上的南宫靖骞和柳青青自然也看到了太史凤几人的脸色变化,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也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不过以他们对几人的了解,便知道此事怕是不简单了。南宫靖骞见赫连御宸一句话落之后无人再开口说什么,便笑着出声,让有些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少宫主出手果然迅速,本来朕还以为调查此事怕是要费些时日,毕竟据说那人厉害,连玄天宫的暗卫也被伤了不少。如今看来就算再厉害的杀手,也逃不过玄天宫的追查!” “伤了颜儿的人,本少主自然不会放过!”赫连御宸眉梢一挑,邪笑着道了一句。 “呵呵!少宫主这话说的好,那不知巫族的那人如何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 是他的错 玉景风此时突然开口,淡雅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淡笑着道:“巫族之事已然过去一个多月,可是景风却没有听说少宫主将那人如何了。本来景风还以为少宫主在乎月颜,定然会将那人处置了,可不想少宫主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不知此事少宫主如何解释?” 此言一出,几人都往玉景风看了一眼,只觉得他这话很有针对性。可是却也不能说他这么问有什么不对,毕竟他对上官月颜的心思,他们都知道,他会问起巫族的事也是自然。 只是,他这个问题一出,太史凤几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南宫凌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恼恨,只是那速度很快,没叫人看出什么。 南宫靖宇和柳青青自然也知道一些玉景风和上官月颜的事,就单凭他为了上官月颜连夜前往莲香城一事便能看出他对上官月颜的重视非同一般,是以对他此时这样的问话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不过他们对巫族的事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了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都坠落狱殇寒潭,其他的便不知了,是以都有些疑惑。 而慕容紫和黎单的反应和以上几人都不太一样,慕容紫小脸上当即便露出了惊讶之色来,因为前几天她才问过此事,当时并没有得到赫连御宸的回答,而因为月颜受伤需要休息,她便也没有追问。原来那人真的还没有处置掉?不仅如此,赫连御宸居然在那件事上没有什么动静?为什么?那件事可是差点要了他们两人的命啊! 黎单墨玉般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疑惑,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赫连御宸还没有处理好,并且心中也早就对此非常不解了,是以此时玉景风问出这个问题后,他也看向了赫连御宸,眼神中带了一丝探究。 几人当中,唯独洛凝萱脸上露出了一些茫然之色来,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巫族的事,一点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上官月颜本来已经不理会他们谈论关于刺杀的事了,可听了玉景风的话,她眉头皱了皱,手中的筷子停住,再次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凤眸看了眼玉景风,对于他会针对赫连御宸问此事,她也只是当他为自己着想而已,但他话语中的赫连御宸并没有什么动静这话,却让她疑惑了。很显然,他是查到了什么才会这么说的,可是赫连御宸会没有动静吗?他之前说了此事交给他去查的啊?! 她心下动了动,但是在看了玉景风一眼后,便没有其他动作,再次低下了头吃自己的饭了,也没有看太史凤和南宫凌等人,也没有看赫连御宸。只是在心中想着,景风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他既然这个么说了,那么赫连御宸这边怕是真的没有什么动静。可是为什么?那时他说了一切交给他的!而前几日她受伤的时候,南宫凌那看向他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慕容紫也提了一下这件事,可当时他也没有回答,之后还问自己信不信他……巫族的那个黑衣人,难道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她说了信他的,那么她便不问了!即便想不通,也不问! 而赫连御宸闻言,自然也听出了玉景风话中的针对之意,那双狭长的魅眸顿时眯出一丝危险之色来,见身边的人儿抬起头来,但却只是看了玉景风一眼又低下了头去,他薄唇当即一抿,知道她并不是不想知道此事,只是因为说过相信自己,所以才不问,甚至这次都没有露出想知道的神色来…… 上官月颜抬眸不过一瞬,赫连御宸看向她的时间也只有一瞬,随即那双狭长的魅眸便是一闪,这才转向玉景风,唇边邪肆的笑意微深,挑眉慵懒地开口:“三皇子对颜儿的事还真是上心,不过此事便不劳三皇子挂怀了,本少主做每一件事都有本少主的理由,而且本少主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虚言,只要是伤害了颜儿的人,本少主定然不会放过,无论是谁!” 这句话,便是承认了玉景风所言,在对那人的事上,他的确动静不大,也还没有动手处置。不过也强调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过那人!并且也让玉景风不要多管闲事! 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闻言,眸中再次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来,但是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南宫凌听了这话,那眼中的恼恨之色退去了一些,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南宫易只是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薄唇抿了抿也没有答话。南宫靖骞和柳青青本就不了解此事,是以自然没有开口说什么。慕容紫就更不追问了,因为赫连御宸的话说的很清楚,他不是不追究那人,只是有理由所以暂时没有追究而已,那她还追问什么?黎单也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上他没有立场说什么。洛凝萱则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自然也不会说话了。 而上官月颜闻言后,也没有开口,只是吃着自己的饭菜,好像此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不过心中自然还是忍不住疑惑的,她了解赫连御宸,这个男人行事很果决,从上一次六门长老的事就能看出来了,那件事发生后不久,他便查出了六门长老,并且还立即便将那人抓来了,若不是他们一直在船上,那件事几天之内便能解决。 然而这件事他却拖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 “呵呵!若是别人的事情,景风自然不会多问,但是月颜的事,景风就是想不挂心也不行!”玉景风淡笑着摇了摇头,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地看着赫连御宸,又道了一句:“景风只是觉得,若是少宫主下不了手,那么不如交给景风来做。景风与少宫主一样,对月颜出手的人,景风也绝对不会放过,无论是谁!” 这话便是应对和赫连御宸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暗意了,直白地说了上官月颜的事他一定会管,并将自己和赫连御宸放在了平等的位置,意思便是在说,他对上官月颜的心不比赫连御宸少,而且还说了几个意味深长的字,那便是‘下不了手’! 同样是一句话便蕴藏了多个暗意! 太史凤等人自然将他的话听得清楚明白,对于玉景风对上官月颜的心思,他们已经心知肚明,没有什么好腹诽的了。但对于那意味深长的四个字,几人却各自神色变了变,复杂的有、疑惑的有、惊讶的也有,最后便是茫然不知的也有。 而上官月颜这一次神色也变化了一下,秀眉微微地皱了皱,也将注意力放到了‘下不了手’这四个字上。对一个行事果决,心狠手辣的人而言,什么人会让他下不了手呢?在她看来,如果是她的话,下不了手的人只有一种,那便是自己在乎的人了…… 不过她依旧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暗暗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小脸上便看不出任何神色来了! 赫连御宸自然也听到了这四个字,并且也知道玉景风这是在向身边的小女人暗指自己在乎那个人所以才迟迟不出手,他放于桌案下的手突然伸出,握住身边人儿安放在腿上的左手,紧紧地握了握,同时唇角那邪肆的笑意瞬间艳绝如花,看着对面的玉景风,狭长的魅眸眯着,立即便邪气地开口:“三皇子想太多了,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本少主下不了手的人!” “是吗?那既然如此,景风便拭目以待了!不过景风希望此事不要拖得太久,因为景风不想看见月颜再遇到任何危险!”玉景风语声依旧温润雅气,只是这一次说话的同时,他淡雅的眸子微动,目光往赫连御宸伸出的手看了看,虽然有桌案挡着,但是却也能看出他现在正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他唇角的淡笑紧了一下,随即便将目光移开了。 而他这话显然又是在说,上官月颜此次受伤很可能和那人有关,所以要快些处理了那人,不然上官月颜还会有危险。 几人自然又因为他的话而神色微变,上官月颜也凤眸闪了闪,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抬头,手被身边的男人握着,她也没动,并且也没有转眸看他,只是低头慢慢吃着自己碟子里的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心口有些堵得慌,让她眉头都微微地皱了起来。 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低笑了一声,端了手边的酒对着玉景风敬了一下,道了一句:“多谢三皇子关心颜儿!” “景风理应关心!”玉景风接了他的敬酒,也端起酒杯,诗画般的脸上淡雅的笑始终挂着,看不出任何别样的情绪来。 二人隔空相敬,随后都齐齐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一个姿态狂傲慵懒,一个姿态贵雅致芳华。 其余的几人一直没有声音,但是却将二人话中的针锋相对听得一清二楚,也将玉景风的心思再次看透了一次,只有上官月颜不同,虽然听出了一些针对之意,但她却在那日听了赫连御宸说自己不是玉景风要找的人后,便没有再往别的地方想了,自认为玉景风是看重自己,才会这般为她的事操心。 二人都不再说话,而因为提及这事后气氛突然便有些冷凝了,南宫靖骞见此,低笑了两声,开口打破这僵硬的气氛:“九公主真是个有福之人,能交到三皇子这般情义深重的好友,实在难得!”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自然听到了,这才抬起头,凤眸看向对面的玉景风,唇角当即勾起一抹清艳的笑,然后点了点头,有些俏皮地笑道:“这自然是福气了!” 能认识玉景风,和他成为好友,这件事她一直都觉得开心的。也正是因为开心有他这个朋友,所以不想和他之间出现任何影响友谊的事情,不过还好只是她自己想太多了,景风还是景风,是她最好的朋友。 玉景风见上官月颜看来,他淡雅的眸子看着她,见她笑意灿烂,而且还露出了一些活泼来,他薄唇也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只是对于南宫靖骞的‘好友’二字,还有上官月颜这般肯定的回答,他脸上笑着,心中滋味却只有自己清楚。 明明他的景景就在眼前,只要他上前几步,伸出手便能触碰到她,可是这看似几步的距离,即便他走到近前将她拥进怀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如远在天涯一般遥不可及……可是,但凡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而二人这般对视,玉景风神色还那般明显地温柔,赫连御宸魅眸微微眯了眯,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也紧了紧。 上官月颜从刚才开始便没有抬眸看过赫连御宸,此时感觉到他的力道,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而这一看,便见他脸上笑容邪肆的很,可那双魅眸中却有些幽怨之色,显然这丝幽怨是只给她看的,她嘴角微微抽了抽,顿时赏他一个无语的眼神,然后便不搭理他了,但也没有再看玉景风,而是垂眸看了眼自己面前碟子里的菜,眉头皱了皱,将筷子放下不吃了,转而端了桌案上的茶喝了起来。 赫连御宸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玉景风的话而露出不愉之色,他眼中的幽怨顿时散去,唇边本来邪肆的笑也柔和下来,见她不吃了也没有再强迫。 对面玉景风自然将二人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薄唇边的笑意顿时便减少了一些,淡雅的眸子垂下,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眼底和心中,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酒杯,里面已经被侍女倒满了酒,他玉指伸出端了,在那杯口滑动了几下,然后便沉默地喝下了。不过却只是一杯,饮完之后他便拿筷子吃起了饭菜,虽然食不知味,但是他答应了她会爱惜自己,那么他便不会让自己的身子再出任何问题。 南宫靖骞一句话后,太史凤几人自然也知道他是在带动气氛,是以便也开口说起话来,就如之前一般谈笑风生,让气氛活跃了不少。那上百大臣们也很会看眼色,之前的话他们插不上嘴,但论炒热气氛,他们自然在行,就算没有兴趣,他们也能做出兴趣颇浓的模样,聊天的聊天,敬酒的敬酒,整个大殿瞬间便又热闹非常。 而不一会儿之后,就如早前南宫易和太史凤预测的一样,柳青青笑着开口了,说的自然是关于聚会的事:“我们天珏真的好久都没有来那么多贵客了,而且还都是年轻人,呵呵,今日这接风宴上也没有我们天珏的年轻小姐和公子,我看不如明日举办一个聚会如何?让各贵府的小姐公子们都入宫来玩,大家一起热闹一下。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几人路上早就听过这位皇后喜欢举办各种聚会的事了,是以都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暗道果然如此。 上官月颜本来对这种聚会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听了太史凤刚才说的话,这位皇后是因为太孤独才会如此,而她本来又对这对恩爱的夫妻很有好感,是以,在柳青青话落之后,她第一个笑着开口:“好啊!反正我伤了,最近什么也做不了,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呢!皇后娘娘这个提议正好帮了我的忙了!而且刚刚进宫的时候,我便觉得天珏皇宫很气派,想要参观一下,明日聚会便正好了!” 她最近什么都没有,但有的是时间,拿个几日来陪陪这位皇后,也没什么问题。 而上官月颜一出口,慕容紫自然也答应了:“我也来!” 两个女人都点头了,其他几个男人自然也都点头,而太史凤几人肯定是跑不掉的,即便不出声,柳青青也会给他们算进去,所以算是每个人都答应参加了。 柳青青见此,顿时喜笑颜开,本就俏丽的脸上如花开了一般灿烂。南宫靖骞见了,唇角也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 之后便没有再出现影响气氛的话题了,几人用完膳后,还在大殿中喝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茶,歌舞也一直持续不断,一个夜晚倒也过的热闹开心。直到快到子时时,宴会才真正结束了,南宫靖骞早就给几人准备好了住宿,但是上官月颜之前说过不想住宫里,所以赫连御宸便直说了不住宫中,外面城中已经准备好了下榻之地,南宫靖骞自然不强求。而玉景风之后也说有些事要处理,而且他前几日便到天城了,也早已经找到了下榻的地方,让南宫靖骞不必费心为他安排,南宫靖骞自然也点头了。 慕容紫见上官月颜都不住宫里,她自然也不干,外面城里热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便也以想在天城里好好玩玩为由,也要出宫去住。黎单也没有意见,南宫靖骞便也不强求,全都点头答应了。 如此一来,几人便都不住宫中了。 不过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和洛凝萱却被留了下来,因为柳青青不让太史凤走,是以南宫靖宇便走不了,而太史凤又舍不得洛凝萱,洛凝萱便也留下了。北蔺天被南宫靖骞强行留下,说是难得一聚,便也住宫中了。南宫易是东宫太子,且还没有大婚,自然也是住在宫中。 就这样,宴会一散,该留的留该走的走,上官月颜几个万里之外来的客人全都离开了皇宫,前往各自的落脚处。出宫之后,几人在宫门口分别,约好明天再见,然后便各自上了车碾离开了。 慕容紫虽然想和上官月颜一起,但却也知道这样不太好,便没有跟着。黎单虽然没有早先准备好住处,但对于北疆帝师而言,这种小事自然能轻而易举搞定,便也不担心没有地方落脚。 玉景风叮嘱了上官月颜小心些后,便站在了原地,看着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牵着,和南宫凌一起上了车碾,并且那车碾都离去很远了,他才转身往自己的车碾而去,上车之后,护卫驾着车碾前行,被夜明珠照得通亮的车碾里,他靠在软枕上,右手手臂靠在额头,闭眼躺在。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墨言的声音突然响起,依旧声线低沉。 “说吧!”玉景风没有睁眼,也没有动一下,语声有些无力地开口。 墨言立即便道:“皇上又传信来了,说的还是和之前一样,让您赶紧回去!” “那便也如之前那般回他,我有事回不去!”玉景风淡声开口,“西岳如今虽然动乱,父皇身子也不如以前硬朗,但父皇也不是没有手段之人。如今西岳如此动荡,大部分原因是父皇纵容着他们争斗,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下,没必要为西岳担忧!” 父皇是何许人物?有着什么本事?他都清楚的很!其目的为的不过是逼他回去,逼他上位罢了!可他除了她什么都不要,不想要,也不敢要…… “是!”墨言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并没有多言什么,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 玉景风不再说话,依旧是闭着眼,静静地躺着,卸去了一声的淡雅之气,此时的他,颇显落寞。 然而片刻之后,一向很少多嘴的墨言却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却是以传音的方式:“主子,恕属下多嘴,既然主子心中痛苦,不如就将心事对上官小姐说了,这样一来,就算上官小姐一时不能接受主子,但也好过只将主子的感情看作友谊一直误会下去。属下觉得,上官小姐在这方面似乎有些迟钝,若是主子不说清楚,上官小姐怕是不会明白主子的心意!” 他从来不是多嘴之人,但是却实在看不得主子如此伤心,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却要看她和别的男子出双入对。主子的心有多痛可想而知,怕是已经伤透了! 玉景风闻言,薄唇抿了抿,他何尝不知道她在这方面的迟钝?她本来就是迟钝的,他对此太了解了。而他又何尝不想说出来?可是上次她那句淡淡的话,她说‘得到手的,若是有一天要离去,便也不要挽留了,因为留下的人,他也已经不是你的了。’,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痛入骨髓,也因为这句话,让他不敢对她说任何事……他现在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即便不说任何事,也能让她来到自己身边的机会。 既然说出来会伤了她……其实他也知道定会伤了她,那么便不如不说,并且他也希望她别再做那奇怪的梦了……若那梦中的人是他的话! 玉景风半晌都没有回话,外面隐在暗处的墨言没听见他的回答,眉头微微地皱了皱,可正当他以为自家主子不会回答的时候,玉景风却是薄唇微动,吐口几个低哑的字眼:“不能再伤了她!” 他如何还能再伤她一次? 墨言听了这句话,做为最了解自家主子和上官小姐之间事情的人,他自然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低沉的声音再次传音道:“那不是主子的错!” 玉景风闻言唇角淡淡地扯了扯,却是摇了摇头,那本来靠在额头的手臂突然往下移了少许,搭在了他闭着的眼睛上,苦笑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心中暗自道了一句:不是他的错,那是谁的错?自然是他的错了! 墨言听到自家主子的这声苦笑,便知道主子并不赞同自己刚才的话,可是在他看来,那真不是主子的错,虽然主子的确伤了上官小姐,可那都是迫不得已的。若是让上官小姐知道这件事,她是明事理的人,不一定就不能谅解,毕竟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主子现在很显然是不想说了,他自然也不好再多嘴说什么,便也只能暗暗叹息了一声,为自家主子这般艰难的境况而感到心疼。 车碾压着街道而行,车中不再传出任何声音,只有车轱辘摩擦地面和马蹄踏步的声音响着,深夜的街道上没有人出没,月光清冷,一辆车碾独自前行,看上去孤独而忧伤,就和车碾主人此时一样。 而另一边的车碾里却很是热闹,南宫凌陪着上官月颜聊着天,二人有说有笑,很是开心。不过赫连御宸却是没怎么开口,只是坐在一边听着二人说话,偶尔说上一句,证明他也在话题之中,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身边仿佛一点事也没有的小人儿,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着。 玄天宫的暗桩府邸就在距离皇宫很近的地方,且旁边就是翼王府,其实这府邸也算不上什么暗桩,因为对外这府邸是太史睿的。在外人眼中,太史睿和太史凤有亲戚关系,和南宫易是交情很深的挚友,他在天城有府邸,且还是在翼王府旁边,这一点都不奇怪。而赫连御宸是他的师兄,来了天城下榻他的府邸,就更是理所当然了。 是以他们的队伍便直接浩浩荡荡地开到了翼王府旁边的太史府,大约也一刻钟时间便到了。 到达目的地,三人立即便下了车,门口的护卫早接到上官月颜三人要来的消息,看到队伍浩荡而来的时候,便立即有护卫通知门房开门,一个十来岁的门房小斯便马上将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上官月颜下了车,站在门口看了看面前的宅子,高墙内院,朱红大门,金漆牌匾,着实是个气派的豪宅,她唇角一勾,看向身边随性洒意的南宫凌,打趣道:“哥哥真是个富豪,看来我是吃不穷你了!” 此言一出,南宫凌当即想起那日她说要将他吃穷的话来,立即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凑近上官月颜,用玉扇挡着,悄声说了一句:“这府邸可是师兄置办的,我没出半两银子,不过哥哥自然不穷,就算养你一辈子,让你日日穿金戴银都不成问题!” 其实他真养小颜儿一辈子,可是现实根本不准许。不过就算小颜儿大婚嫁人,他还是能养,好东西全给她就是!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府邸是赫连御宸置办的,她不过是说笑一句而已。而对于南宫凌的财富,她当然没有丝毫怀疑,天珏世子,玄天宫的二公子哪里能穷了?即便这府邸不是他自己置办,但若是真要他置办,怕是十处八处都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至于养她嘛,她其实身边也有些银子,而且也不少,虽然不能和这两个男人比,但是当初逃离东耀的时候她们准备的很充分,要她买下一座宅子也绰绰有余,倒是用不着被谁养着。而且她有赚钱的本事,不管是替人看病还是刺绣,或者是做其他的事,能赚钱的方法不在少数,饿不死她的! 当然,很显然,她根本不会有自己赚钱的机会,因为身边这两个男人定然不让! 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话不可置否了。 “呵呵,走吧!我带你去看好东西!”南宫凌再次一笑,然后伸手牵了她便往大门走去。 好东西? 上官月颜不解地皱眉,这大晚上的他们不是应该马上休息吗?他要给她看什么好东西?她心中不解,但自然还跟他走了,而且走的时候还转眸往身后的赫连御宸看了一眼,并对他挑了挑眉,示意赶紧跟上。 赫连御宸也没阻止南宫凌牵上官月颜,见她看来,他唇角当即勾出一道柔和的弧度,然后便抬步跟了上去。 三人走过大门,值夜的护卫和守门的小斯立即对三人恭敬行礼,南宫凌随意地挥了挥手,便带着上官月颜进去了。进去之后,上官月颜自然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发现这府邸真的很大,里面的别院就有好几个,而南宫凌直接带着她进入了这座府邸的主院映雪院,这院子很大,比之前在临城住的宅邸主院大很多,里面三座房舍,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不过这花园中只种一种花,那便是红白色的曼陀罗。 上官月颜走进院子,看到这片红白色的花园,脚步当即便顿住了,一双凤眸扫过眼前的大片怒放的花朵,小脸上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来。只见这里的曼陀罗居然和南宫易送她的玉花一模一样,白色细长而反卷的花瓣,花瓣边缘则是血红的颜色,这样的曼陀罗,除了南宫易送她的玉花之外,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对于曼陀罗花,她还是见过很多中的,红色、白色、黄色、蓝色,甚是还有黑色的她都见过,但却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红白色曼陀罗,她惊讶地立在原地看了片刻,然后突然松了南宫凌的手,有些情不自禁地走到了旁边不远的花丛中,青葱的手指伸出,在一簇花朵上轻抚了一下,轻声赞叹道:“真美!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稀奇的品种!” 南宫凌和赫连御宸自然也停下了脚步,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见她这般站在花丛中,二人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万分,而南宫凌看着她,那澄澈的眸子都微微闪烁着,里面竟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水光,听她说第一次见到,他眼中顿时又闪过一丝钝痛,而后才开口笑问:“小颜儿可喜欢这花?” “喜欢!喜欢极了!上次易哥哥给我玉花的时候我便喜欢的很,如今没想到居然有真的,简直太让我意外了!”上官月颜立即点头,一句话说完,她转眸看向南宫凌,笑问道:“哥哥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 他刚才说带她看好东西,如今见到这满园如此特别的曼陀罗,他说的定然就是这个了吧?! “嗯!就是这个!”南宫凌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柔笑着点头。 “呵呵!果然是好东西!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上官月颜见南宫凌点头,她轻轻一笑,然后又转回了目光,看向大片的曼陀罗花圃。这花虽然是曼陀罗,但在古代却不一定就叫曼陀罗,而且这么珍奇的花朵,说不定有它特殊的名字。若是没有的话,她便觉得有些对不住这样美丽绽放的花朵了。 然而她这话问出,南宫凌和赫连御宸眼中都是微微一闪,然后赫连御宸柔声开口:“没有名字!颜儿若是喜欢的话,不如你取一个?!” “没有?”上官月颜闻言一愣,暗道不会吧!居然真的没有?但她的愣然只是一瞬,随即便笑着点头:“这么特别的花朵哪能没有属于它自己的名字?好吧!你们两个男人都不给它赐名,那就我来!” 一句话说完,她立即便思索了起来,想着什么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如此娇艳的花朵?而此时她脑中突然出现了之前自己所梦到的梦境,那两个孩子走入了一片红白的海洋,然后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东西取名为了雪艳。如雪一样白,如火一样艳,这不是和这花很像吗?是以她马上便开口了:“记得上次梦见过那小女孩给某个宝物取名为雪艳,如雪一样白,如火一样艳,正巧和这花一样了,那我们便叫它雪艳如何?”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票票~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绝不手软 这名字虽不是她取的,但却是最适合的了!若是不因为那小男孩并不认识那小女孩所言的宝物是什么,而那片红白海洋也不似这里的花海一般是白中带红,而是一片红一片白,她都要怀疑那小女孩说的雪艳就是这花了。 赫连御宸听过她的梦,以前也被她问过什么东西能被称为雪艳,此时听她将雪艳二字赐给了这里的花,那双狭长的魅眸顿时狠狠颤动了一下,唇角随即便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来,点了点头,语声无比柔和地道:“好!” 而南宫凌却没有听过她的梦,在听她说起梦境的时候,他那澄澈的眸子便是狠颤了一下,接着听到她将这花取名为雪艳时,那拿着玉扇的手都紧了紧,眸中本来的水光突然更显眼了一些,可是唇边却也勾出了一抹极致温柔的笑来,点头开口:“这名字好,就叫雪艳!” “呵呵!倒是没想到我做的一个梦竟然也是有用的!”听二人都赞同,上官月颜脸上当即露出了喜悦之色,淡淡的花香飘入鼻尖,她有些贪婪地吸了一口,只觉得以前居然不知道曼陀罗这么好闻,而今日这花香却好像能让她醉了。 可是,当她刚刚想到醉了二字时,小脸上的笑意突然顿住了,再次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花,然后转头看向南宫凌,问道:“哥哥,这花没毒?” 曼陀罗有毒,她刚刚才想起来,可是这花中却没有,不管是枝叶还是花香,她都没有发现毒性。 “自然不会有毒!”南宫凌掩了所有情绪,闻言立即笑着摇头,以为她是看出了这花本该有毒,他抬步往她身边走去,一边笑着解释道:“师兄的身边不能有毒,而这花有毒,我便想法子将那毒去除了,如今很安全,即便师兄长时间住在这里,或者直接触碰花朵,都不会有问题!”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花应该有毒,而且是全身都毒的!”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然之色,也对,这里是玄天宫的暗桩,赫连御宸来的话不住宫中定然住这里,而他不能碰毒,这花种在这里,自然便不能有毒了。 南宫凌是用毒高手,对于曼陀罗的毒如何去除,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了。 南宫凌此时已经走到上官月颜身边,见她又看向脚边的花朵,脸上再次露出欢喜的笑,他眉宇间都是柔和和宠溺,又伸出手牵了她的,笑着说道:“当初为了种这个花,可是废了我和师兄还有大哥好一番心思呢!如今看来是没白种,你喜欢便好!” “呵呵!你这话说的好像这花是特意为我种的一样!”上官月颜闻言顿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随即便又点头,满脸笑意地道:“那就当是为我种的好了,我很喜欢!” 南宫凌眸光闪烁了一下,笑着点头。 赫连御宸也走了过来,看着上官月颜欢喜地轻抚着那红白色的雪艳,他唇角也勾起一抹无比宠溺的弧度,也没去拉她被南宫凌握着的手,只是柔声道:“进去吧!这夜深了,该换药休息了!” 此言一出,南宫凌也点头道:“师兄说的对!如今夜里也看不清什么,这花被我用了药,能四季开放,你什么时候想看都有!” “嗯!”上官月颜闻言自然点头了,现在已经子时,且连日赶路也确实有些累人,是该早些休息。 南宫凌见她点头,立即便牵着她往院中走去,上官月颜一边走,但眼睛还是一边看着这满院的雪艳,唇角勾着,只觉得越看就越喜欢。说来也是奇怪,她其实对花的兴趣不大,但是却真的很喜欢这红白色的雪艳曼陀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特别的原因。 三人穿过花园,往正中间的一排房舍走去。 燕飞和燕天也被这满院的花朵而惊艳了一下,一边跟着三人往里走,也一边欣赏这种她们也从未见过的花。 夜离四人对这里的花自然很熟悉了,是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不过刚才在听到自家爷和公子说这满院的花朵没有名字,让少夫人取名的时候,四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来,因为他们很清楚,这花是有名字的。而当他们听到少夫人说出雪艳二字的时候,四人更是惊讶了,完全没想到少夫人居然会用这两个字。不过他们惊讶归惊讶,自然不能开口说什么,因为很显然,爷和公子都没有要说的打算,那他们就更不能说了! 雪球自从上官月颜受伤后便乖了不少,除了刚才的宴会外,一直都跟在上官月颜身边,也没有让上官月颜抱,就算和麟龙吵闹,但也不如以前疯了。此时来到了这个院子,见了满院的雪艳,而自家主人还那么喜欢这些花,它也满院蹦跶了一下,然后跟着三人跑了。 麟龙则是没有雪球那么贪玩,而且这里它也不是第一次来,是以很是淡定地跟在三人身后,见雪球欢天喜地的模样,暗中投去了一个看乡巴佬的眼神。当然,这个眼神自然没有被雪球看见,南宫凌牵着上官月颜直接进入中间的一排房舍中,里面早就掌了灯,灯火透亮。这里是玄天宫的宅邸,布置方面自然也是奢华,三人并没有在前厅停留,直接进入了房间。而这个院子的三间主房里都有温泉池,根本不用准备沐浴用的水,进入房里之后,赫连御宸便吩咐燕飞和燕天二人小心伺候上官月颜沐浴,然后上官月颜便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地进入了温泉池浴室,舒服地洗澡去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见上官月颜离开,二人脸上的神色当即便有了些许的变化,南宫凌在桌前坐下,突然伸出双手将自己整张脸都遮住了,微仰着头,本来清越的语声突然有些暗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日!虽然从那日开始我便知道了,但是至今依旧觉得好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尤其是见她那般站在满院鲜花中,且还为花取下了雪艳的名字……我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师兄,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赫连御宸站在桌边,魅眸还看着已经紧闭的浴室房门,闻言后魅眸微微一闪,转头看了南宫凌一眼,见他双手捂脸,薄唇紧紧抿着,他收回目光,转身往软塌方向走去,语声微轻地道了一句:“如何能是梦?如何能是假的?这件事已经既定的事实!再说,即便是假,你就不喜她了?” 对于他来说,她就是她而已!他看的是人,不看其他! “呵呵!师兄所言甚是,即便是假,我也没办法不喜她!”南宫凌闻言一笑,那遮住脸的手拿下,澄澈的眸子里又些微的淡红,他看向赫连御宸,又不解地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了大哥,但大哥也只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而已,说他并不知道全部,也让我暂时不要声张,说你有你的打算。这几日我心里跟猫抓似得难受,可是都没机会问你,现在正好小颜儿不在,你告诉我,为何会这样?” 赫连御宸在软塌上坐下,狭长的魅眸看了南宫凌一眼,却是摇了摇头:“爷只能说此事多半与圣灵殿有关,但到底是不是,爷也拿不准!” “圣灵殿?”南宫凌听到这三个字,清俊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立即便道:“师兄是说天山老人?” 天山老人这些年一直都和小颜儿有接触,还是小颜儿的师尊,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想不通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赫连御宸魅眸微微眯了眯,但却还是摇头:“此事不可能这般简单!” 此言一出,南宫凌脸上的惊色依旧不减,但还是点头了,这件事如何能简单的了?本来不可能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不可能简单了!他不再追问什么,须臾,他才又抬眸看向赫连御宸,问道:“师兄有何打算?准备何时将此事告诉老爹和娘亲?” “自然要找个最佳时机了!”赫连御宸闻言,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来,眉梢淡淡挑起,懒懒道:“半月之后,冷穆寒应该就会到达天城,届时说出来,才是最好!” 南宫凌听了他的话,顿时皱了皱眉,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为何要等到冷穆寒来了再说,不过,他的愣然也只是一瞬,因为随即他脑中便闪过了一道灵光,一手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然后看向赫连御宸,笑着点头:“确实如此!师兄真是高见!那时候说出来,冷穆寒便再没有困住小颜儿的理由了!” “不错!”赫连御宸笑着点了点头,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精睿的光芒。 南宫凌欣喜地勾唇,眼中的红色都褪去了,但是,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又缓缓地消失了,看着坐在软榻上的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说道:“那小颜儿遇刺之事呢?师兄打算何时解决?” 这件事,是他现在最重视的,正如玉景风今日所言,若不尽快将小颜儿身边的威胁除去,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那日见小颜儿被无数旋叶飞镖包围,他的心都差点吓得停止了,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赫连御宸听他又提及此事,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眸底掠过一抹冰冷的光芒,慵懒的语声也低沉了下来:“爷说过只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既然不珍惜,爷自然便不会手软!你当知道,爷一旦决心一下,便不会浪费时间!” 在对颜儿出手后,能从他赫连御宸手上得到一次赦免的机会,这是他最大的宽容了,他已经仁至义尽给了警告,但他们还不知悔改再次出手,那么便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他不会让颜儿白白遭遇这种事,他如何能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身陷危险之中? 南宫凌闻言,轻轻地点了下头,本来在得知师兄并没有对巫族那刺杀之人做什么的时候,他心中便有些窝火,但是想着师兄的立场并不好做,他便忍下了没说什么。而后来小颜儿再遭人行刺,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所以那日才说了那样的话来。 如今平静下来之后,他心中虽然忿恨,但却已经没了那日的怨气,便又开口道了一句:“我也不要求师兄你对那边的人做出如何残酷的报复,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要杜绝危险再次出现在小颜儿身边,以前那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不想经历,爷又如何会想?”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了南宫凌一眼,随着这句话吐口,他眸中再次闪过一丝冷色,紧接着语声冷寒地道:“这次的事已经让爷后悔万分,如何还能让类似的事再发生?至于如处理此事,你不用多管,爷自有分寸!” 这一次,他赫连御宸若是有半分手软,那他便不是赫连御宸! 南宫凌见他脸上露出冷意,便知他不会只简单地处理此事了。不过他也不再说什么,说实话,若是师兄真的不介意的话,他也觉得该狠狠报复那边的人,小颜儿和他们无冤无仇却因他们两次差点丧命,他南宫凌的妹妹如此好欺负吗?若不狠狠地报这个仇,那简直对小颜儿太不公平了。 赫连御宸一句话后,房里便没了声音,两个男人都等着上官月颜出来,然后为她换药。 上官月颜在浴室中,房门紧闭,水声哗哗,自然听不到二人说的话。密室中水雾弥漫,她泡在一个如小型游泳池般的温泉池中,裸着身子,让燕飞和燕天帮忙自己沐浴。温热的水将她伤口以下的地方全都淹没,一头长发漂浮在水面上,明亮的光线下,雪白的肌肤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背上金凤欲飞的图案在水中若隐若现。 她舒服地泡着,本来应该是心情不错,但此时却有些沉默,一张小脸上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飞和燕天见自家主子除了进来的时候开心地说了几句话,后来便一直不吭声了,二人一边为她洗着长发,一边对视了一眼,然后燕飞笑着开口:“主子这肩上的伤愈合的真好,这才几日,便都结痂了!” 上官月颜听到燕飞的声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凤眸往自己左边的肩膀看了一眼,此时伤口外的纱布已经被揭去,伤口自然裸露了出来,见那狰狞的伤口确实比早上换药的时候更好了一些,她唇角淡淡一勾,点头说道:“的确好的很快!” 她所用的药是她自己制的伤药,效果比这古代的伤药好得多,自然好得快了,以前给燕飞和燕天用的也是同样的药,所以她们的伤才好的那么快,没几日便能下床了。只不过她们的伤不如她这般入了骨,所以要完全康复,她所需要的时间比她们痊愈的时间要多得多。 “主子,这伤口也不会留疤吧?若是留疤可不好看!”燕天也开口问了一句。 多亏了主子,她们身上的伤都看不出疤痕来,不过主子这伤会不会留疤,她就真的不确定了。因为她们的伤是刀剑之伤,伤口很平整,疤痕倒也好消除,可是主子是被旋叶飞镖所伤,那飞镖还带着钩刺,所以这伤口便不是那么平整了,而是狰狞的很,即便如今结痂了,看着还是有些严重。 “呵呵!应该不会,若真是留疤了,大不了我再制一种除疤的药便是!”上官月颜笑着摇头,对于肩上会不会留疤,她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她有办法除去。 “还有专门除疤的药吗?”燕飞和燕天二人从未听说过有专门除疤的药,她们一直以为主子的伤药好,所以连疤痕都能治愈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专门除疤痕的药?! “自然有的!”上官月颜立即便肯定地回答道。 “主子,您真的太厉害了!若是将这除疤痕的药拿出去卖的话,怕是能海赚一笔,一盒万金,皇宫贵族定然都争相抢夺的!”燕天赞叹着开口,燕飞也笑着点头。她们以前身为冥风阁的阁主,自然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却从未听说过这种能除疤痕的药!要知道,这疤痕可是谁都不愿留下的,特别是那些贵族大户家的小姐公子们,一个个都金贵的很,若是有这样的药拿出去卖,就算身上没有疤痕,估计也都会想备上一盒以防万一的。 而且别说是去除疤痕的药了,就是拿主子现在用的伤药去卖,也定然卖出天价来。要知道市面上如今最好的玉露膏便是万金一盒了,那药的效果以前算得上是世上最好,但主子的伤药却比玉露膏还要好用很多,由此可见,若是真能卖,主子真的会发大财! 当然,她们这话也就是现在说出来给主子解解闷,至于真的让主子卖药,那绝对不可能,因为主子不缺钱,也因为少宫主绝对不会同意!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她们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这话倒也不错,是以她也笑着点头:“这的确是一条很好的财路,若是哪天实在闲得发慌没事做了,倒是真的可以做几盒出来卖着玩!” 燕飞和燕天听了她的话,唇角都勾起一抹笑来,一边点头,一边心中腹诽,这么好的药,别人怕是想破了脑袋都研制不出来,但到了她们家主子这里,却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这话说出去,若是让那些医者们听了,估计会气得吐血! 已经泡了好一会儿了,想着外面还有两个男人等着,上官月颜便也不泡了,如今已是深夜,那二人定然等着她不得休息,她自然不能自私地享受。站起身从浴池中出来,她眉梢动了动,下一瞬她周身便腾起了一阵气雾,那本来湿漉漉的身子瞬间干爽,连头发都一起被内力烘干了,燕飞和燕天二人立即拿了衣裳过来,小心地为她穿上,还是一件内衣,在加一件白色的里衣。 在燕飞二人给她整理衣服的时候,上官月颜凤眸闪了闪,突然开口,语气很是随意地问:“你们以前是杀手,应该接过很多生意吧!” 燕飞和燕天闻言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自家主子为何突然会问她们这个问题,不过还是齐齐点头,燕飞开口答道:“是接过很多!尤其还没有成为阁主的时候,那时人们都说我们是南齐第一杀手,所以很多生意都是点名让我们接的!” 她们真的是手染鲜血,杀人无数! 上官月颜听了燕飞的回答,没有丝毫意外,然后她凤眸再次微闪,又问了一句:“那在你们看来,什么样的人是下不了手的呢?” 下不了手? 燕飞和燕天对视了一眼,她们刚才并没有跟着进入宴会,自然没有听到里面的人都说了什么,是以二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当然她们还是立即回答了,燕飞再次开口:“我们姐妹没有亲人,那时也没有什么朋友,自然除了对方之外,没有人是不能下手的!” “嗯!”燕天也点头,紧接着燕飞的话答了一句:“做为杀手,首要的一条便是冷血无情,只要不是让我们二人互相残杀,但凡有生意上手,我们谁都能杀!” 二人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她自从听到玉景风说赫连御宸对那人下不了手后,这‘下不了手’四个字便一直在她脑中盘旋着,不是她要去猜测什么,真的是大脑一空下来便会自己去思考。而不管是自己想到的答案,还是燕飞和燕天二人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那便是只有非常重要的人才下不去手。虽然赫连御宸不是杀手,但是却比杀手更加很辣果决,而且他是绝对不会吃亏的人,可他却没有让那个让他差点出事的人付出代价…… 或许是因为脑袋里有太多的疑问,所以连她都控制不住自己乱想,想着那个黑衣人和他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关系?! 燕飞和燕天见她问了两句便不说话了,二人都疑惑地皱了皱眉,只觉得今日的主子好像有些奇怪,平日里她可不会这般静静沉思! 不再说话,二人很快便给她穿好,上官月颜红唇抿了抿,然后唇角勾起,这才出了浴室。 门打开,毫无意外的,她看到了还等着的南宫凌,还有软塌上的赫连御宸,她立即笑说道:“你们其实不用等我,换药的话,有燕飞和燕天帮忙,我自己换不是问题!” 如今也是深夜了,他们也应该早点休息才是! 两个男人自然第一时间便发现她出来了,立即抬眸看去,便见她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长发披散着,小脸因为沐浴而变得红艳艳的,唇角一抹浅浅的笑挂着,看上去无比好看。南宫凌站起身,走过去牵她,柔声说道:“你自己是能换,但总归不方便!” 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了,她自己换确实不是很方便。任他牵着到桌前坐下。 燕飞和燕天出来后立即便将换药所需的东西准备好,然后轻轻落下上官月颜左肩的衣服,只露出一个肩头,让南宫凌换药。 赫连御宸没有起身帮忙,依旧坐在软榻上,狭长的魅眸看着南宫凌给上官月颜换药,薄唇微微地抿着,也没有说话。 “小颜儿的伤药果然是好东西,这伤恢复的很快,再过几日便不疼了!”南宫凌动作很快很轻柔,即便看着上官月颜光裸的肩膀,那双眸子依然澄澈清亮,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神色。而伤口已经结痂,他换药自然也快,没一会儿便换好,且对伤口的恢复速度很是满意。 上官月颜唇角勾起,点头应了一声。这几日伤口自然还是疼的,不过相比前几日,却是已经好了很多了。 南宫凌给她换好药,亲手将她的衣服拉上,这才准备离去,不过却也不忘了喊赫连御宸。他转头看向软塌上没有起身打算的赫连御宸,眉头皱了皱:“师兄,你还不走吗?!” 上官月颜也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如今不再赶路,她也不需要人日夜照顾,他自然要去别的房间睡了。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说的是他们两人都不用等她,而不是说南宫凌一人。 “爷不放心!”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只吐口四个字。 而这四个字一出,南宫凌立即便想到上次在出事也是在玄天宫的暗桩,且就在和师兄房间一墙之隔的地方,而如今那出手的人还没有抓到,另外也说不定那边还有人再来行刺。小颜儿的手不方便,若真的再有人来,身边没人及时护着,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虽然他不想让师兄和小颜儿没有大婚就这般住在一起,但是和小颜儿的安危相比,这自然便不值一提了。而且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地方,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 这般想着,他皱着的眉头微微一松,不再说什么了,只转头对上官月颜柔声说了一句:“哥哥也不去别的地方,就住隔壁房里!” 上官月颜听见赫连御宸说不放心,心中暗暗想着,这个妖孽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不放心当中也不知道有没有掩藏别的心思。但她到底还是没有赶他走,虽然她觉得在这里应该很安全,尤其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她身边的暗卫好像又多了很多,但也不能说绝对安全,比如上次那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若是再出现一次的话,她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 她不是一个会拿自己的命逞强的人! 是以,她点了点头,对南宫凌柔笑道:“哥哥也早些休息!” “嗯!”南宫凌笑着点头,然后又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南宫凌一走,燕飞和燕天二人将床铺好,便也离开了房间,房里只剩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二人。 上官月颜从桌前起身,见赫连御宸还坐在软塌上不动,她眉头皱了皱,一边往床榻走去,一边对他说道:“时辰不早了,赶紧收拾一下睡吧!” 明日还要进宫,可不能睡到日上三竿! 赫连御宸看着她,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闻言站起身来,但却不是准备去浴室沐浴,而是大步往上官月颜走去,在距离床榻大约三步远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上官月颜被他拉住,脚步自然停了下来,转眸看着他,见他面色有些沉静,她眉头再次微皱,不解地问:“做什么?”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面带疑惑的小脸,见她脸上没有任何别的神色,他薄唇抿了抿,语声轻柔地道:“颜儿没有话要问爷吗?” 他知道,从今晚玉景风说起巫族的事后,这个小女人便有些不太对劲,虽然表面上掩饰的很好,可他就是知道她不一样了。而他心中也清楚她为何会这样,因为她说过将那件事交给他,也说了会相信他,所以她心中即便疑惑,也不开口对他说什么。 可是,他宁愿她开口问,也不愿她这般故作正常地面对自己,更不想她自己一个人胡想……虽然这个时候并不是说出那件事的最好时机!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这个男人最是了解她,怕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是没问,清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好笑之色,无语地道:“我有什么话问你?若有的话早问了,干嘛等到现在?”说到这里,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催促道:“你赶紧去洗吧!明日要进宫,可没时间睡懒觉,而且连日赶路,在车碾里颠簸,我浑身都酸疼难受,想早点睡了!” 此事她说了信他便会信他,就算心中疑惑万千,也有一些猜想,但她不会问。既然他不好说出口,那她便不问!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推的往浴室的方向走了一步,停下之后立即又回头看她,但上官月颜立即又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并不满地开口:“你若是不想睡,那便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反正要睡了!” 一句话说完,她转身便往自己的床榻走去,不理他了。 赫连御宸看着她的背影,薄唇紧紧地抿着,见她显然是真的不打算问他什么,他袖中的手捏了捏,这才转身往浴室走去。 上官月颜上了床榻,见这床很大,此时赫连御宸不在,她睡上去便觉得空荡荡的了,她暗笑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他睡身边,以前一个人睡时,可没有这样的感觉,而如今他没在,便觉得床大空荡了。她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凤眸往房里看了看,见雪球和麟龙都到了软塌那边,显然是准备睡在那里了,她便对二兽招了招手,道了一句:“都过来!今夜睡这里!” 二兽自然立即蹦了过去。 雪球最是开心了,自从离开巫族被那个男人送到另外一条船上后,它便再也没有和自家主人一起睡过,此时听到主人的召唤,它眼睛都笑眯了。立即便蹦上了床榻,跳到了床榻的里侧上官月颜的左边。为了不碰到自家主人的伤口,又能和自家主人久违地亲近一下,它便趴到了枕头边,将脑袋挨着自家主人的脑袋拱了拱,嗷呜了一声。狐爷真的好久都没和主人亲近了,最近主人都被那个男人独占,狐爷虽然看似每日都很开心,其实心里很苦的! 雪球的嗷呜,上官月颜自然还是听不懂,便只以为它在撒娇了,低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麟龙也欢喜地爬上了床,不过它块头太大,自然不能如雪球那般去上官月颜身边睡,便如之前一样,趴在了上官月颜的脚边,如此既不占地方,也能和女主人亲近一下。听见雪球的嗷呜,它银色的瞳眸鄙视地看了雪球一眼,然后便懒懒地闭上了眼睛。这肉球明明每日都欢快的很,哪里苦了?反正它麟龙大爷没看出来! 当然,它的这一眼,雪球依旧没有看见。 上官月颜听不懂雪球的嗷呜,自然更是看不透麟龙的心思了,她看了二兽一眼,见两兽都睡到了自己身边,唇角满意地勾了勾,然后便闭上了眼,将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要想,不一会儿,真的便睡着了。 赫连御宸沐浴出来,便看到二兽都睡在了床上,而那个小女人也已经睡着,他站在床榻边看了看二兽,又看了看睡容恬静的人儿,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以前只要他在,她便不会找雪球陪着睡,而今日他明明也在,可她不止喊了雪球,连麟龙也一起喊了,如此反常的举动,还说自己没有话想问他,这个小女人可真是…… 他心中暗暗一叹,轻手轻脚上了床,然后挥手灭了灯,躺在了上官月颜身边。上官月颜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习惯性地往他身边靠了靠,赫连御宸见此,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伸手搂了她的身子,唇瓣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闭着眼睡了。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你真的是要刷屏了,哈哈~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进宫聚会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上官月颜便起床了,一夜熟睡,没有梦魇也没被身边的男人打扰,睡得非常舒服,精神抖擞,脸色红润,除了左手不能动外,全身都非常舒服,而且经过了一夜,昨日困扰在心中的疑问也散去了,心情也很好。 她起床,赫连御宸自然也起床了,见她心情很好,完全没有昨日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他便也不再说昨日的事,帮着她梳洗完毕后,才开始自己梳洗。 而上官月颜梳洗好了,便想起了昨夜所见的雪艳,此时正好燕飞和燕天还没有端早膳回来,她心思一动,和赫连御宸招呼了一声,便出了房门,往花园去了。赫连御宸自然没有阻止,也知道她这是要去做什么,眼神宠溺地看着她出了房门,洗漱的动作也快了一些。 上官月颜出了房间穿过前厅,很快便来到了门口,此时正是清晨,太阳虽然升起了,但是却不热辣,而今日还有淡淡薄雾笼罩,让整个花园都有种朦胧仙境的感觉。她站在门口,凤眸看着满院被笼罩在薄雾中的雪艳,红白色的花朵依旧娇艳绽放着,一眼望去,一片纯净又艳丽的色彩,花朵上有晶莹的露水点缀,仿若是美人脸上的泪珠一般,娇柔堪怜,美的叫人心醉。 “真漂亮!”上官月颜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声,总算明白南宫凌为何说昨夜看不见什么了,昨日那般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的雪艳虽美,但和现在相比,那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如今她才觉得自己见到了最美的雪艳。一句话落,她顿住的脚步一动,立即便出了房门,走入那片绝美的花圃中。 今日的她,依旧穿着和昨日一样的暗红色锦袍,在那片红白色的花圃中,显得格外显眼,尤其是那脸上欢喜的笑,和她衣袍上那血红的曼陀罗,在纯净的雪艳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妖娆。 夜离四人也早就起来,此时在门口守卫着,看着这样的画面,薄雾中娇花绽放,而那女子比那娇花更加美艳,即便早就看惯了这张清艳的脸,此时也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来。 旁边的一排房舍中,南宫凌也已经起了,听见外面的动静,他立即便从房里走了出来,澄澈的眸子一下子便锁定了花丛中的人儿,只是一眼,他眸中便浮现出了浓浓的惊艳之色,随后那惊艳慢慢地转变为了柔和宠溺,薄唇边勾起一道弯弯的弧度,露出了欣慰的笑。 赫连御宸片刻后也走了出来,自然也看到了同样画面,只见那人儿身在花丛中,慢慢地走着,时而抚摸那红白色的花朵,时而又弯下身子闻着花香,时而又蹲在花丛中观察面前的花儿,清艳的小脸上一直都带着温柔而欢喜的笑,真的美艳逼人。他看着她,一时间都有些痴然了,只觉得眼前的她如雪艳一般纯净高洁,又美艳无双,而一想到这样的她是自己的女人,他心中便是又软又暖,仿佛被温水包裹着一样,满心的欢喜。薄唇也勾起一抹艳绝的笑! 南宫凌见赫连御宸出来,他一个闪身便来到赫连御宸身边,两个人两双眸子以同样的神色看着花丛的人,片刻后,南宫凌轻声道了一句:“真好!” 赫连御宸闻言,自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俊脸上本就绝艳的笑再次深了深,没有开口接话,生怕开口会惊了那花圃中的人儿,是以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真好,如何能不好?以前从不曾想过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但如今却是看到了,自然是好极了!只要她在,便是极好! 二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上官月颜,夜离四人也没有出声同样看着在花圃中游走的自家少夫人,直到燕飞和燕天带着几个亲卫将早膳端来,一群人走进院子,才惊了花圃中的人,上官月颜见到燕飞和燕天二人回来,便也从花圃中站起身来,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这一转身,才发现了两个男人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她唇角一勾,对着二人挥了挥手,语声中满是喜意:“哥哥,你说的真对,这花还是白天赏才最美,真的好看极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二人走去,燕飞和燕天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才发现她原来在花圃中,转眸一看,两双漆黑的美眸中同样露出了惊艳之色,之后二人又看向门口的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这才知道原来她们回来,是将赏花的主子打扰了。 不过看主子的心情不错,她们也不觉得自责,这早膳总归还是要吃的。 上官月颜很快便来到两个男人跟前,因为在花坛中逛了一圈,衣袍被晨露沾湿了不少,赫连御宸见此,立即上前牵了她,然后上官月颜便觉得身子一阵暖和,衣袍上的水渍立即消失了。 南宫凌见她回来,这才笑着点头,一边摇着自己的玉扇,一边洒意地笑道:“自然白天才是最好看的。尤其今日有雾,看上去更是别有一番朦胧美感。在艳阳下的雪艳也别有一番美艳的滋味,小颜儿到时候再看,还能体验到不同的美感。” 上官月颜见自己的衣袍被赫连御宸弄干了,她转眸对他柔暖地一笑,听了南宫凌的话后,她凤眸中顿时浮现出一丝期待之色来,真想见见在火热的阳光下,这些雪艳怒放的模样。不过今日肯定是看不到的了,因为早膳之后他们便要入宫。是以便点了点头,欢喜地道了一句:“那便改日再看!”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笑意,眸色无比宠溺,柔声笑道:“吃早膳吧!吃好之后便进宫去,若是晚了,干娘和皇后娘娘怕是会念叨!” “嗯!慕容紫估计也快出门了,我不能晚!”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她是要早点去,昨夜和慕容紫分手的时候她们便约定了在宫门口见,慕容紫性子比较急,她若是去的晚了,也会被她念叨。 一句话说完,她便反手拉了赫连御宸进屋了。 两个男人都笑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进入前厅用膳。 既然担心迟到,三人吃饭的速度便不会慢,小半个时辰便吃完,然后三人便离开了太史府,前往皇宫。 今日不是接风宴,皇后娘娘邀请了很多大家贵族的公子小姐入宫,还有有几位身份尊贵的夫人们也都被邀请入宫,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到华贵的马车往宫门而去,而当上官月颜的车碾到达宫门口的时候,那里的空地上已经停了好几十辆马车了,若不是地方大,怕是会堵上大街。 而此时的宫门口,还有不少男女躇足,有的是刚刚从车上下来,有的则是围在了距离宫门不远的地方,因为南宫易正站在那里。都是年轻人,又都是大家贵族的公子小姐,一群人衣着华贵,光鲜亮丽的一群,很是显眼。而众人似乎都已经知道今日会有何人出现,是以都在宫门口躇足张望着。 而当上官月颜三人的车碾在宫门前停下,今日出门低调了一些,没有亲卫随行,只有夜离四人和燕飞燕天,还有就是爱玩的雪球和麟龙,人们没有认出车碾,但是却认出了坐在马背上的雪球,还有蹲坐在驾车位的麟龙。是以当车碾停下时,三人还没有下车,便已经引起了一阵骚动。 与此同时,一声娇呼也从骚动的人群中传出:“月颜,你太慢了!” 上官月颜并没有撩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象,车碾停下,她正准备下车,便听见了慕容紫的声音,嘴角顿时一抽。暗道她真的性子急,她已经很快了,却还是被她叨念太慢了。 而慕容紫声音传来的时候,南宫凌便第一个跳下了车,然后一手撩着车帘,一手对上官月颜伸出。上官月颜对慕容紫的话无语了一下,便直接将手伸了过去,然后很是规矩地下了车碾,赫连御宸这次最后才下来。 三人先后下车,从清俊无双的男子,到清艳冷傲的女子,再到似神似魔的男子,三人的出场,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身边的光线暗淡了,因为所有的光线全都笼罩到了那三人身上。大街上又发出了不少尖叫声,而宫门口的大家小姐和公子们,或许是因为有良好的教养,都无人出声。不过用帕子捂嘴的女子不占少数,面露惊艳之色的男子则是全部。 上官月颜不理会众人视线,一下车,凤眸便看向宫门口的方向,毫无意外的,捕捉到了一个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紫色身影,而宫门口一身白色锦袍的南宫易也正对她招手,同时也看到了南宫易身边的玉景风和黎单。 看到四人,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然后立即便抬步往宫门口走去。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也立即跟上。 “你怎么这么晚,我都等你大半个时辰了!”慕容紫快速来到近前,立即便抱怨了一句,见上官月颜今日难得没有被某个……某两个男人牵着,她又唇角一勾,伸手挽住了上官月颜的胳膊。 “是你来得太早了吧!”上官月颜无语地看了慕容紫一眼,她今早可是一早就起来了,早膳也是端来就吃,然后吃完就出门,现在最多也就刚到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她哪里晚了? “哪里是我早?你看看,都已经来了很多人了!”慕容紫对上官月颜的话自然不赞同,下颚往宫门口指了指,示意让上官月颜自己看。 上官月颜早在下车的时候便将宫门口的人看清了,听了她的话后,她便又抬眸看了看,的确人很多,大约有二三十人,每个人都贵气非凡,男俊女美很是养眼。她看了看,然后撇了撇嘴:“反正我也没迟到!昨日皇后娘娘定的时间是巳时半,如今早得很!” 她已经早到半个时辰了,一点都不晚! 慕容紫闻言,眉头皱了皱,找不出她这话的错处,是以便只能道:“早点来不是能早点玩吗?天珏太子也来了很久了,还不是等你的?反正你最迟!” 上官月颜再次无语,不过按照她的说法,她倒是最后一个迟来的,便不再和她争这个问题了,顺了慕容紫的话,好笑地道了一句:“是,我迟了,现在行了吗?” “呵呵!这还差不多!”慕容紫笑着点头。 上官月颜笑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什么,笔直地往宫门口走去。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走在二人身后,赫连御宸的目光一直柔柔地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而南宫凌则是在慕容紫来了之后,澄澈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仍旧有些许复杂,但是却没有任何厌恶和不喜,不知道代表了什么。 在众人的注目下,四人很快便来到了宫门前,南宫易迎了两步上前,暖玉般的眸子打量了一下上官月颜娇好的面色,语声温柔地说道:“看来颜儿昨夜睡得很好!” 上官月颜在南宫易面前停步,闻言立即点头,然后很是欢喜地开口:“易哥哥,昨夜我看到那些花了,和你送我的玉花一样,真是美极了。我还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做雪艳!哥哥他们都觉得好,你认为呢?” 这花是他们三个男人一起种的,她给定了名字,自然也要和他说一声。 南宫易自然知道她去了那处宅邸定然会看到那片花圃,本来倒也没觉得惊讶,但一听她给那些花取了名字,心下微微一动,抬眸看了眼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二人都对他点了点头,他眼底掠过一丝什么,随即便伸手摸了摸上官月颜的头,就如大哥哥一般亲切温柔,语声也更是柔和了一分,笑着点头:“这个名字不错,只要颜儿喜欢便好!” “呵呵!我自然喜欢了!”上官月颜对南宫易的触碰没有半点抵触,反而觉得无比亲切,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让一旁都盯着她看年轻男女眼中的惊艳之色怎么也挥之不去,有的人甚至都直接呆住了。 这个女子,真的太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且看她和太子殿下这般亲密,还直呼殿下为易哥哥,不知内情的众人都纷纷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她们天珏的太子殿下虽然温柔,但是却从不会对谁这般亲密,女子就更是没有了。除了凌世子,太子殿下就是对宗室里的世子和郡主都没有如此亲切过,包括萱郡主,也不得太子殿下如此对待,为何对她却不一样?就算是玄天宫的少夫人,也不该与太子殿下如此亲近才是! 众人即是惊艳,也是疑惑。 上官月颜几人自然让不理会众人的眼神,而她这话刚落,慕容紫眉头一皱,立即便道:“什么玉花?还有和玉花一样的花朵?那是什么花?我也要看!” 上官月颜闻言,想着当日南宫易送自己玉花的时候,这个女人还醉酒没醒呢!而她后来也没给她说起过这件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而雪艳的确很美,她本来也想着改日也让她看看,是以红唇一勾,就要开口。 然而此时南宫凌却突然出声,一口便回绝了慕容紫,语声中鲜少有了不容置疑的断然:“不行!你不能看!”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都齐齐一愣,不约而同地转眸看向他,便见他眉头皱着,一脸坚决的样子。上官月颜眸中顿时闪过一丝不解,不明白他为何不让慕容紫看,最近他们的关系虽然算不上熟络的朋友,但有时也能说上一两句话,二人之间已经完全没了以前的剑拔弩张。他为何不让慕容紫看?难不成因为那是他亲手种的,所以不想给外人看吗? 上官月颜想不明白,慕容紫就更不明白了,秀眉一皱,立即便问道:“为什么我不能看?不就是花吗?又不是什么无价之宝,我又不会拿的!” “那满院的花就是我的无价之宝!除了颜儿之外,别人都不能看!”南宫凌却是再次断然拒绝了,不过他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脸色却没有沉下来,而是对着慕容紫挑了挑眉,神色有些高傲。 慕容紫顿时气极,可她却也知道上官月颜下榻的地方是太史府,那太史睿不让她去看,她自然便看不到了,是以她愤然地脚一跺,恼怒地道了一句:“小气鬼!不看就不看,不就是花吗?有什么稀奇的,哼!” 一句话说完,她还哼了一声很是不屑! 南宫凌见她打消念头,便也不说话刺激她了,不过心中却是道了一句:就是太稀奇,才不给你看!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在听到慕容紫说要去看雪艳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变了变,此时见她打消念头,南宫易当即低笑了一声,温声说道:“六公主也不必失望,我天珏皇宫的御花园中也有很多名贵的花种,虽然没有雪艳,但是也不会太逊色,等会儿公主可以慢慢欣赏!” “多谢太子殿下!”慕容紫仍有些气恼,其实还有些面子抹不开,毕竟她是公主,居然连想看的花都看不到。所以她这答应南宫易的话也是干巴巴的! 南宫易也不在意,淡淡一笑后,便又对四人说道:“既然都到了,那就赶紧进去吧!母后那边已经派人来催过了,再晚了,她怕是会心急!” 四人自然点头,上官月颜疑惑了一下南宫凌不让慕容紫看雪艳的原因,但见慕容紫不强求,她便也不想了。毕竟雪艳是三个男人亲手种的,他们当中有人不愿意让别人看,她也不能擅作主张。而从这里进宫要走好一会儿,到了地方,时间怕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于是几人便不再停步,一起往宫中走去,走近宫门,几人与玉景风和黎单相互打了个招呼,南宫易也对一众年轻男女招呼了一声,然后一大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便一同走入了宫门。 今日的聚会正如昨日南宫易所言,定在了御花园中,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所有人身边都只带了一两个丫鬟或是私通小斯,没有护卫能够入宫,当然,这个规矩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这里无效,燕飞和燕天,还有夜离四人全都入了宫,雪球和麟龙自然也跟着。 御花园距离宫门口比昨日举行宴会的地方还要远些,走的宫道也和昨日不同,不过虽然是走路,但也有趣的很,南宫凌一直都在为上官月颜介绍这座皇宫,就如同一个导游,是以她根本不觉得走了很远,就已经到达御花园了。 百花齐放,亭台楼阁,假山碧池,雕梁画栋,大气而不失雅致,这便是上官月颜第一眼见到这个御花园的印象。 而刚走进御花园,便有一位小公公迎了上来,对着几人请安,然后恭敬地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和王妃正等在湖心亭,让奴才通禀殿下一声,说是直接到那里便是!” “知道了!”南宫易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上官月颜等人往御花园的湖心亭而去。 大约又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了一处碧湖之外,而此时也真的差不多巳时半了。 上官月颜一边走,一边打量这片碧湖,湖水清澈,水中锦鲤成群,一条木质桥廊通向湖中心,岸边和桥廊下方都有成片的荷花,如今正值夏日,那荷花开的艳丽,十分好看。桥廊尽头有一座很大的凉亭,大约能够容下上百人,此时那边有不少衣着华贵的人在,约莫三四十人,而最显眼的,正是一身大红色衣裙的天珏皇后柳青青,还有就是一身黑裙的太史凤了。很显然,那里就是他们要去的湖心亭。 而在她打量这片碧湖的时候,湖心亭里的太史凤和柳青青等人也都看到了她们这边浩浩荡荡惹人瞩目的队伍,太史凤当即对着这边招了招手。上官月颜见了,也对她招了招手,慕容紫也同样对那边招了一下手,并且还大声喊道:“干娘,我们来了!” 她声音很大,完全不是大家闺秀的轻声细语,这般没有礼数的行为,让身后不少小姐们眉头都皱了皱,似乎对她此举很是不喜,有几人甚至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来。而那些公子们对此却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喜,反而有不少人都觉得有趣,从而都转眸多看了她几眼。 当然,对后面众人的心理,慕容紫并不知道,一喊之后,见对面太史凤又招了招手,她还呵呵地笑了起来。 见她这般模样,上官月颜几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上官月颜本来也不是个讲规矩的人,是以她也不会在这些公子小姐们面前做作,见那边的太史凤不断挥手,显然实在催促她们快点,她凤眸闪了闪,突然来了一点玩乐的兴趣,唇角一勾,对身边的慕容紫说道:“好久没有踏水而行了,我们不如直接从湖面上过去如何?” 她们距离桥廊还有走一段路,也就是说还要绕一大圈子,而那边的人又在催,那么想要快点到达,自然唯有轻功能行了。 而她此言一出,慕容紫怎会不愿?立即便点头了,美艳的脸蛋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一连道了三个好字。 然后二人便不管了,都没有和身边的几个男人打招呼,齐齐一个飞身便从原地消失,往湖面上飞去,吓得一众规规矩矩的小姐们惊呼连连,也让那些公子哥们看得目瞪口呆。连湖心亭里的人也是一样的反应。 二人不在乎别人如何看,飞身便停在了水面上,脚下的鞋子踏水,二人立即便往湖心亭而去,虽然踩在水上,但是却如踩在平地上一样稳当,水不湿鞋,而且速度还很快。让人看着既觉得心惊,又忍不住赞叹。那些小姐们看着甚至连腹诽二人没有规矩忘了。 “呵呵!小颜儿真会玩,小爷也懒得走了!”南宫凌见二人这般踏水而去,顿时洒意地一笑,然后便也飞身而起,同样抄近道往湖心亭而去。 赫连御宸唇角一勾,也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而他却没有踏水而行,而是在水面上一点,身子便闪了出去老远,如一道暗红色的流光从水面划过,一下子就追上了上官月颜。上官月颜见他居然追了上来,凤眸当即眨了眨,赫连御宸对她一笑,然后伸手搂了她的腰,同时脚下一点,慕容紫身边的上官月颜便消失了,下一秒便出现在了湖心亭上。 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还有他搂了上官月颜一起上湖心亭的举动,再次让不少人都惊呼出声,很多女子都露出了痴狂之色,就差没有尖叫了。 身边的上官月颜消失了,慕容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顿觉踏水而行的乐趣都没了,便也加快了速度,两三秒钟之后也闪身上了湖心亭。 南宫凌见赫连御宸居然来这招,挑眉一笑,然后脚下一点,也闪身而去,同样只是两下子,便上了湖心亭,甚至比慕容紫还先到一步。 四人几个呼吸便上了湖心亭,不少会武功的公子哥见了,心中也升起了一点兴趣,然后不用说,立即便有人学了四人一样,直接从湖面上去了湖心亭,这一刻,这些平日规矩的人完全没了规矩。本来几十人的队伍顿时缩减了三分之一。 南宫易见几人就这么走了,低笑着摇了摇头,俊脸上露出一些无奈之色,但他自然不能走的,便只能认命带着众人继续前行。黎单也没有走,只看着四人进入湖心亭,他目光落在那边的凉亭,薄唇边也勾起一抹笑。玉景风也没有跟上去,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只追随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见她被赫连御宸抱着进入了凉亭,他唇角抿了抿,淡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苦涩,什么都没说,也和南宫易、黎单一路步行,从桥廊前往湖心亭。 而凉亭中,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带着落地,身边传来一阵惊呼的同时,也传来了太史凤的笑骂声:“如让你们快点,但也没叫你们如此急赶,明明就伤着却还这么胡闹,果然是个没有规矩的小丫头!” 这话显然是对上官月颜说的了。 上官月颜站定,立即便看到太史凤那张笑骂自己的脸,显然这只是叨念她一句,怕她伤口裂开而已。她唇角当即一勾,有些俏皮地说道:“干娘明知道我没规矩的!不过是轻功而已,碰不着身上的伤,一点问题都没有!” 太史凤看着她那俏皮的样,心中顿时一阵喜欢,笑着嗔了她一眼,随后道了一句:“你就是皮得很!” 上官月颜呵呵一笑,对她皱了皱鼻子,很是可爱。看得太史凤都笑出声来,赫连御宸更是满面宠溺。南宫凌和慕容紫来的时候也正好看到她这模样,前者和赫连御宸一样,当即便露出一抹柔宠之色,后者则是也呵呵一笑,然后对着太史凤和柳青青随口招呼道:“皇后娘娘早,干娘早!” 上官月颜也立即看向柳芊芊,同样随意地请安道:“皇后娘娘早!” 一句话说完,她凤眸顺着柳青青的位置扫了一眼这个凉亭,所有的人都是坐着的,柳青青和太史凤坐在靠近围栏边相邻的席位,是居中的位置,二人旁边也安排了位置,柳芊芊身边坐了四位贵气的夫人,一看便知不是宗室的夫人便是朝臣夫人;太史凤身边则是空了两个位置出来,显然是预留。之后便是一大群年轻男女了,男女分开而坐,男左女右,男子们的席位前也预留了五个空位,女方的第一人则是洛凝萱。她目光在洛凝萱身上顿了顿,见她依旧柔柔弱弱地坐着,很是规矩,完全看不出她是心思阴暗的人,反而在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下显得无比清纯美丽。 她一眼看罢,然后便收回了视线,只在心中暗叹了一句洛凝萱真是个会演戏的,但她虽然这么想着,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半分来,还是笑意艳艳的样子。 柳青青得了二人的问安,也笑着嗔了二人一眼,一边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一边说道:“都什么时辰了,哪里还早?赶紧坐下吧!” 上官月颜看了眼柳青青所指的位置,正是太史凤身边的两个空位,而她话落之后,太史凤也对她们招了招手,显然是让她们两人坐到那边去了。二人对视了一眼,便抬步走了过去。 本就是男女分开而坐,二人自然也没觉得不好。 柳青青又对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指了指男子那边预留的席位,笑着道:“少宫主和二公子也入席吧!今日便不把你们和九公主安排在一起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闻言,也没对此表示不满,点了点头,便也坐到了一众男子前方,因为是环绕着安排的位置,只男女席位中间留了一条过道,是以中间空着一块圆形空间,二人也算和上官月颜面对面坐着了。 四人先后落座,上官月颜挨着太史凤,慕容紫则坐在上官月颜的右边,另一边是洛凝萱,如此一来,上官月颜便成为了年轻女子席位的第一人。而对面的赫连御宸则是空了一个位置坐到了第二个位置上,南宫凌坐在他身边的第三个位置。 四人坐定,立即便有宫女为四人送上一个小小的案几,上面放着茶水糕点。因为人还没到齐,是以众人便都闲聊着等南宫易等人了。而因为四人的到来,亭子里的气氛自然有所变化,一众公子小姐的眼神都各有不同,有惊艳的,有痴然的,有鄙夷的,也有欣赏的或者嫉妒的,总之各种眼神都有。众人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尤其是一众小姐们,除非是开口和几位长辈说什么,其他时候几乎都是在窃窃私语。 而上官月颜因为某个男人的原因,名声变得真的很大,落座之后,柳青青身边的四位夫人目光都一直落在她身上,其中最靠近柳青青的一位夫人好奇地开口:“这位就是东耀的九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 “正是!”此言一出,柳青青当即笑着点头,然后为上官月颜挨个介绍道:“九公主,这四位夫人乃是谦王妃、荣王妃、丞相夫人和尚书夫人!” 上官月颜在那位谦王妃开口后,目光便落到了四位夫人身上,闻言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礼貌地和四人打招呼:“两位王妃好,两位夫人好!” “呵呵!九公主不必客气!”谦王妃笑着点头,其他三位夫人也都对上官月颜点了下头,然后谦王妃笑看着上官月颜,又看了看一边的姿态虽然慵懒,但是却比在场所有男子都气势过人的赫连御宸,又赞叹地道了一句:“早就听闻少宫主寻得了一位绝丽佳人,今日一见,九公主品貌绝佳,果然名不虚传。” “谦王妃过奖了!月颜不如您说的那般好!”上官月颜笑着摇了摇头,话语很是客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以诗会友 “哪里不好了?我就觉得好!”太史凤此时笑着开口,一双美眸也往赫连御宸身上看了看,然后又看向上官月颜,接着道:“不管你在别人眼中好或不好,只要少宫主觉得你好,那便是最好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如今在外人面前,她自然不能称呼赫连御宸为臭小子了。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也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而此时赫连御宸也正看着她,二人目光相对,赫连御宸一脸邪肆而柔和的笑,眸光柔魅而宠溺,上官月颜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柔和来,唇角一勾,收回视线对太史凤点了点头:“干娘说的是!” 她虽不是很好,但他觉得好就成。而他脾气也坏得很,但待她却是很好,他便也是最好的! 赫连御宸唇角的笑意当即一深,太史凤也柔笑着点头。 “呵呵,凤儿这话确实极好,在别人眼中再好,也比不过心中之人觉得你好!是以九公主不必在乎别的,做自己就行了!”谦王妃此时又笑着说了一句。 上官月颜听了,心中却是一动,觉得这谦王妃似乎在提醒她什么,她凤眸看向谦王妃,眸中多了一丝探究之色,但谦王妃却是一脸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什么来,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下疑惑,想着难不成今日还能有什么幺蛾子的事发生?不然谦王妃为何为出言提醒?不过她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状似无异地对谦王妃笑着点头。 可是,上官月颜刚刚才点完头,谦王妃身边的荣王妃突然轻笑了一声,一双细长的美眸看向上官月颜,开口道了一句:“我倒觉得两位王嫂的话有些欠妥!虽然说女子以夫家为重,夫君说好,那么便是最好。可是如何能不在乎别的?比如娘家和夫家的颜面,这都是女儿家一定要注重的事。九公主多少还是要在意一些,免得被人说了闲话才是!”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凤眸当即眨了眨,心中有些好笑。刚刚她还不解谦王妃为何会出言提醒自己,如今这个荣王妃便开始针对她没有礼数说话了。虽然她这话听上去好像并没有针对之意,但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听出,她这是在说她要注重礼节,免得丢了娘家和夫家的颜面了。 难道谦王妃所指的,就是今日有人会拿礼数规矩的事来她麻烦? 赫连御宸自然也听明白了荣王妃的话,狭长的魅眸当即便眯出一丝危险的光芒来,唇角也勾起一抹无比邪肆的笑。南宫凌也是俊脸一黑,澄澈的眸子看向那荣王妃,眼中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不过二人虽然都听懂了,也对荣王妃的话不满,但是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他们很清楚,想和颜儿比口才,这个女人差得远了,是以便都静观其变。 不过,上官月颜还没有说什么,太史凤自然也听出了荣王妃话中之意,美眸中也闪过一丝不愉之色,随即便笑着说道:“弟妹你这是在说我吗?和这小丫头比起来,我可是更没礼数,也是对任何事都不管不顾。想当年我可是把皇宫都大闹了一场,先皇都火冒三丈,可最后我不还是嫁给靖宇了?我把娘家和夫家的脸一起丢干净了,先皇最后还不是疼我的很?我如今也还是一副臭脾气,也不如你们端庄贤惠,但也没见别人如何说闲话啊?所以你说的太严重了,小丫头喜欢如何便如何,人生是自己的,何须在乎他人眼光?” 笑话,这小丫头可是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出来的,臭小子难得喜欢上一个人,而且还痴狂的很,怕是一生也只爱这小丫头,她哪里能让人欺负了她?而且小丫头还要帮她练百毒不侵,她的毒术也叫她很是垂涎,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是为了自己,她都不会让小丫头受气的。万一气跑了,那她就真的亏大了! 礼数规矩是什么?她太史凤可从来就不懂那些! 柳青青此时也低笑着开口,美眸看了太史凤一眼,似是嗔怪地笑道:“你也好意思提这件事?你当初大闹了皇宫就跑了,撒了泼出了气心里舒坦了,可是却把我害得不轻。翼王以为你不理他了,整日跑我家来要人,好像是我把你藏起来了似得,后来实在找不到你,翼王还差点抹脖子自尽,让先皇吓得立即收回赐婚的命令。说起那时候的你,真的是个疯丫头,真的是什么都不管,想干嘛就干嘛!” “呵呵,她何止以前疯?现在不也是疯?整日钻研她的毒术,谁惹了她,二话不说就动手毒人,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了!可偏生翼王就是宠着,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谦王妃也笑着接了一句,一张堪称绝色的脸上满是好笑之色。 “呵呵!我个性便是如此,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想干嘛就干嘛了!”太史凤顿时勾唇一笑,美眸看向柳芊芊和谦王妃,对着二人趣味地眨了眨眼,调侃道:“你们当初和我一起还是不玩的很乐?再说了,我当时若不大闹皇宫,皇上哪能和青青认识?如云你哪能和谦王认识?我又如何能嫁给靖宇?所以我这性子好的很!” “你倒是会帮自己说话!”谦王妃闻言好笑,不过随即又话音一转,笑着点头:“不过你的话倒也对,当初若不是你那样闹一场,先皇怕是不会收回给翼王的指婚,翼王也不会为了找你跑到千里之外找青青要人,皇上便也不会带着逸轩一起来,最后找到了躲在我家的你。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和青青便也不会认识皇上和逸轩了。说起来还真是托了你的福!” 柳青青也笑着点头:“这点靖骞早就说过了,说你性子虽坏,但是却也极好!” “呵呵!那是自然了!”太史凤傲气地挑了挑眉。 三人接连开口,说的都是太史凤没礼数没规矩的事,而且话语中都没有半分指责之意,有的只是纵容和赞赏,甚至还因为她那胡来的性子才结下了三人的姻缘……虽然这些话中都没有提到上官月颜,但却是侧面为上官月颜说话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听了三人的话,脸上的神色都缓和了一些,齐齐给太史凤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太史凤自然接收到了,唇边当即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上官月颜本来想自己回答荣王妃的话,但见三人都开口了,便没有说什么。而且听着三人的交谈,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她了解了一些三人的过往,尤其是太史凤的性子,大闹皇宫,还让翼王差点自尽……她这个干娘的性子真不是盖的。虽然她也闹过皇宫,但影响力好像完全比不上她啊! 而就在太史凤得意,上官月颜感概的时候,一旁的荣王妃听了三人明显是护着上官月颜的话,脸色早有些挂不住了,脸上的笑意微僵,又说道:“当年王嫂和翼王的事妹妹也听说了,但那时除了传出王嫂嚣张跋扈,胡作非为,没有礼教外,也没有其他闲言碎语。可九公主却不同,据我所知九公主还没有和少宫主大婚,可这名声却已经传的天下皆知,而且我还听闻昨日二人在街上行为不当有伤风化,这般作为,对九公主的清誉不好,也对我天珏淳朴的民风有所影响。这一点,娘娘和两位王嫂应该也无话可说吧!” 此言一出,便是很明显地说上官月颜行为不检点了。没有大婚却已经成了赫连御宸的少夫人,而且还在大街上和赫连御宸卿卿我我。 赫连御宸顿时魅眸一眯,唇角的邪笑也越发的邪肆好看,就如一朵血红的曼陀罗突然绽放,美艳却又毒辣。而南宫凌的脸色则是漆黑如雨,看向荣王妃的眼神,仿佛如利剑似得,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如今荣王妃怕是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太史凤三人闻言,眉头也当即皱起,这话已经不是含蓄地说上官月颜没有礼数了,而是直说行为不检点且还有伤风华,这等指控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而言绝对是非常严重的,若换做其他的天珏女子,怕是想不开自缢都有可能。 太史凤脸上当即便露出了不满之色,这小丫头本就是她看中的儿媳,她儿子喜欢她喜欢就成,还轮不到别人来闲言碎语,红唇微张就要开口。 可此时上官月颜却是浅浅一笑,先一步开口了,那语声清冷,完全听不出半丝对荣王妃的恼意:“荣王妃如此为月颜着想,月颜实在感激不尽。不过月颜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好,正如干娘所言,人生是自己的,何必在乎别人如何看如何说?若万事都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便活不出自我了,也活的太累,而且只会让人觉得是没有自我的木头,月颜不愿如此。而我和赫连御宸的事,也正如荣王妃您所言,天下皆知,没人不知道我是他的少夫人,即便没有大婚又如何,我上官月颜这辈子就是要做他的少夫人,谁也没资格来置喙什么。至于在大街上做了有伤风化的事嘛!呵呵,情到浓时谁管那么多?荣王妃若是也有相情相悦之人的话,大概便能理解我的心情了!” 这话,可以说是说的滴水不漏。 先感谢了对方为她清誉着想的好意,展现自己的友好,为自己之后要说的话做一个友好的铺垫,以防她听了接下来的话大怒发飙,将气氛弄得更僵;接着便开始反击,直说不觉得自己的性子有问题,讽刺了那些活在规矩之下,隐藏自我的人为木头;之后又对没有大婚之事大方承认,并且霸气地道她就是要做赫连御宸的夫人,管他有没有大婚,那都是他们二人的事,轮不到别人多嘴;然后又将有伤风化一事解释为二人的情意浓浓;最后则是讽刺了荣王妃无人疼爱,若是有人疼爱的话,便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不会找她麻烦了! 她上官月颜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这个荣王妃和她没半丝关系,她这才刚刚来,她便急着找她麻烦,那她自然也不会容忍了。论嘴皮子上的功夫,除了赫连御宸她说不过,就还没有一个能胜过她的! 赫连御宸闻言,脸上邪肆的笑当即便柔了,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眸中满是赞赏。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定不会不吭声,而且她这话说的着实好,尤其是那句她就是要做他的夫人,谁也没有资格置喙,还有就是情到浓时四个字,他也很喜欢。至于最后那句讽刺荣王妃的话,他也觉得过瘾,这个小女人真的很会说! 南宫凌脸色也好了一些,不过听见上官月颜说得如此直白,他脸上当即闪过一丝无语和无奈,暗道小颜儿的性子怕是比他老娘还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这哪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说的?不过他也不能否认,要让那些爱嚼舌根的女人闭嘴,便只有这样说才行了。 太史凤三人听了,唇角也抽了抽,对她这般直白的话语觉得有些无语。但是随即便也都露出了一抹笑来,不得不说,这丫头这话说的狠辣,特别是随后一句,几乎是戳到了荣王妃的痛脚,因为整个天珏都知道,荣王和荣王妃是指腹为婚,而荣王最喜爱的则是他的侧妃,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一回她是大胜了。 上官月颜自然不是有心的,今日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除了南宫靖宇和太史凤外,这个天珏还有别的王爷王妃,那她如何能知道荣王妃的软肋,纯属瞎蒙的! 而她的这席话,不止亭中的人都听见了,亭外,南宫易、玉景风还有黎单正好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湖心亭,还没有进入亭子,便听见了上官月颜的豪言壮语。 南宫易微微一愣,不了解内情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玉景风则是将她那句这辈子就是要嫁给赫连御宸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脸色当即便白了一分,袖中的手瞬间捏紧,右手拇指触碰到无名指上的玉扳指,心中一阵绞痛。 黎单则是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墨玉般的眸子都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暗道在上官月颜身上,真的随时都能发现新奇的事,让人淬不及防。 而三人身后的一众公子小姐则是和亭子里的公子小姐们一样,女子都羞红了脸,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有人觉得上官月颜有趣,睁大眼睛不断地打量那个即是鼎鼎大名,又是言语惊人的东耀九公主。 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人。 慕容紫一直都没有说话,但她自然也气愤荣王妃这般拿礼数来针对上官月颜,因为说到礼数,她和上官月颜都是半斤八两,所以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向来直爽的她自然不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立即笑着赞道:“月颜说得好!自己的人生别人管不着,自己的婚事外人也不相干,而自己和自己男人的行为,两人高兴就好,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哼!等那一日本公主高兴了,也拉着自己的男人到街上去亲一口,我看谁敢说什么?那些说三道四的人,根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嘴角顿时狠狠一抽,转头看向慕容紫,只觉得她这话实在太劲爆了。前面说的话还没什么,但后面那句也要拉着自己的男人到街上去亲一口,便真的有些豪放劲爆了。她看着她那面露高傲之色的小脸,暗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古代人吗?昨日她便霸气的说亲吻只是嘴皮子碰嘴皮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今日居然连这样的话也说出来了。她是现代人倒也正常,可她明明是古代人啊? 她真的很想问她是不是真有心要带着黎单上街去亲一下?毕竟她以后的男人就是黎单啊! 而其他人也都被慕容紫的这句话雷到了,尤其是南宫凌,那澄澈的眸子立即便看向慕容紫,脸上的神色不是无语也不是好笑,更不是鄙夷或者其他,而是薄唇紧抿,满脸的复杂难测,一双澄澈的眸子不断地闪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慕容紫话落时,南宫易等人进来了,三个男人当先走入,自然也听到了慕容紫的这番豪言壮语。头前的南宫易看了眼慕容紫,俊脸上掠过一丝好笑。玉景风则没有多大反应,进来后便看了看上官月颜,微白的脸色已然恢复,看不出什么异样。黎单则是眸子微眯,墨玉的眸子看了眼慕容紫,然后又往南宫凌身上看了看,见南宫凌的脸色有些复杂,他唇角突然勾了勾,也不知道为何而笑。 之后跟着三人进来的公子小姐们,则也是同样被雷到了,众人的目光都往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二人扫去,什么样的眼神都有,各有不同,但心中的想法却很一致,这两位别国公主真的是叫他们大开眼界了! 众人的到来自然打断了里面人的交谈,同时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了,不少第一次见到玉景风和黎单的女子顿时露出了惊艳之色来,还有人直接将目光停留在了黎单身上,毕竟慕容紫刚刚说了那么劲爆的话,而众所周知黎单是她的未婚夫,那么慕容紫要拉到大街上亲一口的人自然就是他了。 上官月颜也好笑地看向黎单,想看看他是何反应,但见他看了看慕容紫和南宫凌后,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笑。她惊讶地眨了眨眼,本来她还以为他不会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毕竟黎单是一个比较规矩的人,平时也很少说一些没有礼数的话,可是这一笑显然是开心的,这是为何?是真的想让慕容紫拉上街亲一口?还是觉得慕容紫当着南宫凌的面这么说,所以他觉得自己胜过了南宫凌,才会这般开心吗? 可是不对吧!南宫凌和慕容紫如今连朋友都算不上,也看不出二人之间相互喜欢,他干嘛为了慕容紫在南宫凌面前说出此话而笑? 她看了两眼黎单,嘴角抽了抽,便无语地收回视线了。总觉得慕容紫和黎单之间不简单,而慕容紫和南宫凌之间也不简单,真搞不懂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易带着众人穿过中间留出的走道,来到柳青青的正前方,然后众人便立即齐齐行礼:“见过皇后娘娘!三位王妃、两位夫人!” 柳青青随意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都免礼,今日这里没别人,皇上也要处理好政务再来,大约要午时去了,大家都别拘谨,随意一些就是!”话落,她又特别地对玉景风和黎单说道:“三皇子和帝师也请坐,不用客气!” 二人客气地道谢了一声,便坐到了赫连御宸那边预留的位置,玉景风坐在南宫凌身边,黎单则坐在玉景风身边。南宫易来了之后便直接坐到了赫连御宸身边,男子席位第一个。其他人自然也都谢礼一声,然后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几乎都是按身份排位,所以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短短时间,整个凉亭里便坐满了,五六十人,整整排了三个大圈。 上官月颜听到柳青青说南宫靖骞要午时才来,这才发现亭子里没有南宫靖宇和北蔺天的影子,刚刚来便被人找麻烦,她倒是将那二人给忘记了。如今看来二人应该会等着南宫靖骞一起来。一国皇帝自然要早朝和处理政务的! 荣王妃被上官月颜那些话语一怼,脸色早就黑透了,但是却因为上官月颜一句感谢的话而不好发作,之后慕容紫的话更是让她气怒非常,可是却依旧没办法再说什么,因为二人的话说的都极好,一直强调外人无法干涉上官月颜是否懂规矩知礼数,而她今日第一次和上官月颜见面,自然是再外不过的外人了,若是她再开口,那便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了。 柳青青见荣王妃脸色极度难看,可是却暗自气怒不再言声,她唇角勾了勾,见侍女已经将所有人的面前都摆上了案桌,她才又笑着开口:“今日难得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本宫便想着找大家热闹热闹,如今刚进宫便先坐会儿,午膳之后各位可以在御花园尽情游玩。这般安排,各位觉得如何?” 人到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到了,柳青青的本宫二字一出,便是以皇后的身份对众人说话了。 众人自然无意义,都齐齐点头赞同。 此时一个女子突然开口问道:“请问娘娘,今日的主题是什么?上次我们以春桃为题相互切磋,今日既然几位贵客来了,应该也有有趣的题才是吧!” 此言一出,不少小姐和公子们都点头,面上都露出了一些期待之色。 而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听了,则是嘴角抽了抽,暗道也不知道这些人上次用春桃做了诗还是做了画,难不成今日也要搞吗?可她们对此真的没有太大兴趣好吗?就不能坐着聊天喝茶说一些趣闻奇事,非得切磋什么? 这般想着,二人都转头往那开口之人看了一眼,想看看是何人开口问的。便见那人的席位离她们不远,就在洛凝萱过去的第二个位置,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面容姣好的粉衣女子。一看之后,二人再次嘴角一抽,暗道这个女子是有多喜欢这类游戏啊?别人都没有开口,就她开口问了。 二人无语地转回头,看向柳青青,想着不会真的决定了什么主题吧?若是什么以诗会友之类,那真的有够无趣的。 “呵呵!雅郡主倒是性子急得很,这才刚坐下不久呢,便想着做题了!”柳青青笑看了那粉衣女子一眼,然后却是摇了摇头,看了眼上官月颜和慕容紫,笑说道:“本宫今日并没有定下什么题目,因为不知道九公主和六公主喜欢玩什么。你们若是想玩,便问问两位公主吧!本宫不过问!” 问她们?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无语,这意思就是说今日定要和这些公子小姐切磋什么了吗?可是切磋什么?她们感兴趣的只有一样,那便是武!可是这些柔弱的小姐会武功吗?从这些人的气息上看,显然女子几乎都不会! 而就在二人想着的时候,那粉色衣裙的雅郡主再次开口了,这一次直接对的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道:“本郡主听说九公主暗器很厉害,据说能随手射中上百只飞鸟,且还都射中飞鸟翅膀上的同一根羽毛,连力道都一模一样。而六公主据说也是武功极好,一般人无法企及。可我们这些女子都不会武,还希望两位公主能定个大家都能参与的题,这样才能尽兴!” 其余人也再次点头了,对于上官月颜那惊人的暗器招式,他们全都知道,是以在武功方面,别说女子了,连男子也不敢说自己能胜过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很是无语,看这样子好像真的躲不掉了,人家都直接喊她们出题了,都没有问过愿不愿意玩,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的趋势啊! 慕容紫同样无语至极。 “呵呵!小丫头,你便和他们比比,反正只是游戏而已,输赢都没关系。而且干娘觉得你也不见得会输!”太史凤此时笑着开口,对于这小丫头的本事,她可是自信的很,上次说不善棋,最后却是连易儿都输在了她手上。画画也不错,和这些大家小姐比起来也不差。至于其他的,她其实还真想看看她别的本事。 赫连御宸几人也都笑看着她,对她也信心十足,而且他们的想法和太史凤几乎一样,想看看她今日会不会展现出一些他们不曾见识过的本事。 上官月颜已经无语至极了,被太史凤这样一说,她还能说不吗?于是她看了眼慕容紫,想问她的看法,但慕容紫却是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因为除了武功,她没有一个擅长的。 见她这般,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只能问在场的众人了:“你们想比什么?” 雅郡主当即有些高傲地挑了挑眉,说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几样都行,在场的人全都会!” 果然是这八个字啊!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心中齐齐无语地暗叹了一声,这天珏的公子小姐还真是有才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都在行!圣天大陆上的女子还真是比不上! 而此时人群中又有人开口,是一个坐在后方的小姐:“上次春桃为题,比的是作画,九公主今日可以换一个,这样也比较新颖一些。”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立即点头附和。 上官月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以便只能想着在这其中选出一样来,除了作画,琴,她肯定不行,因为肩上的伤,她手都不能动,如何玩乐器?棋,下棋太浪费时间了,很快就要到午时,到时候棋都还没下完,如何吃饭?书,这个最没意思,书法也是多种多样,要比谁的好,还不能随便定论。 再来就是诗词歌赋了,而这四样她倒是没问题,就算自己不会,但她是现代人啊!那些千古流传的名言绝句她自然会不少,借用一下伟大诗人们的佳作,应该没关系吧! 这般想着,她心中无语地道了一句,这还真的变成‘以诗会友’了,唇角暗暗地抽了抽,然后想着命什么题?她转眸往亭子外面看了看,目光在岸边几朵荷花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目光收回,对众人说道:“那就诗吧!以荷花为题!” 众人闻言,自然不反对,雅郡主当即便娇笑了一声,然后很是自傲地道:“好!那就以荷花作诗。不过九公主可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天珏的女子自小便读四书五经,作诗人人拿手,也不会对谁放水的!” 这话便有些看不起人的味道了,意思是她们都是有学问的人,而上官月颜却不知道是不是,而且不会对她放水。 上官月颜自然听出了她话中之意,心中顿时好笑了,这个雅郡主,难不成也是想为难她才急着要比试什么吗?想看她这个没规矩的公主出洋相?但不管是真的想为难她,还是只是热衷于这类游戏,她怕是都要失望了,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脑子里可是有不少人们赞不绝口的好诗句呢! “呵呵!我虽然没有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而是都看奇闻怪谈去了,不过应该还是能编两首的。雅郡主千万不要放水,那样我很没面子!”上官月颜唇角淡淡一勾,随口笑说了一句。 而赫连御宸等人听到她这样一句明显故意贬低自己的话,还有她唇边那淡淡的笑容,便知道这是胸有成竹的表现了,几人唇角都勾着,谁都没有说话,只等着看她如何取胜。她的文采,他们都不曾见识过。 雅郡主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那娇好的小脸上当即露出一丝浅淡的鄙夷,那神色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上官月颜看出来了。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女子还真的是找麻烦的,只是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不懂礼数而已,竟然让王妃和郡主都来找她麻烦,难道说在这天珏,不懂礼数还是有罪?她可不是天珏的人啊! 她心中暗自无语,但面上自然没有暴露丝毫,见那雅郡主不说话,她便又再次开口:“我们人太多,一一作诗,一轮下来怕是午膳都耽搁了,太费时间!不如分组,几人一组讨论商量,然后报出认为最好的诗句,这样如何?” “这个法子不错!如今到午时只有半个时辰不到,一一作诗的确来不及!”柳青青点头道了一句。 皇后开口,下面自然便没人反对了,众人立即点头,然后便各自组队了。上官月颜不用说,自然是和慕容紫一组了,而其他人几乎都是和身边的人组队,不一会儿,五六十人便组成了十个小队,每位公子小姐都参与了进来,洛凝萱也和雅郡主以及那边相邻的三人组成了一个五人小组。 就单是人数上来看,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便是吃亏的。不过她自然不在意了,反正她信心十足。慕容紫对上官月颜也是莫名的信任,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输。而赫连御宸几人没有参加,因为他们都是名声在外的惊世之才,和他们没有可比性。是以没有参赛的赫连御宸几人以及皇后等人便成为了评判。 就这样,组队完成,上官月颜再次笑着开口:“你们先来吧!我不是很会,便先听听你们做的,也好现学现卖!” 她此言一出,众人便真的以为她不太会了,没有敌意的人都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低声商量了起来,而那有敌意的人,自然又将她鄙视了一下,然后也开始和身边的人讨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文采斐然 上官月颜也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一句话说完后,便端茶喝了起来。慕容紫看她如此模样,便也吃起了面前的点心,看似最没胜算的一组,不但没有一点紧张感,反而轻松的好似有稳赢的把握似得。 几个男人自然不担心她们会输,而且心下肯定上官月颜会赢,是以便也都静静地喝茶等着,偶尔和身边的人聊两句打发时间。 不多时,雅郡主的这一小组便发声了,一个人站了起来,正是一身淡蓝色衣裙的洛凝萱,今日的她依旧柔弱精美,仿若弱风扶柳般的惹人怜。见她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眸子都闪了闪,上官月颜唇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等着她开口。 洛凝萱起身,先是柔柔弱弱地给上官月颜见了个礼,语声轻软地说道:“凝萱做了一首,献丑先说了,若是做得不好,请九公主和六公主别见笑!” 而她话音刚刚落下,上官月颜还没开口说话,雅郡主便开口了:“凝萱,你这么谦虚做什么?谁不知道你是我们天珏的第一才女?你的诗自然是最好,到现在除了太子哥哥和凌世子外,还没人能赢过你呢!” 第一才女? 听到这四个字,上官月颜挑了挑眉,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过看她这么文静温软的样子,倒真的可能很有才情。 “呵呵!小丫头,雅郡主这话不错,萱儿的确有些才气!”太史凤也笑着点头,肯定了洛凝萱的文采。 “母妃和雅姐姐夸赞了!凝萱只是略懂一些而已!”洛凝萱先后得二人夸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泛出一些红晕。 “我倒是没想到萱郡主竟是天珏第一才女,看来今日是能听到绝句了。其实不管萱郡主是不是第一才女,我怕是都比不过。所以萱郡主不必客气,你直说就好。反正只是游戏而已,输赢都不伤大雅!”上官月颜挑眉笑说了一句。 柳青青等人也都点头,这本来便只是一个小游戏而已,为的只是玩乐和消磨时间,是以输赢的确不伤大雅! “那凝萱就献丑了!”洛凝萱这才点了点头,唇瓣抿了抿,语声轻柔地吐口:“红日落暖碧水光,楼亭轻颜湖中央。美人柔笑寻题问,绿萝彩裳波面仰。清风撩起花衣舞,远胜闺艳十里香。” 这首诗,很显然写的就是他们如今的场景了,天上的红日湖中的水,水中的凉亭和亭中的人,雅郡主笑问今日主题是什么,绿萝彩裳指的便是上官月颜命题的荷花了。碧湖中各色荷花不是绿萝彩裳是什么?最后一句则是形容荷花的美了,清风撩动碧水中的荷花,那姿色比闺中美艳的佳丽更甚,荷花香气更是能随清风飘散十里。可谓是应了此时的景,也应了荷花的题。作得非常好! “好!萱郡主这诗句真是妙哉!” “应景了,真的应景了!有亭有荷花,不愧是我们天珏的第一才女,看来我们是超越不了了!” “萱郡主才华果然让我等自愧不如!” “……!” 一诗落下,一众公子小姐们都赞不绝口,夸奖声和鼓掌声此起彼伏。连赫连御宸几人也都看了洛凝萱一眼,对众人对她的夸赞不可置否,的确写的不错。柳青青和太史凤等人也赞不绝口,连连笑着点头。 “呵呵!萱郡主真是好文采,这首诗写的真不错!”上官月颜也很是赞赏地点了点头,对她的才情给予肯定,不管这个洛凝萱心思是否阴暗,但这才情的确叫人佩服。慕容紫也点了点头,对洛凝萱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道了一句:“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也大约听懂了,萱郡主写的好!” 二人先后赞赏,洛凝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便坐下了,而那雅郡主却是对上官月颜高傲地挑了挑眉,带着一丝挑衅地道:“凝萱的诗出了,九公主这回可以好好思量了。虽说只是游戏,但游戏也有游戏规则,大家都全力以赴,请九公主也认真对待。” 这前面一句话,便有些让上官月颜学着点的味道了,因为刚才她说了现学现卖,现在洛凝萱的诗正好给她学。而后面一句话,则是不满她对这次比诗的态度,因为她看起来根本没有认真思索,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似得。 上官月颜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心中暗暗冷嘲地一笑,暗道这个雅郡主还真是看她不顺眼啊!随便什么她都要来说上她一句,真当她这个公主是她一个小小的郡主能欺的?她唇角浅浅一勾,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端了茶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放下,才缓缓挑眉看向雅郡主,淡笑道:“雅郡主,我这个人向来只有不做的事,从来没有不认真做的事。我既然命了题,那么会认真。你不必操心太多,等着看便是。至于我做得好或不好,郡主到时候再发言即可!” 本来只是一句淡淡的话,但是却因为她中间喝茶停顿了片刻,还有她这缓缓挑眉看向雅郡主的动作而突然气势逼人,周身本来冷傲的气息骤然浓郁了很多,让众人心下都微微一惊。顿时便知道她有些发恼了。 而她最后的那句让雅郡主到时候再发言的话,便是间接地对雅郡主的发言表示不满,并且让她闭嘴不要再多话,等她的诗做出来以后再来置评。 对于雅郡主这般有些针对的态度,柳青青和太史凤自然也看出来了,尤其上官月颜这句明显已经对雅郡主不满的话,让二人都皱了皱眉,目光也落到了雅郡主身上,脸上露出一些不满之色。 刚才荣王妃一直说这小丫头无礼,而这雅郡主今日才是真的无礼了! 雅郡主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脸色当即便有些难看,本来想说什么,但是见柳青青和太史凤都朝她看来,而且二人脸上还都有对她的不满,她心中顿时惊了一下,似乎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做出了失礼的事,小脸上的神色当即一收,唇角有些僵硬地勾起,态度一下子规矩了很多:“本郡主只是见不得别人态度敷衍,这虽然是游戏,但大家都认真参与,本郡主便想着看大家真实实力,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九公主是认真的,那么本郡主就拭目以待了!” 这话便是退了一步了。 上官月颜笑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对这种女儿家勾心斗角的事她本就没兴趣,若她真的只是想见她在文采上丢人,那她等会儿便用超人的文采让她闭嘴便是! 场面尴尬了一瞬,但众人对作诗的热情却并没有减,不一会儿,男子的席位里便有人起身,开口朗了一首:“淡纱披落天地间,翠荷添衣遮容面。静待耀日当头照,巧散薄烟露娇颜。淡红脸庞绿来衬,夏日花魁赛天仙。” 这诗一出,自然又是一片叫好声,而且这首诗更应题一些,洛凝萱那首应景诗虽然好,但这首也不差。淡纱薄烟乃指今日的晨雾,晨雾遮了翠荷,中午时太阳升空,薄雾褪去,便显露出了荷花的娇容,最后也赞扬了荷花之美,乃是夏日最美的花,且比天仙还美。不得不说,真的写的非常好,可以说能和洛凝萱不相上下了。 上官月颜听着,只觉得这些人太有才了!让她自己做的话,那根本不用比,她定然惨输的。 接着又有人一位小姐起身,笑着开口:“我作的不好,就做了两句,大家随便听听,就当是寻乐子了。碧水绿叶两相亲,暖风拂柳诉柔情。星月为伴天地老,并蹄成双不分离。” 这一首便是情诗了,并不是很对题,不过也写的很好,众人依旧给了赞赏声。 之后便是剩下的几个小组一一将准备的好诗报出来,不过都没有洛凝萱和那位男子写的好,但即便如此,上官月颜也对众人的文采佩服的五体投地,暗道这天珏的公子小姐果然都是才华横溢啊!看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出口成诗的? 慕容紫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的愣,并不是觉得众人作诗做得好,而是很多她都没听懂,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见身边的上官月颜一脸赞叹之色,她才知道那些人作得很好,脸上也跟着露出赞叹之色来。 “呵呵!今日大家都发挥的很好啊!”九个小组全部作完,柳青青也面露赞赏地点头,然后看向上官月颜,面露期待地开口:“现在就剩九公主和六公主了,不知道两位公主可准备好了?” 在第九个人作完诗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赫连御宸几人都面露期待之色,其他不少公子小姐也是如此,对于这大名鼎鼎的九公主,他们也都想看看她的文采。只有少数人抱着看她出洋相的心思,比如雅郡主就是其中一个。 “月颜,看你的了!你做的我在这方面没天赋!”慕容紫立即甩锅,让她作一首诗,她估计一整天都想不出来的,只能靠月颜了。 上官月颜自然也没指望慕容紫帮忙,唇角一勾,点了点头,呵呵一笑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聚会,本以为作诗并不好玩,但今日见识了众位的文采,我真的无比佩服,也才发现原来作诗也如此有趣。不过我真的做不好,大家也就随便听听,可别笑话我!” 这话绝对出自真心,这些作出诗句的人,包括洛凝萱在内,她都深感佩服,这若是在现代,哪里有人能随口就出诗的?比如她,懂的东西很多,会的也很多,但是要让她随口便作出优美的诗句,她真不行。所以,为了不丢人,她只要借用大神之作了。 而且她现在也真的觉得作诗很有趣,虽然她不会,但是听着便觉得优美的很! 众人听了她这话,都能感受到她话中的真诚,不少人脸上都露出笑意来,只觉得这位九公主虽然不怎么懂规矩,但是为人却很纯真直爽,一点都不做作,其实也挺讨喜的。 “九公主请吧!”雅郡主自然不在觉得上官月颜讨喜的人的行列,见上官月颜还不开口,立即催促了一句。 上官月颜凤眸看了她一眼,唇角突然勾出一抹和赫连御宸那般邪肆的笑,然后红唇轻启,借用了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赠荷花》:“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这首诗可是相当有名的,意思大概是世上之人对花与叶的看法不同,只看重花而不看重叶,只有荷叶和荷花最相配,荷叶有卷有舒,荷花有开有合,非常的自然完美。而且也表达了当荷叶掉落,荷花凋零之时,那种令人惋惜的心情。 而这首诗虽然是写物,但也是写情,大约是表明自己与对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如荷花与荷叶,是天赐良缘。并且也表达了希望与对方白头到老心愿。不过这层意思比较含蓄,就不知道这些人听不听的出了。 当然,她会选这首诗,其实只是觉得这首诗写得好,很对她出的题,其他的她也没多想,比如这诗中表达的情义,并不是她特意选这首诗的原因。 一首诗落下,整个凉亭中寂静无声,五六十人都在嚼着她的诗句,领会其中涵义。 唯独赫连御宸几人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并且脸上都齐齐露出惊叹之色。随后,赫连御宸便低笑出声,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绝艳的俊脸上,惊叹变为欢喜,语声更是魔魅好听,里面满是毫不掩饰的柔情蜜意:“好一句‘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此诗即写了荷花,又写了人。花叶同落,双人白头,荷叶和荷花一同凋落,而最相配的两人则希望一起白头到老。颜儿的诗,写物又写情,寓意深远,堪称一绝!”话落,他魅眸闪了闪,又对上官月颜传音道:“爷愿做荷叶,陪颜儿白头到老!” 上官月颜一首诗吟完,便等着大家评判,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她心中暗道这个妖孽果然是才识过人,一下子便听出了这首诗的意思。而当她听到他的传音,她凤眸看着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回传了一句:“我看我才是荷叶,你是花!” 他不陪她,那谁陪她?自然是他了!只不过他们两人谁是叶谁是花根本不用说吧!这个妖孽分明是花! 赫连御宸闻言再次低笑出声,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又传了一句:“谁是花谁是叶不重要,重要的是花叶能长久相伴,一起生一起死!” 上官月颜这次唇角勾起来了,对他的话不可置否,笑着点了下头。 赫连御宸见她点头,自然也再次笑了,艳绝的俊脸满是柔和的笑意。 “哈哈!我就知道小颜儿你定然不说则以一说惊人,这诗句真是绝了!诗美意更深,好,真是极好!”南宫凌玉扇一摇,也大声赞叹出口,澄澈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大力夸赞道:“小颜儿,你简直是哥哥的骄傲!哈哈!” 他此言一出,南宫易也笑着点头,语带赞叹地道:“颜儿的诗着实是难得一闻的佳句!诗美意深情更真!” “不错,这诗第一句便倒出了一个常态,那便是人们对待花时只喜花不喜叶,叶如尘土花如金。后来写出荷花和荷叶共同生长和凋零,这便是说出了荷的特别。也以此比作最般配的人,希望一起白头到老的心愿。虽然最后一句听上去有些忧伤,但却是更凸显了对荷花的喜爱,以及期盼白头到老的心情。九公主这诗真的非常妙!”一直没和上官月颜说过话的丞相夫人此时也点头笑赞出声,然后还笑说了一句:“我家老爷对诗词最是感兴趣,这诗我记下了,待回去后也和他说说,他怕是会赞不绝口,说不定还会上门请九公主再赐两首呢!” “呵呵!我家老爷还不是一样?他和丞相时常一起,早就连喜好都相同了,我也记下了,定要将此诗也与他说说!”尚书夫人也笑着点头,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满是赞赏。 黎单也笑看着上官月颜,道了一句:“早知九公主本事过人,也知道有九公主的地方定然少不了新鲜事,今日本君又见识了。九公主之才,世上少有人能及!” 玉景风听了上官月颜的诗句,自然也第一时间便听出了她这诗中有着对赫连御宸的真情,他脸上挂着淡雅的笑,但是内心的感受却和脸上的神色截然相反,但他自然没有表现出来,黎单的话落下后,他淡雅的眸子也看向上官月颜,一边点头一边温柔地道了一句:“月颜此诗的确好!” “呵呵!刚才还说什么自己不会作诗,儿时看的是奇趣怪谈,还要别人先作现学现卖,你这是故意贬低了自己,然后让我更吃惊吗?!”太史凤好笑地看着上官月颜,脸上满是笑意,嗔怪道:“你这诗做出来,连萱儿都不及你,你还说你不会?小丫头真是皮得很!” “九公主这是深藏不露啊!”柳青青也笑着开口,满脸的赞赏之色。 几个没有参加作诗比赛的评委全都对上官月颜的诗赞不绝口,而几人的话说出来,本来还有些捉摸不透诗句之意的人此事脸上也露出恍然之色,然后赞叹声毫无意外此起彼落,比之前每个人作完诗后,气氛都跟加狂热。一时间整个凉亭都好像沸腾了起来一样。 “妙!刚才我还觉得今日的诗都不错,尤其是萱郡主和李公子的诗,真的妙极。可九公主的这首诗却犹如神来之笔,简直妙不可言,好!” “九公主文采斐然,李奇甘拜下风!” “我等也甘拜下风!” “毫无疑问,今日这场比试,无人能比得过九公主!是九公主赢了!” “对,是九公主胜!” “……!” 亭子里人们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很多喜爱诗词的人脸上甚至都露出了兴奋之色来,男的女的都一样,几乎所有人都赞叹出声,唯独雅郡主身边的几人都抿着唇没说话,雅郡主的脸色还很难看,似乎吃了苍蝇一般,显然是没料到上官月颜的诗这般好,连她也说不出不好来。洛凝萱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什么,而是在赫连御宸几人说完话后,才转身对着上官月颜浅浅一笑,语声轻柔地说道:“九公主果然好才情,凝萱输了!” “呵呵!不过是游戏,输赢无所谓,开心就好!”上官月颜淡笑着应了一声,但听着满亭子的赞叹声,心中却很是惭愧,她这完全是盗用了大诗人李商隐的才学啊!不过这事她自然不能说,不过也不骗别人,随即又看着一众仍旧对自己夸赞不已的众人,摇头说道:“你们都把我夸上天了,我真的不太懂作诗,以前从没做过,这点真没骗人!” 当然,她这话说出去,自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太史凤当即便又嗔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如今就你的诗最好,你还说自己不会?你这般文采都还不懂作诗,那你让这些公子小姐们情何以堪?” 这丫头,谦虚也该有个度!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居然还不承认! 众人也都点头赞同太史凤的话,想着这位九公主第一次作诗倒有可能,但是说她不懂诗,他们就是打死也不信。不懂诗的人哪能做出这么好的诗句来?比她们天珏第一才女作的好了不知几倍呢!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看了眼满亭的公子小姐,不说话了,只是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算是应下了众人的赞赏了。反正她说过她不会了,信不信便随他们了! “赢了?我们赢了?哈哈!月颜,你真是个神人,我就知道你会赢的!这世上可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慕容紫才是真正一点也不懂诗的人,就算诗意都被解析出来了,她还是想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诗中之意完全领会。此时见所有人都夸上官月颜,而且洛凝萱也说自己输了,她也懒得去想那些费脑子也理解不了的诗句,身子一歪,一把抱住上官月颜的胳膊,无比欢喜地笑了。 她早就知道的,这个女人是最厉害的,哪有她摆不平的事?这不,随便一首诗就将这些规规矩矩的公子小姐折服了,真的太厉害了! 而她这话刚落,一道大笑声突然传来:“谁是个神人啊?是有什么趣事吗?岸边都能听到这亭子里的热闹声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停了口中话语,齐齐转头看向亭子外面,便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南宫靖骞带着南宫靖宇,还有北蔺天以及两位穿着华贵的男子而来。看到五人,上官月颜的目光在那两位陌生男子身上停顿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那二人定然是谦王和荣王了。 随着南宫靖骞的声音传来,五人也步入了凉亭,皇帝现身,众人自然都要起身行礼,但都还没有站起来,南宫靖骞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坐着吧!不必行礼了!” “谢皇上!”众人当即坐回席位,并齐声开口礼回了一句。 五人直接走到了人群中央,南宫靖骞和南宫靖宇坐到了柳青青和太史凤身边,两位王爷也坐到了各自的夫人身边,而北蔺天的位置则是加在了上官月颜和太史凤的位置中间,两个席位之间本就有不小的距离,而太史凤和上官月颜这边的距离比别的席位都大一些,显然是早就知道这里要加席位,所以留出的空地比较大。是以北蔺天便坐在了南宫靖宇的右边,上官月颜的左边。 五人落座后,南宫靖骞笑看着众人,又问了一遍:“来,谁给朕说说,谁是神人?今日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 “回皇上!今日确实有趣事,那便是我等以荷为题作诗,九公主作出了一手绝妙的诗,让我等都自叹不如!”亭中,名叫李奇的男子立即便对着南宫靖骞拱手禀道。 “哦?能让丞相之子也自叹不如的诗句,这倒是少见,平日里你的诗和凝萱丫头不相上下,今日居然被九公主比下去了?”南宫靖骞闻言,俊脸上立即露出惊讶之色,一句话说完之后便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笑问道:“不知九公主作了一首怎样的诗?” 南宫靖宇、北蔺天、谦王南宫逸轩和荣王南宫灏霖也转头看向上官月颜,脸上也有惊讶和好奇之色。要知道天珏的第一才女是洛凝萱,男子除了南宫易和南宫凌外,便是丞相之子李奇最为出色,文采不输洛凝萱,算是旗鼓相当,能将二人的诗都比下去,甚至还得李奇如此赞赏的诗句,着实是少见。 不知道是一首怎样诗?! “九公主,请让我来念!”南宫靖骞本是问的上官月颜,但上官月颜还没开口,甚至都还没有反应,一个女子便抢着出声了。 众人的目光立即转向那人,上官月颜自然也看去了,见那人是坐在距离雅郡主三个席位的青衣女子,年纪大约十六七岁,长相很是甜美,一身青色罗裙配上她脸上的一些兴奋之色,看上去倒是很有灵气。而坐在那个位置,身份定然是宗室里的郡主了。 她正想着,坐在荣王妃身边的谦王南宫逸轩看见说话的竟是她,顿时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月儿,不得无礼!” 这句话一出,无疑是将那个青衣女子的身份告诉上官月颜了,原来是谦王的女儿。上官月颜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再次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的容貌确实和谦王及谦王妃有些相似,不过相似度并不明显,所以她才没有一眼就认出来。 而女子南宫霁月听了南宫逸轩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面色认真地道:“父王,刚才伯母说人生是自己的,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九公主也说,若万事都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么便活不出自我,会变成没有自我的木头。我觉得很有理!所以我也想活得自我一些,礼数规矩我都会,但那些不该用来束缚我的性子。您也知道,我平日在府里的时候也不是很规矩的,所以我想在外面也能自由一点。而且刚才母妃还说正是因为伯母天不怕地不怕地闹了皇宫,您和母妃前才能认识,皇伯伯和皇伯母也才相遇,伯母也才能和伯父成亲的。我也想那样,我不想就这样规规矩矩地等着一个不了解我的人,我想遇见一个知道我本性,且喜欢我的人!” 这话从她这个看上去很是乖巧的女子口中说出来,可谓是非常惊人,在场众人都没料到她居然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都齐齐愣住了。 上官月颜也没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居然会让这个郡主突然从规矩中跳了出来,而且还以太史凤的事迹为例,说自己也想遇到那样的爱情。对于一个在规矩束缚之下的女子,这番话着实是大胆,而且也能看出她是下了决心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改变会不会得到谦王的同意,万一不同意的话,那岂不是要怪她乱说话把好好一个郡主带坏了吗?虽然在此之前,她都没有注意过这个女子…… 然而南宫逸轩听了南宫霁月的话,也是微微一愣,然后转眸看向身边自己的王妃肖如云,之后又看了看柳青青和太史凤,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语之色。 南宫靖骞和南宫靖宇也看向三个女人,嘴角都暗暗一抽。对于太史凤和上官月颜能说出‘人生是自己的,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样的话,他们不觉得意外,但是居然将当年的事也说出来了,他们便真的有些意外了,到底是怎么说到过去那些事上的? “呵……呵呵!你们看嘛这样看着我们?我们也没说错什么啊!”太史凤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道:“刚才弟妹说小丫头不懂规矩,所以我就开口说了两句我也没规矩,然后便扯出以前的事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吗?不是吧!明明是她的光辉事迹! 三个个男人一听此话,眉头微微皱了皱,荣王南宫灏霖则是立即便转眸看了眼身边的荣王妃,脸上露出一抹不愉之色。 而荣王妃听太史凤说出此事,脸色很是难道,感觉到身边男人投来的视线,她唇角微紧,脸色更是黑沉了一分,但并没有理会。 “只说了这些,没说别的?”南宫靖宇看着太史凤,此时问了一句,而且问这话的时候还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 这般神色,顿时让上官月颜好奇,怎么?难道还有别的更轰动的事吗? 而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闻言却是好笑地勾了勾唇,显然是知道什么。北蔺天也唇角勾了勾,脸上的神色和赫连御宸三人一样。 “没有了啊!我们也就是随口说起了我大闹皇宫的事,其他就没说了啊!”太史凤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转头看向南宫靖宇,疑惑地问:“你干嘛这么问?难道我们还应该说些别的?” “自然不是了!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能让乖巧的月儿这般,我自然好奇你们是不是还说了别的!”南宫靖宇立即笑着摇头,但那双温雅的眸子却闪了闪,没让太史凤看见。 太史凤狐疑地看着他,见他不像说假,这才消了心中疑惑,再次摇了摇头:“没说别的,大家都听见了!” 柳青青和肖如云也点头。 南宫靖骞、南宫靖宇、南宫逸轩见此,三人暗暗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齐齐闪过一丝放心的神色,之后,南宫逸轩才又看向自己的女儿,沉声说道:“父王也不想勉强你,但此事也得看场合,如今众位公子小姐都在,你皇伯伯问九公主话,你如何能抢言?” 这话便是说她不讲规矩可以,但是也得看场合了,皇上和别人说话,是不能插嘴的! 南宫霁月一听自己的父王软了口,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两个梨涡露出来,很是可爱,立即笑道:“我抢言是不对,但那也是因为九公主的诗真的太好,我很想代她念一念,只要皇伯伯不介意,九公主也允许,那不就可以了嘛?” 她是真的很喜欢那首诗的! “呵呵!既然郡主想念,那便念,反正都一样!”上官月颜没从南宫靖宇脸上看出什么,便也转眸看向南宫霁月,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可爱的紧,特别那两个梨涡,真的很好看。而且谦王妃刚才帮了她,她的女儿,她自然不会为难。再说这本来就不算什么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五章 跪行大礼 “那好!既然九公主无异议,月儿你就念吧!朕一来就问了,可到现在都还没听到,你和李奇也都说九公主的诗好,且还要抢着念,朕更是好奇了!”南宫靖骞也没有追究南宫霁月的无礼之举,在上官月颜话落之后,也笑着点头。 南宫逸轩自然没话说了,谦王妃肖如云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今日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却也没有出声责骂,只是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宠溺。 南宫霁月得了上官月颜和南宫靖骞,以及自己父王和母妃的准许,唇角再次一勾,然后腰背挺直,语声清脆地将上官月颜的那首诗《赠荷花》给吟了出来:“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她吟完之后,双手在胸前紧握,又忍不住赞叹道:“这诗真的作的太好了!” 众人再次听此诗,也再一次点头赞赏。 南宫靖骞几人听了,也是当即便领会了诗中含义,几人脸上都露出惊叹之色,齐齐看向上官月颜,北蔺天笑着开口:“小丫头,你果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南宫靖骞三人也都笑着点头,南宫靖宇温声笑道:“这样的诗,可谓是绝佳了,你这丫头,怪不得六公主说你是神人,你果然神的很!” 早先他们不知道关于这丫头的所有事,做的事了解一些皮毛而已,但自从她受伤后,他们便知道了很多,比如火烧了东耀皇宫,灭了冥风阁,身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并且用那些东西将整个巫族都炸没了……当时他们听闻这些的时候,内心都无比震撼,只觉得这个丫头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她还有什么不会的吗?在他看来怕是没有,的确神的很! 经过了昨夜,南宫靖骞几乎也知道了所有上官月颜的事,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开口:“九公主真是一个让人啧啧称奇的女子!” 南宫灏霖对上官月颜的事还不太了解,不过单单一首诗,便已经让他心生赞叹,和针对上官月颜的荣王妃不同,他也笑看着上官月颜,赞叹地道了一句:“九公主确实文采惊人,难怪能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这诗妙极!” 其他人听着南宫靖骞几人的话,也都连连点头,不少人都还在兴奋之中。 上官月颜又得了夸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也不说什么谦虚的话了,只是笑着道:“多谢皇上、王爷、宫主的夸奖!” “九公主,在下李奇,有个请求不知公主是否能答应?”上官月颜话音刚落下,丞相之子李奇突然开口,并对着上官月颜拱手一礼。 请求? 众人闻言,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了李奇身上,都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什么请求? 上官月颜也看了过去,见李奇正是刚才作出第二首诗的男子,大约十八九岁模样,长相十分俊秀。她看着他,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请求,正想开口,一旁的丞相夫人突然笑骂了一句:“这孩子怕是要忍不住了,和他爹一个性子!” 此言一出,南宫靖骞等人都低笑出声,显然都猜到了他要提什么请求。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突然想起刚才丞相夫人说天珏的丞相是个爱诗之人,她凤眸闪了闪,大约也知道他的请求是什么了,红唇勾起,笑着开口:“李公子请说!” 李奇立即开口,同时也再对上官月颜一拱手,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之色:“李奇想请九公主再赐一首诗!” 果然,正如她所想一样! 众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又兴奋起来了,不少人都支持李奇,并且大声说道:“对!九公主再来一首吧!再来一首!” 一瞬间,整个亭子里又炸开了锅,看着众人那般兴奋激动地求诗,这样的情况以前可是从未有过,南宫靖骞等人都好笑地摇了摇头,暗道上官月颜只是一首诗便将这些人的心给收买了。瞧瞧阵势,简直都已经对她的诗狂热了。 赫连御宸等人则是看着上官月颜,眼神宠溺柔和,如春光落入了他们眼中一般。对众人都这般喜欢她的诗而为她高兴。 “呵呵!月颜啊!你这是一诗成名了!”慕容紫很是欢喜地道了一句,但随即她又笑道:“不过你名气本就大,如今只是又大了一些而已,呵呵!” 南宫靖骞等人听了,也都点头赞同。本来她的名气就颇大了,如今整个神武大地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而今日这场作诗比赛结束,她的名声会更响,以前她得名是因为玄天宫少夫人的身份,以及她那一手叫人称绝的暗器功夫。而今日她得名,则是她的文学才情。过了今日,她定会多了文武全才的美名。 上官月颜没理会慕容紫的话,见所有人都像打鸡血似得兴奋不已,她心中暗暗无语了一下,想着这些人还真是喜欢诗词的很。但她也不吝啬再来一首,反正她知道的好诗很多,是以便点了点头,凤眸看着李奇,笑问:“李公子想以什么为题?还是荷花吗?” 李奇没想到上官月颜如此好说话,马上就答应了,也没想到她会问他以什么为题,他微微愣了愣,但随即便回过神,脸上的神色比刚才更是兴奋了,立即垂眸思索了片刻,然后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开口了:“换一个,就梅花吧!白雪红梅!” 此题一出,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本来几秒前还很是嘈杂的亭子,顿时寂静无声。 “好!那就以红梅为题!”上官月颜点头,然后眉头微微一皱思索着了起来,众人都看着她,静静等着,没有半丝声音。荣王妃和雅郡主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此时也不敢出声说什么,亭子里很是安静,几乎连呼吸都不闻。 “呵呵!有了!”不一会儿,上官月颜皱着的眉头便松了开来,红唇勾起一抹清艳的笑,吟了一首苏轼的《红梅》:“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容不入时。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这首诗,用拟人的手法写出了梅花的姿态,也是无数写梅的诗词中的最佳之作了! 上官月颜吟完,众人自然又开始嚼着她念出的诗句,和刚才一模一样,赫连御宸几人根本不用细细思量,便能品出诗中意味,这一次南宫靖骞第一个大笑出声来,那笑声中满是赞叹:“九公主真的是个不得了的才女!一枝梅花在你的诗中居然能如此生动,让朕仿佛看见了一个调皮可爱的少女。红梅也怕愁、也贪睡、也懂入时、也知故作、还会饮酒之后肌肤染上红晕……姿态性情,无不毕现!妙,真是极妙!哈哈!你这小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 赫连御宸几人也都赞叹地看着上官月颜,其余的人听了南宫靖骞的话,本来还对诗句懵懂的公子小姐也都露出了恍然之色,然后大片夸赞的声音便接踵而来。 上官月颜面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没有任何高傲之色,听了南宫靖骞的话后,也只是抓了抓脑袋嘿嘿笑了一声,没有答话。暗中想着她这个脑袋哪里能想出这么好的诗句?这都是人家苏轼大神想出来的流传千古的名诗,自然是极好了!她只是念一念罢了! “妙哉!九公主的诗实在妙哉!李奇真的心服口服,多谢九公主赐诗!”李奇突然站起身,无比激动地对上官月颜抱拳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可见对这首诗真的非常喜爱!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立即摆了摆手:“李公子客气了,不必如此多礼的!” 这不是她自己的才学,她可受不起啊! 李奇却是摇了摇头,身子站直了一些,但是却没有抬起头来,依旧保持鞠躬的模样,低着头抱着拳,满脸敬佩:“李奇和父亲一样,都是爱诗之人,说实话,像这样的好诗真的很难闻见,即便是书本当中,也难以寻出几首如此绝妙的来。九公主今日这两首诗,可谓是让李奇获得了无价之宝,李奇自然要感谢九公主了!” “呵呵!小丫头你就接受了李公子此礼吧!这诗对你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是对喜爱诗词的人而言,绝对是难得的至宝,你若不接受,李公子心里怕是会纠结好一阵子!”南宫靖宇温柔地道了一句,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也满是赞叹。 太史凤和柳青青等人也都笑着点头。 所有的人都看着上官月颜,丹药对她连连点头。 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凤眸再次看向毕恭毕敬站着的李奇,只能笑着接受了:“那好!既然李公子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便厚颜接受了!李公子免礼请坐吧!” 李奇闻言,这才抬起头,一双满是敬佩之色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似乎对她接受自己的礼很高兴,竟冲着她灿烂一笑,本来俊秀的脸突然便显出了一种带着文雅之气的潇洒了,倒是有些特别。 上官月颜愣然了一下,倒是梅西哦按到在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身上能看到潇洒之气来,暗道了一句这个丞相之子倒是有些特别。随即也礼貌地对他一笑。 李奇这才坐回了席位。 二人这短短的眼神交汇,自然没有逃过有些人的眼睛,赫连御宸几人都转眸看了眼李奇,不过几人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喜之色来,因为李奇至始至终那双眼里都只有对上官月颜的崇拜之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不过女子席位里,倒是有人脸色黑沉了,那人便是雅郡主,她看了看上官月颜,又看了看李奇,突然恼恨地低哼了声,不过她的声音很轻,加之现在众人都还在议论上官月颜作出的这首《红梅》,所以只有身边的两人听见了。 洛凝萱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色依旧恬静温婉,完全没有对一丝对上官月颜胜过自己的不满,见雅郡主显然很气恨,她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坐着。另外一个挨坐在雅郡主身边的黄衣女子则是轻轻地拉了一下雅郡主的袖子,雅郡主这才将脸上的神色收敛了一些,不过看上去依旧很是难看。 上官月颜自从在洛凝萱作诗后和雅郡主说了一句话外,便再没有看她一眼,此时即便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也没有去注意。反正不管这个雅郡主是单纯的看不惯她,还是有别的原因对她不喜,只要别太过分,她便也没必要去搭理,她可没那多闲工夫去应付一个娇小姐。 “今日这作诗比试可是有赏?”南宫靖骞再次笑着开口,转眸看向身边的柳青青。 柳青青摇头:“没有,因为不知道九公主和六公主喜欢玩什么,我也没准备比试的试题,也没有定赏!”话落,她又勾唇一笑,看了眼上官月颜,点头说道:“不过今日九公主作出了这么好的诗,自然是要赏了!” 上官月颜一听南宫靖骞的话,便知道他这是要打赏的意思,可这诗本不是她做的,她现在已经赢了众人,得了一个文采斐然的名头,哪里还能要什么礼?可她都还没有说话,南宫凌突然大笑着开口:“哈哈!不错,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要赏小颜儿,而且还得重赏!” 上官月颜顿时无语地嘴角一抽。 南宫靖骞看向南宫凌,则是有些好笑地开口:“朕赏九公主,你睿小子起劲什么?弄得好像得赏的是你似的!” 南宫靖宇等人也都对南宫凌此举觉得好笑,但南宫凌当即便点头,手上玉扇摇着,很是理所当然地笑道:“小颜儿是我太史睿的妹妹,赏她自然和赏我差不多了。再说,易兄早就认了小颜儿做妹妹,小颜儿便等于是您和娘娘的半个女儿,是天珏的半个公主。再加上她今日又表现的如此之好,您哪有不大赏之理?当然要大大地赏赐才行!” 一番话说完,他还转眸看向一众公子小姐们,洒意地笑问:“在座的公子小姐,你们说小爷的话可是有理?” 李奇第一个出声:“有理!九公主的诗乃是至宝,单凭这点,便该大赏!” “我也觉得有理!九公主既然是太子哥哥认的妹妹,而且还如此有才华,皇伯伯一定要大赏才行!”南宫霁月也紧接着点头,一双水灵灵的美眸看向上官月颜,那目光晶亮,仿佛看到了宝藏一样:“太子哥哥真的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呢!如今九公主也是我们天珏的公主了,如此有才华的公主,是我们天珏赚了!” “没错!太史公子此言有理!” “原来九公主是太子殿下的义妹?哈哈!霁月郡主说得好,我们天珏赚了!” “请皇上重赏公主!” “……!” 半分钟没到,上官月颜便从东耀的九公主变成了天珏的公主,也从九公主变成了公主,人人喊着重赏,简直可以说是万众一心了。看着众人如此,上官月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后脑勺滑下一滴巨汗,她不过借用了前人的两首诗罢了,这效果是不是太惊人了一些? 就在她无语的时候,南宫靖骞大笑着对众人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众人自然立即收了声,然后他才笑着说道:“看来今日朕若是不大赏,怕是会让大家不满了。”话落,他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柔声笑问道:“九公主觉得如何?可是愿意做我天珏的公主?想必你也知道,朕和皇后只有易儿一个皇儿,就缺一个女儿!” 这话,便是很清楚地说明他希望上官月颜能答应成为天珏的公主,也就是认他为干爹!而且还是非常希望,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他和柳青青就缺一个女儿这样的话了。 柳青青也笑着点头,美眸看着上官月颜,神色很是柔和:“靖骞说的很对!九公主品行好,又文武双全,怕是没有人不喜。若是有福气成为你的娘亲,我会非常高兴的!” 二人先后开口,说的也直白,就是要认上官月颜为干女儿,满亭子的人都看着,大部分人也都是面露笑意和期待,希望上官月颜答应下来。毕竟这样有才的女子,若能成为他们天珏的公主,真的很有面子。 太史凤几人此时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上官月颜,等着她做决定。 上官月颜一开始觉得事情发展简直太超出自己的想象了,这么会突然就扯到天珏公主了?但是听了二人的话,莫名的,心中就有了种又热又酸的感觉来。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那就是在太史凤身上她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是那种好似突然被久违的母爱笼罩的感觉,既是开心又是难受……她鼻子有些酸,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看向赫连御宸、南宫凌还有南宫易。 三人本来就看着上官月颜,见她看来,三人唇边都勾起一抹温暖的笑,然后也齐齐对她点头,意思便是可以认下了! 其实想不想认,上官月颜心里清楚的很,即便不问三人意见,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见三人点头,她心中似乎更确定了一些,压下鼻尖酸涩,她唇角一勾,凤眸看向南宫靖骞和柳青青,语声微轻地道:“世人皆知,我上官月颜是东耀的冷宫皇子,传言父兄疼爱我,但是自出生到现在,却不曾见过几次他们的面容,母妃更是不曾见过了。在外人眼中,我锦衣玉食头顶光环地活着,然谁又能知,我心中真正渴望的是什么?都言父爱如山,母爱如水,但我真的没有体会过多少那种感觉……”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缓步走到中间的空地上,正面对着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然后唇角的笑意突然变得甜美了一分,垂下头,右手平举到额头,一下秒屈膝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十分规矩而又郑重的大礼,并接着说道:“能得父皇和母后喜爱,是月颜的福分!” 虽然着这之前,她已经认了南宫靖宇和太史凤为干爹干娘,但那是因为赫连御宸,他们是他的干爹干娘,而她是他以后的少夫人,即便不必认亲,也能叫干爹干娘,所以她没有行认亲的礼。但是今日不同,今日南宫靖骞和柳青青认的是她,让她成为他们的女儿,她同意,那这个礼便是一定要要的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天珏的大礼应该怎样做才算规矩,但她的这个礼,却是她认为最郑重最认真的。 而她的这番话,虽然是以九公主的身份而说,但却也是以自己的立场而言。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没能感受多少父爱和母爱,二人都早逝了,身边陪伴她最久的,只是老大而已,所以她这话没有骗人! 一个大礼,规规矩矩,没有半点不好看的地方,这一刻似乎将她一身的野气都洗去了,只剩端庄清雅之气。即便是身着一身暗红色张扬的男子衣袍,却好似纯净的如春雪一般无暇。众人见她如此,一时间心中没来由的觉得十分震撼。 而听了她的这些话,众人才知那被传言的备受宠爱的九皇子原来并不是那般受宠,试问一个被父兄疼爱的人,如何会十多年都不曾见过几次,同在一座皇宫,哪会不见面的?这也难怪九公主会逃出东耀了,原来事实和传言根本大相径庭。 而赫连御宸几人闻言后,他们都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尤其是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三人听见她说没有体会过多少父母疼爱的时候,薄唇都紧紧地抿了起来,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中满是心疼之色,南宫易也是如此,而南宫凌则是直接眼眶发红,拿着玉扇的手都紧紧地捏了起来。三人满心满眼的心疼。 玉景风也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和赫连御宸三人差不多,薄唇抿着,淡雅的眸子里也满是心疼。 黎单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些惋叹来。 太史凤几人自然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心酸,几个女人都微微湿了眼眶,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则是满眼的疼惜。就是大咧咧的慕容紫也听出了悲伤之意,眼眶红着,唇瓣抿着,忍着鼻酸没有落泪。 整个凉亭中,几乎所有人都动容了。 南宫靖骞和柳青青自然也都听出了她话中的心酸,见她行了一个非常规矩而又郑重的大礼,并且直接改了称呼喊他们父皇母后,二人脸上立即露出了无比柔和的笑来,没有阻止她下跪,因为这是必要的规矩,但见她跪下之后,二人便立即起身走到她面前,同时伸手扶了她,南宫靖骞更是笑道:“朕今日总算也有公主了,哈哈!” 柳芊芊站在上官月颜的左边,知道她左肩有伤,她便直接扶在了她的腰上,另一手还抹了抹湿润的眼眶,也笑着开口,语声中马上就是疼宠非常:“谁说我们颜儿不懂规矩?明明就规矩的很!这样的礼,比我天珏的礼数都要好,端庄郑重又好看!” 这话便是绝对的维护了,也间接说了荣王妃刚才说上官月颜没规矩是胡扯,而且二人也改了对上官月颜的称呼,也就是说,即刻起,上官月颜便是他们天珏的公主,是他们的女儿了。 荣王妃本来见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居然要收上官月颜为干女儿,那脸色便不太好看,如今再听柳青青的话,那脸色便更是难看了。可是她自然不敢说什么,便也只有黑色脸不吭声。 雅郡主的脸色也不好,不止她,她身边的几人脸色都有些怪,似乎很见不得上官月颜成为天珏的公主似得。只有洛凝萱的脸上带着笑,见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亲手扶了上官月颜,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似乎很为上官月颜开心。 上官月颜被二人一扶,自然立即就站起身来,听了二人的话后,她脸上的笑意柔和,但随后出口的话,却是将她好不容易显露出来的端庄清雅给毁的一干二净,又变回了没什么规矩的野丫头:“呵呵!我是蒙的!” “蒙的也好!”柳青青见她又恢复了调皮的模样,顿时好笑地嗔了她一眼,言语上依旧护着,很是纵容。 上官月颜只觉得心里暖融,再次呵呵一笑:“父皇和母后看着好就行!” 柳青青笑着点头。 南宫靖骞笑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大手一挥,一道皇命当即口出:“传朕旨意,今日朕和皇后认东耀九公主为义女,赐其封号乐颜公主,宫中随住月华宫,另命工部尚书修建公主府邸。并传令下去,今夜宫中设宴,所有朝臣携眷参加,庆祝今日之大喜!” 此言一出,亭外当即有人应声。 而亭内众人,除了赫连御宸等人外,所有人立即起身跪坐,齐齐恭敬行礼,山呼声震耳欲聋:“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恭喜乐颜公主!” 就连雅郡主和她身边的几人也都跪地行礼,很是恭敬。 上官月颜被南宫靖骞和众人这般正儿八经的行礼给惊了一下,因为她实在没有想到南宫靖骞会下达这样一道圣旨。因为在她的认知中,皇帝收义女,给了公主封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而南宫靖骞不但给了她封号,还给了她一座宫殿,甚至还要给她建造一座府邸,并且还要大摆宴席庆祝……这简直和他们新添了以为小公主一样,排场如此之大,真的有点惊人了! 而南宫靖骞的话根本就还没有说完,见众人行礼后,他先挥手让众人免礼,然后有道:“赐乐颜公主黄金百万,金银首饰千件,玉器百件,上等绸缎百匹……!” 南宫靖骞一口气说了很多东西,让上官月颜都听得咋舌了,就第一句黄金百万,她就已经有些瞠目结舌了,天珏这么有钱吗?黄金百万,这要是放到现代,那得是多少钱啊!再加上什么金银首饰,玉器……她突然有种一夜暴富成了大土豪的感觉。 南宫靖骞话说完,外面自然有人恭敬应声。而后他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笑问道:“颜儿可是还有其他想要的?若有便说,只要父皇有,便会给你!”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立即摇头,并且有些呆愣地道了一句:“父皇真有钱!” 这何止是有钱二字能形容的?这根本就是坐拥金山也不过如此啊! 而她以这样难得一见的神色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亭中很多人都笑了,南宫靖骞更是大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上官月颜的脑袋,笑着点头:“不错,父皇是有钱,所以你不必觉得惊讶!” 上官月颜无语地嘴角一抽,暗道看来这个天珏大国真的很繁华,不然哪来那么多钱给她这个非正牌的公主?不过想想也是,龙华的面积好像比圣天大陆还大一些,圣天有四国,龙华却只有天珏,财富自然也就多了。 “小颜儿,你要有想要的就赶紧说,别和皇上客气,反正不要白不要嘛!”南宫凌此时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听了南宫靖骞的话后,立即笑着出声。 他这话一出,南宫靖骞当即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朕赐给颜儿的,你休想贪污了!” “谁要贪污啊?小爷有的是钱!”南宫凌不屑地撇了撇嘴,但随即便又呵呵一笑,说道:“不过小颜儿对我很好,若是我要,她定然会给!当然,小颜儿若有想要的,我自然也会给,就算没有,也会帮她找来!” 他疼小颜儿,不敢说比师兄多,但是也绝对不比师兄少,更是比其他任何人都多! 这话南宫靖骞倒是相信,是以便不再和他多话了,而是又看向上官月颜,笑问道:“颜儿真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柳青青此时也笑着道:“不必和你父皇客气,要什么只管说!” 上官月颜其实真的什么都不缺,得了这么多东西已经让她觉得自己摇身一变成土豪了,哪里还想要别的,正想再次摇头,可脑子里突然那想了什么,让她到嘴边的‘没有’二字当即吞了回去,然后看着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开口道:“别的我真不需要,不过我喜欢研究医毒,若是有什么珍贵的医毒古籍,我想要那个!” 她最近这段时间都闲着无事,正好练练功,也找找九幽寒毒的解法。天珏统领着整个龙华,说不定会有什么医毒秘典,或许会对她有帮助。 赫连御宸、南宫凌、南宫易和太史凤、南宫靖宇以及北蔺天听了她这话,立即便知道她为何会想要医毒古籍了,六人唇角都勾了勾。而知道她精通医毒但不知道赫连御宸寒毒的人,比如玉景风、黎单、慕容紫等人,则是以为她真的只是想钻研医毒,并没有多想。另外那些不知道她精通医毒之术的人则是非常吃惊,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月颜,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她不止是文武双全,还精通医毒之术吗?这也太惊人了! 南宫靖骞并不知道赫连御宸身中九幽寒毒之事,但是却知道上官月颜精通医毒之术,也知道她比太史凤更厉害,听她说想要医毒古籍也没有多想,立即便笑着点头:“书库中的确有不少关于医毒的书籍,也有几本古老的秘典,朕让人一同给你送来。” 上官月颜闻言,脸上当即露出一抹开心的笑,语声清泠地道:“谢谢父皇!” 南宫靖骞笑着点了点头。 “行了!圣旨也下了,赏也赏了,你们就别站那儿,都回来吧!”太史凤此时笑着开口,“午膳时间都要过了,赶紧吃饭,吃了饭让他们年轻人到处玩玩。昨日小丫头也说要在皇宫里走走,今日正好了。” “也是,那就传膳吧!”柳青青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上官月颜,并嘱咐了一句:“多吃一些,身子上的伤可得快些养好!” 南宫靖骞也往她的左肩看了眼,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心中微暖,笑着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席位。柳青青和南宫靖骞也走了回去。 而上官月颜刚刚坐回座位,慕容紫便凑近了她,低声说道:“那个雅郡主怕是不好,小心一些!” 上官月颜眉梢一动,凤眸随意地往雅郡主那边看了一眼,便见她面色微寒地看着自己,虽然她脸上的神色收敛着,但是那双美眸中的愤怒之色却很是明显,她一眼看罢,又随意地收回了视线,倒是没在乎那雅郡主对自己的不喜,反倒是看着慕容紫,有些意外地笑问:“这会儿你倒是敏锐的很啊!” 以往一直都大咧咧的,今日倒是觉出那人的不对了! 慕容紫对她翻了个白眼,又低声道:“我对别的事不敏锐,但对这种事还是很敏锐的啊!你当我武功白学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纯净阴血 她平时的确神经比较粗,发现不了一些细节问题,但关键时候她还是很敏锐的好吗?她武功不低,身边人的气息变化,她自然能感受的一清二楚。而且那个雅郡主刚才就对她们不怀好意,她自然也留了个心眼了。 上官月颜对她此话倒是不可置否,眉梢挑了挑,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来,轻声开口:“她若不做什么,便不用理会,但若是会做什么,那么便不用客气,收拾了再说!” 她本就不喜欢麻烦,人不犯她她绝不犯人,但若是有人非要和她过不去,那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呵呵!好!我就喜欢你这样,那就这么办了!”慕容紫笑着点头,这才将身子坐了回去。 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儿,身着青黄色衣裙的侍女们便鱼贯而入,酒菜摆上每个人面前的案几,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便招呼着众人用膳了。 上官月颜看着桌案上的酒,瞬间便来了一点兴趣,因为受伤的关系,最近她都没有喝过酒。立即伸手拿了酒壶就要自己倒,可此时,脑中却同时响起好几道声音,而且说的话几乎一样:“不准喝酒!” “不要喝酒!” 几个声音,声线不一,其中以命令口吻说话的有三个人,那三人自然是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而语气好些的那个声音,则是玉景风。 上官月颜的手猛地顿住,然后抬头看向四人,便见赫连御宸魅眸眯着,南宫凌和南宫易眉头皱着,玉景风对她摇了摇头……她唇角微微一抽,不能同时对四个人转音,便直接开口道:“就喝两杯!” 她知道喝酒对伤口恢复不好,但是少量还是没问题的,她也没有贪杯喝上几壶啊! 然而她此言一出,这一次四个男人一起开口了,说的话一模一样:“一杯也不行!” 上官月颜顿时眉头紧皱,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又看了看四个男人,小脸上神色纠结,但片刻后,还是无奈地将酒壶放下了。虽然很想尝尝这酒的滋味,但若是喝了,怕是会被四人念叨! 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而四个男人又异口同声说了同样的话,亭子里的人自然都将目光转了过来。太史凤几人抬眸往五人看了一眼,见上官月颜放下了手里的酒壶,而四个男人则全都眉头皱着,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因为都清楚这四人对上官月颜紧张的很,是以都不觉得意外了。 而不知道内情的人,则是将目光放到了玉景风身上,对他这般在乎上官月颜而觉得有些奇怪。其他三人关心她正常,但玉景风为何也如此? 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也往玉景风看了一眼,赫连御宸唇角当即邪肆地勾了勾,南宫凌和南宫易则是眉头皱了皱,不过三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见上官月颜听话地放开了酒壶,三人脸上又露出一丝柔色,这才开始动自己桌案上的酒菜。 玉景风根本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也没有对赫连御宸三人的目光有任何反应,淡雅的眸子就看着上官月颜,见她听话不喝酒了,心下微微一松,也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过,因为作诗一事得了不少人心,又被封为了乐颜公主,席间还是有不少人向上官月颜敬酒,或是夸赞或是恭喜,她不能推迟,又不能喝酒,便以茶代替了。众人皆知她身上有伤,对她此举自然理解。 一顿饭吃得很是和平,没有人再跳出来找麻烦,而她也吃得很多,因为不止四个男人看着,身边的几位长辈也时不时地出声叮嘱着。 饭后,众人也没有立即散去,而是在亭内坐了一会儿喝茶休息,大约一刻钟后,便陆续有人离开亭子到御花园中游玩了。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小坐了一会儿便也起身,正准备和南宫靖骞等人说一声,一边的南宫霁月见二人起身,立即也站了起来,语声清脆地道:“乐颜公主,霁月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转向她,见她那双大眼睛里忽闪忽闪的满是期待之色,顿觉可爱的很,想着这小姑娘性子讨喜,又是谦王妃的女儿,从始至终对她也没有任何敌意,她自然不好拒绝,唇角一勾,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们对御花园不熟,就劳烦郡主带我们游玩了。” 慕容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也点了点头。 南宫霁月顿时喜笑颜开,立即从席位上出来,朝着上官月颜走去,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道:“好,那就我带公主游玩,这御花园我从小玩到大,很熟悉的!” 南宫靖骞见三人如此,也都齐齐露出一抹笑,而有了霁月郡主带路,上官月颜看向南宫凌,昨日他也说过要带她玩,但现在自然不用,便笑着对赫连御宸和南宫靖骞等人说道:“我们三人出去走走!” 这话便是说不用南宫凌带路了,也不用特意陪她们游玩,毕竟如今皇上和几位王爷等人都在,赫连御宸他们若是都陪着她,便真的有些失礼了。 “让夜离他们跟着!”赫连御宸这一次也没有说一起去,一边点头,一边嘱咐了一句:“今日日头热辣,不要逛太久,差不多了便回来!” 南宫凌也点了点头,一边摇着玉扇一边说道:“既然有霁月郡主相陪,那哥哥便不去了,你小心一些,可别让伤口又裂开了!” “知道了!”上官月颜听话地点头,然后对南宫靖骞等人招呼了一声,三人便出了凉亭。 看着三人离去,太史凤转头看向柳青青和肖如云,美眸眨了眨,笑着说道:“我看这三个丫头以后怕是会玩的很好,就如我们当年一样!” “我看也是!颜儿和六公主本就好,如今月儿这丫头本性也出来了,想必能和她们相处的来。”柳青青也笑着点头。 肖如云也有些感叹地道:“月儿的性子其实活泼,只是被规矩束缚了,加之身边又没有哪个女子和她一样,都温顺的很,是以也没有玩的特别好的姐妹。如今我倒是有些感谢九公主的出现,这丫头以后应该会比以前快乐。” “哈哈!所以我就说嘛!人生是自己的,想怎么活便怎么活,管那些规矩做什么?”太史凤闻言当即大笑,“想想我们以前没有大婚的时候,那是多么好玩啊!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东西没玩过?那才是畅快的人生!规矩什么的,该用的时候用,不用的时候便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此言一出,柳青青和肖如云都赞同地点头。 而三个女人身边的男人脸色则是变了变,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眉头也皱了皱,并且齐齐转头往亭外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安。若她们三人也如这三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一样的话,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上官月颜三人自然不知道太史凤三人以前都做了什么让几个男人都如此在意,出了凉亭后,三人便很是欢喜地逛着。燕飞和燕天,还有夜离四人全都跟在三人身后,本来独自玩耍的雪球和麟龙也不知何时来到了上官月颜身边,这边跑跑那边跳跳,玩的不亦乐乎。 三人沿着碧湖岸边的小径走着,一边欣赏湖中景色和岸边花圃中的名贵鲜花,一边随意地交谈着。 南宫霁月很是兴奋,一路上都说着自己听说的关于上官月颜的传闻,一张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喜色:“我们天珏的女儿真的太死板了,没个人都藏着性子活着,一点也不自在。所以我听说了关于公主的传闻后,便觉得若是能像公主一样活着该多好。呵呵!今日我真是走大运了,虽然平日父王和母妃对我也不算严苛,但是若公主没有出现的话,我想要完全释放性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上官月颜闻言,笑看了她一眼,对她这话倒是不可置否,传闻里的自己,逃出皇宫,没有大婚却成为了赫连御宸的少夫人,还有其他种种事情,结合起来,给人的印象便是随心所欲的感觉了,这个郡主本来性子活泼,又被规矩束缚着,会憧憬着如她一般活着也很正常。 而天珏的女子也确实和她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掩藏着真实的自我,全都将真正的自己藏在了规矩之下,虽然清一色的温婉大方看上去很赏心悦目,但见得多了便觉得死板无趣了。而她身边没有性子出格的女子,她便也不可能跳出规矩的束缚,今日她的出现,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了,而且她也把握的很好,如今大可不用像以前那般压抑地活着了。 “我说你应该是胆小了些,你看看我,在北疆同样很讲女子闺仪,但本公主就是不学,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呵呵!”慕容紫挑了挑眉,高傲地道。 “谁敢把你怎么样?北疆皇宠着你,你不学规矩,别人自然不敢对你来硬了!”上官月颜顿时好笑,规矩其实哪一国都讲的,只是没有如天珏这般被人重视罢了。而慕容紫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北疆皇的胞妹,她硬不学,北疆皇也惯着,自然谁也拿她无法了。 南宫霁月也点头,关于北疆六公主的事,她自然也知道一些,但天珏和北疆到底不同,她自小就被教育要恪守规矩,儿时不懂那些规矩意味这什么,便学了。而她身边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模样,她身为郡主,自然也不能做不好,所以时间一长,要从规矩里跳出来便很难了。 “呵呵!这倒也是!”慕容紫顿时嘿嘿一笑,然后看向南宫霁月,笑说道:“你现在也不晚,如今按自己的想法活就好了。至于别人的眼光,视而不见就行,反正被他们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嗯!”南宫霁月点头,两个梨涡顿时露了出来。 上官月颜对慕容紫的话不可置否,她和她一样,不在乎不相干的人拿什么眼神来看待自己,是以便也笑了笑,没再对这个话题说什么,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霁月郡主,我想问问,萱郡主平日是个怎样的人?一直都是那般恬静温婉吗?” 洛凝萱的身子问题,还有对南宫凌做的那些事,显然证明了她并不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也并不是她外表这般柔弱的人,这些她心中有底。但是就不知她这个形象是不是都已经深入人心了,虽然赫连御宸说他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但反正无事,她便也想了解一些。 慕容紫听她问起洛凝萱,眉头皱了皱,她自然不知道洛凝萱身子有问题,已经还对南宫凌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所以她便以为上官月颜看出了什么,脸上也露出些许疑惑:“对啊?那个萱郡主好像不太对劲,刚才那雅郡主显然是想找月颜的麻烦,洛凝萱和我们一路玩耍到京都,算起来也很熟了,而且翼王妃也是月颜的干娘,按理说她应该帮着月颜的,但是却没有为月颜说半句话,甚至作诗的时候还和那个雅郡主在一起,你们说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刚才月颜说分组作诗的时候,她便以为洛凝萱定然和她们一组,毕竟她们很熟,她和月颜还能算是姐妹,而且也就坐在她们身边。可是没想到她却和那雅郡主一起了,那时她便觉得奇怪。只是见月颜没有说什么,她便也没提。如今月颜这么一问,倒是让她越想越怪了,就算不帮月颜的忙,她也不该帮着雅郡主才是啊! 上官月颜对此事倒是不觉得惊讶,因为她知道一些洛凝萱的事,为了让太史凤心疼她,她连自己的身子都能不顾,而如今太史凤对她不错,她心中不喜她也很可能,那么自然不会帮她了。而且她说不定本就和雅郡主几人很好,所以和她们分一个组也不算太意外。 而南宫霁月听了二人的话,脸上倒是露出了些许意外来,没想到她们会问洛凝萱,她唇瓣抿了抿,似乎有点为难,但见二人都看着她,又想起今日自己能这般脱离规矩的束缚是托了上官月颜的福,她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然后转头四下里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人,她才凑近两人,轻声开口:“萱姐姐在天珏名气很大,不仅是天珏的第一才女,也是京都第一美人,还很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虽然太子哥哥的大婚对象还没定,但是大家都知道,萱姐姐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太子妃?”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见到南宫霁月那为难的样子,便知道她怕是知道一些关于洛凝萱隐秘之事,此时闻言,顿时都愣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倒是真的有这个可能,因为太史凤喜欢洛凝萱,柳青青似乎也喜欢的紧,而太史凤和柳青青不仅是好姐妹,更是有皇亲,那么将洛凝萱嫁进皇宫的可能就非常大了。尤其是上官月颜,她立即便想到那日洛凝萱说不嫁人,不想离开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话,若是和太子妃扯上关系的话,难道她那话就是在暗指不要将她嫁到别处,而是将她嫁进皇宫吗? 正想着,南宫霁月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正是!前些日子,我听母妃说,皇伯伯和皇伯母已经有意要为太子哥哥选太子妃,就等着伯母回来大家一起商量了。母妃说萱姐姐是伯母的养女,又得伯母疼爱,而且还是我们天珏第一才女,不仅知礼又有才学,很可能会成为太子哥哥的太子妃!” 慕容紫听得仔细,听见南宫霁月所洛凝萱是收养的,她也没多半丝惊讶,因为姓氏都不同,可见不是亲生了。 上官月颜此时也没管慕容紫听到此事后会不会惊讶,她眉头轻轻皱着,想着难不成这事是真的?南宫靖骞他们真的打算让南宫易和洛凝萱大婚?若是那样,那可不行?洛凝萱配不上易哥哥! “这件事和她今日的不对劲有关系吗?”慕容紫不解地开口,她们问的问题好像和这件事无关啊!虽然洛凝萱可能成为南宫易的太子妃这件事也很惊人! 上官月颜也看着南宫霁月,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想着既然她说这件事大家心中都知道,那么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是她刚才的神色却不像是要说这件事,应该还有别的才是。 果然,正如她所想,南宫霁月摇了摇头,唇瓣抿了抿,一边瞄着四周,一边接着道:“我也不能说有没有关系!但我知道,她不适合做太子妃,也不适合成为我们天珏未来的皇后!” 不适合做太子妃?不适合做皇后?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上官月颜问:“霁月郡主为何这么说?” 她自然也知道洛凝萱不适合做太子妃,更没有那个品德做天珏未来的皇后,但她知道的事,和南宫霁月知道的事很可能不一样,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什么才会这么说?毕竟洛凝萱真的掩饰的很好! 慕容紫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南宫霁,对不了解洛凝萱的她来说,除了今日觉得洛凝萱有点不对劲外,她对她一无所知,是以便更加好奇了。那样一个温婉知礼的女子,为何不适合做南宫易的女人?这亲若是结上了,不就是亲上加亲吗? “因为她品行很有问题!”南宫霁月轻声吐口一句话,见二人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她又抿了抿唇,然后再次转眸看了看四周,这才非常小声地开口:“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的母妃和伯母是非常好的姐妹,又是皇亲,所以两家来往甚密。我自小便经常去翼王府里玩耍,那时我也喜欢洛凝萱这个姐姐。她自小身子不好,那时伯母一直照顾着,我当时小,倒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几年前,我突然发现了她一个秘密,从那之后,我便再也不敢和她亲近了。” “什么秘密?”慕容紫立即追问,上官月颜脸上也露出无比好奇的神色。 南宫霁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接着开口,声音比之刚才更低:“五年前,萱姐姐生辰,伯母从毒药谷回来,邀请了很多人给她庆生,我自然也去了。因为和她玩的好,我便也去得早,直接去了凌雪院找她,可是当我去她的房间时,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房里传来丫头的低泣声。本来我也没当回事,以为丫头犯了错,可当我走到门口,便从帘幕的缝隙中看到她正用刀子割丫头的手腕。”说到这里,她顿时打了个冷颤,脸色都有点发白了:“她用刀子割了那丫头的手腕,另一个丫头则是拿了碗接着那丫头的血,我吓得站在门口好久,最后见她居然把那碗血给喝了。并未对那两个丫头说,若是以后没有按时交出纯净的阴血,便喝她们的血。” “什么?纯净的阴血?”慕容紫当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实在太震惊,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声音还颇大。 “六公主小声些。”南宫霁月立即伸手捂了她的嘴,水灵的眸子飞快地看了一眼四下,确定没有被别人听到,她才放开了手,白着脸道:“这事只有我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人!” 慕容紫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霁月,不说话了,只心中震惊不已。纯净的阴血,那不就是未经人事的女子的血吗?洛凝萱为何要喝那种东西?她只是想着,便已经觉得有些想吐了。 上官月颜眉头紧皱,也对洛凝萱竟然喝女子的血而感到有些惊讶,但虽然惊讶,她却马上明白她为何要喝血了。想必那个时候她身子正好被她再一次弄得气血亏空了,所以才急着要喝阴血弥补。只是她没有想过她竟会用这样的方法,毕竟就算不喝,她也能调理回来的…… “为何没将此事说出去?”上官月颜惊讶了一下后,凤眸看向脸色微白的南宫霁月,又问了一句。按理说她那时吓得不轻,五年前的话她也就是十一二岁,她应该不会是为了太史凤才没说的。 南宫霁月摇了摇头,白着脸道:“我当时真的吓坏了,立即便逃了出去,连那日的生辰宴都没有参加,躲在花园中的假山洞里一直吐,还直接昏了过去。后来还发了一场高热,当我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早就已经回了自己家。而伯母她们担心我,也一直在我家住着,萱姐姐也在,我当时很怕她,伯母和母妃他们却喜欢她的很,我不敢说,怕自己说了她们不信,反而还招了萱姐姐的恨,让她知道我看见了她的秘密,便什么都没有说,只当什么也没有看见了。” 那个时候她还小,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从不曾见过有人会喝人血。别说是喝血了,她就是连血都不太见到,更何况那喝血之人是自己身边很亲近的人?当时她害怕,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怕! 上官月颜和听了她的话,心下当即理解了,她是郡主,身娇体贵哪里见过什么血腥场面,更遑论是喝人血?而且她这话也很有理,太史凤很喜欢洛凝萱,柳青青和肖如云对洛凝萱的态度也很好,可见是都喜欢她的,当时她一个小孩子若是说出喝人血的话来,又是在大病后才说,那么很可能被她们认为她是病糊涂了,做了恶梦才会如此说,不相信的可能非常大。 而她被洛凝萱吓到了,自然也不敢说出来让洛凝萱知晓! “那两个丫头呢?就是现在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慕容紫想起洛凝萱身边的丫头,又惊讶地开口。那两个丫头看起来挺对洛凝萱的心,是她的贴身丫鬟,走哪儿都跟着,难道就是那两个丫头被喝了血? 然而南宫霁月却是摇了摇头:“不是!那两个丫头早不见了,这两个丫头是她自己从王府外买来的,据说说是一对苦命的姐妹。” 不见了?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露出一抹了然之色,想着这不见了,怕不是一般的不见了,而是永久消失了。 “真是没想到,洛凝萱竟然是这样的人?之前见她规规矩矩,又弱不经风的样子,我还以为她真是一个文静温柔的人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慕容紫一边摇头,一边感慨了一句。然后她又看向上官月颜,眉头微皱地问道:“你说她为何如此?” 她真的有点不明白了,洛凝萱为何会喝阴血?难不成她在练邪功吗?可是她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内力啊!别说内力了,她甚至能打包票,洛凝萱根本一点武功也不会!这点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为何? 上官月颜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洛凝萱为的是什么?自然是为了保住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了。以前是为了让太史凤喜欢她,将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从而让她郡主的位置坐的更稳。而如今,她的目标怕是不止这些了! 不过她心中虽知,但为了太史凤,她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只是道了一句:“不管她为何如此,能亲自割开别人的手腕,并喝下那人的血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话落,她转眸看向慕容紫,叮嘱了一句:“此事你不要声张,正如霁月郡主所言,干娘喜欢洛凝萱,将她视如己出,若是突然知道洛凝萱的事,怕是难以接受。其实我早发现她身子有问题了,赫连御宸和干爹他们其实也都知道,但因为干娘接受不了所以都没说。此事赫连御宸已经想好如何处理,我们不用插手!” 慕容紫的性格很直,若是不小心将此事泄露出去,怕是不好! “什么?你都知道了?大家也知道?”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自然知道能喝下自己丫鬟血的人定然不是好人,但听到上官月颜后面的话,二人当即一愣,慕容紫眼睛都瞪圆了,南宫霁月也满脸的惊讶,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知道,而是伯父和少宫主他们都知道?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此事的! 上官月颜知道她们惊讶,淡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先只知道她身子不对劲,是她故意让自己气血亏空,用苦肉计让干娘疼她。但是喝人血,我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 故意让自己气血亏空?苦肉计?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再次一愣,洛凝萱的身子虚是她自己造成的?这简直太惊人了,和她喝人血一样的惊人! “反正这件事情我们不管便是,赫连御宸说了,不久之后便会让干娘知晓!”上官月颜再次出声叮嘱二人。这件事,那个妖孽说了过几日便能解决的,所以用不着她们管。 二人都立即点头,既然她早知道了都没有说,那她们自然不说了。 三人虽然说着话,但是脚步却没有停,此时已经走到了看不见凉亭的地方,也离开了岸边,往里面的花圃走去,小径两旁都是珍贵的花品,虽然不是春季,但是依旧百花盛开着,姹紫嫣红非常漂亮,四周都飘散着淡淡的清香。附近也有一些公子和小姐们游玩,雪球和麟龙时而跑前面时而又落后,玩的很是起劲。 三人也走得慢,一边说着话,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在这座皇宫,不用担心会有机关暗道,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跑出来刺杀,上官月颜放心地游走着,不用费心思去警惕什么。 若不是对这座皇宫很放心,那个妖孽哪里会让她这样出来走?是以她很放心! 洛凝萱的话题结束,三人走了一段路后,慕容紫突然又想起了那雅郡主,便又好奇地问南宫霁月:“霁月郡主,那雅郡主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月颜说了不用在意,但她还是有些好奇。 上官月颜听她问起那个雅郡主,转眸看了二人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那雅郡主针对她,她也可以稍微了解一下。 “雅姐姐其实不是我们天珏皇室的正牌郡主,而是一位为国牺牲的将军之女,也就是说她真正的身份是将军府小姐,名为王星雅。”南宫霁月立即便开口了,因为这件事在他们天珏本就不是秘密,是以她便只当闲聊般的说着:“一年多以前,她父亲随太子哥哥收服作乱的藩王时牺牲在了战场,皇伯伯念其父一生军功,为国而死,乃是我们天珏的英雄,便破例封了她为郡主。在我和萱姐姐疏远以后,她和萱姐姐便是最好的了,而被封为郡主之后,二人就更好了,或许是因为都不是正统郡主的关系吧!” “原来如此!那她今日那般针对月颜是为何?是因为她对礼数规矩很讲究,看不惯我们吗?”慕容紫点了点头,又问。 上官月颜在听了王星雅不是正牌郡主的时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本来她还以为她和那荣王妃有关系,或许是女儿呢!没想到并不是正牌郡主! “我也不知道今日她是怎么了?平日里她为人虽然高傲了一些,但也不会因为礼数而针对别人,因为她是将军府的女儿,性子比我们都要来的刚硬,礼数她其实并不是看重的!”南宫霁月却是摇了摇头,小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解。其实今日王星雅主动找上官月颜麻烦的时候,她便觉得奇怪了,按理说第一次见面,对方还是别国公主,她不该如此无礼针对的。 “不太注重礼数?”慕容紫眉头也疑惑地皱起了,然后转眸看向上官月颜,满脸不解:“那郡主不是为了礼数,那她为何那样?好像很不待见你,希望你出洋相似的?总不能无缘无故就针对人吧!我都不对这样呢!” 她的脾气算是很不好的了,但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多少总会有些理由的啊! 上官月颜心里想着,自然不会无缘无故了,南宫霁月既然说王星雅并不注重礼节,那么不是为了这件事而看她不顺眼,那么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洛凝萱了,毕竟那二人很好。但没有确定之前她也不好乱说,便淡笑着说了一句:“或许我就是招她厌烦了吧!” 而她此话一出,南宫霁月立即变摇头,很认真的说道:“公主一点也不招人厌!霁月说句不好听的,昨日少宫主和公主在大街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是外面却没有传出说什么有伤风化的传言,反而有很多女子都很羡慕公主能和少宫主在一起。而且还有很多人说你们本就是夫妻,恩爱是自然的。再说你们本就不是天珏的人,没理由恪守我们天珏的规矩,这点道理没有人不懂。所以并没有人觉得公主招人厌,最多只是对昨日之事而觉得羞涩,只有少数对礼节很重视的人会不喜,比如荣王妃就是其中之一。因为荣王妃的娘家是书香豪门,对礼仪最是注重,只要她看不惯的人她都会说,我以前也被她说过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疯狗咬人 这话她绝对没有说假,看今日大家都欢喜这位东耀公主做他们天珏的公主就知道了。若真的觉得她品行不好而不喜她的话,就算她的诗再好,众人也不会接受她成为天珏的公主的。而那荣王妃,则是出了名的讲究礼节,她也早猜到了今日荣王妃定会说话,所以她的母妃才事先出声提醒了。 上官月颜本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很认真了。不过她自己也觉得出,今日这些人中对她有敌意的其实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其他人都挺善意的,不然的话,她这个乐颜公主怕是也做不了。至于那个荣王妃,她和她没有任何仇怨,荣王妃身边也没有和她有仇怨的人,今日会找她麻烦,她也想到了很可能就是因为礼节的事。如今被这小丫头这么一说,倒是证实了她的猜测了。 没想到这天珏虽然重视礼仪规矩,但却并不是所有人都盲目重视,这点倒是好! 想到这里,她笑着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此时一道带着鄙夷的声音突然传来,将她的话给打断了:“没有教养的人就该说,特别是有些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人,那是更该说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话语说的非常难听,上官月颜三人顿时转眸往声源处看去,不出所料,便见王星雅从一处转角中走了出来,而她身后还有洛凝萱,以及刚才和她们组队作诗的三位小姐。身后几步,还跟着一群丫头,排场颇大。 看到王星雅,上官月颜凤眸眯了眯,眸光停在她满脸鄙夷之色的脸上,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要给她找事了!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眉头微微一皱,对她说出的这话很是愤怒,什么不知廉耻伤风败俗?她以为是在说青楼女子吗? 一直跟在上官月颜身后的燕飞和燕天,还有夜离四人面色也当即一冷,六双眼睛都齐齐看向王星雅,眼神冷寒如冰,这个女人真是找死! 但王星雅却并不惧几人的目光,大步就朝上官月颜走来,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感觉。 不过,她刚有些上门找茬的架势,她身后的洛凝萱便几步小跑追上了她,并且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将王星雅拉的停住了脚步,面色有些发白地开口,一边摇头一边说:“雅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凝萱不是说了吗?这件事和公主无关,你怎么能如此说公主呢?”一句话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松了拉着王星雅的手,立即行礼请罪:“请公主原谅,雅姐姐她不是……!” 可她话还没说完,礼也没行完,王星雅突然伸手拽了她一把,那力道颇大,将洛凝萱拉的一个趔趄倒退了一步,接着她便恼怒地开口了:“你干什么这么卑躬屈膝的?她哪点比你强了,你是我们天珏第一才女,京都第一美人,也很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干什么太子殿下喜欢她比喜欢你多,而且这个女人还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洛凝萱,然后又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此时完全不掩饰自己对上官月颜的厌恶,满脸鄙夷之色地嘲讽道:“一个有了男人的女人,身边却还跟着那么多男人,而那些男人一个个的都被迷得晕头转向,连今日才见面的我们天珏的男人都被她迷了,她简直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这话便比刚才说的还过分了! 夜离几人当即冷目一眯,跨步就要上前,这个女人简直翻了天了,居然敢对他们的少夫人如此无礼,绝对能够被活剐一千遍! 然而他们刚刚一动,上官月颜却冷笑着抬起了手,然后笑看着对面距离自己大约十来米的五个女人,眸光一一扫过五人的脸,从后面的三人到前面的两人,最后在洛凝萱吓白了的脸上停了停,凤眸中闪过一丝嘲弄,之后她又看向说自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的王星雅,她看着她,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要看看今日这个洛凝萱要演出什么戏来,至于最后要如何收拾这二人,那就看她看戏看得乐不乐了。 而对于王星雅说自己明明有了男人却还让那么多人跟着,还将那几人甚至天珏的男人都迷惑了,她心中只觉得好笑。她上官月颜的感情从来就分得很清楚,赫连御宸是她喜欢的人,且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而南宫凌和南宫易是哥哥,她也真的将他们当亲哥哥看到,并且那二人也是将她当亲妹妹,她这点很清楚。 而玉景风,他们是知己是朋友,是她来了神武大地后结交的第一个好友,她重视他不错,但也只是朋友或者亲人的重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至于黎单,那明明就是慕容紫的男人,和她也只能说是朋友关系,何谈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最后今日所见的那些年轻公子,她迷惑了他们吗?简直是可笑?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看着王星雅和洛凝萱,若是以前不知道洛凝萱的真面目,她们现在怕是要被她骗过去,但如今自然知道她是在做戏了。而王星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二人也觉得很是气愤,因为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上官月颜喜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赫连御宸,而其他的几个男人,除了玉景风对她有别样的心思外,根本没有人对她有那种心思好吗?至于今日的这些公子们,她是瞎了还是聋了,难道不知道他们喜欢的是她的诗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见上官月颜没有说话,她们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对面,慕容紫脸色微沉,南宫霁月也红唇抿着,小脸上露出了对王星雅的不满。 夜离几人见上官月颜抬起手,脚下的步子自然停了,但看着王星雅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上官月颜三人心中的思绪不过半秒,三人没动,也没吭声,夜离几人也没动,但那边的洛凝萱再次动了,在王星雅话音刚刚落下时,她便再次伸手抓住了王星雅的手,脸色比之刚才更白了一些,似乎被王星雅的话吓狠了,看样子都快哭出来了,脑袋不停地摇着:“雅姐姐,凝萱知道姐姐疼凝萱,但是姐姐不能乱说话,公主不是你说的那样……!” 可她的话再次被王星雅打断,愤怒开口:“怎么不是?你进入翼王府多少年了?今年十六岁,你四岁进入翼王府,十二年的时间,凌世子可有好好待你?太子殿下对你和颜悦色,可也算不上亲,可是我听说凌世子对这个女人也赞赏有加,在巫族的时候,似乎还很紧张这个女人,都不惜为她拔剑对付巫族的族主。而太子殿下呢?明知道你很可能是他的太子妃,但是他对你就像个外人,而对这个本来是外人的女人却是亲的很。如今不止凌世子和太子殿下如此,连翼王和王妃,皇上和皇后都认了她当女儿,那你算那么?我都要气死了,你居然还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说话?” 王星雅气怒至极,说话的声音也不小,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怒指上官月颜。 今日进宫的人本就很多,这附近赏花的人也不止她们几人,她这般不顾场合找上官月颜的麻烦,自然也让不少人看见了,很多公子小姐们听到她的话,都微微地蹙起了眉头。觉得她一个郡主这般地对待公主,实在有失礼数,而且萱郡主不得凌世子喜欢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事如何能怪罪乐颜公主?还有太子殿下只是认了乐颜公主为妹妹而已,又不是要娶她为妃,她为何这么不平?连萱郡主都说不是了,她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上官月颜依旧看着那边的几人,唇角淡淡勾着没说话。慕容紫虽然气得要死,但也极力压着自己的脾气没有甩鞭子抽死那人。南宫霁月脸上的不满之色也越发浓重了,心里也有了火气,今日这雅郡主真的是不知所谓,睁眼说瞎话! 夜离几人也恨得要死,但碍于主子不让动,所以也忍着没有动。若是能动的话,现在那几人都在他们的刀下了,看她们还有几张嘴敢说话。 “不是的,真的不是,公主对我很好,当初我差点掉下河,也是公主救了我,她真的不是雅姐姐你说的那样!”洛凝萱眼泪都流下来了,似乎很怕王星雅上前和上官月颜动手,双手都死死地抓着王星雅的衣袖不放,一个劲儿地为上官月颜‘澄清’! 而这一次,王星雅没有打断她的话,二人身后的黄衣女子却是开口了,她淡淡冷笑了声,一双如桃杏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冷笑着嘲讽道:“她救了你?我看你差点掉下河,说不定就是她推的呢!救你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讨个好而已。越是狐媚的女人,却是心机深沉,不然哪能勾得了那么多男人?凝萱,你被她骗了!” “没错,你好好的哪能突然掉进河里?这件事根本不对,很可能就是她做的!”另外一个绿衣女子也开口。 “什么很可能,我看定然是她。凝萱身子是弱,但也不至于不会走路,哪能无缘无故就掉河里了?定是这个女人背后搞鬼,她武功那么高,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五人当中的最后一人,身穿淡红色衣裙的女子也开口了。 五个人,除了洛凝萱费尽口舌地为上官月颜‘澄清’外,其他四人看向上官月颜的眼神,就好似真的看到了犯罪现场似得,几句话便肯定是她动的手了。就连那跟着五人的丫头们,都对上官月颜露出了鄙薄之色。不过洛凝萱的两个丫头倒是没有,只是垂头站着! 上官月颜笑看着几人,只觉得这洛凝萱还真是有一套,居然能让四人为她说话,而她却还能抽身出来。做出一副好人的样子来为她说话。可这个时候将那日落水的事说出来,哪里是为她说什么话?根本是明摆要让四个对她已经颇有成见的人更加误会而已!看来那日的落水,也不是单纯的落水了。 这个女人,心机真是深得可以! 而几人的这番话,自然又让慕容紫几人心中一阵怒火中烧,就连不知道什么落水之事的南宫霁月都肯定上官月颜不会那么做,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讨好任何人,太子殿下早就认了她当妹妹,一路上对她都好,她何须去陷害洛凝萱来讨好他?而除了太子殿下之外的人,她本就得所有人喜欢,而且洛凝萱对另外几人而言根本连一粒米的重量都没有,公主害她能讨好谁?这根本就很自相矛盾!她真不明白,这几个人平日脑子也不傻,怎么今日好像都成了白痴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 不少注视着这边的公子小姐心中也很不明白,因为这事连他们都觉得不可能!明明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乐颜公主会为了讨好别人而暗害萱郡主,然后再出手相救,以这样的方式讨好别人?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但众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在王星雅几人心中仿佛已经铁证如山了一般肯定,只洛凝萱一个劲儿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们冤枉公主了!’,那模样好不可怜,也完全看不出是在演戏。 上官月颜、慕容紫、南宫霁月,还有夜离六人都在心里给洛凝萱的演技打一百分! 王星雅见洛凝萱依然为上官月颜说话,而且还哭的泪流满面,连妆容都花了,她心中也怒火中烧,一边往外撤手,一边怒道:“放开!你就是太单纯,太仁善了,所以才被人欺负了都不知。可你好欺,我这个做姐姐的却见不得你被欺,像这样的狐狸精,就该有人收拾一下,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那母妃就是勾引了东耀先皇想某朝篡位,这个贱种说不定也有这样的心思,我……!” 王星雅的话越说越难听,甚至将过世的兰妃都牵扯了出来,骂人的话也从狐狸精变成了贱种,上官月颜听到这里,凤眸顿时一眯,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杀气,她这个人,别人如何说她都不要紧,她都能淡定的听着,但是对母亲的侮辱,却是绝对不乏容忍。不管是生下九公主的兰妃,还是她过世的母亲……她脚下一动,就要闪身过去。 可这时,斜里的一座假山旁突然闪出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上官月颜脚下的动作一顿,然后她便看到一个身着淡蓝色锦袍的男子出现在了王星雅面前。 王星雅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后面的话都顿住了,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听见来人说道:“道歉,马上!” 上官月颜睁大凤眸看着那个男子,虽然是背对着她的,但她对这个男子还是有印象的,不是赫连御宸几人当中的一人,而是之前坐在黎单身边的男子。她没有和他说过话,甚至也没有注意过他,只是因为他坐在黎单身边,所以她看向那边的时候晃到了几眼而已。 这个男子,居然会出来帮她?是谁? 就在她既惊讶又疑惑的时候,南宫霁月突然惊讶地低呼了一声:“哥哥?” 而这两字一出,上官月颜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顿时便知道男子的身份了,被南宫霁月喊哥哥,那么显然这人是谦王的儿子,也就是和南宫凌一样,是一位世子了。这位世子居然出来帮她? 慕容紫听见那王星雅居然连上官月颜的母亲都一起骂了,还骂出了贱种二字来,也已经忍无可忍要冲过去,但是也和上官月颜一样晚了一步,当即刹车。见南宫霁月竟然吐口哥哥二字,她也眨了眨眼,知道那人是世子了。 夜离几人也皆如上官月颜一样,差点就冲了出去,但现在见有人出来,而自家主子又没有动,便也只能顿住了脚步,几双眼睛冰冷的看向对面的王星雅,那眼神已经仿若是在看死人了。 而对面,在蓝衣男子南宫霁昀出现后,紧接着又是一人闪身出现,在蓝衣男子话落之后便也站在了王星雅面前,并且紧接着说道:“雅郡主今日着实过分了,让在下实在失望!在下记得王将军生前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有因必有果,有罪必有证,做人必须坦荡,方才能无愧于心!’,想必这句话雅郡主不会忘记。可你今日的行为,却是违背了您父亲之言。无缘无故找公主麻烦,此时又无凭无据冤枉公主欺负了萱郡主,甚至还出口伤人,这不是我天珏郡主该有的作风,也不是王大将军之女该有的品行!” 这又出来的一人,让上官月颜几人再次愣了一下,不过这个人他们都认识,那就是丞相之子李奇。 一下子冒出来两人为自己打抱不平,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她是很感谢二人的仗义相助,可是这王星雅显然对她恨极了,怕是不会听二人的话,反而会让她更加以为他们被他迷惑了吧! 上官月颜正想着,她的想法就应验了,王星雅见二人出现,一惊之后便立即回过神来,听了二人的话,她本就盛怒的脸上顿时更怒了,当即便大声怒道:“我王星雅做事从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们不是全都被她迷惑了吗?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到底那里好?是,她是长得好,会作诗,还会医毒,武功也很好,可是她明明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恶毒女人,这点我清楚的很。这个贱人根本不配成为……!”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刚刚吐口了‘贱人’二字,南宫霁昀突然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就甩到了王星雅的脸上,那速度极快,下手也很重,将王星雅的脸都打偏了,一瞬间,那白皙的脸蛋上,一个手掌印顿时浮现出来,嘴角血丝流出,通红! 这一打,让附近所有人,包括上官月颜几人还有王星雅几人在内,全都惊呆了,不少女子更是惊呼出了声,完全没想到南宫霁昀竟然会突然对王星雅出手。 一时间这个地方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女子们一声惊呼后便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洛凝萱更是被吓得跌坐到了地上,那群丫头也吓得不知反应,顿在原地没有上前。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捂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情景,只觉得这一幕太……震撼了! 终于被打了!那个女人就该被打的! 上官月颜没有她们那么夸张,但是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虽然觉得这一巴掌打的很过瘾,不过对于南宫霁昀出手,她还是相当意外。毕竟他们没有交集,连话都没说过,但他却出手打了王星雅,她想不意外都不行。 夜离几人倒是不太惊讶,反正有人打就行,南宫霁昀不出手,他们刚才也会出手的。敢骂他们的主子是贱种,千刀万剐都不足惜,何况只是小小的一巴掌?! 王星雅被这一巴掌打蒙了,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一片,口中也有些腥甜的味道,她呆愣了片刻,才伸手摸向自己被打的脸,然后缓缓地转头看向南宫霁昀,脸上也满是不敢置信之色,语声微颤地道:“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南宫霁昀面色冷沉地看着王星雅,语声冷寒地道:“别以为你顶着王大将军得来的功勋成为郡主,便能嚣张跋扈无理取闹,你的郡主身份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那是荣耀,但不是拿来让你嚣张的本钱。你的郡主身份在我们眼里可以说微不足道,在乐颜公主面前你更是矮了一大截。你有何资格谈论公主的事?别说今日公主并非你说的那般不堪,就算她是,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郡主来多嘴,皇上自有论断。你这般气急败坏地要找公主算账,用污秽的话语辱骂公主,你以为你谁?说公主是陷害萱郡主的人,你当皇上是傻子不会看人?简直愚不可及!” 南宫霁昀这话说的狠,直接将王星雅扁的一文不值,而他一席话说完后,漆黑的眸子还扫了一眼被吓得忘了哭的洛凝萱,还有身后同样吓白了脸的三人,冷笑着继续道:“几位郡主看来这些年只长了年纪,可没有长脑子,若是你们觉得郡主做够了,那么便给本世子说一声,本世子会亲自上报皇上,将你们从皇族中除名,并永远不得进入天城半步,或许只有这样,你们才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到处毁我皇家颜面!” 此言一出,那三位郡主顿时倒退了一步,本来吓白的脸更是白了几分,看向南宫霁昀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恐之色来,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而洛凝萱在听到他说‘几位郡主看来这些年只长了年纪,可没有长脑子。’时,她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化了一下,但是也只有一下,随即便也做出了一副被被吓坏的了模样,眼泪流着,但是却没有再出声。 王星雅则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就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也不动,目光落在南宫霁昀的身上,她脸上的神色,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目瞪口呆。手也还摸在那被打的脸上,说不出半句话,只感觉自己的骄傲一瞬间被践踏成泥,还有就是脸上真的非常痛,仿佛烧心一般火辣辣的。 另一边愣住的上官月颜早就回神,此是听了南宫霁昀的话,她眸中闪过一丝趣味。身为正统血脉的世子对一个非正统的郡主说这番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身份悬殊不是一点点。刚才南宫霁月也说了,这个王星雅平时为人便有些骄傲,南宫霁昀的这番话便正好击碎了她骄傲。而之后他对另外几人说的话也用了同样的方式,不可谓不狠。而且他似乎还知道一些什么,因为他那句只长了年纪没长脑子说的有些高深。 这个世子,倒是个有趣之人! 她唇角勾了勾,终于迈开步子,往王星雅几人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笑说道:“多谢世子和李公子信任与相护,月颜感激不尽!”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见她抬步,也立即跟上了。夜离几人也紧跟着三人一同往王星雅走去。 南宫霁昀和李奇自然早就知道上官月颜就在不远处,闻言都立即转身,将目光投向上官月颜,并对她点了点头,南宫霁昀一改刚才冰冷的声线,很有礼地开口,语带歉然:“让公主受惊了!” 上官月颜笑着摇了摇头,凤眸看向南宫霁昀,这才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男子。一身天蓝色锦袍,身材修长彷如青松挺拔,面容俊秀,和谦王十分相似,眉宇间正气凝聚,一看便是一个品行正直的人。她笑看着他,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了。 王星雅听到上官月颜的声音,也有些愣然地转头,但此时见上官月颜走来,她却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似乎不知道那人是谁一般,脸上没有半点之前的凶狠之色。不过,洛凝萱此时却抽泣了起来,那轻轻的哭泣声,听上去好不可怜。听到这个声音,她似乎一下子被惊醒了似得,马上便往洛凝萱看去,见她跌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她眉头当即一皱,然后二话不说,伸手便拉她起来,并恼怒地道:“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洛凝萱被她一把拉起,身子又趔趄了一下才站稳了,然后便摇头哽咽道:“雅姐姐误会了公主,还被昀哥哥打了,都是凝萱的错!” “什么都是你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王星雅伸手胡乱地在洛凝萱脸上抹了两下,一边抹着,还一边转眸看向上官月颜,那眼神顿时便恢复了为忿恨,而且比之刚才更加憎恨了。 很显然,南宫霁昀的一巴掌和一番话,并没有让她消除对上官月颜的愤怒。虽然她没有说自己挨打是上官月颜的错,但这个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宫霁昀和李奇闻言,都转头看了王星雅和洛凝萱一眼,见两人一个怒一个哭,二人齐齐皱了皱眉。但因为她此时没有怒骂上官月颜,二人便也没有再开口。 上官月颜唇角的笑本来因为南宫霁月和李奇二人而柔和了一些,但见王星雅还是一副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样子,还有那洛凝萱娇滴滴雨打梨花惹人怜的模样,她唇角的笑便冷了。这两个女人,一个蠢得很,一个则是阴险的很。 很显然,王星雅的一举一动,都被洛凝萱拿捏着,而她自己竟一点也不知,不是愚蠢是什么?洛凝萱能将人这般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不止一个王星雅,还有另外的三位郡主也全都被她拿捏着,这不是阴险是什么? 五个女人,四个被愚弄,另一个人拿捏着她们的同时,还能塑造出好人的姿态,将自己置身事外,她今日算是看了一场大戏了。四人可悲,一人可恨!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见王星雅和洛凝萱如此,脸上都齐齐闪过无语之色,暗道这个王星雅还真是不知悔改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而那洛凝萱则是心机太深了,明明王星雅都没吭声了,但她适时地一哭,让王星雅注意到她,便又觉得她可怜,从而再次愤怒起来了。这个女人,心机深的可怕! 而夜离几人看着那二人,心中倒是没有别的想法,有的就是恨不得将二人剐了,以泄心头只恨! 上官月颜距离王星雅本就只有十来米,很快便来到近前,她凤眸当先扫了一眼洛凝萱,倒是没有拆穿她,因为她的事她本就没有打算插手,是以便笑着说了一句:“萱郡主委屈了!” 委屈她装成这副样子为她说话了。 当然,在别人耳中,这话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洛凝萱一直解释却得不到王星雅的理解所以才委屈了。 洛凝萱立即摇头,似乎终于被理解,且没有被上官月颜误会,心中酸涩,顿时泪如雨下决堤而出,紧接着立即福身一礼,强忍着哭泣,说道:“今日之事都是凝萱的错,是凝萱没有将此事给几位姐姐说清楚,所以才让雅姐姐误会了公主。凝萱知道几位姐姐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公主心中定然气恼,但凝萱还是想厚颜请求公主原谅几位姐姐,公主有气,凝萱愿意一人承担。”说完,她作势就要跪下去,口中接着说道:“请公主责罚凝萱一人!” 这话说的便有些技巧了,强调这只是误会,为王星雅几人求情,而她身为一个极力解释误会的人却要一人承担上官月颜的怒气,在两边都树立了好人形象,可谓是说的很好。 不过,她要下跪的时候,王星雅立即出手托住了她,便再次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怒不可揭地道:“你这是做什么?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了,你跪她干什么?你这是在贬低你自己吗?”话落,她又转头看向上官月颜,冷哼了声:“我王星雅一人做事一人当,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你有什么脾气都冲我来,我王星雅若是怕了,今日便也不会如此对你!哼!” 上官月颜听了她的话,对她把洛凝萱托起,以及她抬高洛凝萱贬低自己丁点儿都不在意,因为她从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公主,即便现在真的有了公主的身份,但她也并不看重身份,而是看中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对她的一份情义。是以不管自己被如何贬低,她都可以不在乎。 而对她后面的那句话,她也不生气,反倒是觉得这个王星雅也算是有点血性,她虽然傻,但是却有属于将军府小姐的气节,这点倒是不可恨。不过她刚才辱骂了死去的兰妃,也辱骂了她的母亲,这件事是绝对不可原谅的,即便她是被洛凝萱利用了,也不能原谅。 是以,她现在也不介意利用一下自己的公主身份了,她淡淡一笑,抬步走到王星雅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用力地落下,再次一巴掌甩到了王星雅的脸上,那速度同样很快,‘啪’的一声脆响,还是打在刚刚南宫霁昀所打的那张脸上。 一个巴掌声,却犹如一道惊雷! 这一巴掌,她亲自出手,让周围的人再次愣住了。 洛凝萱和那三位郡主,还有南宫霁昀、李奇以及南宫霁月也都齐齐一愣,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动手! 而慕容紫和夜离几人很了解上官月颜,对她会出手一点也不奇怪,而且觉得很是痛快,慕容紫当即一拍手,笑着说道:“打得好!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上街便咬人的疯狗就该打!”而她一句话说完后,一个闪身便到了后面的三位郡主面前,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都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情况,‘啪啪啪’三巴掌便落到了三人的左脸上,慕容紫再次冷笑着开口:“都是贱嘴,如何能只教训一个?自然都要打了!”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票票,好久不见票票,惊喜~么么哒~ 我精神混乱了,今天居然忘记上传,还好想起来了,嘿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身正气 她的脾气本就不好,对讨厌的人说话自然不会好听,今日能忍着没有一开始就动手,已经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了,现在既然月颜动手了,那她自然不会闲着。一群愚蠢的女人,虽然是被洛凝萱骗了,但是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便活该被她教训。 至于洛凝萱,月颜不动她,她自然也不动了。 三位郡主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打,当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时,才知道自己被打了,而且慕容紫下手也狠辣,只是一巴掌,三人的唇角便都流出了血来。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紫衣女子,三人似乎被打蒙了,一时间都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紫。 周围的人们也再次被惊到了,不但昀世子和乐颜公主出手打了雅郡主,北疆的六公主也将三位郡主给打了,这……这种事他们以前可从没见过! 洛凝萱也满脸的惊色,似乎没想到上官月颜出手后,慕容紫也会出手。 慕容紫一巴掌甩完,冷哼了声,一个闪身便又回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脸上露出一抹高傲的笑,对自己的出手表示非常爽快。亲自出手后,自然比在一旁看着更解气! 夜离几人都看了她一眼,心下觉得主子这个朋友真没白交。南宫霁月看了她一眼,这才明白她为何会被传言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了,南宫霁昀和李奇也转眸看向慕容紫,心中同样想着,这位北疆六公主真的名不虚传。 上官月颜对慕容紫的举动则是勾唇一笑,并不意外,以她的性子,若是不动手的话,那酒奇怪了!不过她却没有转眸去看她,也没有看那三位郡主一眼,而是一直看着面前的王星雅,见她被自己打了之后并没有如之前被南宫霁昀打那般,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而是立即便反应了过来,转头便怒瞪着她。并且也没有对身后的三人被打而做出反应,只是瞪着她,一双黑眸中满是仇恨的色彩,连眼球都发红了,并且这一次,她唇角也流出了鲜血。 红肿的脸,加上艳红的血,触目惊心。 上官月颜看着王星雅,对她眼中的仇视不以为意,一巴掌落下之后,她顿了顿,然后唇角一勾,右手再次扬起,一个响亮的巴掌第二次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那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刺耳,也格外地让人惊心。 若说第一次她出手让人觉得意外,慕容紫的出手也让人惊讶,那么她这第二次出手,便是叫人瞠目结舌了。 四周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月颜,完全没有料到她一巴掌打完还没够,居然出手打了第二巴掌。虽然这个雅郡主刚才说的话的确很过分,被打两巴掌也正常,但她好歹是王大将军的女儿,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啊!就算要惩罚,可以不动私刑,到皇上面前理论就行了,皇上定会给出严厉的惩罚,甚至很可能比这两巴掌更严重的啊! 众人都无比心惊,对上官月颜这般连续两次亲手处置觉得得很是意外,毕竟天珏是礼仪大国,女子这般狠辣地出手打另外一个女子,定会落下心狠手辣的名声啊! 南宫霁昀和李奇以及南宫霁月也再次惊愣了,王星雅身后的三个女子更是被那响亮的巴掌声吓得浑身一抖,也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月颜,洛凝萱也是如此,都没有想到上官月颜会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出手。 而慕容紫和夜离几人自然了解上官月颜,虽然他们之前并不知道她会再次出手,但是见她出手,他们却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们都清楚,在没人招惹的时候,她的性子非常好,可以说很温柔,但一旦有人惹怒了她,她那好性子便会瞬间消失,别说两巴掌了,就是马上毒死王星雅也是正常。只是赏王星雅两巴掌算是很小的惩罚了。 王星雅也完全没料到上官月颜会第二次出手,再次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后,她身子都趔趄了一下,只觉得左边脸颊都麻木了,耳边也一阵嗡嗡作响,唇角流出的鲜血也顿时就多了一些。她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此时脸上除了愤怒外,也是满满的不敢置信之色。 这个死女人,居然敢打她两次!就算她的公主,但她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她居然敢打她两次? “雅郡主是不是觉得本公主打了你两次,你很不服气?”上官月颜收了手,挑眉笑看着脸肿的像猪头的王星雅,对自己出手两次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王星雅怒瞪着她没有开口,但这个神色却清楚地说明了她确实不服气! 上官月颜见她如此,勾唇低笑了一声,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微微发红的手心,语声很是轻柔的道:“看来雅郡主是一点都不了解本公主呢!其实本公主的性格向来不大好,最不喜的就是有人无缘无故找麻烦!或许你不知道,以前找本公主麻烦的人都死的很惨,因为本公主善毒啊!随便一种毒便能让人生不如死。就一个月之前,本公主还让一个人自尽而死呢!本公主的毒,那人连一刻钟都忍不住呢!” 上官月颜一边说着,一边还挑了挑自己的指甲,看上去很是嚣张,而且一口一个本公主,还直言自己善毒,且毒死了所有找她麻烦的人,霎时间,她整个人身上便透出一股狠毒之气来了。让周围的人们都有些心惊胆战。 他们对这为乐颜公主是不太了解的,身在万里之外的龙华大陆,圣天大陆那边的消息很少能传到这里来,是以他们所知道的事,几乎都是从巫族回来的人口中传出的,真的非常少,对于她的性格,他们就更是不太清楚了。 此时听她这么一说,真的觉得有些可怕! 但他们也不是愚钝之人,从她这话中倒也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那便是以前找她麻烦的人都死了,但她却没有对雅郡主出手,这便是手下留情了。想到这一层,众人心中的惊骇又小了一些。既然是对雅郡主手下留情了,那么也就是说她还是顾念着自己是天珏的公主,雅郡主是天珏的郡主,所以才没有下狠手。乐颜公主还是仁善的!毕竟今日雅郡主已经不是第一次找乐颜公主麻烦了。 南宫霁昀、李奇和南宫霁月自然也不是很了解上官月颜,听了她的话后,也心中暗惊,但众人能想到的事,他们也能想到,而她这话说出来后,便也就是说不会要王星雅的命了,他们倒也不用担心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慕容紫则是笑了笑,看着上官月颜一副嚣张的样子顿觉有趣,这样的她可是很少见呢! 而那三位被慕容紫打了的郡主听了上官月颜的话,本来就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只是过着舒适安逸的娇小姐生活的她们,当即便吓得浑身发抖,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后悔今日所做的事了,没想到这个上官月颜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洛凝萱本就知道一些上官月颜的事,不止知道她杀过人,甚至她毁了巫族的事,她也听太史凤说过,是以她并不是很惊讶。不过,虽然她了解,但是却从未见识过她发狠的模样,而现在,她就只是打了王星雅两巴掌,用这种云淡风轻的神色谈论着杀人的事,她倒是也被吓了一吓,脸色有些白。 王星雅自然也不了解上官月颜,不过,她性子本就刚硬,即便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心中也有些惊惧,但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愤怒之色,恶狠狠地瞪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一段话说完,她放下自己的手,凤眸再次落到王星雅脸上,见她神色没有半丝惧意,但那没被打的那半张脸却白了一分,便知道她心中是怕的,只不过硬着头皮没有表露出来罢了,这刚硬的性子倒是值得赞赏,很勇敢。但这勇敢在她这里可没用,便又淡笑着说道:“你该庆幸我今日成为了天珏的公主,不然的话,现在的你就是一滩水,或者是一点粉尘了。我上官月颜对谁都能心狠手辣,但唯独不会对自己人狠!你虽然和我算不得自己人,但你却是父皇亲封的郡主,我自然不会对你如何!但这两巴掌是你该得的,知道为何是两巴掌而不是一巴掌或是无数巴掌吗?” 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只两巴掌了事,因为她最重视的母亲,任何人都不能污蔑。今日不动这王星雅,真的是因为她是南宫靖骞亲封的郡主,她的父亲对天珏有功。而她很显然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所以她才忍下了,不然的话,她分分钟都能捏死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杀一个人对她来说太简单,而要赦免一个人,却是很难得的! 而她这话,无疑又让人们心下大惊,化成一滩水,或者一点粉尘?她的毒如此厉害吗?而听到她后面的话,众人心中都暗暗庆幸,还好她真的是念及情义的,不然今日雅郡主怕是真的活不了了。至于为何打了两巴掌?众人心中也不解,都疑惑地看着她! 王星雅没有开口说话,但那没有被打的半边脸却又白了一分,显然又被上官月颜的话吓到了。不过她大脑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为何打了她两巴掌这个问题,而她能想到的,只有她出口辱骂她,和说她是陷害洛凝萱的人这两点了,不过到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上官月颜看着王星雅,见她眸子闪烁,显然是在思考她的问题,而她眼中的憎恨一分也没少,反而好似更恨她了一些。她心下冷然一笑,想着这个郡主也不知道是被洛凝萱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如此为了洛凝萱和她做对。 当然,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是以她也并不在乎那个原因,淡笑着将自己打她两巴掌的原因说了出来,而此时她也不再是那副嚣张的模样,语声清冷而带着正气:“刚才,李奇公子说雅郡主的父亲是一个坦荡的人,而世子也说了你头上的郡主头衔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是荣誉,我也认为这是一份天大的荣誉。而你罔顾了你父亲的教诲,也践踏这份珍贵的荣誉,所以我给的第一巴掌就是你对君不忠,对父不孝!而我上官月颜可以容忍别人侮辱我,但是绝对不能侮辱我的母亲,你身为礼仪大国的郡主,应该知道侮辱别人母亲的话是最无礼也最低劣的,是以第二巴掌,便是打你的无礼和低劣!”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再次惊讶了,且无比的意外。因为在他们看来,她之所以会出手,肯定和雅郡主辱骂她有关,虽然不能准确地说为何打了两巴掌,但他们心中想着的至少一巴掌是为了自己被辱骂了。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两巴掌却没有一下是为她自己打的!第一巴掌为了忠孝,第二巴掌则是为了她的母亲。 所有人此时心中都震撼万分,只觉得此时再看那站在小径中央的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女子,那纤细的身影似乎突然变得高大了很多。本来还被她之前的话吓到了的人,此时也突然觉得这个女子不可怕了,因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比起让人害怕她的心狠手辣,更多的是叫人敬佩! 南宫霁昀和李奇闻言,心中也震撼不已,因为连他们也没有想到她打王星雅的两巴掌是为了这两个理由,他们也和众人一样,以为她只是为了解气而已,毕竟那话污秽的话语,任谁听了都无法淡然。二人也都看向身边的这个女子,突然明白她为何会让那么多人喜欢了,也知道她为何会让堂堂玄天宫少宫主一往情深了,因为这个女子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即便心狠手辣,也是一身正气! 这一次,就是夜离几人和慕容紫都没料到上官月颜的理由竟是这两个,心中也惊讶万分,但随即几人便对她投去敬佩的目光,因为世上最令人敬重的人,莫过于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君主,她出手的理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两个理由,真的叫人想不敬佩都不行。 王星雅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居然错了,她看着面前的女子,见她脸上不见一点之前的嚣张,也不见之前的狠辣之气。现在的她,浑身上下只有一股傲然正气,就如一株挺拔的青松一般让人有种仰望的感觉,这一刻,她心中都忍不住震撼,同时也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因为这样的女子,很显然,和她一样有一身刚硬的傲骨,这样的她,真的会是她之前说认为的那般不堪吗? 这样的人真的会出手陷害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子吗? 那三位郡主此时也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一身正气,好像与她们心中想的出入太大了! 而洛凝萱,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月颜,那张还有些许泪痕的脸上,除了震惊之色,什么也看不出来。 上官月颜说完了自己打人的理由后,也没有理会别人怎么想,如今打也打了,该说的也说了,她便不想再理会几人了,转眸看向一旁南宫霁昀和李奇,见二人都看着自己,她红唇微勾,笑着说道:“再次感谢昀世子和李公子相助,改日若是得了空,月颜愿备下薄酒,希望二位到时候能赏光!” 二人护了她一回,她自然要感谢了。而且这二人一看便是好人,和他们结交一下也不错! 南宫霁昀和李奇闻言,自然不会拒绝,尤其是李奇,立即便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那文雅而潇洒的气质马上又显露出来了,语声清雅地笑道:“好,在下一定前往,到时候希望公主能再做两首绝妙好诗!” 上官月颜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笑,暗道这个李奇还真是喜欢诗词,她也不吝啬,笑着点头:“月颜倒是第一次见到李公子这般喜欢诗词的人!” “呵呵!让公主见笑了,因为自小便被父亲熏陶,所以李奇顺其自然也就如此了!”李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上官月颜觉得这个李奇真是个有趣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南宫霁昀。 南宫霁昀见她看来,也立即点头,唇角也勾出一抹和气的笑:“公主邀请,霁昀自然不会推迟,到时定然出席!” “好!”上官月颜再次对着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多说了,转过身,连看都没有再看王星雅一眼,绕过五人,缓步离去。一身暗红色的华服张扬,在百花聚集的御花园中,也掩盖不了她的艳色。 慕容紫见她走了,也立即跟上,不过在离开之前,对着王星雅几人鄙夷地道了一句:“真是一群白痴!哼!”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了。 南宫霁月看了眼王星雅几人,如今她也不知道该对几人说什么好,便只是说了一句:“雅姐姐,你们真的误会公主了,她不是那样的人!”话落,她又看向一旁的南宫霁昀:“哥哥,我和公主去了!” “嗯!别跑太远了,公主身子有伤,早些回去,免得皇上担心!”南宫霁昀点了点头,语声很是温柔地嘱咐。 “我知道了!”南宫霁月顿时轻巧一笑,然后便拎着裙摆跑了。 夜离几人也立即跟了上去。 见南宫霁昀如此说不要规矩便不要规矩,南宫霁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了一句:“这丫又以后怕是真的要没规矩了!看看,这才刚刚允许她可以随性一些,便如此不管不顾了!” “呵呵!这也没什么不好!”李奇也笑看了南宫霁月的背影一眼,然后又看向上官月颜的背影,见她虽然随意地走着,但是却反而给人一种很规矩又很悦目的感觉,他有些感概地道:“郡主若如能像公主一样,倒也是件好事!” 南宫霁昀此时的目光也落到上官月颜身上,看着那缓缓远去的背影,他眉梢挑了挑,唇角再次勾起一抹笑,而这抹笑也带着一丝柔软之意,点了点头,赞同李奇的话。确实,若是能和那人一样的话,定会是件好事。 二人都站在原地看了片刻,见她们转过一处假山消失了身影,二人才回过头来,兰香面前还呆愣着的几个女人。 南宫霁昀看向王星雅,见她一脸呆滞,显然是被上官月颜的话震撼了,他面色肃穆下来,一双黑眸扫了眼另外三位同样愣着出神的郡主,之后又扫了一眼白着脸呆呆立着的洛凝萱,沉声说道:“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找地方收拾一下你们的脸?别忘了,今晚宫中设宴,朝臣宗室的人都会参加,你们打算用这副模样去见人吗?还有,今日此事定然会传到皇上耳里,你们要如何应对,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他袖子一甩,转身大步离去。 李奇也看了几人一眼,然后轻叹了一声,便也跟着南宫霁昀一起离去了。 其他看热闹的公子小姐们也都缓缓散去,只剩王星雅几人呆立在小径上,听了南宫霁昀的话后,几人心中都是一震,之后便如魂魄离体了一般,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之后,王星雅才有些木讷地转头,看向身边的洛凝萱,因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语声微哑地问:“凝萱,上官月颜真的不是坏人吗?” 她如今真的有点怀疑了,那样的女子,如松竹一般,不像是狐媚的人,也不像是会暗算别人的人。难道真的是她错怪了? 另外三位郡主也看向洛凝萱,满脸的疑惑。 洛凝萱本来呆愣着,听到王星雅的话后立即回神,然后很是自然地摇了摇头,一双美眸里顿时便闪现出泪花,哽咽道:“凝萱都说了不是了,真的不是!公主她得人喜欢,是因为她人真的很好,她不是狐媚之人,也没有害我跌下河,这是真的啊!” 说着,她眼泪便流出来了,完全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王星雅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看着洛凝萱脸上的神色,再次问了一遍:“真的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洛凝萱摇头,哭着说道:“雅姐姐,我不得哥哥喜欢,不得太子哥哥亲近,这都是我自己的原因,真的不是公主的错。在来天珏之前,公主甚至都不知道有我这个郡主,她害我做什么?她本就得了两位哥哥的喜欢了,而我本就不得哥哥的喜欢,她没理由害我的啊!再说了,她是少宫主的夫人,她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得到哥哥他们的喜欢,只是她人好,所以得人喜欢,真的!凝萱也喜欢她,她之前还为我切烤肉,还为我看病开药,她真的是好人!” 洛凝萱说的真切,脸上满是真诚,没有一点说谎的模样。 但王星雅随即又不解地问:“那你当初给我们捎信,说她很美,很好,很得太子殿下的喜欢,也得凌世子喜欢。她身边还有好几个男子都喜欢她,甚至后来连翼王和王妃都喜欢她的很,还认了她当干女儿。她伤了,房里守着三个男人,连药都是太子殿下换的,这些不都是说她是个狐媚不知廉耻的女子吗?” 另外三位郡主也都点头,不错,本来她们也没觉得一个别国的公主会那么坏,都是收到了凝萱的信后,才会这般认为,再加之得知昨日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在街上的行为,以及今日所有人都喜欢她,所以他们才觉得她就是个狐媚女子,凭着一张清艳无双的脸勾引了无数人,甚至连皇上和皇后都被蒙骗了。 可刚才上官月颜的表现却真的不像狐媚女子,而此时凝萱又这般说,那那封信呢?她为何要写的那般让人误解? 四人都不解地看着洛凝萱。 洛凝萱却是再次摇头,哭诉道:“凝萱哪是写信告诉姐姐们公主是狐媚不知廉耻的女子?凝萱只是想告诉姐姐们公主得人喜欢啊!公主受伤时,的确是少宫主,太子哥哥和二公子日夜守着,换药也是三人亲自动手,可那也只是出于对公主的担心。公主当时昏迷了三日,一直高热不退,二公子医术很好,少宫主便让他留下了,太子哥哥担心公主有个万一,便也一直守着,这也没有不对啊!我没有说公主狐媚,今日此事,真的是姐姐们误会了!” 四人顿时愣住了,四张被打过的脸上都是惊讶之色,是她们理解错了吗?那信居然不是那个意思? 洛凝萱此时又道:“我写那信给姐姐们,只是想说公主很得人疼,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们也看到了,公主是有情义之人,今日这事若是闹大,到了皇伯伯面前,怕是不好收场,说不定会下令责打姐姐们,那便不是一两下的事了。但公主亲自动手惩罚了,届时皇伯伯想必不会再给太重的惩罚,她是为我们留了后路的,也是不让皇伯伯为难。姐姐们不要再怀疑公主的品行,她真的很好的!” 此言一出,四人回过神,然后眉头都齐齐地皱起了,尤其是王星雅,那眉头都好像打了结一般,红唇也抿了起来。一时间几人都没再吭声了,直到好一会儿之后,王星雅才开口:“若真是这样,那便是我们的错了,既然错了,就必须要改。过几日,等脸上的伤好全了,去一趟太史府吧!” 她王星雅向来敢作敢当,既然是误会了,她今日说了那么难听的话,那她自然要登门谢罪了。 另外三人抿了抿唇,也只能点头了。虽然她们是皇室高高在上郡主,给人谢罪这种事从没做过,但是从小学的礼仪规矩却时刻记得,今日她们也是第一次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而且还是冤枉了别人,那么她们自然要请求原谅了。 洛凝萱见四人终于明白是误会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四人脸上的伤,她伸手挽了王星雅的胳膊,哭着说道:“这伤也不轻,很疼吧!都是凝萱不好,让四位姐姐误会了公主!” “没你的事,是我们自己理解错了,又加上昨日的事,和今日见她那么受欢迎,所以便也没有想清楚就做出了愚蠢的事来,不怪你!”王星雅转眸看着洛凝萱,见她哭的满脸泪痕,一边拿了帕子给她擦,一边好笑地道:“我们被打的都不哭,你哭什么?你就是心肠软的很!” “就是!别哭了,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消肿吧!不然晚上可见不得人,我们一起去找御医!”黄衣女子也笑看了洛凝萱一眼,那眼神很是宠溺。 洛凝萱这才停了哭,自己也拿了帕子擦了擦,然后才和四人一起,准备去寻御医。 然而,她们正要走,一旁的花圃里突然蹿出两道流光来,一道白一道红,瞬间就冲到了她们面前。五人顿时下了一跳,立即便想看看到底是何物,然而根本还没有看见什么,一声兽吼便在五人耳边炸响:“吼!” 随着这声兽吼传出,几人脸色当即便惨白如纸,而此事他们才看清了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东西,正是一身火红的麟龙。 麟龙现身,一声怒吼之后,便挡在了五人的面前,一改以前的优雅慵懒之态,前半身微微低府着,一双银亮的兽眸盯着五人,呲着獠牙,口中发出愤怒的低吼声,看上去无比凶狠。这几个女人居然敢对它麟龙大爷的女主人出言不逊,简直是活太久了,以为它麟龙大爷会坐视不管?笑话! 五人看清面前凶猛的野兽,自然也认出了它就是跟在上官月颜身边的兽宠,而之前见到的时候都和善的很不觉得可怕,但此时这般模样,除了将军府出生的王星雅外,其余几人,包括洛凝萱都当即吓得尖叫了出来:“啊!” 然而,她们这尖叫刚刚一出,那一同出现的白光蹿到了五人的脚下,只见几道雪白的流光飞闪,那速度极快,‘嘶啦嘶啦’声响随即传出,然后便是雪球愤怒的嗷呜声:该死的女人,居然敢骂狐爷的主人是贱人、不知廉耻?狐爷今日便教你们看看何为不知廉耻!刚才主人在,狐爷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出手,如今主人走远了,狐爷自然能为所欲为了,让你们这些贱人胡乱骂人,狐爷让你们以后再也没脸见人,哼! 雪球飞快地在五人身边蹿动,来来回回好几趟,那‘嘶啦嘶啦’的声音也不断响起。本来被麟龙吓到的王星雅五人顿时便觉得不对,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她们身上的衣裙都被撕坏了,不少地方还露出了里面的肌肤,虽然没有伤着,但是却也已经衣不蔽体了。 这一次,洛凝萱也不例外,没能逃出雪球的利爪! 尖叫声再次惊起,然后五人立即蹲下了身子,将自己的衣裙紧紧地护着,并很是惊恐地看着那蹿来蹿去的白光,五张脸都白完了。在他们天珏,可是有被人看了身子就要嫁人的规矩,她们如何能让人看到? 好在雪球并没有下狠手,随便抓了几爪子后,便停了下来,站在五人面前麟龙的身边,细长的狐狸眼看着五人那狼狈样,它伸出一只前爪捂着嘴咧嘴偷笑了,那模样真的无比猥琐好笑。 虽然之前周围的人都散开了,但也有那么几人在这边赏花,见此情景也都吓白了脸,男子们一惊之后,都立即转过身不看这边,深怕看到了不该看的。 也亏的天珏的人讲规矩,不然的话,五人怕是躲不过被别人看了好戏还得被迫下嫁的命运了。 二兽就那么站在五人面前不走,五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紧随五人身后的丫鬟们也都惨白着脸不敢靠近,一是真的害怕着两只灵兽,而是怕激怒二兽让它对五人再次攻击,是以都没人上前帮助五人。 看到这个情景的公子小姐们也都不敢过来帮忙,回避的回避,远观的远观。 就这么大约过了两分钟,似乎看够了五人的狼狈相,雪球才收回了爪子,眯着眼看了五人一眼,然后对身边高大的麟龙摆了下头,一个闪身离去了。麟龙在五人面前转悠了两圈,嘴里一直发出沉怒的声音,之后又对着五人低吼了一声警告,这才跳入一旁的花圃中,追着女主人去了。 二兽离开,附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后面那群丫头这才立即白着脸跑过来,纷纷关切地问:“郡主,没有受伤吧?!” 说着,一群人都立即蹲下,检查五人是否受伤。 “没有!”五人都齐齐摇了摇头,抖着声回了一句。 几个丫头见真没受伤,但那衣裙是绝对不能穿了,是以便都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自家郡主的身上。 王星雅五人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脸色依旧白的很,被吓得浑身发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心怀大义 五人站起身,洛凝萱转头看向身边的王星雅四人,面上露出很是担心的神色,问道:“姐姐们,你们千万不要觉得二兽是被公主使唤来的,她不会这么做的!” 此言一出,王星雅四人此时的脑子清醒了许多,虽然被二兽吓到了,但大脑还是清醒,王星雅白着脸对她一笑,摇头道:“这个时候,你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我们冤枉她?真不知你为何如此心善?不过你放心吧!我没往那处想,她刚才既然没有对我们下狠手,现在便不会多此一举来欺负我们。而且很显然,这二兽是背着她做的,不然刚才就出手了,何须等到现在?怕是早就想着等她走远才出来吓吓我们解气!” 其余三人也点头,那二兽的确吓坏她们了,但却没有伤了她们,只是将她们的衣裙毁了,可见二兽也是不敢真伤了她们,怕让上官月颜责罚。由此可见,二兽的行为定不是上官月颜指示的。 “姐姐们明白就好!凝萱只是不希望姐姐们和公主再有过节了!”洛凝萱有些虚弱地笑着点头。 “郡主,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得先找地方换了衣服才行!” 王星雅的丫头此时开口道了一句。 五人闻言,都低头看了看身上破烂的衣裙,然后都点了点头,抬步离开此地。和刚才来时的气势汹汹相比,此时的几人则是心平气静。即便被二兽戏耍了,也没有人大怒,毕竟知道是她们有错在先。 见五人快速离去,其余看到这场面的人也都继续游园了,不过对二兽的凶猛却很是胆战心惊,同时也对二兽竟如此护主,而感到惊奇,不愧是世上鲜有的灵兽。 上官月颜一行人已经走了老远,麟龙的那声兽吼也压抑着没有大吼出声,是以她们自然不知道走后发生的事情了。三个女人走在六个黑衣护卫身前三步远的位置,虽然没有一大群丫头跟着,但是这排场却是独一无二,因为除了三人身后有护卫跟随外,别人身边都只是丫头或者小斯而已。 三人走着,此时交谈的内容,自然是关于刚才的事。 慕容紫眉梢挑着,语带嘲讽地道:“今日我也算大开眼界了!” 四个人都被洛凝萱耍着,她真不知道该说是洛凝萱太聪明,还是那四人太愚蠢了! 南宫霁月也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着,说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雅姐姐她们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其实我们天珏的女子,真的很少会有人说那么无礼的话,更别说她们是郡主了。我有时也会和雅姐姐她们玩耍,四位姐姐在外人面前虽然会傲郡主的架子,但是在我们面前还是很好的。看来她们真的都被骗得不轻,不然今日也说不出如此难听的话来!” 她和几位姐姐同为郡主,又都是在京都长大,对几人自然都了解一些,但今日这样的姐姐们,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哼!是被骗了又如何?只听一面之词,或者只凭自己的想象就冒然去评断一个人,如此不辨真假,不论是非,便是她们的不对,没什么值得同情的!”慕容紫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开口。她慕容紫脾气算是臭的了,但是也不会如那几人一般单凭别人的话,或者自己的认为就去针对一个人,就是第一次和月颜起冲突的时候,她那时虽然蛮横了一些,但针对的也不是她,而是太史睿。 就是她这样的人做事,也知道要事先分辨是非,不然的话,那时她和月颜就结仇了! 南宫霁月听了慕容紫的话,也无法反驳,虽然她觉得王星雅几人是被欺骗了才会做出今日之事,但她们没有真正去深入了解便对别人开口辱骂,这点确实是她们不对,她也不能为她们说好话。 上官月颜一边走,一边欣赏周边的美景,听着二人的交谈,突然想起王星雅那护着洛凝萱的模样,她突然轻笑了声,看着一片兰花,开口说道:“若那雅郡主没有被洛凝萱迷惑了,倒是让人欣赏。一个性情中的女子,有将军府女儿的血性和气节,这样的女子,天珏怕是少见!” 今日那王星雅不过是为了护着洛凝萱才对她如此罢了,但若去掉这一点,就凭她那句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便觉得这个人不错。可惜终究还是被洛凝萱拿捏着,可惜了! 此言一出,南宫霁月立即便点头了,转头看向上官月颜,很是认真地说道:“正如公主所言!在我们天珏京都,雅姐姐真的算是很特别的女子,不是因为她是被皇伯伯特封的郡主,而是因为她的性子刚硬,和别的柔弱女子完全不同,而且她会一些拳脚功夫,有时还会帮助被欺负的百姓,大家对她的评价都很好。本来我觉得她性子好,也想和她玩,可是她却一直和萱姐姐走的近,我便不敢太过接触她了。雅姐姐的本性并不坏的!” 听南宫霁月说王星雅会一些拳脚功夫,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都不意外,她身为将军府的小姐,会一些功夫很正常,不过王星雅没有内力,这点她们都能肯定。而她的功夫显然也不是很好,不然刚才南宫霁昀和李奇的出现,便不会让她吓一跳了。 “或许正因为她性子刚硬,见不得弱小被欺,所以才被洛凝萱骗了吧!”上官月颜凤眸微微眯了眯,淡笑着道了一句。那样刚直的女子,见百姓被欺都会出手,那么洛凝萱这个和她交好的姐妹被人欺负了,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了。看来洛凝萱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特点,才将她制的死死的。只要摆出一副柔弱好欺的模样,便能得到王星雅的怜悯。 别说是王星雅了,在不知道洛凝萱身子有问题之前,她每看洛凝萱一次,也都觉得她娇柔堪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只不过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所以才没有做出护着洛凝萱的行为来。不然的话,怕是她也会如王星雅一样,被洛凝萱蒙骗而不自知。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闻言,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上官月颜的话有理。慕容紫嘴角微抽,无语地地点头:“的确很可能!” 洛凝萱看上去便弱不经风,再加上时不时的又身子不好,王星雅从小便和她一起长大,自然更是疼爱她。只要洛凝萱稍一使计让王星雅以为她被人欺负了,王星雅定然会火冒三丈想替她讨回公道。比如刚才王星雅的那些话,有很多都说的是心疼洛凝萱不得南宫凌喜欢,也不得南宫易亲近,由此便可见王星雅多么疼爱洛凝萱了。 只是不知道她此时如此疼爱洛凝萱,待洛凝萱真面目揭晓那日,她心中会是如何感想?! 怕是会觉得自己很可悲啊! 想到这里,本来还觉得王星雅几人很是可恶,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的慕容紫,心下也不由地对几人同情了起来,真是可怜的女人! “不说这些了,我们到那边看看吧!那边有一座小楼,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上官月颜不再想王星雅的事,凤眸瞧见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伸手一指,对身边的二人说道。 二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见了那小楼,南宫霁月当即点头,笑着说道:“那小楼算是御花园的特色了,里面喂养了一些珍奇的小动物,很是有趣,我时常去看的!” “小动物?这倒真是稀奇了,走,我们赶紧过去!”慕容紫闻言,也当即就抛开了王星雅几人的事,牵了上官月颜,然后便大步地往那边而去。南宫霁月也不再多想什么,笑呵呵地跟着二人跑了。 燕飞和燕天见慕容紫拉着自家主子走的很快,燕飞忍不住出声道了一句:“六公主,你慢些,别让主子的伤裂了!” “哦对了!是该慢些的,我忘记了!”慕容紫顿时便慢了下来,转头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见她脸上没有疼痛之色,心下当即放心了。她一高兴便将她的伤忘记了。 上官月颜笑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反手也牵了她,不快不慢地往那小楼而去。 雪球和麟龙胡作非为了一番之后也蹿了回来,就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跟在三人身边又蹦又跳,一听有小动物,雪球当即狐狸眼一亮,先一步蹿了出去,麟龙似乎也对那些动物有点兴趣,嘴角一裂便也闪身跑了,将三人丢在了身后。 一行人都往那小楼而去,而进入那楼中之后,不多时,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因为里面真的养了很多珍奇的小动物,比如火狐、红貂、青鸟、火鹤、雪豹等等,至于为什么几人会嘻嘻哈哈地笑,倒并不是因为这些动物多有趣,而是因为雪球和麟龙进去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动物之间气势强弱的关系,每当二兽出现,里面的动物们便吓得上窜下跳,连雪豹都躲到墙角去了,有鸟的地方更是鸟毛满天飞,让里面看管的人员都手忙脚乱,场面相当有趣,所以几人自然哈哈大笑了。 另外有些刚好在小楼里游玩的公子小姐们见此,也觉得莞尔,尤其二兽还似乎刻意惊吓那些小动物,更是逗得众人合不拢嘴。瞬间便觉得这二兽逗趣的很,招人喜爱至极! 在小楼中逗留了大半个时辰,后来南宫霁月又带着二人去了另外几处好玩的地方,本来只打算小逛一会儿便回去,但最后却是逛了近两个时辰,到了未时半,日头都快落西了,晚宴也快开始的时候,三人才急急忙忙地赶回亭子。 而此时的亭子里,大多数出去游玩的人都回来了,也有很多大臣和和夫人们都已经入了宫,听闻南宫靖骞和柳青青都在这里,便直接来了这处亭子里。 本来之前几十人坐着还不会拥挤的凉亭,此时都已经坐的满满的了,好不热闹。 上官月颜三人急冲冲地回来,刚刚走到桥廊上,亭子这边便已经有人通报了。然后亭子里早就等急了的两个男人都站起身来,走到了凉亭门口等着,眼见到三人疾步回来的身影,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看向上官月颜的小脸,随即眉头微皱,然后抬步迎了上去。 “让你早些回来你没听话,如今倒是赶急了,若是伤口裂开了岂不是受罪?”赫连御宸很快便走到了上官月颜面前,见她头上都有了熄细密的汗水,小脸都通红了,额前的发丝还有些湿润,显然是热的很。他一边不满地说着,一边掏出绢帕给她擦汗。 上官月颜也没停步,伸手便将他手上的绢帕拿了过来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通后,才唇角一勾,声线中透着开心:“本想早些回来,但是这御花园里好玩的地方很多,便忘记时间了。我的伤没事,我注意着呢!不用担心!” “就是,天珏的御花园比我北疆的好玩多了,真是有趣的很!”慕容紫也用手抹了一把脸,笑着说了一句,精致的小脸也红彤彤的,那被她几次就擦没了的妆容,倒是因为脸蛋上的颜色,而更显艳丽了两分。 南宫霁月听了二人的话呵呵一笑,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相比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她的汗更多一些,因为她不会武,体力上自然要差一些。 雪球和麟龙也觉得天珏的御花园好玩,是以也欢喜地蹦跶着,好不兴奋。不过也因为天气热,二兽中途见到有水的地方便会戏水一翻,此时身上的毛发还有些湿,看上去有些滑稽。 赫连御宸走在上官月颜身边,闻言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再说她,将她手上用过的绢帕拿了过来,又给她额头上再擦了擦后,这才牵了她的手,一起往亭子走去。 今晚宴会的主角到场,不管是见过上官月颜的人,还是没见过上官月颜的人,此时也都好奇地往桥廊上看去,见穿着同样衣袍的男子和女子走在一起,男俊女美,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而那以狂傲出名的玄天宫少宫主还如此疼爱着身边的女子,且从不让人近身的他不止给女子擦汗,还牵着女子一同而来,众人心中都觉得不可思议,更是对眼前的美景觉得惊艳万分。 南宫凌和赫连御宸一起走到了亭子门口,不过却没有走出去,见几人走的近了,他才迎了两步出去,来到上官月颜的身边,一边拿着玉扇给她扇风,一边恼道:“都喊了你别逛太久了,看看这都晒成什么样了?” 一阵凉风扑来,上官月颜顿时觉得舒服,凤眸看向南宫凌,呵呵一笑道:“刚刚入夏,也不算太热,而且我们去的地方都挺阴凉的,这会儿热只是走的远了。” 自从去了那处小楼后,她们便没有在花圃里逛了,钻了钻假山,又去了别的亭子里玩了玩,其实也不热的。现在会出汗,完全是因为她们跑得远了,又忘记了时间,急冲冲地赶回来,所以这汗是急出来的。 南宫凌哼了一声,但见她难得玩得开心,到底是没再说什么,看她享受着自己扇的风,一改刚才的微恼,薄唇勾了起来,继续给她扇着。 这般小心地伺候着,一个是玄天宫的少主,一个是太史家的公子、玄天宫的二公子,让众人看着,虽然早就知道二人对上官月颜很宠爱,但这般亲眼看着,还是不由再次觉得不可思议。 慕容紫在来天城的路上便见惯了这样的画面,自然没有任何感觉了。而南宫霁月却也如众人一样,她还是第一次见上官月颜被两个男人宠着的画面,虽然早就听闻过了,但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感受。看着二人一左一右地簇拥着上官月颜往凉亭而去,她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无比的亮,只觉得羡慕至极。就好像看到了父王宠着母妃,哥哥宠着她一样。 本就距离亭子不远了,几人很快便步入了亭子里,上官月颜凤眸一扫,见亭子里多了很多陌生面孔,便知这些人都是进宫来参加晚宴的了。 而众人见她进来,即便是没见过上官月颜的人,也不用任何人介绍,便也知道她就是他们天珏的乐颜公主了,大臣们和大臣家眷们都立即起身,对着上官月颜恭敬一礼:“见过乐颜公主!” 上官月颜对众人见礼不意外,笑着挥了挥手,平易近人地说道:“不用客气,各位大人昨日都见过了,知道月颜不讲规矩的。” 众人闻言,都直起身来,昨日参加了晚宴的大臣们自然知道她是不讲规矩的,都各自露出一笑。而大臣的家眷们自然也听说上官月颜的事,不管是以前的传闻,还是今日入宫后听到的事,便也知道这位公主虽然不讲礼数,但却不是无礼之人,且还是难得一见的才女,是以对她这般和颜悦色的态度都觉得兴喜,便也都笑着起身坐下。 玉景风自然没有起身迎到亭子门口,但却也是早就等着她回来了,见她进来,他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淡雅的眸中闪过一丝宠爱。 南宫易和玉景风差不多,没起身迎接,但是目光却看着亭子门口,见上官月颜进来,小脸晒得通红,对众人也很是随意大方,没有一点架子,他唇角也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来。 黎单和南宫靖骞等人没有刻意地等着上官月颜回来,但是见她进来了,几人的目光自然也转了过去,然后都齐齐一笑,除了那荣王妃还是看不惯上官月颜的行为举止外,其余几人脸上的神色都相当柔和。 上官月颜对众人说完话,便直接过了中间的走道,来到了南宫靖骞等人的面前,也不行礼,笑着说道:“让父皇母后就等了,我第一次逛御花园,玩的疯了些,便把回来的时间忘记了!” 慕容紫也道了一句:“主要是这御花园里实在好玩,新鲜的东西多,才忘了时间的!” 南宫霁月来到近前,则是福身行了个礼,但那一礼行的飞常快,就是蹲了一下身子而已,几乎和规矩基本沾不上边,而且还一边行礼一笑着说道:“霁月也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没想到在这从小玩到大的御花园里,今日还能感受到新鲜感!呵呵,和月颜姐姐和紫姐姐一起就是好玩!刚才我们还一起上房顶了呢!真刺激!” 南宫靖骞和柳芊芊对三人这般随意没有半点儿不喜,也不觉得无礼,都好笑地看了看三人汗湿的头发和通红的小脸,只觉得好像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蓬勃的朝气。而听了三人的话后,特别是听了南宫霁月说上了房顶时,南宫靖骞和柳芊芊顿时无语又好笑,其他众人也同样无语,暗道果然是两位特别的公主,连游玩御花园的方法都如此与众不同,上房顶?他们这里的人中怕是没有人上过御花园的房顶。 而霁月郡主也学得快,这才刚刚和两位公主玩了一下午,称呼上便亲近了很多,性子好像也真的释放了,从她这行礼的样子就看出来了,和以前的标准相比,今日这一礼真是随意多了。 对于南宫霁月这般称呼,其实在从小楼出来后便已经从公主改为直呼名字了,因为总是公主郡主的不仅显得生分,还很是麻烦。而南宫霁月的性子讨喜,能够玩到一块儿,是以上官月颜便让她随意一些,之后她便以姐姐称呼了。 那时,上官月颜才知道自己比她大三个月!而慕容紫本就十八,三人当中最大,自然也是姐姐了。只不过上官月颜不习惯叫慕容紫姐姐,所以一直都是六公主或者直呼其名了。 南宫靖骞几人都笑看着三人,柳青青先开口,她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对她招了招手:“颜儿过来,瞧你热的,先喝杯水凉凉,母后早知道你们会热,已经吩咐人备下凉茶了!” 上官月颜闻言,立即便走了过去,也确实是热了口渴,来到柳青青面前后,见她端起了一杯凉茶递来,她伸手便接过,也没有说谢,直接端了便喝。 慕容紫也渴的厉害,听了柳青青的话后,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席位,见席位上果然也有凉茶备着,马上便走过去,弯身端起来,和上官月颜一样,站着就喝。 “月儿过来,母妃这里也有!”肖如云也开口对南宫霁月道了一句。 南宫霁月顿时一乐,也走了过去,并且也就那样站着喝了。 不过虽然三人都是站着喝水,但给人的感觉到底还是不同,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几乎一样,单手端茶,喝的也急,几口便喝完了一杯,然后杯子往案几上一放,动作很是豪爽。而南宫霁月到底是从小学了规矩的,即便现在不是很规矩,但也是双手端着茶杯,喝的比较慢,喝完之后,将茶杯轻轻放下,然后还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众人看着三人喝水的动作,嘴角都微微一抽,再次觉得两位公主真的与众不同,一般人还学不出她们的模样呢! “母后,我们是不是现在要就去大殿那边了?”一杯茶喝完,上官月颜随意地抹了抹嘴,问了一句。 晚宴按理是酉时开始,如今距离酉时也就半个时辰了,所以她们才赶得急。 柳青青见她随手抹嘴,顿时好笑,站起身子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擦,上官月颜见她此举也不躲,笑着让她擦了,心中暖暖的。擦完之后,柳青青才点头:“是差不多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但她这话因刚落,一旁的太史凤也站起身,从席位上走了出来,看了看上官月颜红扑扑的脸蛋,也晃了一眼她的左肩和身上的衣袍,开口道:“小丫头出了汗,怕是得收拾一下,这伤口也不能汗湿了。”话落,她又转头看了眼慕容紫和南宫霁月,笑着摇头:“三个丫头都得好好梳洗一下!”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三人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齐齐的嘴角一抽,她们的衣服还真是有些脏乱了,不仅皱了,且还有些许尘泥,而且也都出了一身汗,看来真的是要梳洗一翻才行。 柳青青和肖如云自然也看了看三人的衣服,然后都好笑地摇了摇头,肖如云也站起身走出来,拉了自己的女儿,对柳青青和太史凤道:“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动作得快些!” 二人自然都点头,柳青青也出了席位,就要带上官月颜几人去宫里。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们现在的模样确不好见人。 几个女人都决定了,这种事男人们自然都不好说什么,是以便都让几人动作快些,不要耽误了宴会开席。 不过在离开之前,上官月颜转眸往亭子里扫了一眼,见南宫霁昀和李奇都回来了,但洛凝萱和王星雅几人却不在,她眉梢动了动,然后转头对南宫靖骞笑说道:“父皇,既然今日是大喜日子,咱们便开心一些,若是有人犯了小错的话,便不要追究了吧!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 刚才御花园里发生的事,这边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他们定然都知道王星雅几人做了什么,也知道她做了什么,所以她这么说,他们应该都听得懂。 也正如她所想,赫连御宸几人全都收到了消息,不止他们几人,当时暗卫禀报的时候,亭子里的人也全都听到了,知道刚才王星雅几人辱骂了上官月颜,也知道南宫霁昀打了王星雅一巴掌,上官月颜打了王星雅两巴掌,慕容紫也打了另外三人,还知道上官月颜对王星雅说的她出手两巴掌的理由。而且在南宫霁昀和李奇回来之后,南宫靖骞也问过此事,二人也都将当时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全部照实说了。是以此时听她说出这话,众人心中当即明白她这是让南宫靖骞不要追究王星雅几人了。 自然,在听闻此事的时候,赫连御宸几人都是很气愤,特别是听到王星雅几人所辱骂的那些字眼,几人可以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出手将那几个女人活剐了。但是听到她并没有过于追究,只是打了两巴掌而已,而且打人的理由还不是为了自己,他们心下心疼的同时,也只能压下了怒火。既然她不追究,既然她顾念着对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的情义,那他们也自然不能违背了她的意思。 此时再听她所言,众人心中突然就想起了她之前打了那两巴掌的理由,都齐齐看着她脸上的笑,心下再次震撼,这个看似没有规矩的公主,却是重情重义,是心怀大义之人,实在叫人佩服。 南宫靖骞深深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心中也颇为感怀,点了点头,很是柔和地道了一句:“好!颜儿说如何就是如何!” 王星雅针对她他也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王星雅居然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若今日她只是东耀的公主,他天珏怕是要失很大颜面,而如今她是他的义女,倒是将此事轻易揭过了。这样的女子,也难怪赫连御宸几人都喜欢她,也难怪凌儿会认她为妹妹了……! “多谢父皇,那我们先走了!”上官月颜唇角一勾,对南宫靖骞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身离开,六个女人很快便走出了亭子。 “呵呵!皇上看人的眼光不错!起初本王听说皇上收了东耀九公主为义女时,还很是惊讶。毕竟这小公主昨日才到京都,怕是了解不深,突然封她为我们天珏的公主,不免草率了些。但如今见了,便觉皇上此举是做对了,虽然这丫头行为上没规矩,但是心却很规矩,比很多只注重表面规矩的人强的多了!”南宫靖骞身边,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大约六七十岁的老者突然开口,他撸着胡子,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满是赞赏之意,很显然是对上官月颜的的赞赏。 “呵呵!王叔此言甚是。行为规矩谁都能学会,但是要让自己的心规矩,那便很难了!王叔看得通透!”南宫靖骞笑着点头,俊脸上满是笑意,对自己认下了上官月颜这个义女,感到非常自豪。 然而南宫凌却是哼了一声,挑眉看着南宫靖骞,撇嘴道了一句:“哪里是皇上看人的眼光好?分明是小爷看人的眼光独到。刚才若不是小爷说小颜儿已经是天珏的半个公主了,皇上哪里会认她,现在倒是骄傲的很!哼!” 这话说的完全不给面子!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都无语地看了南宫凌一眼,只觉得这个臭小子真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对自己的皇伯伯说话都毫不留情,而且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南宫靖骞却完全不在意,顿时大笑了出声,看着南宫凌,一边摇头一边笑说道:“睿小子,你这话可说错了。朕刚才虽然是借了你的话顺势说了收颜儿为义女,可是这件事昨夜我们便已经商量过了,不然你问问你干爹,他可是一清二楚,朕可不是心血来潮才做下这个决定的。我天珏泱泱大国,哪能随便收公主?自然经过了一翻深思熟虑!” “的确是商量过了!”北蔺天马上便笑着出声,一双黑眸看了眼南宫凌,又看了看已经坐回席位的赫连御宸,哼笑着说道:“你们几个臭小子都喜欢小丫头的很,而小丫头现在想摆脱东耀皇,自然要人相帮,虽然我玄天宫也会出手帮着,但到底还是少了些底气。后来我们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让她成为天珏的公主是不错的法子,如此一来,届时只要她不想回东耀,东耀皇便也无法。再加上他们夫妻也确实看中小丫头,于是这件事昨夜便定下了。” 南宫靖宇也点了点头,表示二人的话不错! 这倒是让南宫凌意外了,赫连御宸也没想到这件事昨夜便已经决定好,眉梢微微挑了挑,露出了一些意外之色来。就连南宫易也不知道,脸上同样也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 不过,也的确是如此,若是为了应付冷穆寒的话,虽然玄天宫能够出面,但到底二人没有大婚,底气是少了些。但如今她成为了天珏的公主,那么到时候她不回去,冷穆寒就算是来硬的,天珏这边也能名正言顺站出来护着她,是很好的后盾。 不过,三人惊讶了一下之后,赫连御宸懒懒地勾起了唇角,狭长的魅眸一一看过北蔺天、南宫靖宇和南宫靖骞的脸,魅眸突然闪了闪,邪肆地笑道:“虽然这法子不错,但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法子不错又没用?什么意思? 北蔺天几人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收,皱眉露出不解之色来。这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用处自然也很大,为何却被他说成‘法子不错又没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章 万花之王 “哈哈!没错,确实没有用!”赫连御宸还没回答,南宫凌便大笑着开口了,他就站在亭子中间,摇着玉扇,很是开心地笑道:“冷穆寒带不走颜儿的,即便天珏不护着,玄天宫也不护着,冷穆寒也带不走她,因为冷穆寒根本没资格,哈哈哈!” 没资格? 几人闻言,脸上的疑惑顿时变深了,连在座的其他人也都不解地看着南宫凌。 玉景风和黎单本来便为南宫靖骞等人昨夜便商量好了要收上官月颜为义女之事而感到有些惊讶,此时听了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话,二人心中也顿生不解,没有资格?在什么情况下冷穆寒才没有资格带走她?除非她不是东耀的公主,不是东耀的人!可她是东耀的公主,这点千真万确,绝对没有半点差错,那么冷穆寒身为她的皇兄,要带她回去是理所应当,如何会没有资格? 众人都不解,只有南宫易唇角勾了勾,神色如常地端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起来,暖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很显然,别人都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 北蔺天几人本就不解,见南宫易居然一点也不意外,那么说显然南宫凌的话不假了,那小丫头真的不用他们护着也行?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原因,是以北蔺天看向一脸邪肆笑容的赫连御宸,再次不解地问了一句:“臭小子,这话到底何意?” 赫连御宸笑看了几人一眼,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但却是挑眉说道:“此事爷不便多说,等冷穆寒来了,你们便知了。” 不能说? 这三个字无疑让人心中更是疑惑,几人眉头都紧紧一皱,满心满脸的不解。黎单和玉景风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心中也满是疑惑,但是却根本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众人为不解的时候,南宫易放下手里的茶杯,笑说了一句:“众位也不必多想,反正此事过几日便能揭晓。不管颜儿用不用被我们护着,只要她不会被冷穆寒带走就好了!” 此言一出,几人眉头再次皱了皱,但随即便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的确,不管是让她当天珏的公主,还是玄天宫出面护着,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不让冷穆寒有机会将她带回东耀。既然她会逃出来,还来了龙华,便说明她不想回东耀,他们只要知道这一点,保证她不会被冷穆寒如何,那便行了。 这般想着,便没有人再开口问什么,众人在亭子里又坐了一刻钟左右,然后南宫靖骞才下令摆驾举前往举行宴会的大殿,一行上百人离开了湖心亭。 而另一边,上官月颜六人一刻钟后已经到了南宫靖骞让上官月颜随住的月华宫,圣旨中午就下了,此时宫中早就已经重新收拾过,公主的寝宫自然富丽堂皇,里面清一色的淡粉色纱帐、帘幕,还有无数鲜花装饰,古董字画自然也不少,甜美温馨又尽显奢华。伺候的侍女多达上百人,还有十多个小公公,全都规矩地侯在月华宫,即便没有人住,以后这里也不会是冷清的宫殿。 几人来到之前,月华宫中的便接到了消息,主事的大侍女早就吩咐下去准备好了梳洗所用的物事,上官月颜几人到了宫中之后,三人便直接去沐浴了。三个房间,各自贴身的丫头伺候沐浴,上官月颜的主卧中也有温泉池,便在燕飞和燕天的伺候下沐浴了。 而柳青青几人则是为三人准备替换衣服,慕容紫和南宫霁月的衣服倒是好准备,但是上官月颜肩上有伤,挑选起来便要费上一心心思了。而且今日她是主角,衣服自然也要华丽一些,并且最好是不要穿男装。 侍女们拿来了很多衣服,都展开拿在手上,排队一轮一轮地让三个女人挑选,大约花了十分钟,三人才挑好了一件中意的衣裙,然后立即送到了浴室门口,让燕飞拿进去了。 因为赶时间,上官月颜沐浴的速度很快,洗去了一身薄汗后,便起身出来了。 燕飞拿了衣服回来,上官月颜正好起身从浴池出来,如每一次沐浴一样,她眉心一动,身上的湿漉便全都蒸发了,燕飞和燕天二人立即给她穿衣。 上官月颜看了眼燕飞挂在架子上的外衣,眉头皱了皱,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她刚才穿的那件衣服脏了不能穿,也没有派人回府邸去取衣服,那么便只能穿太史凤她们准备的了。而她肩上的伤虽然没好,但也已经结痂,稍微碰到一点应该也不会对伤口造成影响。 燕飞和燕天二人动作很快,里衣穿好又给她穿上了外衣,穿好之后,上官月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角微微抽了抽,然后才抬步往浴室外走了出去。 外面太史凤三人都坐在桌前喝茶等着,慕容紫和洛凝萱也已经洗好出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头梳头,二人身上没有伤,动作自然更快些。 上官月颜出了浴室,转过屏风,便见到了五人,她目光当先落到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身上,凤眸打量她们身上的衣裙。见慕容紫还是穿了一身紫色衣裙,但此时这一身比她刚才穿的那身华贵很多,衣裙上有细小的珍珠缀着,外面有紫烟罗纱笼罩,手腕上还有挽纱垂着,贵气又漂亮,单单只看背影,便非常适合她。而南宫霁月则是换了一个颜色,没有穿绿色的衣裙,而是换成了桃红色,衣裙上绣着朵朵白色梅花,外面同样照着软烟薄纱,手腕上没有挽纱低垂,但手肘处却有丝带飘飞,灵动美艳,同样只看背影便知道很适合她了。 她看了看二人的衣裙,然后眉头再次皱了皱,只觉得她们那两件都是她能接受的正常范围,但自己这身,虽然不是很繁琐,却好像太夸张了。 然而,就在她打量慕容紫和南宫霁月的衣裙,并觉得自己这身衣裳太夸张的时候,太史凤三人见她从屏风后方走出来,脸上却顿时露出了无比惊讶之色,就连背对着上官月颜的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同样如此,看着镜中映出的美人,眼睛都惊得差点瞪了出来。 只见她一身金红色长裙,后方裙摆曳地大约一米,衣裙的衣边有两指宽的金色镶边,上面有用银线绣出的流水图样,而前方裙摆底部还绣着大朵牡丹,牡丹上方还有数只腾飞的白鸟,看上去就如百鸟朝凤一般,华贵异常,简直漂亮到让人失魂的地步,而且这还是在她没有梳头打扮,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的时候。 五人看着她,一时间都忘了呼吸,慕容紫和南宫霁月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而那些规矩地立在房里的侍女们也皆是满脸惊艳,虽然早先已经见过这位新主子,知道她美貌无双,但此时这般美艳,给她们的感觉只能用震撼二字形容。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子,简直比她们天珏第一美人萱郡主美太多了。 众人都看呆了,一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上官月颜走到太史凤三人面前,见她们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脸上满是惊艳和赞叹之色,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地道:“母后,干娘,你们怎么选了这身衣裙啊?我今日是被封公主,可不是出嫁啊!” 这么夸张的衣裙,真的好像要出嫁好吗?她以前虽然也穿过红色的骑装,但也不如这件这般夸张。她敢说,这衣裙绝对比一些富贵人家嫁女儿都夸张,太张扬了。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太史凤和柳青青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立即地站了起来,一边摇头,目光不从她身上移开,异口同声道:“这衣服哪里是嫁衣?嫁人的话,那可是穿大红色,绣飞凤图的!” 而一句话说完,二人便突然抬步,围着上官月颜上下打量,然后太史凤笑着开口:“果然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大气华美又张扬,像你的性格!也只有你才穿得出这个味道来!” “嗯!呵呵!看来我们眼光还不错!”柳青青也笑着点头,对自己挑选的这件衣服很是满意。 “是好!如火一般的美人儿,真是越看越好看!”肖如云也开口赞叹了一句。 紧接着慕容紫也开口了:“月颜,你可千万别换,就穿这件,真的很漂亮!” 南宫霁月也看着镜子里的上官月颜,连连点头赞同,让给她梳头的丫头一阵手忙脚乱:“月颜姐姐,这衣裙真的太适合你了,真的!” 上官月颜凤眸扫过五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如今她说什么也是无用,看她们的样子,便知道就算她说不穿,她们怕是也会强迫她穿,或者干脆不给她替换的衣服。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往软塌上走去。太史凤几人见她如此,便知她是不会提换衣服的事了,几人都勾唇一笑,然后太史凤三人都跟着她一起去了软塌。 自从上官月颜受伤醒来之后,燕飞和燕天身边便一直带有她要用的药,深怕万一伤口裂开了没有药用,那便不好了。见自家主子往软塌走去,二人便立即将换药用的东西拿了出来。上官月颜在软塌上坐下,太史凤二话不说便坐到了她身边,亲手解开了她的衣服,然后为她上药。 伤口露出来,没见过她的伤的柳青青和肖如云都吓了一跳,只见那白皙的肌肤上,一道伤口很是狰狞,虽然结疤了,但看上去还是吓人的很,二人顿时一阵心疼。 柳青青轻声问了一句:“颜儿可是很疼?” “不疼,母后不用担心!”上官月颜笑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心疼之色,心中顿时一暖。这种被母亲关爱的感觉,真的如水一般柔暖。 “哪里不疼?若要等不疼,至少还得过十多日!”太史凤当即便嗔了上官月颜一眼,这么深的伤口,可没那么快不疼! 而她这话,马上就让柳青青唇瓣抿了起来,脸上露出担忧。 上官月颜见此,立即摇了摇头,唇角一勾,语声很是轻快地说道:“如今这点小疼根本不算什么,我基本没什么感觉。母后不用在意,我的伤药很好,伤口也恢复的很好,很快就能痊愈的。” 这一次太史凤倒是没有说什么,因为和前几日比,她的伤的确好了很多,自然也不会如刚开始那般剧烈地疼痛了。这伤药确实好,恢复起来真的很快,若是能一直保持不牵动伤口,提早康复也有可能。 柳青青见太史凤没有说话反驳,这才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可要好生养着,争取早些好!” “嗯!我知道!”上官月颜唇角勾起,笑着点头。 几句话的功夫,太史凤便给伤口换好了药,将一片干净的纱布放上,然后便将上官月颜的衣服拉起,一边给她穿衣,一边说道:“选择件衣服,一是觉得适合你,二是这件衣服的款式比较特别,广袖很大,肩处不那么紧,对你的伤口不会有影响。” 她们虽然想着今日要给她穿的华丽一些,但最先考虑的自然是她的伤口,而几十件衣服下来,就这一件符合她们的要求,所以才选了这件。 上官月颜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自然自己肩处不紧,唇角勾了勾,没再说不满意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药换好,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还没梳好头,上官月颜便就坐在软榻上,让燕飞和燕天梳了,若是等着的话,怕是会来不及。不过,最后太史凤把梳子拿了过去,柳青青也在一旁搭手,变成她们二人梳了。上官月颜自然不说什么,只是心中很暖,觉得这两位干娘真的太好了,想想上一次母亲是何时为她梳头的?还是五岁的时候吧,如今都过了十一年了…… 太史凤和柳青青还是按照上官月颜平时那样给她用红色链子束发,肖如云则是一会儿看看上官月颜这边,一会儿看看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那边,等着她们全部梳妆打扮好。而今日是册封公主的宴会,太史凤和柳青青不止给上官月颜挑了最张扬的衣裳,头发梳好之后,还在她头上多添了一些珠花,并且施了一点薄薄的脂粉,让本就清艳无双的女子更加美艳无比。 “老天!你怎么能长成这样?” 待三人都梳妆打扮好后,慕容紫看着从软塌上起身的上官月颜,满脸的惊叹之色。眼前的女人,她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月颜姐姐真的太好看了!”南宫霁月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月颜,脑袋连连地点着,只觉得自己面前的女子绝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了,真的美的叫人难以置信。 燕飞和燕天在一旁看着,两张一样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无法言喻的惊艳之色来。以前主子从不上妆,今日只是这样一点点,没想到居然如此美艳,等会儿怕是会惊艳到不少人。 上官月颜没在梳妆镜前梳头,自然不知道如今自己是什么模样,只知道自己扑了一层薄粉,大约脸色粉嫩了一些,还有就是知道太史凤给她眉间点了朱砂,唇瓣上落了一点唇红,大概就如慕容紫平常的妆容一样。见二人这般夸张地看着自己,她有些好笑地道:“不过就是上了一点妆而已,你们至于这般吗?我的脸还不是和原来一样,总不能上了妆就变样了吧!” 一点淡淡的脂粉而已,修饰脸色的,能变到那里去?平时也不见她们如此,这个时候也太夸张了。 然而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闻言,二人对视了一眼,嘴角齐齐一抽。心中都暗道,这张脸是没变,但是也变了好吗?虽然只是略施薄粉,但却美得惊天动地了。平日里那股子清艳便已经是绝美,今日这身衣裙再加上她脸上的妆容……等会儿到了大殿,怕是会让所有人都为之失魂的。 太史凤三人笑看着上官月颜,从她的衣裙到她的妆容,三人都越看越满意,也越看越觉得漂亮。肖如云笑说道:“不说这些了,赶紧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从凉亭回来的时候便只剩半个时辰,如今又是沐浴又是梳妆打扮,虽然她们的动作都很快,但也已经过了大约三刻钟了,距离宴会开始也就剩一刻钟左右,从月华宫到宴会大殿有一段距离,走过去也差不多了。 几人闻言,自然都点头,上官月颜也没去照镜子,便和几人一起出了房间,在众侍女的恭送中离开月华宫。待几人离开后,一众侍女们都兴奋地聚集在一起,人人脸上的神色都是无比惊艳,遥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金红色背影,只觉得她们天珏的新公主,她们的新主子真的太美了,让同样身为女子的她们都喜欢不已。 一路前往宴会大殿,但凡路上有人的地方,上官月颜皆会收获一片惊艳的目光。 几人目不斜视地走着,赶着时间,是以速度也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大殿之外,此时里面早已经热闹非凡,还没进门,便能听到里面的谈笑声。 而大殿门口,有很多丫头小斯规矩里立在外面,其中夜离四人也站在门口,随行而来的人都不能进入大殿。见到上官月颜等人前来,众人只是一眼看去,便如这一路上所有见到上官月颜的人一样,满脸的惊艳之色,连夜离四人都没有例外,全都被那绝美的女子惊得心口震了一下,随后才赶紧恭敬地给几人行礼。而门口的公公则立即高声唱报:“皇后娘娘到!翼王妃、谦王妃到!乐颜公主、北疆六公主到!霁月郡主到!” 随着这声唱报,大殿内的吵杂声顿时小了很多,所有人都往门口的方向看来。不管是见过上官月颜的人,还是没见过上官月颜的人,都目露期待地等着。 赫连御宸几人的目光自然一样,瞬间便转向了门口,等着她进来。 殿外,柳青青随意地对行礼的人挥了挥手,然后便牵了上官月颜的手,二人先跨入大殿,肖如云和太史凤走在二人后面,慕容紫和南宫霁月相伴走在最后,剩下的燕飞等人则是和夜离四人一样守在了外面,没有跟上去。 两道红光一起出现在门口,人们的目光当即锁定二人,在分辨出那两个红衣女子是何人后,人们的目光掠过一身大红色宫装的柳青青,立刻落到她身边的女子身上。霎那间,只是一眼,满殿皆惊,几百上千张脸上都露出了浓浓的惊艳之色来,偌大的大殿,一阵倒吸声响起,然后便再也不闻任何声音。 只见那女子一身金红,比皇后身上的大红色宫装更加鲜艳,长长的裙摆曳地,在后方拖出一米的距离,前方裙摆上牡丹怒放,白鸟齐飞,端的是华贵异常。而她一头墨发用红色链子固定在身后,两缕垂于胸前,头顶上还有不少红色小珠花点缀着,一条同色的链坠垂于额间,看上去喜庆非常煞是好看。可最让人惊艳的不是她的衣裳也不是那一头的红色链子和小珠花,而是她那张脸,凤眉星目,玉琼俏鼻,粉嫩香腮,朱艳红唇,而那额间红色的链坠下方,一朵金红牡丹绽放,放入点睛之笔,简直美艳到了叫人心脏爆裂的程度。 而她缓缓走来,没有平常女子的低眉顺目,一双漆黑的凤眸随意地看着四方,身姿笔直如松竹,仿若体内有折不断的钢筋铁骨,而那艳红的唇瓣上勾着一抹随意的淡笑,浅浅的弧度,却是深深的美艳。整个人总体看下来,她就如那金红色的牡丹一般,贵气,绝艳,是万花之王,美得令人目眩神迷。也如一团火焰一般,风吹不灭,雨浇不熄,肆意燃烧,狂肆张扬,有傲人的气场,也有滚烫的热情! 见过她的人不禁在心中怀疑,这人真的是他们之前见过的乐颜公主?虽然那五官明显是一人,可此时为何觉得不是?然而更奇怪的是,心中觉得不是的时候,却又有非常强烈的感觉,这人就是她,她的容颜本该如此,她的个性个正是如此,这人不是她是谁?一个温柔如花,狂傲如火的女子! 而没见过她的人,心中更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只心中不断地问着,这人是他们天珏的乐颜公主?是东耀的九公主?是那个闻名天下的玄天宫少夫人?……她竟是这样的女子?这容颜,这气质,这气势,这……天下第一美人! 众人看着她走来,放步子仿佛踩在他们的心口,让他们的心猛烈地撞击着,男子如此,女子亦是如此。整个大殿没有一点声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但是和惊奇的,每个人耳边却能听到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心脏狂跳声。本来觉得心跳停止了,但是心跳却异常的快! 赫连御宸看着那缓步而来的绝美女子,那双狭长的魅眸当即便微微一眯,眼中浮现出和众人一样的无比厚重的惊艳之色,他从未见过她穿这样的衣裙,也从未见过她上妆打扮,此时见了她,只觉得自己也跟着炫目了。突然想起她的那首写荷花的诗来,当时她说他是花她是叶,可到底谁是花谁是叶?谁是那天上的耀日落进他心中?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然后便对她伸手了,他的花,他的如太阳一般热辣的火焰,只有她! 南宫凌和南宫易也惊艳地看着上官月颜走来,而一阵惊艳之后,心中却生出了无限的心酸来,这心酸是为了什么,只有他们心中明白。不过脸上的神色都柔和,那宠溺的眼神仿佛能滴出水,只对她一人。 南宫靖骞、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惊艳了一瞬,然后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来,只觉得今日这小丫头真的是美极,也张扬至极,就如她的人一般。 黎单也同样如此,俊脸上惊艳之色颇浓。 玉景风也看着缓步而来的上官月颜,那双淡雅的眸子里也满是惊艳之色,诗画般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极美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最美。而此时,他看着她走来,他心中欢喜,可是他却也知道她的脚步不会走向自己,他转眸看了眼赫连御宸,见那人已经对她伸出手,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他再次转眸看向上官月颜,脸上的柔笑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何时,她才能走向自己?何时,他才能这般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对她伸手……? 大殿寂静,所有的人都身在惊艳中,眼前只看得到那一片金红的颜色,只能看见那张绝艳的脸。就连洛凝萱和王星雅几人也是如此,看着那个女子走来,根本回不过神来。 而被柳青青牵着走进来的上官月颜却是没有去在乎别人的目光,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脸变化有多大,但却知道这身衣裙张扬,便直接把众人惊艳的目光当作看她一身张扬了。进来之后,她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全场,见整个大殿几乎已经座无虚席,只有前面还剩着几个席位,显然是给迟到的她们留下的了。 而今日的席位和昨日不同,几乎都是双人席位,左边首先坐了两位头发花白的老王爷,之后便是北蔺天、南宫靖宇、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的席位。而右边以赫连御宸为首,之后是黎单、玉景风、南宫易、南宫凌,再接着便是各位朝臣了。一众世子和郡主则是轮到了第二排,其他朝臣的家属则是对号坐在了朝臣身后的位置。 一眼扫罢,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见他对自己伸手,而他身边靠近南宫靖骞的位置是空着的,很显然那是她的位置,和他一个席位。她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然后便目不斜视地往那个位置而去,没有再特意去看其他人。 当走到大殿中央的时候,她眸光落到南宫靖骞身上,唇角一勾,有些俏皮地说了一句:“让父皇久等了!都是母后和干娘她们非要给我上妆,所以才晚了些。” 同样没有行礼,且连脚步都没有停下,只是随意又亲切地招呼了一声,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国皇帝,只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而这道声音一出,清泠活泼,仿若一阵清爽的凉风吹入大殿,让呆愣的人们顿时回神,这才发现六人都已经走到殿中央了。 “呵呵!也没等多久,朕也是才到一会儿,如今时辰正好!”南宫靖骞低笑着摇头,对上官月颜这般随意的姿态完全不介意,反而觉得她这样甚是可爱,一句话说完后,又再次低笑出声:“朕看你这身打扮颇好,你母后和干娘没白费心思!” “是吗?我也没看镜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不过能让父皇说好,想必不是那么吓人。本来看到这身衣裙的时候,我还以为今日是出嫁呢!哈哈!”上官月颜眨了眨眼,露出她鲜少纯净灵动的一面,带着玩笑的口气说道。 当然,她的口气是玩笑,话说的却是真的! 南宫靖骞听了她的话,当即大笑出声:“你这丫头可真是逗趣的很!这衣裳可不是出嫁穿的!” 南宫靖宇们也都好笑地看向上官月颜,唇边都勾起一抹趣味的笑来。 此是柳青青笑着嗔了上官月颜一眼,道:“若真是出嫁,你父皇今日便不是下旨宫中摆宴,而是大宴天下了!” “不错,颜儿大嫁的话,朕定要大宴天下三日!”南宫靖骞立即大笑着点头。 上官月颜闻言,她本来说的是玩笑话,只是为了气氛轻松一些,但听了二人的话后,心中还是忍不住暖了暖,凤眸不由自主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唇角的笑意再次深了深。 赫连御宸见她此时看来,这一眼代表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他唇角的弧度也深了,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柔和至极,魔魅般的低笑声也从他唇叫逸出,煞是好听。 南宫靖骞等人见此,心下自然也了然,几人眸光在二人之间动了动,然后都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唯独玉景风在听到上官月颜说出嫁,之后又见二人这般眼神互动,心中的感受已经不用再说,唇角的笑意也有些挂不出地浅了下来。 上官月颜和柳青青一起走上了玉阶,根本无法看见玉景风的神色,到了赫连御宸身边的时候,柳青青松了她的手,她便自然地将手放到了赫连御宸的手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柳青青也坐到了南宫靖骞的身边,太史凤去了对面南宫靖宇那里,慕容紫则是坐到了黎单身边,肖如云和南宫霁月也都去了各自的位置,这下便是人到齐了。 因为上官月颜的几句趣言,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回过神来,气氛也很是轻松,见几人坐下后,除了几位王爷夫人和赫连御宸几人外,所有人便正式行礼,转身面对高阶上的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以及上官月颜,跪地恭敬山呼:“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喜得公主,乐颜公主喜乐安康!” 千人山呼,声势浩荡,震耳欲聋。 “哈哈!好,好!”南宫靖骞当即大笑着点头,同时挥手示意众人免礼,并高声说道:“颜儿以后便是我们天珏的公主,享正公主所有待遇,所有人必须以礼代之,若是让朕知道谁敢对朕的公主无礼,朕定重罚不饶!”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却是透着不容违抗的意思,而且还特意说了‘朕的公主’四个字加强语气,可见决心一般。 众人闻言后心下都是一动,想着今日乐颜公主被雅郡主找麻烦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那么此皇上说这几句的理由,便一目了然了。正是警告所有人,以后都不得对乐颜公主无礼,不然的话定会重罚,今日雅郡主几人没被罚是例外了。 上官月颜凤眸也动了动,知道这话说的王星雅,虽然那几人没被罚,但这便是对几人的警告了。她眸光往一众郡主的席位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到了依旧坐在一起的王星雅和洛凝萱五人,见几人身上的衣裙和之前不一样了,而且除了王星雅和洛凝萱外,另外三人都带了面纱。对那三人为何戴面纱她倒是不奇怪,但居然都换了衣裳,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不过也只是意外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在意。 之后她目光在王星雅身上顿了一下,她脸上没有面纱,那被打了三巴掌的脸还是肿的厉害,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而当她看去的时候,王星雅的也正好看着她,此是她脸上没有半点愤怒和憎恨之色,即便被南宫靖骞这样算是明显地警告,她脸上也没有一点气怒,和下午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而她那双黑眸闪烁着,眉头也轻皱着,唇瓣也微微抿着,那神色看上去似乎要对她说什么。 上官月颜眉头皱了皱,想着王星雅为何如此?难道是知道她今日做错了?知道一切都是洛凝萱误导的?可若是知道了,她便不该再和洛凝萱一起了吧?还是说洛凝萱又巧言地将她哄骗了,并且有了别的新花招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一章 植入骨血 上官月颜心中疑惑,但她看向洛凝萱几人的目光也只是瞬间,众人心中思绪也不过瞬间,随即众人便再次齐齐出声,语声无比恭敬:“臣等遵旨!” 南宫靖骞满意点了点头,然后才笑着宣布道:“既然人已经齐了,那么晚宴开始!今晚不说君臣有别,大家尽情地吃喝,不必拘礼!” “谢皇上!”众人恭敬应声,这才转过身子,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接下来便如昨日一样了,推杯换盏,歌舞升平,很多人都来到近前给南宫靖骞、柳青青和上官月颜敬酒,三人自然都高兴地接下,上官月颜的酒则是全部被赫连御宸代喝了。没有人再来找麻烦,王星雅几人都很安分,连荣王妃也没有开口找茬,晚宴进行的非常顺利,比昨日热闹了许多。 当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本来已经向上官月颜敬过酒的天珏丞相和尚书大人再次来到了她前,二人的神色很是兴奋,问上官月颜讨要好诗。上官月颜早就知道二人喜欢诗词,自然不吝啬,随口便是两首好诗吟出,让二人兴奋的脸都发红了,而那两首诗自然又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也再次将她才女的美称给坐实了。 两位大人得了诗回去,宴席过半敬酒的人也少了很多,此时柳青青突然转眸看了眼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笑问了一句:“颜儿刚才说到嫁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此言一出,距离上官月颜近些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也都纷纷露出好奇之色。毕竟二人早就传出了夫妻之名,之前上官月颜也说过这辈子就是要做赫连御宸的夫人,那么大婚自然是迟早的! 身份尊贵的公主和玄天宫的少宫主成为夫妻,如何能没有大婚之礼? 而众人当中,属玉景风看过来的动作最快,一双淡雅的眸子瞬间便锁定上官月颜,薄唇紧抿地看着她。 赫连御宸之前忙着帮上官月颜代酒,现在才开始吃一些东西,并且自己吃的时候,也不忘给身边的小女人夹菜。听到柳青青问这话,他唇角当即勾起,也转头看向上官月颜,笑着等她的回答。 慕容紫几人也都看着上官月颜,因为关于她大婚的事,她从来就没有说过。 而这件事情,上官月颜本就和赫连御宸说好了,自然便不会反悔,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她脸皮本就够厚了,被问到婚事也不觉得害羞,立即便点头:“是有打算!我们商量过了,不过日子还定不下来!” 玉景风闻言,捏着酒杯的手顿时收紧了。 赫连御宸闻言,则当即一笑,魅眸中柔光湛湛,唇角笑意深深。 而对面的太史凤则是当即就蹦了起来,接着一个闪身便来到上官月颜的身边,直接坐到了柳青青案几旁的地上,满脸意外地看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吃惊地问道:“什么?真的已经有打算了?”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亏她一开始的时候还想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害怕小丫头跑了。 慕容紫、南宫易、南宫凌、黎单、南宫靖宇等人也皆是露出了意外之色,南宫凌随后也一个闪身便去了上官月颜那里,一屁股就坐在了上官月颜身边,不满地道:“这事儿为何不先和哥哥商量?” 大婚可不是小事,哪能她一个人说嫁就嫁的? 上官月颜笑看了二人一眼,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只是有打算而已,还不能决定日子,若真的能定下日子了,自然会告诉你们,也会和你们商量的啊!” 她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那么这个时间还真不好定。 “什么不能决定日子?若是想大婚了,那便找人看良辰吉日啊!”慕容紫看向上官月颜,不解地问了一句。既然已经有打算,那要成婚还不简单? “是啊!若是你们已经有这个心思,那母后便让钦天监挑日子!反正你也不想回东耀,那便就在天珏出嫁。”柳青青也点头,一句话说完,她又笑看了赫连御宸一眼,笑说道:“虽然母后也舍不得你这么早就出嫁,咱们母女俩都还没有好好相处过,但你们的大婚也不能一直拖着,早些大婚也是好的。” 此言一出,太史凤也点头,本来他们就已经有夫妻之名了,天下人也不敢对此事说笑什么,但还是要早些大婚的好。早先大婚将名分落实了,成为她的儿媳,那她以后便什么都不担忧了。儿子有了夫人不会孤独一生,她又有了一起研究毒术的同行,一举两得啊! 南公靖宇等人自然也都希望二人早些大婚,是以也都点了点头,赞同二人的话。 玉景风则是薄唇都紧紧抿了起来,心中很是不安,那落在上官月颜身上的目光,几乎要掩不住内心的情绪! 不过上官月颜本就定不下日子,所以自然摇头了,笑看了几人一眼,说道:“因为我还有要事要办,我们商量好等那件事办好后才大婚,我也不知道那事何时能办好,所以便也不能决定日子!” “有事要办?”太史凤闻言皱眉,立即问道:“是何事?那咱们赶紧将那事办了不是好了?是很难办的事吗?若是太难了,我们都能帮你!” 柳青青几人也点头,一件事情而已,早点办完不就能早点大婚? 但上官月颜却还是摇头:“不是那件事难不难办的问题,而是身上的伤让我暂时不能去那个地方,至少要等一个月左右,伤好些了才能去。不过那件事也不一定就能办成,但那并不影响我和他的婚事,我只要去一趟那个地方,之后便能商量婚期了。” 她要做的那件事,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能自然最好,不能的话,她也不能拖着赫连御宸一直等她,会先和他大婚了再说。 几人闻言,这才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要办的是什么事,也不知道她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但她身上的伤的确不能远行。而且就算大婚,最早也要等她伤好才行,不然岂不是不美? 不过对于她要办的事,几人还是很好奇,南宫凌眉头一皱,便问了:“小颜儿,你要办的是什么事?” 上官月颜凤眸扫过几人满是好奇的脸,却是没说话,只是再次摇了摇头,对几人歉然一笑。 这便是表示不能说了。 几人眉头都皱了皱,相互对视了一眼,满脸疑惑。什么事对她而言如此重要,居然都不能说? “反正此事还早,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吧!”上官月颜笑看着几人,又说了一句。 几人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怕是真的不好和他们说了,也只能点头,将此事暂且放一放了。 玉景风不安地听着上官月颜和几人的对话,见她说还定不下日子,他心下稍安了一些,但那紧握着酒杯的手却没有松开,因为她虽然没有定下日子,但那时间也不会太久,一个月之后要去办事,要去一个地方,那么也就是说,一两个月之后,便有可能决定婚期了……! 他目光收回,淡雅的眸子低垂,看着白玉酒杯中那透明的酒水,薄唇紧紧地抿着,只觉得心中很冷也很疼。 南宫易就坐在玉景风身边,也一直听着上官月颜等人的对话,玉景风的神色没有掩饰,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见他这般愁苦,他暖玉般的眸色微微一闪,目光落在玉景风右手的玉扳指上,突然对玉景风传音了一句:“本太子此言可能太伤人,但三皇子也看出来了,颜儿心中只有少宫主,三皇子这又是何苦?不如放手,给自己一条更好的路!” 玉景风闻言,没有转头看向南宫易,也没有因为突然接到他的传音而诧异,只是薄唇勾起一抹苦涩又柔软的笑,右手的拇指轻轻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白玉扳指,语声微轻地传音,说了一句非常震撼人的心的话语:“植入骨血的情爱,如何能放得下?” 他对景景的情,没人能够理解!而景景对他,情义同样植入骨血!他如何能放手?绝对不可能! 南宫易心中微震,眸光从玉景风的手转向他的脸,见他脸上那苦涩而又柔软的笑,他眉头皱了皱,想着到底是怎样的情深才让淡泊的他说出植入骨血这样的字眼?而那姻缘结又到底是如何种下的?是两人真的情深意浓到生生世世都不想分离,所以才结下了这姻缘结呢?还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而不得不结下姻缘结? 他心中疑惑,是以目光再次落到了玉景风的右手上,见他此时右手的母指正摩挲着那枚玉扳指,他心下动了动,又传音了一句:“本太子能问一个问题吗?” 对于这姻缘结,他们几人之间已经心照不宣了,而天山老人还没有出现,那么有疑问的话,便只有玉景风能解了。 “太子殿下是要问景风关于姻缘结的事吗?”玉景风此时抬眸,转头看向南宫易,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南宫易对他会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并不意外,暖玉般的眸子对上玉景风那双淡雅的黑眸,很坦诚地点头:“正是!” 玉景风看着南宫易,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望着那双很是坦诚的眼睛,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转回头,端了面前的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传音吐口两个字:“无解!” 姻缘结无解,他和景景,和月颜的姻缘不会断!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 这两个字,让南宫易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随即他又追问道:“那若是颜儿和少宫主成婚,你们会如何?” 无解,便是说他和颜儿的姻缘断不了,可若是不解,那二人如何成婚?成了婚又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玉景风却没有再回答,那双低垂的眸子闪了闪,笑着摇了摇头。会如何?他也不知道会如何……? 南宫易见他如此,薄唇紧紧地抿了抿,不再问什么了。一双暖玉般的眸子转向正和太史凤几人说话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若姻缘结无解,而那姻缘结对颜儿有致命的束缚的话,御宸该怎么办?他们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的太棘手了,比冷穆寒的事更棘手! 二人的传音自然谁也没有听见,之后也没有再继续传音说什么,宴会上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大家尽情吃喝,气氛热闹融洽,丝竹管弦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深夜,和昨夜一样,临近子时,这场宴会才结束。 上官月颜今夜没有出宫,因为刚刚成为天珏公主,便留在了宫里,之后柳青青和她一起回了月华宫,二人又闲聊了很久。 而她不走,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自然也没走,不过在宫里,二人自然不能随便踏入未出嫁的公主的寝宫,是以便去了南宫易的东宫。 其余人,则是全都出了皇宫,今日太史凤几人也没有留下过夜。 大约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柳青青才宫月华宫离开,回了自己的寝宫。上官月颜送她到门口,见她走远了,她转身回了房里,对房里的一个丫头说道:“找一身方便些的衣服给我,不是睡衣,是外袍,最好是黑色的男装!” 黑色的男装? 众侍女闻言,心中齐齐纳闷,这大夜里的,公主不换衣睡觉,要黑色的男装外袍做什么? 不过虽然心中不解,但她们自然不敢问什么,两个大侍女福身领命,立即去找了。 燕飞和燕天二人闻言,心下却是通透,然后也不多言,上前给上官月颜宽衣。 上官月颜站在床榻前,让二人给她脱衣服。在这宫里,燕飞和燕天不熟悉,找衣服的事,自然没有其他丫头方便了。而她做什么事也不需要隐瞒南宫靖骞他们,便也无所谓这些丫头会不会对外乱说了。 很快,燕飞和燕天便将那华贵的红裙脱下,上官月颜又来到梳妆台前坐下,让二人将她的头发束起,而这时,她才看清楚自己今夜的妆容。看着镜子里的人,肤白唇红,牡丹增艳,她唇角抽了抽,从没有化过妆的她也为自己惊下了那么一小下。 不过也就是一小下而已,然后便不再关注自己的脸了,待二人将她的头发整头束起,变成她穿骑装时的模样后,两个去找衣服的大侍女便回来了。两个丫头都长得很水灵,因为是大侍女,二人的穿着也和普通侍女的青黄色衣裙不同,而是一身蓝色清爽的裙装,看上去很是机灵。二人名字也清爽好记,名叫碧云、碧雪! 碧云、碧雪来到梳妆台前,碧云立即将手上的托盘递到上官月颜面前,恭敬道:“公主,您看看这身衣裳行吗?这月华宫没有男子衣袍,奴婢二人便问护卫要了一身,这身是崭新的!” “我们偷偷问了一个熟悉的护卫要的,那护卫不是多嘴之人!”碧雪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然后碧云也立即点头。虽然她们不知道公主要这身衣裳做什么,但是这半夜要男子的衣服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而天珏注重礼仪,虽然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介意公主没规矩,可传出去总归不好听,是以她们便做的隐秘了些。 上官月颜听了二人的话,唇角当即一勾,凤眸中露出赞赏来,暗道这两个丫头倒是机灵的很,连燕飞和燕天都对二人投去赞赏的目光。之后上官月颜才看了眼碧云手中托盘里的衣服,是一件普通的黑色男装,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边起身,让燕飞和燕天穿衣,一边看着两个丫头,笑问道:“你们叫碧云、碧雪?” 下午来到这里沐浴换衣的时候,这两个丫头向她请过安,也报过姓名,当时赶时间,而她身边本就有燕飞和燕天,是以便对二人没有多加留意。此时见二人这般机灵,虽然她不怕被谁知道她的行为,但身边有两个聪明的丫头,她自然也欢喜。 二人闻言立即应声,微低着头,很是规矩:“奴婢碧云,奴婢碧雪!”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之后便对二人直接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回来,留着灯便好。若是父皇那边听到了消息派人来问,你们照实说便是,不要紧的!” 这宫里自然也有很多暗卫,这两个丫头身上没有练武之人的气息,就算是悄悄拿来的衣服,但也很可能被暗卫知道了。 二人听到上官月颜要出去,当即便明白她为何要让她们找一身黑色男装了,很显然是要当夜行衣使用。二人心中微微惊讶了一下,不知道这么晚了,公主为何要悄悄出宫?但二人自然也不敢问,立即点头:“是!公主早些回来!” “嗯!”上官月颜笑着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待衣服穿好,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觉得没有问题了,然后身形一闪,人瞬间原地消失,从窗口离开了房间。 燕飞和燕天自然立即跟上。 三个人,三道黑色的光影,房中众侍女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便不见自家公主和那两个冷脸女护卫了。 碧云和碧雪对三人这般眨眼便不见了,心下再次惊了一下,但随即便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房内一众侍女,碧云脸上的神色一变,严厉地开口:“你们也都听到了,此事不得声张!如今我们是公主的人,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准到处嘴碎给公主找麻烦。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会想听到外面传出任何对公主不好的言论!都听清楚了吗?” “是!”众侍女本来还在为三人武功高强而吃惊,闻言回神立即应是。她们自然不敢嘴碎,如今谁都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喜欢公主,而她们以后又是公主的人,自然一切以公主为重。 二人见众人都应声,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一众侍女如潮退出房间! 之后碧云和碧雪将主室的床铺好,又挑了挑房内几盏灯的灯芯,这才退出了房间,关好房门,休息去了。 上官月颜离开后,直接往宫门而出,避开所有巡夜的护卫,还有暗中把守的暗卫们,速度非常快。本来她的隐匿本领便已经出神入化了,如今有了内力,行动起来更是轻而易举,所过之处,别说声响了,连风声都没有惊奇,来无影去无踪! 然而,她的动作虽然算得上是无影无踪,可仍旧被人发现了! 在前往宫门的必经之路上,经过一条回廊的时候,上官月颜正往宫门口疾驰,可是那瞬间,房顶上突然落下一道暗光,下一秒她的后腰便被人搂住了,她心下顿时一惊,但随即传入鼻尖的香味便让她嘴角一抽,然后一转头,毫无意外看见了那个绝艳无双的妖孽。 还是一身暗红色锦袍,白发比天上的月光更亮眼,脸庞比花朵更养眼,俊得叫人神魂跌倒。 “你怎么在这儿?”看清突然出现的是谁后,上官月颜无语地传音。她今晚要出去的事,可是没有和他说过啊! 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的腰,直接带着她往宫门而去,魅眸垂下看了她一眼,那狭长的眸中却闪过一丝什么,没有回话,而是一个低头,将唇瓣落了下去。薄唇落到她那朱红诱人的唇瓣上,吻的很是怜惜。 上官月颜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不是回答她的话,而是又亲了过来,他们现在正在往宫门口去的路上好吗?一边跑一边亲,他也做得出来?她心中无语,伸手就要推他,可是她的手都还没有推出去,眉头便皱了起来,本来要推他的动作也停了,因为这个男人好像不太对劲,这个时候的吻居然如此的怜惜,让她突然有种揪心的感觉。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只有在他心疼她的时候,他才会这般吻她。可现在有什么地方需要他心疼吗?显然没有啊! 她疑惑地皱眉,凤眸睁着看着他的脸,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可是他却闭着眼,她能看见的只有他微微皱着的眉心,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上官月颜眉头更是皱紧了,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而他这般怜惜地吻着,还有那微皱的眉头,却显然是有事!她没有推开他,便再次传音问道:“你怎么了?” 晚宴结束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分开半个多时辰,怎么就变得这么奇怪? 而她这句话一出,赫连御宸才离开了她的唇瓣,狭长的魅眸睁开,里面满是心疼之色。上官月颜本就看着他,自然一下子便看出他眸中神色了,眉头再次紧紧一皱,满脸的不解,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她又没出什么事啊! 赫连御宸看着她,见她满脸的不解,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而是在她额头上又落下一吻,之后魅眸微微一闪,才貌似有些恼意地传音:“今日那几个女人那般对你,你不追究,爷心中有气,也心疼你!” 是为了这事? 上官月颜紧皱的眉头不松,凤眸看着身边的男人,总觉得他好像不是为了这件事而不对劲。王星雅找她麻烦的事都过了大半日了,刚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提这件事,怎么现在突然说心中有气,又心疼她了?她狐疑地看着他,不太相信地问:“真的是为这件事?” “自然是为这件事了!那几个女人居然说出那般污秽的言语,说你勾引男人,爷真恨不得将她们剐了!”赫连御宸再次恼恨地开口,而这次的话音带上了真正的恼怒,特别说道‘勾引男人’四个字时,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那狭长的魅眸也危险地眯了起来。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这显然是真的气恼的神色,让她嘴角顿时一抽,心中的狐疑也随之散去了,然后无语地道:“我不是打她了吗?她是父皇亲封的郡主,我也不能真的将她如何了。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她只是被洛凝萱利用了而已!” “是郡主又如何?是洛凝萱利用的又如何?那个女人那么说你,爷就是生气!”赫连御宸不以为然地冷哼了声,如今是满脸的气怒了。 上官月颜看着他,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对王星雅的话生不生气,她自然也生气的,但是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是以,她无语了一下后,便转移了话题,再次传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出宫?” 他显然是早就等在那里了,不是因为暗卫通知后才赶来,而她之前有表现过要出宫吗?没有吧!他是怎么知道的? 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脚步不停,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轻哼着传音道:“你今日知道了洛凝萱饮血的事,后来那几个女人又找了你的麻烦,而晚上宴会的时候,那几个女人的态度又和下午不同了,你心中不明为什么,猜测洛凝萱可能会有别的阴谋,是以今夜定然要去一趟翼王府。你那点小心思,爷如何能不知道?!”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暗道他这是有多了解她啊?这话完全和她心中的想法一模一样!简直连半点都不差! 她愣了片刻,无语地嘴角一抽,不再说话了,只想着这个男人简直比她肚子里的蛔虫都还了解她,连她的猜测都能知道! 赫连御宸见她不说话,狭长的魅眸往她垂着的左手看了看,眸光再次闪了闪,突然问道:“颜儿今日身子可舒服?”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本来已经转回去的凤眸又转到了他身上,有些不解地开口:“没有!你最近怎么老是问我舒不舒服?我都说了肩上的伤不是很疼了啊!” 自从她发烧醒来之后,他好像每天都要问她舒不舒服,有时一日要问两三次,她肩上的伤如今又没裂开,恢复的也很好,她哪里会有什么不舒服? “爷自然要问了!你肩上伤的厉害,虽然你说不疼,但爷却知道,这样的伤在恢复的时候,有时身子是会不舒服的。爷之前经脉受损时,你不也时常问爷疼不疼吗?”赫连御宸魅眸微微一闪,理所当然地开口。 上官月颜眉头再次皱了皱,想着他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的确,伤口恢复的时候是会不太舒服,特别有的时候还会痒,不过她还没到那个阶段,现在除了隐隐作痛外,根本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而他经脉受伤的时候,她也的确怕他疼,总是问他的。以前自己问的时候倒是不觉得问的太多了,如今换成他这般问她,她便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这还真是有些好笑。不觉得他的话有问题后,她便点了点头,唇角一勾,笑着传音了一句:“这倒也是!” 赫连御宸不再开口说什么,见她露出笑颜来,他眸中却闪过一丝复杂,脑袋一低,便又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 上官月颜被他带着,自然被他亲了个正着,顿时便嗔了他一眼,微恼地道:“马上就到宫门口了,你正经点!” 哪有人一边施展轻功一边亲别人的?怕也就只有这个妖孽了。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一笑,然后对她眨了眨眼,传音了一句很欠扁的话语:“爷现在可是很正经的!等会儿再对颜儿不正经!你今日一日都不在爷身边,爷要补回来!” 等会儿?补回来……? 上官月颜小脸顿时红了红,伸手便掐了他一把!他们今天没在一起吗?明明除了下午那会外,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的啊!晚上他们还坐在一起的……他居然还要补偿?还等会儿就要补?他难道今夜要睡她的寝宫不成?她刚刚成为天珏的公主,第一夜他就去她的寝宫住,这消息若是转出去的话,怕是又会让有些人跳起来骂她无耻不要脸了! 她掐了他一把后,随即就白了他一眼,无语道:“你不会要去我的月华宫吧?!” 她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今日她才成为公主便和他一起过夜,别人知道了她是没什么,但天珏是一个礼数大国,若是传出一些很难听的话,怕是会让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为难。昨日街上一亲还好,但住在一起便会引人遐想了。毕竟他们到底没有大婚,有些人,比如荣王妃便会拿这点做文章的。 在外面的时候还好一些,若是有人说他们同住,她便是承认也没关系。但公主在宫里的寝宫,未出阁的公主绝对不会让男子在寝宫过夜。小规矩她可以不遵守,但这千百年的宫规她还是要注意,不能让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太为难了。 赫连御宸如何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闻言却是挑眉一笑,邪肆地问道:“颜儿想让爷去月华宫吗?”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就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伸手又再次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一双凤眸瞪着他不说话。这个男人明明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居然还明知故问,一点都不正经。 赫连御宸的传音顿时笑了,狭长的魅眸看着她那虎着的小脸,这才摇了摇头,柔声道:“爷知道颜儿怎么想的,爷不去,今夜就睡易的东宫!”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顿时一松,毕竟这个男人若是真要去的话,她也拦不住。但随即就不满地剜了他一眼:“知道还问,你就是欠抽!” 最近倒是很少说话气她了,但是讨骂的事却也没少做! 赫连御宸传音了一声低笑,没说话反驳,但是却再次低头亲了上官月颜一下,然后那俊脸上便露出了愉悦的笑来。 上官月颜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有再说他,见前方不远就是宫门口了,她便道了一句:“别闹了,赶紧出宫,我晚了很多才出来,去迟了洛凝萱怕是睡了!” 从宴会的大殿回到翼王府,以平常的速度大概要两刻钟的时间,而柳青青在她宫里待了大半个时辰,若是不快点的话,怕真的要白跑一趟了。 赫连御宸也不再和她闹了,只是眸光再次晃了她的左手一眼,唇角几不可见地抿了抿,然后才点了点头,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宫门而去。并且对身后跟着的燕飞和燕天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不用跟着了。 燕飞和燕天自然停了步子,有少宫主跟着主子,她们不用跟着也没关系。而且少宫主的速度,她们也跟不上,跟着和不跟着都是一样。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赫连御宸让燕飞和燕天返回去了,也没说什么,其实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关系,只是她知道那两个丫头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所以她便让她们跟着了。而如今和他在一起,两个人足够,她们回去也好,毕竟偷听房角的事,人多反而不便。 赫连御宸的武功自然不是把守宫门的侍卫能相提并论的,就算带着上官月颜,翻越宫墙也是轻而易举,一个闪身便出了皇宫,从那宫墙上的侍卫面前掠过,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无声无息,仿若鬼魅。 ------题外话------ 感谢【美丽的飞鱼】亲亲送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话说你们那边下雪了吗?我这里下大雪了!好冷!也好漂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二章 丧心病狂 一路来到翼王府,大约也就花了两三分钟的时间。 二人直接飞身而入,前往洛凝萱所住的凌雪院,虽然已经深夜了,但翼王府的灯火依旧通明,上官月颜不用自己飞身而行,便放心地四处打量了一下。 翼王府很大,也很豪华,和隔壁的太史府一样,里面有好几座别院。不过太史府是豪华而大气,而这座府邸则是豪华而文雅,不管是亭台水榭还是一花一草,都有着一股子雅致的味道,和南宫靖宇身上那尊贵而儒雅的气息一样。 这府邸倒是和他极为相配。 她随意地扫了一眼后,唇角勾起,突然传音了一句:“干爹的品味不错,这翼王府和他的人一样贵气又雅致!” 赫连御宸闻言,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唇角带笑,他双狭长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笑着传音道:“颜儿去过的地方不少,下榻过的大府邸也很多,但爷还是第一次听你对府邸进行评价呢!”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想着自己去过的地方是不少,下榻过的地方也很多,其中每一处几乎都各有特色,比如东耀皇宫、临城的玄天宫暗桩府邸、在巫族是下榻的宫殿,还有这一路上所住的地方……所有她住过的地方每一个都很好。但她好像真的没有开口向谁去说过那些地方给她的感觉,就连隔壁的太史府,她知道大气豪华,但是除了那一园的雪艳,她也没有开口评价过什么。但今日见了这府邸便突然有兴致评价一下了,这是因为这里是翼王府,是南宫凌的家,是他的干爹干娘的家才如此吗? 不过这种事并不值得在意,是以她想了一下之后,点了下头,不以为意地道:“这也没什么,大概以前去的地方没有能对比的人,而今日这府邸给我的感觉和干爹的气质很像,所以便忍不住出口评价了。” 以前去的地方,除了每一个玄天宫的暗桩都能感觉到和赫连御宸很像外,其他地方还真没有让她和谁联系起来。而她已经习惯他了,也习惯了他喜欢的那种建筑和室内装饰的格调,所以便也没有觉得很稀奇了。 “呵呵!那等会儿看了凌雪院,颜儿也告诉爷你有何感觉!那是凌以前住的地方!”赫连御宸勾唇一笑,又魅眸微闪地道了一句。 上官月颜本来就听说过凌雪院,上次太史凤问南宫凌为何不喜欢洛凝萱时,当时南宫凌便很气愤地说太史凤让洛凝萱住进了他的凌雪院,其实她还真是有些好奇凌雪院是什么样,能让南宫凌如此在乎,闻言便也没有多想,笑着点了下头:“我也想看看哥哥以前住的地方!” 而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便传音道:“到了,前方就是凌雪院!” 说着,他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凌雪院门口,而且还直接停步在了凌雪院外的拱门前。 上官月颜见他就这么停在了门口,而附近明显有很多暗卫,定然一下子便将他们看见了。她眉头皱了皱,但随即便想着这里是翼王府,他即便现身也没什么。而洛凝萱不懂内功,只要不会有人向她通报,他们就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也没关系。 而她正想着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落在二人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开口:“属下见过爷!” 上官月颜并没有因为来人的出现而被吓一跳,而是立即便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身黑衣,显然是暗卫了。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语声微轻地问:“洛凝萱可是睡了?” 那人立即摇头,恭敬禀报:“没有!萱郡主从宫里回来后便到王妃房里坐了一会儿,半盏茶之前才刚回凌雪院,还没睡!” “知道了!”赫连御宸点了点头,之后又道了一句:“今日爷夜入翼王府的事不要让干娘知道,退下吧!” “是!”那人立即应声,然后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身影,隐回了暗处。 上官月颜听了二人的对话,对洛凝萱才刚刚回房而欣喜了一下,因为要听墙角,自然是这个时候最合适了,刚刚回来,那么心中不管有何事,不管她戴了几层面具,在进入她自己觉得很安全的房间的那一刻,都会露出原形。而他们偷偷来了翼王府的事,的确不能让太史凤知晓,不然的话,在真相没有揭露之前,怕是不好解释。 见那人已经隐回暗处,上官月颜便等不及了,抬步便要往凌雪院走去。然而,才刚刚抬步,她无意间扫见了那拱门上的凌雪院三个字,没来由的,她脚下的动作立即就停了,然后睁大凤眸看向那三个字,只见那字文雅,一笔一划都透着温暖的感觉,她心中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眉头微微一皱,转眸看向身边的赫连御宸,问道:“这凌雪院三个字,难道是易哥哥题的?”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微微动了动,唇角当即勾起一抹笑来,点了点头,狭长的魅眸也看了眼那三个字,挑眉笑问:“颜儿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的?”上官月颜却是一愣,想着自己如何知道的?刚刚突然觉得这字熟悉,又是如此温雅温暖的字眼,然后她好像也没有去想,便问出是不是南宫易写的了!她心中顿时无语,暗道难不成她的嘴比大脑更厉害?都还没想呢,嘴里连答案都爆出来了?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地一抽,然后又看向那三个字眼,只能答道:“这字很文雅,笔锋虽然有力,但是却不见锋利,可见题字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而便想到易哥哥了!” “那为何不是干爹,而是易?干爹也是儒雅之人,而且也是温柔的人!”赫连御宸转眸看着身边的人儿,又笑问了一句,唇角的笑柔和万分,目光容颜也温柔无比,比那字更温柔。 而上官月颜被他这么一问,眉头又皱了起来,是啊!她为何没有想要南宫靖宇,而是想到了南宫易?按理说,应该是南宫靖宇题字才对啊!这毕竟是他儿子所住的院子啊!而且以凌字开头,显然是南宫凌出生后才有了凌雪院这个名字,而南宫易比南宫凌只大四岁,没道理让南宫易来题字啊?她为何突然说出南宫易? 她自己也有点搞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南宫靖宇并没有南宫易看上去温柔,所以她才第一时间说出了南宫易?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是以便无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是易哥哥写的!”而一句话说完,她转眸看向赫连御宸,问道:“易哥哥题字的时候才四五岁吗?那么小便给这院子题字了?”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字是南宫易题的,但是也等于是确定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也就是说这字最少是南宫易四岁题的了,那么小,怎么会叫他题字?她倒不是觉得这字很好,让人觉得出自一个四岁的孩子很惊讶,毕竟天珏太子天资聪颖的传言四海皆知,四岁的字便如大人一般美观也算很正常。她只是觉得南宫靖宇和太史凤喜得儿子,当时定然开心的很,也定然想自己来题字,可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来题字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赫连御宸闻言一笑,见身边的小女人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了,便伸出玉指,一边给她整理头发,一边开口说道:“这字的确是易四岁的时候题的!至于为何是易来题字,那是因为易并不是皇上和皇后的儿子,而是干娘和干爹的孩子!”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是平常,就像谈论天气一般云淡风轻,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惊天雷响,上官月颜顿时就瞪大了凤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差一点就惊呼出声了。什么?南宫易居然不是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的儿子,而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这怎么可能?就是今日,南宫靖骞才说过,他只有南宫易一个皇儿的啊!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自己的话定会让她吃惊不已,见她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本来给她整理头发的手突然伸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才笑着解释道:“其实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前真的有过一位皇子,那孩子和易一般大,只不过出生后不久便夭折了。而皇后娘娘在生产之时又差点出了事,后来身子便一直不好,干娘诊出她以后不可能再有孩子,是以那皇子夭折之后,皇上和皇后虽然心痛,却无法对外言说。因为若是传出皇子过世,皇后无法再为皇室诞下龙儿,那么不管皇上如何喜欢皇后,最终都逃不过纳妃一事,严重一些,说不定还会被要求废后。而当时易才几个月大,加之容貌和那位皇子相差无几,为了顾全大局,干爹和干娘便将易送进了皇宫,将那皇子抱回来,称自己的孩子夭折了,保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上官月颜听着,只觉得无比震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这简直还惊人了! 不过,这倒是也可以解释为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只有一个皇子而没有其他孩子了,按理说,两个无比相爱的人,而这里又是古代不会限制生育,应该会不止生一个孩子才对。但若是身子有问题,那就真的是想生也没办法了。而南宫凌和南宫易的容貌相似,以前她觉得是因为二人的父亲是亲兄弟,那倒也正常,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他们二人本就是亲兄弟…… 她真是一时半会儿无法从震惊中平息下来!真的太惊人了! 不过即便很震惊,她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凤眸看着赫连御宸,问道:“这件事只有父皇母后以及干爹干娘,还有你们知道?别的人可知?” 这种事显然是皇室不可外传的秘辛,不然的话,定然会引出祸端来! 赫连御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柔笑着摇头:“自然不会有很多人知道!不过谦王和荣王却是知道,因为这种事虽然隐秘,但也要考虑到秘密泄露后的后果。易现在身为太子,以后定然是天珏的皇帝,他不能一个人扛着这个秘密,不然泄密之后他便是孤军一人。而谦王和荣王为人正直,和皇上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感情也极好。当初也是因为他们相帮,天珏才完成了一统龙华的大业。是以皇上和皇后,以及干爹干娘商量之后,便将此事告诉了谦王和荣王,算是给易拉拢了两座很大的靠山。”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想着这话的确有理,若是此事泄露的话,那真的会地动山摇,届时就算南宫易手腕很强,能镇得住朝纲,但也恐怕会失去民心,不是正统的皇子却成为了皇帝,多少为落人诟病,到时候皇上和翼王都不好说话,那么谦王和荣王的话便很有分量了,有二人坐镇南宫易身后,的确是很大的靠山。 不得不说,四人想的很远也很通透,果然都是做大事的人! 上官月颜又看了看那凌雪院三个字,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三个字,便让她知道了这么天大的秘密,这简直太让她意外了。 不过意外归意外,她也没有忘记今日前来凌雪院的目的,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震惊压下,便再次往院子走去:“走吧!不能耽搁时间了!” 洛凝萱刚刚回来,说不定正在为今日的事说些什么,她不能错过了时机。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唇角勾了勾,便立即抬步跟上。 然而,才刚刚进入凌雪院,眼前的景象却再次让上官月颜停步了。因为她面前的院子,竟然和隔壁太史府的主院很像,只是这里只有两排座房屋,太史府那边则是三排,而这院子里也没有漂亮的雪艳。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花园中的凉亭,几座假山,还有一处水榭,整个庭院的布景都是一模一样,连那水池旁的石栏杆都是一模一样。 而且更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过隔壁太史府的院子了,她竟然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自己以前来过这里一样,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才抬步走了进去。而走在这院子里的小径上,看着这院子里的一切,她心口突然有些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好像很憋闷,难以呼吸。 怎么回事? 上官月颜眉头越皱越紧,胸口难受,她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摸向了心口的位置,疑惑地道:“这院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话落,她转眸看向赫连御宸,皱眉问道:“你可是有难受的感觉?” 赫连御宸看着她,将她脸上的神色完全看进眼里,然后他眸光又扫向面前的院子,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点了点头,语声微轻地道了一句:“是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真的?你也有?”上官月颜惊讶地睁大眼,凤眸再次扫向这个院子,疑惑道:“为什么?” 这院子看起来其实没有什么不对,没有阵法,也没有别的让人觉得难受的布置,为何会难受?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咒术吗?不会吧! 她心中真的疑惑的很!这种没来由便觉得难受的感觉,她以前从没有过。 赫连御宸伸手拉下上官月颜放在心口的手,牵着她一边往里走,同时魅眸看向不远处那灯火透亮的房屋,眼中闪过一丝凉意:“也许是因为这院子里发生过悲伤的事吧!这里是凌最喜欢的地方,但也是他最伤心的地方!” 伤心? 上官月颜闻言微微一愣,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见他目光落在别处,她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他看着的是两排房屋中,位于中间的那排,也就是和她昨夜住的那间一样,在花园的正对面。那里面灯火通明,而旁边的那排却没有灯,可见旁边没人住,这亮着灯的房屋内则是有人了。而这里面住着的人是谁,不用说她也知道。 看着那座亮灯的房屋,她此时倒是没有说要马上过去,而是想到了之前赫连御宸说过,洛凝萱对南宫凌做了很过分的事,让他失去了两样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东西,一片花圃和一副画像,而这两件事对南宫凌来说,自然是非常悲伤的了。 难道是因为下意识的感觉到了这件事,所以她心里才不舒服?就像刚才突然就问出是不是南宫易题字一样吗? 她的身体反应比大脑快了这么多? 上官月颜这般想着,对自己今日奇怪的反应觉得很无语! 赫连御宸看了看对面的房屋,转眸回来便见她露出无语之色来,顿时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但也不做解释了。牵着她的手改为一揽她的腰,然后脚下一点,便带着她往房顶而去。 下一秒,二人便出现在那灯火通明的房屋顶上。 上官月颜这时也收了心思,不再问什么,来到房顶后,她立即感受了一下屋中人的气息,之后在房顶上轻走了几步,来到靠右一些的地方,这才蹲下身,揭开一片瓦,里面灯光透出来的同时,她的目光也往屋中看去。 赫连御宸自然也跟着上官月颜一起蹲下了身,不过却没往下面看,只是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上官月颜看着房内,只是一眼,便看见了洛凝萱,此时的她侧正躺在软榻上,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只穿了一身女子的抹胸睡衣,淡红颜色,刺绣海棠,酥胸半裸,玉璧外露,很是撩人,一头长发披散着,发丝很湿,有个丫头正在为她拭干头发的水,丝丝湿发黏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性感诱人的很,寻常男子见了,怕是会立即喷鼻血。 看到这样的画面,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见他只是蹲在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往里面看,而是远眺着天边,她唇角当即勾了勾,暗想这个男人到底还是知道这是女子的闺房,不好偷窥。然后才又垂下眸子,再次往下方看去。 刚才只是一眼而已,没细看,这次她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下方的情景,美人酥胸,按理来说是一副非常养眼勾人的画面,可当她看到洛凝萱的脸时,眉头却再次一皱。因为洛凝萱脸色十分苍白,连唇瓣都没有一丝血色,由上而下看去,灯光照在她苍白的脸庞,再加上那一头湿发披散,乍看之下,还真有点慎人,仿若女鬼一般。而那裸露在外的手臂同样苍白无色,两只胳膊上的肉皮居然还在涌动着,时不时鼓起鸡蛋大小的包,好似里面有东西在爬一般,看上去好不吓人。 而房里并没有交谈声,静静的,除了那丫头拿着布巾为洛凝萱拭干头发的声音外,一点别的声音也没有。 上官月颜看清下方的情景后,面色当即一沉,凤眸微眯,地对身边的男人传音:“看来明日这个洛凝萱又要身子虚弱了!”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转眸看了她一眼,顿时便知道她看到什么了,他魅眸闪了闪,没说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早知道她喝阴血的事?”上官月颜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下方,再次传音了一句。这个院子里有很多暗卫,洛凝萱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就算她隐瞒的再深,也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他应该知道才对。而且他刚才说起洛凝萱饮血的时候没有一点惊讶之色,可见是知道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唇角便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点了点头,传音道:“爷自然知晓!” 上官月颜闻言,这才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下方,问道:“她一直都是如此?一边自伤,一边喝着女子的阴血?” 洛凝萱这种自伤的方法着实阴邪,而且很难察觉,一般的医者绝对诊不出来,所以太史凤才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她那日之所以会诊出,一是因为她的医术要高一些,对这种阴邪的东西也有所了解,二是因为当时她受了伤,身上有血的味道,所以才在诊脉的时候,发现了她体内有些异常的躁动。 不过,洛凝萱并不是把自己往死里自伤,她的分寸拿捏的很好,一般来说不用喝血,只要之后好好调理身子,很快就能复原。这也是她听到洛凝萱喝血时觉得惊讶的原因了。而若洛凝萱一直都是这般给自己补元气,喝女子阴血的话,那手臂上一直鼓动的东西,都已经到了鸡蛋大小了,她到底喝了多少?她简直不敢想象! 而赫连御宸的回答,却正如她的不敢想,立即便点头了,邪肆地传音道:“据爷所知,这个女人八岁的时候便是如此了。” 八岁? 上官月颜心下一惊,再次转头看向赫连御宸,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八岁?今日王星雅说洛凝萱四岁进的翼王府,八岁那不就是四年以后吗?那么小,她便用这样的方法骗人?而且八岁的话,她一个小孩子,谁会教她这种阴邪的自伤手法来博取他人的同情?她又有什么能力让别人给她阴血?就算是丫头,也绝对能反抗她的吧! 就在她既震惊又疑惑不解的时候,赫连御宸邪肆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女人可不普通,在王府的时候是个乖乖女,但一旦离开了熟人的视线,她的本性就会露出来了。在天珏,王公贵族的孩子几乎都是在宫中教学,洛凝萱成了翼王府的郡主,自然也会进宫读书。那时的她时常一个人在藏书房里,外人看来她是勤奋好学,但实质上,她看的几乎都是有关于阴邪之术的古籍,正是在寻找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阴邪法子。而她倒也没有白装,也没有白找,真的在里面寻到了一本记载这种邪术的古籍。之后她便瞒着人,在黑市花重金找了人寻找会邪术的人,老天倒也帮她,大约找了半年,便被她找到了,后来的她便学会了这种自伤的手法来博取别人的同情。” 说到这里,赫连御宸邪肆地笑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一开始,她倒也没有喝什么阴血,只是每次使计后,便好吃好喝地补着,让自己恢复元气。但她那时到底太小,用这种阴邪的法子让自己的气血亏空,自然影响了身体成长,到了十岁的时候,她的身体比一般十岁的孩子矮小很多。而那时干娘自然发现她身体成长不是很好,私底下和干爹说起她这般下去可能不会有生育能力,这事却恰巧被她听到了。之后,她便再也敢随意自伤,而且也想尽办法自我弥补,最后才找出喝阴血的法子。从那时到现在,她就是不自伤,也会日日喝女子的阴血。不然以她的身体状况,如何能长成现在这样?” 上官月颜听着,整个人都惊呆了,再转头看向下方的洛凝萱,看着那虽然苍白,但是却轮廓却很是精致的脸,心中说不出的震惊。 虽然她早就知道洛凝萱心机深沉,但也没想到居然深沉如此。从小便开始寻找这种阴邪的法子?她那时到底是如何想的啊?而且还为了不被人发现,偷偷去黑市找人?并且找到会阴邪之术的人之后就直接学了这种自伤的手法?这是一个几岁的女娃娃能做的出来的? 虽然赫连御宸的童年和她自己的童年也都不是和寻常孩子一样,但这个洛凝萱也是如此,且不是与她和赫连御宸一样在增长自己的实力,而是在想法设法的去骗人,这个女人,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她了!简直叫人难以相信的阴险毒辣! 而这种邪术,每一次发动都会失去很多血,洛凝萱当时那么小,自然会影响身体发育了,会比别人瘦小,会影响以后的生育能力是理所当然的。洛凝萱当时竟然不知,可想而知她一心只想着抓住太史凤的心,保住自己的郡主之位,根本连后果都没顾,便直接用了这么阴邪的法子。而后来知道了自己很可能不能生育,她便立即行动了起来,毕竟一个不能生育的郡主,即便身份高,也会被别人指指点点,而且出嫁后定然也不会得夫君喜欢,甚至嫁不出去也很可能……她是一个看中名利的人,如何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便开始喝人血了! 而对于洛凝萱的这种邪术,阴血确实是非常好的补药,不仅能让她补回元气,还能养着她的邪术,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但为了补回自己身子那些年的缺失,竟然不自伤的时候都喝阴血……她本来还以为她只是自伤的时候才喝血呢!她真是把她想的善良了! 这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十岁开始喝人血,现在十六岁,六年的时间,她到底喝了多少人的血?南宫霁月看见她喝丫头的血,而那两个丫头早就不在了,那么,她是不是让很多女子都不在了? 突然间,她心口有些发毛,虽然她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手上人命无数,但像洛凝萱这样的喝血杀人,她真的自愧不如,绝对做不到!她的手段,只是让人痛苦,死亡! 而就在她震惊于洛凝萱的恐怖时,下方终于有了声音,一个女子走入了房间,正是洛凝萱的另一个丫头。 上官月颜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惊,定眼看向那个丫头,这一看,便发现她手上正端了一碗血。看着那碗显然很新鲜的血,上官月颜心中寒凉。而软塌上的洛凝萱的反应却和她截然相反,好似闻道了血腥味一般,本来闭着的眼睛睁开,如如鬼一般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欢喜的笑来。 上官月颜看向洛凝萱,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在她露出笑容的那瞬间,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之色,而那两条裸露的手臂上鸡蛋大小的鼓包也好像被她的兴奋感染了,突然急速地蹿动起来,看起来好不诡异。 “呵呵!别急,马上就能吃饭了!”洛凝萱对着那丫头伸出手,口中轻柔地念了一句。 很显然,这话不是对两个丫头说的,而是对着她手臂里的东西所言。 上官月颜凤眸微眯,顿时觉得一阵恶心。 赫连御宸自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虽然没有看,但也能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景,唇角邪肆的笑也突然变得有些寒凉。 那丫头几步便走到洛凝萱的面前,洛凝萱马上就将碗接了过来,上官月颜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见她连丝毫犹豫都没有,立即便将那碗凑到了嘴边,仿佛喝着无比美味的东西一般,没有一点以前所见的规矩秀气的模样,几口便将那大半碗血喝尽了,一滴都不剩,甚至最后还拿着碗倒了倒,一副不够吃的模样。看到这样的一幕,别说南宫霁月当年吓得又吐又晕又发热,连她都有种毛骨悚然,想要转身而去的感觉。 特别是在见她喝下血之后,那手臂上的东西似乎兴奋的奔腾起来的时候,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头皮发麻。 这一刻,她只觉得眼前看到的不是一个熟人,也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不过,她虽然心惊,但是也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便是这碗血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丫头不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么这碗血就是取自这房里的人了。是谁?是那个丫头?还是这房中藏有别的女子? 她一边想着一边用五感感受房中人的气息,只有三个人,除此之外没有别人的气息,那么也就是说,这碗血是来自这个丫头了?她凤眸落到那丫头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同时也仔细感受她的气息,发现这丫头气息上有些虚弱,但却不像是时常被放血的那种虚弱不堪,只是有一点点微虚罢了,而且她也眼尖地看到,那丫头的衣袖上,有一点点血迹。 这么看来,这碗血是这个丫头自己放的了,而且只是今夜放了一碗血而已,平时的供血者不是她! 想到这里,她再次转眸看向洛凝萱,见软塌上洛凝萱几乎是将那个血碗舔了一遍,才咂咂嘴,将碗交给那个丫头,轻笑着说了一句:“果然还是趁热喝最美味了!” 这话一出,上官月颜又是一阵犯呕,暗道这个女人可真的变态到了极点了! 赫连御宸还是没有往房里看去,但听到这句话,脸色同样变了变。 而那供血的丫头立即便接过碗,对于洛凝萱评价自己的血好喝,一点惊恐或者别的神色都没有,一脸淡定,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点了点头,一边拿着碗往水盆处走去,一边说道:“虽然热血好喝,但郡主最近还是要小心一些。王妃回来,世子虽然不在府里,但也还是在天珏,郡主最好不要再如往常一般跑到小屋里取血喝,万一被王妃他们看出端倪,那就糟糕了。这房里王妃随时会来,也不能有血气,所以奴婢二人会每日轮流出府,去一趟小屋,尽量将新鲜的血带回来。”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爱你,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三章 栽赃陷害 上官月颜听了丫头的话,眉头当即疑惑地皱起,倒不是对她口中的小屋感到疑惑,因为很显然,这个丫头并不是平时的供血者,那么洛凝萱的供血者便另有其人了,而且就关在这丫头口中的小屋里,所以洛凝萱才会到小屋中取血。她疑惑的是,听着丫头的口气,好像并不知道南宫凌就是太史睿? 洛凝萱难道也不知道? 她疑惑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以眼神询问。洛凝萱难道不知道南宫凌就是太史睿?她一直以为她是知道的! 赫连御宸自然看懂了她的疑惑,唇角当即邪肆一勾,简洁地传音了一句:“凌本就不喜她,而爷的身份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干娘他们自然不会说!”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顿时一抽,原来还真不知道?她可是一直以为洛凝萱什么都知道,不仅知道太史睿就是南宫凌,还知道赫连御宸和太史凤的关系,可到头来根本就是她想错了,洛凝萱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仔细想想,从他们到达龙华后,只要有洛凝萱在的地方,赫连御宸从未叫过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干爹干娘,也从没叫过南宫凌为凌。而今日,王星雅也说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收了她为干女儿,这话定然是洛凝萱说的,这么说来,洛凝萱还真是不知道了! 以前不知道洛凝萱的真面目,她倒是觉得就算她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正常,但如今,惊讶之后她却是有些庆幸了,他们二人的身份本就瞒着天下人,洛凝萱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自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对话只一秒钟,心中的思绪更是瞬间就闪过。她立即又转回头看向下方,洛凝萱脸上正巧露出一丝恼怒之色来,只见她一手抚摸着另一只胳膊上活动的鼓包,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道:“一说起这个,本郡主就有气,本来这次母妃回来,我还以为是为了太子妃一事,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想着装病糊弄她,只想让她看看我身子好了,绝对够资格嫁给太子哥哥,为皇室传宗接代没有丝毫问题。可是没想到,这件事都还没拿到台面上来说,她便跑去接南宫凌了,把我的事甩在一边不闻不问。最后还认了一个死女人当干女儿,更是让那个女人当上了天珏的公主,一个个的都疼爱的很,简直可恨!”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着这个洛凝萱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太史凤明明是为了见赫连御宸而去,但她却说是为了接南宫凌,可见太史凤是真的没有对她说过赫连御宸的事了。而南宫凌本就是以天珏世子的身份回来龙华,去接南宫凌便是很好的理由了。 而这个女人的目的,也果然是天珏的太子妃,以后的皇后之位,野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赫连御宸也嘲讽地勾了勾唇,对上官月颜传音了一句:“易就是终身不娶,也不会娶这个女人!” 上官月颜闻言,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既然南宫易也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如何会娶?洛凝萱自我感觉太好了,殊不知她的一言一行,所有秘密全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真相大白的时候,她会以一副怎样的嘴脸来面对太史凤! “郡主,我看那个上官月颜真的不简单,今日雅郡主那般挑衅,她居然只给了两巴掌,真是出人意料了。奴婢听说她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没想到今日居然这么好说话。让我们的计划全泡汤了!真是可惜!”那帮着洛凝萱擦头发的丫头此时开口道了一句,语声很是不甘。 上官月颜扫了那丫头一眼,唇角的冷笑再次深了一些,她们的计划?呵呵!果不其然,今日的一切就是这洛凝萱搞的鬼。她们的计划是什么?其实她大概能猜到,便是让她大怒之下杀了洛凝萱,如此一来,她乐颜公主的位置怕是坐不太稳了。而且就刚才洛凝萱的话来看,她起初也没有料想到她会成为天珏的公主,所以她们的计划,在今日之前怕只是为了除掉她,因为她得太史凤等人的喜欢,洛凝萱便容不下她! 这个女人的心胸真是比针眼还小啊! 果然,她刚刚这么想,洛凝萱便气愤地开口,一张苍白如鬼的脸上露出愤恨之色,看上去无比森寒:“本来,王星雅那几个笨女人被我一封信便误导了,心中早就对上官月颜不满,但谁能想到今日皇伯伯居然收她为义女?为此她居然忍了王星雅!若今日她不是天珏的公主,本郡主的计划定然成功!那个女人狠辣,她那时自己也说了找她麻烦的全死了,哪里会饶过王星雅?定然杀了她!” 一封信?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知道她所说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居然让那四人都被骗了。至于今日她不是天珏的公主的话,她们的计划就会成功?她唇角冷笑中浮出一丝嘲讽,暗道洛凝萱想的未免太美了。今日她如果没有成为天珏的公主,便会杀了王星雅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因为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是天珏的王爷,赫连御宸和天珏的皇室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而南宫易又认了她当妹妹,不管是为了赫连御宸,还是她和南宫易之间的关系,她也不会在天珏做出很过分的事来。最多会狠狠教训一下王星雅,至于杀人,她不会做的! 她凤眸扫了眼洛凝萱,突然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暗道这个女人被誉为天珏第一才女,但她的脑袋也不太聪明,以为这样就能算计了她?她未免太低估她上官月颜了!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顿时便知道她在好笑什么,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来,魅眸看着她,笑得很是温柔。 “那现在该怎么办?那个上官月颜如此得宠,她身边不仅跟着很多护卫,还有玄天宫的少宫主护着,要对付她不容易!”那擦头发的丫头再次开口,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愁色。 另一个供了血的丫头将碗洗好放在了桌上,此时走回了洛凝萱的身边,却是道了一句:“其实奴婢觉得少宫主也不错,虽然不是大国太子,但却也和我们天珏的太子差不多,身份地位一点也不比太子殿下差。若是能除了上官月颜,倒也是多了一个机会!” “这话倒也不错!若是少宫主身边没有那上官月颜,咱们王爷和王妃与玄天宫宫主的交情那么好,和玄天宫联姻也不是没可能啊!”擦头发的丫头闻言,似乎被点醒了一样,也立即点头赞同那个丫头的话。 上官月颜唇角顿时抽了抽,转眸看了眼身边的妖孽,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话题便转到他身上了,真的是身份太高也不好,处处招人惦记! 赫连御宸闻言,脸色当即便露出了一抹绝艳的邪笑,在这黑夜里,真的像一朵夜间盛开的曼陀罗一般美艳又慎人。见上官月颜看来,他笑看着她无语的小脸。声线慵懒地传音道:“爷决定了,待此事了了,爷要将这三人送去一个好地方,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不该奢望的便不要奢望!” 好地方?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大约知道他说的好地方是什么地方了,不过她自然不会同情,如此丧心病狂的主仆三人,就该好好折磨死! 她又转头看向下方。 洛凝萱听了两个丫头的话,脸上的怒色顿时消减了不少,目露赞赏地看了眼那供血的丫头,挑眉轻笑,语声无比的娇美柔软:“你们能想到的,本郡主如何想不到?以前我的目标便是玄天宫,少宫主儿时随宫主来过咱们王府,也和我见过两次,当时我便觉得他很好,但天珏和龙华相隔太远,他若不来,我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这次和太子哥哥一起去接人,我一是为了能和太子哥哥更亲近些,二是为了让南宫凌不再那么仇视我,另外我也想看看是否有机会和少宫主亲近一下,最后便是让母妃和父皇觉得我真的非常好!” 然而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又气恨道:“可哪知我这一箭四雕的想法,却是一个都没能实现。因为上官月颜的出现,全毁了!你们也看到了,一路上,所有人都对上官月颜和颜悦色,那一个个的,都宠她到骨子里了。可是我呢?母妃出现后虽然很照顾我,但拉着我去上官月颜车碾里的次数,比来我车里说话的次数还多,而且那一脸欢喜之色,根本掩都掩不住。而太子哥哥呢?更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更别说少宫主了,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女人。南宫凌就更是不说了,见了面连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后来直接消失无踪。这个上官月颜,简直就是本郡主的克星!不管为了什么,这个女人本郡主定要除了!不除不快!” 上官月颜再次笑了,一箭四雕?还要不除她不快?这个洛凝萱不止野心大,口气也不小啊! 赫连御宸也嘲讽地一笑,狭长的魅眸眯出一次冰冷来,这样愚蠢的女人,居然想算计到他头上,想除去他的颜儿?真是好的很! 而里面的两个丫头,却是觉得洛凝萱的话很是有理,那擦头发的丫头此时收起了手里的布巾,又拿起一把玉梳为洛凝萱梳头,一边梳一边点头说道:“的确除去最好,省的看了碍眼,长得那般妖艳,又有点才学,男人们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也把我们郡主的光芒就掩盖了,如何能不除?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对她出手,毕竟她武功高,又是百毒不侵,身边又有很多高手护着,要动她不容易。” 另一个丫头也点头,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上官月颜唇角勾着,心里也暗道了一句,是啊!她处处挡住了洛凝萱的光芒,她们要怎么对付她呢?虽然她现在受了伤,但是要对她出手,可不容易呢! “不容易?呵呵!其实也不是难事儿!”洛凝萱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一眯,显露出了一丝阴狠来!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的笑意顿时深了,看来真和她想的一样,这洛凝萱又有别的阴谋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赫连御宸也挑了挑眉,绝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而那两个丫头也很是好奇,齐齐出声:“郡主有法子了?” “呵呵!自然有法子!你们何时见过我被难住?不管多么困难的事,到了本郡主这里,都有解决之法,轻而易举。今日上官月颜放过王星雅的时候,本郡主就已经想到后招了!” 洛凝萱当即轻笑出声,那笑声颇有勾人的妩媚味道,仿若花楼里的女子一般。 上官月颜眉梢一动,居然那个时候就想到别的法子了?她脑子转的倒快!看来王星雅几人的变化,定是和她有关了! 两丫头对洛凝萱的话也颇感意外,立即便惊讶而又好奇地开口:“那个时候就想到后招了?郡主快说说,是何法子?” 洛凝萱看了眼面前的丫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坐起了身,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此时那本来不断有东西鼓动的手臂上什么都没有了,看上去就是两只雪白的玉臂,没有一点儿刚才的恐怖模样,她唇角勾了勾,露出满意之色,一边亲自放下衣袖,一边笑着开口:“她百毒不侵,不代表别人百毒不侵!王星雅今日不是说了吗?待脸上的伤好了,便要登门道歉。那个女人耿直的很,这次她知道冤枉了上官月颜,以后便不可能再被我利用了。所以,等她去上官月颜那里道歉的时候,我便在她身上动点手脚,如此一来,上官月颜便会麻烦上身,就算弄不死她,也会让她在天珏呆不下去!” 此言一出,两个丫头的脸顿时如明灯照亮了一般,供血的丫头当即便笑着叫好:“这法子不错!上官月颜善毒,到时候看她如何脱身?郡主真是高明!” “去了上官月颜那里,然后便中毒了,到时候上官月颜百口莫辩,这法子真的太妙了!”梳头的丫头也连连点头,但一句话说完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郡主,要出手可不能只对王星雅一人!今日四位郡主都说了要去,到时候很可能一起,总不能一人中毒,其他三人都好好的吧!” “对了对了!今日她们的确说了一起去的!”供血丫头也想起来了,立即点头附和了一句。 “你们放心!这点我自然想到了!”洛凝萱自信地挑了挑眉,唇角一抹冷笑勾出:“一个郡主出事,当然不如四个郡主一起出事来的好!本郡主心中有数!” 二人闻言,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才又再次放心地笑了出来,并齐齐恭维道:“郡主真是足智多谋,这次计划如此之好,一定能成!” “呵呵!自然能成了!挡本郡主的富贵路,管她是什么公主还是夫人,本郡主一个都不会放过!”洛凝萱冷笑了声,那苍白如鬼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阴狠之色。 房顶上,上官月颜听到这里,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冷笑。她倒是没想到,王星雅四人居然要上门来道歉,而这个洛凝萱居然连她们也要下狠手,十多年的交情,却被她当成上位的垫脚石,她此时真的有点替王星雅四人觉得悲哀了!被这样狠辣的女人骗了十多年,最后还想着要毒死她们,也不知道她们知道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不过,不得不说,洛凝萱的这个法子倒真的不错。若王星雅四人真的死在她的地方,那还真是会有点麻烦! 但是,她会让那种事发生吗?别说她今日知道了她的计划,就是不知道,那四人在她面前毒发,也不见得就能真的死了,她毒术精湛可不是瞎吹的,世上除了血毒和九幽寒毒她解不来,就还没有什么毒能难道她! 想弄死几人栽赃嫁祸给她,让她百口莫辩?简直是笑话! 赫连御宸也嘲讽地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这洛凝萱若真的将颜儿算计到了,那他赫连御宸的少宫主也不当了,让洛凝萱去当!这不是他夸耀自己的女人,而是颜儿的聪慧,洛凝萱就是再修炼一百年,也赶不上她一丁点! 听到这里,上官月颜自然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再次往房里看了一眼,她淡淡冷笑了一下,然后便轻轻地将瓦片合上。 赫连御宸见她好了,便也站起身,然后搂着她一个飞身下了房顶。这次没有在凌雪院停留,直接闪身出了院门,然后迅速往翼王府外而去。在经过凌雪院门口的时候,他对着空气慵懒地吐口了一句:“这几日看紧了,府里府外都跟着,有什么动静,马上禀报!” “是!”暗处顿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正是刚才现身那人。 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没有说什么,二人直接离开了翼王府。 出了翼王府,上官月颜想到了王星雅,眉头微微蹙了蹙,然后对赫连御宸道:“反正就出了宫,我们也去将军府看看吧!” 南宫霁月说王星雅性子刚硬,还会为百姓打抱不平,洛凝萱也说王星雅耿直,而她之前见她也的确是有血性、有气节的女子。如今洛凝萱将目标放在了她身上,若是以前的话,不管王星雅是怎样的人,洛凝萱要害她来嫁祸自己,她最多也就是把自己的事解决就好,不会管别人死活。 但现在这个王星雅看上去真的不像那种不可一世讨人厌的娇小姐,而且又是南宫靖骞亲封的郡主,那她自然要另作打算了。若这个女子真的如南宫霁月和洛凝萱说的那样,那她也不在乎麻烦一点,救她一命也可以。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上官月颜心中所想,对于王星雅,他虽然不喜,但若是怀里的小女人不计较那个女人的过错原谅她的话,他自然尊重她的决定。脚下一点,带着上官月颜便往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距离皇宫较远,要穿过好几条街,平常的车碾大约要行驶小半个时辰,所以当二人来到将军府的时候,王星雅也才回到府中不久。 和之前一样,二人直接进入将军府。 虽然王星雅的父亲为国而亡了,但这府中的家主自然不是王星雅,而是她的爷爷,一位已从朝堂上退下来的老将军。今夜的宴会,这位老将军自然也参加了。 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进了将军府,本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到何处去找王星雅,但正当他们要去内院寻人的时候,一道洪钟般的怒吼声便突然传进了二人耳里:“给老夫滚到祠堂里去闭门思过,让你爹看看他生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好女儿!哼!” 这声音一出,二人都微微惊了一下,然后便知道王星雅的位置了。这老将军在骂谁,一听便知。 赫连御宸顿时停下了脚步,和上官月颜一起隐在了一处暗角。二人的目光都落到声源传来的地方,那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很显然是王老将军的院子了。 对于这个王老将军,上官月颜自然有印象,因为今夜宴会时,这位老将军特意到她面前来道过谦,是一位满身刚正之气的老者,虽然年岁已大,但她记得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很有杀场将军的气势。而当时他来道歉的时候,声音也是宏亮,完全没有在乎别人的目光,就那么恭敬地对她弯腰赔礼,当时她还为老者的气魄震撼了一下,所以记忆深刻。 不过,当时前来敬酒的人很多,她也没能和这位老将军说上几句话,只是接下了他赔礼的酒,说了不再介意王星雅的事,后来便招呼其他人去了。 现在,没想到都这么晚了,王老将军还在就今日之事教训王星雅! 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倒是觉得这位老将军颇为刚直正气,看来那逝去的王将军和王星雅身上的气质,都是遗传了这位老将军了。 赫连御宸也勾了勾唇,绝艳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很显然心中的想法和上官月颜一样。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隐在角落中,静静地看着那处院子的拱门,不一会儿,便见里面有人出来,是两名女子,身后还跟着四个丫头。 上官月颜目光落到那二人身上,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是王星雅,而另一人和王星雅的容貌相似,年纪却要大一些,一头黑发挽着精致的发髻,但上去很是端庄。虽然今日宴会的人多,她也没太注意别人,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此时见了这人,她也能准确地猜到女子的身份,定然是王星雅的娘亲了,将军夫人。 二人走出拱门,王夫人走在王星雅的身边,一边走,一边轻叹着说道:“今日这事你确实做的不对!娘虽然不知你为何如此,可但凡头脑清醒之人,也能分辨出其中是非。乐颜公主真是何人?东耀的九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她的身份已经高不可及,如何会在乎别人喜不喜欢她?她也没有理由去害一个小小的萱郡主!一个狐媚之人,又如何能说出那种震撼人心的话语来?你知她甚少,不该如此妄断她!你爷爷大怒也是正常,若是你爹还在的话,你怕是免不了要挨打!” “娘亲,女儿已经知错了!也不怨爷爷罚我,这是我应该承受的!”王星雅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很平静,没有半点不服管教的神色。 “你知道便好!”王夫人欣慰地浅笑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她的脸,轻叹了一声,对身后的一个丫头吩咐道:“去将最好的药膏拿到祠堂来!” “是!”那丫头应了一声,便立即转身往别处去了。 王夫人又有些感叹地道了一句:“今日此事,得亏乐颜公主没有计较,若是她真的计较,皇上这边会如何先不说,少宫主那里便饶不了你,即便乐颜公主不出手,少宫主也能要你的命。以后可别再莽撞了!还有今日公主特地在皇上面前为你们几个说了话,人家以怨报德,心胸宽广,你可不能恩将仇报了!以后见了公主要好好告罪并道谢,知道了吗?” “娘亲,女儿是怎样的人,您难道还不知?既然错了,我便不会逃避,我们已经说好了,等脸上的伤好了,便一起去公主那里道歉!娘亲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王星雅一边走,一边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王夫人点头,这才不再说什么,二人一起往将军府的祠堂走去。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依旧在隐在那个角落里,看着二人远去,没有跟上去。因为二人的这番话已经足够上官月颜对王星雅品行的肯定了,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她凤眸在王星雅笔直的背脊上停了停,朱红的唇瓣勾起,对身边的男人传音了一句:“走了!回去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王星雅诚心悔改,那她便帮她一次也无妨。 赫连御宸笑看了她一眼,随后脚下一点,便带着她闪身而去。 一路回到宫里,自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踪迹,在到达月华宫的时候,赫连御宸停下脚步,二人落在了玉华宫外的一个大树上,茂密的枝叶遮住二人的身形,也挡住了天上微弱的月光,黑漆漆的,除了二人能相互看清对方的脸外,谁也看不见他们。 “我到了,你也赶紧回去,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上官月颜见他停下,立即便从他的怀里出来,打算进自己的寝宫。都快到寅时了,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今日她没有出宫,明日一早,慕容紫定然会来找她,可是没有懒觉睡的。 然而,她刚想将身子撤出来,赫连御宸的胳膊便是一紧,将她圈在怀里。上官月颜眉头一皱,转眸不解地看着他,传音两个字:“干嘛?” 赫连御宸挑眉一笑,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眸光柔柔,只是看着,没说话,但唇角的笑容却有些邪魅的柔和。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顿感莫名其妙,眉头再次一皱,不解地问:“干什么笑成这样?” 都已经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不能快点说吗?怎么笑成这副样子?好像有什么阴谋似得! 而她刚刚想到这里,大脑里却突然闪过一丝什么,随即,她那漆黑的凤眸顿时微微睁大了一分,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邪笑的男人,之后又转眸看了看这个大树,最后目光又落到身边的男人身上……不会吧!这个男人该不会要在这里对她做什么吧! 刚才,他好像说了什么要补偿之类的话……! 赫连御宸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怀里的人儿,见她露出这个神色,他唇角的笑当即深了深,然后眸光在她略施脂粉的小脸上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后锁在了那红润的唇瓣上,也没说话,低头就要亲上去。 上官月颜当即一惊,伸手便抵住了他的胸口,眉头紧紧皱起,羞恼道:“赫连御宸,你在开玩笑吗?” 这里可是树上,大半夜的不赶紧回去睡觉,他要在这里那什么?没疯吧! 赫连御宸被她一推,这次倒是没有伸手将她的手拿开直接亲下去,而是抬起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的带着不满和无语的凤眸,脸上的笑意缓缓收了起来,被幽怨取而代之,传音的语声有些闷:“你不让爷去你寝宫睡,也不给爷补偿,爷就是回去了也睡不着,已经习惯一起睡了!”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顿时一抽,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很是无语。听听他这是什么话?的确,最近她也养成了习惯和他一起睡,一个人睡便会觉得床榻太大太空了。可是这和给不给补偿有关?给了他就睡得着了? 她看着他幽怨的脸,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赫连御宸薄唇微抿,没有放开上官月颜,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但也没有再霸道地亲上去,只拿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她,眸色幽幽,还有很多的不舍。 上官月颜被他这样看着,满心的无语,但也没有妥协。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赫连御宸突然将手松了,放开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传音了一句:“颜儿进去吧!爷见你回去了再走!”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本来心中的无语顿时被不忍取代,一时间站着没走,凤眸看着他那张满是失落的俊脸,红唇也抿了起来。片刻后,她心中微微一叹,到底还是斗不过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手臂一伸,搭上了他的肩膀,同时踮起脚尖,主动将自己的唇瓣送上,亲上他的薄唇,与此同时传音道:“不准太过了!只给你一会儿时间!” 若是在房里还好些,可这里是大树上,下面的院墙边就有护卫,不远处也有暗卫在,哪能随着他的性子胡闹?她的脸皮是厚了,但也还没有到这种在野外‘偷欢’也能淡然面对的程度!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主动亲吻,这还是继上次她接受他之后的第一次,同时听到这准许的传音,他心中顿时一震,狭长的魅眸都眯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双手一伸便再次将上官月颜搂进了怀里,并且一个迅速的转身,让她的身在靠在了大树粗壮的树干上,然后便开始索要自己的补偿。 上官月颜感觉到自己的被靠着大树,顿时便想无语地抽唇角,这是传说中的树咚吗?上次在船上,他没有壁咚她,现在是要树咚她了!但她自然抽不了嘴角,因为被这个妖孽正深深地亲吻着。 赫连御宸的吻,和刚才出宫的时候一样,很是疼惜,温柔的犹如对待易碎的珍品一般,细细品尝,轻轻逗弄,每一个动作,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柔疼惜。而此刻,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连那张俊脸上,都满是疼惜之色,只是上官月颜闭着眼,根本看不见。 而对于他这次如此疼惜的吻,上官月颜也没觉得不对,因为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也用手臂护着她的后背,护着她的伤。她能感受到他的疼爱,心中暖柔的如被春阳包裹着似得,心口蜜一样的甜。 漆黑的夜里,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二人的身子紧贴着,上官月颜的衣服没被解开,但是很快却凌乱了,一只玉手不止从何处钻入了她的衣服中,在这微凉的夜里,却让她的肌肤犹如火烧一般的灼烫。 渐渐的,二人的呼吸也乱了,大有掩盖不住气息的趋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四章 相爱相守 上官月颜觉得自己不行了,在这么下去定然会泄露气息被人发现,手臂软软地推了赫连御宸一下。赫连御宸这才松开了唇瓣,睁开魅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儿,虽然夜色漆黑,但却依然能看见她酡红的脸颊,还有那艳红欲滴的唇瓣。他眸色微深,再次低头在她唇瓣上意犹未尽地亲了亲,这才将她紧搂了,不再继续。然后,突然声线微哑地传音了一句:“颜儿,若是有一日,有人想拆散我们,你会怎么办?” 拆散他们? 上官月颜靠在赫连御宸怀里,胸口有些急速地起伏着,此时脑袋还处于迷蒙状态,闻言后几乎没有思考,马上便传音了回去,那语声,即便是传音也是娇软无骨:“能拆散我们的没有别人,除了我们自己!” 在她看来,两个人相爱,唯一能让彼此分开的,除了相爱的两人外,没有人可以。因为决定权一直在两人手上,即便有人想拆散,可只要两人坚决不离不弃,便不会分开。 是以,除了他们彼此之外,没人能拆散他们。 赫连御宸闻言,抱着她的手紧了一些,薄唇轻轻地在上官月颜额头亲了亲,一边又魅眸微闪地传音:“那若是我们在一起,其中一人可能会死呢?” 死? 上官月颜唇角当即勾出一抹好笑之色,这才睁开凤眸,水盈盈的眸子笑看了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好笑地传音道:“你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接连着两次出事,所以就变得有些害怕了?不会吧!你可是玄天宫的少宫主,这事摆不平?” 他们在一起如何会有个人可能会死?他说的是什么话?别说她现在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就是他身上的毒那么严重,她也没有想过他真的会离她而去。即便他毒发的时候她担心的要死,想着他会心跳停止让她心中非常不安害怕,但她却知道他会熬过去的,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而她遇到的这两件事,并不是不可抗力,只要将对她出手的人解决了就好,哪会发生一个人先死这种事? “那件事爷自然会摆平!爷只是说如果!”赫连御宸见她抬头,薄唇当即便又落了下去,一边轻轻地啃咬着,一边传音:“如果我们在一起,会发生那样的事,颜儿会怎么办?爷想知道颜儿的想法!” 上官月颜被他啃的全身发麻,没有逃开,闭上眼任他施为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并仰头配合着。闻言也没有多想,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柔声说道:“若是真有如果,那就一起死吧!我不想一个人活着,也不想一个人死!” 或许她这话很自私,但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上官家的人都是如此!她的心只给一个人,若是他不在了,她也没有活着的意思。而她若死了,也想他和她一起,死了也不要分开。 然而,她这话传音过去之后,赫连御宸的心口却是一震,那双狭长的魅眸中顿时风起云涌,然后,本来轻轻啃咬她唇瓣的动作,一下子变成了深深的亲吻,抱着她身子的手也紧了一些,颇为狂野地索取她唇中的一切。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上官月颜顿时惊呼了一声,好在那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出来,便被他的唇瓣吞没了,这才没有暴露了气息。而被他这般狂热的亲吻,上官月颜除了被惊吓了一下外,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他定然喜欢听,所以他才会这般突然激动了。再说她也没心思去觉得奇怪,因为他的狂热根本不给她分心去想别的事的机会,所有的感官和思绪都被他控制着,她根本没办法去想什么,身上感觉到的,和心中想的,只有一个他而已。她的手抓住他胸口的衣襟,脚尖都不受控制地踮了起来,被他深深地亲吻着。 赫连御宸这一次不温柔,急切地渴求着怀里的小女人,恨不得就这么将她揉进骨血里。而这一次,也不再局限于亲吻,感觉到上官月颜的呼吸变得急促,就要掩藏不住气息,他索性挥手布阵,然后松开她的唇瓣,转移到她的脸庞、颈间,玉手轻松便解开了她身上的男装,狂热的吻一路向下,丝毫不停息。手指触摸着她娇嫩的肌肤,如此美好,让他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天知道,她刚刚的那句话对他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宴会散去后,他去了易那里,刚刚进门,便听易说玉景风说对她的情爱深入骨血,说姻缘结无解,说不知道在没解姻缘结的情况下他们大婚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听了这些话,心口就如火烧一般的灼痛,想要见她,发了疯的想,想去月华宫找她,可是柳青青还没走,所以他只能等在了她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来到他怀里。 然而,他却不能和她说姻缘结的事,不想让她为这件事操心,也不想让她知道和玉景风之间的姻缘结。不管这姻缘结到底为何存在,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而他以前便说过,不会放开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她的姻缘结会让她心碎而死,他也不会放她走,大不了一起死就是。 而她刚才的话也这么说了,她没说如果他们在一起,有一个人会死的话,那就分开各自活着这样的话。而是说若是有那样的事,那就一起死吧!她不想一个人活着,也不想一个人死去!这话,简直和他心中所想一模一样……他不要因为姻缘结而被迫和她分开,相爱却不能相守,痛苦地活一生;也不想自己一个人活着,更不想她一个人死去。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他都要和她一起。 这个人儿,他真的爱极,玉景风对她的情爱深入骨血算什么?他赫连御宸为了这个小女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深入骨血?就是深入灵魂,也不能形容他对她的情爱。他赫连御宸敢说,他不需要在她身上束缚什么,这辈子只要她,下辈子他也能找到她,以后的生生世世,单凭这份情,他就能寻到她! 姻缘结,锁住的是什么?缘份还是情?还是她的命?这些东西,他和她之间即便没有这么强烈的牵绊,他也能将它打碎了,找到她,爱上她,并且让她爱上自己。此时此刻,他真的无比痛恨那该死的姻缘结,居然能锁住她的生生世世,更是极度憎恨玉景风,若是爱她疼她,如何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若是对自己的爱有信心,何须要用姻缘结来互相牵绊束缚? 他不管他们的姻缘结到底是因为前世情深所结下,还是什么别的理由,今生他遇到了她,那么她以后的生生世世便是他的!谁也别想用任何方法将她从他身边夺走,任何人都不行! 他赫连御宸本就是极致狂傲的人,那么他便要霸道到底,自私到底,若是那姻缘结真的无解,真的会要了她的命,那么,他就陪她一起,生生世世相爱,生生世世轮回!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可以,但绝不会将她让给玉景风,哪怕只有一世,也不行! 他心情是激狂的,唇下的吻也激狂,上官月颜的衣服被他剥开,大片雪肤暴露在空气中,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在这光线很是昏暗的大树上,也是惊人的雪白。他贪婪地亲吻着,在她身上留下片片艳红的花朵,温热的手指也没闲着,在她身上肆意地游走,呼吸阵阵急促。 上官月颜根本不知道他心中激狂的情绪,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狂热,居然连她的衣服都拨开了,这样的风流阵仗她不是没见识过,而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如此。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点不一样,还是自己刚才说了那么感性的话,又或者是习惯了他平时的温柔,今日的狂热让她根本受不住,浑身上下感觉真的太激烈了,让她即便找回了一些理智想推他,可是左手被他护着不能动,右手却是根本无力去动。别说手了,她的身子都站不稳了,气息也早就外露,喘息声压抑不住,浅浅娇吟声不受控制地从唇瓣中逸出,整个人都好像要化成水一般。 赫连御宸自然发现怀中人儿站不住了,另一只搂着她腰的手立即便紧了紧,一边小心地不触碰到她的伤,一边稳住她的身子。听着她口中不断逸出的娇吟声,他的大脑一片火热,心口也是灼烫一片,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里面早就氤氲出一片深暗的火焰,满是情欲之色。 上官月颜是真的受不住了,浑身都颤抖着,被他紧紧搂着,感受着他衣服下传来的体温,她心脏都要热的爆裂了。她难受地凤眸睁开,看了一眼正埋在她胸口使坏那一头白发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已经被布了阵,也忘记了自己不能泄露气息的事,艰难地吐口了一句:“御宸……别……啊!” 谁知,她那‘御宸’二字吐口后,本来就激狂无比的赫连御宸心脏顿时就是一震,然后立即便在她胸口咬了一下,上官月颜自然受不住,顿时全身一舒,话都没说完,便惊呼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软脚跌坐下去。而那声惊呼,无疑是对赫连御宸致命的诱惑,他也倒吸了一口气,搂紧她的身子手当即便又紧了一下,然后阵地一转,来到她的颈脖间,一边亲吻,一边沙哑地开口:“颜儿,再喊一声!” 平日里,她不会喊他的名字,上一次这么叫他,还是在巫族的时候,那时她对所有人演戏,喊着他的名字。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欢喜不已。而之后,就算她接受了他,喜欢了他,但也不再这么喊他,都是连名带姓地喊着,而且就算连名带姓,她喊得也是极少的。虽然他不觉得她喊他全名不好,但却更喜欢她这样叫他,尤其是这个时候,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上官月颜被他那一咬,脑袋里顿时空白一片,早先的那丝好不容易得来的理智瞬间不翼而飞,感受着颈脖间温热的触碰还有他滚烫的呼吸,她抖着身子,无阻地抓了他的衣服,听见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沙哑的声线真的好似有魔力一般,让她根本没有思考,马上就娇喘着喊道:“御宸……!” 赫连御宸眸中暗色的火焰顿时飙升,呼吸也瞬间粗重了几倍,忍不住又在她耳边轻咬了一下,再次沙哑地诱哄:“颜儿乖,再多喊几次!” 上官月颜身子一个瑟缩,但随即便红唇轻启,很听话地喊了,而那本就娇软的声线,在她越发承受不住的情况下,越来越轻软,也如同魔音一般,撩动着赫连御宸所有的感官:“嗯……御宸!御宸……御宸!” 一连三个‘御宸’吐口,上官月颜出于无意识,赫连御宸听了,却是眸色再次一深,呼吸一滞,当即便抬起头,将那吐口喊着他名字的小嘴含住,深深地,狂热地吻了起来。这个小女人,今夜真的能让他发疯! 上官月颜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脑袋一片空白,除了把自己交给面前的男人,什么都做不到。不能推开他,也不能分心思考任何事,只能无阻地依靠着他,喘息着,下意识地回应着,并让自己随心所欲地燃烧着,好像就是要在这里烧尽,她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之间,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便是,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种剧毒,唯一能让她中毒,而又解不掉的剧毒。 不过,上官月颜的思想已经空白了,但赫连御宸却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说实话,他现在真的不想忍了,恨不得马上就要了她,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但是他却依旧不能,因为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姻缘结真的无解,毕竟那只是玉景风一人所言,还没有得到天山老人的证实。若是已经证实了的话,那他现在就会要了她,也不等大婚了,反正要死都一起死,那他们何必辛苦地忍着?但现在自然不行! 若是姻缘结能解,他还是想给她一场盛世婚礼,给她一个完美的初夜,他赫连御宸的女人,理应得到所有最好的一切。 他吻着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早就软如春水,声声娇吟诱人,让他心中激荡,无比的想要,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双手一揽,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自己背靠了树干坐下来,让她坐在他怀里休息。而他则是将头靠近她的颈窝中,一边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一边平复自己的喘息。 上官月颜此时完全说不出话,也根本回不来神,即便他停下了,她还是抓着他的衣襟,身子微颤,浑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急促地喘息着。胸口衣服还微微敞开着,雪肤外露,上面片片吻痕艳红的炫目。 赫连御宸则是根本不敢抬眸看她,他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么娇艳,多么诱人,若是看的话,他怕自己真的要忍不住。便只是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不看她的脸,暗自平复每一个叫嚣着要了她的细胞,粗喘声不断。 而那热气喷洒在上官月颜的颈脖间,自然会让她有敏感的反应,是以,她的喘息怎么也平复不下来,浑身也燥热的难受。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赫连御宸平静了很多,感觉怀里的人儿依旧喘的厉害,这才发现自己这般靠近她,让她敏感了。他薄唇微微勾起,终于从她的颈脖间离开,抬起头,狭长的魅眸看向怀里的小人儿,那眸色依旧还有浅浅的火焰,而当他看到怀中人儿的模样时,虽然夜色很暗,但那艳丽的模样,依旧看得清晰,让他魅眸顿时就一眯,眸中暗色的火焰当即便汹涌起来,眉间印记艳红。 怀中人儿今日本就上了淡淡的妆容,比以前更加美艳,而此时的她,凤眸闭着,双颊通红,两片唇瓣比点了唇红更艳,有些红肿,真的诱人万分,好似成熟待采的樱桃一般,看上去可口极了。而她衣裳凌乱的很,雪白的肌肤上,很多地方都有吻痕,这些吻痕比以前的要红很多,看上去就如红梅一般,瑰艳至极。 其实,自从第一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后,她便不准他这般在她身上留下印子,因为那个时候她伤了手,都是燕飞和燕天二人伺候她沐浴,衣裳一脱,被二人看到,她会不好意思。所以他之后也没有在她身上留过吻痕了。 而今日,他真的是没把持住,也忘了她不准他这么做,所以留下了这么多的红痕,而且还比之前的更艳,让人一见便知道他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狂热……他看着那些痕迹,眸光又看向她的胸口,喉头顿时滑动了一下,然后赶紧将她的衣服拉拉好,将那些他激狂的证据掩藏起来,以免再次烧起难以控制的火焰。 不过,即便遮住了,他还是没忍住,低头再次吻上那诱人的唇瓣。 上官月颜本就还迷糊着,自然没有反抗,乖乖地被他吻了。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如刚才那般激烈,很温柔地吻了一会儿,便放开了她,然后看她闭着眼娇喘,小脸上满是春情的颜色,魅眸中的神色柔得能滴水来。 上官月颜迷迷糊糊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找回自己的神志,然后凤眸睁开,看着面前一脸柔情的男人,想着自己刚才明明就说了不准太过,只给他一点点时间的,可现在不仅给她过了,而且还折腾了这么久,害得她以为他会在这里直接要了她。 这个妖孽,她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不过她也没有恼他,只是看着他,然后虎着脸开口:“如今满意了?晚上可睡得着?” 一句话吐口,那声音娇软绵柔,无力的如棉花一般,上官月颜顿时皱眉。 赫连御宸见她不恼,唇角当即勾起一抹艳绝的笑来,低头便又在她口中扫荡了一遍,然后舔着嘴角,一边摇头,一边笑说道:“今晚是够了,但今生永远都不够!” 如何能够?一点都不够的!但今夜他自然不能再对她进一步了! 上官月颜又被他吻了一口,听见他的话,顿时凤眸一瞪,剜了他一眼:“贪吃的狐狸!” 明明说了一点点的,如今是差点被他吃干抹尽了! “呵呵!爷对颜儿,就是贪心的很,没办法满足!”赫连御宸低笑着回答,见她明明是剜了自己一眼,但那媚眼如丝的模样,却是挑人至极,让他顿时又是一阵心猿意马,一句话说完,便又再次将她深深地吻住了,再次缠缠绵绵了一回。 上官月颜本就没力气反抗他,自然又被他弄得一阵气喘吁吁,等他吃够了离开,她才又瞪着他,喘息地恼道:“你还有完没完?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棵树上乱来?不睡觉吗?” 她刚才就想着赶紧回去睡的,不然明日慕容紫来了,她没时间睡饱。 而一说到这棵树,上官月颜这才想起来他们不能暴露气息的,开口说话都更是不能了。她凤眸立即一转,发现此时安静,连夏夜里的虫鸣蛙叫都没有,顿时便知道他布下阵法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又转眸瞪向他。暗道他倒是清醒的很,还知道布阵,而她那时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完全被他带着走。真是丢人的很! 赫连御宸笑看着上官月颜,闻言后他立即便收紧了双手,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圈进怀里,然后才开口说道:“不如就别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睡一夜,爷不想和颜儿分开!” 他是真的习惯了和她一起睡,以前没得到她的允许,他偷偷跑去和她一起睡,后来得了允许,更是日日睡在一起,他习惯了她的体温还有味道,没有她在身边,真的很难入眠! 上官月颜闻言却是嘴角一抽,伸手推了推他,无语道:“你傻吗?有床不睡,干嘛睡这硬梆梆的树杆啊?起开,我要回去了!” 面前就是寝宫,她才不要在这里睡呢!有福不想偏受罪?她又不傻! “颜儿一点也不心疼爷!”赫连御宸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不松手,俊脸上笑意一收,神色幽怨地道了一句。 不心疼他? 上官月颜顿时就气笑了,伸手便捏了他一把,只不过浑身上下没力气,这一捏根本比挠痒还轻。她有些气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瞪着面前一脸幽怨的男人,恼道:“你这话也好意思说?若不是心疼你睡不着,我才不让你在这里胡来呢!” 一开始她不愿的,还不是这个妖孽给她露出这副幽怨又失落的模样,她心疼他,所以才让他为所欲为了!而他还这般疯狂了一次,他居然说她不心疼他?这个男人真是不识好歹!早知道就不要心软了,让他一晚睡不着!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是心疼他,所以才由了他胡作非为,而且今夜还是她主动,他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不过他脸上那幽怨的神色并没有消失,反而薄唇还抿了起来,再次闷声开口:“可是爷真的会睡不着!颜儿,要不爷在你这里睡,早上再悄悄离开好不好?只要不被人看见不就行了吗?” 反正这种事他经常做,也习惯了! 但这事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闻言顿时凤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很是惊讶地道:“这种事你也做?” 他可是堂堂玄天宫少宫主,那个狂傲嚣张的男人,居然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她没听错吧!怎么好像有种偷情的感觉? 赫连御宸这样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若是以前,他也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但现在,他自然无所谓,只要能和她一起,他做什么都行。是以,立即便点头了,语声突然软溺下来:“好不好颜儿,爷宁愿早上离开,也不要一整晚都睡不着!”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不是很放心她一个人住,万一上次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他住在东宫,根本来不及。之前答应她回去东宫睡时,他其实心中便想着为她的寝宫设下阵法再走,但现在他真的不想走,一秒钟也不想。 上官月颜无语,凤眸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神色虽然带着祈求,但是眼神却很是坚决。她心中无奈地一叹,最后还是妥协了:“算了,随你好了,只要不被人看到,不给父皇母后添麻烦,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吧!” 她本来就不是不想和他一起睡,只是不想传出难听的谣言让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为难罢了。说实话她也习惯了和他一起入眠,他不在的话,她怕是也难以入睡。既然他会在早上离开,那她便也无所谓了。 赫连御宸闻言,脸上那幽怨之色顿时便被欢喜取代,很是开心地道了一句:“爷就知道颜儿也舍不得爷走!” 话落,他薄唇当即落在,立即含住了上官月颜的唇瓣。 上官月颜瞪着他,暗道他可真是换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下一瞬便又眉开眼笑了,这个男人真是……真是什么?后面的想法又被那个妖孽吞噬了!那一瞬,她在心中想着,本来还想快点回去睡的,看来今晚怕是不好睡了! 赫连御宸愉快地吃了一大口豆腐,上官月颜本来就没有穿上的衣服又被掀开了,好一会儿之后,赫连御宸才舔着唇离开,见怀里的人儿又一副迷醉的诱人模样,他唇角当即勾起一抹艳绝的笑,将她衣服拉拉好,也没有为她穿戴整齐,便一挥手解开阵法,就这样抱着她闪身进入了月华宫,从内室的窗口而入,来到了怀中人儿的闺房,同时一阵劲风扫过,整个房间便被阵法隔离了,杜绝任何人听到他们的声音。 此时夜深人静,侍女们都休息了,燕飞和燕天自然也不在,二人进入房间,赫连御宸直接抱了她去床榻。床上早就铺好了锦被,雪球正四仰八叉地睡着,听见有人进来,立即便睁开眼,见到是赫连御宸带着自家主人回来了,而自家主人的衣裳明显不对劲……对于这一情况,它却没有再对赫连御宸龇牙咧嘴,而是一眼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不做理会了。 它狐爷算是看出来了,主人和这个男人就是分不开的,虽然它不喜欢这个凶狠的以前说要将它煮了的男人,但主人喜欢,它也无法。连那红毛怪都认了主人当女主子,它狐爷高傲,不认男主人,但也不好再阻拦什么,既然主人喜欢,那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赫连御宸自然不知道雪球心中对他的评价,抱着上官月颜来到床榻前,然后直接脱了靴子,上了床榻,将怀中还没有完全回过神的人儿放到床上,亲手给她脱了鞋,也将她的外衣脱了,头发散下,让她躺好,这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上官月颜回过神来,便见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外衣也被脱了,而身边的男人正在脱衣。她拉了锦被将自己衣衫不整的身子盖好,有些不忿地开口:“每次都是我被你弄的见不得人,你却跟个没事的人一样,一点都不公平!” 说真的,她都没见过他的身子,而自己则是早就被他看光光了,而且还做了那么多羞人的事,真的不公平! 然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当即便低笑出声来,魅眸看向身边已经整个钻进锦被的人儿,眸光闪闪,唇角的笑很是邪肆:“颜儿若是觉得不公,那便也脱爷的衣服,爷绝对不会阻拦,随便颜儿怎么脱都行!” 他自然不会不让她看,之所以自己每次都很整齐,那是因为他深怕两个人真的那样肌肤相亲的话,他会忍不住,所以每次都不会自己脱下衣服,而这个小女人害羞,也没有主动脱过他的衣服,是以便成了她说的那般了。 当然,她要是愿意为他宽衣,他会非常高兴的! 而上官月颜听他这话说的没正经,本来就通红的小脸顿时滚热,但这话题本就是她提起的,就算觉得羞人,她也没有逃避。见他外衣和中衣都脱下,就剩一件黑色丝质的里衣,一头长发也顺利里散了下来,完全一副勾人魂魄的妖孽样,她凤眸闪了闪,红着脸说道:“你过来!” 赫连御宸自然听话,当即便钻进被子,笑着躺下身子,紧靠到她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想着她是不是要动手脱他的衣服。 但上官月颜的下一个动作,却是让他惊呆了! 只见她微微起身,半个身子靠在了他身上,也不顾自己外泄的春光,白色的里衣敞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文胸,那酥胸半露,胸前的吻痕在灯光下更是艳红诱人,优美的锁骨和雪白的颈项,圆润的香肩,全都展露在他眼前,让他魅眸顿时便是一眯,暗道这个小人儿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诱人吗?居然这般豪不遮掩地裸露在他眼前,这是让他不要忍了?挑战他的忍耐力?以前的她,可是会遮住不让他看的! 但其实,上官月颜哪里是存心裸给他看,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她的左手不便吗?她如今要用右手,自然没有别的手来整理自己的衣裳了。她就这么起身,瞬间便感觉到他的视线变得灼热了,但她也没停,身子压上他之后,她便红着脸,伸手拉开他的里衣,没有解,因为她不方便解,而且也不太会解,只是将衣襟拉开了一些,露出他的颈脖和锁骨。然后她看着那雪白的肌肤,唇角一勾,俯身便朝着他脖子上亲去。 这般动作,赫连御宸顿时愣了,而当那红唇落在他颈脖间的时候,那柔软而陌生的触感,让他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身子自己就做出了反应,伸手便搂住了趴在自己身上捣乱的小人儿,语声顿时沙哑:“颜儿这是要放火?” 今夜,她主动吻他,情动的时候喊着他的名字,那般痴迷地沉醉在他的怀里,他能忍住没有继续真的非常不容易。没想到她如今居然又这般亲他,她这不是在点火是什么?这个小人儿实在挑战他的极限吗? 本来以为她是要脱他的衣裳,可不想她居然会这样,他真的又惊喜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官月颜被他一把抱住,便知道他也敏感的,就如她被他这么对待一样,她唇角再次一勾,抬起头来,由上而下地看着他的俊脸,见他眸色瞬间就变了,她挑了挑眉,说道:“你不准动!上次就给你说过了,不准在我身上留下印子,可是你自己看看,真是比上次还显眼。你把我弄得这么羞人,我也要反击!” 话落,她不再理他,脑袋一低,便又啃向他的颈脖,耳边同时也再次传来某个男人的倒吸声。干嘛每次都是她羞人,今日也要他也和她一样!至于脱他的衣服,等她手好了,她自然也要给他脱了,大家公平一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五章 忍不住了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哭笑不得,反击?这个小人儿是要给他也留下吻痕吗?感觉那温热的唇瓣在自己的颈脖间游移,他只觉得这简直比他触碰她更难以忍受,特别身上的小人儿那动作还很是青涩,而她此时又是衣冠不整的样子,这般场景,让他如何忍得住,大约就忍了几秒钟,他便到极限了,双手同时动作了,并且一个轻巧的翻身,便将身上乱来的人儿反压了回去。 自然,他一手在她的左臂扶了一把,避免动作太大弄伤了她。 上官月颜正开心地吸着,因为没有经验,所以都没能吸出一个红的印记来。此时被他这么一压,她顿时便躺回了床上,眉头一皱,就要不满地开口。 但是赫连御宸哪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将她压回床上后,薄唇立即便落了下去,并且声音无比沙哑地道了一句:“颜儿真是个小妖精,爷以前没说错!” 她不是故意要诱惑他,但是却将他惑的恨不得就此将她吃了,这不是小妖精是什么,专属他的可爱的小妖精!他的女人! 一句话说完,那薄唇自然也准确无误地覆上了上官月颜正欲说话的小嘴,将她欲吐口的不满话语全部吞噬,锦被中,他的手自然也不闲着,摸着那如绸缎一般丝滑的肌肤,瞬间便发狂了,再次随心所欲地索取了起来。 上官月颜气恼地瞪着他,明明说了不准动的,这个男人居然不听话,甚至又给她胡来,她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就要反抗,但这次她不仅没能反抗到,还被某个男人直接将她的右手压在了身子下面,然后便更是激烈地在她身上施为了。 她不满地瞪着眼,一时半会儿没有被他完全夺去神志,不过身子却诚实的很,不一会儿便已经开始发软了,而且呼吸也有些不稳起来,但她还是坚持着,努力保持清醒,对这只贪吃的狐狸投去非常不满的目光。这个妖孽今晚真的要给她没完没了了,她不过就是要吸两个印子而已,他都不能忍忍吗?她身上可是一大片呢!乍看之下,她都以为自己身上开梅花了,她为么就不能在他身上留两个?一点都不公平!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现在很不满,狭长的魅眸对上那双都已经有些迷醉,但却还努力不满地瞪着他的凤眸,他魅眸中闪过一丝宠溺,唇瓣不离她,沙哑地传音诱哄:“颜儿如此挑逗爷,爷如何忍得住?再一会会儿,等一下再让你吸,嗯?” 这会儿他真忍不住,谁让她那般突然就亲上来,让他没有心里准备?等会儿,他克制一些,应该能忍住!但也是应该,他不敢确定! 上官月颜其实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听了他的传音后,她很想回一句‘不要’,可是那魔魅的声线就是有毒,而且还是那般诱哄的语气,她的意志力瞬间便崩溃了,凤眸微微眯了眯,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娇喘声随即便传来,听得她自己都面红耳赤。 赫连御宸见此,呼吸也重了,再次重复了一次如在树上时的激狂,而这次在灯光下,让他更是欲罢不能,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粗喘着起身,亲了亲上官月颜的额头,然后竟然是都没敢看她一眼,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声线无比沙哑地道了一句:“颜儿等等,爷去冲个凉!” 说完,人已经下了床,往屏风后的浴室走去。 而床上的上官月颜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脸颊绯红地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当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心中无语地想着,再这么下去的话,别说那个妖孽了,她自己也要忍不住了。谁说只有男人难受,女人也难受的好吗?再加上那个妖孽诱人的很,这种时候,春情上来,她也恨不得吃了他下腹……看来她真的要快点把那件事情办了,不然怕是等不到大婚,她就要成为色女把他扑到了! 她闭着眼,一边喘着一边无语地想着,本来已经洗过澡的,可如今也浑身都是汗了,她也想去洗洗,但现在他在里面,她暂时肯定洗不成了,是以便只有躺床上等着。而这一刻,那吸他两口报复的心思也没了,她根本没力气去想! 而那本来睡在锦被上的雪球,在看见自家主人居然在亲那个男人的时候,它便受不了地钻进锦被了,非礼勿视,它狐爷是君子,这点还是懂的。后来听见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娇吟声,狐爷耳朵趴下,将一大半声音掩盖了,好在它年岁尚小还没到那什么的时候,不然它怕是要出事情。 它的主人啊!真的是被那个男人吃的死死的了! 在这样的感概声中,狐爷听着那浅浅的娇吟声睡着了。 上官月颜也不知道雪球现在在哪儿,更不知道雪球的心内世界是如何,闭着眼喘了很久,直到真正平静下来,也不见赫连御宸从浴室里出来,而她的一身汗倒是干爽了。等不到浴室里的人,而此时又快天亮了,她闭着眼躺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在睡着的那瞬间,她心中仍旧想着,真不能这样下去了,那个妖孽冲了这么久的冷水澡都还没回来,他身子畏寒,即便是夏日也不能凉着了,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身子会吃不消的……! 赫连御宸大约两刻钟之后才从浴室中出来,见床榻上的人儿已经熟睡,而且那小手还伸在外面,衣袖撩的老高,额边的头发也汗湿了,显然是热的。他唇角当即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来,然后眸光在她手臂上那艳红的一点顿了顿,眸中神色更是柔和万分。 上了床,也没再吵她,将她袖子放下,并掀开锦被为她将里面的衣服穿好,见了那诱人的肌肤,他眸光闪动着,但是却不敢在乱来了,刚才他真的忍得太辛苦,不敢再碰她。衣服穿好,又伸手在她额间抹了抹,将那黏在额上的湿发抹去,他这才躺下身子,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上官月颜实在困,而且因为知道他在,睡得也心安,即便他为她这般收拾,她也没有醒来。在他伸手搂她的时候,她也如每一次一样,往他怀里钻去,鼻尖有他的味道,她唇角勾了勾,便再次睡熟了。 赫连御宸见此,唇角也勾起,眸中神色更是宠溺至极,薄唇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然后才挥手熄了灯,解了阵,拥着她安心睡去。 出去走了一趟,回来时便已经很晚了,两人又胡闹了一翻,真正入睡时,外面天都要亮了。 上官月颜睡得很熟,也睡得很舒服,身边一直有她熟悉又安心的兰花香,是以根本就不想醒来,直到接近午时,她才悠悠转醒,而此时,身边自然没有赫连御宸的身影。她睁开眼,凤眸眨了眨,然后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凉凉的,看来那个妖孽已经走了很久了。 而想到赫连御宸,昨晚他们所做的事情自然也一下子浮现在她脑中,那刚刚睡醒的粉嫩小脸当即就烫了,但唇角却是甜甜地勾着,何有一种小女儿暗思情郎的感觉。她为昨夜的行为而羞涩了一下,但随即便抛开了,凤眸往窗口看去,见外面没有太阳,天色阴暗的很,而且窗外还有雨水的声音,显然是下雨了。 这般阴沉的天气,一时间还判定不准时辰。 她眉头皱了皱,想着他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下雨没有,还有昨夜又冲了冷水澡,不知道身子有没有不适?这般想着,她立即便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见已经穿好,她这才对外面喊道:“来人!” 房门立即应声而开,当先进来的,自然是燕飞和燕天。之后才跟了碧云和碧雪,今日梳洗所用的东西则是碧云和碧雪拿着。 四人进来,燕飞和燕天道了句:“主子醒了?” 碧云和碧雪则是恭敬地福了福身,请安道:“公主午安!” 上官月颜随意地点了点头,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听见碧云和碧雪说午安,她眉头皱了皱,问道:“如今已经午时了?” 她睡了这么久?慕容紫没来?那倒真是稀奇了! “回主子,确实快午时了!”燕飞立即点头,大约猜到上官月颜在想什么,紧接着又说道:“早些时候,六公主和霁月郡主一道来了,但主子没醒,二人便结伴去了别处玩,说是等主子醒了,再派人通知她们,她们马上便回来!” 慕容紫和霁月?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当即勾起一抹笑,点了点头。她就说慕容紫不可能不来,就算是下雨,那个女人也是闲不住的。原来是因为有南宫霁月陪着,所以才没来叫她起床,若是没有人陪她的话,她如何能不吵醒她? 她一边往清水盆走去,一边又问:“他呢?可有传话来?” 也不知道走了之后是不是回了南宫易那里? 燕飞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立即便说道:“少宫主和二公子还是在东宫,太子殿下早朝退下也回了东宫。少宫主让夜离来传了话,说是午膳时会过来,太子殿下命人为主子做了很多好菜,让主子补身子。” 上官月颜唇角勾起,再次点头,表示了解了,碧云和碧雪伺候她洗漱,洗好之后,她才又问道:“景风和黎单呢?今日可是也来了?” 燕飞摇头:“没来!今日进宫的只有六公主和霁月郡主!” 上官月颜闻言,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夏日的雨,下得颇大,的确不适合出门,而那二人也不是无事的闲人,没来倒也正常。 而此时燕天开口了,说道:“早先属下回了一趟太史府给主子拿衣裳,听说萱郡主病倒了,翼王妃今日怕是也不会进宫了!” 洛凝萱病倒? 上官月颜凤眸闪了闪,随即唇角便淡淡一勾,想着那个女人能不病倒吗?昨夜便是一副苍白的鬼样子,就为了今日欺骗太史凤而做准备。她怕是知道太史凤也会闲不住进宫来,所以才又自伤了将太史凤困在身边围着她打转,那个女人,简直是刷新了她对人性的认知! 这般想着,她也没说什么,点了下头,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了!” 话落,她洗漱好后也没去梳妆台前,而是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昨夜没有洗去一身汗便睡了,今日她自然要洗一洗了。一边走,一边开口:“你们吩咐人去通知六公主,就说我醒了,让她们过来午膳,也派人去东宫说一声。” 燕飞和燕天见她往浴室走去,二人便知道她要沐浴了,燕飞立即跟上,燕天则是往橱柜而去,拿了一件早上她特地回太史府去拿来的暗红色男装,然后也跟了上去。碧云和碧雪没有跟上,因为昨日伺候公主沐浴的就是两个女护卫,公主没有另行吩咐她们帮忙,她们自然不能擅自去了。是以二人便应声,碧云转身出了房间,派人通知慕容紫和往东宫传话,碧雪则是留在了房里整理床榻。 四人伺候,井然有序。 上官月颜进了浴室,燕飞和燕天便帮她宽衣,当那薄薄的白色里衣被退下时,一片艳红自然落入二人眼中,上官月颜已经被二人看习惯了,便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而二人其实心中大约知道昨夜少宫主不会那么轻易就回东宫睡,且以前也见过主子身上的吻痕,但她们到底没有经历过儿女之事,还是不由自主地脸红了一下,并且也有些意外,毕竟主子身上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痕迹了。 而今日的这些痕迹,显然比上一次要红艳很多,一看便知道昨夜少宫主对主子多么热情了! 二人小脸微热,不过因为知道自家主子和少宫主之间时常会有亲密的举动,便也只是不好意思了一下便过了,随即一边给上官月颜脱衣,燕天还一边笑着开口,冷脸护卫瞬间转变成了有些俏皮的小女儿家:“少宫主昨夜可真是不得了,主子这一身可比上次厉害多了。不过还好颈脖上没有,不然这衣服便遮不住了!少宫主倒是也知道怕被外人看见,主子会难为情!呵呵!” 这一身的红梅,到处都有,但颈脖上却一点也没有。夏日穿衣本就要凉爽一些,脖子会露出来,没有吻痕外露,自然便没有人能看得见了。 燕飞也笑着点了点头,想想上次主子身上的痕迹,那真的是脖子上都是,不过那时好在在船上,而且颜色不算太深,之后的几日也没有人到他们上船上来,六公主来船上的时候,主子身上的吻痕早就好了,是以谁也没发现。 而今日这身红痕,少宫主虽然热情,但也留了余地,不然露出来怕是真的不好了! 上官月颜本来在二人面前的脸皮已经堪比城墙厚了,但听了燕天的话,她到底还是有些脸红了,凤眸斜睨了一眼满脸笑意的二人,嗔道:“你们是故意笑话我?” 这两个丫头,在外人面前还是冷冰冰的模样,但私底下的时候,已经越发的会这般笑闹了。听听,现在连这种话也能笑着说出来,她们还是以前那冷血无情的杀手吗?简直成了不害臊的小丫头了。虽然二人变成如此,她有很大责任…… “呵呵!主子,属下说的是实话!”燕天被自家主子睨了一眼,完全不害怕,一边笑一边点头。 燕飞也好笑地说道:“我们早先就在猜主子今日怎么还不醒,想来是少宫主也睡在这里呢!不过倒是没想到少宫主会如此疯狂,看主子这一身,少宫主怕是要忍不住了。这样下去的话,主子怕是等不到大婚呢!” 她们已经跟了主子两个月了,日夜不离身侧,自然已经混得很熟。而且主子本就说过不要规矩,她们私底下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拘谨。而且和主子在一起久了,便也被她的性子感染了,让她们也褪去了一身寒冰,能够这般想笑就笑,想闹就闹,不再如一个冷冰冰的杀人武器,找回了一个寻常人的喜怒哀乐。这让她们打心底里感谢主子,也觉得主子无比的好,遇上她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然,她们的这一面也只在主子面前显露,外人面前,自然还是冷面护卫。 上官月颜小脸本就烫了,此时听了二人的话,那小脸顿时便艳红如血,尤其是燕飞说的话,几乎是露骨的羞人,虽然她知道她说的话一点错也没有,因为她和那个妖孽昨晚都难受死了,差点就要忍不住,但她还是有些受不了被二人这般调侃。是以,凤眸瞪了二人一眼,羞恼地忿了一句:“你们还说?是不是觉得这事儿有意思?那改日我便为你们挑选夫君,让你们也水深火热一下!反正你们的年纪也该嫁人了!” 这两个丫头,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现在居然还拿这种羞人的事来笑她! 而她此话一出,燕飞和燕天二人当即一惊,小脸顿时红了,然后齐齐头摇的如拨浪鼓似的,被吓得不轻,燕天当即求饶:“主子可不要啊!属下可不想嫁人!” “属下也不说了!”燕飞紧接着也开口,不敢再说什么话调戏主子了。 嫁人?她们可没有这个打算! 上官月颜见二人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唇角当即好笑地一勾,衣裳已经脱完,她一边跨进温泉池,一边好笑地道:“不说了便好!但嫁人是迟早的,若是有了心仪的对象便说,我给你们做主!”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眸又看了二人一眼,挑眉笑道:“我看夜离他们就不错,武功好,长得好,责任感也很强,你们不如就从他们里面挑,如何?” 燕飞和燕天本就比她大一些,在这古代,大多数十七八岁的女子都成家了,江湖儿女虽然要迟一些,但也迟不到哪里去,她们二人是该找夫君了。而在她看来,夜离几人就不错,不管是四大护卫还是鬼影、鬼手和落尘,以及流星四人,都是很好的男人,而且他们的身份也正好都是护卫,算是门当户对,若能配成对倒是正好了。 她不用和她们分开,她们也能找到好的归宿。 然而,二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本来就红了的脸蛋顿时爆红,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非常难得地出现了极度害羞的神色。上官月颜看着二人的小脸,顿时乐了,暗道这两个丫头虽然平时会有些口无遮拦,但到底还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儿,提到这种事,即便是冷血杀手,也还是免不了害羞。 “主子别说了!这事儿不急,我们还早着呢!没有心仪的对象!”燕飞当即红着脸摇头。 燕天也连连点头,小脸上一副她们绝对没有说谎的认真神色。 上官月颜见二人如此,再次好笑地勾了勾唇,便也不再说了。她不过是为了让她们别再笑她,所以才提起这事的,自然不会真的就要将她们嫁出去。她不是古代的人,不会自己做主给她们安排婚事,因为她很清楚,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幸福,她们的另一半,应该她们自己去找寻,最后才是由她出面做主。 燕飞和燕天二人见她只笑不开口,心下顿时狠狠松了口气,对视了一眼,二人的脸都如苹果一般红透了。而她们现在自然也不敢再笑话主子一身的吻痕,便很是安分地给她沐浴了,将话题转到了昨日去翼王府的事上。 她们没有一起跟着,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月颜也不瞒她们,将昨日自己见到的事说了,没有提南宫易的事,毕竟那事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她们也没必要知道这件事。 二人听了上官月颜说洛凝萱的事,脸上也露出些许恶心和惊恐来,和昨夜的上官月颜一样,刷新了她们对人性的认知。 而说起这件事,上官月颜也想起了王星雅来,便也将王星雅的事说了。二人听了也是一翻惊讶,没想到昨日那么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雅郡主居然会真心悔过,而且洛凝萱居然要用那四人的命来栽赃嫁祸自家主子,二人心中都不由唏嘘,王星雅那般对洛凝萱好,为她出头,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致命的背叛,真是太不值得了。 上官月颜简单地将昨夜的事说了,唇角勾起,对二人吩咐了一句:“等会儿你们告诉落尘一声,让他派人看着王星雅和另外三位郡主,有任何不对劲,马上告诉我!既然她们知道悔过,我便大方一次,帮她们一把!” 昨夜她便决定救下王星雅,那三人和王星雅是一起的,那么顺带着也救一下,费不了多大力气! 二人闻言,自然立即点头应声。 之后三人也不再说什么,上官月颜今日不赶时间,便舒舒服服地泡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在穿上衣服之前,她就在浴室里将药换了,浑身都是吻痕,除了燕飞和燕天二人外,她可不好意思被别人看见。 换完了药,燕飞和燕天二人给她穿上了宽松舒适的暗红色锦袍,三人这才走出浴室的门。 而此时的外面,赫连御宸几人都已经来了,正坐在桌前喝茶,见上官月颜出来,几人的目光立即便转了过去,赫连御宸更是当即便起身,步伐看似慵懒但却很是快速地走到上官月颜面前,魅眸闪闪地看着她,柔声问道:“睡得可舒服?” 他一早便走了,那时候这个小人儿正睡的香甜,不知道他走后睡得如何了! 上官月颜先对着桌前坐的几人点了点头,这才转眸回来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笑意艳艳,满脸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被他那般对待,而刚才又被燕飞和燕天二人取笑了一下,她小脸当即烫了烫,但心中却是很暖,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同时也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气色很好,没有异常的地方,心下本来的担忧也消散了,这才往梳妆台走去。 赫连御宸自然跟着,来到梳妆台前,碧云和碧雪侯在那里,等着给自家公主梳头,可赫连御宸来到之后,伸手便将台子上的玉梳拿到了手里,待上官月颜坐好,便动手给她梳了起来。玉梳划过她一头青丝,他动作如常的温柔,上官月颜也习以为常地端坐着,二人的模样都非常自然,仿佛理应如此一般。 这样的画面,不管是以前看到过的南宫凌,还是从来没见过的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来。什么叫做情深意浓,若是不懂,只要看着那二人便知了。 而月华宫中伺候的侍女们则是对眼前的这幕感到无比的震惊,因为她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伺候玄天宫的少夫人,也没有想过传闻中那狂傲邪肆的少宫主居然是如此温柔的男子,更不曾想过会看到这样如画卷一般绮丽温馨的一幕。只见那二人一坐一站,坐着的女子看着镜中的男子,男子则是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温柔地梳着女子的长发,二人身着同样的衣服,两张脸都无比的美艳,这画面,简直是她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一时间,房间里都没了声音,所有人都看着梳妆台前的二人,不忍打扰二人之间那温馨甜蜜的气息。 房里静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有公公禀报午膳送来了,才打破了一室寂静,南宫易对着外面说了一句:“就摆在前厅,公主马上就好!” “是!”那小公公在门口应声,立即去了。 听到南宫易的声音,上官月颜本来一直看着为自己梳头的男人的目光这才转移,从镜子里看向桌前的南宫易,见他和南宫凌坐在一起,此时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便觉得二人好像更像了些。其实平日里若不仔细去看二人的容貌,倒也不觉得特别相似,因为二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便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 但现在看二人,便觉得他们确实是亲兄弟了,南宫凌的性子洒脱随意,这很像太史凤;而南宫易浑身都透着温柔的气息,如暖玉一般的舒适,这点便像南宫靖宇了。不过他的温柔气质比南宫靖宇有过之而无不及。再拿他和南宫靖骞与柳青青相比,南宫靖骞是爽朗大气的性子,柳芊芊则是灵动又柔媚,他的容貌和南宫靖骞算的上像,但其他地方便和二人截然不同了。 当然,不管他是南宫靖宇和太史凤的儿子,还是是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的皇子,他就是他,是她的易哥哥,这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赫连御宸很快便为上官月颜梳好头发,前厅午膳也摆好,一行人便直接出了房间,到前厅吃饭。 正如上官月颜受伤时南宫易所言,他命人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满满一大桌的珍馐佳肴,还没到桌前,便闻到菜香,而看到桌上的菜时,各色菜式看得人眼花缭乱,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海里生长的一样不缺,让人一看一闻便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上官月颜一边往那满桌的饭菜走去,一边惊讶道:“易哥哥,你这准备的也太多、太丰盛了!” 慕容紫也看着满桌的菜惊讶了一下,随即便咽了下口水,嘿嘿笑道:“看上去好像很好吃!今日真是来对了!” 南宫霁月也连连点头,小脸上勾起一丝期待之色。 三人先后开口,南宫易笑看了三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俊脸上神色很是温柔,语声也带着暖暖的笑音:“呵呵!都说了要给你补身子,准备自然要充分了,这些是御膳房做的,都是天珏的名菜,你多吃一些。” “就是,小颜儿你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得给哥哥吃回来才行!”南宫凌也开口道了一句上官月颜其实真的有点饿了,也不矫情,唇角一勾,笑着点头:“本来就没吃早膳,我真的饿了,如今又有这么多好菜,我肯定要多吃一些!” 说着,她第一个便坐上了桌。 然后慕容紫也不客气,两大步便也来到桌边坐下,南宫霁月也坐到了她身边,完全没有遵守以身份高低而先后入座的规矩。 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都笑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自然也都不必客气,各自坐了下来,赫连御宸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上官月颜身边。 有好菜自然就有好酒,三个男人各自一坛雪青泉,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两人身边也有一坛,唯独上官月颜面前没有。不过她也不说要喝酒的话,因为昨日这几个男人便不让她喝,今日自然也不会让的,不然的话,他们都知道她的酒量,早就为她准备了。是以她只能闻着酒香,吃着饭菜。 慕容紫见有雪青泉喝,兴趣很是浓厚,但是有过三杯就醉的经历后,今日她也没敢喝三杯。虽然她之前说过有机会再醉一次也不错,但来到天城后都还没有好好玩耍,她自然不能喝醉了,是以便只敢喝两杯。 南宫霁月的酒量则是比慕容紫更不如了,就倒了浅浅的一小杯,但即便是一小杯,喝了之后也脸颊通红。可见若是一大杯的话,她今日就要被抬回谦王府了。 六个人,都是自己人,一顿饭吃起来没有半点拘谨的感觉,就是刚刚和上官月颜熟悉的南宫霁月,也吃得非常开心,以往席间不语的规矩被她丢到了天边,一顿饭下来没少说话,叽叽喳喳很是活泼。 “对了月颜!我们等会儿要干嘛?这雨下的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根本没办法出去玩嘛!” 一顿饭刚刚吃完,慕容紫便看向上官月颜,开口问道。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往门外看了一眼,见外面的雨哗啦啦地下着,完全没有停息的趋势,她倒真的不知道要玩什么了。其实就她自己的话,她还是有事可做的,昨日南宫靖骞赏赐的东西全都送到了这月华宫,其中自然也有她想要看的医毒古籍,其实不管下不下雨,她都想先将那些古籍看了。毕竟玩乐远不及九幽寒毒的解法重要。 但慕容紫等人在这里,她自然不能放着他们不理,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看着外面大雨连连,她一时半会儿也真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也没有马上回答慕容紫,而是转头问了三个男人:“哥哥,你们等会儿要做什么?” “小颜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哥哥反正无事!”南宫凌第一个笑着开口,他自然是最闲的人,陪小颜儿玩耍就是他的正事。 南宫易也摇了摇头,温声笑道:“我身边也没什么事可做,下午便是闲得很了!” 赫连御宸没有说什么,只端了茶喝着,但意思自然明显了,他也没什么事,会一直陪着身边的人儿的。 上官月颜闻言后点了点头,想着今下午她这月华宫里是大家都很闲了,可是他们要做什么?就这么坐着闲聊?还是下棋看书?若是三个男人的话,下下棋他们倒是能打发一下午,但这些恐怕都不是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喜欢的!可是这下雨的日子,又不好外出游玩,有什么事是好玩的,她还真不知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六章 暗通款曲 不过,她也没烦恼多久,片刻之后,当她凤眸扫过桌上放置的瓜果茶点时,她眸光落在了一盘新鲜的葡萄上,随即,她眸光一亮,唇角顿时勾了起来。然后转头看了几人一眼,兴致颇浓地问:“你们可喝过葡萄酒?” “葡萄酒?”慕容紫皱了皱眉,转眸看了眼桌上那盘子新鲜的葡萄,摇头:“有这种酒吗?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南宫霁月也立即摇头,同样看了眼桌上的葡萄,满脸惊讶:“月颜姐姐,水果也能酿酒吗?” 三个男人听上官月颜说葡萄酒,脸上也露出了一些惊讶之色来,也都摇了摇头,表示没喝过。南宫凌看着上官月颜,脸上也露出了兴趣颇浓的神色,笑着开口:“小颜儿,你突然说什么葡萄酒,那么你定然喝过了吧!难不成你想酿酒?若是的话,这倒是新鲜了!” 此言一出,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当即就点头了,脸上也都露出了兴奋之色来。本来下雨就没意思,若是能酿酒,而且还是她们没喝过的,那自然新鲜有趣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没做声,但也笑看着上官月颜,其实不用问他们也知道,她既然会说出那么一句话,看来这下午要做的事便和那葡萄酒就关系了,除了酿制,不做他想!而那葡萄酒是什么味道,他们不曾喝过,是以也有些期待。 上官月颜也确实点头了,笑着说道:“水果自然也能酿酒了,尤其这葡萄酿出的酒,最是美味。既然你们都不曾喝过,那么今日反正无事可做,我们便酿一些!” 她之所以会先问他们喝过葡萄酒没有,是因为葡萄酒古代也是有的,但这神武大地有没有她却不清楚,是以便先问了。而夏日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他们既然没有喝过,那么酿酒既能打发时间,以后也有葡萄酒喝,便是一举两得了! 几人闻言,自然不会反对了,于是下午要做的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上官月颜吩咐碧云碧雪准备大量新鲜的葡萄,还有冰糖和盐,以及装酒用的酒坛,之后三个女人便忙碌起来,从挑选葡萄到后面的酿制,都是亲自动手。三个男人并没有凑热闹,赫连御宸和南宫易摆了棋盘下棋,南宫凌则是两边两边来回关注,既看上官月颜三人酿酒,又看赫连御宸和南宫易下棋。 葡萄酒的酿制本就非常简单,上官月颜先吩咐了人将所有的酒坛用开水浸泡消毒,并将里面的水晾干,后来才带着两个女人挑选了三大篮子上好的葡萄,将之用盐水浸泡了一刻钟,之后一粒一粒地清洗干净,然后放在十多个篮子里晾干。因为这中间需要时间等,是以在洗葡萄的时候,上官月颜便又命人去御花园中采集了很多荷花回来,并且准备了几坛雪青泉,利用中间的空档时间,又教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酿制荷花酿。 在现代的时候,因为时常喝酒,便也知道了不少的酿酒方法,不管是红酒还是什么米酒花酒,她都能酿的出来。而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自然对这种酿酒之事半点不知,是以都很感兴趣,根本不让侍女帮忙,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干,很是起劲。 荷花酿比红酒的酿制更为简单,在上官月颜的教导下,三个女人一起将一朵朵荷花清洗干净,接着将花捣碎提取汁液,得出了一小盆的花汁,之后将那些花汁平均分配,按照比例倒入了四坛雪青泉的酒坛中,最后拿了筷子搅拌均匀,密封,四坛荷花酿便做好了,只等过几日便能食用。 荷花酿做好,三人便又继续酿制红酒。 碧云和碧雪倒也聪明,见自家公主不让她们帮忙做别的,但是却也没闲着,因为下雨没有太阳,葡萄很难晾干,二人便找了二三十个侍女一起蹲在晾葡萄的地方,手上拿了扇子不断地给葡萄扇着风,并不时地翻一翻那洗好的葡萄,加快了晾干的速度。当上官月颜三人做好荷花酿的时候,这边的葡萄也正好差不多了。上官月颜笑着夸赞了二人一句,二人第一次得主子夸赞,当即喜笑颜开。 葡萄晾干,上官月颜让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将葡萄端上了桌,之后拿来同样干净又干爽的陶瓷坛子以及大量的冰糖,开始捏碎葡萄往坛子里放。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学着她的样子也动起手来,将每一粒葡萄都捏破一些,连皮带肉一起放入坛中,铺上厚厚一层后,便加入适量的冰糖,然后再放葡萄,当坛中放满三分之二时,便换一个酒坛继续。 就这么重复着,将所有的葡萄用完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十多个酒坛了。而最后一步自然是密封,这一步最是关键,因为不能完全封死,不然坛中的酒发酵产生的气体很可能让酒坛炸裂,那样的话一下午的功夫便白费了。不过这一步上官月颜手不方便,便只能在一旁指挥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了,并负责最后的检查工作。 待所有的事全部做完,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上官月颜净了手,笑看着桌上十多坛葡萄酒和四坛荷花酿,很是满意地点头,笑着说道:“荷花酿过几日便能喝,葡萄酒要晚一些,之后还要将里面的果皮过滤出来,大约要发酵一个月才能喝!正好那时我的伤也好多了,便也能喝一些!” 她很久没有尝过现代酒的滋味了,真的很是怀念!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净了手,忙碌了一下午,二人倒也不觉得累,看着桌上摆满的酒坛,二人也很是满意,并且相当的骄傲,慕容紫当即挑眉笑道:“真期待开酒坛的那日,不知道这酒会是什么滋味?!” “荷花酿应该是清香怡人!葡萄酒应该是甜的吧!葡萄是甜的,而且还放了很多糖!”南宫霁月也一边点头,一边期待地开口:“我没喝过荷花酿,也没喝过甜的酒,真想早点喝!” 此言一出,慕容紫当即赞同地点头。对于她们而言,好酒喝过不少,但这两种酒真的没喝过,特别是葡萄酒,简直闻所未闻,更别提喝了。而荷花酿她们虽没喝过,但是以花酿的酒却还是喝过的,比如桃花酒什么的,是以葡萄酒对她们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上官月颜笑看了二人一眼,先吩咐人将这些酒放到阴凉的地方放好,然后才对二人笑道:“差不多就如霁月说的一样,荷花酿喝的便是那股子清香,不过我们以雪青泉酿制,到时候的酒香花香定然比普通的花酒要更浓一些,肯定好喝。而葡萄酒嘛!的确是带了甜的,而且真的非常好喝,保证你们喝了一次还想喝!” 对于酿酒的手艺,她还是自信的! 而她这么一说,本来就很期待的两个女人便更是期待了,看着侍女们搬走的酒坛,两双眸子都在发光! 南宫凌没有帮三人的忙,但在三人酿制的时候,他也时常跑到上官月颜身边看新鲜,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目露期待地道:“以前都不知道小颜儿还会酿酒,若是早知道的话,咱们之前便酿他几十坛,那现在都能喝了!” 特别是在船上的那段时间,真的闲得发慌,若那个时候酿了酒,现在真的能喝了! 慕容紫闻言也点头了,巧合地把南宫凌没说的话说了出来:“就是,在来龙华的路上,我们都无聊的要死了,那个时候就该酿酒的,若那时酿了,现在正好能喝!” 上官月颜对二人的话挑了挑眉,不可置否,船上有很多水果,要酿酒绝对没问题,但那个时候谁想得到啊!若不是今日下雨的话,她也想不到要酿酒的。便也只能右手一摊,说道:“现在说那些都迟了,所以只能等着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的棋局也已经结束,一个下午,黑白棋子全部走完,下出一盘和棋来。二人虽然下着棋,但也时常关注着三人酿酒的过程,此时听了几人的对话,南宫易有些好笑地看着三人,温声笑道:“以我看现在酿才是最好,不然颜儿伤着,看着你们喝酒她却不能喝,心中定是难受!” “没错!”南宫易话一落,上官月颜立顿时点头了,凤眸看向南宫易,小脸上的笑很是灿烂:“还是易哥哥说得对!我这几日光看你们喝酒就已经很馋了,若是连葡萄酒也不能喝,我会很郁闷的!” 这几日,她可是滴酒不沾,每次见他们喝酒,闻见酒香便想喝一口。而红酒是她自己酿的,还是以前在现代时经常和老大一起喝的酒,若是不能喝的话,她真的会非常郁闷。 然而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当即开口,语声很柔,但是话语却带着警告的味道:“即便是一个月以后,你也不能多喝,除非全好了,不然只能三杯!” 上官月颜闻言,脸上灿烂的笑顿时消失了,凤眸转向赫连御宸,小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来:“这个葡萄酒和雪青泉比起来,那是一点儿也不醉人的。我雪青泉一坛都没问题,葡萄酒为什么只能喝三杯?而且葡萄对身体有益,一个月之后我的伤也会好很多,多喝几杯也没关系!” 三杯红酒,那还不够解馋呢!三坛还差不多! 可是赫连御宸却是依旧不准,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小脸上的不满,淡青的眉头微微皱起,少有地对她露出严厉之色:“就三杯,没有商量的余地!爷虽然不懂医,但也知道酒对伤口不好,颜儿若是反对,爷便不让你喝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无言,只拿一双凤眸瞪着赫连御宸,满脸都是对他的不满。这个妖孽,昨夜还那般缠着她,今日居然又这么霸道了。虽然她也知道酒精对伤口愈合没有一点好处,但那可是现代的红酒,她如何只能喝三杯。 要知道她喝的不是酒,而是乡情啊! “颜儿便听御宸的吧!哥哥也不帮你,伤口愈合最重要了!你若是想多喝一些,便早些痊愈,之后你要喝多少,我们都不拦你!”南宫易见上官月颜这般模样,俊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来,但在这件事上他自然不会帮她,因为喝酒确实对她的恢复不好! 南宫凌也点头,站到了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那边:“哥哥也不帮你,按理来说,真的一杯都不能给你喝的,三杯已经很多了!” 三个男人这般态度,让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真的无语到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她还能说什么?三个男人全都这么说了,若是她再反对,那个妖孽怕是真的会一杯都不给她喝的。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理他们了。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酒又是放在她的月华宫,到时候要喝,她一个人偷偷喝便是了,不让他们知道。 这般想着,她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松,唇角下意识地勾了勾,端了案几上的茶喝了起来。 不过,她这小心思却是瞒不过三个男人,见她神色突然就转变了,三人自然心里通透。不过都没有开口点破,只是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听上官月颜为了喝酒和三个男人讨价还价,心中也无语了一下,但对于此事,她们也没有开口帮上官月颜说话,因为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酒对伤口的愈合没好处,上官月颜的伤那般重,自然不能多喝了! 酿了一下午的酒,说不累但也有些累人,三个女人便也不再做其他的事了,都坐在一旁休息。 外面的雨依旧下的大,没有要停的迹象。 晚膳时分,当饭菜送到月华宫的时候,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也来了月华宫,八人一同用晚膳,二人的加入,并没有影响气氛,饭桌上依旧如中午的时候一样,热闹非凡。而晚膳之后,南宫靖骞突然提了一下太子妃一事,不过也只是提了一下,并没有直接提到洛凝萱。 上官月颜几人全都知道洛凝萱是公认的太子妃候选人,但突然听到南宫靖骞提起太子妃之事,几人多少都有一些惊讶。而虽然他没有直接说要定洛凝萱,但此事本就是人竟皆知的事了,即便不说清楚,几人心中也很是明了。而对于知道洛凝萱真面目的他们来说,没有一个人觉得洛凝萱适合当太子妃,当未来的天珏皇后。 当然,南宫靖骞没有说出洛凝萱的名字,他们自然也不好站出来反对,南宫易的回答便是不急,过些日子再说,这便是暂时回绝了。 而上官月颜几人却是都明白,这个过些日子,便是指过些日子就能揭开洛凝萱的真面目,那么到时候太子妃便自然不可能是洛凝萱了。 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不知道洛凝萱的事情,对南宫易的回答自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只是从他的这个回答中,觉出他对这门亲事似乎不中意。毕竟洛凝萱是最有可能当上太子妃的人,这些南宫易很清楚,但他却没有点头同意,那么心中想法便可想而知了。 二人心中有了个数,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之后又坐了好一会儿,南宫靖骞和赫连御宸下了一盘棋,柳青青则是和上官月颜以及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闲话聊天,南宫易和南宫凌则是坐在下棋的二人身旁观棋。直到亥时,南宫靖骞和赫连御宸的棋下完,赫连御宸险胜一步后,二人才起身离开。 并且在走的时候,柳青青对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道了一句雨太大,让二人便不要回去了,就住宫里也可。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自然没有意见,上官月颜也不觉得不可,反正她这月华宫有的是房间,随她们住哪儿都可以。 而二人走后,上官月颜才从南宫凌口中得知,柳青青今日去了翼王府探望生病的洛凝萱,那么今日南宫靖骞为何会提及太子妃一事便一清二楚了。她当即便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想着洛凝萱可真是急不可耐啊!抓住机会便想往太子妃的位置上爬!不过可惜的是,不管她如何算计,做着怎样登临高位的美梦,可最后的结局却注定是空欢喜一场,而且还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再无翻身之日! 南宫靖骞和柳青青走了,三个男人自然也不久留,也起身离开了月华宫。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酿了一下午的酒,又陪柳青青聊了一晚上,也早就乏了,是以几人都走了,二人便派人往宫外传信说今夜留宿宫中,之后在碧云碧雪的安排下住在了月华宫,当然不会和上官月颜同房而睡,而是各自安排了一个房间。 上官月颜也回了房里,在燕飞和燕天二人的伺候下沐浴、换药、更衣,但是却没有立即上床睡觉,而是让碧云将医毒古籍拿了出来,便躺在了软塌上看书,头发披散,一身纯白色里衣,灯光之下捧书二读,看上去很是恬静。 燕飞和燕天二人在软塌旁的案几上为她准备了纸笔,而碧云和碧雪则是将床榻上的锦被铺好,并为上官月颜准了茶水,之后燕飞和燕天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也没有请示,直接挥退了所有伺候在房里的侍女,并招呼碧云和碧雪一同离开房间。 碧云和碧雪虽然是月华宫的大侍女,但身份上自然比一直跟着上官月颜的燕飞和燕天要低一些,而且她们到现在也还没有摸熟自家公主的习惯,是以见燕飞和燕天二人招呼她们出去,便也没有说什么,齐齐对上官月颜行了礼,也离开了房间,并关上房门。 燕飞和燕天留在了外室守夜的房间,碧云和碧雪便去了寝宫后的偏房休息。 上官月颜看着书,也没有管几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仔仔细细地翻阅研究,有用的资料便记载下来,然后再细细琢磨。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小半个时辰,毫无意外的,房里掠进一阵疾风,窗口被掀开又被关上,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出那窗口有动过的痕迹,但是本来只有一人的房里,却瞬间多出一个人来,而整个房间同时被阵法隔离了。 随着那疾风吹入房间的,还有一阵淡淡的兰花清香,好闻至极。 上官月颜垂着头,没有抬眸看那夜闯她闺房的人,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唇角勾了勾,在心中暗道了一句,他们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暗通款曲啊!本来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如今倒是搞的偷偷摸摸了!她这个公主好像真的太没规矩了,把男人藏在闺房里过夜,怎么想怎么觉得脸红!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她喜欢他在身边,非常非常喜欢! 赫连御宸进入房里,此时衣袍虽然穿的整齐,但头发却是披散着的,可见已经沐浴好了。进来后见那小人儿就在窗前的软塌上看书,而且看的还是医毒古籍,他薄唇也勾了勾,也没说话,只走到她身边坐下。 而他一来,上官月颜很是自然的就动了动身子,然后理所应当地靠近了他的怀里,继续看自己的书了。 赫连御宸背靠在软枕上,搂着她靠过来的娇软身子,绝艳的俊脸上当即露出宠溺而欢喜的笑来,玉指顺了顺她一头墨发,落唇在她额间亲了一口,然后伸手拿过她右手上的书,代替她的手拿着,让她能看得更舒服一些。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这才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对他挑眉一笑,模样即是俏皮又是柔和。赫连御宸见她看来,当即唇角一勾,抓住机会便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上官月颜嗔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复又垂下眸子,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继续看书了。 白日里没时间看,只能晚上看了! 赫连御宸也没有再打扰她,偷吃到一口之后,便也和她一起看了,他拿着书,她翻看着,看到不明白的地方,上官月颜伸手一指,赫连御宸便立即拿了纸笔记下,即便不言语,二人也是心有灵犀十分默契。软塌上,两人身子紧紧地挨着,烛光照在二人身上,房里静静,无比温馨。 大约到了子时半,二人才放下了书,赫连御宸直接抱了上官月颜上床,亲密地玩闹耳语而一翻,二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之后的几日一直下着雨,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一直在月华宫住着,和之前一样,午时三个男人都会出现,下午只要无事便也都呆在月华宫。而三个女人也无一日清闲,每一日总是会找些事情来做。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也时常过来凑热闹,整个月华宫可以说整日里都能听到笑声。 太史凤这几日都没有进宫,说是洛凝萱的身子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偶尔还会有热度,所以根本走不开。当然,洛凝萱生病这件事,被骗的也就是不知情的人,而上官月颜几人心中都跟明镜似的,这般反复生病,不是洛凝萱搞的鬼,他们名字都能倒过来写了。 不过几人对此也无所谓,便也没有理会。 黎单这几日也来过两次,玉景风则是只来了一次。 而上官月颜还是如第一日一样,白日陪慕容紫和南宫霁月玩耍,晚上则是继续看医毒古籍,只是将所有的古籍看完后,得到的关于九幽寒毒的资料却是寥寥无几,几乎对解毒没有任何帮助。但即便如此,她也不灰心,还是将那些资料整理出来,和之前夜墨给她的资料放到一起,晚上的时候再拿出来研究。 赫连御宸也每晚都来,不管是在软塌上还是床榻上,二人总是亲密地黏在一起,即便赫连御宸批阅折子的时候,上官月颜也在他怀里,二人各自做各自的事,两不打扰。而每夜入睡前,也都是一翻耳鬓厮磨,而每一次这样,都让二人恨不得立刻大婚! 而这几日,洛凝萱和王星雅那边也都还有什么消息传来!圣天大陆那边也相当平静,冷穆寒的消息也没有传来! 就这么过了平静地过了五日,天气才终于放晴了。 第六日的早晨,上官月颜一早便起床了,对于这难得放晴了的好天气,她都忍不住开心。洗漱好了之后,便让人叫了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起床,准备早膳之后便出宫转转。这几日雨大,她连月华宫都没有出过,真的是有些憋闷了。 赫连御宸此时自然不在,所以她起来了之后,便也让人去东宫通知了一声。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在上官月颜派人去的时候便已经起来,一番梳洗之后立刻便来到了前厅,对于天气终于放晴了,二人和上官月颜一样兴奋,尤其是慕容紫,绝对是三人当中最兴奋的了。见到上官月颜后,立即便开始商量等会儿去哪儿,很是起劲。 而东宫那边接到上官月颜的传话,来的人却不是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而是夜离四人还有麟龙。 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南宫霁月正坐在前厅的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就等着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过来一起吃了,可没等来二人,却把四个大护卫和麟龙等来了,上官月颜顿时不解地眨了眨眼,问道:“哥哥他们呢?不过来吗?” 南宫易不来倒是正常,因为这个时候正在早朝,可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不来,这就很奇怪了,平时这二人可是走哪里都和她一起的啊?! 夜离四人来到近前,先恭敬地对上官月颜一礼,然后夜离才禀报道:“回少夫人的话,今日一早,玄天宫那边来了不少折子,其中有些加急信件需要马上处理,是以爷和公子此时都抽不开身,便命属下四人先与少夫人一同出宫,稍后事情处理完了,爷和公子会马上和少夫人汇合!” 上官月颜闻言,小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有折子来了,这倒是不奇怪了!他身边一直有从圣天传来的折子,这个她知道,前几日他也批阅了不少,其中也有黑色加急信件。不过看来今日来的折子数量比往日要多,而且事情也确实急,不然的话,就算他忙,南宫凌也是闲的! 了然之后,她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了。 两个男人不来,三个女人便也不等了,因为想着早点外出,三人三两下便吃完了早膳,然后便离开了月华宫。而这一次,不止燕飞和燕天以及夜离四人跟着,碧云和碧雪也一起去了,另外便是雪球和麟龙了。 出宫之前,上官月颜先到柳青青的皇后宫去了一趟,告知她要出宫后,三人这才往宫门而去。 而另一边,在上官月颜三人出宫的时候,东宫殿内,那本来应该在批阅折子的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此时却并没有批阅折子,而是坐在前厅中。而那本来该早朝去的南宫易此时也在厅中坐着,并且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厅中还有两人。 那二人一站一跪,都是年过六甲的老者。站着的那人头发全白,一身白色的衣袍,看上去颇有仙风道骨之气。跪着的那人,则是一身灰白的袍子,被五花大绑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衣服上还有几处血迹,看上去很是狼狈。 赫连御宸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厅中央的二人身上,赫连御宸薄唇勾着,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那个站着的老者,唇边笑容邪肆,而那魅眸中的神色,也很是邪气,淡青的眉梢也挑着,眉间的印记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变深变黑。虽然只是那般懒洋洋地坐着,但配上这副神色,却是看上去气势惊人,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南宫易此时脸上也没了平日的温柔,暖玉的眸子有些寒凉,他的目光也落在那站着的老者身上,俊脸上的神色有些寡淡。南宫凌则是盯着那个跪着的老者,说是盯,其实应该是瞪才对,而那俊脸上的脸色很是冷沉,澄澈的眸子更是如本冰封了一般,视线冰冷地落在那位老者身上,浑身杀气和怒气如高山压顶般的厚重。 从两人被带进来之后,这个前厅里便没有任何声音。 而在这诡异的寂静中,站着的长老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赫连御宸身上,见他一脸邪肆,且浑身都透着无比厚重的邪气,老者动了动嘴皮子就要开口说话。 然而在那瞬间,赫连御宸那一头白发和衣摆突然无风自动,都倒飞了起来,与此同时,根本没见他有任何动作,他身边的案几上,茶盏上的盖子突然如飞刀一般射了出去,那速度奇快,让人只觉得眼前一闪,那杯盖便落到了跪着的老者身上,刹那间,血溅三尺,老者的左肩被整个卸下,杯盖竖着穿过他的左肩,然后撞上了门外十多丈远的院墙。当那杯盖碎裂的声音传来,老者的惨叫声随之传来:“啊……!” 如此一言不发,只是一个杯盖,便卸去了一人的左肩,鲜红的血飞溅,惨叫声在偌大的前厅回荡,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邪肆地笑着,目光也依旧落在站着的老者身上,浑身被邪气笼罩,连看都没有看那跪着的老者一眼。 南宫易见此,脸上的神色也丝毫不变,只转眸看了眼那整个左肩都被卸掉,当即便倒地惨叫的老者,暖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凉意,没有丝毫同情。 南宫凌就更是没有半丝同情之色了,见那老者不断地打滚惨叫着,他随手一挥,一道气劲当即打到那老者的定穴和哑穴上,那老者顿时便不能动弹,惨叫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整个前厅再次安静下来,他澄澈的眸子瞪着那面色煞白,一张老脸都痛得扭曲了的老者,冷笑着说道:“疼吧!疼就对了!小颜儿当时便也是这般的疼,但是她却吭都没有吭一声,忍着疼把那刺进骨肉的旋叶飞镖给拔出来了!现在只是痛快地卸下你一条胳膊而已,你就忍不住了?这是你该受的,便给小爷闭上嘴好好受着!” 那老者瞬间就已是满头大汗,一双老眼疼得都瞪了出来,眼球上满是血丝,惨白的脸上除了剧痛的神色,还有无法形容的惊恐。闻言自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白衣老者就站在那老者的左边,赫连御宸这一出手,老者那纯白的衣袍上当即便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脚下那同样雪白的靴子下,也瞬间被鲜血覆盖了地面。老者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但还是立即便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见他整个左肩都没了,手臂都被卸下,碗大的伤口鲜血汩汩地流着,此时被南宫凌点住了定穴和哑穴,只能那般动也不动地承受着剧痛……他当即蹲下身,就要出手为那老者点穴止血。 可是,他都还没有碰到那老者,又是一阵劲风扫来,在他的手触碰到那老者之前,那老者便倒滑了出去,就好像被人猛踹了一脚一样,下一秒,‘砰’的一声,撞到了门框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这一次没有任何惨叫的声音。 ------题外话------ 感谢【北宫悠然】亲情的月票,爱你,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七章 斩断四肢 一条血痕从那老者之前跪着的地方延伸到了门口处,那艳红的痕迹,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白衣老者见此,弯着身子,手在半空中僵了僵,这才又站起身,没有再去管门口的老者,而是转过头再次看向赫连御宸,见他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刚才一样,而那双狭长的魅眸也依旧落在自己身上,老者薄唇微微抿了一下,再次想要开口说什么。 但是,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机会! 赫连御宸邪肆地轻笑了声,先他一步开口,语声慵懒:“教主大人为何会一同出现?本少主记得好像没有命人找教主大人才是!”说到这里,他再次低笑了一声,淡青的眉梢微微一挑,继续邪肆地说道:“还是说,教主大人觉得这个人本少主不该收拾,想来求情?或者想来说本少主的不是?” 此言一出,那白衣老者顿时浑身一震,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张嘴就要开口。可他还是没有说话的机会,赫连御宸一句话说完,那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一股强大的气劲便朝门口的老者袭去,就如一只无形的巨手,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手指一勾,那老者的身子便被拽了起来,下一瞬,又被拖回了白衣老者的身边。那速度极快,同样也是一晃眼,那老者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原来跪着的地方。 一连三次重创,老者本来惨白的脸上都已经布满血痕,左肩鲜血依旧流着,看上去无比凄惨。 而赫连御宸又接着慵懒邪肆地开口,那狭长的魅眸依旧只看着白衣老者:“本少主上次便说的很清楚,若是再敢对本少主的夫人出手,那么便别怪本少主心狠手辣了!教主大人应当知道,能在本少主手下得到饶恕的人一个也没有,而巫族的事,本少主却是破例饶了你们一次,为此,到现在本少主都觉得愧对本少主的夫人,她信任本少主,将此事交给本少主来办,但本少主却没能给她一个公道。然而,本少主的破例换来的却是你们再一次对她暗杀,如此恩将仇报,教主大人以为还能在本少主面前讨要一次饶恕吗?”一个反问之后,他语声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脸上邪肆的笑容骤然变成了冰寒邪佞的冷笑,两个字从牙缝地吐了出来:“做梦!” 而这两个字吐口的同时,他突然抬手猛地一挥,瞬间,他周身就如卷起了狂风一般,一头白发和身上的衣袍全都倒飞起来,同时一道强劲而狠厉的暗红色内力便朝着地上那老者袭去,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就凝住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老者又一次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顿时喷出,在半空中行成一片血雨,那老者整个人如一颗坠落的流星一般,砸破了前厅的大门,直接砸落到了外面的院落中。 不再是无色无形的劲风,而是天麟诀的暗红色内力,可见赫连御宸这次出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也说明他是真的怒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此,都只是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南宫易端了案几上的茶喝着,俊脸上神色寡淡,依旧没有任何同情之色。南宫凌则是冷哼了声,收回目光看向那白衣老者,俊脸上同样没有对外面那老者显露丝毫同情,此时更是对白衣老者投去愤怒的目光。 白衣老者从来到此地后便没能开口说一句话,每当要说话时,另外那个老者必定被重创,再一次见那老者被击飞出去,他本欲开口的唇瓣当即紧抿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砸落在院子里的老者,见那老者此时已经昏了过去,整个人都已经不成人形了,手脚的姿势都很怪异,不难看出,他身上的骨头已经粉碎。 只是一掌,便碎了百骨! 白衣老者看了一眼,老脸上当即露出沉痛之色,然后又回过头看向赫连御宸,见他依旧满脸邪佞冰寒的模样,他抿着的唇瓣微松,苍老的声线吐口:“宸儿……!” 可他才两个字吐口,赫连御宸那狭长的魅眸当即一眯,立即出声打断了,他薄唇勾着,眉间印记漆黑,周身依旧无风自动,俊脸上的神色即是绝美,又是无比骇然的狠辣,眸光看着白衣老者,但吐口的话语却是对门口的东宫护卫说的:“把人给爷带进来!” “是!”门口两个护卫立即应声,连忙闪身到院内,将那满身是血,已经昏过去的老者拖进了前厅,地上又拖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从外面的院子一直延伸到了前厅中央,两个护卫又将老者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就如一滩泥,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本来洁净无尘的东宫殿,几分钟时间,前厅和院子里都是让人心惊肉跳的血痕,空气中也飘散着血腥之气,犹如森冷的刑堂一般,叫人背脊发寒。 而那老者刚刚才被带进来,赫连御宸便再次一挥手,数道狂暴的内力顿时乍现,那暗红色的光影,就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刃一般,瞬间落到了那老者身上。只听‘嚓’的一声,那老者的右肩,还有下肢顿时与身体分隔,本来昏迷过去的老者当即睁眼,那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似得,满眼血丝,睚呲欲裂,满脸痛不欲生之色。 前厅中央,瞬间又是鲜血四溅,白衣老者的衣裳,被血溅湿了一大片。 如今,那老者便是四肢皆无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同情,反而在看了老者的反映后,二人这次都齐齐冷笑了一下。赫连御宸这个出手之人便更是不可能同情了,虽然没有看那老者的模样,但他脸上的那邪佞的笑便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人,他定会让他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谁让他动了他的颜儿?让他的颜儿疼了,他便要千万倍还之,这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老者四肢被切,又不能吭声,从昏迷中痛醒,然后两三个呼吸之后,便又痛昏了过去。 白衣老者再次看了眼身边的人,那双老眼都狠狠地颤动了一下,脸色也微微白了一分。而这一次,他也根本不用开口说话,赫连御宸紧接着便又开口,唇角勾着,语声邪肆冰冷:“来人,将此人带下去,给爷寸寸切了,连骨带肉的切,且必须在他醒着的时候动手,不到最后一刻不准他轻易死了!最后的尸体,给爷打包了送给教主大人做个纪念!” 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唇角再次勾出一抹笑来,而那白衣老者则是再次一震,一张老脸也再次白了三分! 与此同时,暗中两个玄天宫的暗卫现身,跪地恭敬领命:“是!” 话落,二人迅速来到那老者身边,一人随手拎了那老者,一人抱起那老者的四肢,鲜血沾染上二人的黑袍,二人却是仿若不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无表情地闪身而去。 二人一走,厅中顿时寂静下来,赫连御宸目光始终落在白衣老者的身上,虽然出手多次,但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人一眼。 而那白衣老者此时也再次看向赫连御宸,苍老的薄唇微张,终于吐口了一句完整的话:“你要杀他,老夫无话可说!但教中有规矩,他只是按照规矩做事而已,并没有犯下死罪!” 这话,没有求情,但也正在求情! “呵呵!教主大人的话可真是可笑了!”赫连御宸身上的暴戾之气缓缓收敛,绝艳的俊脸上也恢复了一贯的邪肆笑容,如一朵带着毒的曼陀罗缓缓绽放,瑰艳又危险至极。他端了手边的茶,低笑着开口:“你天帝教的规矩,干我赫连御宸何事?在你的教规下,他是没有犯下死罪,但在本少主这里,他的罪已经够他死千百次了!” 话落,他淡青的眉梢一挑,垂眸看向手中杯盏里的茶水,接着无比邪气地道了一句:“不止是他,还有那个违背本少主命令的人,本少主也不会放过。教主大人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好,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求情,也免不了那人的死罪!” 老者听到赫连御宸前面的话后,眉头便狠狠一皱,而听到最后他说那人也得死时,那张老脸顿时露出惊色来,立即两步跨到赫连御宸面前,语声骤然便急了:“你要杀了三长老,老夫不再为他说话便是,你喜欢那个小丫头,那便也让她入门就是。可是你如何能说和本教无关?如何能对穆儿动手,你可别忘了,她可是你的……!” “她是谁?”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顿时抬起,眯着眼看着面前一脸急色的老者,那眸中瞬间便涌出冰寒之色来,邪气地开口:“看来教主大人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吧!本少主乃是玄天宫的少宫主,和你天帝教没有任何关系。而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和本少主自然也没有丝毫关系,本少主要杀她便杀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还有,你可搞清楚了,本少主的夫人本少主自然会娶进门,但那和教主大人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没有资格说让她入门这样的话!” 此言一出,老者的脸色再次白了一分,立即便又开口:“宸儿,你心中的怨恨老夫非常清楚,但你是天帝教的少主,这点毋庸置疑。而且按照教规,你和穆儿是有婚约的,你如何能说……?” “闭嘴!”一听到婚约二字,赫连御宸那凤眸当即便眯成了一条直线,浑身都透出狂暴了的冰寒之气,让他一头白发都再次微微漂动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冷沉阴狠,话语再次从牙缝里挤出:“本少主再说一遍,天帝教和本少主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女人更不可能和本少主有婚约。本少主的夫人除了颜儿之外,没有别人!你若是再敢提婚约二字,那么别说是那个女人了,爷连你天帝教也能一起毁了,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这件事,本就和他无关,可也因为这件事,让他不敢对那小人儿说关于那人的事。因为他知道,她心中有一件不能触碰的事,就如那次在树林中她突然情绪激动,也如那次她在巫族大殿上说的那番话,虽然他不能确定她心中到底害怕什么,但他知道,婚约这两个字不能让她知道,不然的话,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她会为了这两个字离他而去。 而那婚约,别说本来就和他没关系,就算有,他也要让它变成没有。 所以,他才让她不要问,只要她信他就好!而这婚约二字,也是目前他最最不想听到的字眼,比那姻缘结更不想听。因为姻缘结不能分开他们,但是这两个字,却很可能让她离开他。是以他如何能让别人随口提及?自然是不能了! 若是那个小儿人离开了他,那他绝对会让整个天帝教覆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八章 景风昏迷 南宫易和南宫凌听闻老者提起婚约二字,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二人也顿时皱起了眉头,南宫易暖玉的眸子淡淡一眯,此时也声线微凉地开口:“本来这件事本太子无权干涉,但事关御宸和颜儿,本太子便不得不说两句了。早前,教主的人让颜儿跌落寒潭,为此御宸差点丧命,颜儿也受惊不小,这件事想必教主当时也吓到了,毕竟御宸被天帝教看重,应当也不想他出事。在本太子来看,那件事即便御宸不追究,但教主却不该姑息那人。” 南宫易抬眸看着那白衣老者,脸色的神色微微冷沉:“可是教主的做法却让本太子非常失望,他们二人才来我天珏没几日,教主的人便又出手了,且还在那旋叶飞镖上涂抹了落魂剧毒。请问教主,你的人难道不知御宸为了颜儿连狱殇寒潭都能跳?这般用毒,他们难道不怕伤了御宸?这一次若非颜儿为御宸挡下那一支飞镖,你觉得此时的御宸会是怎样?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们对谁出手都可以,但唯独不能对颜儿出手,巫族那件事颜儿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本太子可以忍,但这次,别说御宸要追究,就是本太子也不会让你们继续包庇那人了!本太子的话,教主可是明白?” “大哥,你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说到底就是一句话,那个该死的臭女人前一次伤了师兄,这一次又伤了小颜儿,她必须死!谁也救不了她!”南宫凌冷哼了一声,澄澈的眸子瞪着那白衣老者,俊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别以为你们和师兄有点关系,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颜儿出手,我告诉你,没门!还有那什么婚约,我管那是什么破教规,若是伤了我的小颜儿,不管是伤了她的身子还是她的心,小爷和你们誓不罢休!哼!” 那白衣老者本来在听了赫连御宸说要将天帝教毁了的时候,心中便是狠狠一震。之后又听了南宫易的一席话,而那些话中,两次提及赫连御宸出事,他那老脸上薄唇便抿了起来,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而最后听了南宫凌的话后,三个男人的话语无非都只强调了一点,那就是他要保的那人必须死,这让他脸色再次白了一分。 可那个人如何能死? 他看了三人一眼,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一脸冷沉阴狠的赫连御宸身上,白着脸开口:“老夫知道这件事是穆儿做的过分了,可是穆儿是我天帝教的神女,她必须活着!也只有她活着,才能帮助你……!”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赫连御宸手上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哚’的一声响,那声音虽不吓人,但是却让老者的话顿时被打断了,他邪肆而冷寒的声响再次响起,语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教主大人觉得我赫连御宸很在乎你天帝教?本少主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你天帝教本少主不稀奇,你天帝教中能助本少主的力量,本少主也不稀罕。本少主不管那么多,是那个女人自己不要活命的机会,那么本少主自然不必和她客气,该讨的债,本少主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老者闻言,脸上当即露出痛心之色,干瘪的唇瓣一张,再次开口:“宸儿,你……!” “若是教主大人再说一句,本少主现在便下令,覆灭天帝教!”赫连御宸再次打断老者的话,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邪肆阴冷来形容了,而是如地狱修罗一般,明明笑得美艳但是却让人打从灵魂中感到恐惧,那眉间的印记漆黑,犹如黑云涌动一般,将他此刻内心的愤怒表露的一清二楚。 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止他,谁也不行! 白衣老者的话被卡在了喉咙,说也不是不说也是不是,一时间苍老的脸满是愁苦之色。 但赫连御宸却仿若不见,一句话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狭长的魅眸扫了老者一眼,冷笑道:“别想将那人藏起来!本少主决定了的事,没有办不到的。若是你想搭上天帝教中所有人的命,本少主也不在乎,不过就是屠杀一场而已,对本少主而言,杀一人和杀几万人、几十万人没有任何分别!” 话落,他不再多言,脚步一迈,绕过白衣老者往门口而去,脚步虽然依旧懒散,但那背影看上去却无比凌厉!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他走了,也都站起身来,南宫凌澄澈的眸子瞪了那白衣老者一眼,愤怒地哼了一身,便也转身大步离去。南宫易看着老者,轻叹了一声,寒凉的声线微缓,劝慰了一句:“教主也知道,御宸心中本就对天帝教不满,这么多年也从不承认自己和天帝教的关系,教主若是真心想让他继承天帝教,为何又要惹他生气?颜儿是他的命,也是我们的命,她若是有事,我们谁都不会袖手旁观!不怕和教主说一句私话,若是没有颜儿,御宸不可能还活着。本太子言尽于此,教主仔细思量吧!是你天帝教的神女重要,规矩重要?还是御宸这个唯一能继承天帝教的人更重要?!” 话落,他再次轻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言,转身迈步离去。 偌大的前厅中,只剩白衣老者一个人立在赫连御宸之前坐的那张椅子前方两步远的距离,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震惊之色来。这震惊,不仅是对赫连御宸那冷心无情的话语,更是对南宫易的那句‘若是没有颜儿,御宸不可能还活着!’的话。 为何若是没有那小丫头,宸儿就不可能活着?这话说的是上次巫族的事?还是客栈她为宸儿挡了一只飞镖?又或者是说其他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当然,他心中不明,却是没有人能告诉他! 老者原地不动地站着,脑中思量着南宫易的那句话,同时也思量着南宫易最后问他的那个问题,谁对天帝教而言最重要?而这个问题,其实他根本不用想,心中一直都有答案。他就那么站了片刻,须臾,他脸上的震惊和疑惑都褪去,转而被严肃而果决的神色取代,也转身离开了前厅,随后一个闪身便离开了东宫殿。 赫连御宸从前厅出来后,也直接离开了东宫,往宫门的方向而去,南宫凌和南宫易自然也是一同随行,去和出宫的上官月颜汇合! 只是,三人才刚走出东宫不远,一个暗卫突然现身,对赫连御宸恭谨禀报道:“爷,天山老人到了!” 此言一出,三个男人的脚步当即便顿住,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一眯,立即问道:“在何处?” 来人道:“天山老人刚刚入城,此时正往玉景风下榻的府邸而去!” “玉景风?”赫连御宸顿时皱眉,南宫凌和南宫易也同样眉头一皱,然后南宫凌疑惑地问:“可知道他为何而去?” 来人摇头,恭敬道:“不知!” 三人再次齐齐皱眉,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微微闪了闪,不再问什么,对来人挥了挥手,那人立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之后赫连御宸转眸看向南宫凌和南宫易,薄唇轻启,正要说什么,此时又是一个黑影落下,而这一次出现的,是上官月颜身边的暗卫流星。 流星的出现,自然打断了赫连御宸想说的话,见到是他,三个男人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当即皱紧了,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不安之色,因为流星是上官月颜的暗卫,他此时出现,定然是上官月颜有事了。而今日他们都没有跟着,虽然抓住了那老者,她身边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但三人却忍不住担忧,赫连御宸立即便问:“何事?” 流星单膝跪地在赫连御宸面前,垂头恭敬禀报:“爷,少夫人去玉景风那里了!” “又是玉景风?”流星话语一落,三个男人的脸色都齐齐变了变,南宫凌当即不解地开口:“小颜儿为何会去玉景风哪里?她不是和慕容紫她们玩耍去了?” 流星立即答道:“回公子话,本来少夫人和六公主以及霁月郡主的确只是想游玩天城,但是出宫后不久,玉景风身边的墨言便拦在了少夫人的车碾前,说是玉景风有事,想请少夫人去一趟,少夫人便和六公主他们分开了,一个人前去了玉景风的府邸!” 有事? 三个男人闻言,脸色顿时露出惊色来,要说玉景风有事找她,会是什么事?他们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姻缘结。而天山来人此时也不知道为何去了玉景风哪里……想到这里,三人心中顿时便有些急了,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几乎在流星话说完的时候,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身影。 南宫凌和南宫易自然也不落后,下一瞬也都齐齐闪身,直奔玉景风下榻的府邸而去! 而在赫连御宸三人接到消息的时候,上官月颜已经到了玉景风位于东郊的府邸,因为玉景风找她有事,所以她便没有让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跟来,只和她们约好午时在天城最大的酒楼会面,之后便带着燕天等人来了玉景下榻的地方。 下了车碾,墨言恭敬地站在门口等着,上官月颜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府邸,高门大户,金漆牌匾,刚劲而大气的墨府二字,她唇角勾了勾,暗道这处暗桩倒是好的,一点也看不出玉景风的文雅之气来,端的只有一种富贵奢华的感觉。 她看了看,这才抬步往大门走去,在墨言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座府邸。 上官月颜还是如同平常一样,来到陌生的地方,都习惯打量一下四周,而当她发现墨言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前院的会客厅,而是往后院而去时,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开口问了一句:“景风不在前院吗?” 如今时辰也不早了,玉景风给人的感觉也不会是贪睡之人,此时怎么可能会在后院?在她想来,他不是在前院的会客厅等她,便应该在书房之类的地方才是,这往后院走,不就是去他睡觉的院子吗? 墨言闻言,恭敬地应了一声:“主子在后院等上官小姐!” 上官月颜眉头再次皱了皱,凤眸往墨言的身上看了一眼,心下顿时觉得不对劲。按理说,玉景风是一个很有礼数的人,通常不会在后院会客。上一次在巫族的时候,她虽然也是在他的寝宫里见他,但那是他身子不适,平日的话,绝对不会如此。 而墨言说玉景风找她有事,既然是有事要谈,他便更不可能在这个时辰让她去后院谈事了! 想到这里,她凤眸动了动,没有再问什么。但是在来到一处名外思景院的院落时,上官月颜见墨言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她点了点头,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对身后的燕飞几人说道:“你们就等在这里吧!景风是淡泊之人,怕是不喜太多人一起去他的院子!” 此言一出,燕飞几人自然领命停步了,就等在了院子的门口。连雪球和麟龙也没有跟进去,跑到别处玩去了! 上官月颜这才抬步,跟着墨言走了进去。 这院子颇大,乃是这座府邸的主院,进入之后走出百米,上官月颜这才又开口,问道:“墨言,你家主子真的找我有事?” 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不对劲,而且墨言刚才的话也很让她觉得有点异常,回答的太简洁了,若是平常的话,至少也会说一下为何玉景风要在后院见她才对吧! 果然,她这话问出之后,墨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薄唇抿了抿,然后突然对她弯身一躬,低声说道:“请上官小姐恕罪,其实主子并没有说找上官小姐有事,而是属下擅自主张,请了小姐前来!” “景风没让你找我?” 上官月颜也停下了脚步,闻言小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不过她的惊讶也只有一瞬,因为她虽然和这个护卫没怎么相处过,但是却也知道玉景风身边的人不可能会斗胆乱传主子的命令,而墨言还是玉景风的贴身暗卫,所有护卫的首领,他就定然不会了,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是以她立即便有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可是景风出了什么事?” 这下雨的五日,黎单都进宫了两次,玉景风虽然不是无所事事的人,但相对于黎单来说,他身边的事情应该少很多才是,可是这几日他却只去过宫中一次,如今想来倒是真的不太对劲了。 而她正想着,墨言便出声了,只见他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主子病了,而且病的厉害,属下让随行的大夫瞧过了,可是却没有好转的迹象。所以属下……!” “病了?何时的事?三日前?”上官月颜没等墨言说完话,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一双秀眉当即便皱紧了,而且脚步也立即便动了起来,大步往院中的房屋走去,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急色。 病了?三日前她才见过他,那时候他脸色和精神都不错,到她的月华宫坐了一下午,还和南宫易下了棋,一点也看不出生病。这么说来很可能就是那之后生病了!她就说玉景风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在内院,原来是病了! 而且能让墨言亲自来找她,还说病的厉害,可见情况真的不好! 墨言紧随着上官月颜身后,却是摇头说道:“不是三日前,而是那日晚宴之后便身子不适了,但一开始的时候并不严重,主子不想让上官小姐担心,便什么都没有说。而三日前从宫里回来后,主子便病重了,高热不退,而且还昏迷不醒!” 上官月颜走的很快,听了墨言的话后,本来就紧皱的眉头更是皱成了一团,待他话落后立即便又开口了,话语中多了一丝斥责:“为何不早点找我?高热不退如何拖得?” 三日前就昏迷不醒,还高热不退,玉景风不是她,高热几日也不会伤了身。寻常人高热几日不退,人定然烧坏的,既然身边的大夫不行,便该立即找她才是,万一拖得严重了,那该如何是好?这点常识难道他们不知道? 而且居然不是这三日不舒服,而是那日晚宴后便不舒服了?那三日前他那般看似正常的脸色,还有饱满的精神都是装的?这个男人可真是好的很!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评价票,爱你,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九章 让人心疼 墨言薄唇抿了抿,这才开口:“主子不让属下找上官小姐!因为以前上官小姐对主子说过不想看见主子生病的样子,不然以后便再也不见主子了。所以主子即便昏迷着,却也总是迷迷糊糊地说着不准告诉上官小姐此事,属下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便没有第一时间找上官小姐。直到今日,属下发现主子连迷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敢再耽搁,这才赶紧去找上官小姐了!” 做为主子的贴身护卫,他自然心疼主子生病,但是主子那般不让他们找上官小姐,怕上官小姐以后再不见他,而且还说若是擅自找上官小姐,以后便不要再跟着他的话。主子是一言九鼎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是以只能听主子的命令了,并且让大夫想办法医治。 可是这般过了三日,却一点也不见好,而且越发严重,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只能擅自请上官小姐来了。 和主子的责罚比起来,主子的性命自然要重千万倍!只要主子能好,之后随便主子如何惩罚,他都甘愿接受! 上官月颜听了墨言的话,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一是对玉景风这般宁愿病着也不让自己知道而怒,居然只是为了她一句话便什么都不说,他是傻子吗?她当初说这话只是担忧他不爱惜自己而已,哪里是让他瞒着生病不说的?还有就是墨言的迟迟不禀,虽然他听主子的话没错,但也要视情况而定,高热这种病很容易出大事,万一真要拖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 真的是主子笨蛋,属下也是笨蛋!气死她了! 她暗自恼怒,小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但也不再说什么苛责的话,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前厅,也没问玉景风的房间在哪里,单凭自己的五感,便找到了玉景风房间的位置,步子很快地往那房间走去。 墨言紧跟在身后,也不再说什么,一张冷峻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上官月颜来到房间门口,还没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苦药味。她眉头紧锁,立即撩开了帘幕走进去,凤眸当即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只见不远处的床榻上,玉景风脸色潮红,五感之中,他的气息很微弱,也很混乱,而他此时的眉头紧皱着,显然非常不舒服。她一眼看罢,然后身形一闪,便往床榻而去。 而此时的房中并不止玉景风一人,青灵正守在床头,一脸的焦急和担忧,床榻边上还坐着一位年逾半百的老者,那人正是这几日给玉景风诊治的大夫。而上官月颜进来的时候,老者也正在为玉景风号脉。 上官月颜突然进来,青灵顿时便看到了她,那本来满是担忧之色的脸上当即露出一抹惊喜的笑来。而那老者也听见帘幕被猛地挑开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可是都还没有看清来人,上官月颜便已经出现在了床榻边上,并对那老者说道:“你让开,我来给他看看!” 老者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一惊,顿时便愣住了,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上官月颜当即皱眉,就要开口,一旁的青灵却立即伸手拽了老者一把,一下子便把老者拽离开了床前的凳子,并高兴地说道:“刘老你赶紧让开,这是上官小姐,她医术了得,由她给主子看病,主子定然马上就好了!” 一听青灵说‘上官小姐’四个字,那老者脸上便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来。但此时自然没有人去理会他,上官月颜见那老者被青灵拉开,她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床头,马上伸手摸了摸玉景风的额头,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顿时心惊,这个温度,最少也有四十度了。她眉头紧紧一皱,然后便伸手把上他的脉,并转头看向青灵,问道:“说说你家主子这几日的状况!” 话落,她又补充了一句:“从五日前说起,任何一个细节都别漏了!” “是!”青灵立即点头,然后便将这几日玉景风的情况详细说来,事无巨细:“五日前,主子从宫里回来之后,精神便不是很好,而那日主子便没能入睡。后来的两日主子精神便更不好了,吃不下睡不着,不过即便如此,主子还是逼着自己吃,也逼着自己睡,但吃东西还好,可睡却是真的睡不着,即便吃了上官小姐上次开的药,晚上房里的灯也是一直亮着。第三日主子进宫时脸色也不好,但回来的时候脸色更不好,可能是下雨受了寒,晚上便开始发热。起初时还会醒一醒,说些梦语,但后来醒的次数变少了,梦语也只有一点轻微的声音,而今日便更是不醒了,就这么昏睡着。这几日刘老开了很多退热的方子,但对主子却没什么用,高热一直都不曾退过。不过前两日的温度并不如今日的高,今日是最严重的了!” 上官月颜一边给玉景风把脉,一边听着青灵的话,凤眸仔细地观察玉景风的脸色。待青灵的话说完,她松开了玉景风的左手,然后将被子里的右手拿了出来,继续给他诊脉。片刻后,她眉头紧紧一皱,对那刘老开口:“你可是有金针?” 刘老早就回过神,闻言立即点头:“有,有的!” “拿过来给我!”上官月颜立即道。 “是!”刘老马上转身往桌前的的木匣走去。 上官月颜不再看他,收了手,正准备看看玉景风的瞳孔,可是玉景风此时却动了,那右手一把便抓住了上官月颜的手,薄唇中吐口两个几不可闻的字眼:“景景……!” 上官月颜此时的心神都在他的病上,根本没有注意听到他说了什么,见他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而她现在又只有一只手能动,她眉头再次皱了皱,轻轻往外撤手,但是玉景风虽然烧着,却似乎有感觉,本来只右手抓着她,感觉到她要撤出手后,他左手也抓了过来,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上官月颜的手,口中又吐口两个字,也许是因为害怕身边的人走开,是以这次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别走……!” 上官月颜这次听清楚了,本来她心中就对他病成这样居然还瞒着她而生气,此时听他这话,更是恼怒的很,当即便斥了一句:“这会儿不让走,早先为何不找我来?如今你这样子谁走得了?把手放开,我要施针,不然你这烧别想退!” 他这脉象乱得很,生病发热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伤寒,而是他心中有郁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把自己憋出了病来,如今只有施针退热了。 玉景风似乎听到了上官月颜的声音,那手不但没有放,反而握的更紧了一些,还闭着眼摇了摇头,薄唇紧紧抿着,眉头也紧紧皱着,神色非常痛苦。 上官月颜见此,唇角顿时一抽,眉头也皱的更紧了。若是自己两只手都能用的话,他昏糊涂了拽了她的手,她倒还能用另外一只手施针,但现在怎么行,自然要用这只右手的。是以,她便又开口了,这次话语温柔了一些:“放开手,我不走,这不是要给你治病吗?你这样拉着我,我如何动手?” 然而玉景风依旧没放,双手紧握着手里的小手,那力道完全不像一个生病昏迷的人该有的,都让上官月颜觉得有些疼了。 见他这般不肯松开,而他身上的温度着实吓人,上官月颜本来缓下来的口气顿时又一变,有些心急地怒道:“我让你放手,你若是再这般抓着不放,以后我真不理你了,信不信我直接点你的穴?” 这个笨男人,生病了还这般不听话,若他再不放手,她真要直接点他的穴了!这热度再不退,怕是真的要烧坏了脑子! 而这一次,玉景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上官月颜不理他的话,那紧握着上官月颜的手突然僵了僵,然后缓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上官月颜见他手松开了些,立即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而那瞬间,玉景风是似乎非常舍不得,两只手还随着她抽手的动作动了一下,似乎想再次将她的手抓回去,不过,他当然什么都没有抓到,那通红的脸上当即露出了极度难过的神色。那模样,若是睁眼的话,怕是会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流出泪来。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嘴角再次抽了抽,但到底因为他的模样太让人心疼,她伸手将他的两只手按下,然后柔声说了一句:“我不走,你安心地躺着!” 说着,她这才赶紧伸手将他闭着的眼睛撑开,仔细看了看他的眸色和瞳孔,见那眸色都是红色,而瞳孔显然也不是正常的状态,她眉头再次皱了皱,转头看向侯在床榻旁的墨言,对他说道:“我说几味药,你记一下,然后抓了立即熬了!” 墨言一直静静地看着自家主子,刚才那吐口的‘景景’二字,上官月颜没听见,但他却是听见了。而且这两个字,也不止今日听见,前几日主子也一直念叨着。他眸中神色有些复杂,之后便一直用那复杂的眼神看着上官月颜,此时听了她的话,他才立即收了眼中神色,快速地应了一声,然后几个大步便走到书桌前,准备开药方。 刘老此时已经将金针拿了过来,上官月颜一边接过他手上的金针,一边开口说了十多位药草的名字,夜墨很快写完,拿过来给上官月颜看了一眼,上官月颜确认后点头,他立即身形一闪,亲自抓药去了。 或许是听到上官月颜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这会儿玉景风也没有再伸手抓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是将上官月颜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上官月颜药方开完,这才打开装着金针的盒子看了看,确定金针可行后,准备将身子往后挪一些,让青灵将玉景风的衣服解开。可是她才刚一动,玉景风本来安分的手又伸过来了,不过这次却没能抓到上官月颜的手,而是抓到了她的衣裳。 上官月颜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个男人生病的时候是这般依赖人的吗?以前也没发现啊!难道是因为昏迷了,露出了最纯然的性子,所以才如此?她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这次也没有说他什么,反正拉着的是她的衣服不是手,不会妨碍她施针,便随他了。 “将他的衣服解开一些!到胸口就可!”上官月颜不管玉景风的手,转眸对青灵说了一句。 青灵一直侯在一旁,见自家主子拉着上官小姐的手不放,此时又这般害怕上官小姐离开,只觉得无比惊奇。虽然他也知道主子对上官小姐情义厚重,这几日的昏睡中也时常念着上官小姐的名字,但这般在乎,甚至昏迷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上官小姐在身边,且还不让她离开,这样的主子,他真是第一次见。闻声回过神来,他立即点头,上前掀开锦被,将自家主子的衣裳解开了一些,露出胸口以上的雪白肌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章 景景月颜 上官月颜也不是第一次看男子的身体,上一次给凤潇解毒的时候,她把凤潇上半身衣服全都脱了,是以此时见了玉景风的肌肤,除了感叹他肌肤真白意外,便没有在意了。取出金针,开始给他施针退热。从胸口到头部,一针一针落下,下手很轻,更是仔细。 那刘老从不曾见过这样的退热方法,站在一旁,满面惊讶地看着。 青灵也没有开口打扰,虽然他不懂医术,也不知道这样的针灸解热有没有用,但心中对上官小姐无比的信任,便觉得一定能给主子解热。 上官月颜没花多长时间便在玉景风身上扎下了十几二十针,之后的一小会儿时间里,她便不时地扭动金针,而在她这般动作之下,床榻上本来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是痛苦的玉景风慢慢地就松开了眉头,片刻之后,那俊脸上便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了,就如睡着了一般,很是平和。 看到这样的变化,那刘老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之色,青灵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意。这几日来,他们想尽办法给主子退热,冰敷、吃药能做的都做得,可是却不见任何效果,没想到上官小姐一来,单凭这些针,便让主子看上去舒服了很多,果然上官小姐的医术真的非常高明! 二人心中暗暗感叹着! 上官月颜见玉景风神色转好,便将金针一一拔下,还给了刘老。青灵见此,也立即帮忙将自家主子的衣服拉好,将锦被给他盖上,笑着开口:“上官小姐就是厉害,主子现在看上去舒服多了!”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扫了青灵一眼,一边拉过玉景风的胳膊诊脉,一边板着脸说道:“既然知道我能治,便不该拖这么久,若今日还不找我,怕是不到晚上,你家主子便会出大事了!” 前几日便烧着,今日还烧到了四十度,这样的热度下,玉景风定然受不住,再晚些怕是真的会出事。玉景风乱来,他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人也乱来,想想她心头就火大的很! 青灵被上官月颜一说,清秀的脸上当即露出尴尬之色来,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若主子真的出事了,他们即便是死也难辞其咎了。不过他心中也很是庆幸,还好今日上官小姐来了,不然的话,后果就真的严重了,幸好! 上官月颜说了一句,心中虽然火大,但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无用,给玉景风诊脉之后,见他脉象比刚才好了很多,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她暗暗松了口气,伸手想要拉开玉景风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将之放回锦被中,可是她拉了拉,玉景风的手却是握的死紧,而且在她拉的时候,他脸上本来平和下来的神色当即变了,眉头皱着,薄唇也抿着,一副非常不愿放手的虚弱模样。 上官月颜见此,轻叹了一声便也不拉了,转头对青灵道了一句:“拿一条薄毯来,将他的手臂盖住!” 青灵闻言点头,立即从橱柜里翻出一条纯白的薄毯来,动作麻利地给玉景风盖上。 上官月颜也不走,就坐在床榻上,看了眼神色又缓和下来的玉景风,又看向青灵,问道:“你主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他这病并不是风寒而发,而是心中郁结而至,显然是有什么事一直让他记挂着,所以吃不好也睡不好,最后还病倒了! 青灵闻言皱了皱眉,对于自家主子是不是有烦心事,其实他知道是有,但是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事,是以便点了点头,说道:“主子是有心事,而且不是现在有,而是一直都有的。但小的也不知道主子到底烦心什么,这个他从未和小的说过!”话落,青灵不解地看着上官月颜,问了一句:“上官小姐,难道主子发热不是因为风寒,而是因为心事太重才如此吗?” 上官小姐这话,很显然是在说主子的病因了,他一直以为是风寒来着。虽然刘老也说了主子虽然受了些寒气,但伤寒并不严重,可刘老也没具体说主子为何发热,只一心为主子退热,所以他便一直以为是风寒导致的了! 上官月颜听青灵说玉景风一直都有心事,她眉头当即便皱了皱,脑中突然想到他从十二岁便开始找人的事,暗道难不成这次生病也是为了那件事操心?不然的话,淡泊的他为何会心有郁结?听了青灵的问话,她点了点头:“的确是因为心事重,郁结在心,才让他身子承受不住,高热不退!” 青灵闻言,不说话了,只看着自家主子,满脸的心疼之色。刘老也没走,此时正在桌前收拾木匣里的东西,听闻上官月颜的话后,他轻叹了一声,显然他的诊断也是如此,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又看向青灵,问道:“那他以前可是也会这般发热?” 既然一直都有烦心的事,先不说那件事究竟是什么,这样的症状若是经常发生的话,真的对玉景风来说非常不好。因为一般人不会她这样施针解热,而吃药见效太慢,她也不可能一直都在他身边,总归会有相隔很远的时候,那时若他再发热的话,便麻烦了! 青灵却是摇头,说道:“主子以往风寒发热的时候有,但这样的发热还是第一次。不过主子经常会梦魇,小的听主子说过,主子儿时几乎日日梦魇,后来次数虽然少了,但每隔两三年也会发作一次,到如今至少上千次不止了。而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主子的梦魇症时常发作,上次上官小姐和主子结为知己的时候,主子脸色不好,也正是因为梦魇,只是主子没有说而已。那时吃了上官小姐的药本来都好了,可是后来在前去巫族的途中,主子又时常做梦,且还不能入睡,所以那时主子才会那般虚弱的。而前几日主子也有过一次不对劲,就是上官小姐受伤的那日,主子不知道为何昏睡不醒,整整睡了一日,虽然没有发热,但却也是异常的很!” 对上官小姐,他自然不会隐瞒什么,事关主子的身子,他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了!上次在巫族时,主子的情况没有这么严重,那时他便也没有想到要将这些事都说一遍,可如今主子却因为心事过重而病倒了,他不知道主子的心事是什么,但是却隐约知道是和主子的梦魇有关,因为每一次发梦后,主子都会愣神很久,浑身透着复杂的气息。是以现在他自然不敢隐瞒,全都说了。 而上官小姐的药对主子的梦魇有效,他将这些说了,上官小姐更了解主子的病情,或许也更能对症下药了。 上官月颜对玉景风的梦魇症绝对是第一次听说,上一次青灵虽然也说了玉景风梦魇,但也没说以前一直都梦魇。是以听了这话,她心中很是惊讶,小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来。儿时便日日梦魇?他们结为知己的时候,那时他脸色不好也不是因为睡眠不佳,真正的原因是梦魇?还有后来在巫族的时候也是?这真的让她太惊讶了!她一直认为他只是休息不好的啊! 为何会是梦魇之症?而且还是上千次?这……岂不是儿时的他日日都梦魇吗? 还有在她受伤的那日,他居然也昏睡了?没有发热,为何昏睡? 这简直太奇怪了吧! “他为何会梦魇?可是儿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上官月颜无比震惊,立即便又问。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患上梦魇症,这种病其实应该是精神上的病痛,而且几乎只有自身发生过什么后,心中放不下所以才会时常记挂着,并引发梦症。玉景风居然一直都被梦魇之症困扰着,性子淡泊的他按理说不该有梦魇症才对,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心中有放不下的事了。 而想到这里,她脑中不由地又想到他找人的事,从十二岁便开始寻找了,那么,难道他要找的人和他的梦魇有关?而他如今这般被心事压得承受不住而生病,也是因为梦魇,因为那个人? 她如今真的非常好奇他为何会找那人了?他的梦魇是什么?那个人是谁?她都非常好奇! “据小的所知,主子儿时的确发生过不好的事,那便是主子的母妃去世后,主子差点被人毒杀,后来幸好被抢救回来,那时候主子才三岁。”青灵立即便回答道,但一句话说完后,他却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小的觉得那并不是主子梦魇的原因,因为主子的梦魇是从四岁以后才开始,那时皇妃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主子身上的毒也早就解去了。而且小的以前问过主子他的梦是不是很恐怖悲伤,但主子却是笑着说也不全然。而最近几日,主子也梦魇,小的一直守在主子身边,便听到了他不少梦语,主子除了总是说到上官小姐外,另外还时常喊着一个名字,那就是‘景景’!小的猜测,主子的梦魇应该是和‘景景’有关” ‘景景’这个名字,以前他也听主子说过,就是在大船起航前往巫族那日,当时主子大怒,情绪异常激动,而且也是至那日之后,主子便又梦魇了,甚至还不吃不睡,将自己的手伤的一塌糊涂,之后到了巫族,还被上官小姐骂了。而他伺候主子十多年了,那次是他第一次见主子大怒,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而这几日主子昏睡,除了念着上官小姐外,就只念着一个名字,就是‘景景’,所以他觉得‘景景’很可能就是让主子放不下,并时常梦到的人! 上官月颜听了青灵的话,一开始对玉景风三岁时差点被毒杀而感到惊讶,但那惊讶也只有一瞬。他是皇子,母妃又去世,为了少一个皇位争夺者,西岳的那些豺狼虎豹当然不会放过他了。不过还好西岳皇疼他,一直护着,不然的话,那么小的孩子怕是活不到这么大。而对青灵的解释说梦魇不是因为此事,她也赞同,三岁就失去了母妃,玉景风对自己的母妃印象不会太深,而他梦魇时距离中毒已经过了一年多,那么定然不会是因为那件事了,若是的话,他怕是会从中毒之后就还是梦魇。 而当她听到青灵说玉景风这几日的梦语时,对他会说到自己,她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刚才墨言就说了,玉景风不让他们告诉她他生病的事,所以即便昏迷了也一直念着。但对于第一次听到的‘景景’这个名字,她脸上便露出了惊讶之色来,随即,她几乎马上便肯定了青灵的说法,玉景风的梦魇绝对和这个‘景景’有关,而且很可能这个‘景景’就是他要找的人! 玉景风是淡泊的,能让他记挂的事情和人真的不多,而他重视她,因为他们是知己,可是除了自己之外,她却从来不曾见他重视过谁。而如今这个‘景景’名字的出现,还是在梦中呼唤着,可见那人对他有多么重要了。 想到这里,她凤眸转向神色平和地睡着的男人,小脸上惊讶之色退去,转而被一丝心疼取代。之前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他要找的人,百般试探,不想自己是他要找的那人,怕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友谊。而如今看来,她真的不是那人,她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是心疼他。四岁就开始梦魇了,他现在二十岁,十六年的时间都无法忘怀一直惦记着,甚至还这般为了那人而病倒,也不知道他和那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当时只有四岁的他便这么在意! 心上之人吗? 以前凤潇猜测他要找的人是心上之人,她也因为害怕他要找的真是心上人,所以一直不敢问他自己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因为害怕她就是。可如今她不是,那么那个景景就是他的心上之人?可是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当时会喜欢上一个人,以致于十六年都思念着,甚至还不惜全世界的找吗? 这好像不太合理! 但除此之外却也好像没有别的解释了,毕竟他是连血肉亲情都淡泊了的人,除了心上之人外,她也很难想到别的了! 为了一个人,苦了十六年,这个男人真的叫人心疼! 也不知道那人在哪里?若是能快点找到的话,他的梦魇,和那将他压得承受不住而病倒的心事便能迎刃而解了! 她轻叹了一声,不再问什么,凤眸看了眼玉景风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想着他现在想抓着的人恐怕不是她,刚才他喊着不要走,也不是对她说的,而是那个‘景景’了,这个男人心中究竟有多苦才会如此?她凤眸闪了闪,突然伸手,轻轻覆上玉景风抓着她衣服的手,然后握住,算是给他一些安慰,让他能睡得安心一些。 而当她的手覆上玉景风的手时,玉景风眉头当即动了动,竟是立即便放开了她的衣裳,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并且口中开轻声呢喃了一句:“景景……!” 这一次,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如刚才的那声呼唤一样,几乎根本听不见。 上官月颜之前那次没有听见,但这次却是听见了,而亲耳听见他这么呼唤着,她的心头都是一揪,隐隐作痛,同时也更加确定那‘景景’真的就是他思念着、梦着、寻找着的人。她小脸上的心疼之色也深了一分,没有撤走自己的手,而是也反手握着他的手,语声很是轻柔地道:“睡吧!我不走!” 玉景风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唇角当即勾了一下。 上官月颜见此,红唇也勾了勾,凤眸中神色很是温柔。想他当日为了她的伤连夜奔波去莲香城,那她今日为了他而在这里守着,暂时冒充一下他的‘景景’让他好好休息恢复,也是理所应当了,因为他们彼此都在乎对方! 不过,片刻之后,玉景风却再次皱了皱眉,薄唇中又吐口了两个字:“月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怕他生气 这两个字同样声音很轻,但上官月颜也听到了,那凤眸当即眨了眨,然后脸上便露出一抹好笑之色来。暗道这个时候他还真的会念到她,这是怕她来呢?还是怕她走了以后不再见他?这个男人真是挂念的多,所以才这般总是睡不熟而梦语着。她笑着瞪着玉景风,然后也出声说道:“我来了,也不走,以后也不会不见你,你就放心休息吧!谁都不会走的!” 此言一出,玉景风那皱着的眉头一松,唇角再次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来,轻轻地点了下头,唇瓣动了一下,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太轻,几乎就只是动了一下唇瓣,而且那动作还很小,连唇语都读不出,是以上官月颜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不过之后玉景风便好像真的安心了,不再梦语,脸上的神色也很平和,是真的睡过去了。但是那握着上官月颜的手却依旧紧紧的,半丝都没有松。 青灵在一旁看着二人,见上官月颜如此温柔,心中想着主子重视上官小姐,其实,若是主子能和上官小姐在一起的话真的很好,只可惜上官小姐和玄天宫的少宫主好了,而主子心中又有一个‘景景’,不然的话,这二人真的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呢! 当然,他这想法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房中静了下来,上官月颜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玉景风的睡颜,然后才又对青灵道了一句:“你去外面对燕飞他们说一声,让她们通知北疆六公主,就说今日景风这里有急事,我就不陪她们了,让她们自己玩吧!中午也不要等我,我改日再找她们玩!” 玉景风病成这样,她自然是走不了了! 青灵闻言,立即应了一声,快步出了房间。 刘老此时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见这里已经没有用他的地方,便也对上官月颜行了个告退礼,上官月颜随意地点了点头,刘老便也离开了房间。 而二人刚刚离开,门口一阵疾风便吹了进来,上官月颜眉头一皱,立即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身着灰白色衣袍,头顶有些秃,背上背着一个麻布口袋,手上还拿着一根木杖,而木杖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的老者。 看到此人,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同时嘴角狠狠一抽,惊讶地开口:“师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老头,不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天山老人是谁? 他不是划着小舟离开了吗?没有去圣天大陆,而是来了龙华?她这一个多月来,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他怎么会在龙华,而且还在玉景风的府中? 上官月颜很是吃惊! 天山老人进入房间,连看都没有看上官月颜一眼,也没有看床上的玉景风一眼,更是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几大步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喝了起来,那模样似乎已经好几日没有喝水了一样。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唇角再次抽了抽,一双凤眸看着他,脸上的惊讶瞬间转为无语之色。暗道这老头难不成是刚刚到这里?若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出现便更奇怪了!无缘无故的,他和玉景风又不熟,怎么会到这里来? 就在上官月颜无语的凝望和些微的疑惑中,天山老人将整壶茶都喝空了,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转头看向上官月颜,然而却是当即便哼了一声:“臭丫头,平时厉害的很,怎么老夫才离开一个月,你便又成了这副伤残样?你的本事都是糊弄人的?简直给老夫丢脸!” 他说着话,几个大步来到上官月颜面前,眸光落在她垂着的左臂上,一张老脸满是不愉之色,似乎上官月颜受伤真的给他丢人了一般! 上官月颜闻言,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老头子,她如今好不容易想对他好了,他倒好,一来就说话气她。不过,他这话倒是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了,原来是知道她受伤了,所以才来见她的!而他的消息灵通,又会算什么天机,知道她在玉景风府中也不算奇怪。她心下微暖,便也不计较他语气冲,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说道:“有人要杀我,也不会愚蠢地先打招呼吧!那人用的武器诡异,乃是机关设置的旋叶飞镖,成百上千的在面前飞,我就一双手,能只伤了一处就不错了。若不是有点本事的话,我现在定然是雨打的沙滩,全身都是洞了!” 说到那旋叶飞镖,在这古代,还真的算是先进武器了,当时她简直是惊讶万分,也不知道那东西是谁做出来的,倒是让她有点佩服。而当时那样的情况,真的危急万分,若不是她身手不错,手上又有幻仙锦,还有内力相助,最后还有赫连御宸几人来帮忙,怕是真的很难脱身。 这不是她本事大小的问题,而是那旋叶飞镖真的很阴毒! 她此言一出,天山老人又哼了一声,但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双老眼在上官月颜的肩膀上瞄了一眼,然后伸手往怀里一摸,下一秒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便朝着上官月颜丢去:“将这东西擦于伤处,用你那药,还不知何时能好!” 上官月颜见有东西朝自己丢来,反射性地就伸手接住,而她这一伸手,自然便将玉景风的手松开了。在她手离去的时候,玉景风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之前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也抬起,薄唇中再次吐口:“月颜……别走!” 上官月颜一下子就接住了那个锦盒,听到玉景风的声音,她都还没有看看那锦盒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凤眸便转到了玉景风的脸上,见本来睡熟的他又露出了不安的神色,她将那锦盒往怀里一塞,然后手便再次握住了他的,有些好笑地道:“没走,在这呢!说了不走就不走,你睡你的!” 玉景风在她的手触碰到他时,一下子便把她握紧了,而这一次的力道,比刚才还要紧一些,似乎生怕她会再一次将手抽离似得。俊秀的眉头还是皱着,一时半会儿安心不下来,不过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上官月颜看了看他,见他安静了,唇角勾了勾,眉宇间闪过一丝温柔之色。之后才又转头看向已经走到床榻前的天山老人,好奇地问道:“盒子里的是什么药?” 她的伤入了骨,用她自制的最好的药膏,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而他刚才说用她的药还不知何时才能好,那么很显然这盒子里的是药了。这么说来,这药还能比她的好?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药能比她的药还好! 天山老人来到床榻前,直接坐到了之前刘老坐过的凳子上,一双晶亮的老眼看了看床榻上的玉景风,又看了看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他老眼微微闪了闪,随即淡淡地哼了一声,这才回答上官月颜的话,苍老的语声里尽是不满:“还能是什么药?自然是天下最好的神药,用花开万年的雪莲根制成,唯一的一盒金玉灵露膏,用这个治你的伤,不出一月便能全好!哼!上次给那臭小子用了唯一的一颗大还丹,今日又破费了一盒金玉灵露膏,老夫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好东西都被你们用光了!” 金玉灵露膏?不出一月就能全好? 上官月颜闻言微愣,对老头的语气不以为意,但这金玉灵露膏几个字却是让她大为吃惊,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药,用花开万年的雪莲根制成的?有这样的药?她垂眸地往自己放那锦盒的地方看了一眼,惊讶地开口:“真这么神?不用一月就能好?” 这药效也太惊人了吧! 天山老人闻言,见上官月颜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老脸上当即露出一抹高傲来,胡子翘了翘,哼着说道:“自然能好了!老夫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宝物!”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但心下对他的话却是不可置否,不管是大还丹还是天阳诀,还有就是现在这盒用花开万年的雪莲根制出的伤药,都是常人根本连看都看不到的宝贝。如今想想,他的话倒是真的不错,她遇见这老头一个多月,但是却从他哪里得到了好几样宝贝,真的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凤眸看向身边的老人,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来,嘿嘿笑道:“谢谢师尊!我会省着用的!” 这老头说话虽然不好听,但对她真是好的! 天山老人斜了上官月颜一眼,见她那俏皮讨好的模样,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但随即便又不屑地哼了一声,高傲地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只是手一伸,握上了上官月颜的左手,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而那双晶亮的老眼也往她的左手看去。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知道他心中其实是开心的,只是死要面子罢了,便也没说什么。见他在自己的左手把脉,她也没觉得不对,他本就坐在她的左手边,而她的右手现在又被玉景风握着,他要把脉便只能是左手了。她唇角勾了勾,笑着说道:“师尊不用担心,除了肩上的伤外,我身子好的很!你也知道,我百毒不侵!” 天山老人目光落在上官月颜的手上,把脉的时候,他轻轻动了一下她的手腕,那本来就放松地微张着的小手,无名指上的艳红当即落到了他眼中,他看了一眼,随即便转移了目光,为她把脉的手也收了回来,一双老眼看着面前带笑的小脸,虎着脸哼了一声,算是对她的话表示肯定了,的确除了肩上的伤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问题。 而一哼之后,他目光便又转到了玉景风身上,此时他那精亮的老眼闪了闪,板着脸问了一句:“这小子如何了?” 上官月颜也没对他那一哼表示不满,闻言凤眸也看向睡容又平和下来的玉景风,没有说他梦魇之事,毕竟那时玉景风的私事,只说了他的病情:“高热了几日不退,但现在好一些了,我给他针灸了一下,也吩咐人去抓药了,之后服下便不会有大碍了!” 天山老人闻言点头,眸光在玉景风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又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眉梢一挑,突然又问:“臭丫头,最近可是有想起一些什么?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 想起什么? 上官月颜暗暗地抽了抽嘴角,随即便摇了摇头:“没有想起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半点也不记得!” 她如何想得起?自然是想不起了! 天山老人听了她的话,当即就是一哼,似乎对她想不起来很是不满,之后,他又问:“你的功力呢?现在到几重了?” “八重!”上官月颜立即便答道,对他的哼声不以为意,再次笑道:“在前来龙华的路上,便突破到八重了,风仙前辈的内力真是厉害!” “她厉害,但你还差得远了!”天山老人挑了挑眉,老脸上再次露出高傲之色来,一句话说完,又接着哼道:“风仙的真正实力乃是九重巅峰,你承袭了她的内力,最少也会达到九重!” “九重?!”上官月颜听了天山老人的前半句话,倒也不觉得受打击,风仙前辈是自己修炼,而她只是承袭而已,和风仙比起来,她的确差得远了。可她正这么想的时候,却是听他说风仙前辈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九重巅峰,她心中顿时震惊了! 九重巅峰,那岂不是距离十重只有一步之遥吗?居然这么利害?她一直以为风仙的实力只有八重,所以她才只能突破八重的! 这么说来,他说她不如风仙,是因为她没有突破九重,而不是说她只是捡了别人的成果吗? 上官月颜心中震惊无比,小脸上都满是震惊之色,有些愣然地问道:“那我为何只能突破到八重?我那日突破八重之后,便觉得很难再进一步了,这些日子我也修习过,但也没有要突破的感觉啊!” 突破八重那日,她便觉得那已经到极限了,没办法再进一步,所以她当时才停了下来,若是能再进,她定然一口气突破九重的。而这段时间,她受伤后是没有练功,但之前却也时常抽些时间练练,可是除了有些增进外,也没有能够很快突破的感觉,这是为何? 既然风仙前辈突破了九重,那么她应该也能突破九重才对啊! 天山老人见她一副震惊的模样,一双老眼闪了闪,然后才胡子一翘,虎着脸说道:“定是你不得九重心法要领!你说说看,你到如今看过几次心法?”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当即狠狠一抽,然后小脸上露出很是无语之色。要说她看心法的次数,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仔细地研究了两次,后来突破八重后也看过一两次研究,但最后都不太看得懂,理解的不是很深,便没看了,只根据大概的感觉修炼了……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看心法才会如此吗? 天山老人一看上官月颜小脸上的无语之色,便知道她定是没有好好看内功心法,当即便不满地斥道:“内功,最重要的就是心法,没有心法,你如何能练成内力?老夫给了你心法,临走时还让人转告你练功不要急于求成,小心适得其反。便是要你仔细领略心法大意,然后再突破增进,你都把老夫的话当耳旁风了?!” 上官月颜无语,根本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论,因为当她拿到天阳诀的心法后,便想着要赶快修习,有了内力却不会用,简直太可笑了。所以当时就看了一会儿的心法,便闭门修练了,对心法的理解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特别是越往后,便越是难懂,所以即便突破了八重,她也没有再仔细地研究心法,而是觉得自己现在本来就在进步中,只要一直这般修炼,便能突破九重……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忽略了心法的重要,被他斥责她无话可说。 如今她真的是急于求成,适得其反了! “之后定要好好看心法,别以为它只是一本书,实则心法才是成就强大内功的关键!”天山老人再次虎着脸开口教导。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如今她能说什么,以后自然要好好研究心法了,若是她早点将心法研究透了,此时定然突破九重了。只不过那心法真的很难,即便她和赫连御宸一起看,对其中的意思还是不能悟透,越往后面越难懂,是以她凤眸看向天山老人,小脸上露出委屈之色,求救道:“师尊,那心法真的好难,我看不懂,你教教我如何?” 既然是师尊,应该要教她的不是吗? 天山老人顿时瞪了上官月颜一眼,但到底没有说不教,便哼了一声,骂了一句:“臭丫头,就知道给老夫找麻烦!”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便知道他是答应了,小脸上的委屈一变,当即露出灿烂的笑来,立马乐呵呵地怕马屁:“嘿嘿!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 除了第一次见,他抢了她的链子外,这老头真的对她非常好,虽然说话的语气挺坏,但她知道他是真疼她,不然也不会给她这么多好东西。虽然是沾了九公主的光,但这个师尊真的很好! 天山老人见她这般,一双老眼再次闪了闪,唇瓣也再次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可嘴上还是习惯性地骂了一句:“臭丫头!” 上官月颜再次笑了,心中微微暖着。 二人说话的时间,青灵跑了一趟也回来了,见天山老人居然在房里,他顿时惊了一下,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天山老人本来就是奇人,而且他又是上官小姐的师尊,会出现在这里其实也不是很奇怪,是以便对天山老人客气地一礼后,便守在了玉景风的床头,不时用一旁的冰袋给自家主子冰敷着。 而又一会儿之后,房里再次刮进一阵风,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三人先后进入了玉景风的房间。 上官月颜自然第一时间便转头看去,见到三个男人,她愣了愣,但是却不如见到天山老人那般惊讶,因为她的行踪,他们自然是非常清楚的,特别的那个妖孽,知道她来了玉景风这里,定然会过来找她。是以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了,然后凤眸看向赫连御宸,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个男人不喜她和玉景风在一起,但今日她却不能不守着,就算他生气,她也不会走的。 天山老人也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三个男人,他也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扫了三人一眼,淡淡地哼了一声,便回过头不再关注三人了。 青灵自然是反应最慢,也是最受惊的一个,见玄天宫的少宫主,二公子还有天珏的太子都来了,他当即便目瞪口呆了,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三人,心中无比的惊讶。虽说上官小姐和这三人的关系都非同一般,但这般突然就出现而不是从正门进来,他自然会觉得惊讶了。 当然,他的惊讶根本无人理会。 赫连御宸三人来到此地后,三双眸子都第一时间看向床榻上的人,见玉景风躺在床上,一脸潮红,且还闭眼睡着,很显然是高热了。三人见此,心下当即便是一松,本来还以为玉景风找她来是因为姻缘结的事,原来并不是如此,而他们现在都不愿她知道此事,自然觉得心下一松。而当三人看见她和玉景风紧握在一起的手后,三人眸色都变了变,赫连御宸更是眉头都皱了一下,薄唇也顿时抿了抿。 上官月颜一直看着他,自然将他那皱眉和抿唇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他是看到她和玉景风握在一起的手而有些不满了,她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反射性地就想将手缩回来。可是她才轻轻一动,玉景风便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那平和的睡颜再次被打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四个字吐口:“月颜别走……!” 上官月颜本来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并不是真心要拿开自己的手,被玉景风用力一握,她才知道自己刚才有抽手的动作。而此时又听了他的呢喃声,她当即将眸光从赫连御宸身上转到了玉景风身上,见他又不安了起来,她立即便柔声开口:“不走不走,你别担心,我不会走的!放心睡吧!” 这般说着,她握着他的手也紧了紧! 赫连御宸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听着玉景风的呢喃声,见她将目光落到玉景风身上,那神色是如此的温柔,话语中满是心疼的味道,还有那紧握在一起的手……他薄唇再次紧紧一抿,心中顿时一阵刀绞般的疼痛。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此,两张俊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然后都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见他那艳绝的脸上闪过一抹痛心之色,二人也都薄唇抿了抿,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 上官月颜安抚了一下玉景风,又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她凤眸看向那双狭长的魅眸,只是依旧没有说话。 赫连御宸脸上的神色本就只有一瞬,见她再次看来,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有些坚决,意思便是说今日她要守着玉景风,就算他不愿,她也不会走了。他心口窒息般的难受,但俊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脚步一抬,便朝着床榻走去。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没在门口久站,也跟着往床榻而去。 上官月颜的目光一直落在赫连御宸身上,其实她现在并不是只想着绝对不走,她心中其实还有些担忧的,怕他生气。他本就不喜欢她和别的男子太过靠近了,换位思考一下,她也不想他和任何一个女子太过靠近,若是看到他和别的女子亲近,她心中定然也无法接受的。而他真的除了她之外,别说是女子了,就是南宫凌等人也不能碰他一下。 可她现在这般,不仅和玉景风握着手,而且还不能走,他心中是何感受她很清楚。虽然她只是出于对玉景风的友情才这般,她也知道他定然明白她不是有别的心思,虽然即便他生气她现在也不能放着玉景风不管,但她还是怕他生气! 她就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走来,而因为心中的担忧,唇瓣也微微地抿了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十指紧扣 赫连御宸目光也落在上官月颜脸上,见她露出担忧之色,心中那窒息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几步来到近前后,在那双凤眸的注视下,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玉指伸出,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然后眸光往玉景风身上扫了一眼,问道:“三皇子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似乎病得不轻!” 上官月颜见他露出笑容,而且话语中也没有半丝生气的感觉,虽然知他心中定然会不舒服,但是她心下还是松了口气,凤眸看着他,开口答道:“高热了好几日,之前他不让人告诉我,今日严重了许多,墨言才不得不来找我!” 赫连御宸闻言,眉梢挑了挑,点头道:“上次三皇子为你奔波了千里,今日他身子不适,自然要好好照顾了!有颜儿为他诊治,定然很快就好!” 上官月颜看着他,见他神色如常,慵懒而邪肆的模样,她唇瓣勾起,笑着点了点头,被他这般包容着,只觉得心中暖的很。不再说玉景风的事,她凤眸看了眼同样来到床前的南宫易和南宫凌,笑问道:“你们的事情都办完了?易哥哥也下朝了?” 她出宫也没多久,他们的事情都办好了?还是知道她来了这里,所以都放下了手里的事赶过来了? “自然是办好了!”南宫凌此时开口,那清俊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别的神色来,而那永不离手的玉扇也摇了起来,洒意地笑说道:“我和师兄刚刚处理完事情,易兄也正好下朝回来了,我们便一道出宫找你,后来听说你在这里,便直接过来了!” 南宫易也笑着点头,暖玉般的眸子看了一眼玉景风,温声道了一句:“原以为三皇子急着找你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想到却是病了,这倒是我天珏照顾不周了!”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表示了解了。对于南宫易说玉景风生病是天珏照顾不周,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玉景风的私事她也不好随便说,便只是转眸看了玉景风一眼,道了一句:“若不是他自己一直拖着,也不至于这般严重了!” 玉景风躺在床上,左手紧握着上官月颜的右手,似乎并不知道赫连御宸几人在房里,只能听到上官月颜一人的声音一般,此时脸上的神色再次平和了下来,呼吸声浅浅的,很是均匀。 赫连御宸三人的目光也再次落到玉景风身上,见他这般在上官月颜的安抚下熟睡,三人脸上都闪过一丝复杂。尤其是赫连御宸,那双狭长的魅眸都微微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暗沉,当然,并没有让上官月颜瞧见。 而此时,从三人来了之后便没说过话的天山老人突然哼了一声,骂了一句:“你们这些臭小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他这一开口,本就一直等着他来的赫连御宸三人目光当然第一时间落到了他身上,然后南宫凌眉头一皱,立即便问道:“天山老头,你怎么会来这里?” 明明是他们找他,他倒好,刚来天城却是直奔玉景风这里,为何?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也看着天山老人,本来他们担心玉景风找她来是为了姻缘结,加之天山老人也来了,便更是担心了。可如今玉景风昏睡着,那天山老人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玉景风的病? 上官月颜听了南宫凌的问话,不知道三人因为姻缘结而寻找天山老人的她,自然不知道三人心中在想什么,正想开口说天山老人是为了自己的伤而来的,可天山老人却是比她先一步开口,那晶亮的老眼扫了三人一眼,板着脸道:“怎么了?就准你们不请自来,老夫就不行?你们三个臭小子,臭丫头和你们在一起,居然也能被人伤了,你们如今还好意思出现在老夫面前?哼!” 此言一出,南宫凌顿时无言,上官月颜也嘴角一抽,暗道她受伤哪里能怪他们?有人偷袭防不胜防,而且若不是他们来得快,她怕是还会受更重的伤!这老头是心疼她,所以开始乱怪人了。 这般想着,她就要开口说话,可是这一次她依旧没能说出话来,因为赫连御宸立即便邪肆地开口了:“没有护好颜儿,这是爷的错!所以爷决定了,这次定要杀了那人,若是有人开口求情,爷便将那边的人都杀了!如此一来,天山老人应该满意了才是!” 话落,他狭长的魅眸一眯,又传音道:“要说有错,天山老人似乎也没有尽到你该尽的责任吧!爷找你来,这次你可要将所有的事说清楚了!不然的话,爷和颜儿已经决定,若生不能在一起,那么便死在一起!总而言之,不论如何,爷和颜儿都不会分开。天山老人若是不想让颜儿出事,最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爷!” 他这话一出,没有听见他传音的上官月颜眉头当即便皱了皱,对他话中的那人,她知道定是那个要杀她的人了,但那边的人所指的是什么人,她就一点也不清楚了。是以她小脸上当即露出疑惑之色。 南宫易和南宫凌则是一脸的了然,即便没有听到赫连御宸的传音,但是他们也知道两人的感情之深绝对不会被迫分开口独自活着,所以关于姻缘结的事,这一次定要问清楚。 而即听到了赫连御宸的话,又听到了传音的天山老人,心下当即一震,一张老脸上都露出了无比震惊之色来,他不仅为赫连御宸那句‘将那边的人都杀了’而震惊,更是为了他的传音而震惊。他一双老眼看着赫连御宸那带着邪肆笑容的脸,好一会儿之后,才将心中的震惊压下,胡子抖了抖,板着脸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牵连无辜?犯错的只有一个,你就不怕手上的血太多了?” 这话便是让他只找那人算账,别牵扯别人了。 而上官月颜听了,心中却顿时一惊,手上染血太多?那个要杀她的人和很多人有关?那些人到底是谁?总不可能是玄天宫吧!她转眸看向赫连御宸,脸上的疑惑之色顿时变成了惊疑之色!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看她,而是对着天山老人邪肆一笑,挑眉慵懒道:“爷说过,对爷而言,这全天下没有什么比颜儿更重要!那边的人若是识趣,不阻碍爷动手,那么爷便放过他们也无妨,但但凡再有一人敢对颜儿出手,或敢为那人求情,爷便屠杀了又如何?在爷这里,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爷和天山老人可不一样,爷没有慈悲心肠,手上的血再多也无所谓!” 上官月颜听着这话,本来皱着的眉头再次皱了皱,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这话的意思是他之前没有出手,是准备放过那人吗?能让他放过的人,想必真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她还从不曾听说过有谁能被他放过的!特别上次在巫族的事让他差点丢了命,他是一个绝对不会吃亏的人,而在吃了如此大的亏后,他居然还放过了那人……她如今真的很好奇那人是谁,为何得他这般特别对待?! 而天山老人闻言,却只是板着脸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了。对于赫连御宸的传音也没有回应,但这种态度,却是让赫连御宸知道,这次他定然不会再瞒着了,毕竟,对他而言,上官月颜也非常重要! 南宫易和南宫凌早就知道赫连御宸对待天帝教的态度,所以对他如此狠辣无情的言语并不觉得奇怪,而他们此时在意的,只有姻缘结而已。这件事今日必定要搞清楚!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是以二人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上官月颜见四人都不再开口,而她虽然心中惊疑,可以前她答应过他不问的,所以便也没问,这才将天山老人来此的目的说了:“师尊是来给我送药的,给了我一盒金玉灵露膏,我的伤一个月就能好了!” “金玉灵露膏?”这五个字一出,南宫凌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向天山老人:“你居然有金玉灵露膏?花开万年的雪莲根制出的伤药?老头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南宫易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来,赫连御宸也眉梢挑了挑,二人都看向天山老人,显然也没有想到天山老人身边居然有如此好的药,而且还特地送到上官月颜这里来了。 天山老人转眸瞪了三人一眼,胡子一翘,哼了一声:“你们管老夫是从哪里得来的,只要臭丫头能早点好不就成了?!” 此言一出,三人都无言,但对他此话也不可置否,南宫凌便也不问了,只是伸手拍了拍天山老人的肩膀,洒意地笑道:“老头你身边的好东西可真多,小颜儿是你唯一的弟子,以后可要多给她一些,这样小爷也能占些便宜,哈哈!” “臭小子,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天山老人顿时便瞪了南宫凌一眼,一张老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哈哈!那是自然了,难道您老以后还能不给?”南宫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玉扇一摇,大笑出声。 这一笑,自然又引来天山老人的瞪眼,不过却是没有说不给这样的话,只是哼了一声之后便不搭理南宫凌了。 上官月颜看着二人,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但随即便又唇角一勾,只觉得这样的画面也挺好挺温馨的,心中也暖暖的。 南宫易也好笑地看着二人,脸上的神色很是温柔。 赫连御宸也没有说什么,脸上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之后便走到了桌前坐下,没有再看床上的玉景风,也没有看上官月颜和玉景风握在一起的手一眼。 南宫易看了一眼玉景风,然后又看了看上官月颜,之后便也坐到了桌前。南宫凌则是直接坐到了床边,和天山老人说笑,三个男人都没有离开,全都一起守在了房里。 青灵本来对三人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讶,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虽然被赫连御宸和天山老人的对话吓了一跳,尤其是赫连御宸说手上的血再多也无所谓的时候,他心都惊了,想着以前他还觉得玄天宫的少宫主对上官小姐好,并不像心狠手辣之辈,但如今听他这般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他才真实地感觉到少宫主的可怕,原来传言并不假,少宫主真的是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人。 不过,他虽然对此很心惊,但一想到少宫主要杀的人是对上官小姐不利的人,便也不觉得这么做有多狠了,谁让那些人对上官小姐出手呢?其实若是换做主子出手,定然也会毫不留情,只是主子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他心中一翻腹诽,见三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立即又跑出了房间,亲自为三人泡了茶,也端了不少茶点来。既然都不走,那便是主子的客,他自然要招待周全了。 上官月颜没有离开床边,手也依旧让玉景风握着,此时的她也没有再去担心赫连御宸会不会生气,只不过凤眸却总是朝他看去,很在意他的每一个神色。不过赫连御宸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神色来,一直都是那般慵懒邪肆,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也总是很柔和,没有半点儿不开心的模样。 但他这般,却是让上官月颜的心有些揪疼,那本就时常落在他身上的眸光,更是离不开了。 玉景风握着上官月颜的手,睡得很沉,之后也没有再露出不安之色,依旧如不知道赫连御宸几人在房里,只知道上官月颜在身边一样,睡得很安稳。 一个时辰后,夜墨亲自端了药回来,对房里多出了四个人,他并没有太过惊讶,显然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上官月颜没有亲自动手喂玉景风吃药,因为她的手一直都被玉景风紧握着,青灵将玉景风扶起,那药则是墨言亲自喂了。 几人都没有走,午膳自然也是在玉景风房里吃了,上官月颜没办法走开,赫连御宸便端了饭坐到了她身边,亲自为她吃了。就如以前一样,两个人同一个碗同一双筷子吃饭,没有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只不过心境却是甜蜜中带着一点难受,上官月颜是因为自己让他难受而难受,赫连御宸则是因为姻缘结,因为她这般在乎这玉景风而难受! 午膳之后,几人也都没有离开,慕容紫也没有找来,上官月颜也没有离开床边,直到太阳快下山时,上官月颜感觉到玉景风身上的温度退了很多,差不多已经恢复本来的体温后,才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玉景风依然有些感觉,在她的手要抽离时,他的手指动了动,但却到底是睡得沉了,心中安稳,便也只是动了动,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将她的手拉回去。 上官月颜拿出自己的手,凤眸往自己的手上看了眼,见都已经被捏红了,她目光落到了玉景风褪去了潮红的俊脸上,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然后又给他把了把脉,确定已无大碍后,才亲自将他的左臂放入锦被中,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对一直侯在床榻边的青灵和墨言说道:“今日他怕是不会醒,晚膳时先喂他吃一些清粥,两个钟之后再吃药,若是晚上又发热的话,便到太史府找我,这几日我不会进宫。” “是!”青灵和墨言立即应声。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凤眸看着二人,又说道:“若他今日安稳,我便明日再来!” “是!”二人再次恭敬应声。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转身往赫连御宸走去,赫连御宸见她要走,自然也站起身来,狭长的魅眸看着她,神色还是很柔。上官月颜几步便来到他身边,这次没等他伸手,她便伸手去牵了他的,小手握着他玉白的手指,紧紧的。 赫连御宸见此,唇角当即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来,魅眸看了眼她握着自己的手,见那手上有明显的印子,显然是被玉景风握了一下午所致,他魅眸闪了闪,反手轻轻握住,拇指在她手背上的印子上轻抚了一下,然后便牵着她往门口走去。 南宫易和南宫凌以及天山老人自然也起身,南宫易也客气地对青灵和墨言道了一句让玉景风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通知他,二人自然也礼貌地应下了。之后几人便都离开的房间,出了玉景风的院子。 墨言也跟着出去送几人! 而在走出那院子的时候,上官月颜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眼那拱门上的‘思景院’三个字,起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但此时见了,心中却有种难言的心疼来,想着玉景风十多年的梦魇、被心事压得高热不退的模样、那梦语的‘景景’二字,还有这‘思景院’,她心中不由地有些感叹,玉景风虽然是淡泊之人,却也是执着之人! 赫连御宸见她停步,目光也随着她的目光往那拱门看了一眼,而当他看到‘思景院’三个字时,虽然他并不知道‘景景’,但却也觉出了不同的味道,狭长的魅眸顿时眯了眯,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些。 上官月颜感觉到他的力度,凤眸看向他,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不对劲的神色,但是却也知道他这一握代表了什么,那便是她这一回眸,让他心中难受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她唇角露出柔和的笑,小手在他手里动了动,本来被他握着的手瞬间变成了与他十指交握,紧紧地将他的手抓住了。 赫连御宸笑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当即柔和万分,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对视,便已经传递了自己的言语,然后牵着她离开了思景院。 南宫易三人走在二人身后,见上官月颜特别留意了一下这院子,三人便也转头看了一眼,而看到‘思景院’三个字时,三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变,但也都没有说什么,跟着一起走了。 燕飞几人一直侯在院外,此时自然也都跟着离开了。 出了墨府,上官月颜让燕飞跑一趟宫里,告知南宫靖骞和柳青青她这几日不回宫中,就住太史府,燕飞领命立即去了。之后几人便都上了车碾,上官月颜虽然还没有逛过天城,此时时间也尚早,但却没有什么心思逛街,而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则是还记挂着姻缘结的事,自然也没有说要逛逛之类的话,天山老人也没有开口,是以便直接往太史府去了。 墨言将几人送走,在大门口占了一会儿,见那车碾走远了,他轻叹了一声,才转身回了府中。 上官月颜几人直接回了太史府,入府后便往前院的客厅而去,但刚刚走到半路时,天山老人突然对上官月颜说道:“臭丫头,你现在就去把药换了,早些用也早些好!” 此言一出,南宫凌也点头,玉扇摇着,对上官月颜笑道:“这金玉灵露膏真的是好东西,据说只要抹了这药,就算再重的伤,也不会再疼了。而这药不是麻药,不带毒性,所以对你定然也有效。你如今伤口还疼着,的确还是马上把药换了的好!” 南宫易也笑着点头:“今夜我便在这里晚膳了,你沐个浴,把药换了再来,我们正好晚膳!”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闪了闪,便也松开了上官月颜的手,对她柔和地点了点头,意思便是赞同三人的话了,让她去沐浴换药。 上官月颜的伤口确实还有一些疼,而且她也希望自己能早点好,是以闻言也并没有多想,听话地点了下头,而听到南宫易要在这里晚膳,她小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意来:“今夜我们在映雪院的凉亭里晚膳吧!正好能赏雪艳!”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那满院的雪艳了,院子里正好有凉亭,在那里吃饭,定然别有一番滋味! 赫连御宸四人自然没有意见,都笑着点头。 上官月颜顿时一乐,然后便欢喜地往映雪院走去,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很多。 燕飞和碧云碧雪自然立即跟上,夜青和夜影也跟着去护卫了! 雪球和麟龙也欢欢喜喜地跟着跑了! 赫连御宸四人见上官月颜离开,见她背影看上去都无比的欢快,四人唇角都忍不住勾了勾,但当她的身影消失后,四人脸上的笑很快便消失了,之后赫连御宸看了天山老人一眼,没有开口说什么,转身便往前厅走去。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看了眼天山老人,也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被凝重之色取代,跟着赫连御宸走了。 天山老人也没说什么,老脸上神色淡淡的,似乎没有看到三人脸上的凝重之色,随意地走在三人之后,往前厅而去。 四人跨入前厅,夜离和夜墨守在厅外,一阵强劲的凉风扫过,前厅里的四人便被阵法与外界隔绝了,里面的交谈声,除了四人,任何人都听不见。 赫连御宸袖袍一挥的同时,便已经转回头来,就站在前厅中央,狭长的魅眸看向天山老人。南宫易和南宫凌也没有落座,南宫凌手上的扇子手上收了起来,二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天山老人身上。 而天山老人进来后,则是好像没有看见三人的目光一般,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抬眸看了三人一眼,胡子一翘,板着老脸开口:“你们想知道什么?” “这还用问?天山老人难道还想和爷装糊涂?”赫连御宸魅眸当即一眯,唇角一抹邪气的笑勾起,美艳的吓人,“你可别说你不知道颜儿和玉景风之间有姻缘结!你今日去玉景风那里,真的只是为了给颜儿送药?这话颜儿能信,但爷可不信!你就是为了颜儿的姻缘结而去的,爷说的没错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三章 彼此深爱 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脸上也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他们都知道颜儿和玉景风之间有姻缘结,而天山老人明知道他们寻他有急事,但他却直接去了玉景风那里,送药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是为了姻缘结而去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当时颜儿和玉景风在一起,他或许是想看什么,所以才特地挑在那个时间去给颜儿送药。 不然的话,只是送药,晚一些也没有关系,何必特地跑一趟玉景风哪里? 颜儿不知道姻缘结的事,自然会相信天山老人只是去送药,可他们知道,当然不会相信了! 天山老人闻言,一双老眼顿时瞪向赫连御宸,倒也没有说知道不知道,胡子一翘,哼道:“老夫的确知道臭丫头身上有姻缘结,今日也正是为了此事而去,可是你们想知道的事情,老夫却也不一定能告诉你们!” 不一定? “这话何意?”南宫易眉头当即一皱,暖玉般的眸子看向天山老人,语声突然便有些寒凉了:“难道说都这个时候了,天山老人还不肯将所有的事告诉我们吗?” 南宫凌也皱起眉头,脸色当即便不太好看了,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臭老头,小爷今天便把话搁这里了,你若是再隐瞒关于小颜儿的事情,小爷可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今日,你不但要将姻缘结的事情说清楚,还要将别的事情统统都说了。小爷可是已经知道了,小颜儿的事情和你们圣灵殿有关,你别想再装糊涂蒙混过关!不管你是道破天机也好,还是什么也罢,今日小爷一定要知道所有关于小颜儿的事!所有!” “不错!”南宫易也点头。 赫连御宸听了二人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狭长的魅眸看着天山老人,那本来就邪气的笑也深了几分,由此可见他心中也有些气怒了。 天山老人看着面前三个给自己脸色看的臭小子,好片刻之后,才胡子抖了抖,虎着脸开口:“关于姻缘结的事,老夫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知道那是能锁住人生生世世的情结。两个被施咒的人,女子左手无名指上会有红色印记,男子右手无名指上也会有相同的红色印记。被施咒的两人都会有前世或者以前生生世世的记忆,并凭借这些记忆来再续前世深情,也以此印记来寻找对方。而且这种情咒只能用在彼此深爱的两人身上,以二人提供的祭品施咒,否则不会成结。而一旦成结,不解除情结的话,二人便必须要在一起,不然便会心碎而死!” 彼此深爱?! 听到这四个字,赫连御宸心中便是一震,心脏马上就是一阵绞痛。虽然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那个小女人和玉景风之间有情,可是听到天山老人的话,如此的肯定,他心中却忍不住备受打击。虽然那是她的前世,也许还是前几世的事了,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却该死的非常在意,并且非常痛恨自己居然和她没有关系! 此时,他脑中甚至都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依偎在玉景风怀里的画面,而单单只是那样的画面出现在脑中,他脸上的神色便邪肆妖娆的如鬼魅一般的吓人,眉间印记瞬间便黑了,袖中的手当即狠狠地攥了起来,周身上下开始涌出让人心惊胆寒的冰冷之气。 南宫易和南宫凌听了这四个字,眉头也当即皱了起来,两双眸子转向赫连御宸,见他只是一瞬间,身上的气息便厚重起来,脸上的神色也绝艳的吓人,二人便知他心中不好受了。可是即便不好受又能如何?那是颜儿和玉景风的前世,并不是今生,今生的她虽然有着姻缘结,但是爱上的人并不是玉景风,而是他,这一点想必就算她知道了姻缘结的事也不会改变。 而也就是颜儿和他相爱了,他们现在最应该重视的就是如何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而不是去计较她的前世。 这一点,赫连御宸自然也是知晓,是以他心中虽然难受至极,但他很快便将自己那似乎要暴走的情绪压下来了,狭长的魅眸看向天山老人,无比邪肆地吐口两个字:“解法!” 他现在要那该死的姻缘结的解法,那个小女人的前世他没有参与,那么从现在起,她的生生世世便是他的!有解法的话,他便要马上把那束缚着她灵魂的情节解了,若是没有的话,那么大婚什么的他也不等了,他要马上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一刻也不耽搁!然后在她心碎而死之前,他便和她一起死去,并且夺走以后她的每一生! 他不会给玉景风任何一次机会!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看向天山老人,这个问题,自然就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了。玉景风说无解,难道真的无解吗? 天山老人看了三人一眼,自然将赫连御宸那瞬间心如刀绞的神色看进了眼中,他淡淡地哼了一声,这才答道:“解法自然有!但到底如何解,老夫却不知道!因为锁魂术施法必须要祭品,解开咒术便也需要同样的祭品。老夫不知道那臭丫头身上的姻缘结是用何物施咒,自然便不知道该如何解。事到如今,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了!” 此言一出,听到有解法的时候,赫连御宸三人心中都齐齐一喜,可随后听到天山老人的话,三人却是都皱起了眉头来,南宫易开口道:“这么说来是有解,但是玉景风不肯说,所以才说了无解吗?”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微眯,眼中顿时风起云涌,唇边那邪肆的弧度也顿时深了很多,看上去十分危险:“既然有解,爷便要将这东西解了,就算他隐瞒,爷也定然会查出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将她身上的姻缘结解了,他都做得出来。 南宫凌也点头,既然有法子解,当然要解了,而且还是越快越好,因为二人已经有大婚的打算,若是不能快些将那情结解了,二人的大婚便不知道要拖到何时了。虽然他觉得小颜儿再过两年出嫁最好,可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尤其这姻缘结对她的身子有害,自然马上解开最好! 南宫易也点头,但随即他便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再次一皱,暖玉的眸子看向天山老人,问道:“天山老人刚才说这姻缘结会让二人承袭前世的记忆,可颜儿如今根本就不知道姻缘结一事,玉景风却很显然早就知道了,且还一直在寻找颜儿,这是为何?难不成前世的记忆也能忘记吗?” 既然是从前世带来的记忆,那么便不该忘记才是,即便是失忆,也不该忘了,因为这是姻缘结带给她的记忆,她的姻缘结不解,便绝对不会忘记和玉景风的事,可是她却忘记了,一点也不知道姻缘结,只当那是胎记,也没有认出玉景风,即便玉景风现在将对她的感情表现了出来,她也迟钝地没有发现,这显然不太对劲!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听了南宫易的话,也顿时皱了皱眉,俊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来。的确,这点真的有点奇怪! 然而,天山老人却是摇了摇头,花白的眉头易皱起,老脸上也露出不解之色,沉声说道:“这点老夫也不明白!老夫早知道臭丫头身上有姻缘结,但她却没有半点前世的记忆,起初老夫以为是那姻缘结没有被唤醒,所以她才没有记忆。但今日老夫看了她的手,那印记深红,很显然是姻缘结被唤醒的象征,可是问她可有想起什么,她却还是摇头,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老夫也给她把了脉,除了肩上的伤外,她的身子也没有被姻缘结影响!” 天山老人也不知? 三个男人眉头顿时皱紧,脸上的不解之色更浓了。 赫连御宸魅眸微眯,四人当中,他自然是最了解那个小女人的,对她不知道前世的事,这点他能够确定她真的不知。而他每日都会问她身子有没有异常,她也说没有,和她亲热,她也没有觉得心口不舒服。可玉景风却是很小的时候便在寻找她了……明明是锁住两人姻缘的情结,为何玉景风这么早就知道了,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这着实奇怪! “难道说,这姻缘结还有主次之分?男子会先觉醒,女子则是慢一些?”南宫凌眉头紧皱,猜测道:“小颜儿手上的印记前几日才开始变红,若那是觉醒的话,难道是还没有完全觉醒,所以才没有记忆吗?!” “有可能!”南宫易闻言,当即便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开口道了一句。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也眯了眯,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他解释了。而一想到她会想起和玉景风的过往,他心中顿时有事一阵绞痛,非常的不安,不是他不信任她对自己的心,而是那小女人以前是深爱着玉景风的,若是让她想起来了,他不能确定她会选择谁…… 虽然就算她会选择玉景风,他也不会放手,但是,他私心里却非常不愿意她想起来,不想让她知道她和玉景风的过往,不想让她想起对玉景风的感情,这是他的自私和卑鄙,也是担心若是想起来了,她会难受,因为她很可能会在他们二人之间难以抉择,她的内心会非常煎熬!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他都不愿她想起来。 然而天山老人当即便摇头否定了:“不可能!姻缘结没有主次之分,一对彼此深爱的男女,如何有主次之分?而且老夫确认了,臭丫头的姻缘结已经被完全唤醒,那样的深红色,如血一般,正是姻缘结本来的面貌。但她却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这点是怪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开口道:“其实也不止这一点怪,她本身的印记就很怪!按理说,姻缘结根本不存在是否被唤醒,而是在二人都轮回转世后,那姻缘结便自然生成了。也就是说,玉小子应该是在臭丫头出生的那日便有了前世的记忆,而臭丫头在出生之时那印记就该是鲜红的,而不是淡淡的红色,并且也应该在出生那日就有前世的记忆。可是她的印记却是淡红,而记忆到现在都没有,这显然不对劲!” 最合理的解释却被否认,南宫凌和南宫易再次皱起眉头来,而听了天山老人的话后,二人脸上的神色比之前更加疑惑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不正常的现象。 而赫连御宸听了天山老人的话,心里却顿时松了一口气,连袖中那紧攥着的手都松了松,他不想让她想起来,一点也不想。但对于这样奇怪的现象,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以也没有开口。 大厅里顿时寂静了下来,三个男人就那样站在厅中,眉头都紧紧地皱着。 好一会儿之后,天山老人一双老眼看了三人一眼,终于打破了沉寂,沉声开口:“老夫有一个推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四章 已经死了 “什么推测?”南宫凌立即问,南宫易和赫连御宸也同时将目光投到了天山老人身上。 天山老人眉头动了动,撸了撸胡子,这才开口说道:“姻缘结只能对彼此相爱的两人施咒,且即便不是双方自愿被施咒,但只要有提供二人的祭品便能成咒,而施咒后定会带着记忆转生,这点毋庸置疑,古籍上记载的很清楚。但是臭丫头的情况实在怪异,是以老夫想来想去,便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了,那便是臭丫头并不是自愿被施咒,而且在施咒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虽然有咒印,但是却没有咒效的结果!” 不是自愿?且已经死了? 赫连御宸三人闻言,都齐齐愣住了,按照天山老人的说法,那就是这情咒是玉景风单方面找人施咒的?而那个时候颜儿已经死了,所以情咒并没有完全锁住她的灵魂,是以才会如此? 三人正这么想着,天山老人接着又说道:“既然是锁魂术,那么定然只能在人活着,灵魂还在体内的时候施咒,才会达到最终的效果。臭丫头的印记自小便有,可却不是真正姻缘结的红印,而是现在才被唤醒,且即便被唤醒了也没有以前的记忆。那么锁魂术没有将她的灵魂完全锁住的可能性非常大!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推测!” 赫连御宸三人心中都有些震惊,因为他们从不曾想过她死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听了天山老人的解释,三人却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大,而震惊之后,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一眯,立即便问道:“那么这个推测若是对的,颜儿是不是不会受到姻缘结的影响,即便和爷大婚,也不会心碎而死?” 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也看向天山老人,等着他的回答。若这姻缘结对颜儿没有影响的话,那么不解应该也没有关系了。 天山老人眉头皱了皱,然后却是摇了一下头:“这本就是推测,老夫也不能确定。臭丫头的姻缘结虽然奇怪,也没有对玉小子的记忆,但是那印记现在却是真!到底她会被会被情咒束缚,没有到那一步,怕是谁都不会知晓!” 赫连御宸三人闻言,本来心中刚刚才升起了一些希望,顿时便破灭了。而此时,三人都齐齐想到了玉景风之前也表示过不知道结果会如何,看来所指的意思就是如此了! 厅中再次寂静下来,天山老人不再开口说话,赫连御宸三人眉头皱着,也没有出声,脸上的神色都有些苦恼。 须臾,赫连御宸皱着的眉头松开,唇角再次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来,狭长的魅眸中涌动着漆黑的暗流,声线无比的邪气:“既然如此,那么便只有在玉景风身上找解法了。颜儿没有记忆,但他有,他定然知道当初下咒的祭品是什么!爷一定要将这姻缘结解了,以后除了爷,谁也别想锁住她!” 他要定了她的生生世世,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虽然这姻缘结不一定对她有用,但他们却不能冒险,解了才是最好。而如今知道解法的人显然只有玉景风,那么便只有从玉景风身上下手了。 天山老人闻言,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没有开口说什么,淡淡地哼了一声,显然也觉得只能如此了。 姻缘结的话题谈到这里,便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以话题自然也就转移了,南宫凌当即便问了有关上官月颜的其他事情,但天山老人却没有如刚才那般详细地回答,只是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说了,三个男人最想知道的事情却是没有说,不管三人如何问,他都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给挡了,让三个男人都很是不满,并一再追问。 而前厅中四个男人秘密交谈的时候,上官月颜自然丁点也不知道,在燕天的帮助下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后,她便拿了那金玉灵露膏涂抹在了肩处的伤口上,透明的药膏,清凉的感觉,刚刚擦上去,她便清晰地感觉到那药渗入了伤口中,让从肩骨中传来的疼痛当即便消失了,被一阵舒爽的凉意取代。 她看着自己的肩膀,不由眨了眨眼,小脸上露出一丝惊奇之色来。之后,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动了动自己的左手,不敢动作过大,只是轻微地抬了一下,然而也没有疼痛传来,她小脸上的惊奇之色顿时变浓了,凤眸转向案几上的红盒子,满脸不可思议:“简直太神奇了,真的一点都不疼,这东西也太好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万年花开的雪莲根?若是有的话,我定然要做一些备着!” 这种神药,简直可以说是玄幻了,她以前即便是在书籍上,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伤药,真的太有效了! 不过万年开花的雪莲根,那样的东西怕是不好找的! 燕天拿着衣服站在一旁,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这金玉灵露膏的效用,但见自家主子居然能动手臂了,之前可是一点也不敢动的,便可见这药真的极好。她以前也不知道有这种药存在,小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来,闻言后,她唇角一勾,笑着说道:“看来真的不用一月,主子的伤便能全好了!天山老人真是疼主子的很!” 上官月颜呵呵一笑,对她的话不可置否,这药效果这般强大,自然不出一月就能好了,而那老头疼她,她也早就知道了。她笑了一声后,便不再说什么,将干净的纱布放到伤口,这才从浴室的软塌上站起身,燕天立即上前,为她穿衣。 虽然左臂能动了,但是上官月颜也不敢多动,毕竟里面的骨头还没有长好,动作太大,就算那伤药再好,也会对伤口造成不好的影响,是以便还是垂着手,只用右手配合燕天穿衣。 依旧是暗红色的男袍,燕天很快便为她穿好,二人走出浴室。 出来之后,碧云和碧雪便为她束发,之后上官月颜便出了房间,去了外面的凉亭。 此时赫连御宸几人还没有过来,院中只有夜青和夜离,她来到花园之后,也没有说要去找赫连御宸几人,而是直接到了凉亭中,坐在亭子里赏花。此时正好是夕阳下山的时候,天边的霞光斜射下来,坐在亭子里看着这片纯净又美艳的花朵,真的美不胜收。 每看一次,便更是喜欢! 就这么坐了片刻,上官月颜没等来赫连御宸四人,反倒是落尘突然现身,落在了凉亭外。 见落尘出现,上官月颜心中一动,想着自己前几日让落尘派人盯着王星雅几人,如今他突然出现,那么看来那边是有动静了。 而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落尘对着她躬身一礼,语声低沉而恭敬地开口:“少夫人,属下刚刚收到暗卫禀报,言王星雅和其他三位郡主正往太史府而来!”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唇角当即勾起一抹淡笑,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随后她凤眸微闪,看着落尘,问道:“洛凝萱呢?可是有动静?” 这几日,洛凝萱依旧病着,太史凤也没有进过宫,而她一直在宫里,王星雅几人便也没来宫里找她,而她现在刚刚才回到太史府,王星雅几人就来了,洛凝萱本就想对四人出手然后嫁祸给她,那么她定然也关注着四人的举动,现在四人要来,那便是她动手的时刻了。 在王星雅四人来太史府的路上,洛凝萱肯定会有动作! 不过,落尘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萱郡主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 “呵呵!那也是暂时而已!”上官月颜闻言淡笑了一声,也不觉得意外,那四人才刚刚要来太史府,洛凝萱行动自然需要时间的。她唇角勾着,接着吩咐道:“派人跟着四位郡主的车碾,在她们到达太史府之前,洛凝萱定然动手!” “是!”落尘领命,身影一闪,瞬间便消失了。 上官月颜依旧坐在凉亭中,没有被王星雅四人要来的消息而影响了心情,反而倒是有些期待了起来,洛凝萱如此算计她,怕是也一直期待着今日的到来。只不过她的期待最后换来的定然是郁闷,所以她现在很是希望王星雅几人早点来,也好让洛凝萱早点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而王星雅四人上门,是来给她道歉的,若是赫连御宸几人在的话,那四人怕是会不好意思。所以她便又让人到前院传话,将王星雅四人要来的事告知赫连御宸几人,让他们晚些再过来。 大约两刻钟之后,赫连御宸四人也的确没来,落尘又再次现身了,恭敬禀报道:“少夫人,刚刚收到消息,四位郡主马上就要抵达太史府门口,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嗯?什么事都没发生?”上官月颜眉头当即皱起,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洛凝萱要对付她,要让王星雅四人在她面前中毒而死,那么必然会对四人出手才是。而且也只有在四人进入太史府之前下毒,才能达到她的目的,不然的话,进入太史府之后,她是绝对没有下手的机会的。 可她却没有动手?这怎么可能?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月票收到,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手段高明 “的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落尘再次开口,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解来,“属下早就安排了人跟在四位郡主身边,也让人隐藏在街上观察是否有任何可疑的现象,绝对没有遗漏的地方,但是却没有发现萱郡主出手!而且翼王府那边也传来消息,说王妃此时正在萱郡主的院子里,那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上官月颜眉头紧皱,想着难道是因为太史凤的关系,洛凝萱不好出手吗?可随即这个想法便被她否定了!洛凝萱几日前便开始装病,目的便是为了让太史凤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而她的计划则是在那之前就订好了,她不可能考虑不到今日的情况,所以即便太史凤在,她也会出手的! 可为何却没有发现她动手?玄天宫的暗卫亲自监视着,若是她有动作的话,不可能瞒过暗卫的眼睛啊! 她心中不解,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虽然即便不知道洛凝萱对四人下了何种毒,她也有信心让那四人活着离开太史府,但是这种不知道,被人暗算着的感觉却是很不爽。是以她一时间没有开口,右手搭在石桌上,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皱眉沉思着。 片刻之后,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手上的动作当即顿住,凤眸看向落尘,问道:“这几日洛凝萱生病,四位郡主可是都去过翼王府?” 落尘方才也思索着,此时听闻上官月颜的话,虽然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立即回答了,点头道:“去过,萱郡主生病那日便去了!” 上官月颜闻言,立即又问:“那我们回来之后,隔壁翼王府里的人都做了什么?不是说洛凝萱和干娘等人,而是王府里的下人都做了什么?” 落尘不解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不明白她此时为何又问翼王府的下人,这事和翼王府的下人有关吗?他心中很是不解,但面对主子的问话,他自然要第一时间回答,只是他一直都跟在少夫人的身边,对翼王府的下人做了什么并不清楚,是以马上对暗处开口:“流星,你去一趟翼王府!” “是!”流星并没有现身,领命后立即便去了。 上官月颜等了大约十秒钟,流星便回来了,而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暗卫,她看了那人一眼,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应该是翼王府中的暗卫。毕竟要问翼王府下人的事,自然只有翼王府的暗卫最清楚了。 那人来到近前,立即对上官月颜单膝一礼,恭敬道:“属下见过少夫人!” “免礼!”上官月颜立即挥手,然后便问:“说说看,这两个时辰内,翼王府里的下人都做了什么?可是有在做一些平日不做的事?” 那人站起身,马上便恭敬开口,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回少夫人的话,这两个时辰,王府里的下人都在整顿花卉和盆景,有些新的花种不久之前才送来,所以王府里的人现在都还忙着这件事。” “花和盆景?”上官月颜闻言,眉梢轻轻地挑了挑,唇角突然便勾起了一抹笑来,又问:“为何今日会有花和盆景送来?还有送来的都有些什么?如今安置在哪里?” 那人立即道:“据说是萱郡主早就定好的,只是郡主这几日都病着,没有让花市的人送来。而今日萱郡主身子好了一些,想到了此事,然后王妃便派人去花市问了,那边的人之后就把一大批花和盆景送了过来!今日送来的花有金牡丹、四季红、燕尾兰、风铃花……其余的便是一些盆景了,有松有竹,都是四季常青树。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萱郡主要的,所以大部分都安置在凌雪院,但也有一些花安置在了王府内院的其他地方,大门口也放了几盆花开正艳的四季红!” “呵呵!原来如此!”上官月颜唇角低笑了一声,不再问什么,对那人挥挥手:“知道了,你回去吧!但切记不可将我找你的事泄露出去!” “少夫人放心,属下不会多嘴的!”那人恭敬地应了一声,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这才一个闪身离去了。 “少夫人,这件事难道和萱郡主的计划有关?”落尘此时不解地问了一句,看少夫人脸上的笑意,便知道她已经看穿了什么,但是他却一点也没看出来。就算翼王府的人在整顿花卉和盆景,那些东西也是萱郡主让人送来的,可这些毒害四位郡主有何关系? 不过就是一些植物啊!而且若那些东西有毒的话,别说是毒害四位郡主了,连翼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的!能被送进翼王府的东西,定然不会有害的才对! 他心中真的非常不明白,所以就忍不住问了! 上官月颜笑看了落尘一眼,一双凤眸此时就如星辰一般璀璨闪亮,红唇勾着,笑着说道:“世上的毒有万千种,投毒的方法便也有很多。有的是吃入腹中中毒,有的则是闻一闻就会中毒,也有从伤口和皮肤渗透,还有的则是自身无毒,但是碰上了某物之后便会成为剧毒。洛凝萱今日没有对四位郡主出手,但她的计划却是要毒死四人,那么你说,她用的是哪种毒?” 此言一出,落尘心中顿时便是一震,身为玄天宫玄星门的门主,他自然不会傻,当即便听出了上官月颜话中之意,有些惊讶地道:“是用最后一种!这么说来,四位郡主其实几日前就中毒了,如今只需要一个引子,便能使她们中毒,所以萱郡主今日才并没有对四人出手。而这个引子,应该就是这些花了,花香是引!之所以今日才将这些花送进王府,是怕王星雅几人再次去探病闻到花香导致在王府毒发,所以当知道咱们回来太史府后,萱郡主便设法让人将早就定好的花送来了!” “呵呵!不错!正是如此!”上官月颜凤眸看向落尘,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随即她凤眸一眯,淡笑着开口:“根据我对毒的了解,还有那暗卫禀报的哪些花品来推测,正好有一种毒,需要和王府里的一种花香结合才能生成。那毒的名字叫做两刻红,而那引子便是王府门口此时放着的四季红!咱们太史府和翼王府相邻,就隔了一道墙而已,而府中的格局基本上也一样,后院的位置也是紧挨着的。四季红的花香很浓郁,和桂花有的一比,不管是摆放在大门口,还是排放在洛凝萱的后院,我们太史凤都能闻到香味。那么在王星雅抵达我们太史府的时候,无形之间,她们的呼吸便会让她们中毒了。” 说到这里,她淡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而中了此毒的人,不会出现任何症状,待到两刻钟后,便会突然身亡,且那毒素只会在体内停留两刻,也就是说,只要王星雅四人死了,那毒便会自己消散了,事后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那时我便真的是百口莫辩了。洛凝萱的这个手法,可以说很高明!” 本来,她还以为洛凝萱会在王星雅四人来到太史府前而动手下毒,那样的话,只要有人出手,他们便可以将那人抓了,之后便能让那人说出洛凝萱这个主谋。可是不曾想,洛凝萱居然还挺狡猾的,给她来如此阴损的招数,若不是她对毒术非常精通,今日怕是真的要被她算计到了。 落尘心中也很是震惊,完全没有想到那萱郡主居然会使用如此阴险的招数,让他们都没有看出可疑的地方来。试问王府增添花卉盆景这种事,谁会想到是她的毒计?每一个大家贵族的府邸都有装饰院子的花卉和盆景,也时常会让会增添新的品种,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事,他们如何能知道其中有诈? 这个洛凝萱真的够狡猾!若不是少夫人看出来,今日他们便会被蒙骗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着上官月颜投去一个敬佩的目光,他虽然身为玄星门的门主,武功和鬼影差不多,但即便武功高强,可是也不如面前的女子聪慧,真的很令人敬佩。今日若没有少夫人,他和众暗卫被蒙骗,少夫人被暗算,爷定然不会饶过他们的! 上官月颜没有注意落尘的视线,话落之后,她唇角再次勾了勾,突然站起身来,出了凉亭,往映雪院的门口走去,并对落尘吩咐道:“我说几位药,你让人抓了赶紧煮成药水,不用熬成苦药汤子,就煮一煮便好,然后端到映雪院外的湖亭中来,等会儿我就在哪里见王星雅几人。” 这映雪院南宫凌不让别人来,她自然不会在这里见王星雅四人了! 说完之后,她报了几位药名,落尘记下后,立即便闪身离去了。 燕天和碧云碧雪,还有夜青和夜影本就一直跟着上官月颜,自然也听见了这件事,燕天和夜青、夜影一边跟着上官月颜走出院子,一边也如落尘一般,心中震惊着洛凝萱的狡诈,同时也暗暗佩服自家主子的聪慧过人。 而碧云和碧雪今日则是第一次听说洛凝萱的事,是以从一开始上官月颜提到洛凝萱的时候,二人心中便惊讶万分,而此时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了。没想到萱郡主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模样,而且还很可能是她们天珏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可是真面目竟然是如此的阴险毒辣。毒害四位郡主?那可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啊! 二人心中为此而激起了滔天巨浪,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但是,即便震惊,二人却没有对上官月颜的话有任何怀疑。因为公主是她们的主子,经过几日的相处,她们也了解了一些公主的性子,直爽,不拘小节,虽然平时的举动根本没有大家闺秀的样,但是人却是真的好,就如现在很多人对公主的评价,那便是行为上没有规矩可言,但公主的心灵却很规矩。这样的公主,根本不可能去冤枉别人!所以,只能说是萱郡主平日的伪装做的太好了,才会让她们对她有了根深蒂固的温婉娴静的印象,让她们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是一个如此阴毒的女人。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让所有人都觉得震惊。当然,她们是不可能说出去的! 对于碧云和碧雪,上官月颜早就没把她们当作外人了,是以才会带在身边,而且这两个丫头很聪明,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乱说,她也不用担心洛凝萱的事被她们传出去。一路来到距离映雪院不远的一处碧湖,上官月颜便等在了湖边的凉亭中,碧云和碧雪将手上端着的茶水糕点摆上了石桌。 燕天站在上官月颜身后,开口道:“刚才在映雪院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走出来,倒真的能闻见一股淡淡的四季红花香!” 碧雪和碧云将茶点放好后,也站到了上官月颜的身后,听了燕天的话后,二人也仔细地嗅了嗅,点头道了一句:“还真是有!” 上官月颜端了茶喝着,闻言一笑,她自然也闻到了阵阵清香飘来,挑眉笑道:“映雪院中,被雪艳包围着,自然闻不到别的香味。如今走出来了,四季红香味浓郁,便能闻到那花香了。所以说洛凝萱的算计很好,只要王星雅来了府中,便会中毒无疑了!” 雪艳的香气比较清淡,如今远离后便闻不到什么,但四季红的花香浓郁,离开了映雪院,自然便能闻到了。不过,之前回映雪院的时候,她倒是没有闻到四季红的香味,只有这后院中的一些花香,如今闻到,很显然那四季红是在她回府之后才送来的了。 这个洛凝萱,倒是把时间掌握的很好! 燕天三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都点了点头,随后因为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震惊,碧雪有些唏嘘地道:“奴婢以前从不知道萱郡主居然是那么阴险卑鄙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碧云也紧接着开口,一边点头一边道:“萱郡主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那么弱不经风、温婉娴静,甚至还被人们认为是我们天珏女子的典范,若不是今日听了公主和落尘护卫的话,奴婢就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她是那种狠辣的人。雅郡主和其余三位郡主可是和她很好的,没想到她也能下得去手!” 碧雪也连连点头,这件事真的太惊人了! 虽然她们并不知道萱郡主为何那么做,但是她们却相信公主不会说假,再加上落尘护卫是玄天宫的人,那么这件事便更不可能是假的了。但若今日换做是别人这般说的话,怕是不止她们,整个天城,定然也没人会相信的。 “洛凝萱骗的人何其多?如今也只有主子几人知道她的真面目,连翼王妃都一直被她蒙骗到现在,可见她将自己的真面目藏的有多深了,你们会震惊也是自然!”燕天哼笑了一声,又说道:“她那样的人,看中的只是名利和地位,雅郡主几人对她有用,她便留着,没用了,她便会丢弃,且还要最后好好利用一次才肯罢休。像她那样的人,简直比我们这种在刀尖上混的杀手还要狠辣,别说对几个郡主下手了,还有一些恐怖的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保证你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燕天这话,显然很好地为碧云和碧雪解释了一下洛凝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二人本来就只是宫里的宫女,天珏的皇宫中也很太平,没有什么血腥的宫斗,是以二人之前才会如此震惊。而此时又听了燕天的话,二人都将重点放在了燕天最后的那句话上,虽然白不知道是什么恐怖的事,但二人的小脸都有点白了。 萱郡主还做了别的是吗?比毒杀郡主还可怕? 二人心中害怕,但是却忍不住好奇,加之二人这几天和燕飞燕天也早就混熟了,而上官月颜本来就是随性之人,也不会不让她们交谈,是以,碧雪咽了咽口水,好奇地问:“萱郡主还做了什么吗?” 碧云也看着燕天,一张小脸上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你们真要知道?”燕天见二人看来,顿时唇角一勾,有些趣味地笑道:“那可是非常恐怖的事,若是我说了,你们到时候可别说是我吓到你们了!” 此言一出,碧云和碧雪小脸又是一白,但心中却更是好奇,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咬牙,齐齐点头:“天姐姐你说吧!我们想听!” 那萱郡主如此表里不一,她们今天才知道她的真面目,如今听燕天这么说,只窥见了冰山一角的她们,自然会忍不住好奇了,就算害怕,也想知道那萱郡主究竟还做了什么比杀人更可怕的事情。 燕天闻言一笑,这才开始给二人说洛凝萱装病喝人血的事情,自然的,碧云和碧雪听着她说的话,那两张清丽的小脸渐渐地越来越白,到后来甚至都开始反胃起来。 上官月颜听着三人的对话,唇角都起一抹好笑来,暗道燕天这丫头,显然存心要整碧云和碧雪啊!明知道这么说会让二人好奇不已,她还故意这般说了,这丫头现在是和碧云碧雪混熟了,便觉着吓吓二人好玩呢!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碧云和碧雪现在是她的人,那么让她们把洛凝萱了解清楚了,也没什么不好。 夜青和夜影守在凉亭外,听着里面三个丫头的对话,嘴角也抽了抽,但自然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便也只能跟着听了。 而当燕天将那些事都说完后,毫无意外,碧云和碧雪二人脸上的血色都尽退了,胃中阵阵抽搐想吐,但是自然不敢真的吐出来,是以都极力地忍着,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深怕一张嘴,就会忍不住。而此时她们不但胃里不舒服,心中的震惊也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喝人血?还是女子纯净的阴血?而且喝了之后还说很好喝?这萱郡主真的是人吗?简直就是怪物啊! 燕天说完后,也不再开口说话刺激她们了,见二人一脸难受的模样,她也没觉得自己过分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这件事她们迟早都会知道,她现在说了,之后真想揭开时,她们也能好受一些。 上官月颜再次好笑地看了三人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而此时,后院的大门口,前去宫里传信的燕飞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守门的护卫。上官月颜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来人,目光往那守门的护卫看了一眼,唇角再次一勾,开口对身后的三个丫头说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今日我不打算告诉王星雅几人!” 赫连御宸有计划,那么她自然不会破坏,即便今日王星雅四人被洛凝萱下了毒,她也不会告知她们。 燕天、碧云和碧雪也看到了进来的二人,闻言燕天当即应是,而碧云和碧雪则是连连点头,没有开口,并且更努力地压下胃里难受的感觉,因为很显然,四位郡主已经到了,那护卫正是来禀报的。 也正如她们所想,燕飞和那护卫来到亭子后,燕飞直接进入了凉亭,先禀报了已经将不回宫的消息告知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然后那个护卫便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张拜帖,恭敬禀报道:“禀少夫人,天珏雅郡主、露郡主、芊郡主和婉郡主求见,这是四位郡主的拜帖!” 护卫话落,夜青当即将拜帖接过,打开细看了一遍,这才传到了上官月颜手中。 上官月颜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拜帖放到了一边,对那护卫说道:“请四位郡主进来!” “是!”那护卫立即应声,连忙起身去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碧云和碧雪的脸色都恢复了,王星雅四人才在那护卫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内院的大门口。四人穿着依旧华丽,脸上的伤也早就好了,看不出一点痕迹。 上官月颜随意地往四人扫了一眼,也没有站起身去迎接,就坐在亭子里,还是喝着自己的茶。 燕飞四人都站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两个黑衣护卫,两个青黄色衣裙的侍女,凉亭外还有一身黑色护卫服身披披风的夜青和夜影,虽然只有这么几个人,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气派,再加上她那淡淡地喝茶的模样,气势便陡然而出了,清冷又尊贵,让人心生敬畏,望尘莫及。 王星雅几人来到凉亭前,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既艳丽又气势逼人的画面,四人心中顿时就是一震,只觉得那日真的是她们糊涂了,这样的女子,只是这般坐着都能看出一身傲骨,她如何能是那种狐媚的女人? 那日她们真的是鬼附身了,才会那般瞎目! 四人走到凉亭前,并没有直接进入亭中,而是在入口处停下,并排站立着,对里面的上官月颜福身一礼:“见过乐颜公主,突然打扰,还请公主恕罪!” 既然是来请罪道歉的,她们的态度自然要真诚,做为郡主,理当给公主行礼了。 “四位郡主不必客气,你们知道,我这人不讲规矩,进来坐吧!”上官月颜放下茶盏,笑着应了一声。 王星雅四人这才站直了身子,抬步进入凉亭。 上官月颜眸光一一扫过四人的脸,见四人脸上不再红肿,且都脸色红润一点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她凤眸闪了闪,然后将桌上的拜帖往前推了一下,挑眉笑说道:“四位郡主突然前来,倒是让我出乎意料了!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 这拜帖中便写明了四人的来意,那么她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了。 但她此言一出,王星雅当即便摇头,一双黑眸看着上官月颜的凤眸,那张带着一点英气的脸上,神色非常认真,语声中也满是真诚:“前几日是我们的错,虽然公主觉得没必要,但是我们四人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错了便定要赔罪才是,所以这一趟我们必须要来!” 话落,她转头看向另外三人,四人本来就还没有坐下,此时刚刚走到石桌前,三人见她看来,那目光就如一个暗号一般,下一瞬,四人便面向上官月颜,双腿一曲跪了下去,微低着头开口:“几日前,是我四人不辨是非,误会了公主,做出那般无礼之举。今日特地前来向公主赔罪,请公主责罚!” 四人齐声开口,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和话语,都无比的认真坦诚!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昨天和今天都有惊喜,真是开心,么么哒~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服毒请罪 上官月颜看着四人,凤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身为天珏的郡主,能这般放下尊严跪在她面前请罪道歉,实属不易,就凭四人的这个举动,便能看出这四人本性是真的不坏,只是被洛凝萱蒙骗了而已。 她唇角勾了勾,不过却没有让四人起身,而是轻笑了一声,说道:“说实话,那日之事,说不生气是假的,尤其还被说了自己是贱种这样的话,让我心中非常火大,若当日我没有成为天珏的公主,和易哥哥也没有交情,以我的性子,定然不会轻饶了四位郡主。就如我那日所说的一般,我上官月颜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善心!” 她这话说的清淡,话语中没有任何怒意,但听在王星雅四人的耳里,却如雷鼓一般的震人,让她们不由自主地便想起当日她们所说的那些胡话来。四人到底都是家中娇养的小姐,又知道当日都是自己不对,脸色当即便有些白了。王星雅是四人当中最有正气的,红唇抿了抿,再次歉然地开口:“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那般对待公主,公主若是气愤,便随意责罚我们,我们不会有任何怨言!” 另外三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并没有显露在脸上,秀眉挑了挑,问道:“真的随便怎么惩罚都行?你们就不怕我对你们用毒吗?要知道我的毒术,可是比干娘还要厉害一些的!” 此言一出,本来就脸色发白的四人,那脸色一下子又白了好几分,另外的三人甚至都害怕地抖了一下,王星雅虽然没有发抖,可那唇瓣却也紧紧地抿了抿,显然也对上官月颜的毒害怕。不过,即便如此,四人还是点头了,王星雅垂着头,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若是毒我们能解了公主的气,能让公主原谅我们,那么公主动手便是!我们犯了错便要承担后果,绝对不会埋怨公主的!” 那件事本来就是她们的错,辱骂公主,以下犯上,这其实本就是重罪,若当时把她们绑到皇上面前,轻轻则被打板子,重则直接被定死罪也说不定。今日她们上门请罪,自然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被乐颜公主毒,那也是她们本来就该承受的。 “呵呵!既然如此,那么为了成全四位郡主的心意,我便小小的惩罚一下吧!”上官月颜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然后便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而这话,显然就是说要毒她们了! 王星雅四人一直都跪在地上低着头,闻言脸色都再次白了白,不过心下虽然害怕,但是却也安心了一些,因为上官月颜说是小小的惩罚,那么应该不会很难受才是。 而燕飞四人见上官月颜拿出的是一个白色的瓶子,四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即便是碧云和碧雪,在伺候了上官月颜几日之后,也知道那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名为万毒丹的解毒药丸。很显然,这是骗着四人给她们解毒了。 上官月颜自然不会真的对她们下毒,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们吃下这药,又不会怀疑什么罢了。将瓷瓶拿出来后,她便交给了燕飞,然后对四人说道:“这个瓶子里的药丸是一种慢性毒药,你们一人吃一颗,便算是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了。当然,你们不用担心这毒解不了,既然我说了是小小的惩罚,便不会给你们用厉害的毒。这毒吃了之后,也就是让你们乏力罢了,稍后我给你们扎两针,再给你们一个药方,你们按照方子吃上几日,便能解毒!” 燕飞接过瓶子后立即便倒出了四颗万毒丹,然后走到四人面前,将药丸递了过去。 王星雅四人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眼燕飞手里的青色药丸,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淡笑的上官月颜,王星雅第一个伸出手拿了一颗,二话不说就放进嘴里吃了,没有丝毫犹豫。另外三人见此,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也先后伸手拿了药丸,白着脸吃下了。 比起王星雅的果决,三人的手都发着抖,吃得很是胆战心惊。 上官月颜笑看着四人,凤眸眸底闪过一丝趣味,想着这四人这会儿以为吃的是毒药,等以后知道吃的是解药,估计会相当吃惊。见四人都吃了,她点了点头,才伸手对四人做了个请起的姿势,笑说道:“四位郡主不要跪着了,起来坐吧!” 王星雅四人跪了好一会儿,闻言这才站起身来,很是规矩地坐到了石凳上。 上官月颜随即又对燕飞说道:“去厨房端四碗药汤来,让郡主们喝下,之后我才好给她们扎针!” 刚才让落尘去准备的药汤还没端来,现在估计也差不多了,让人端来给她们喝,比突然端上来让她们喝要合理很多。 燕飞会意,立即应声,然后和燕天一起,快步往厨房去了。 王星雅四人本不懂毒术,听见上官月颜的话后,也没觉得让她们喝药汤奇怪,便坐着没有吭声。 上官月颜见燕飞和燕天离开,这才又看向面前的四个女子,见她们都端坐着不说话,她凤眸闪了闪,想起之前洛凝萱说过,四人因为她的一封信便对她有了偏见,她唇角微勾,笑问道:“其实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了,我与四位郡主素未相识,更不曾交恶,四位那日为何会那般针对我?难道就是因为我不懂规矩吗?” 对于书信之事,她自然不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了。 而此言一出,四人脸上都露出一些尴尬之色来,但四人本就是来道歉的,连毒都吃了,这件事自然也不会隐瞒,之后,还是王星雅开口,语声中带着羞愧之意:“不瞒公主,我四人平日也不会对谁刻薄,只是那个时候,凝萱前去边境海域接凌世子,她第一次出远门,之后又和公主结识了,便写了信与我们说。那信上全是赞美公主的话,说公主人美,讨人喜欢,不紧得太子殿下认作妹妹,也得凌世子喜欢,之后还被翼王和王妃收做义女,还说公主受伤……!” 王星雅很诚实地将信上的内容都说了一遍,之后那黑眸看向上官月颜,神色非常真诚:“想必公主也看出来了,凌世子对凝萱很冷淡,从她入翼王府到现在,凌世子从不曾把她视作妹妹,在凌世子眼中,凝萱几乎连个丫头都不如,从来不理不睬。而太子殿下虽然对凝萱温柔有礼,但是实际上却是相当疏远,即便知道凝萱以后很可能是他的太子妃,也从不和她热络亲近。为此,凝萱心中一直不好受,所以每当有机会和二人变得亲近时,她都会尽力去做,只是却没有什么显着的效果。我们和她一起长大,收到她那封信后,便为她不值了,加之不了解公主的为人,便乱加猜测以为公主狐媚,才让所有人都喜欢,连凌世子也对公主好。后来公主来了,又传出和少宫主在大街上的事,我们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所以才会那般对公主无礼!” 王星雅话落,另外三位郡主也都点了点头,还白着的脸上满是懊悔。她们真的是因为疼爱洛凝萱,才将她那满是称赞的信,看作是道上官月颜狐媚,也看作是洛凝萱哭诉心中的委屈,而她们和洛凝萱从小一起长大,也是最了解她内心的苦,所以才有了一种想要保护,想要为她出头的想法,最后便什么也不顾了,做出了那种无礼之事。 却是不想,这一切都是她们想错了! “呵呵!那倒真的是天大的误会了!”上官月颜听了王星雅的话,唇角当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暗道那洛凝萱真的够阴险,写出这么一封信给四人,利用她们对她的心疼,便将四人给误导了,这手法真的高明的很啊!不管那计划成不成功,洛凝萱都成抽身在外,对她完全是有利无害。 上官月颜凤眸看着面前的四人,见她们都满脸的后悔之色,心中不由同情起来。不管是洛凝萱的第一个计划还是现在她们身上中的毒,都是在要她们的命。那日若她真的中计气怒了,出手杀了她们的机率真的非常大,而今日也是如此,若洛凝萱的计划成功,她们必死无疑。这四人如此心疼洛凝萱,处处为洛凝萱着想,若换做一般人,定然会觉得四人是非常好的朋友,可是洛凝萱却不是一般人,这四人对洛凝萱的友情,真的太可惜太浪费了! 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四人这般疼爱! 她心中暗暗一叹,但此时自然不能说出真相来,便再次一笑,这次她那笑意柔和了一些,语声也有些柔软了:“其实易哥哥会在我到龙华后便认我做妹妹,完全是因为我的哥哥,也就是太史睿的关系,他们二人交好,是挚友,所以易哥哥才认了我。凌世子我早前在东耀的时候便认识了,有了一些交情,所以便也相处的好。而干爹和干娘,你们也知道,干娘是爱毒成痴的黑煞夫人,她善于用毒,我们在来天城的路上交过手,她想毒我却没有成功,之后反被我毒了,因为这件事,干娘才知道我善毒,后来才认我做了义女。” 既然四人都这般诚恳地来道歉了,那她便也不介意稍微解释一下,虽然这话并不完全真实,但也不算太假,足够让四人心中更清明一些。 果然,四人只是通过洛凝萱的信了解了上官月颜而已,并不知道这些内情,此时一听,都当即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她得所有人的喜欢,原来是因为这些原因。虽然她们在认识到错误之后,便也知道她得人喜欢是有原因的,比如她的一身正气,比如她的文采斐然,还有她的毒术医术等等,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却是因为这些原因被太子殿下等人喜欢的。别的不说,她居然把翼王妃给毒了,之后才会成为翼王妃的义女,这简直是太让她们吃惊了。 原来几人都不是看她的容貌,看她的气质和本事才便突然和她亲近喜欢她,而是有更深一层的原因的……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了。 四人一愣之后,两两对视了一眼,然后再看向上官月颜时,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是浓了,其中一位露郡主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句:“我们真是惭愧的很!” 王星雅三人自然点头了,另外一位婉郡主也开口道:“凝萱一直说我们误会公主了,可是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怕也是被我们的行为吓到了。我们当时鬼迷了心窍,真的惭愧至极!” 这话,便有些为洛凝萱说话的味道了,毕竟那日洛凝萱一直哭着说是她们误会了,但是却没有将这些事说出来。 而这话一出,另外三人自然再次点头,王星雅看着上官月颜,此时也歉然地说了一句:“我们真是对公主犯下了大罪,当时应该好好听凝萱把话说完的,可我却一直都不让她解释,我的错才是最大!” 这话自然也有为洛凝萱说话的意思,王星雅把最大的错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毕竟那日她真的有好几次都没有让洛凝萱把话说完。 上官月颜笑看着四个女子,对她们此时即便对她心怀愧疚,也还帮着洛凝萱说话的行为,都不知道该说她们傻,还是说她们被骗的太深。但她自然不会因为四人为洛凝萱说话便不喜,不知者无罪,这话用在四人身上真的再适合不过了。她摇了摇头,挑眉笑道:“四位郡主既然接受了我的毒,这件事也已经说清楚了,那么以后便不用再记挂,我们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四人闻言,都点头了,如今这事自然便是解决了,齐声道:“多谢公主原谅!” 上官月颜低笑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转头对守在亭子外的夜青说道:“夜青,拿纸笔过来!” 夜青闻言立即走入亭中,从怀里掏出传信用的纸笔,放在了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立即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之前报给落尘的几味草药,落笔大气,一挥而就,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就如她的人,看不到任何规矩,只有叫人敬畏的逼人气势,冷傲中透着霸气。 王星雅四人第一次见到上官月颜的字,而只看这字体,四人心中便又是一阵忍不住的震撼。 不是温婉娴静的娟秀,而是凌然冷傲的霸气!可是奇迹的是,那行云流水般一挥而就的字体,却又让人觉得那字中并不缺失温柔,只是被那霸气所掩盖了,其实那字是刚柔同在。 四人震撼地看着上官月颜笔下的字,之后又不由自主地抬眸看了看正在写字的人,见她神色平静,眉眼间透着一股柔和之气,红唇淡淡地勾着,就如一个娴静温柔的女子,可她身上的气息却是冷傲的,虽然此时和刚才比,那逼人的气息缓和了很多,但是却也叫人不容忽视。四人一看之后,心中都不由叹了一句,真的是字如其人,明明被是冷傲霸气,但是却也是温婉柔美。 这个乐颜公主,真的是她们见过的最特别的人了! 如今想来,怕是即便没有那些深沉的原因,她也是得人喜欢的,就如那日在宫中湖心亭一样,她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且还直说自己就是没有规矩,但依旧得所有人喜欢,这便说明,她本身就有那种让人喜欢的魅力! 那并不是狐媚,而是她这种特别的气质! 上官月颜写的认真,没有在意四人的目光,写完之后,她将药方推到四人面前,笑着说道:“这是解药的方子,你们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便把药抓了,早晚一次,一直吃到你们觉得身子舒服了为止。” 她虽然能解她们身上的毒,让她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既然是中毒,便会对身子有所损伤,所以她们之后会觉得身子虚弱乏力,那么自然就要调理了。这药方不仅能清除她们身上的余毒,她也特地加上了几位调理的药,吃上几日便能全好了。 她刚才之所以说万毒丹会让她们乏力,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星雅四人闻言点头,将药方小心折好,先收在了王星雅那里。 而此时,正好燕飞和燕天端了药回来,上官月颜见二人走进凉亭,再次笑着开口:“四位郡主先把这药汤喝了吧!之后我再给四位扎上两针放毒!” 两刻红的毒发的时间只有两刻钟,如今已快到两刻钟,所以四人必须先把解药喝下。这两碗药汤虽然因为时间关系没有将药性全部熬出来,但是她之后给她们扎针放掉一些毒血,便也不会有大碍了。 四人自然没有二话,立即便将燕飞和燕天放到她们面前的药碗端了起来,都没有犹豫,仰头便喝下了。 上官月颜见她们喝下,也不耽误时间,对燕飞一伸手,燕飞便从怀中拿出一盒银针来。上官月颜拿出一根银针,凤眸看向四人,以眼神询问她们谁先来。四人见此,倒也没有争先恐后,最靠近上官月颜的王星雅点头,上官月颜才唇角一勾,让她将手伸出,王星雅自然立即伸了手,上官月颜便开始为她扎针了。 银色的细针直接插入王星雅的手心,然后又拿了一根银针扎入了她的食指指腹中,两根针刚刚扎下去,那被砸破的地方便有黑色的血液流出,银针也顿时漆黑了。四人目光都落在那银针之上,见到这中明显中毒的情景,心中都顿时一惊,暗道乐颜公主的毒真的名不虚传,她们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血液中都已经染上了剧毒,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四个不知道自己被洛凝萱下毒的女人,心中都暗暗惊叹着! 上官月颜却是没有管那么多,为了节省时间,在王星雅的手上扎了两针之后,她便立即看向坐在王星雅身边的露郡主,露郡主自然明白,马上就伸出自己的手,让上官月颜扎针,当四人的手上都扎了针,全都流出漆黑的血液后,上官月颜才又回过头来,开始扭动王星雅手上的针,然后拔下。 这样的动作也重复了四次,四人手上的针全都拔下后,已经满手漆黑的鲜血了。 看得四人都胆战心惊! 知道内情的燕飞等人见了,那漆黑的血液也让几人头皮麻了麻,暗道洛凝萱真的狠,单看这血就知道那两刻红是多么厉害的剧毒,今日这四人若不是得她们的主子一救,定是必死无疑了。而且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自己的好姐妹毒死的。 而上官月颜做完这些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将四人的手都集中地放在石桌上,之后她伸出右手,在距离四人手五厘米左右的地方顿住,紧接着,一阵强劲的罡风突然袭向四人的手掌,四人顿时一惊,随即手上便传来一股吸力,下一秒,四人掌心和手指出血的速度快了很多,那细小的针孔如泉眼一般,漆黑的毒血不断涌出。 四人都看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更是震惊上官月颜的武功如此厉害,居然还能这般将血液吸出她们的体外。 从没见过上官月颜出手的碧云和碧雪也看得心惊,并且在心中对自家公主无比佩服,一个女子居然有这般厉害的武功,怪不得世人都说她们的公主武功高强呢!真的太厉害了! 上官月颜为四人内力吸毒,毒血流出自然就快了,不过也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大约半分钟之后,见四人手上的针孔里流出的血液不再是漆黑,而是有一些暗红的颜色了,她便收了手,强劲的吸力停下,王星雅四人手上的血自然便不再急速地流出了,而此时四人体内都流出了几乎半碗毒血。 收手之后,上官月颜唇角微勾,对四人说道:“将手上的血清理了吧!之后只要吃药便好!” 四人闻言,立即各自收回手,拿出绢帕将自己手上的血擦了。 碧云和碧雪也立即将桌上和地上的毒血收拾了。 上官月颜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两口茶,见四人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她凤眸微微一闪,又笑着开口:“今夜我便不留四位晚膳了,你们身上的毒虽然清理了不少,但我研制的毒,即便不是致命的毒,对身子的影响却也不小。四位郡主现在便赶紧回去吧!抓药熬了服下,等四位完全恢复了,到时欢迎四位随时到太史府或者月华宫玩耍!” 她现在也就帮她们清除了三分之二的毒,身子不会有大碍,剩下的便只能吃药了。 “那么我们便告辞了,再次感谢公主宅心仁厚原谅我们,等身子好了,我们再来拜访公主!”四人闻言点了点头,本就中毒,她们也不会耽误时间,齐齐站起身来,一边对上官月颜行礼,一边开口说道。 上官月颜对四人点了下头,吩咐碧云和碧雪送客,之后四人便离开了湖亭。 待四人走出内院后,上官月颜看着内院的大门,眉梢微微一挑,笑着道了一句:“这四人倒是真的不坏,和巫族的那些女子相比,天珏的女子真的善良多了!” 这四人,相处下来,感觉真的不坏。而再想想这几日她所见到的天珏的女子,似乎心地都要比巫族的女子好很多。在巫族,她一上岸便接收到了无数嫉妒的目光,但在龙华天珏,用这种目光看她的人真的很少,那日的湖心亭聚会,除了王星雅几人和荣王妃看她不顺眼外,其余女子几乎都没有对她投来不善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教养的关系,天珏注重礼数,是以女子们的野心并不是很强,她才能在站在赫连御宸身边的时候,不被人记恨。本来她还觉得这天珏的礼数太烦人,她这样的人不适合呆在这里,但是,如今却觉得天珏的民风淳朴,真的很好,很舒服! 当然,这些心地善良的女子当中,并不包括洛凝萱这个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让他伤心 燕飞和燕天闻言,也点了点头,燕天笑着说道:“这四位郡那日真的很讨人厌,但今日这般真诚来道歉,连主子的毒都不怕,可见四人是真心知道错了。以后等她们知道了洛凝萱的真面目后,知道今日主子并没有给她们用毒而是解毒,定会更加感谢主子。” “不错!我看她们以后肯定也会如霁月郡主那般,会非常喜欢主子的!”燕天也笑着点头:“和巫族的秦妍等人比起来,这四位郡主真的好太多了,天珏的女子也确实比巫族的女子好!虽然那她们的礼数让人有点受不了,但那也不坏!呵呵!” 上官月颜也低笑了一声,虽然她并不在乎王星雅四人喜不欢喜欢她,也知道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天珏的女子给她的感觉真的比巫族的好,就王星雅四人的知错能改,便是极好的!比秦妍和秦媚几人的恶毒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天珏女子的礼数,她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解决了四人的事,上官月颜也不在湖亭久坐了,待碧云和碧雪送完四人回来,她便起身回了映雪院,又坐回了院里的凉亭中。 不多时,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也回来了,三人自然都知道她如何处理了王星雅四人的事,是以一来之后,南宫凌便对她称赞不已。只不过本该出现的天山老人,却没有与三人一起来。 上官月颜对南宫凌称赞不以为意,见来的只有他们三人,不见天山老人,她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师尊呢?他怎么没来?” 而提到天山老人,南宫凌当即便哼了一声,坐到上官月颜的身边,语声淡淡地开口:“那老头说和两位老王爷以及王老将军等人约好了喝酒,然后就走了!” 说到那个老头,他便有些火大,除了姻缘结外,其他事几乎都没有说清楚,让他们三人白费了这么久的功夫! 走了?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一抽,心中很是无语。这个老头上次也就这么走了,今日居然还是就这么走了,招呼都不和她打一个,就如他突然出现一样。不过天珏有两位老王爷她倒是知道,还有那王老将军她也见过,没想到老头儿和他们也有交情,那么他去那边倒也不算奇怪了,和老友相聚喝酒,也是一件乐事了。 她无语了一下,便也不以为意了,反正老头没有离开天城,要见的话,随时都能见! 不再问此事,上官月颜便将目光转向了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此时也已经走入了凉亭,见上官月颜看来,他绝艳的俊脸上当即露出一抹柔和的笑,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声也很是柔和:“可是饿了?晚膳马上就送来了!” 上官月颜手被他握着,眸光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眉眼间都流露着温柔,她唇角也勾起一抹笑,然后点了点头:“是有些饿了!” “那等会儿便多吃一些!这府里的厨子手艺也不错,不输御膳房!”赫连御宸低笑着道了一句。 上官月颜看着他,再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南宫易此时也落座了,一双如玉般的眸子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转眸又往南宫凌看去,眸光中透着一些深意。 南宫凌接收到南宫易的视线,当即便明白他眸中的意思,今日小颜儿在玉景风那里一日,之后天山老人又说了只有相爱至深的人才能结成姻缘结,师兄心中是什么感觉,不用去想他也知道,所以他们得给二人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是以他澄澈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对南宫易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二人这细小的动作,上官月颜注意力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自然没有看到。之后正如赫连御宸所说,不一会儿晚膳便送进了映雪院,还是和之前的每一日一样,一大桌子的菜无比丰盛,而因为上官月颜不能喝酒,三个男人便也没有喝,都只是一边吃着饭菜聊着天,一边欣赏满院的雪艳,一顿晚膳从夕阳下山开始,吃到夜幕落下,月亮升空的时候才下桌。 晚膳后,四人又在亭子里做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南宫易便起身告辞,没有在太史府过夜。南宫凌也没有多留,南宫易走后没多久,便也说乏了回了房间,而今日,他也没有过问赫连御宸要睡哪里。 两人都走了,上官月颜也没再继续呆在亭子里,伸手拉了赫连御宸,二人一起回了她的房间。 一路进入房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待到脚步停下之后,上官月颜才转身,凤眸看着面前绝艳的男人,然后,也没有去在意一起进入房间的燕飞和燕天以及碧云和碧雪,她脚尖一踮,便将唇瓣凑到了赫连御宸微抿着的薄唇上,同时,那牵着他的手也松开了,勾上了赫连御宸的脖子。 触到他的唇瓣,她立即便轻轻地吻了起来,没有离开。 今日,自从这个男人到了玉景风那里后,她便知道他心中不舒服,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面对她的时候依旧很温柔,但是今日的他是异常的,因为他的话太少了,不管是在玉景风的墨府,还是在回来的车碾里,以及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的话都不多。可平日里的他却不是如此,总会有话和她说,而且还时不时地说几句讨骂的话,让她很是火大,但今日没有,太安静了。 她知道今日她那般守着玉景风,让玉景风握着她的手一日,他心中定不会舒服。上一次,玉景风抱了她一下,他不仅让她马上沐浴,还把她的衣服扔了,之后还气愤地惩罚她。而今日,她这般对玉景风,虽然她认为并没有什么,他心中定然也知道没什么,只是因为玉景风病了而已,但他这个霸道的男人如何会一点也不在意?定然不会,也不可能! 若是换做他陪在一个女子身边一日,牵着那女子的手一日,即便只是朋友,她也会不舒服的。 而她很了解那种感觉,而且也最讨厌那样的感觉,所以她不能让他心中一直难受,必须得做点什么让他从那种感觉中走出来,而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他喜欢碰她,她便主动让他碰,让他心安。 当着别人的面这般主动,她多少会有点害羞,几乎是瞬间,小脸就红了。但是她却真的主动,一点都不退缩,手上稍微用力拉下他的头,口中的小舌便开始舔着他的唇瓣,青涩而又羞涩地安抚着他,凤眸闭上,心口怦怦跳的飞快。 赫连御宸完全没有料到这小女人居然会当着燕飞四人的面突然吻他,尤其还有碧云碧雪在,唇瓣被她触碰的瞬间顿时便愣了,但那愣神到底只有一瞬,当她的小舌伸出的时候,他狭长的魅眸当即一眯,然后也不顾房里的燕飞四人了,双手紧紧拥住她,反客为主,深深地开始吻了起来。 他心中如何能好受?自然不好受的,一整日都不好受,看着她坐在玉景风的床榻上,看着她温柔地看向玉景风,温柔地安慰玉景风,还有她和玉景风紧握在一起手,甚至玉景风房中那淡淡的茉莉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难受至极。 而回来之后,听了天山老人的话,知道那该死的姻缘结只有相爱至深的两人才能成结后,他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难受。他知道她的前生他无法过问什么,要怪只怪自己那时候居然没有出现在她身边,可是他却忍不住要去在意。想着上一世她的心给了玉景风,想着她可能和玉景风做他们此刻正在做的事,想着若是她突然记起关于玉景风的一切……他心中的不安就像藤蔓一样迅速蔓延,将他的心脏都裹紧了,窒息一样的难受。 可是即便难受,他却知道她现在对玉景风没有别的情愫,她的心此刻都在他这里,而她是个重情义的人,上次玉景风为了她的上奔波了上千里,今日玉景风病了,她不会不管,他也不能让她不管,否则她定然会觉得他霸道不懂事。 而现在的他,面对她的姻缘结,怕她随时可能想起玉景风,他如何能做她不喜的事?他不能,也不敢! 因为心中总是怕她记忆恢复的时候,她的选择会是玉景风! 他可以强行将她留在身边,而且若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绝对会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但是他更希望她的选择是他,所以他不能做她不喜欢的事!他想要她的心和她的人永远都在他这里,也只在他这里! 他紧搂着她柔软的身子,深深地吻着她,真恨不得就这样将她揉进骨血揉进灵魂,这样便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分开他们了。 上官月颜在他反应过来的那瞬间,身子被他突然紧紧一抱,唇瓣上压下来的亲吻,让她不由自主地轻呼了一声,本来的主导权一下子就交出去了,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回应着。而他手上的力道几乎让她觉得疼痛,他的吻也相当狂暴,但是她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感受着他深深地亲吻,也感受着他内心的难受,她手勾在他的颈脖间,尽全力地回应着,同时心口也是一阵心疼。 这个男人,今日真是伤心了! 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吻着,而跟着二人进来,准备伺候二人的燕飞四人见此,则是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四双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不过,燕飞和燕天并不是因为看见二人亲吻而发愣,而是因为看到自家主子居然如此主动,虽然她们见多了二人亲吻的场面,也早就习惯了,但是主子主动却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才会这般震惊。 不过,二人到底是见过多次这样场面了,便只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各自暗暗稳了一下心神,脸颊微红着,快速地走到床榻前,很是麻利地为二人铺床。 而相对二人的镇定,碧云和碧雪两个第一次见这种场景的丫头,则是一愣之后便回不过神了,两张清秀的小脸刹那间便红的滴血,站在原地,呆如木鸡,而且两双眼睛还直直地盯着那拥吻的二人,好似钉在了二人身上似得。 虽然早就知道公主和少宫主感情好,在大街上都能旁若无人地亲吻,但她们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而且还是她们的公主主动的……这真的太刺激了,她们真的一时间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来。 二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站着,直到燕飞和燕天快速地将床铺好,见二人还这般傻愣愣地回不过神来,燕飞和燕天顿时嘴角一抽,然后几步走过去,一人拉了一个,快步地离开房间。 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根本就没有在意四人,当燕飞和燕天二人将床铺好后,赫连御宸便弯身将上官月颜打横抱起,在燕飞和燕天伸手拉碧云和碧雪的同时,也大步地往床榻上而去。 这一幕,自然让燕飞四人都看到了,燕飞和燕天淡定地就当没看见,拉了碧云和碧雪就走,而碧云和碧雪则是大脑中响起的巨雷一般,‘轰’的一声后,便什么也无法思考了,就这么傻愣愣地烧着脸被燕飞和燕天拉着出了房间。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赫连御宸已经抱着上官月颜来到了床榻,即便是在走路的时候,二人的唇瓣也没有分开。 来到床前,赫连御宸就这么把上官月颜压在了身下,那抱着她的手立即便腾出了一只来,开始解上官月颜的衣服。上官月颜完全没有反抗,那勾着赫连御宸颈脖的手依旧勾着,并且也没有停下自己回应的动作。片刻后,她暗红色的外衣,深紫色的中衣便都被解开了,因为里面只穿了一件粉色的文胸,当那衣服被他拔开时,大片雪肤便暴露在了灯光之下,而那如玉的手指也立即触上了她的肌肤,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每一次都让她倒吸了一口气,身子开始轻颤起来。 赫连御宸深深地吻着,狭长的魅眸中已经出现了深暗的色彩,而当自己触摸到那丝滑的肌肤,感受到身下人儿的轻颤时,他呼吸顿时便重了,薄唇离开她唇瓣,顺着她精致的下颚,一路往下而去。上官月颜本就心跳的厉害,此时自然更加不受控制了,本来因为心疼他意识还相当清晰,但是不一会儿,她脑袋便渐渐晕乎了,之后便如每一次一样变成空白一片,大脑完全不能做任何思考,浅浅的娇吟声也随口而出了。 房里灯光透亮,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如白昼一般,床榻上的两人就这么横躺在床上,女子在烛光的照映下更显得娇媚动人,而男子则是凭借着明亮的烛光,将身下人儿那美好的模样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魅眸中深暗的色彩越发浓郁。 一轻一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还有那浅浅的轻吟声,汇聚成一首悦耳的轻歌,让人听了忍不住内心激荡。 而此时的房外,燕飞和燕天直接拉着碧云和碧雪来到了前厅,中间隔着一间外室,没有武功的碧云和碧雪听不到房里的声音,但是即便听不到,二人的内心也是非常的激荡。被拉到前厅之后,二人仍旧呆愣地站着,小脸上通红一片。 燕飞和燕天停下脚步后,见二人依旧无法回神,嘴角都再次抽了一抽,她们如何能不明白二人内心的感受?想她们初次看见的时候,当时少宫主只是轻吻了主子一下而已,她们便吓得不轻,而今日这画面连见惯了二人亲热的她们都觉得震惊,碧云和碧雪二人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画面,而且二人还都是十分规矩的丫头,那冲击力又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见二人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同情的叹了一声,然后只能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脸蛋,燕飞开口说道:“回神了!你们如今是主子的人,以后这样的场面会经常见的,赶快适应!” “你们也别乱想太多,主子和少宫主虽然已经有这样的亲密举动,但是不到大婚的时候,少宫主不会真的对主子做什么,你们可别被自己的想象吓傻了!”燕天也道了一句。 碧云和碧雪被二人这么一拍脸,这才慢吞吞地回神,听了二人的话后,她们也嘴角狠狠一抽,然后碧雪有些呆呆地看着燕飞和燕天,问道:“公主和少宫主经常如此?” 碧云也看相二人,脸上的神色依旧震惊。 燕飞点了点头,挑眉道:“经常如此!二人感情很好,若不是主子有事要办,如今怕是都在准备大婚了。而且最近二人也都一起睡,在这里是如此,在月华宫也是!” 燕天也点头,反正如今二人都看见了,那么也没必要瞒着她们,让她们知道了也好,伺候两位主子也比较方便。 碧云和碧雪闻言,自然又是一惊,之后便继续呆愣了。而这一次,燕飞和燕天也不喊醒她们,让她们慢慢消化这件事情,好一会儿之后,二人才慢慢地回神,碧云有些感慨地道了一句:“咱们公主真的是个很胆大而随性的女子啊!” 碧雪立即连连赞同地点头。其实根本不用问,她们也知道公主而后少宫主必定经常如此,不然二人为何会在大街上亲吻?自然是平时便会这么做,所以才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在大街上,在她们面前都能做了。但那一幕对她们的冲击真的很大,所以她们才会这般惊讶。 不过,少宫主一直和公主睡在一起,连在月华宫都是,这件事她们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听到这话后,她们自然便震惊了。 而如今想来,刚刚公主那般主动地吻少宫主,真的是大胆随性。换了天珏任何一个未出嫁的女子,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公主真是非同寻常! 然而,碧云的话音刚落,燕天却是摇了摇头,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主子虽然随性,但平常却是不会如此的,有时候少宫主在人前这么做,主子还会埋怨。今日我也是第一次见主子这般,而且还完全当着我们的面,这不太寻常,怕是有什么事!” “我看也是如此,估计是因为西岳三皇子的事吧!”燕飞眉头也微微一皱,开口道:“今日三皇子病了一日,主子守了一日,少宫主也在那房里呆了一日。若是换做以前,少宫主定会对主子这般守着三皇子不满,上一次三皇子抱了一下主子,少宫主还怒了,可是今日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着实奇怪了些。估计是在那房里发生了什么,主子才会如此!” 她们今日都没有进过西岳三皇子的房间,所以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以她们对主子和少宫主的了解,这般进了房间便不声不响地亲吻,而且还是主子主动,这点真的太奇怪了。而她们能想到的便也只有西岳三皇子的事,毕竟少宫主是真的不喜主子和三皇子在一起的。 碧云和碧雪闻言,二人对视了一眼,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虽然她们才跟着公主几日,也没有见过公主和少宫主太过亲热的画面,但此时想想公主这般不声不响地就亲少宫主,倒真的奇怪了,看来燕飞和燕天的话很对,二人之间定然发生了什么。 燕飞和燕天话落,厅里都没了声音,之前因为两位主子的举动而惊吓的心情,此时都变成了疑惑,不知道两位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大厅门口,夜离四人都在门外守卫着,房里的声音和四个丫头的交谈,他们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四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冷峻的脸上都露出了然之色来,爷今日的不对劲他们自然也都看出来了,而且他们也知道姻缘结的事,是以很清楚爷是什么感受。想必少夫人也知道爷难受,所以才会如此吧! 八个人,四人疑惑,四人了然,但都为房里的二人担忧着。 而房间里,二人自然没有管那么多,也没心思去管别的事情,赫连御宸不断地在上官月颜身上留下他的记号,呼吸粗重,一双狭长的魅眸已经全部被深暗的火焰覆盖,眉间印记无比鲜艳的红。上官月颜则是浑身火热好像要融化了似得,那从唇瓣逸出的声音比之前更急也更大声了一些,本来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因为他的动作而滑到了他的肩上,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整个房间里,凉爽的空气都升温了。 就这么过了很久,赫连御宸才停了下来,半边身子压上官月颜的身上,脑袋埋在她的颈间,语声很是沙哑地道了一句:“真想就这么要了你!” 他想要了她,真的很想,要了她之后,便不用担心她忆起玉景风之后会离开了。可是,他却又不能真的要了她,因为那该死的不知道后果会如何的姻缘结,还有他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大婚,更因为怕现在要了她,而等她忆起前世的事后,会后悔将自己交给他,后悔和他在一起,若是那样的话,他真的会心痛而死。 所以即便再想,他也不能! 上官月颜躺在床榻上,脑中依旧一片迷糊,但是却也听到了他的话,她凤眸睁开,本来已经放下的手再次抬起摸上了他的后脑勺,同时脑袋也往他的头偏去,唇瓣马上便落到了他的脸颊上,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他脸颊上亲着,又蹭着,红着脸传音了一句:“我也想要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给你洗洗 这句话,绝对是她活到现在说的最羞人的话了,虽然她已经被他弄得浑身发烫脸通红,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后,她更是觉得脸上滚烫,难为情至极。可是即便很羞人,她唇瓣的动作却也没有停,而且这话也是她心里的实话。 她真的也很想要他,很想! 赫连御宸本就正极力地忍耐,呼吸也很是粗重,可当他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有她这般主动地亲吻,似乎在邀请他一般,他如何能受得住?根本不可能受得住!他呼吸顿时就是一滞,那本来就剧烈跳动的心脏都更加快速地跳动了,然后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吐口了一句‘该死!’,同时猛地抬起头,如饥渴至极的猛兽一般,再次狠狠地吻上身下小女人的唇瓣,疯狂地掠夺着。 本来只是被解开的衣袍,这一次被彻底的剥落了,那娇软的身躯全都暴露在烛光之下,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而上官月颜这一次也没闲着,小手也想解开他的衣服,可是自己的衣服都被脱光了,她也没能将他的衣服解开。她心中顿时有些懊恼了,恼自己的手太笨不会解他的衣服,也恼自己的左肩伤了,即便现在能动,却也不敢幅度太大地动作,是以,最后她火大地干脆直接将手从他的衣襟里伸了进去。突破了他的外衣,然后是中衣和里衣,第一次触碰到他身上肌肤。 刚刚碰上去,手下那滚烫的温度便让她的手指一缩,很惊奇的,只是这样一碰,她心脏跳动的速度便猛地加快了。而赫连御宸被她这么一碰,身子顿时就是一颤,紧接着一把便攥住了她那缩回去的小手,将之一拉,整个都贴在了他的胸口的肌肤上,而后他抬起头,狭长的魅眸看着她,神色无比认真地开口:“颜儿,这里只为你一个人而跳,你知道吗?” 上官月颜的手贴在他心口的位置,那灼烫的温度和她身子的热度一样的吓人,都让她有种烫手的感觉。而那透过热烫传递到她手心的跳动,却是让她觉得更加的热烫,让她的心都滚热起来。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一双魅眸中满是深暗的颜色,那俊脸上也满是情欲难忍的色彩,额头上有汗珠滑落,显然正难受地忍耐着,但即便是这样的他,那神色却非常认真,她看着他,莫名的就很是心疼,红唇抿了抿,点头开口,语声轻柔而娇软:“我知道!” 她如何能不知道?就是知道,所以才知道他心中会难受。而她的心又何尝不是为他跳着?若是没有把心给他,她便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如今给了他,自然就是为他一人了。是以她三个字吐口之后,唇角勾起一抹无比娇媚的笑,再次柔声开口:“我也是只为你,不为别的任何人!” 话落,她脑袋微微一抬,便在他薄唇上啄了一下。 赫连御宸看着她的笑颜,此时的她小脸通红,那双漆黑的凤眸中柔光湛湛,整张小脸美的惊人,而那漆黑的瞳孔中倒影着他的脸,没有别人,只有他!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软化了,本来心口那难受的感觉也顿时减轻了许多。可是,一想到她若是记忆恢复,这双眼睛便会时常看向玉景风,他心中又是一刺,难受至极。 他没有再狂肆地继续吻她,在她那一啄之后,他俯下头咬上她的唇瓣,狭长的魅眸看着那双只倒影着他的凤眸,语声暗哑而轻柔的问:“颜儿,若是有一日,你发现自己的心中还有别人,爱着别人,你会后悔和爷在一起吗?会离开爷吗?” “你说什么呢?”上官月颜闻言,顿时有些好笑,凤眸看着正吻着自己的男人,只觉得他今日似乎好像被伤的深了,不然如何能问得出这样的傻话来?什么叫她心中还有别人,爱着别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她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想着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如今日这般对玉景风了,不然的话,这个男人还不知道要乱想出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事来。 “爷说的是如果,颜儿会不会离开爷?”赫连御宸魅眸不离开那双凤眸,直直地看着她,虽然眸中情欲的颜色很浓,但却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想知道,想确认! 上官月颜顿时有些无语,因为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她从小到大,从未喜欢过别的男子,哪里会心中还有别人爱着别人?而且类似这样的假设性问题,他前几日好像也问过,难不成他最近都在乱想些不存在的假设问题吗?想到这里,她眉头不由地皱了皱:“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总是会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其实她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他了不是吗?上一次还说了不论生死都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她也说了她的心只为他一个人跳,就算今日她让他难受了,他也不该会问什么她心中有别人的话啊?而且现在她都这样了,赤裸裸地把自己呈现在他眼前,他为何还如此不安? 这不是很奇怪吗? 赫连御宸闻言,那狭长的魅眸眸底顿时闪了闪,自然不能如实地回答她,他轻咬她唇瓣的动作不停,只是执着地道:“爷就是想知道!”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凤眸看着明明就在对自己做羞人的事,却还执着地问着傻话的男人,心中真的是无语至极了。但她到底还是拗不过他的执着,只能回答了,话语中竟是无语:“且不说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就算发生了,我也会忠于自己的心。心都给了你,我能去哪儿?除非你不爱惜,把它打碎了!” 赫连御宸当即便抬头,非常认真地开口:“爷不会将它打碎,绝对!” 他如何能打碎了她的心?他现在恨不得将她的心囚禁起来,上千万把锁,将之牢牢地锁在自己身上,他疼着呵护着都来不及,哪里敢让它碎了?若是他打碎了她的心,那么他会比她更疼千万倍! 上官月颜见他这般,唇角顿时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来,暗道他这是多么的不安才会如此?她心中再次一叹,随后柔声道:“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了,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都已经答应和他大婚了,就算她今日让他难受了,但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也太傻了! 然而,对她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但是对赫连御宸而言,意义却是重大,可他自然不能说,便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什么,唇瓣再次落了下去,深深地吻上她的唇瓣,原本那焦躁不安的心平缓了很多,眸中认真的神色褪去,便只剩下深暗的火焰了,吻着身下的人儿,比之刚才更加的缠绵。 上官月颜自然也不再说话,本来在说话的时候,他的动作就没停过,此时再次这般被他吻下来,没一会儿,她便如刚才一般,不受控制地喘息起来。尤其自己的手还摸着他光滑紧实的胸膛,这样的触感很是微妙,明明是自己摸着他,却是让她的感觉更强烈了,而且还很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她有些贪婪地摸着,也学着他一般,小手四处游移,虽然没能解开他的衣袍,她触摸的范围很有限,但只是这样的触碰,也让赫连御宸粗喘连连,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好像在回应她的触摸一般,血脉膨胀,欲望之火疯狂燃烧。 这种感觉,对二人来说都太强烈了,但赫连御宸到底还是没有让自己暴走,在快到极限的时候,他再次一把抓住她那不规矩的小手,自己也不再对她做什么,另一手紧搂着她,脑袋再次靠进她的颈窝中,粗重地喘息着。 上官月颜迷迷糊糊地睁眼,眉头也紧紧皱着,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艳红的唇瓣也不住地轻喘着。 房间里静静,只有二人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上官月颜缓过劲来,见赫连御宸还埋在自己的颈间,而且还能感受到他滚烫和呼吸和他额间的汗水,明显还是在忍耐着,她眉头皱了皱,开口说道:“其实不用等大婚也可以,我不介意!” 这般总是忍着,真的很不好,尤其是对他的身子,真的不好!而她也真的没有第一次一定要洞房花烛时的想法,只要他想要,她随时都可以给他。而且她也不想这样一直忍着,真的是相当难受,她都是如此了,他有多难受便可想而知了! 赫连御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能,就算不为了大婚,只为了她身上的姻缘结,他现在也不能。既然姻缘结有解法,他便不能冒着让她心碎而死的危险要了她,他必须要解了她身上和玉景风的情结,且必须在大婚以前就解了。不然他真的会受不住,这小人儿如今越来越会让他疯狂了! 是以,他摇了摇头,一边喘息一边说道:“不行,爷要等到那日!” 至少要等到姻缘结解了的那日!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闻言嘴角微微一抽,暗道她没有洞房花烛第一次的想法,他倒是执着的很。但这种事,若他不愿,她也不能强迫,是以无语了一下之后,便只能不再提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待赫连御宸的呼吸平静了不少时,她才又开口,转眸看着那颗埋在自己颈窝的脑袋,语声微轻地问:“心里可是舒服一些了?” 这话问的自然是今日玉景风的事了,虽然提起这事他心中定然又会不舒服,但是她却不愿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地将此事揭过,有问题就该解决了,不能留着产生隐患,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果然,正如她想的,赫连御宸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便难受了,薄唇一张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而且下口也用了一些力道,让上官月颜当即便‘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脸都皱成了包子,他这才抬起头,狭长的魅眸看着她因疼痛而皱起的小脸,闷声埋怨道:“不舒服,你那般对他好,爷如何能舒服?现在也不舒服!” 当他看到她坐在玉景风的床榻上,手还被玉景风握着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立即带着她离开,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且还怕她担心而装作没事的样子,那感觉真的难受死了。 不过,好在这个小人儿还是知道他难受,虽然坐在玉景风身边,但心思几乎都在他身上,他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难受! 而上官月颜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心下却是松了口气,会这样埋怨她,这个男人算是恢复正常了,那般什么也不说也不怪她的模样,真的很异常,让她的心都忐忑不安。她心中一松,随后便将还贴在他胸口的手抽出,摸上他那同样泛着红晕的俊脸,柔声道:“以后不那样了!今日景风高热,神志有些不清,他抓着我的手不让走,其实并不是真的不让我走,而是他心中的那人。我总不能让他睡不安稳,那样对他的病不好,所以就让他握着了。不难受了,嗯?” 今日这件事,让他这般难受,以后她是真的不会做了。而玉景风的事他本就知道,她以前就和他说起过,是以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却是当即一闪,心中顿时更加难受了,因为玉景风心中的人就是她,所以他想要抓住的也就是她,只是这个小女人并不知道而已。他薄唇抿了抿,伸手握着她的手,又将她的手放到了他心口的位置,再次闷声开口,俊颜上的神色很是委屈:“可是这里就是难受,很疼!疼了一日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那依旧娇艳的小脸上顿时便露出了心疼之色来,然后再次仰头,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凤眸盯着他狭长的魅眸,认真道:“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今日他这般强颜欢笑的模样,她也难受,所以以后绝对不会了! 赫连御宸见她小脸上露出心疼之色,心中那难受的滋味才消散了一些,闷闷地应了一声,便也低头再次吻上了她的唇瓣,很温柔。上官月颜得了他的应声,心里总算安了下来,也温柔地回应着他,心中有了甜甜的如蜜一般的感觉。 赫连御宸这一次并没有贪心,一小会儿之后便抬起头来,然后离开上官月颜的身子坐了起来,并且又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上官月颜本来见他离开,便想要将锦被拉过来盖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虽然她的身子早就被他看光了,可是这般赤身裸体的还是第一次,刚才那般还不觉得窘迫,现在却让她有些难为情了。即便都能坦然地说将自己给他,但却还是忍不住害羞。 可是她的手都还没有伸出去,便又被他抱了起来,她顿时一惊,反射性地伸手挡住自己的身子,问道:“做什么?” 那本来就艳红的小脸,顿时红的能滴出血来。 他起来就起来,干嘛还要这样抱她? 然而她话音都还没有落下,赫连御宸便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狭长的魅眸看向怀里那想将自己遮住的小人儿,他目光在她光裸的身子上看了看,眸色当即一暗,但是却没有做什么,而是轻哼了一声,不满地开口:“今日在他那里呆了一日,浑身都沾了那边的味道,爷要给你洗洗!” 洗洗?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无语地嘴角一抽,马上就红着脸开口了,语声有点急:“我之前已经洗过澡了,哪里还有那边的味道?” 这个男人,这是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吗?上一次也是让她洗澡,还扔了她的衣服,今日居然又要她洗!可她之前就已经洗过澡了,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味道?而且他这是要亲手给她洗的节奏?她如何能让他给她洗澡?那阵仗想想就已经让人羞得不知所措了!她不要! 可是,赫连御宸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抱着她往浴室走去,语声依旧不满:“没洗干净!还有一股茉莉花的味道。爷如今最讨厌茉莉香,不给你洗干净了爷不舒服,所以要再洗一次!” 没洗干净? 上官月颜再次无语,她刚才泡了很久的澡好吗?如何会没洗干净?他根本就是胡说!可是见他根本就不停步,而且话音中还竟是不满,她便知道就算自己不愿,也是拗不过他的了,而且自己刚才也出了一身汗,的确该洗洗,所以,她便只能退一步,羞恼地道:“那我要燕飞和燕天来洗!” 若是他给她洗的话,她现在真的受不了!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到时候肯定又要难受一番,对他们谁都不好! 赫连御宸垂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都红透了,一只小手还捂在胸口,他魅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笑意。但这次却没有不让,而是应了一声同意了。他现在自然不敢亲自给她洗,他没有自信能只帮她沐浴而什么都不做,所以他只是要将她抱进去而已。 上官月颜见他应声,这才没有说再说不愿的话,红着脸被他抱进了浴室。 赫连御宸直接抱着她来到温泉池旁,将她的身子放进池中,温水顿时将她的身子淹没了,只露出胸口以上的肌肤,他看着她入浴,那透明的水根本遮不住她美好的身子,那狭长的魅眸眸色再次暗了暗,然后弯身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语声微哑地道了一句:“你先泡着,我叫她们进来!” “嗯!”上官月颜自然感觉到了他那灼热的视线,红着脸点头应了一声。 赫连御宸这才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上官月颜转头看着他的背影,那被他吮吸的艳红的唇瓣勾了勾,见他出去了,她才回过头来,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并没有闻到茉莉的味道,她无语地嘀咕了一句:“哪有什么茉莉香,本来就洗干净了的!根本就是心理作祟嘛!” 但她即便无语,可唇角的笑意却深了。 片刻后,燕飞和燕天就进了浴室,见到上官月颜一丝不挂地坐在浴池里,而且那白皙的肌肤上又多了很多艳红的吻痕,二人对视了一眼,眸中都闪过一丝笑意,但经过上次主子说要让她们嫁人之后,二人便不敢再露骨地取笑主子了,是以只是笑了笑,没有就此事说什么。 上官月颜见二人进来,凤眸便转过去看了二人一眼,正好看见二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她小脸烫了烫,想起自己刚才也没有在意燕飞四人就亲那个男人了,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羞涩,但也是一闪而逝,然后便淡定地让二人帮她沐浴了。 虽然她自认为身上没有丝毫茉莉香,但这次她还是让二人仔细地给她洗了,一头长发也再次洗了一遍,确保不会再有别的味道后,她才起身从浴池中出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便出了浴室。 而此时的赫连御宸已经坐到了床榻上,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丝质里衣,一头白发披散着,显然也已经沐浴好了。 上官月颜走出浴室,便见到他坐在床榻,背靠在软枕上,手里拿了一本折子看着。而那床上的锦被换过了,还有她之前所穿的衣裳也不见了,且房里本来淡淡的兰花香此时变得浓郁了很多,她眉头皱了皱,转眸往软塌旁的案几上看了一眼,便见那边的香炉点着……这个男人,看来不止是让她重新洗了一次澡,还让碧云和碧雪把之前的锦被和她的衣服扔了,并且点了熏香除味! 他真的一点也容不下那茉莉香! 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往床边走去。 燕飞和燕天则是直接出了房间。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上官月颜出来了,将手上的折子合起丢到了一边,魅眸抬起向她看来,薄唇扬起一抹有些懒散的笑,一只手习惯地对她伸出。 上官月颜来到床榻前,凤眸嗔了他一眼,但手却很自然地伸了出去,语声有些不满地开口:“你又用冷水沐浴了?” 这般问着,她伸出去的手也摸到了他的脉处。他没有等她洗好再去洗,可见他是回了自己的房里洗了,而且定然是用冷水沐浴,不然他也不用特地回去洗,等她洗好之后再洗就是,如今时辰还早,也不急着睡觉的。 赫连御宸握住她的小手,也没有不让她诊脉,拉着她上了床榻,见她小脸上满是不满之色,他低笑了一声,身子一歪便在她小嘴上亲了一口,语声轻柔地说道:“颜儿刚才说了那样的话,还那般的主动,爷真的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下了,若不能彻底冷静下来,爷今夜都不敢睡颜儿身边,会很想的。” 这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假,这个小女人那句‘我也想要你’,给他的诱惑力比火山喷发还要强烈,还有之后她的抚摸,都让他恨不得立即把她吃干抹尽了,他真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下,若是不冲凉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今夜真的没办法和她一起睡,怕自己只要碰到她,便会控制不住。 所以将她送进浴室后,他便也立即去沐浴了! 上官月颜闻言,自然一下子便想到自己说的那最羞人的话,还有刚才自己做的事,本来已经恢复了一些的小脸,再次不受控制地红了红,她忍不住又剜了他一眼,觉出手下的脉没有问题后,才又虎着小脸,羞恼地道:“都说了不准总是这样,你身子本就畏寒,如何能这般总是用冷水沐浴?若是伤寒了怎么办?” 如今虽然是夏日,但对他来说,却也不适合用冷水沐浴,若是伤寒了,体内的九幽寒毒也会躁动,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毒发的。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的担忧,而且这种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闻言心中微暖,伸手将她的身子搂进怀里,薄唇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点头柔声道:“爷知道了,以后不用了便是,就算再难受,爷也咬牙忍着!嗯?” 他不可能不碰她,那么便只有咬牙忍着了! 而上官月颜听了他这话,真的很想回他一句‘什么都不做便不会难受了!’,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不碰她,便也没有真的说出来。只是眉头皱了皱,然后抬眸看着他绝艳的俊脸,说道:“师尊今日给我的药真的很好,我晚上用了之后,伤口便不疼了,左手也能轻微地动动,看来过几日便会好很多。要不我提前走吧?!” 本来她是打算一个月后伤好些了再去办事,但如今有了金玉灵露膏,那药效惊人的好,再用几日便定能达到用她的药一个月的效果,那么既然如此,她便不用等到一个月以后了,先去也是好的。看着他这般总是忍着她也心疼,不如早点去,早点决定大婚的日子,而且她也的确想快点把这件事办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九章 爱的太苦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眸底微微一闪,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爷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爷身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好,不能走开,所以你暂时还是好好养伤,等爷的事处理好了,再和你一起去!”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眉头再次皱了皱,随即便问:“那你的事还要几日才能处理好?” 其实,她本来也打算和他一起去的,所以听了他的话,也没说不让他一起。 “大概半月吧!”赫连御宸伸手顺了顺她一头长发,道了一句。 “那好!那么半月之后我们一起去,那时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上官月颜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等几日和等半个月也差不了多少,总比她原本的计划快了很多,而且伤口也能更好一些,大约能够随意活动了。 赫连御宸见她听话,唇角勾起,自然点头了,只是那魅眸中再次闪过一丝什么,没有让上官月颜看见。 之后二人便不再提此事,因为时辰还早,二人也没有马上睡觉,上官月颜想起天山老人今日训斥她没有好好理解天阳诀的心法,是以便拿了天阳诀仔细研究,而赫连御宸则是一边搂着她,一边又拿起了刚才看的折子批阅了起来。 上官月颜偶尔会抬眸看看他在批阅什么事情,赫连御宸也会偶尔看看她看到了哪里,两个人依偎在床榻上,不时轻声交谈两句,气氛很是温馨。 但那天阳诀真的很难理解,将九重和十重的心法反复看了很多遍,上官月颜也不得要领,连赫连御宸也一时解不出其中深意,是以,最后上官月颜只能作罢,将书收好,想着明日便要找天山老人讨教,之前他答应了教她的,那么她自然要好好请教了。 她放下书后,见赫连御宸身边还有几本红色的折子没有批阅,便也没有开口打扰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闭上凤眸休息了。 赫连御宸见此,唇角当即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来,伸手将锦被往她身上拉了拉,之后又在她唇瓣亲了一下,这才又专注地批阅自己的折子。 上官月颜唇角勾了勾,没有睁开眼来,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安心地闭目休息。鼻尖一直萦绕着他身上的兰花香味,一小会儿之后,她的呼吸便均匀了,沉沉地睡去。 赫连御宸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垂眸看向她,唇角再次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来,魅眸中的神色温柔至极。不一会儿后,他的事情也处理完了,传音叫来鬼影,他直接将折子从窗口传出,又传音吩咐了几句,之后才轻轻地将怀里熟睡的小女人放到了床榻上,自己也睡下,熄了灯,搂着她娇软的身子睡了。 雪球和麟龙一直都呆在外面的院子里,见到主人房里熄了灯,这才‘嗖’地蹿回了房间,睡在了软塌上。 二人睡得香甜,玉景风那边也没有人找来,一夜眨眼便过去。 第二日天刚亮,这边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还熟睡着,而墨府的思景院中,昏睡了几日的玉景风幽幽地转醒了,俊脸上褪去了高热时的潮红,此时只有淡淡红润健康的颜色,很是俊美。只不过他在睁眼的那瞬间,迷茫之际,薄唇中便吐口了两个字:“月颜……!” 墨言和青灵一直守在房里没有离开,二人各自坐在床头和床位的位置,靠在床柱上休息。在玉景风均匀的气息发生变化的时候,墨言便睁开了眼,而青灵则是在听到他说话后,这才如被惊醒了一般,睁开眼来,见到自家主子睁眼醒了,清秀的脸上立即露出兴奋之色:“主子醒了?” 墨言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来! 玉景风听到青灵的声音,意识才清醒了一些,淡雅的眸子一转,便看到了已经站起身来的墨言和青灵,他动了动身子要坐起身来,青灵见了,立即便伸手将他扶起,并拿过一个靠枕塞到了他背后。 墨言也没闲着,几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然后走回床榻递给玉景风。 玉景风坐好,伸手接过墨言递来的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后,这才有问:“我睡了多久?” 说着这话,他目光往窗口看了看,见外面的天色只是蒙蒙亮而已,房里还点着灯,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是夜幕刚落还是天色刚亮,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主子已经睡了四日了!”青灵立即开口,并拿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袍披到了玉景风的身上。 玉景风闻言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随后,他目光看向墨言,问道:“月颜那边如何了?可是有什么事?” 此言一出,墨言和青灵对视了一眼,心中齐齐暗道主子这是病倒之后,都不知道上官小姐来过,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但既然上官小姐来过了,他们便也不敢隐瞒,即便会被主子责罚,也要实话实说,是以墨言立即便道:“回主子,上官小姐昨日来了思景院!” “什么?”玉景风当即一惊,手上的茶杯都抖了一下,险些将茶水洒了,脸色也骤然白了一分,之后立即开口问道:“她为何会来?是你们告知她我病了?” 他一再叮嘱不能让她知道,上一次她说了,不想看到他生病的模样……昨日她来了,那岂不是又见了他这般病弱的模样? 他心口顿时便有些忐忑,他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却没有做到……而她若真的气恼了,他该如何是好? 夜墨和青灵自然知道他此时焦急的理由,墨言马上便开口回答了:“主子昨日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刘老实在无法为主子解热,属下便只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去请了上官小姐。” “她可是怒了?”玉景风闻言,没有第一时间追究墨言的抗命之责,而是立即问出了这个问题,那如诗画般的脸上满是忐忑之色。 墨言自然点头,昨日上官小姐不止怒了,而且很怒! 而玉景风见到他点头,本来就白了的脸色再次一白,心头都是一刺,薄唇也当即抿成了一条直线,淡雅的眸子都暗淡了。 墨言才点了一下头,便见自家主子脸色巨变,当即知道他想错了,马上解释道:“上官小姐的确怒了,但却不是为了主子生病而气怒,而是因为主子一直隐瞒不说,将病况拖得严重了,才会气怒的。而且昨日上官小姐还守了主子一日,都没有离开过床榻,也一直握着主子的手,还很是温柔地安抚主子说她哪儿也不去不会离开,以后也不会不见主子。之后少宫主来了,她也没有走,一直都坐在主子身边。直到傍晚时分,主子的热度退去,她才离开了思景院,而且还说了今日会再来!主子不用担心!” 玉景风本来在看了墨言点头后,便想着她怒了,之后若真的不理会他该怎么办?他如今要靠近她本来就很困难了,若是再惹了她不喜,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听了墨言的话后,他顿时便愣了愣,没有去在意墨言话中说赫连御宸也来了,而是想着她守了他一日,还一直握着他的手? 手,他垂眸往自己的手看去,目光落在左手上,那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似乎手中还有一只小手一般。他就这么看了片刻,随后本来紧抿的薄唇松开,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虽然只是因为自己病了,才得到了她的亲近,但是他却忍不住开心,即便自己根本不记得,他心中也很开心。 墨言见到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觉得心酸,主子爱得太深,也爱得太苦了……! 青灵并不是完全了解自家主子和上官月颜的事情,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个‘景景’,是以在见到自家主子这样的反应后,顿时便让他有些搞不清楚主子到底是更在乎那个‘景景’,还是更在乎上官小姐了。 玉景风看了自己的手很久,久到让墨言和青灵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什么了,那时他才抬起眸子看向墨言,问道:“你说赫连御宸也来了?” “是!不止少宫主,二公子太史睿、天珏太子,还有天山老人都来了!”墨言立即点头应声,说道:“他们四人比上官小姐晚些来,也在房里呆了一日,后来和上官小姐一起走了!” “天山老人也来了?”玉景风闻言,眉头当即皱了皱,对于赫连御宸三人会出现,他倒是不意外,那三人都重视月颜,如何能不出现?可天山老人会出现,那就真的叫他意外了,他淡雅的眸子闪了闪,突然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在无名指的白玉扳指上,看了一眼之后,这又看向墨言,眉头微皱地问:“天山老人为何而来?可是说了什么?” “天山老人是为了给上官小姐送药而来,给了上官小姐一盒金玉灵露膏!至于天山老人说了什么,属下为主子熬了药回来后,也没听见他说什么特别的话。昨日他一直在和天珏太子下棋,几人也没有谈什么特别的事!”夜墨答道,但话落之后,他又看向了青灵。因为天山老人来的时候他并不在,虽然后来知道了天山老人是为了送药而来,但是却不知道在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否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玉景风听了夜墨的话,对他话中提到的金玉灵露膏,俊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之色,显然对天山老人身边有这药而感到惊讶。不过他的惊讶只有一瞬,随后眉头便又微微皱了起来,天山老人只为了送药便到他这里来?怕是不会这么简单! 见墨言看向青灵,他眸光便也转了过去,等着青灵开口。 青灵见墨言看来,便知道是要他回答了,他立即便摇了摇头,说道:“天山老人来了之后,便埋怨上官小姐受伤了,然后就给了上官小姐一盒药膏。之后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就问了问主子的病况,上官小姐说主子无碍后,便也没有过问了。” “确定没有?”玉景风眸光不离青灵,又问了一句。 天山老人乃是圣灵殿的人,能看透天机命数,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深意,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若是只为了送药,他大可不必到他这里来,可以进宫,也可以去太史府,可是他却直接来了他这里,这必然不寻常。 而他和月颜之间有牵绊,天山老人是月颜的师尊,怕是早就看出来了……! 墨言也看着青灵,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早先他倒是没有多想,因为天山老人身为上官小姐的师尊,担心上官小姐的伤,为她送好药来这很正常,但如今见主子这般,便也觉得有点奇怪了。 青灵见二人都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有些不解,天山老人难道还有别的事吗?可是根本没有啊!除了送药外,真的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啊!可他正想摇头的时候,脑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这事也不知道算不算特别!就是天山老人为上官小姐诊脉了,还问了一下上官小姐失忆的事,问她可是有记起些什么,但是上官小姐却摇头,说什么也没想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是特别的事,上官小姐受伤,天山老人给她诊脉很正常,而上官小姐失忆的事,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天山老人问一问也没什么不对的! 然而,玉景风和墨言听了这话,心中都齐齐一震,玉景风马上又开口,问道:“天山老人为月颜诊脉的是哪只手?” 哪只手? 青灵闻言,顿时觉得自家主子这话问的奇怪,诊了哪只手的脉有那么重要吗?还是这件事真的很特别?但心中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这么问,他还是说了:“左手!当时上官小姐的右手被主子握着,天山老人坐在上官小姐的左边,便直接把了她左手的脉!”话落,他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有什么不对吗?” 医者把脉,随便那只手都可以的吧!上官小姐的左肩虽然伤了,但不会影响她左手的脉搏啊?主子干嘛这么在意? 但玉景风却没有回答青灵的话,因为在听到他说出左手两个字的时候,他心中便再次一震,然后垂下了头,再次看向了自己右手上的白玉扳指,淡雅的眸子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薄唇都抿紧了。 天山老人是圣灵殿的人,而圣灵殿是非常古老的势力,对很多已经失传了的秘术,圣灵殿中都有秘籍记载着。他和月颜身上的姻缘结,天山老人定然看出了,且也看出了他们的姻缘结有些不同,所以才会到他这里来,才会问她是否记起了往事! 而天山老人问她想起了什么,他敢保证,他问的并不是一般的往事,而是关于他的往事。 而那些往事,他想让她记起,让她想起以前和他的关系,可是也更不愿她想起,因为那无疑是会让她受伤,而且她也不一定会因为往事,而来到他身边…… 如今,他只希望她能在不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回到他身边来,但那真的好难,因为他迟了一步,让赫连御宸先入了她的心。其实他有机会比赫连御宸先的,只是他愚钝,没有第一时间把她认出来,所以如今才会陷入这般困苦的境况…… 想到这里,他心口绞痛无比,垂头看着那遮住了自己印记的玉扳指,淡雅的眸子都微微泛红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寂静,玉景风不说话,墨言闻言后心中也是一阵叹息,看见自家主子这般,更是觉得心疼,但他即便知道所有的事,却不能对上官小姐说一个字,因为这和主子生病不一样,这是主子和上官小姐两个人的事,他无权干涉,也无法干涉! 青灵一句话问完后,没有得到自家主子的回答,虽然他并不知道主子到底怎么了,但是却也觉出了一些不寻常来。心中疑惑着,但也不敢再问了,便也没有再吭声,只静静地侯在一旁。 过了良久之后,玉景风才抬起头来,眸中那淡淡的红色隐去,目光往窗口看去。见外面的天色亮了一些,想着墨言说今日她还会来,他唇瓣浅浅地勾了一下,便掀开被子下床,往浴室的方向而去,并开口道:“准备早膳吧!我沐个浴后便用!” 昏睡了四日,他现在的模样定然不好,她要来,他不能再让她看见自己没有精神的模样。 青灵和墨言闻言,自然都立即点头,墨言转身离开了房间,去吩咐人准备早膳。青灵则是立即在橱柜里拿了崭新的衣裳,然后跟着下了床的玉景风一起往浴室走去。 而另一边,太阳渐渐升起,辰时左右,上官月颜醒了,没有睁开眼,感觉到身边的人还在,鼻尖也有那熟悉的味道,她唇角勾了勾,身子往他那边靠了一些。 赫连御宸今日不用起早离开,自然便也没有起身,本来还睡着,感觉到身边人儿醒了,他狭长的魅眸睁开,便见她如贪睡的猫儿一般往自己身边钻来,那诱人的唇瓣还勾出了一抹舒适的笑,他不禁好笑地勾了勾唇,俊脸上当即便露出宠溺之色来,侧过身子将她揽进怀里,见她没有睁开眼,他笑着开口,晨起的声线有些沙哑的魅惑:“再睡会儿?” “嗯!”上官月颜还是没睁眼,闻言脑袋再次往他怀里钻了一下,只浅浅地应了一声,那模样真的如猫儿一般。 赫连御宸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深了深,便也搂着她再次闭上眼,二人继续睡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上官月颜才又醒来,身子依旧被身边的男人抱着,虽然是夏日,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热,她舒服地勾着唇角,凤眸睁开来,便看到了那张无比绝艳的俊脸,而且在她睁眼的同时,唇瓣上便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很显然,被身边的男人亲了。 赫连御宸闭着眼,精准无误地亲到了那如软的唇瓣后,才睁开眼来,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薄唇边勾起一抹笑,声线有些懒懒地问道:“可是睡饱了?” 上官月颜被他偷亲了一下,也不恼,笑着点了点头:“昨夜睡得早,而且一夜无梦,真的睡得很舒服。” 而且在太史府里,就算慕容紫她们来玩,也不会太早,因为她们也知道这里不是她自己的住处,而是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所以她今日才多睡了一会儿,若是在月华宫的话,慕容紫怕是就早来了。 赫连御宸闻言低笑了一声,玉指伸出,在她那小鼻子上无比宠溺地捏一下,笑着说道:“既然睡饱了,那便起吧!凌估计也起了,若是我们再贪睡,他怕是会闯进来了!”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转眸往窗口看了一眼,见外面已经大天白亮,显然真的很晚了,她应了一声,然后便退出了他的怀抱,坐起身来。 赫连御宸自然也和她一起,坐起身后,便先拿了她的衣服为她穿上,还是和他一样,深紫色的中衣和暗红色锦袍。 上官月颜配合着他穿衣,以前一起起床后,她的衣服一直也是他帮她穿的,所以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赫连御宸很快便给她穿好,然后才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官月颜没有先下床,而是想起昨夜自己怎么也解不开他的衣袍,这个问题对她而言真的有点伤自尊,所以她便坐在一旁看他怎么穿衣了,暗自几下衣扣在哪里,该如何解,以备下次不会那么丢人,连他的衣服都解不开。 其实男子的衣服比女子的简单的多了,女子的衣裙她一直没弄懂如何穿,而男子的衣服虽然简单,可她最近习惯了被他和燕飞她们穿衣,根本就在意怎么穿脱,所以才连简单的男袍都脱不下来。不过如今看了他穿衣后,应该问题不大,之后在用自己身上的衣袍练习一下,以后定然不会再如昨日那般笨手笨脚了。 她看得仔细,目不转睛地看着赫连御宸的手,这么直白的眼神,赫连御宸如何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以他魅眸动了动,本来挺快的动作慢下来了很多,这个小女人的主动,他真的爱死了,自然巴不得她每次都如昨夜一样。虽然最后难受的是自己,但他也甘之如饴。 赫连御宸穿上中衣,再穿上外衣,慢吞吞地将衣服穿好,上官月颜见他将最后的衣带系上,唇角当即勾了勾,算是已经记下了。赫连御宸见她如此,魅眸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先起身下了床,然后上官月颜才也跟着下床,并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燕飞!” 外面四人自然早就候着了,听到主子的喊声,燕飞应了一声,然后房门便被推开,四人先后进来,伺候两位主子梳洗。 虽然说是伺候,其实也用不着她们做什么,只是将热水和面巾放好,然后便整理一下床榻而已。真正伺候梳洗的,自然还是赫连御宸亲自动手,被伺候的也只有上官月颜一人而已。 赫连御宸很是自然地伺候上官月颜,上官月颜也很自然地让他伺候,依旧旁若无人,二人脸上的神色都相当开心。 自从碧云和碧雪开始伺候上官月颜后,端茶送水,铺床叠被的事情几乎都是二人做,燕飞和燕天现在几乎完全变成了贴身护卫,不过二人已经习惯了伺候在一旁,而且主子也习惯了叫她们,有的事,比如沐浴,主子也是习惯了让她们做,所以就算不动手伺候,二人也会出现在主子身边。 碧云和碧雪经过了昨日的事,二人从燕飞和燕天那里咨询了不少关于两位主子的事情,比如两位主子在一起的时候要如何伺候,该注意什么,燕飞和燕天自然将她们的心得说了,所以她们也知道了有少宫主在的时候,不用伺候主子,不管是洗漱还是梳头,少宫主自己会动手。是以二人放下水盆和面巾之后,便直接去铺床叠被了。 经过了一夜,二人昨日看到的画面也被消化了,且做为丫头,她们也不能表现出让主子尴尬的神色,是以今日二人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来。而见两位主子如此,虽然她们之前就已经见过少宫主为公主梳头,但还是忍不住感叹,二人的感情真是太好了,少宫主真的太疼宠公主了,让她们只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真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章 是我不好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完全没有在意四人,赫连御宸伺候上官月颜洗漱好,然后再自己洗漱,上官月颜则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和以前一样,等着赫连御宸洗好,然后为她梳头。在等的时候,她转头看向燕飞,问道:“哥哥是不是起了?” 燕飞立即点头:“起了!两刻钟前便已经来问过主子醒了没有!”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然后道:“那就告诉他一声,说我们起了,今日早膳就放在亭子里,我们好了之后马上就出去!” “是!”燕飞应声,转身出了房门。 二人梳洗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梳洗好了之后,赫连御宸又帮上官月颜换了药,之后二人才出了房间,此时南宫凌已经在亭子里,燕飞和燕天也正好将早膳摆上桌。见二人出来,南宫凌立即对上官月颜招了招手,上官月颜对他一笑,便快步往亭子里走去。 只是,走近之后,上官月颜看着南宫凌的脸,眉头却是当即一皱,只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眼下也有淡淡的青影,她看着他,不解地问道:“哥哥昨夜睡得不好吗?” 这脸色,很显然是没有睡好吧!可他昨日不是说乏了,很早便回房睡了吗? 赫连御宸也看着南宫凌的脸,见他这般模样,狭长的魅眸顿时闪了闪,随即唇角便勾起一抹浅浅邪肆的笑来。 南宫凌坐在石凳上,手上玉扇摇着,依旧一副随性潇洒的模样,听了上官月颜的问话,他澄澈的眸子也闪了闪,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唇角一抹洒意的笑勾起,摇头说道:“倒也不是没睡好,只是睡得晚了一些。昨夜后来我出府了一趟,去办了一些事情,回来时已经半夜了!”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月颜倒也不觉得奇怪了,他突然有事出去也正常,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也走到了石凳上坐下。 赫连御宸看了南宫凌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角的笑意深了一下,然后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 南宫凌并没有去在意赫连御宸的神色,见二人坐下,便收了玉扇,和二人一起用早膳。 刚吃了没几口,上官月颜突然想起王星雅四人,抬起头,眸光看向两个男人,非常好奇地问道:“对了,昨日王星雅四人离开太史府后,洛凝萱那边如何了?” 本来她昨天其实想亲自去洛凝萱那边看看的,但是因为担心身边的男人,所以便打消了念头,之后也没再想到这件事,如今记起来,她真的很好奇洛凝萱知道王星雅四人活着离开了太史府后,到底是何反应? 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定然是气得吐血吧! 果然,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南宫凌便嗤笑了一声,清俊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来,说道:“她还能是何反应?自然是火冒三丈了!据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不信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派了身边的丫头去确认了一翻,待确定王星雅四人都无碍后,她便大发雷霆了。”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勾唇一笑,俊脸上的鄙夷之色转为幸灾乐祸,接着说道:“不过,她虽然气得要死,但却没有时间生气,因为她正火冒三丈的时候,我那老娘又去了她的房间嘘寒问暖,她便只能又装模作样地演戏了。所以她有火也只能憋着,发作不得!呵呵!这么些年来,唯独昨日娘亲做的事情,才让我乐了一把!”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顿时勾了起来,心中也有些痛快。那女人想算计她,并自伤博取太史凤的同情,如今算计不成,又因为自己的假装生病而不敢在太史凤面前露出马脚,真的是有火不敢发,只能憋在心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憋出内伤来?! 她笑了笑,然后又问道:“那她可是又有什么动作?” 那个女人见不得她好,怕是不会就此消停的! 南宫凌眉梢一挑,澄澈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笑道:“她连续病了几日了,让不少人都担忧着,几乎每日都有人到翼王府探望,她就算想做什么,这几日也不行了。而她以后也无法利用王星雅来对你做什么,她若是还想耍花招,怕是要费些脑子,没那么快有动作的!” 既然病了数日,那么便不可能马上就好,何况她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一副病弱的体质,若是好的太快了,就算别人不觉得奇怪,她自己会害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所以最近几日她绝对不会做什么事,只会装作病情慢慢恢复。而王星雅四人昨日到太史府道歉时都没有发生什么,也已经得到了原谅,那么她便无法再利用那四人了,因为小颜儿已经没有对四人出手的理由!至于别的花招,那个女人的脑子没那么好使,而且他们又一直在小颜儿身边,她想再出手没那么容易。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唇角一勾,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看来最近几日倒是不用担心被她陷害了!” 而她这话一出,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一边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一边邪肆慵懒地开口:“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没机会?”上官月颜凤眸顿时一转,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难道这几日就要把她的事情解决了吗?” 他之前就说很快便会将此事解决,现在突然说这么一句话,难道是要动手了?时机成熟了? 赫连御宸笑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点了点头,语声依旧邪肆慵懒:“半月之内定会处理了!” 半月? 上官月颜闻言,立即便想着他之前说需要半月的时间处理他的事情,这么说来,他是要在他们离开天城之前,把洛凝萱的事情解决了! 这般想着,她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忧地开口:“到时候干娘真的不会受太大打击?” 洛凝萱的事情,其实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对太史凤而言却不同。从小疼爱的女儿,本以为是非常乖巧温婉的,但实质上那全是虚假的一面。太史凤被欺骗十多年,她付出了如此多的母爱,真相揭穿,即便时机再好,被欺骗就是被欺骗,她不可能不受打击的!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邪肆一笑,摇了摇头,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她,目光很是柔和,慵懒的语声非常的肯定:“虽然不能说一点打击也没有,但是最多也就是一点而已。干娘的性子很特别,若是就这么告诉她,她定然会非常痛心。但爷的计划很好,到时候她怕是没有心思去受打击!” 计划很好?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肯定,小脸上的担忧消散了一些。但听他说到计划,她脸上便又露出好奇之色来了,到底是什么计划,居然能让太史凤没有心思去受打击?她真的完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太史凤可是被自己最喜欢的女儿骗了十多年啊! 而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南宫凌也笑着开口,此时那清俊的脸上疲惫之色都消失无踪了,澄澈的眸子也看着上官月颜,很是高兴地说道:“小颜儿你真的不用担心,师兄这个法子真的是无与伦比的好,到时候别说被打击了,娘亲怕是都不会理会洛凝萱,反而还会非常高兴的!” 非常高兴?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就更是好奇了,怎么会有那种法子?不但让太史凤不被打击,还会无比高兴?谁被自己的女儿用那种法子欺骗了十多年还不被打击,反而高兴的?她真的又是疑惑又是好奇死了,立即问道:“什么法子?” 这个问题上次她也问过,但是赫连御宸却不说,但现在她真的非常好奇,很想知道他的法子是什么?南宫凌的都知道了,她应该也可以知道吧! 然而,赫连御宸却还是摇头,伸手在她无比好奇的小脸上捏了捏,笑着说道:“秘密!颜儿还是到时候知道比较好!”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顿时一抽,小脸上的兴奋之色顿时褪去,不满地道:“为什么哥哥都能知道,我却不能知道?一点也不公平!” 先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吧!她又不会说出去! 而她话音才刚落,赫连御宸没有开口,南宫凌便大笑出声:“哈哈!小颜儿,这你可误会师兄了,哥哥我会知道,那可不是师兄说的,而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不然的话,师兄定然也不会说。所以你还是等着吧!” 上官月颜闻言一愣,自己看出来的?不是赫连御宸说的吗?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啊?为何她什么看不出来?一愣之后,她眉头便皱了起来,脑中满是疑惑。 赫连御宸见她这般,低笑了一声,而后柔声开口:“你就别去想了,反正也没几日了,你等着便是,到时候爷给你惊喜!嗯?” 惊喜?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暗道他那法子到底有多好,居然能给她惊喜?他这话说出来不是让她更好奇吗?但是,这个男人显然是真的不会告诉她,而南宫凌也说了让她等着,便也定然不会说了,那她除了等着还能怎么办? 凤眸不满地瞪了两个男人一眼,然后低下头吃饭,不问了! 两个男人被她瞪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好笑之色,但随后便转变为宠溺,齐齐伸出筷子,都给她夹了菜。 上官月颜虽然不满二人让她产生好奇心后还卖关子,但她本来也不会特别执着与追根问底,很快便将自己内心的好奇给压下去了,是以也没有和二人生闷气,夹过来的菜都吃了。 两个男人见此,唇角再次勾出宠溺的笑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早膳吃完,上官月颜看了眼天色,然后看向身边正喝着茶的赫连御宸,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昨日景风那边没有人找来,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我想过去看看!” 而她这话一出口,刚刚说出‘景风’二字的时候,赫连御宸喝茶的动作便停了,眉头也当即皱了起来。上官月颜自然看到了他转变的神色,心下有些忐忑,但还是把话说完了。玉景风的情况,她还是担心的,而且她昨日也说了今日会过去,自然要去一趟了。不过,这个男人昨日才为此难受了一日,所以她此时真的有点怕他又如昨日一样! 南宫凌本来也正喝着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喝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同时澄澈的眸子也看向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喝茶的动作顿下,但随即便又继续了,皱起的眉头也同时松开,一边将茶杯往口边送,一边懒懒地道了一句:“那便去吧!爷和你一起!” 上官月颜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见他虽然露出了瞬间的不喜,但马上便恢复了,而且这话音中没有丝毫勉强,和昨日给她的感觉不同,她心下稍微松了一些,但还是问了一句:“真不生气?” 昨日明明生气,却还忍着的! “爷生气你便不去了?”赫连御宸转过头来,狭长的魅眸看向上官月颜,那绝艳的俊脸上当即便露出了些许幽怨之色。 上官月颜顿时觉得自己这一问真的太多余了,本来这个男人也没有露出不喜之色,如今被她一问,反倒是好像点了一把火了。而他这个问题,她还真是不好回答,在这个世界,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玉景风又是她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他对她真的是情深意重,她如何能因为他生气就不去? 她能保证不和玉景风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但是却不会因为他生气,就和玉景风断绝来往的! 是以,她便没有开口回答。 赫连御宸如何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对外人能够冷血无情,但是对朋友,对自己人却是重情重义,所以她根本不会因为他生气就不去玉景风那里。其实他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和玉景风接触,可是却也无法开口让她和玉景风断绝来往,因为他很清楚,她绝对不会答应的。 见她不开口回答,但也是最清楚的回答了,他薄唇抿了抿,俊脸上的幽怨之色更浓了一些,然后语声微轻地开口,话音中满是委屈的味道:“既然生气你也会去,爷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你去了!” 上官月颜无言,见他这般模样,再想想他昨日那般强装无事的样子,她心中便是一疼,有些不忍了。可是玉景风那里她还是要去的,是以她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今日只是去看看而已,不会很长时间的!” 昨日她走的时候,玉景风的情况便好转了很多,而昨夜墨言也没有找来,那么便说明之后他并没有反复高热了。所以今日去了也只是看看而已,不会如昨日那般守着。 赫连御宸闻言,脸上的神色稍霁,但随即便魅眸一眯,有些危险地警告道:“若是再如昨日那般握着他的手……!” 他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却表达的很明显了!若是再如昨日那般,他是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理的!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立即便道:“都说了不会了!” 他昨日那个模样,她哪里还会那么做? 赫连御宸看着她,片刻之后,淡淡地哼了一声,这才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再次喝自己的茶了。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心下才真的松了口气,虽然他还是不喜她去玉景风那里,但这般把不满表现出来,是他正常的反应,那她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南宫凌见二人这般,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目光在赫连御宸身上顿了顿,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来。暗道师兄今日去玉景风那里,怕是不会白去,毕竟,如今姻缘结的解法,只有玉景风知道! 此事决定以后,上官月颜便也不耽误时间,等赫连御宸一杯茶喝完,便离府往玉景风的墨府而去。南宫凌本来也要一起去,但是上官月颜见他脸色不好,便让他回房睡会儿,反正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他便也答应了,留在了府中。 二人直接前往墨府,那时玉景风早就离开了思景院,在前院的厅中等着上官月颜到来了。 自然,他也很清楚上官月颜不可能一个人来,但他还是高兴地等着。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来到墨府,都没有通报,门口的护卫便将二人带到往前厅。还没有走到前厅的位置,远远的,上官月颜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子,就如在巫族的时候一样,他站在门口等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面容依旧如诗画般俊美,唇边一抹淡雅的笑浅浅地勾着,但今日的脸色比那次好很多,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润,只是比之上次,今日的他又削瘦了一些。 她凤眸看着他,见他醒了,本来有些担忧的心情瞬间就散了,但同时眸中也闪过一丝心疼,这个男人,明明如山水画一般淡雅而大气,但是为了心中的那人,着实吃苦不少,真希望他能早日找到那人得偿所愿,那么他便不用这般痛苦了。 赫连御宸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等着玉景风,他狭长的魅眸当即闪了闪,感觉到身边人儿的目光笔直地落在玉景风身上,他心中便又是一阵紧缩,牵着她的手马上便紧了一些。 上官月颜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这才将目光从玉景风身上转到了赫连御宸身上,见他神色如常,唇边一抹浅浅邪肆的笑,好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但是那手上传来的力道却很显然说明了他的在意,她不由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看看玉景风罢了,这是无法避免的吧! 她心中无语,暗道这个妖孽真的霸道,特别是经过了昨日之后,便更加霸道了! 而远处的玉景风自然也看到了往自己走来的两人,见二人那般携手而来,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头发,男子瑰丽绝艳,女子清艳无双,若单单只是看着,连他都觉得二人无比的般配。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只当一个旁人观赏风景一般地看待那二人,所以,看着他们走向自己,那绝配的画面每一次头刺痛他的心,今日也不例外,心中不知道第几次这般暗自话语,她的身边本来应该是他,她应该是他的……可是就算心中呐喊千万次,她还是在别人的身边,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他唇角勾着淡淡雅致的笑,但是那淡雅的眸子深处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沉痛,心中更是如滴血一般的痛。可是即便如此,看到她,他还是忍不住高兴,且一双眸子落到她身上后便再也移不开了,因为她是他的景景啊! 他袖中的右手手指曲了曲,笑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二人在护卫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前厅,距离玉景风还有好几米的距离时,上官月颜看着他削瘦了不少的俊脸,便出言斥责了,小脸上也板了下来:“我昨日差点被你气死!既然病了,为何不让人找我?我说了不想见你病弱的模样,可那说的是你自伤,真的病了,你如何能不告诉了?朋友是这么当的?” 想起昨日墨言说他不让他们找她来,她心中就有气!她以前之所以会那么说,是怕他会不爱惜自己才说的,哪里真的是生病了便不见?这个男人也是太笨了! “是我不好!”玉景风被她斥责,立即便认错了,他如何能不知道她那话的意思,只是太在乎了便会更加小心翼翼,所以才不敢告诉她,也怕她会担心。可此时被她这般斥责,被她关心着,他却又觉得这样真的很好,若是生病便能让她一直在他身边,等得她关心,他真的很想一直病着,只是,却也不愿让她一直担心。 “既然知道不好,便不该瞒着!你可知道,若是昨日墨言不来找我,你的热度不退,会发生什么事吗?”上官月颜再次板着脸开口,对他的认错更是恼怒。昨日那般恐怖的高热,若是没有退去的话,真的会出大事的。 玉景风脸上的笑深了深,俊脸上透出一抹暖色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摇了摇头,语声很是温柔地开口:“我已经听墨言说了,是我做的不对,下次不会了!” 上官月颜走到他面前,脚步顿了顿,然后瞪了他一眼,不再就昨日之事说他了,径自越过他,跨入了前厅,语声中依旧带着少许的气怒:“进来,我给你诊脉!一个多月就折腾了两次,这回你真的要好好调养身子了!” 一个多月前在巫族的时候,他便把自己折腾的不像人形,这几日又这么重病了一次,好好一个人削瘦了很多,真的要调养一阵子了。不然再好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赫连御宸一直没有开口,来到近前后也没有和玉景风打招呼,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便和上官月颜一起进了前厅。 玉景风见二人进了门,淡雅的眸子在二人牵着的手上顿了顿,也听话地跟了进去。 上官月颜进入厅中后扫了一眼,然后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一下,而她挑的这个位置,两边都有椅子,她坐在中间,这样便既能给玉景风看诊,又不会将身边的男人冷落了。而此时她突然有些无语,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夹缝中生存一样,一边要顾及这个,一边还要照顾好那个,怎么就好像身边的二人是她的孩子一样? 就在她无语的片刻,赫连御宸和玉景风都一左一右地做到了她的身边,青灵自然一直都和自己的主子在一起,见三人都坐下了,立马给三人倒了茶,然后又恭恭敬敬地站到了自己主子的身后。 上官月颜见玉景风坐下,凤眸便落到了他身上,开口道:“手!”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送的月票,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厢情愿 玉景风自然立即便伸出了手,因为是坐在她的右边,是以伸出的自然是左手了。上官月颜立即将手搭上了他的脉搏,而赫连御宸则是端了案几上的茶喝着,并没有去看上官月颜诊脉,也没有看玉景风的手,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 上官月颜给玉景风诊着脉,因为没有看到墨言,她眉头皱了皱,又问了一句:“墨言呢?你不会真的处罚他了吧!” 昨日是墨言擅自做主让她来的,现在没有看到墨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惩罚了? 玉景风闻言,唇角当即勾起,摇了摇头,语声依旧温柔:“没有罚他!只是西岳那边有来信,我让他去处理了!” “没有罚便好!他来找我没有错,你是的命令有错,怪不得他!而且若不是他的话,你现在哪会好好地坐在这里?早出大事了!”上官月颜一边点头,一边又不满地瞪了玉景风一眼。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墨言,而是觉得若墨言被罚的话,那真的太冤枉了。至于西岳那边来信,她便也不好多问,不过即便不问,她也知道,定然是西岳皇又要他回去,只不过他地定然不会走,这点她很确定。 玉景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在她面前,他就要惩罚墨言,她说了不罚,那么他便不会罚,是以笑着点了点头,见她小脸上还有气恼之色,再次认错道:“是我错了!月颜别气了可好?” “生气有用吗?都事已至此了,自然是你没事便好!”上官月颜淡淡地哼了一声,虽然对他的做法依旧觉得恼怒,但也知道生气没有半点用处,而且今日他也好了很多,也认错了,便也没有继续恼他的必要了。 玉景风见她如此,眸中神色更是柔和了一分,淡雅的眸子低垂,看向她放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小小的手如青葱般纤细,白嫩如暖玉一般,想着这只手昨日一直被他握着,他手指忍不住弯曲了一下,想要再去握住,可是在他一动的时候,上官月颜却已经诊好了,将自己的手拿了回去。 玉景风手上的动作顿住,心中顿时一阵落寞。 上官月颜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诊完之后,凤眸看着他,神色颇为严肃地开口:“脉象还是很虚,烧了三日,着实伤了身,加之上次都没有好全,这次便要更加仔细调理了。我给你开药方,也写一些药膳,你必须每日都吃,待我确定你完全康复之前,绝对不准停药!”话落,她看向青灵,吩咐道:“之后不管去哪儿,在哪儿用膳,一日三次的药都必须备好!” 这一次,她定要将他的身子调理好了,身子不好,他要找的人还没找到,自己便倒下了,那多不值! 青灵闻言立即点头,然后不用上官月颜另外吩咐,马上便去准备笔墨纸砚了。 上官月颜见青灵离去,这才又转头看向玉景风,小脸上的神色相当坚决。 而玉景风闻言,自然不会不依,也笑着点头,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几乎柔得能滴出水来,心中也无比温暖。 上官月颜见他点头,而且神色也很是温柔,她没有看出他眼神的意思,只觉得此刻的他身上的那股子雅气比刚才更加浓郁了很多,暗叹了一句他真的是天下最雅的男子了,比南宫靖宇的儒雅和南宫易的温雅都要雅气,真的让人只是看着,便觉得无比舒心。 赫连御宸依旧没有转眸看二人,端着茶浅浅地喝着,可是即便不看,他也能感觉到玉景风看她的目光有多么的温柔。他低垂的魅眸几不可见地眯了眯,唇角那邪肆的笑又浅浅地勾起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很庆幸身边小女人的迟钝,想当初他为了她的迟钝而苦,今日却是爱极了。 青灵很快便将笔纸准备好,上官月颜起身到桌前写药方,而她刚刚离开,赫连御宸唇角的笑意便深了深,没有转眸看玉景风,但却是传音了一句:“三皇子是真心爱着颜儿?” 玉景风此时的目光依旧跟随着上官月颜,见她提笔落字,他的神色都温柔至极。突然接到赫连御宸的传音,他眉头动了动,但是却也没有回头,依旧看着上官月颜,俊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变化,只传音回道:“少宫主心里明白,又何须此问?” 他如何不爱?自然爱之极深,不比赫连御宸逊色半分! 赫连御宸闻言挑了挑眉,一边晃动着被子的茶水,一边邪肆地笑传道:“既然深爱,为何要这般束缚着她?难道三皇子是因为没有信心,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困住她?” 在他看来,既然是相爱至深,那么就算不用任何手段,不管轮回几世,定然都能再次和她相遇。根本没有必要利用这种强制的咒术!若是双方自愿,倒还可以理解,可颜儿身上的姻缘结明显有问题,很可能是单方面施咒,那么这种做法便是玉景风的自私了。 或许上一世他们是深爱彼此,但是玉景风却没有权利自己决定锁住她的灵魂,这和她的性命息息相关,即便是他赫连御宸,也不会如此霸道拿她的命来成全自己的情爱。他可有想过,若是他一直找不到她,而她又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会爱上别人,和别人大婚,那时她会面临什么样的痛苦?心碎而死,他就能忍心?姻缘结虽然能让他们生生世世都有牵绊,但却不是一定就能寻找到彼此。 若是真爱她,想来世再遇上她,那么便不该束缚她的灵魂,做出对她性命有害的事来!既然有那份深情在,何惧来世不能相遇?他赫连御宸便有这份信心,来世,以后的生生世世,他都能凭自己的力量找到她,并且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没有任何性命的威胁,就单单只凭这份深爱! 而他此言一出,玉景风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目光从上官月颜写字的手上,落到她此时沉静的小脸上,唇角的笑意深了,传音的中也浅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赫连御宸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少宫主又何尝不是在束缚她?若是少宫主自信,那又何必这般怕她来景风这里?少宫主此举,也是在束缚她而已!” 他对景景,对月颜的情,没有谁能理解,即便是墨言,也不能理解全部,所以即便说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罢,他都不在乎,更不后悔姻缘结的事。至于信心,在发生了那件事后,他真的没有多大信心,不然的话,他在寻到她的时候,便会将以前的事全都说了,让她想起自己,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到他身边来。不过,即便没有信心,他也不会放手,而且也放不开手,无法放手! “呵呵!本少主的确正束缚着颜儿!因为颜儿的心在本少主这里,即便本少主不刻意束缚她,她也会自我约束,因为她知道本少主会伤心!而本少主自然和她一样,我们是彼此束缚,和三皇子可是不同!”赫连御宸听了玉景风的传音,低垂的眸子终于抬了起来,眸光也落到了上官月颜的神色,眸中神色顿时无比宠溺。他的女人真的是越来越懂他的心了,想想她昨日那般亲吻自己,说想要他,说她的心只为他跳,说会忠于自己的心绝对不会离开他,他心中就忍不住欢喜。 他和颜儿之间彼此束缚,彼此倾心,这是甜蜜的枷锁,哪里能是玉景风的姻缘结能比的?即便那姻缘结更牵绊他们生生世世,但是他和颜儿之间的情,却不必姻缘结薄! 想到这里,他眸光一转,看了眼玉景风的侧颜,眼中的宠溺之色顿时一变,邪肆地接着传音了一句:“想必三皇子也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什么是一厢情愿!” 这话,便是说他和上官月颜是两情相悦,而玉景风是单方面一厢情愿罢了!不止是感情上,姻缘结上也是! 而这一次,玉景风脸上的神色微变了,唇角的笑容当即僵硬了一下,在听到赫连御宸说上官月颜的心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心头便是一刺,钻心的疼痛。而听到赫连御宸说她会自我约束,他们是彼此束缚,两情相悦,而他只是一厢情愿后,虽然他脸上神色只是微变,但是心中情绪却是巨变。 他没有看赫连御宸,目光还是落在上官月颜身上,淡雅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还是温柔之色,但是眸底却涌动着无法言语的伤痛。曾经,他们何尝不是相情相悦,他们一样相爱之深,彼此守着对方的心,用尽全力呵护着……他脑中闪现过无数画面,她的一颦一笑都在里面,可是那画面到了最后,却是撕心裂肺的痛,让他脸色都白了一分,本来刺痛的心,瞬间鲜血淋淋。 他闭了闭眼,立即将那画面从脑中清除,然后薄唇抿了抿,让自己的心绪快速安定下来,这才又传音了一句,而此时的声线,已经有些清凉:“少宫主不是还没有和月颜大婚吗?景风虽然现在是一厢情愿,但结局谁能知晓?”话落,他淡雅的眸子闪了闪,接着又传音了一句:“据景风所知,少宫主应该还有一位红颜知己,不知道这件事被月颜知道后,她还会不会愿意将心交给少宫主?以景风对月颜的了解,她冷傲,怕是在这方面容不下有丝毫瑕疵!” 赫连御宸看了玉景风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在听到他前半句话的时候,他狭长的魅眸便是一眯,眸中闪过一丝危险之色。因为玉景风这话很明显,那就是他和颜儿没有大婚,那么他便有机会,而他和颜儿如今即便想大婚,可颜儿身上的姻缘结却是很大的阻碍,而玉景风是唯一知道解法的人,所以若是他死咬着不说的话,他和颜儿根本没办法大婚。这一点,简直让他痛恨至极。 而当他听完玉景风后面的话,他的脸色顿时变了,唇边的笑意更加邪肆,心中的情绪也如玉景风之前一般巨变,一个转头,便再次看向了玉景风,而那魅眸中本来的危险之色瞬间转变了为杀气,眸底激流暗涌,里面汇聚着对红颜知己四个字的愤怒、和对玉景风居然会说出这四个字的惊讶,传音的语声也变了,变得无比的邪气,就如字眼中都散发着黑色的毒气一般:“三皇子可不要信口胡言,本少主从不亲近颜儿以外的任何人,三皇子口中的红颜知己不知是从何而来?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简直可笑至极!” “呵呵!到底是不是无中生有,少宫主心中最是明白是不吗?”玉景风此时也转过头来,看向赫连御宸,见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但是那狭长的魅眸中却有明显的杀气,他脸上的神色也不变,依旧淡雅地笑着,但传音却是越发清凉:“少宫主若不是为了那红颜知己,巫族的事为何迟迟不解决?月颜之后又为何会受伤?虽然景风并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但是却也能确定那人和少宫主关系匪浅。少宫主也知道,景风虽然不理世事,但却也不是真正无能之人!” 这话,便是很清楚地告诉赫连御宸,他玉景风也是有能力的,所以查到了一些事情,虽然并不是全部,但却也确定了他身边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他所查那般,有一个类似于他所言的红颜知己的人存在! 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再次眯了眯,脸上的笑容邪肆绝艳,随即便传音:“三皇子要查什么,那是三皇子的自由。不过,即便三皇子查到了一些事,那些事在世人的眼中都是事实,但在本少主这里,只要本少主不愿,它便不是事实!什么红颜知己?什么那人与本少主关系匪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至于巫族的事,本少主无需向三皇子解释什么,本少主做事向来有必然的理由,而让颜儿伤了的人,本少主不会放过。别说那人和爷没有半分有关系,就是有,是血亲,爷也能手刃了!三皇子不必用此事来威胁本少主,颜儿在感情上不容任何瑕疵,而爷的感情也不会有任何瑕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计后果 红颜知己?在他赫连御宸这里,根本不存在那样的人,他的人生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上官月颜。不管玉景风查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这对他来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别说是他玉景风了,就是天帝教的人,也别想把那个女人和他牵上半点关系。玉景风想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让颜儿离开他,简直是痴心妄想!而且那个女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而他这话一落,又是邪肆一笑,紧接着传音道:“不论如何,本少主只会爱护颜儿,可三皇子却不尽然!你用姻缘结牵住她的灵魂,明知道解法却不说,拿捏着她的性命,想以此成全你说的深爱,这不是很可笑?比起本少主那根本不存在的红颜知己,三皇子的做法,才真的叫人寒心不是?” 此言一出,玉景风听闻赫连御宸说起姻缘结的解法,淡雅的眸子立即便闪了闪,本来落在赫连御宸身上的视线收回,他端起案几上的茶,目光落在茶水中,唇边那淡雅的笑也深了,传音道:“对于月颜,少宫主有少宫主的守护方式,景风也有自己的守护方式。少宫主也不用以此事来激景风!就如少宫主刚才的话一样,所有的事在世人眼中都是事实,但只要少宫主不愿,便不是事实。而景风也是,即便所有人都说景风的姻缘结对月颜不好,但景风从不后悔这么做。所以,姻缘结的解法,景风不会说,少宫主大可不必在此事上白费功夫!” 姻缘结,他不会解,不管后果会如何,都不会解……! 赫连御宸闻言,对玉景风这样的回答,倒也不意外,若是这么几句话便让玉景风将姻缘结的解法说了,他倒是会觉得奇怪了。玉景风既然之前便说姻缘结无解,定然便是打着绝对不说解法的打算,那么他此时定然不会说。他邪肆一笑,也收回自己的视线,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眉梢一挑,又传音了几个字:“若是本少主杀了三皇子呢?” 颜儿手上的姻缘结并不是正常的姻缘结,但是玉景风的却是,那么,杀了玉景风,让那个正常的姻缘结消失,或许颜儿这一生便不会被姻缘结所困了。若是这个方法有用的话,他不建议杀了他! 然而玉景风却是轻然一笑,微微地摇了摇头,也一边状若无事地喝着茶,一边传音道:“景风知道少宫主不会这么做!月颜重视景风,少宫主若是杀了景风,不管姻缘结会不会让月颜也随着景风的死出事,月颜届时怕是不会再和少宫主在一起了!冒险太大,少宫主是聪明人,所以不会这么做的!” 虽然他在月颜的心中只是朋友,但她却是情义至深,他若是被赫连御宸杀了,她定不会和他一起了,这点他能肯定!而且,他玉景风也不是任谁都能杀的人! “呵呵!三皇子倒是了解颜儿,不过,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毁尸灭迹便是!只要能让颜儿安然地留在本少主身边,本少主没有做不出来的事!”赫连御宸邪笑着传音道。他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若是这方法可行,即便知道颜儿对玉景风重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瞒着她杀了玉景风,换来她的安好,然后相守一辈子,这笔帐怎么算都不亏! 玉景风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倒是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的确只要杀了他并毁尸灭迹,月颜就不会知道什么,也不会离开他。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语声很是肯定地道:“就算能够毁尸灭迹,但少宫主还是不会这么做!因为少宫主也不确定景风若死了,月颜是不是也会心碎而死!” 他和月颜之间的姻缘结很特殊,即便是天山老人,也绝对不能肯定最后的结果会如何。而赫连御宸今日会来,便是为了解法了,那么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他如何对对他下手?所以赫连御宸绝对不会这么做! 然而,他这话一出,赫连御宸却是低笑了声,唇角的笑意也再次深了,那看着杯中茶水晃动的魅眸顿时便闪过一抹邪佞的寒光,语声也无比的邪佞:“三皇子此言差矣,若是本少主得不到姻缘结的解法,本少主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是和颜儿大婚,还是杀了三皇子,但凡能让本少主和颜儿在一起的法子,本少主都会做,不计后果!”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和他的女人在一起,若是得不到解法,他真的什么都会做,反正他和颜儿都说好了,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那么到时候,他便不会顾忌别的事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玉景风想用姻缘结困住颜儿,阻碍他们在一起,那绝对不可能! 而玉景风闻言,当听到大婚二字的时候,立即便想到了几日前上官月颜和太史凤几人谈论大婚的情景,他心中顿时狠狠一刺,低垂的眸子里当即便闪过一丝痛色。但这丝疼痛他自然没有表露在脸上,听完了赫连御宸的话后,他再次抬眸看向桌前的上官月颜,见她神色认真的写着,丝毫没有注意他们这边,他眸中神色瞬间便温柔了下来,他看着她的侧颜,只轻笑了一声,没有再传音说什么。 不计后果?他玉景风为了她,又何尝会计较后果?以前没有计较过,以后也不会计较……! 而他这一笑,不是在传音里的笑,是真正的轻笑出声来! 赫连御宸听玉景风出声,便知道他是不打算在说什么了,眉梢动了动,也没有再传音说什么。话已至此,他和玉景风之间也已经没什么好谈了!至于以后会如何,那么便端看他们的本事了! 二人暗中交谈了不少,可是用时却并不长,上官月颜药方写好,药膳还没写完,便听到了玉景风轻柔的笑声,她抬起头来往玉景风看了一眼,见他神色温柔,正看着自己,面带笑意,无比的尊贵雅气。之后她也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见他依旧喝着茶,听到玉景风的声音也没有抬头,面上的神色和他平日里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她眉头皱了皱,目光又落回玉景风身上,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这两个男人,从见面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个时候玉景风又突然发笑,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人是不是暗中较量了一翻,所以玉景风才突然看着她笑。不过二人的神色都没有异常的地方,想来应该是她想错了,那玉景风为何看着她笑?发傻吗? 玉景风闻言,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才摇了摇头,语声一改刚才和赫连御宸传音时的清凉,温柔地开口:“只是觉得被月颜这么照顾着感觉很好!” 这种感觉的确很好!好到他无比渴望日日得她这般照顾! 而上官月颜闻言,却是翻了个白眼,暗道玉景风还真是犯傻了!随即便忿了一句:“好什么好?每一次照顾你便是给你开药方,这也是好?那我觉得不照顾你才是最好的!” 这吃药能是好事吗?这样的照顾,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给身边的任何人! 玉景风听了她的话,再次低笑了一声,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心中想着,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而照顾自己,只要她在身边,那便是最好了!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无语了一下之后,便再次垂眸写了起来,宽敞的客厅中没了声音,只有她落笔写字的沙沙声。 赫连御宸继续喝着自己的茶,对二人的交谈,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而玉景风则是一直看着上官月颜,唇角淡雅的笑挂着,神色无比温柔。 上官月颜很快便写完了,放下笔后,便对一直守在桌旁的青灵吩咐道:“现在就抓药熬了,药膳从中午开始吃,我写的很多道药膳,你便换着花样给他准备,除此之外的菜色,一个都不准添加!” “是!小的记住了!”青灵恭敬应声,然后手脚麻利地将两张纸拿起,走到门口交给了外面守着的青衣护卫,两个护卫便一起离去了。 上官月颜正事办完了,但也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又坐回椅子上,也端了茶喝了两口,然后便随意地和玉景风闲聊了起来,而这一聊,便想起青灵之前说的他梦魇的事,这件事情既然说开了,她便也没有不好说的,便开口说道:“我听青灵说,你之前一直睡不好并不是因为不眠之症,而是梦魇!这一次你突然高热,不是伤寒引起,这点想必你自己也知道。所以我今日说一句,不管你为何梦魇,心中到底有多么沉重的事压着,可凡事想开一些,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不要想太多,梦魇便会好一些,也不会心有郁结而生病了。” 梦魇的事是青灵说的,那么她便也可以拿出来说说,但寻人之事还没有被说穿,所以她便只能侧面开导一下了。梦魇是心理病痛,汤药治不好,只能靠他自己去克服病症,而最基本的方法,那便是不要想太多,放宽了心,才能赶走梦魇。 赫连御宸此时已经放下了茶盏,听到上官月颜提起梦魇二字,他狭长的魅眸顿时闪了闪,目光也看向玉景风。玉景风有梦魇之症,这件事他并没有听她说过,而此时听闻,他心中马上便明了了。这梦魇怕不是一般的梦魇,能让淡泊的玉景风过于在意而产生梦魇的事,在他看来绝对只有一件,那么就是关于她的了! 比如前世二人的深情,二人之间发生过的所有的一切! 而玉景风闻言,淡雅的眸子也闪了闪,对于上官月颜已经知道他梦魇的事他自然已经知道了,而且不仅知道青灵说了梦魇的事,也知道他连景景的名字都说了。如今听她提起这件事,听她说不要太在意那事便不会梦魇,他知道她是不知其中内情,只是关心他,可心中仍旧被刺疼了,有种好像她不让他再想她的感觉。可他如何能不在意?又如何能让自己不去想?那根本不可能! 不过,即便心中刺痛,他脸上依旧没有表露出来,俊脸上的神色还是淡雅而温柔,语声也是柔和的很,笑着点了点头:“月颜说的是!我记下了!” “嗯!”上官月颜也勾唇一笑,本来这就是关于‘景景’的事,她不好多说什么,便也不再说这件事了。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儿,大约过了三刻钟后,她才起身准备离开,对玉景风说道:“哥哥今日身子也不好,如今在府里歇着,我得回去看看他,今日便不多留了。你好好养着,记得吃药,多吃点饭,精神好的话就来太史府坐坐,我最近不进宫了!” 她答应了赫连御宸不多留,而且玉景风的情况很好,她也不用担心了,再加上南宫凌的身子也确实不适,她是要回去看看的。而她最近也的确不打算进宫,她得和天山老人讨论一下天阳诀的事情,在宫外比较方便。 上官月颜起身,赫连御宸自然也起身了。 玉景风也站起身来,眸光柔和地落在上官月颜的小脸上,眸底有浓浓的不舍,但却没有出声挽留,因为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挽留,便只点头道了一个字:“好!” 上官月颜见他答应,红唇勾了勾,转头看向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伸手牵了她,然后魅眸看向玉景风,开口说了到此之后的第一句话,语声依然如常邪肆而慵懒:“三皇子保重!” 玉景风点了点头,脸上神色不变,也今日第一次出声应下赫连御宸的话,语声也依旧如常温润:“少宫主慢走!” 然而这本来只是两句很平常的话语,但是从二人口中说出来,却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上官月颜眉头顿时皱了皱,只觉得二人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正觉得奇怪时,赫连御宸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去。上官月颜被他牵着,自然也一起走了,本来那奇怪的感觉也被打断了,没有再去细想,很快便和他一起走出了客厅,往大门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三章 格杀勿论 青灵立即跟在二人身后,送客去了。 玉景风也走出了客厅,在刚才等待上官月颜的地方停住,看着二人携手而去,那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纤细的背影,眸底浓浓的不舍当即涌出眼眶,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心口不间断地痛着。 墨言此时突然现身,落在玉景风身后一步的位置,漆黑的眸子看了眼远去的二人,之后又看了看面前一脸心痛不舍的主子,他唇瓣抿了一下,低声问道:“主子,可是要属下将那人的事传到上官小姐耳中?若是上官小姐知道了那事,定然会离开少宫主!届时主子便有机会了!” 玉景风对于墨言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听了墨言的话后,他淡雅的眸子眯了眯,似乎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片刻之后,却又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暂且等等!正如赫连御宸所言,他不承认的事,没人能奈何他。而且这件事我们也只是一知半解,并没有全部查出来,冒然说了,万一有不实的地方,便是不好了。月颜聪明,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不寻常,但她到现在都没有过问,便说明了她已经将此事完全交给了赫连御宸,她只是等着结果而已。那么我们若是让她知道了那件事,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也不会真的离开他的。就算人离开,心也离不开!” 对她,他真的太了解了,她知道她是在感情方面不容任何瑕疵的女子,也知道她并不是会鲁莽判断任何事的女子,所以,即便告诉她赫连御宸身边有位红颜知己,在没有完全确认的情况下,她不会收回自己的心,就算离开赫连御宸,也会爱着赫连御宸。 更何况,赫连御宸刚才说的很清楚了,说那人和他没有半丝关系。而他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件事,若真的如赫连御宸所言,而他却又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她,以后当她知道是他所为时,到时候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不能冒险! 除非确认此事千真万确,不然他不能告诉她! 墨言闻言,眉头皱了皱,但也说不出任何不赞同的话来,是以便没有再吭声,和自己主子一起站在门口,看着那二人携手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玉景风在门口站了良久,即便已经看不到那道纤细的身影,也依旧站着。墨言则是陪着自己主子站着,大厅内外,除了夏日蝉鸣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声音。 很久之后,玉景风才收回视线,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淡雅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然后转身往厅中走去,声线突然清凉了下来:“将这件事查清楚了,不管是那人的身份还是和赫连御宸的关系!” 他本来就慢了一步,如今有机会让月颜来到他身边,他自然不会错失了机会。 “是!”墨言恭敬领命,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身影。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出了墨府,立即吩咐人去找天山老人,之后便直接回了太史府,没有在街上逗留。虽然她对这天城还是有点兴趣,可现在自然不是逛街的时候,她的天阳内力既然能够突破九重,她自然要先将此事给办了,而南宫凌脸色不好,看上去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她心中还是有些牵挂着。 而二人上了车碾,上官月颜便被赫连御宸搂在怀里一阵激烈的亲吻,然后搂进紧了她,也不开口说什么,就这么抱着她坐着,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上官月颜被他亲的晕晕乎乎,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来,唇瓣微张地喘息着。不过,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她心里却明白这个妖孽又不舒服了,所以才一上车便二话不说对她这样,她心中有些无语,但却也拿他无法,凤眸睁开嗔了他一眼,但那眼中却没有什么责怪的神色,而是满眼的纵容宠溺。 赫连御宸看了她这个模样,特别此时的她正当情动,那媚眼如丝中满是风情,再加之这个宠溺的眼神,他喉头一紧,立即便又低下头去,什么话都不说,只深深地吻着她,狭长的魅眸也闭上了,掩藏了心中和眼中的所有情绪。 今日一探玉景风,所得到的结果不出他意料,但也出他意料了。在他意料之内的是玉景风不会轻易说出姻缘结的解法,而在他意料之外的,就是玉景风居然探知了那件事。不过,即便如此,姻缘结的解法他也势必得到,而至于玉景风说的什么红颜知己,他不管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都不会让他用这件事来挑拨他和颜儿的关系,绝对不会! 这个人儿不能离开他,绝对不能! 他缠绵地吻着,双手紧搂着她娇软的身子,不让她离开分毫。 上官月颜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那一瞪眼,居然又让他吻下来了,凤眸再次一瞪,可是却见他闭上了眼睛,她的瞪眼根本就没有被他看到,完全浪费表情了。她很想无语地抽一下嘴角,但是却被他深深地吻着,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声,败下阵来随他施为了,虽然他只是亲吻并没有做别的事,可她依旧被他弄得晕头转向,脑袋一片空白,是以完全不知道吻着自己的男人此时心中起情绪有多么复杂,只当他又是小性子发作,没有太在意了。 而一吻作罢之后,赫连御宸再睁眼时,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消失,只剩暗色的火焰燃烧着,眸中氤氲着的全是情欲之色,而且还很是不满地道了一句:“有味道,回府之后马上沐浴!” 上官月颜趴在他怀里浅浅地喘息着,见他这般模样,而且还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便更是没有觉得不对劲了。能说出这么一句酸气的话,说明他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只是醋坛子打翻了而已。本来不想搭理他,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她身上能有什么味道?可想到他昨日说最讨厌茉莉香,而且她若不洗的话,他怕是会恼很久,是以最后又是暗自一叹,只能点头答应了。 赫连御宸见她听话,唇角当即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然后又低头在她唇瓣上啄了好几次,惹得上官月颜怒瞪连连。当然,她的怒瞪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只会让某男更加心猿意马。 二人就这么亲亲热热地回了太史府,因为出去的时间并不长,南宫凌还睡着没起,二人便也没有打扰,上官月颜回房沐浴,赫连御宸则是坐在了凉亭里,趁此时间对夜墨吩咐道:“传信给四位长老,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天帝教的那个人处理了!若是天帝教的人反抗,不必手下留情,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夜离四人并不知道玉景风刚才对自家爷说了什么,是以都惊了一下,因为此事爷本来打算亲手处理的,却不想此时会给出这样一道命令来。但虽然惊讶,夜墨自然还是立即应声了:“是!” “派人查查玉景风的人这几日都在查什么,天帝教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一二,爷要知道他具体查到了多少!”赫连御宸坐在石凳上,狭长的魅眸微微一眯,唇角邪肆的笑容扬起,看上去绝艳而危险,仿若一朵带毒的曼陀罗花。 本来,那个人连续两次对颜儿动手,他准备手刃,可如今玉景风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便等不到自己出手了。虽然他觉得玉景风不会冒然将此事告诉她,但他必须以防万一,那人还是越早消失越好! 而夜离四人听了这话,都再次惊讶了一下,对玉景风居然查到了天帝教而意外,同时也明白自家爷为何改变主意让四位长老出手了。四人都面色一肃,夜墨再次恭敬领命:“属下遵命!” “冷穆寒那边如何了?可是有消息传来?”赫连御宸手指敲击着石桌,片刻之后,转眸看向夜墨,又开口问道。 “回爷,刚才爷和少夫人进入墨府之后,属下的确收到了消息!”夜墨立即点头,然后恭敬禀报:“消息上说,冷穆寒大约四五日后便会到达龙华,抵达天城约在十日后!” 赫连御宸闻言,唇边的笑容当即深了深,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点头应了一声之后,他站起身,这才往房里走去,最后又吩咐了一句:“关于姻缘结的事,抓紧一些,不止是圣灵殿的古籍,爷要所有姻缘结的资料!” 要在玉景风那里知道解法不易,他自然不会只在他身上着手了! “是!”夜墨再次领命。 赫连御宸不再多说什么,脚下迈着看似懒散的步伐,实则快速地进入了房间。 上官月颜沐浴出来后,赫连御宸自然已经进入了房间,二人如常一样,赫连御宸立即便为她束了发,之后二人又到了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喝茶,赫连御宸将冷穆寒的消息告知上官月颜,她本来就知道冷穆寒并没有放弃将她带回去,是以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现在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回东耀的。 只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个皇兄如此执着于自己的理由,她还是想不通,且也非常的好奇。 ------题外话------ 明天过年了,首先祝各位亲亲新年快乐! 过年大家都忙着走亲戚,我也不例外,没有存稿的苦命码字工可能会断更一两日,希望亲们见谅!嗯嗯……我会尽量更新的~ 对了,今天还是情人节啊!亲们情人节快乐哟~群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冷穆寒到 午时左右,南宫凌才从房里出来,补睡了一觉后,他脸色便已经恢复了过来,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心下当即便安了。而在南宫凌出现后不久,天山老人也来了,上官月颜见了他顿时喜笑颜开,四人吃完午膳之后,她便拿了天阳诀向他讨教了。 天山老人本就答应了教她,自然便也教的细心,不过每每解释一句心法,便会骂上官月颜一次‘臭丫头,这么简单都不懂,愚钝!’,上官月颜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臭脾气,但以她的脾气自然也不会一直让他骂,是以忍了几次之后,便也不甘地反驳了。 这些心法本来就难,别说她一个现代人了,就是赫连御宸也不能全明白,不然的话,赫连御宸便能帮她解心法了,哪里还会向他讨教?这根本不是她愚钝好吗? 不过,二人虽然吵吵闹闹,但是天山老人还是耐心地将她所有不会的地方解释了,包括后面的十重心法。上官月颜虽然吵闹,但也非常认真理解其中深意,将天山老人的话全都刻入脑子里,就这样过了一下午,一本心法总算被完全理解透了。上官月颜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感叹着天阳诀不愧是上古神功,真的太厉害了。就功法来看,若是达到了十重,她真的可以做一些逆天的事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一直都在一旁看二人一边办正事一边争吵,只觉得有趣至极。 一日就这么过去,天山老人晚膳后又离开了,走时嘱咐了一句好好练功,尤其是突破九重之后,切不可急于求成,必须绝对静心修习,否则很可能走火入魔。上官月颜虚心受教,也明白练功不可心急,听话地点头应下了。 这一日,很稀奇地,除了天山老人外,太史府再没有客来,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都没有来,南宫易、黎单等人也没有现身。 入夜后,既然知道能突破九重,上官月颜自然便闭门练功了,风仙给她的内力是九重功力,加之又理解了心法,这一次运转起来便得心应手了许多,不到三个时辰,在一道金光闪耀中,九重屏障便被突破,那眉间本来淡淡的金色火焰印记颜色变得深了许多,只不过还是如上次突破八重一样,在她收功时,那印记便消失了。 功力增进,睁开眼时,那漆黑的凤眸中仿佛闪过一道金色的闪电,晶亮至极。而毫无意外的,在她睁眼的同时,身子便被人抱住了,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接着便是一夜的温馨。 第二日,消失了一日的慕容紫出现了,上官月颜在前院的客厅见了她,对她一日不见而觉得很不正常,而前日南宫凌又正好有事出去到半夜才回来,是以她便忍不住在心中猜测二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是询问慕容紫没来的原因,慕容紫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红了红,露出了羞涩的神情来。这样的慕容紫,让她更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了,但是她不说,她便也不好追问。 慕容紫一来,自然便没了闲,她也终于是上街游玩了一圈,在这之前,二人还去了谦王府叫上了南宫霁月,三个女人一起游玩,当然跟随三人一起的还有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快午时的时候,南宫易和黎单也先后出现,本来五人的队伍增添到了七人,大街上逛一圈,俊男美女引起的骚动如浪潮一般的沸腾,七人都见惯了这种场面,便也视而不见了。午时,南宫易带着上官月颜去了天城最大的酒楼吃饭,算是兑现了之前赌棋的约定。 而之后的几日,太史府便不如第一日清静了,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几乎日日出现,只不过二人几乎不会一起来,南宫霁月每日上午定会来太史府,而慕容紫却有时一早便来,有时下午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很显然不正常,但慕容紫一直没有说什么,她们便也没有问。 不过,也不是只有两个女人日日来,黎单和南宫易也时常出现,玉景风在两日后身子好了很多,也常来坐坐。洛凝萱依旧病着,但却是在转好之中,所以太史凤偶尔也会过来玩玩,而南公靖宇和北蔺天则是比太史凤还来的勤快一些,没什么事时,几乎都在太史府。 过了四日,一直没有动静的洛凝萱终于病好了,是以太史府更加热闹,太史凤也成了日日出现的人,当然,洛凝萱也会和她一起出现。而对于洛凝萱,揭穿她的时机未到,上官月颜自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任何敌意,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是如此,以平常的态度对待了。 也在第四日,赫连御宸收到消息,冷穆寒已经抵达龙华,正往天珏京都而来。这个消息,对于本来就知道冷穆寒来天珏的几人二人,自然都没有太大的惊讶。 而除几人之外,上官月颜之前便邀请过南宫霁月的哥哥南宫霁昀和丞相府的公子李奇喝酒,是以在第六日时,上官月颜派人请了二人来太史府,同时也派人到月华宫将之前酿制的荷花酿搬了出来,并且邀请了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也来太史府,当日下午,在前院的花园里举办了一个热闹的烧烤大会。 金玉灵露膏的药效非常好,才过几日,上官月颜左肩的伤好了很多,已经基本能够活动自如,是以亲手烤肉也没有障碍。而这一次烤肉,上官月颜并没有如以前那般整烤野味,而是如在现代一样,准备了很多串烤的食材,这样的烧烤赫连御宸等人自然都没有见过,且经她手烤出的东西,不管是肉类还是蔬菜,都非常美味,再加上那亲手酿制的荷花酿,自然又得了众人的大力夸赞。尤其是第一次尝到她手艺的南宫靖骞等人,更是赞不绝口,对上官月颜的各种本事啧啧称奇。 而早就对上官月颜的烤肉垂涎三尺的太史凤则是最兴奋,得偿所愿的她,对上官月颜的手艺连连赞叹,也终于明白为何赫连御宸几人都说她烤肉的手艺绝佳了! 上官月颜本就是该骄傲的时候便骄傲,该谦虚的时候便谦虚的人,是以众人对她烤肉手艺的夸赞,她都欣然接受了。且她也没有忘记之前和李奇的约定,当日又给了李奇几首非常好的诗,那绝美的诗句,自然让李奇欢喜不已,也让众人听得赞叹连连,直道她真的是个无人能及的才女。当然,这个夸赞她受不起,便只是笑笑就过了。 而经过了这次烧烤大会之后,太史府就更热闹了,南宫霁昀和李奇也成了太史府的常客,柳青青也时常出宫来玩,太史凤等人几乎整日都在太史府,最后连肖如云也来了,整个太史府整日都处于热闹之中,天天都如聚会一般笑声不断。 只不过因为南宫凌以前便说过不给别人看映雪院的雪艳,而且映雪院又是上官月颜的院子,男子不能随便入内,所以众人前来,全都是在前院招待。 太史府日日热闹,上官月颜便又如在月华宫中一样,白日和众人一起玩乐,夜晚没了医毒古籍研究,便抽了时间练功。赫连御宸则在她练功的时候处理政务,二人两不打扰,结束之后再一同入眠。 就这么过了八日,上官月颜都没有回月华宫。 洛凝萱也如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之前所言,这几日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而王星雅四人身上的毒也全都解除了,四人同样也没有做任何对上官月颜不利的事,并且也完全不知道洛凝萱对她们下毒。 第九日太史府依旧热闹,但今日却只是热闹了半日,因为下午的时候,历经一个月路程,只为上官月颜而来的冷穆寒终于即将抵达天城,当这个消息传入太史府的时候,南宫易做为礼仪大国的太子,立即便前往了城门口迎接。 上官月颜虽然绝对不会和冷穆寒一起回东耀,也不知道冷穆寒为何这般执着地要带她回去,但上次在巫族的时候,冷穆寒却是真心地担忧着她,而她东耀公主的身份也无法摆脱,是以便也和南宫易一道去了城门口,迎接这位让她完全猜不透的皇兄。 她去,赫连御宸自然也去了,黎单和玉景风等人没必要亲自前往城门口迎接,便都离开太史府前往皇宫。东耀皇帝前来,今夜免不了会有宫宴,他们身为他国来客,自然会被邀请。而南宫霁月和洛凝萱则是回了自己府邸,因为这样的接风宴通常不会有朝臣之外的人参加。 热闹的一群人分散,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和南宫易三人直接骑马赶往城门口,赫连御宸自然不放心受伤的上官月颜自己独乘一骑,是以便同乘了一匹马。 大约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高耸的城门前,此时城门口也有不少大臣们候着,而那招展着东耀皇旗的庞大队伍也已经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城外的官道上。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爱你,么么哒~ 今天除夕,祝愿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此,合家欢乐,财源广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来无恙 三人到来,众臣纷纷行礼,南宫易随意地抬了一下手,三人勒马停在了城门的正前方。 上官月颜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大城和前来围观的百姓,来到此地后,一双漆黑的凤眸便看向了那皇旗招展的东耀队伍,目光锁定在队伍前方的一人身上,那人正是冷穆寒无疑。 还是一身黑色金龙的衣袍,长发用金冠束着,那张冷峻的脸依旧如刀削斧刻一般的刚硬,和两月之前没什么区别,他策马而来,奔腾的速度让他的衣袍和长发都被风掀动飞舞,身后两千坐骑紧随着,远远望去,威风凛凛,烟尘滚滚,气势迫人。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拥有一身叫人不容忽视的帝王之气! 上官月颜看着快速靠近的冷穆寒,心中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此时的目光自然也落在冷穆寒身上,对于冷穆寒这好似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二人自然也看得清楚,不过却没有如上官月颜那般感叹什么,而是唇角都勾起了一抹笑意。 南宫易的笑温润而又意味深长! 赫连御宸的笑则是一贯的邪肆慵懒,但当中却夹杂了一丝愉悦之色,并且那护在身前人儿腰间的手也紧了紧,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 而在三人看向冷穆寒的时候,冷穆寒也同样看到了出现在城门口的三人,在三人刚刚现身时,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和赫连御宸同乘一骑的上官月颜身上,而这一看,那双漆黑的冷眸便是一眯,眸中顿时涌现出暗沉之色。 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锦袍,那个颜色还有那锦袍上的花纹,甚至里面的深紫色的中衣,都和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以前只是随意束起的长发,今日也如同他身后的男人一般用红色的链子束着,虽然她现在的装扮并不是男儿,且一眼便能看出是无比美艳的女子,但是却和她身后的男人如出一辙。她就那么端坐在马上,和她身后的男人一起,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饰,一样的美艳,一样的张扬,让他看一眼便觉得眼睛刺痛!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将她仔细打量一遍之后,冷眸中的暗沉更是汹涌了!策马奔驰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冷穆寒便带着两千骑兵来到了城门前,在临近三人五步之遥的时候,他大手一勒马缰,疾驰的马儿立即人立而起,嘶鸣声想起的同时,马儿也停下了脚步,两千骑兵也同样勒马停步,立在了三人面前。 冷穆寒一来,南宫易做为东道主,立即对着冷穆寒一拱手,俊脸上露出很是客气的温润笑容:“呵呵!久闻东耀皇大名,今日总算是得以一见了,果然是气宇轩昂,名不虚传。欢迎东耀皇来我天珏作客,本太子未能前往相迎,还请东耀皇见谅!” “天珏太子客气了!朕不请自来,倒是还要请太子见谅!”冷穆寒来到近前,听到南宫易的话,那冷眸才往南宫易看去,寡淡的薄唇勾了一下,也客气道:“朕也早就听闻天珏太子人如暖玉,才冠龙华之名,今日一见,便知言之确实了。” 南宫易闻言,温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东耀皇谬赞了!东耀皇能跨越万里来我天珏做客,我天珏上下欢迎都来不及,何来见谅之说?只怕我天珏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届时还希望东耀皇不要怪罪!” “呵呵!太子谦虚了!”冷穆寒寡淡地笑了笑,再次客气地道了一句。 南宫易再次摇了一下头,面色温润,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 冷穆寒这才又将目光看向了上官月颜,落在她已经将养到恢复了原来那般的红润清艳的小脸上。 上官月颜自然也是看着冷穆寒,见他和南宫易的客套话说完了,那双冷眸再次朝自己看来,她唇角当即勾起,喊了一声:“皇兄!” 不管怎么说,冷穆寒虽然对她执着,但是却没有做过伤她的事,而且还处处维护着,那她便不能不认他这个皇兄! 而这一声皇兄,冷穆寒却没有立即答应,只是看着她那带笑的脸庞,冷眸眸底闪烁一丝异样的微光,片刻后,才点头应了一声‘嗯’,随后,他冷眸看向她的左肩,话语平淡地问了一句:“肩上的伤如何了?” 对她此问,上官月颜并不觉得惊讶,她受伤的事现在是人竟皆知了,他身为东耀皇,身边有龙魂卫相随,定然早就得知了她受伤的消息。只是,他一来便关切地问自己的伤,她心中顿时便再次生出了一种看不透他的感觉,因为她早就知道,这个皇兄对她的关爱,并不是单纯的出自于兄妹之情,而是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秘密。 当然,她心中虽然复杂,但是脸上自然没有表现出来,闻言后立即笑着点头:“之前师尊给了我一种神药,本来三个月才能好的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估计再过几日便能痊愈。谢谢皇兄关心!” 冷穆寒闻言,冷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显然是不知道天山老人给药的事。不过也只是意外了一下而已,随即便冷硬地点了下头,眸光从上官月颜的肩上转开,落到了她身后的赫连御宸身上,寡淡的薄唇突然冷冷一勾,语声微沉地吐口了一句:“少宫主倒是别来无恙!” 这话便是有点嘲讽之意了,言下之意便是赫连御宸保护上官月颜不周,让她受了伤,而他自己则是完好无损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他言外之意? 上官月颜当即眉心一动,对于他这类似指责赫连御宸让她受伤的话语而觉得更是摸不清道不明了,明明是一句关心她的话,但听在她耳中却总是有种莫测难懂的感觉。而只要面对冷穆寒,她便觉得身处迷雾中一般,大脑中全是想不通的疑问。 东耀的秘辛,九公主身上的秘密,真的让她疑惑太久了! 南宫易闻言,脸上温柔的笑意没减,但眉心也是微动,一双如暖玉般的眸子看着冷穆寒,眸中也闪过一丝探究之色。对于冷穆寒对颜儿的执着,他同样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就算是亲妹妹,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也不该这般天下海角地亲自追来才是。 而赫连御宸听了冷穆寒的话,却是挑了挑眉,绝艳的俊脸上那邪肆的笑顿时加深了,狭长的魅眸看了眼对面的冷穆寒,随后目光一转,又看向身前的上官月颜,一瞬间,那本来邪肆的笑容顿时化作柔魅,樱红的薄唇微张,吐口的话语也甚是温柔,魅眸看着她,话却是对冷穆寒说的:“本少主无恙,都是颜儿的相护!颜儿的伤是替本少主受的,虽然本少主心疼无比,但是却也心喜她把本少主看得比命重要。” 说到这里,他眸光又是一转,再次看向冷穆寒,语声和笑容顿时慵懒邪肆了:“当然,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因为谁若是再动颜儿一根毫毛,本少主定会倾尽全力绞杀,不管动手的是谁,是一人还是一个势力或者是一个国家。而之前让她受伤的人,早在几日前就被爷剁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番话,除了回答了冷穆寒他为何无恙外,更是表达了他的决心。不论是谁敢动颜儿,他都不会放过,不管那人是谁,也不管那人手上是否有强大的势力! 而此言一出,除了南宫易外,上官月颜和冷穆寒都微微一愣。 上官月颜当即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小脸上露出惊讶来。对于他的话,前半句倒是没什么惊讶的,但是她却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杀了那个对她出手的人,而且还是前几日就杀了,她这几日和他一直在一起,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他是何时出手的?那人又是谁?是巫族的那人? 而与上官月颜不同,冷穆寒在听到赫连御宸说上官月颜替他受伤的时候就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他一路往龙华而来,虽然早就得到消息她被人刺伤,但是却不知道她是为了赫连御宸受伤。此时听闻,他心中当即便是一刺。 而当他听到赫连御宸后半句话,说出‘一个国家’四个字的时候,他漆黑的冷眸更是顿时眯了眯,眼中闪过一丝冷锐的光芒来。 因为这话表面上在说刺杀之事,但其中却暗藏了对他的警告。如今世人都知道他是为了将上官月颜带回东耀而来了龙华,赫连御宸这句不管动手的是谁,是一人还是一个势力或者是一个国家,只要动她就会倾尽全力绞杀的话,便是在警告他不得对她出手了! 而南宫易对赫连御宸的话则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不管是上官月颜为了救赫连御宸所伤,还是赫连御宸已经杀了那个出手之人,以及赫连御宸这般决心护着上官月颜,并且暗中警告冷穆寒的话,他心中都跟明镜一般通透。是以闻言后只是轻轻地挑了下眉,唇边温柔的笑意再次显出一些意味深长。 赫连御宸一番话说完,狭长的魅眸看着冷穆寒,见他为自己话而微变了脸色,他唇角邪肆的弧度也深了。 ------题外话------ 新年过完,停更了好些天,今天恢复更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为之纵容 几人神色的变化只在一瞬间。 上官月颜因为赫连御宸已经将对她出手的那人杀了而觉得惊讶,是以根本没有去细思赫连御宸话中深意,转过头后,便立即问道:“那人死了?你何时出手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对于刺杀的事,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过问,除了上次玉景风问起此事时,这个男人说已经锁定了对象正在追捕外,别的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将那人杀了? 赫连御宸闻言,目光当即从冷穆寒身上收回,落到面前那张满是惊讶之色的小脸上,知道她对此事完全不知,他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玉手一伸,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眉梢微挑,开口道:“你自然不知了!爷处理此事的那日,你的心可一直都在玉景风身上!” 玉景风? 上官月颜再次一愣,随即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玉景风生病那日,小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来。那是十日之前了,她记得那日他没有和她一起出宫,说是有折子要批阅的。后来去了玉景风那里之后,他便再也没和她分开过了,这么说来,那日早上他不止处理了折子,还将那人也处理了? 想到这里,她凤眸看着赫连御宸,眉头微微一皱,埋怨道:“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那日玉景风生病,她是担心的,但是说什么心思都在玉景风身上,他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他明明知道那日她更担心的是他,怕他生气的啊!若是他想说此事的话,那时玉景风昏迷着,他完全可以和她说不是吗? 可谁知她这话刚刚问出,赫连御宸便淡淡地哼了一声,语声懒懒地开口,俊脸上的神色露出一丝不满来:“爷为了此事在忙,你却为了玉景风牵肠挂肚,爷心里不舒服,便不说了!”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看着眼前这个面露不满,且话还说的理所当然的男人,顿时无语了。她何时为玉景风牵肠挂肚了?她是担忧玉景风的病,但那只是出于最基本的对朋友的担心好吗?如果那日生病的是慕容紫或者是南宫霁月,她也会如待玉景风一般那样待她们的。这叫牵肠挂肚?说的好像她对玉景风有别样的情愫似的! 不过,她心中无语归无语,但这个妖孽那日生气了却是真的,是以,便也不埋怨他没说了,转而又问道:“那人是谁?” 既然人都死了,那她总可以问一问了吧! 赫连御宸却是魅眸一闪,随即摇了摇头,一抹邪肆的笑再次勾出,与此同时眸光也转向对面的冷穆寒看,懒懒地开口:“今日东耀皇前来,天珏皇还在宫门口等着,怕是不好耽误时间!反正那人已死,此事稍后再说也不迟!”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眉头顿时皱了皱,心中当即有些意外,因为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这般回答绝不是因为什么时间关系,若是他想说的话,哪会在意这些?而且不过是说一下那人是谁而已,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但他却没有回答,那么便是还不能说了! 这样的回答,让她突然想起那日玉景风说的‘下不了手’四个字,也正因这四个字,让她觉出那对她出手的人,似乎和他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而他现在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不知为何,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件事似乎还没有结束。而被他处置了的人,并不是那个他‘下不了手’的人,应该只是那个对她用了旋叶飞镖的老者! 这般想着,她本来皱着的眉头倏地松开了,脑袋转回不再看他,也不再问了。既然他说了稍后再说,那么便是还需要时间了,那她便如以前那般等着。她相信,不管那人到底是谁,和他有着怎样的关系,最后他的处置方法是如何,在结束之后,他都会告诉她的! 而且一味的猜测,只会让自己陷入混乱中,如同那日骤然听到‘下不了手’四个字一般,那种感觉很不好,她不喜欢!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转过头,便知道她是不会再问了,唇角邪肆的笑意再次柔和了下来。其实此事他真的不能全都说了,他小心翼翼地瞒着她到现在,哪能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就说?自然要等到全部解决完了之后再说最好。 但凡有一点会让她误会的地方,他都不希望有,所以他要确保不会伤到她一丝一毫! 但若她真要追问的话,他也不会什么都不说,比如天帝教和那老者的事他都会如实地说了,但关于天帝教硬要架在他身上的那件事,他还是不会说的。这个小女人很明显有他不知道的心结,他不能冒险! 而她此时不问,他知道她不是不想问,只是为他着想所以没问罢了。他心中微暖,护在她身边的双手也紧了紧,柔声传音了一句:“颜儿,这事很快便解决了,到时候爷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的!” 他和天帝教的关系,还有那个叫什么穆儿的女人,所有的事他都会和她说的,不会隐瞒丝毫! 上官月颜闻言眉心一动,红唇立即便勾了一下。若说她不想知道,那真是骗人,即便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但被提起之后,还是会忍不住想去猜测什么。而听到他这样的传音,她心中却是真的安稳了,像是突然咽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凤眸中都闪过一丝柔色,没有传音说什么,只是回头嗔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一眼甚是俏皮,但眸中柔色却没有丝毫掩饰,赫连御宸见她如此,魅眸当即一闪,脑袋一低,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魔魅的声线低笑而出,满是愉悦的味道。 上官月颜突然被他一亲,当即又是一眼嗔了过去,暗道这个男人真的是半分规矩也没了,居然在这种场合说亲就亲!不过,她到底是经历过太多次他的突然袭击了,早就有了适应的心理,脸皮也足够厚了,是以便只是一眼,之后也就没说什么了。脸色也只是微红了一下便恢复了,没有太大的反应。 赫连御宸见她这样,那本是愉悦的笑声更是欢愉了一些,护着她的手更是紧了一些,绝艳的俊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二人这般亲昵的互动,没有回避任何人。 城门口本就聚集了很多人,大臣们,百姓们,还有东耀前来的两千护卫都看得一清二楚,本来人们都对马上二人的容貌惊艳无比,此时突然见到二人这般亲密的举动,即便早就知道二人从不言什么规矩,行事也很是随意,之前早就有过二人当街亲吻的传闻,但一众天珏的大臣和百姓们依旧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多女子更是立即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在这重要的场合让涌到喉头的尖叫声逸出来,一张张小脸顿时红透了。 而东耀的护卫们,有很多都从未见过九皇子的真面,女儿身的模样就更是没有见过了。是以来到此地之后,很多护卫见到上官月颜的容貌,还有她那一身和赫连御宸一模一样的衣裳,以及和赫连御宸一起端坐在同一匹马上,他们虽然也早就听说了九皇子容貌惊世,乃是女子,得玄天宫少宫主喜欢,而且已经世人皆知的玄天宫少夫人,但亲眼所见后,也忍不住为之惊艳和震惊。而此时见到赫连御宸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对九皇子做出这般亲密的事,众护卫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一个个眼中都闪过无以复加的惊讶之色来。 心中都暗道着,传言果然不假,从不让人近身的玄天宫少宫主,如今只对他们东耀的九皇子……不,是九公主倾心!这般不顾外人眼光的亲昵动作,若是换到以前,谁敢相信那是赫连御宸能做出的事?在以前,他们所知的传言中,没有一人能触碰到玄天宫的少宫主!即便是他身边的人也不得靠近半分!但如今却是对九公主如此…… 少宫主对他们的九公主,果然与众不同! 而九公主这般任玄天宫少宫主所为,也是为之纵容了!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思语新年快乐,合家安康!爱你,么么哒~ 本来还以为新年结束了,谁知今天又出门了,晚上十点才回来,还好之前写了一点点,不至于断更,嘿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三人锋芒 冷穆寒不是第一次见赫连御宸如此了,但此时见了,他冷硬的俊脸还是当即便黑沉了下来,一双冷眸看着赫连御宸脸上的笑,之后又看向上官月颜没有丝毫生气的小脸,漆黑的眸子再次眯了眯,眸中涌动着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暗流。 而南宫易对此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温暖的眸子看了眼二人,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便转到了冷穆寒身上,见他神色暗沉,明显对二人此举觉得不满,他暖眸一闪,薄唇微微勾起,适时地开口,语声依旧如常温润:“少宫主此言不错,如今天色不早了,东耀皇一路奔波定然也很是疲累,宫中早已备下了酒宴,不如便先入宫,有什么事情,咱们到宫中坐下来聊!”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冷穆寒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转眸看了眼南宫易,无甚表情地点了下头。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自然更不会拒绝了,尤其是赫连御宸,见到冷穆寒点头后,他薄唇便邪肆地一勾,露出一抹很是邪魅的笑来,一双狭长的魅眸中都闪过一丝笑意。 之后几人便不再耽搁,南宫易迎了冷穆寒入城,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 太阳落山时刻,一行人来到了皇宫门口。 东耀皇帝前来,按照礼数,天珏皇帝南宫靖骞自然要亲自相迎,是以高耸的宫门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南宫靖骞,还有身为王爷的南宫靖宇、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都等在了宫门口。除了四人之外,北蔺天、玉景风、黎单也在,还有南宫霁昀、李奇等年轻的世子、公子们也有不少,一大群人都在宫门口等着。 远远看去,那阵仗也颇为隆重。 只是那么一大群人中,却全是男子,没有一个女子! 上官月颜大老远的时候便看到了宫门口的情景,眉头当即微微一皱,不解地开口:“怎么李奇他们也在?” 今日是冷穆寒的接风宴,按理说除了朝臣之外,是不会有其他人参加的啊!玉景风和黎单同为他国来客,倒是会出席,但是南宫霁昀等人不是应该不来的吗?怎么如今这些年轻的世子、公子们都来了? 上次他们到达天城的时候,也没有朝臣之外的人出席的!难道说来的人是东耀的皇帝,身份不同,所以出席的人也不同?可是若论身份的话,赫连御宸虽然不是皇帝,但却也不差于皇帝不是吗? 她满脸的不解,对于这些古代礼数,她真的有点搞不懂啊! 而她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当即便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也看向宫门口的一大群人,一抹精芒从眸中闪过,懒懒邪肆地道了一句:“想必是东耀皇的到来让天珏皇十分开心,所以便想让宴会更热闹一些吧!”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嘴角一抽,对他这个解释有些无语,但人多人少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关系,便也没有去多想了。不过,她凤眸细看了一下宫门口的众人,然后眉头再次一皱,又开口问了一句:“哥哥呢?怎么不见他?” 门口的一群人中,没有南宫凌的身影,而早先他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往城门口去,她还以为他和玉景风等人一起来了宫门这边。可此时却没有人,这倒是怪了。平日里他很少会不见踪影,且时常都在她身边的!而今日是冷穆寒来的日子,他一直护着她,怎么可能不出现? “爷有事让他去办,今日他不会来!”赫连御宸再次懒懒地道了一句,唇角邪肆的笑意深深。 有事? 上官月颜眉头一皱,转头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小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来。之前在太史府的时候,南宫凌也没和她说过有事,怎么现在就突然有事了?而且这个妖孽一直和她在一起,他是何时吩咐南宫凌去办事的?难不成是暗中传音,故意不让她知道吗? 可是面对她的怀疑之色,赫连御宸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她挑眉一笑,而那一笑很有些意味深长。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皱着的眉头紧了一下,心中顿时便觉得他似乎又在谋算着什么,而这谋算显然还是瞒着她的!她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凤眸瞪了某个如狐狸一般笑着的男人,转过头不再搭理他了。 她心中虽好奇的很,但是这个妖孽显然不会说,那她问了也是白问,不如等南宫凌回来之后再问他的好。既然他说南宫凌只是今日不来,那么明日总会现身,那她便明日再问就是。 南宫易听闻二人的对话,转眸看了二人一眼,而这一眼的眸光当即与赫连御宸对上,二人唇角的笑意都不约而同地深了一下,之后更是同时看向上官月颜,眸中都掠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冷穆寒自然也看到了皇宫门口的一大群人,对南宫靖骞带了这么多人迎接,冷硬的俊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来。但这丝意外也只是一闪而逝而已,随后听到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对话,一双冷眸也在那人群中扫了一眼,只不过对于南宫凌的缺席,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也没有开口和二人说什么。 就这样,一行人很快抵达宫门口,在立离南宫靖骞等人十米之距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然后全部下马,南宫易对冷穆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冷穆寒便抬步往南宫靖骞走去,薄唇边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 南宫靖骞站在原地没有动,见冷穆寒到来,那双精明的黑眸当先将冷穆寒打量了一遍。见他气势不凡,行止间帝王之气尽显,浑身都透着冰冷凌厉,不由在心中赞叹了一句这个东耀皇果然如传言一般气势逼人,仿若天生的王者高高在上。 不过,在一叹之后,他眸光又快速地看向了一身慵懒邪肆之气的赫连御宸,和周身被温暖之气笼罩的南宫易,那双精明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唇边勾起一抹笑来。暗道了一句,一个锋芒毕露,一个即便没有锋芒却更显锋芒,还有一个是锋芒完全暗藏,这样的三人走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冷穆寒的气势又多么厚重了。 南宫靖宇等人自然也看着走来的几人,心中的想法,和南宫靖骞一模一样! 而南宫靖骞的打量不过一瞬间,见冷穆寒大步而来,他笑着开口道:“哈哈!东耀皇可算是到了,朕可是恭候多时了啊!” 这话自然是官场的客气话了。 冷穆寒走到近前,做为晚辈,倒也礼数周全,双手一拱,对南宫靖骞微微低头一礼:“天珏皇!” “呵呵!东耀皇不必多礼!”南宫靖骞伸手虚扶了一把,黑眸看着冷穆寒,接着又笑道:“朕和东耀先皇也算是有些交情,如今见东耀皇这般气宇轩昂,倒是能看见几分东耀先皇的身影,东耀皇如此优秀,想必东耀先皇也是安心了。” “天珏皇谬赞,与父皇和天珏皇相比,朕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以待加强学习。论治国有道,天珏皇才是神武大地第一人!”冷穆寒站直身子,摇了摇头,淡笑着道了一句。 “呵呵!东耀皇这话可是抬举朕了!朕可不敢当啊!”南宫靖骞大笑了一声,然后也不再说什么客气话,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再次笑着开口:“东耀皇远道而来,朕已备下薄酒为东耀皇接风,东耀皇请!” “天珏皇请!”冷穆寒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先抬步,而是同样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南宫靖骞见此,再次笑了一声,而后点了点头,和冷穆寒一起抬步,往皇宫内走去。 南宫靖宇等人也立即跟上。 上官月颜等人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见两位皇帝都走了,便也跟着一起往皇宫而去。 东耀前来的两千护卫不得入宫,只有随侍的几人跟着冷穆寒一起,其余的人则被南宫易派人安排在了城中的驿馆内。 一大群人入宫,前往举行宴会的大殿,一路上南宫靖骞和冷穆寒随意地交谈着,身后一大群人则是没有多少声音,只有南宫靖宇几位王爷偶尔插话说一句,其他人几乎都守礼地没有言语。上官月颜也没怎么吭声,一路被赫连御宸牵着,听着前面两个皇帝说着场面话,只觉得无聊至极,便寻了一颗石子,一路走一路踢,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她本就走在前面,这番举动自然让不少人看见,众大臣们见此都暴汗不止,暗道乐颜公主可真是完全没有一点礼数可言啊!不过,比这更无礼的举动他们也都见过了,是以也只是汗了一下,便没有大多感觉了。 而赫连御宸等人对她此举却是觉得好笑的很,知道她不喜这种场合下的谈话,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随她去了。 前方的南宫靖骞和冷穆寒自然也知道身后她的动作,且都回头看了看,但对她这般无礼的动作也没有指责什么,南宫靖骞也如赫连御宸等人一般觉得有些好笑,而冷穆寒见了,则是对南宫靖骞歉然地道了一句:“月颜没有多少礼数,还请天珏皇不要见怪!” 这话便是以皇兄的身份说的了! ------题外话------ 感谢【北宫悠然】亲亲的月票,看到票票就开心啊!爱你爱你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别无二人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抬眸看了冷穆寒一眼,小脸上神色没有多少变化,也不觉得意外,只撇了下嘴,然后继续踢自己的石子了。 赫连御宸也看了冷穆寒一眼,淡青的眉梢动了动,唇角又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了。但是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一眼之后,便又看着身边的人儿踢着那石子滚动,且看得十分有趣。 南宫易也看了冷穆寒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踢着石子走路的上官月颜,那如玉的眸子闪了闪,里面满是温柔的神色。 玉景风和黎单对冷穆寒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是以也没有露出别样的神色来。 “哈哈!东耀皇此言差矣!颜儿这丫头没有礼数,朕这些日子可是早就领教了,谈不上见怪了啊!”南宫靖骞早就知道上官月颜的性子,当即大笑着摇头,随后看向冷穆寒,笑说道:“说起颜儿,想必东耀皇也听说了,朕早在多日前就已认了她做义女,她如今也是我天珏的公主。这丫头虽然没有多少礼数,但是却讨喜的很,不止朕喜欢,就连朕的两位老皇叔也对她喜欢不已。朕也早就下令,颜儿在我天珏可以不讲任何礼数规矩,只要她高兴,别说踢踢小石子,就是把朕的皇宫掀了,朕也由着!哈哈!” 南宫靖骞话落,再次大笑出声来,脸上的神色相当愉悦,也显示了他这话不带半丝掺假的成分,让所有天珏的朝臣和公子们心下都微微一惊。 虽然皇上的确下令乐颜公主可以完全不讲规矩,但是连掀了皇宫都不予计较,这话却是真的彰显了皇上对她的厚爱了。试问一国的皇宫如何能被掀了,而且还不会被追究责任,只要高兴便随她为之的?这等荣宠,可以说是别无二人了! 冷穆寒听了南宫靖骞的话,心中甚是意外。他自然早就知道上官月颜一到龙华便被南宫易认了妹妹,之后还被翼王夫妇认作义女,也知道南宫靖骞也认了她,可是这般的惯宠,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南宫靖骞这话说的颇重,连两位老皇叔都搬了出来,这便是说他天珏上下都很喜欢她,也都会惯着她了。那么,若是他要带她走,而她又不愿的话,到时天珏这边怕是会阻拦。 这话是暗中的提醒了! 冷穆寒看了眼大笑不止的南宫靖骞,冷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暗沉,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寡淡地笑了一下。 赫连御宸等人自然也听出了南宫靖骞这话中的真正意思,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是一笑,玉景风和黎单眸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对于冷穆寒来天珏的目的他们自然知晓,而南宫靖骞这般护着上官月颜,他们也都不觉得奇怪。 因为若是冷穆寒真的要她离开,而她又不愿的话,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上官月颜本就聪慧,当然也听明白了南宫靖骞的话,心中顿时微暖,凤眸抬起,往南宫靖骞看了看,然后眉梢一挑,状似不满地道:“父皇,您真把我当野丫头呢!我就算再没规矩,也不会掀了您的皇宫啊!再说了,哪有人会掀了自己的家?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吧!女儿我可是聪明的很,一点也不傻的!” 此言一出,虽然看似是对南宫靖骞的话表示不满,但其实却是暗指她把天珏当成了自己的家,而东耀却不是。 这一次,就连众大臣们都听出了上官月颜的话中之意,暗道乐颜公主看来是真的不打算回东耀了,所以才会这般当着冷穆寒的面,说出天珏皇宫是她的家,她不会掀了自己家的话来。 这么明显的意思,冷穆寒又如何听不出?上官月颜话音都还没有落,他那双冰冷的寒眸便眯了眯,唇边寡淡的笑意都消失了。 而南宫靖骞则是眸光一闪,再次大笑出声来,也回头看了看上官月颜,见她脸上露出不满和无语之色,他大笑着点头:“朕的女儿自然不傻!但朕的话也要说在前面,如此才能预防万一不是?你时常说自己野丫头不知规矩,万一哪一日你性子上来了,掀了一两座宫殿,到时候众臣怕是要参你一本。父皇这么说,便是提前给众臣们透个风,免得到时候联名上书让朕头大!” “臣等不敢!”众臣闻言,立即垂头出声。笑话,从那日皇上认下乐颜公主的时候,他们便知道这位公主是不好得罪的了,她不仅得皇上、皇后、太子以及宗室的老王爷看中,还和西岳皇子和北疆帝师是朋友,北疆六公主和她情同姐妹,天山老人还是她的师尊。最重要的是,她还是玄天宫少宫主已经公告天下的少夫人!如此多个身份,就算她掀了皇宫,他们也不敢冒然联名参奏她的。 最多只是暗地里冒点冷汗,觉得这位乐颜公主无法无天罢了! “哈哈!看来朕倒是白担心了啊!众爱卿们也都宠着朕的公主,哈哈!”南宫靖骞再次大笑出声,那爽朗的声音仿若要冲破云霄一般,宏亮悦耳,透着满满的愉悦之味,一句话说完,他又笑看着冷穆寒,说道:“东耀皇,你看看,颜儿在我天珏,那真的是比正牌公主还要受欢迎啊!” “呵呵!皇兄此言正是!这小丫头一来,在皇宫的时候,皇宫日日热闹,在太史府的时候,太史府更是每日欢声笑语,高墙外的百姓们都能听到府中的笑声,这可一点也不夸张。虽然规矩少了些,但真是讨喜的很!”南宫靖宇此时也笑着说了一句。 谦王南宫逸轩和荣王南宫灏霖也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太史府近日来的情况,就算他们没有去,也没有特意叫人打探,光是百姓们的议论,便也知道太史府日日热闹了。何况那每日前去太史府的还有南宫霁月,后来连南宫霁昀和肖如云都去了,他们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 而这一情况,冷穆寒自然也是有所耳闻,是以根本无法辩驳什么,只能薄唇动了动,再次勾出一抹寡淡的笑来,如冰似雪的声线微淡地道了一句:“天珏皇和三位王爷谬赞了!月颜能得天珏上下喜欢,是她的福气,朕也甚是欣慰!” “哈哈!东耀皇这话可是说反了,颜儿能成为我天珏的公主,乃是我天珏的福气才是啊!”南宫靖骞当即摇头一笑,话语中满是对上官月颜的喜欢。 不过,这句话却是得了众大臣们的认可,不少人都点了点头。乐颜公主不但才学过人,而且还有一身正气,单是她教训王星雅几人的那两个理由,便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敬佩,这样的女子能成为他们天珏的公主,真的是天珏的福气。 而且再实际一些,乐颜公主和各国、各个势力的交情都很好,她成为天珏的公主,真的对天珏百利而无一害,这也是他们天珏的福气啊! 是以皇上的这句话,他们打从心底里认同。 冷穆寒淡淡一笑,并没有再开口接南宫靖骞的话,不过那双漆黑的冷眸却是闪了闪,眸底浮现出一丝一如既往的坚毅之色。不管她是不是成为了赫连御宸的少夫人,是不是被南宫靖骞认作义女,这对他的决心都没有半丝影响。上官月颜,只能是他东耀的人!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后便没有再吭声,听着南宫靖骞几人的对话,她能感受到几人真正的疼宠,唇角也柔柔地勾了起来。至于冷穆寒的反应,她却是没有多加在意,反正没有完全搞清楚冷穆寒对她过于执着的目的前,她是绝对不会回东耀的。 赫连御宸几人也都唇角勾着,只听着前面几人的对话,没有人开口说什么。 一行人走的不快不慢,大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了举行宴会的大殿。而此时,大殿外已经有一大批人等着了,清一色的女眷,正是天珏皇后柳青青,以及太史凤等所有的朝臣家眷,当然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在,还有王星雅等所有郡主也都来了。 见此情景,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还真的是所有人都来了,看来是拘于礼数,女子才等在了这里,没有到宫门口迎接。 来到大殿门口,以柳青青带头,所有人都微微欠身,对两位皇帝一礼。 而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慕容紫了,在众人行礼的时候,她则是几步就走到了上官月颜身边,伸手挽了上官月颜的手,二人站在了一起。 对于慕容紫的性子,南宫靖骞等人自然也早就了解了,冷穆寒也是见识过的,所以见她这般,都不以为意。南宫靖骞对柳青青等人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后,便请了冷穆寒入殿,上官月颜等人也跟着进入。 还是如之前一般的排座,只不过今日高阶上多放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自然就是冷穆寒的了。 一行人就坐,免不了又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之后才是歌舞升平,酒菜飘香,大殿内开始热闹起来。 上官月颜今日还是坐在赫连御宸身边,冷穆寒倒也没有如之前在巫族时一样,让她坐到他身边去,是以倒也算是和睦的开场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太喜欢了 对于这样的宴会,在上官月颜看来,其实就是大家一起吃饭而已,只不过是多了一点歌舞的娱乐罢了。所以宴会一开始后,她便拿起筷子开始吃,一边吃一边欣赏大殿中的歌舞,没有在意高位上的冷穆寒,很是随意自在,小脸上带着一抹笑,真的就如在自己家一样。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唇角笑意深深,一边为她夹菜,一边只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了一句:“多吃一些,等会儿好戏上演,可就没心思吃了!” 好戏? 上官月颜吃饭的动作顿时一停,凤眸一转看向身边的男人,嘴角无语地一抽:“你说的好戏,不会是说冷穆寒找我麻烦的事吧!” 冷穆寒到现在还没有提起要她回东耀的事,但之后不可能不提,这个他们都心知肚明。他现在突然说好戏,除了这事之外,她还真想不到别的事了。毕竟这样的日子,总不会有人出来找事才对。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挑眉一笑,将一块无刺的松子鱼送到她嘴边,上官月颜张嘴吃了,他魅眸闪闪,轻笑着开口:“今日可说不准是谁找谁的麻烦了!总之等会儿定有好戏,你先吃饱了,之后好好看戏便是!” 上官月颜眉头微微一皱,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说不准是谁找谁的麻烦?难不成不是冷穆寒找她的麻烦,而是反过来冷穆寒有麻烦吗?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冷穆寒除了不可能顺利将她带走之外,他还能有别的麻烦吗? 还是说,那好戏并不是指的冷穆寒,而是指的别人? 想到这里,她凤眸一转,往对面第二排的郡主席位看了一眼,目光在洛凝萱身上顿了顿。今日的洛凝萱气色很好,精致的脸蛋上还有淡淡的红晕,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华贵优雅,衬得她肌肤白里透红好看的很。她看了一眼,凤眸微微动了动,想着这几日洛凝萱很是规矩,没有任何动静,难不成是她会有什么动作? 可这个女人如此精明,会在这样的场合下搞事情? 不过,正当她觉得不太可能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洛凝萱那日在王星雅几人面前做戏的样子,那刚刚觉得还不可能的想法便立即动摇了。这个女人每日都在众人面前演戏,没有一次穿帮的,那么若她有计划的话,那倒是很可能搞点事情了。 这般想着,她红唇突然勾了勾,心中倒是有那么一点期待。这宴会着实无聊的很,若是能得洛凝萱来演场戏,她倒是觉得有些乐趣。至于洛凝萱的戏演出来有没有用,若不是针对她的,她倒也不太关心,全当看戏就行。但若是针对她的,那么就抱歉了,演戏的话,她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可不会那么容易输的! 这便也是不知道谁找谁的麻烦了! 片刻时间,上官月颜便把赫连御宸口中说的戏,确定在了冷穆寒和洛凝萱身上,赫连御宸见她眸光看向洛凝萱,且小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期待之色来,狭长的魅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又将一口小菜喂到了她唇边,柔声道:“赶紧吃吧!多吃一些!” 上官月颜收回视线,张嘴便吃下了他送来的菜,之后也没有问什么,怀着点点期待的心情低头便吃了起来。不过喝酒还是被赫连御宸控制了,她面前的桌案上只有一个酒杯,那是他的,她连酒杯都没有,而且前些日子的荷花酿也只让她喝了一小杯,是以便只能吃菜了。 赫连御宸又给她夹了不少菜,之后才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唇角一直勾着一抹邪肆的笑,眉间印记闪闪发光,心情颇好! 高阶上,冷穆寒做为来客,有不少大臣上前敬酒,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关注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动作,见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上官月颜的神色就变了,他冷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因为应付着敬酒的人,根本没时间多想什么。 玉景风和黎单本来就坐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身边的席位,对二人的动作自然也有所察觉,但也和冷穆寒一样,并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 就这么过了一小会儿,上官月颜正吃到半饱的时候,大殿门外突然跑进来了一个小公公,显然是有事禀报了。 上官月颜本来就心系着赫连御宸所说的好戏,是以对大殿中的任何一个小小的情况,都很是关注,见到那小公公进来,她目光当即便落到了那小公公身上。 那小公公直接跑到了南宫靖骞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禀报了一句什么。然后本来还一脸疑惑的南宫靖骞愣了一下,俊脸上露出意外之色,但随后便大笑着开口:“哈哈!看来今日真是一个好日子啊!凌小子离京多日,没想到也回来了!快传!” 这个凌小子指的,自然是天珏世子南宫凌了!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当即抽了一下,转眸看了眼身边的赫连御宸,心中很是无语。这个妖孽之前说有事让南宫凌去处理了,原来那只是应付别人的话,其实根本就是让他以世子的身份现身,所以才说有事不在的? 可今日有必要让南宫凌以世子的身份出现吗?其实没必要的吧!冷穆寒又不是没见过身为太史睿的南宫凌,何必要换个身份出现? 但她刚刚这么想,脑中却突然想起之前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笑,还有他刚刚说的看戏……她眉心微微动了动,看着身边笑的邪肆的男人,暗道难不成是她想错了,他说的戏不是和冷穆寒、洛凝萱有关,而是和南宫凌有关?不然为何南宫凌要以世子的身份出现?天珏世子南宫凌都消失了一个多月了啊! 她凤眸看着赫连御宸,眸中露出询问之色。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挑了挑眉,又露出了一个邪肆又意味深长的笑来,没有开口说什么。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脑袋一转,不看他了。这个男人也真是的,最近好像喜欢上卖关子搞神秘了,不管她问什么,他都不说,让她满脑子疑问,满心的好奇。她就搞不懂了,既然都说了有戏看,那干嘛还要瞒着她不说?反正马上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此时,她心中对某个男人很是不满,一张小脸也气鼓鼓的! 而那某个男人见她鼓起的小脸,顿时觉得有趣,魔魅的声线低笑了一声,本来懒散地靠在椅子里的身子同时也坐直了起来,伸手揽了上官月颜的腰,然后二话不说,转头便在她鼓起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轻声说道:“爷若是说了便没意思了,颜儿自己看,才更有趣!” 又是这般突如其来,上官月颜自然又转眸瞪了他一眼,而这一次她忍不住恼了一句:“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吗?” 她算是第无数次验证了,这个男人虽然不喜人亲近,但是却很喜欢亲她,没人的时候亲,有人的时候也亲,反正只要他念头来了,就会亲上来,一天怕是有几十次。这样的玄天宫少宫主,真的是不喜人亲近的?谁看了都会怀疑。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脸皮也练就到了十重厚,但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好吗?而且她真的有点担心,现在他在外人面前的时候还只是会这般清浅地亲她,但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她真怕他有朝一日会做出更羞人的事情来,到时候她脸皮就是再厚,估计也受不了那样的风流阵仗! 但是,她这话问出,却也如每一次一般,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当即便淡淡地往大殿上一扫,那本来有些看到他亲上官月颜而露出惊色的人,都马上将视线移开了,他唇角一勾,然后转眸看着面前这张有些羞恼的小脸,凑近她耳边,语声柔魅地道:“爷如何能注意场合?爷喜欢颜儿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每分每秒每个时刻,不论身在何方何地,爷都喜欢颜儿!” 一句情话就这么软软地传进上官月颜的耳里,一个亲吻也被他用喜欢来解释了。 上官月颜本来因为脸皮够厚,还没觉得又多害臊,但听了这么一句肉麻的情话,却是小脸当即就是一烫,瞬间红透了。然后便羞恼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同时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之后转过头不再和他废话。她算是知道了,不管她说多少次,这个男人也改不了这个毛病!而且还竟说一些让人甜死人也气死人的话来,她说不过他! 但是,她真的有点为自己的将来担心了! 赫连御宸被捏了一把,但那力道并不大,也没有多疼,是以根本面不改色。见身边人儿小脸通红了,他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宠溺,知道不能太逗她,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又伸手拿了筷子给她夹菜,柔声道了一句:“再吃一些!看戏的时间还要一会儿呢!” 上官月颜本来还恼着,但听了这话,当即便把被亲的小事忘了,眉心动了动,然后也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这个妖孽说的也不错,被他提前告知的话,的确会少了乐趣了,那她便等着看就是,反正今晚总看得到的。管他这戏是谁来演,看得到就成! 赫连御宸见她恼色瞬间褪去,绝艳的俊脸上当即露出一丝好笑来,但心中却是软的很。这个小女人,虽然每次都会恼他,但每次也会由了他,根本就是宠他的表现,也不知道她自己察觉到了没有?! 而这种感觉,他真的该死的喜欢,太喜欢了! 二人本就是众人注视的焦点,这般亲昵的动作,当然会有很多人看见。之前赫连御宸那一眼让不少人转移了目光,但是个别在意的人,却没有被那一眼给吓得收回视线。比如玉景风,也比如冷穆寒,还有就是南宫靖宇等人。 前两者见此,眸中都各自露出了异样的神色来,而后面的几人则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还有些宠溺,对二人这般大胆的作风,已经无法给予评论,而且也已经有种乐见的感觉了。 因为深知二人感情深厚,旁人已经无法入他们的眼!也因为上官月颜是他们的儿媳或者是义女,所以更是欢喜见他们情深似海,你侬我侬! 而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有移开眼,那就是刚刚进入殿内的南宫凌。 他一身黑色的锦袍,身上还披着一件同色的斗篷披风,面带银色面具,露出经过易容后的下颚部分,和往常的世子打扮一模一样,连周身那洒意随性的气息都伪装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厚重神秘的沉静之气,如深湖中的冷水,让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章 莫名其妙 南宫凌跨进大殿,正好看到赫连御宸亲上官月颜,那视线顿时便定在二人身上了。而面具后的俊脸上,也如以往一般,露出了不满之色来。只是现在的身份他也做不了什么,不能如上一次在宫门口一样把上官月颜拉走,也不能出言任何不满的话。 不过,他的不满却只是片刻,在走了几步之后,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面具后的俊脸上不满之色瞬间褪去,澄澈的眸子里还露出了一丝笑意来,那神色好似有些得意的感觉,而且同时也将视线移开了。 他的视线还是很强烈的,而且上官月颜知道他要进来,吃了一口菜之后,便抬起头往门口望去了。接受到他那不满的视线后,她便知道他看到刚才赫连御宸的动作了,虽然平日里私底下他不会说什么,但是每次大庭广众之下他都会对赫连御宸此举不满,而且次次都护着她,此时这个眼神自然也是如此了。 她唇角当即便勾了勾,只觉得这个哥哥真的是最护着她的了,简直比亲哥哥还好。 可正当她觉得南宫凌对赫连御宸不满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视线变了味,虽然他很快便转过了视线,但是她还是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喜意……她刚刚勾起的唇角一僵,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他为何变化这么快?前一秒还不满来着,怎么后一秒就高兴起来了? 而赫连御宸,即便不去看南宫凌,也知道他已经进来了,而且还对他很是不满,但对此他都视而不见了,端了自己的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之后察觉他视线有变,他这才抬眸往大殿中扫了一眼,在南宫凌收回了视线的面具脸上顿了一下,一抹邪气的弧度顿时在他唇角勾起了来,这一笑无比的美艳,简直如罂粟花一般,又好看又有毒。 上官月颜没有看身边的男人,眸光一直落在南宫凌身上,想着他为何突然就态度转变了?可是直到南宫凌走到大殿中央,她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而来到大殿中央的南宫凌也似乎将此事抛开了,脚步一顿,修长的身躯立在大殿中,对着高阶主位上的南宫靖骞抱拳一礼,用如湖水般沉静的语声开口,吐口了一句很简短的话:“臣幸不辱命,完成任务归来!” 没有说请安问礼的话,而是直接说了最重要的结果,和传言一般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而听闻此言,上官月颜嘴角便没忍住一抽了,幸不辱命?完成任务?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天城,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只有那一晚,他独自出府了一趟,其他时候除了睡觉之外,他们都在一起,他哪有什么任务在身,而且还完成了归来的?纯粹就是胡诌啊! 赫连御宸眉梢也挑了挑,但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依然邪肆慵懒。 玉景风此时也看向了南宫凌,本来淡泊的他倒也不太注意这位天珏世子,但是在经过了巫族的事后,南宫凌当时的表现和传言中的他大相径庭,是以此时他见了他,淡雅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探究之色来。 冷穆寒和玉景风差不多,也亲眼见了南宫凌为了掉入寒潭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对巫族族长秦战拔刀,看向南宫凌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探究。 而黎单,在前来龙华的时候和南宫凌相处过几次,此时又见,他那墨玉般的黑眸也眯了眯,但眸中露出的不是探究,而是一点复杂的神色,不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慕容紫和世子身份的南宫凌几乎没说过话,更不知道他就是太史睿,所以此时见了,脸上的神色只是有些许的意外,那是没有料到今日能见到这位少言寡语的世子的神态,其他的便没什么了。 至于其他人,不管是知道南宫凌就是太史睿的人,还是完全不知道的人,对他以世子身份突然出现都露出了意外之色来,就如南宫靖骞刚才一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很意外,此时看到他站在大殿中央,那意外之色都没有完全消散。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都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一直都讨厌世子身份束缚的他,怎么突然又以世子的身份出现了?之前没见他现身,他们还觉得奇怪来着! 当然,所有人此时的心绪,南宫凌都没有理会。 而高阶上的南宫靖骞自然是知道南宫凌身份的,且早就为了配合他恢复太史睿的身份,而帮他找了世子南宫凌离京不在的理由,是以此时的他虽然也意外南宫凌居然会以世子身份出现,但却也没有露了馅儿,立即便大笑着点头:“哈哈!好!好!北面一带盗匪猖獗,朕就知道此事交给你定然能解决了。凌儿辛苦!也回来的正是时候,今日东耀皇来我天珏做客,你又大胜归来,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了。快点入座吧!” 南宫靖骞一连两个好字,赞赏的话语,说的好像南宫凌真的亲自剿匪去了一样。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几不可见地一抽,凤眸看了一眼高坐主位的南宫靖骞,暗道她这个父皇也是个演戏能手啊,瞧瞧这话说的,一点儿破绽都没有。估计那剿匪的事大概也是真的,只不过南宫凌没去,怕是派了别人去了。而这段时日,她也没见到追云和逐月,大概就是他们去了那什么北面剿匪了。 不然的话,只要稍微一查,便知道南宫凌根本没去剿匪! 天珏皇和南宫凌是何等精明的人,绝对不可能让人抓到破绽的。 赫连御宸闻言,依然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大反应。 而玉景风、冷穆寒和黎单,前两人依然是探究的眼神,后者的神色却是在听了南宫靖骞的话后变了变,但是却依旧复杂难测的很,让人看不懂。 南宫凌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将他世子的模样演绎的完美到位,对众人的视线都视而不见,听了南宫靖骞的话后,他抬眸往冷穆寒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抬手一拱,再次出声,但只是一句客气的招呼而已:“东耀皇安好!” 五个字,同样惜字如金! “凌世子好!”冷穆寒见此,自然立即回应了,对着南宫凌淡笑着点了下头。 南宫凌不再说什么,也对冷穆寒点了下头,然后便转身,往南宫易的方向走去,今日同样是两人的一桌的席位,他自然是坐南宫易身边了。而随着他的转身,那漆黑的斗篷披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他此时的人一般,冷沉而凌厉。 不过,在他往南宫易走去的时候,眸光却再次往上官月颜的方向看去,而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对着上官月颜露出了一个绝对在他这种装扮下从不曾出现的神色,那从来不会轻易勾起的唇角居然勾了起来,而且单单只是看那唇角弧度,便知道他的笑非常柔和。 这个画面,在众人看来,几乎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天珏的凌世子,那个向来少言寡语,从来不对人展露笑颜的冷沉男子,居然也会对人笑?这真的是能叫人跌掉下巴的奇事了! 所有看到他这一笑的人,不管知不知道他太史睿的身份,此时都惊得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他会突然露出这种神色来,而且这笑还很显然是对着上官月颜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上官月颜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笑,而且不止看到了,也触及到了他此时面具后投过来的视线,那视线也很温柔,就如他此刻的笑一般,而且还似乎有种难言的喜悦……她顿时愣住了,和众人一样,完全不知道南宫凌为何如此?他现在又不是太史睿,露出这样的神色来,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吧! 她和世子身份的他是有一些交情,但是也不到他露出这种神色的程度啊! 上官月颜只觉得一阵莫名奇妙。 然而南宫凌却是不以为意,对上官月颜露出了一个十足柔和的笑之后,似乎还觉得不够惊人,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那如湖水般沉静的声线,也变得温柔无比,就如他此时的笑一般:“听说九公主伤了,本世子有事缠身也没能回来探望,一直都担忧着。如今见公主气色不错,想来是恢复的很好,本世子也放心不少了。” 这般温柔的语声,自然也是第一次,而这话语还是他先开口说,且说的话比之前对南宫靖骞和冷穆寒说的都还要多,可见他此刻对上官月颜的重视都已经远超两位皇帝了。不只如此,他还担忧着上官月颜的伤,且现在见她气色很好还放心了……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奇怪的味道啊! 大殿上,虽然歌舞还在继续着,他的声音也不是很大,还很温柔,但是这话落到众人的耳里,却都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所有人心中都无比的震惊,那些不知道他太史睿身份的人,甚至因为他这句话,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对上官月颜有意思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太奇怪了 一个从来少言寡语的人,从不对人笑也不会对人温柔的男子,此时却不仅对一个女子笑了,且还说出这么温柔又关切的话语来,真的是想不叫人往那方面想都很难。 而这么想着的人,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很惊骇,不少人都将目光往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看,心中有些打鼓。毕竟乐颜公主是玄天宫少宫主公告天下的少夫人,二人感情也很好,此时他们的世子突然说出这种好似表白的话语来,他们真的有点担心少宫主大人翻脸啊! 当然,会这么想的人只有不知道南宫凌就是太史睿的人,就连玉景风和冷穆寒,心中也都有这样的感觉,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复杂了。 而知道南宫凌就是太史睿的人,虽然不会有和他人一般奇怪的想法,但是对他这般突然变得又是温柔的笑,又是关怀备至的话,也是觉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是抽什么风,或是打着什么主意,居然做出这么和他此时形象完全不符的事? 这真的是莫名到了极点。 上官月颜都目瞪口呆了,愣愣地看着缓步往座位走来的南宫凌,只觉得他今日好像是精神有点不对,不然为何会这般异常? 而整个大殿中,除了被南宫凌的话震惊了的人,和觉得莫名其妙的人外,有两个人的神色却是与众人都不同,那就是赫连御宸和南宫易。 从南宫凌突然对上官月颜笑的时候,赫连御宸唇边邪肆的笑容就深了,而听了他说的话,他更是笑意艳艳,俊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气恼之色,反而还有些愉悦地对南宫凌挑了挑眉,眉间那金红的印记闪烁着,好看的让人窒息,也昭示着此时他的心情无比的好。 南宫易同样在南宫凌对上官月颜露出柔笑时,唇边也勾出了一抹笑来,和赫连御宸的邪肆自然不同,那是一抹非常温柔的笑,而这一笑勾出后,那如暖玉般的眸子还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眸中一抹宠溺之色当即闪过。而听了南宫凌的话后,他也是笑意深了深,之后往南宫凌投去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而那眼神也相当的宠溺。 二人的神色如此特别,那些因为南宫凌的话,而误认为南宫凌对上官月颜有意思的人,见了赫连御宸脸上那绝艳无双的笑容后,不管是了不了解赫连御宸的人,见他这般笑着,都觉出了他愉悦,这样的反应,再次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明明是对乐颜公主的占有欲极强的少宫主,为何听了世子的话却不介意,反倒还高兴……这太奇怪了! 玉景风和冷穆寒也看了眼赫连御宸,二人脸上也都闪过一丝不解,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单也看了看赫连御宸,之后又再次看向南宫凌,脸上也同样露出不解之色来。不过他的不解和玉景风、冷穆寒还是有些不能同,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总是带着令人看不懂的复杂。 不过,众人的心思都只是在南宫凌、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身上,没有人去注意南宫易,是以并没有发现他的神色有所不同。 南宫凌一句话说完,见上官月颜呆愣着没说话,显然是因为他这般出其不意的举动而给惊到了,所以才这般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他唇角的笑意深了深,这次倒是不再做别的惊人的事了,只是沉静的声线低笑了一声,便将目光从上官月颜身上转开了,之后没几步便坐到了南宫易的身边。 他这般异常的行为不过只是半分钟时间,但是却真的让大殿内除了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外的所有人都惊了。直到他就坐后,众人的目光都还落在他身上,震惊的震惊,莫名的莫名! “呵呵!看来凌小子去了一趟圣天,也和颜儿丫头有深厚的交情了啊!这一个月不见,对朕都不舍得多说一个字,却是对颜儿丫头关怀的很,着实叫朕都有些吃醋了!”满殿无人开口说话,南宫靖骞此时笑着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气氛。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连忙收回了目光,有大臣连连点头附和,配合着南宫靖骞将气氛回转过来。 上官月颜眨了眨眼,也从惊愣中回过神,然后红唇一勾,也收回看向南宫凌的视线,转而看向主位上的南宫靖骞,笑着开口,说道:“父皇何必吃醋?算起来如今凌世子也是我的哥哥,而且我们早先就很熟络了,哥哥关心妹妹不是很正常吗?只不过凌哥哥今日突然笑了,这可是我以前没见过的,真的惊了好大一跳呢!” 说到这里,她凤眸一转,又再次看向隔着两个桌案的南宫凌,清艳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开心地道:“凌哥哥不用担心我的伤,如今已经好很多,还有几日就能痊愈了。” 虽然不知道南宫凌为何这般转变,但他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她自然不能砸他场子,当然要配合一下了。 而她这番话,说的完全合乎情理。 如今这神武大地上,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她和赫连御宸跌落寒潭时,天珏世子南宫凌对巫族族长秦战拔刀相向的事了,而他们又是一同来的龙华,现在她又成为了天珏的公主,同时也是翼王和翼王妃的义女,那么他们之间熟络,并以兄妹相称是很正常的了! 是以,她这话一出后,大殿中本来还对南宫凌的转变而觉得震惊,并且生出了怪异想法的人们,心下也淡定了一些。虽然这样的转变还是太突然,让人一时间不能平复惊讶,但至少那种奇怪的想法淡化了很多。 兄妹的话,哥哥如此就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觉得正常的同时,人们心中却又想到了另一点,那就是萱郡主也是凌世子的妹妹,可是他们却从不见他对萱郡主和颜悦色,可现在凌世子却是对乐颜公主如此,这点还是叫人想不通啊! 当然,他们的想不通,不会有人特地去为他们解释! 而知道南宫凌就是太史睿的几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便知道她是配合南宫凌的行为而说的了。他们心中本就没有那些奇怪的想法,是以也没什么好平复的,依旧对南宫凌的转变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完全猜不透他为何会如此! 但虽然猜不透,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开口问,南宫靖骞在上官月颜的话说完后再次大笑了两声,点头笑道:“颜儿此言有理!你是朕的公主,又是翼王和王妃的义女,凌小子自然是你的哥哥!看来这小子是早就中意你这个妹妹了,所以一来便套近乎!哈哈!” 上官月颜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而南宫凌闻言后,却是再次笑了,没有接南宫靖骞的话,而是对上官月颜说了一句:“颜儿以后可要适应了,本世子疼爱妹妹,可是比太子皇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直接改了对上官月颜的称呼,也是在告诉众人,以后他会时常这般对待上官月颜,所以告知她要适应,且他还会比南宫易更宠她! 众人闻言,心中都再次震惊了,震惊他居然会说出宠妹妹的话来!因为要知道,他对洛凝萱别说是疼爱了,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可以说比陌生人都不如的。而沉默寡言,如水冰冷的凌世子不止对乐颜公主和颜悦色,且还坦言以后会比太子殿下更疼她,这话简直和他之前的举动一般惊人。 是以,包括太史凤等人都在内,都再次被他这话惊到了。这话他以太史睿的身份说的话,他们当然不会觉得任何惊讶,但是换了世子的身份,真的叫人不敢置信了。 而一直坐在众郡主的席位中,还是和王星雅几人坐在一起的洛凝萱,在南宫凌出现后,袖中握着绢帕的手已经不知道紧了几次了。此时听他这般明说会疼上官月颜的话后,她那手更是狠狠一捏,指骨泛白,手背青筋都冒了起来。不过即便如此,她脸上的神色也还是淡淡温婉,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呵呵!好啊!我的适应能力可是很强的!”上官月颜没有去看任何人,更是没有在意洛凝萱的反应,再次一笑,很是活泼地接了一句。 南宫凌同样也没有在意别人,闻言当即又笑了一声,湖水般沉静的声线中,欢喜之意毫不遮掩。 众人听了二人的对话,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想南宫凌今日的变化了,就连太史凤等人也是如此。 之后二人都不再说什么,南宫靖骞又招呼了冷穆寒等人喝酒,其他人也再次推杯换盏,将南宫凌这一小插曲放到了一边,大殿中又热闹了起来。 上官月颜也没问赫连御宸知不知道南宫凌为何如此,因为反正问了他定然也不会说,是以便也继续吃自己的,并关注大殿内的动静,等着好戏上场。 赫连御宸则又是懒懒地喝起酒来,唇边邪肆的笑一直挂着,狭长的眸子所看的地方只有手中酒和身边人,其他的全的不予理睬,仿佛这个世界上就他和上官月颜一样。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上官月颜已经吃饱,宴会也已经过半,上前给冷穆寒敬酒的人也少了许多的时候,大殿内终于出现一点异常的现象。 ------题外话------ 今天元宵节,祝各位亲们元宵节快乐~o(∩_∩)oo(∩_∩)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凝萱献舞 对面的席位中,本来坐的很好的洛凝萱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太史凤的位置,然后坐到太史凤的身边,悄声和太史凤说着什么。 上官月颜本就等着看戏,如今吃饱了,她更是睁着一双凤眸注意着大殿中的各人,见洛凝萱突然起身到了太史凤那里,她眉梢动了动,随即唇角便勾了起来。这个女人规矩的很,一般情况下,这种场合绝对不会随意走动。而现在她却离开自己的位置到太史凤那里,呵呵!事出异常必有妖,她是不知道赫连御宸所说的好戏到底是关于洛凝萱还是别的谁,但这个女人显然也是有戏要唱了! 而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本来懒懒地喝着酒的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也往对面的席位看了一眼,一声低笑从他唇边逸了出来。他笑音一出,上官月颜立即转头看了他一眼,便见他脸上邪肆的笑浓郁了很多,那双狭长的魅眸都眯起了。见他如此,她心思一动,然后又转眸看向对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暗道今日的好戏,难不成真的就是洛凝萱吗? 好戏?!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倏地,她突然想起赫连御宸之前说过会在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下揭穿洛凝萱……难道他说的好时机就是今日?所以才让她等着看好戏?可是,今日这样的场面,在众人面前揭开洛凝萱的真面目的话,如何能让太史凤不受伤?结果应该相反才对,会让她更受打击吧! 她心中着实想不通! 而就在她想不通时,隔着两个案几的南宫易和南宫凌此时也都看向了对面的洛凝萱和太史凤,并且也如赫连御宸一样,二人的唇角都微微地勾了勾。 当然,上官月颜并没有注意到南宫易和南宫凌的神色变化,她眉头微皱地看着洛凝萱和太史凤,二人交谈已经结束了,而且也不知道洛凝萱说了什么,太史凤的脸上当即露出欣喜之色来,随即对身边伺候的宫婢招了招手,那宫婢立即来到她面前,太史凤让她附耳过来说了一句什么,那宫婢便恭敬应声,然后往高阶上走去了。 上官月颜见此,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疑惑,目光落到那个宫婢身上。只见她走到了南宫靖骞的面前,恭敬而低声地禀报了什么。而刚才因为角度问题,她没能读到洛凝萱和太史凤的唇语,现在那宫婢虽然轻声禀报,根本听不到她在对南宫靖骞说什么,但是她却能看清那宫婢的唇形,读出她的唇语。只是,在读懂之后,她却是嘴角一抽,小脸上当即露出无语之色来。 而高阶上的南宫靖骞听了宫婢的话,反应却和上官月颜完全不一样,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又往太史凤席位上的洛凝萱看了一眼,之后脸上也露出了和太史凤一样的欣喜之色,随即便是大笑着开口:“哈哈!看来今日大家是有眼福了!没想到我们的萱郡主今日居然有此雅兴,要献舞一支,这可真是给了朕一个惊喜啊!”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欢笑声顿时一停,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外之色,但紧接着,便也都看向洛凝萱,脸上的神色被惊喜和期待而取代。因为众所周知,萱郡主不止是天珏的第一才女,其舞技也是精湛卓绝,整个京都,没有哪个女子能在舞姿上与她一比。能得她跳一支舞,确实是有眼福了! “皇伯伯夸赞了!”南宫靖骞话语一落,洛凝萱立即起身,柔柔弱弱地行了一礼,那姿态就如一朵娇花一般,叫人看得心头都是一软,她语声也是一如往常的柔软:“凝萱前些日子身子不好,让大家担心了,如今好了一些,凝萱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家对凝萱的关心,是以便想借着今日的宴会跳一支舞,聊表谢意了!” 话落,她如水一般的眸子往冷穆寒看了一眼,同时又微微一礼,接着歉然地说道:“凝萱此举有失礼数,还请东耀皇见谅!” 这一番话,便是将她要献舞的原因说了,理由很是充分,也很是得人心,在场的人听了,心里都觉得洛凝萱有一颗感恩的心,非常赞赏。而在接待他国贵客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的确是有一些失礼了,洛凝萱对冷穆寒道歉,是该有的礼数,这便又让人们对她暗暗赞叹礼数周到了。 不过短短两句话,便让人对她赞叹不已,上官月颜看着洛凝萱那柔软娴静,谦恭有礼的模样,都忍不住在心中为她鼓掌,这个女人真的是个戏精啊!只不过对她要献舞一事,她真的觉得无语,洛凝萱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的献舞定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博人眼球而已,背后定然还有别的目的。 而这个别的目的,她几乎可以肯定,绝对会用在她身上。因为这几日来,她一直都没机会对她做什么,而她现在突然提出献舞,一直循规蹈矩的她如何会只为了感谢别人就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是以定然有别的目的!而那目的肯定就是冲着她来的了。所以一看到那宫婢说出献舞的时候,她便觉得无语至极了! 她现在是不知道赫连御宸说的好戏,是不是今日揭穿洛凝萱?但洛凝萱要找她麻烦的事,却是已经了然于心了。这个女人,真的是特别的虚荣又虚伪,阴狠又变态,且心比针眼还小,总是想尽办法想让别人以她为中心……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奇葩! “呵呵!郡主不客气!”上官月颜正无语地想着,高阶的冷穆寒寡淡一笑,漆黑的冷眸也落到了洛凝萱身上,声线如冰似雪淡淡客套:“朕也早就听闻天珏萱郡主舞技卓绝,今日有幸能目睹,是朕之荣幸!” “东耀皇谬赞了!”洛凝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谦虚而温婉的浅笑:“凝萱不敢说能跳的很好,但求东耀皇和大家看得开心,便是凝萱之愿了!” “呵呵!萱儿就别谦虚了,你的舞在我们龙华是出了名的好,论舞姿,你论第二,便没能敢称第一!”柳青青此时笑着开口,美眸也看着洛凝萱,精致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来:“既然你皇伯伯和东耀皇都允了,便赶紧准备一下吧!好久不见你的舞,大家也着实想看了!” 此言一出,当下便又很多人附和出声,大殿内哄然一片,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期待之色来。 上官月颜虽然对洛凝萱此举无语,但是却也有一点期待,洛凝萱的舞技好,她早就听说过了,可是却没有亲眼见过。如今能看到,撇开她会被找麻烦一事,她还是喜闻乐见的。 洛凝萱听了柳青青的话,自然不再多说什么,微微一个欠身后,便转身离开了大殿,去做准备了。 得知洛凝萱要跳舞,大殿内的气氛顿时都高亢了很多,上官月颜唇角也勾了起来,有些兴致勃勃地等着洛凝萱回来。没有问身边的男人是不是打算今日揭穿洛凝萱,反正问了他定然也不会说,既然他说了揭穿洛凝萱的时候,太史凤不会受到很大伤害,那她便也不太担心。 就算他真的是打算今日揭穿,而这样的场合让她很想不通,但她也相信他不会就这么随便开口说穿,这个男人定然有别的准备! 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而至于洛凝萱会给她带来的麻烦,她漆黑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来。要让她上官月颜栽跟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约过了两刻钟,离去的洛凝萱便回来了,去时水蓝长裙华贵优雅,回来时,则是舞衣翩翩,娇美妖娆了。 而在她跨进大殿的那瞬间,本来就翘首以盼的众人目光当即就落到了她身上。 只见她一件轻纱舞衣,虽不如舞姬们的服装暴露,但是五颜六色,彩带飞舞,美艳至极。她缓缓地踏步而来,行走之间,裙摆轻荡,脚步轻盈,每走一步都仿若踏在了花丛中一般。她脸上此时带上了一面粉色薄纱,只露出了化了淡淡紫色眼影的一双眼睛,而那薄纱透明,隐约透出了她的面容,这种若隐若现的装扮,非但没有掩去她的美丽,反而更加显得美艳而又带了些许的神秘。人们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只色彩鲜艳的蝴蝶翩翩而来,不少人当即便露出了惊艳之色,真的是娇美妖娆。 上官月颜自然也在第一时间便看向了大殿门口,见了洛凝萱后,她漆黑的凤眸中也露出了一丝惊艳来,不得不说,洛凝萱的这身打扮真的不错,非常漂亮。 随着洛凝萱的进入,殿中央的音乐声顿时骤停,舞姬们纷纷退场,将殿中央的位置空了下来。大殿内嘈杂的声音也顿时消失,人们自觉停止了交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洛凝萱身上。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送的月票,让我知道你一直都与我同在。感动!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和颜儿学 洛凝萱来到大殿中央,依旧先规矩地对高阶上一礼,然后才浅浅一笑,转头对乐师们点了下头。她这个动作一出,早就准备好的乐师们再次演奏起来,寂静的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优美的乐声。 那乐声起的轻婉,给人一种温柔如水的感觉。 洛凝萱站在大殿中间,乐声奏起,她却没有马上舞动,而是闭上了眼睛,脑袋微微仰起,似乎在享受着音乐一般。 所有人都看着她,这一刻除了环绕在大殿内的乐声外,无一人说话。 上官月颜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可以说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也参加了好几场宴会,见过很多舞姬的舞姿,但是却没有哪一次是这般感兴趣的。赫连御宸懒懒地靠在椅子里,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撑着面颊,一双狭长的魅眸淡淡眯着,此时也慵懒地看着洛凝萱,绝艳的俊脸上挂着一抹邪肆而玩味的笑。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看着洛凝萱,二人脸上也带着笑,不过南宫易是一贯温润的笑,而南宫凌的笑却是很淡,和之前看向上官月颜时的笑完全不同。玉景风等人也都看着洛凝萱,几人的神色和普通的看客没有不同,只有慕容紫兴趣颇浓,一双美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洛凝萱。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洛凝萱身上! 而洛凝萱却是一直闭着眼,似乎没有察觉众人的目光一般,静静地立在大殿中央。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分钟,众人都有些心急了的时候,洛凝萱终于动了。只见她缓缓地勾起唇角,两只手臂也缓缓地动了起来,包括她那被舞衣包裹的凹凸有致的身子也开始柔软地舞动,同时那双画着淡淡紫色眼影的眸子也慢慢地睁开,仿佛是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般,开始缓慢地跳了起来。 她一动,众人的眼睛都跟着睁大了一分,目不转睛地看着。 她舞姿优美,从她开始动作后,那身姿便如无骨一般地柔软,彩色的舞衣在她缓慢的动作下飘扬,踩着那轻缓的音符,就好像一朵变化的彩云,让人仿佛身处夕阳之下,只觉得眼前此景美不胜收。 可是,正当众人正沉浸在夕阳美景中时,音乐声却开始慢慢地加快了,洛凝萱的动作也随着节拍开始加快,本来温柔缓慢的舞蹈,渐渐地透露出欢快灵动的感觉来,众人随着她的舞蹈也从那夕阳的美景中跳脱而出,仿佛在霞光之下,又看到了一只彩蝶飞舞,彩蝶迎着霞光扇动翅膀,那意境真的是美极。 洛凝萱专心地舞着,在越来越快的音乐声下,她的动作柔软轻快,面纱下她唇瓣一直勾着一抹美艳的笑,而那双眼睛,则是在她舞蹈的同时,扫过大殿的每个地方,那眼神纯净中又带着妩媚,让触及到她目光的人心头都忍不住一跳,怦然心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踩着音乐的拍子,每一个动作都优美至极,不少人都痴然了! 上官月颜看着她,也和众人一般,仿佛看到了一只在夕阳下嬉戏的彩蝶,那漆黑的凤眸中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惊叹之色来。暗道洛凝萱舞技超群的名声真的是名不虚传,刚才那些舞姬的舞也是绝美,但是和洛凝萱这支舞一比,便完全没有可看性了。 难怪柳青青说洛凝萱称第二,便没人能成第一,如此境界,怕是整个天珏也难有人超越! 大殿内的人们都寂静无声,完全沉浸在了洛凝萱的舞姿中,直到她最后一个动作落下,在旋转中结束了舞蹈,音乐声也停止了,很多人却还满脸迷醉之色,依旧沉浸在那绝美的意境中无法自拔。就连冷穆寒等人,都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脸上或多或少露出了一些赞叹来。 几秒钟之后,冷穆寒先开口,如冰似雪的声线低笑着说道:“呵呵!萱郡主的舞果然如传言一般无人能及,刚刚这一支舞,怕是能堪称一绝了!” 随着他的开口,大殿内的人们才缓缓回过神来,随即,本来寂静无声的大殿中便响起了一片赞叹声,南宫靖骞也笑着点头:“萱儿的舞技又进步了啊!这舞不仅让人仿佛看到彩霞漫天,还能看到彩蝶飞舞,让人身临其境,甚至不愿从那意境中醒来,真的是极好!哈哈!” “不错不错!以前萱儿的舞便是极好的,可今日这舞真的绝了!”柳青青也点了点头,看着已经收舞站在大殿中央的洛凝萱,脸上的神色还有些兴奋,笑问道:“你这丫头最近也没时间练舞吧!之前出了一趟远门,近来又身子不好,这舞怎么竟然又进步了?” “多谢东耀皇,皇伯伯和皇伯母的赞赏!”洛凝萱闻言又是垂头一礼,随即摇了摇头,柔声笑说道:“近日是没有练舞,但闲暇时会看一些舞谱。这舞是昨夜才编的,没跳之前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如今能得大家喜欢,凝萱便心满意足了,不敢说有进步!” “好就是好!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敢承认的?”洛凝萱话音一落,慕容紫突然开口了,她目露赞赏地看着洛凝萱,挑眉说道:“你的舞姿非常美,我们所有人眼睛都看见了,而且这舞还只是你昨夜编的,但是却能跳的如此之好,这不就是说明你在这方面非常优秀吗?那你何必谦虚?谦虚是美德不假,但过于谦虚便让人觉得虚伪了!所以本公主觉得,萱郡主在舞技上,没必要如此谦逊!” 慕容紫本就是一个有话直说的人,虽然知道洛凝萱的真面目,但一事归一事,就如以前她对上官月颜一样,虽然要找麻烦,但见了上官月颜的容貌,却也是真心夸赞。今日洛凝萱的舞的确跳的非常好,她自然也就真的赞赏了。 不过这话说得太直,赞赏之意很明显,不满之意也没有掩藏,不太好听就是了! “哈哈!六公主的性子就是直爽!这话说的也很有理。好就是好,大家有目共睹,萱儿不必谦虚!”南宫靖骞对慕容紫的直言完全没有觉得无礼,立即便大笑着点头,而后又说道:“这一点你倒是真该和颜儿学学,她在该骄傲的时候,可从来就不会谦虚,傲得很!哈哈!” 他话音一落,大笑着往上官月颜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中有赞赏之色。而听了他这话的人,也都将目光转向了上官月颜,一个个脸上也都露出了笑意,尤其是和上官月颜接触比较多的几人,那眼神中都有一丝宠溺,连李奇和南宫霁昀也是如此。几日的相处,他们现在也很了解这位乐颜公主了,的确如皇上所言,她是一个很真的人,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而该骄傲的时候,她也非常骄傲,比如她的荷花酿,比如她拿手的烧烤! 然而这话落到洛凝萱的耳中,本来在听到慕容紫的话后,她脸上的笑便僵了一下,此时听了南宫靖骞让她和上官月颜学,她脸上的笑再次一僵,之后她那低垂的眸子里便闪过一丝不甘来,但这样的神色瞬间便消失了,紧接着又福了一下身,浅笑而轻柔地回答道:“皇伯伯和六公主的话,凝萱明白了,凝萱以后会向公主学习的。” 上官月颜对洛凝萱的舞也是赞叹不已,尤其听她说这舞是昨夜才编的,她更是打心底里觉得她真是跳舞的料,只是没有开口去赞赏罢了。 此时听南宫靖骞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而洛凝萱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嘴角无语地抽了抽,随即也勾起唇角,摇头笑着说了一句:“萱郡主可不要真学了,我如今已经把霁月带坏了,若是把你也带坏了,到时候父皇母后,还有干爹干娘岂不是都要找我算账?萱郡主还是保持温婉娴静就好,你可是天珏女儿们的礼数典范,把你带坏了,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和她学?这简直是笑话了!她敢说,洛凝萱此时的内心定然是很愤怒的!这个女人都恨不得弄死她,哪会和她学什么?南宫靖骞这话,只会让她更仇视她而已。虽然她一直对洛凝萱对自己的仇视很无语……! 她这话笑着说的,没有故意装作纯真俏皮的模样,但是这话听上去却是俏皮的很,大殿内当即便响起了不少笑声,南宫靖骞看向上官月颜,大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倒是知道自己带坏别人了!以朕看来,这京都怕是不止霁月被你带坏了,还有别的女儿家怕是也想学你!” 此言一出,当下大殿中不少大臣们都点头了,暗道皇上此言真的一点不假,自从乐颜公主来了,这京都城中的公子小姐们便隐隐有了些许变化,尤其是霁月郡主和乐颜公主亲近而没有被责骂后,真的有不少小姐都有放开性子逃脱规矩束缚的想法,虽然不如霁月郡主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不喜被规矩束缚,但是却也能叫人看得出变化来。 不过,让这些女子们改变的,也不完全只是为了学乐颜公主,而是还有另一个原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完美无缺 那便是这大殿上坐着的几位俊逸非凡的男子了! 这几人都喜欢乐颜公主,虽然不是全都如少宫主那般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他们都欣赏乐颜公主,并喜欢乐颜公主的性子,和她十分亲近,这是不容置疑的。所以这些小姐们的改变,很多其实还是因为别有心思。 而殿中也有不少小姐们目光微闪,证实了南宫靖骞的话真的不假。 “呵呵!我自然知道了!”上官月颜闻言,眉梢一挑,很是老实地点头,但随即又眯眼一笑,凤眸扫了一眼大殿内的一众女子们,笑说道:“不过,我除了没规矩外,优点还是有几个的。所以大家挑好的学就行,只要别都把规矩扔了让我成为千古罪人就好!” 她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现在都想学她,但是却也知道没有人想被束缚,只要这些女子在人前时不要少了规矩,那她倒也无所谓被她们学。而且一个人要如何变化,那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不是吗? “哈哈!你们看看,朕刚刚才说了她骄傲的时候便傲得很,这不,马上就说自己有优点给别人学了,这不是傲了?!”南宫靖骞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再次大笑出声来,一张没有被岁月留下痕迹的俊脸上满是愉悦之色。 大殿内的众人也都笑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上官月颜身上,满殿气氛愉悦。 上官月颜又被南宫靖骞取笑了一句,但是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这人本就是如此,所以便唇角一勾,点头嘿嘿一笑:“我就是以我的优点为傲,这也没错不是吗?若是连自己的优点都不敢承认,那未免活得自卑了些,也是无趣!身为天珏的公主,这点自信是必要的!” 这话,便是真的在自夸了。 顿时,大殿内又响起了一阵大笑声,不过笑归笑,没有人觉得她的话有错。正如刚才慕容紫所言,谦虚是美德,但过于谦虚就是虚伪了。那么,自己的优点为何不能引以为傲?为何不敢承认?只要别骄傲自满就行了。 做人本就要有自信,若是连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别人又如何能肯定你! 众人都笑看着面带了一点骄傲之色的上官月颜,南宫靖骞等人眼中都露出一丝宠溺之色来。而这一次,就连不少大臣也如南宫靖骞等人一样,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中都透出了一些慈祥和蔼,不是因为她骄傲的模样惹人疼爱,而是她的话在理,也是因为那句‘身为天珏公主’实在得人心。 赫连御宸也看着身边的面露傲色的小人儿,绝艳的俊脸上,邪肆的笑容早就变得如水般温柔,狭长的魅眸中宠溺之色无人能及,眉间印记金红闪闪,此时的心情也愉悦到了极点。他看着她,心中不由地一叹,这个小女人,就是有本事让别人喜欢。当然,这种喜欢若只是单纯的喜爱,他便也乐见,但若是参杂了一些别的什么,那他便不会坐视不理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自然也看向了上官月颜,二人眸中同样有着宠溺之色,尤其是南宫凌,似乎刚在当着众人的面打破了一贯的冷沉后,便不再顾忌自己以前的世子模样了,此时唇角再次勾出了柔和的笑意,而且那笑中,还带着与别人完全不同的喜悦之色。 南宫易也是如此,温柔的笑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只是现在众人都处于欢喜状态,根本没有人觉得二人的神色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人刻意去注意二人。 玉景风也宠溺地看着上官月颜,诗画般的俊脸上,挂着一抹淡雅而温柔的笑,眸中的神色无比温暖。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处,也几乎所有人都被上官月颜的话逗乐了,就连之前对上官月颜没规矩而觉得不满的荣王妃,在这样的场合,也没有露出不喜之色来。唯独只有两人,此时的神色没有一丝喜意。 其中一人,便是冷穆寒了。 从来到天城后,他便听上官月颜好几次暗意不回东耀的话,而她这句‘做为天珏的公主’,自然也有暗指她已经当自己是天珏的人,不会回东耀的意思。听到这样的话,他自然是笑不出来,脸上本来寡淡的笑意都消失了,一双冷目看着上官月颜,眼底涌动着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暗流。 而另一人,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人,便是本来被所有人注目,但自从南宫靖骞提起上官月颜后,就被冷落一旁,静静地立在大殿中央的洛凝萱了。 她微低着头站着,一双手放在小腹处,看上去是轻轻握着,纤柔有礼,但那薄纱衣袖下的手,位于里侧的那只却早就捏成了拳头,细长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那双画了淡淡紫色眼影的秋水眸子低垂着,里面也闪烁着浓浓的不甘,还有忿恨之色。 尤其是听到四下里人们的笑声,那眼中的不甘和忿恨便越加浓郁。 当然,她脸上的神色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此时南宫靖骞没有再接上官月颜的话,她眸光闪了闪,开口道:“其实在凝萱看来,公主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值得凝萱学习。公主虽然不注重礼数,但却也不是不懂,有时看似无礼,但却能让人感受到真诚礼待,这真的很了不起。还有公主博学多才,不论文武都很优秀,善医善毒,连刺绣都是一等的好,凝萱有时都会想,这天下事还有什么是公主不会的吗?公主的聪慧,叫凝萱打从心里佩服。和公主相比,凝萱真的不及很多。要说论个一二,皇伯母说凝萱第二无人第一,这话凝萱真不敢当。只是凝萱愚笨,一时半会儿根本学不了公主的好!” 她面上带笑,话音柔软,所说的话每个字都是称赞上官月颜,其中还带着敬佩之意,仿若这这些话都出自真心,同时也再次显出了她的谦虚有礼。 然而,这话听在上官月颜耳里,却是一下子便听出了洛凝萱的本意,凤眸看向大殿中的洛凝萱,见她规矩地立在那里,微低着头的脸上看不出半丝异样的神色来,她眉梢微微一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暗道还真是不出她所料,洛凝萱果真是要找她麻烦啊!她这话句句都看似对她称赞佩服,什么‘天下事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什么‘论第一第二!’?这根本就是在诱导众人,故意将她上官月颜抬高,让众人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会,她洛凝萱在她面前自愧不如,以此来找她麻烦罢了。 这个洛凝萱,真的很会说话和演戏,也真的很阴险啊! 这大殿内有几人知道她真面目?如今她这么一说,定然会有不少人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果然,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大殿内的人们听了洛凝萱的话,不少人立即便想到了数日前在湖心亭所发生的事来。 当时比诗,萱郡主身为天珏第一才女,却输给了乐颜公主,自此之后,第一才女的名号便易主了。后来皇上认乐颜公主为女儿,那时乐颜公主一个大礼,虽然不是他们天珏的礼,但是却让人找不出半丝错漏和敷衍来,那般规矩和真诚,要说乐颜公主不懂礼数,根本没人相信。之后雅郡主几人找乐颜公主的麻烦,乐颜公主却是没有下狠手,只是用对君不忠,对父不孝两个理由给了雅郡主两个巴掌以示惩罚,并且还开口为四人求情让皇上不罚,以免皇上难做,这等心胸,更是让老王爷都夸赞乐颜公主是个连心都很规矩的人。 试问这样的女子,如何能不懂礼数?只是不喜欢尊崇表面的礼数规矩罢了! 至于乐颜公主的本事,他们之前便知道她文武全才,精通医毒,而最近几日,不止他们,全京都的百姓都知道乐颜公主会的东西非常多,几乎每一日,大街上都会传出一些关于乐颜公主的新鲜话题来,什么酿酒、烤肉、棋艺精湛、刺绣手艺比锦绣坊第一绣娘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如萱郡主所言,连他们也都在想,这天下怕是没有乐颜公主不会的事了。 是以,听了洛凝萱的话后,很多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其中还有人兴奋地议论开来:“近日来,京中大街小巷所谈论的话题,无非都是关于乐颜公主的。都说乐颜公主无所不能,完美无缺,不知道公主是不是也会跳舞?舞技是不是也如文采一般精湛呢?” “是啊!是啊!不知公主可会舞?” “我看是会的!公主诗词歌赋都会,琴棋书画肯定也会,那么女儿家都擅长一些的跳舞,公主如何能不会?肯定会!” “我看也是!公主连烤肉和酿酒都会,跳舞定然也会了!” “上一次公主的诗让我等大为惊叹,如今第一才女之名非公主莫属了。若是连舞技也如她的诗一般精湛的话……虽然有些失礼,但我真想看看公主的舞!” “不错,虽然萱郡主的舞很美,但若是公主会舞的话,且不说舞技如何,我觉得公主跳的舞定然和她的人一般独特,定然也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真想看看……!”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为你而跳 大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人都好奇地看向上官月颜,一时间,所有人都因为洛凝萱的话,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会不会跳舞一事上了。 上官月颜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目光再次往站在大殿中央的洛凝萱看了一眼,唇角都起一抹淡淡的笑来。洛凝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这几日来她没办法对她做什么,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她跳了一支舞,舞姿绝美人人称道,如今便想着让她也跳一支了。而她的舞技超群,早就得了大家的认同,说是天珏第一也不为过,而她却从未在人前跳过……若是她跳得不好,那么便被她洛凝萱比下去了,证明了她洛凝萱比她上官月颜优秀,让她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便更深刻了一些。 上一次比诗,她怕是没料到她会胜出,而今日比舞,就是她决心要将她踩下去了。 不用自己开口,却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还能完全撇开关系置身事外,上一次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她看着洛凝萱,唇角的笑意突然深了,漆黑的凤眸中一丝凉意一闪而逝,这个女人,真的比以前的那个同样找她比试的秦妍聪明太多了!不过,聪明又如何,这样的小聪明,在她这里可不管用! 别说她现在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就算不知道,她洛凝萱也得逞不了的! 大殿上的议论声纷纷扰扰不绝于耳,人们虽然没有开口直接问上官月颜,但是那声音也能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南宫靖骞等人自然也都听见了。而对于上官月颜有多少本事,这一直都是他们好奇的,再加上上官月颜本来就没有说过关于跳舞的事,是以听了众人的议论声后,他们也都看向上官月颜。 而这一次,因为跳舞的是洛凝萱,所以太史凤兴致颇浓,当先开口,脸上也露出好奇之色来:“小丫头,你可是会舞?” 这个问题一出,大殿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等着上官月颜的回答。 而那一直站着不动的洛凝萱闻言,也抬眸看向了上官月颜,精致的脸上也满是好奇,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对劲来。 赫连御宸也转头看向上官月颜,他自然也知道这是洛凝萱的局,但是却没有开口说什么,狭长的魅眸看着身边的小人儿,唇角邪魅的笑勾着,也挑眉露出了一点好奇。这个人儿会不会跳舞,他还真的不知道。 而他都不知道,玉景风等人自然也不知道了,便也都好奇地看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被太史凤这么一问,倒也没对太史凤中了洛凝萱的计而无语,毕竟这整个大殿近千人,除了知道洛凝萱真面目的,很难有人能想到洛凝萱对她其实心存歹意,因为那个女人的演技实在太好了,也因为她和太史凤夫妇的关系,根本不会有人去想。是以,闻言之后,她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凤眸看向太史凤,唇角勾起,点了下头,说道:“会是会一点,但是谈不上好。” 跳舞?她不精!但不精却不代表她不会啊!她自然点头了! 而众人见她点头,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至于她说谈不上好,众人却不以为然。上次湖心亭比诗,那个时候她也说自己不会,甚至还说要现学现卖,但最后作出的诗句却是无人能及,诗好意美韵味深远,简直首首都是绝佳之作。那么她现在说舞技不好,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了。 南宫靖骞等人也不信,柳青青紧接着便笑道:“上次你说不会作诗,最后却是作得比谁都好。今日你说只会一点,母后可不信!” “是啊!我们也不信,公主定然跳的很好!” “没错!上一次我们都被公主骗了,这一次可不会!” “……!” 柳青青话音一落,立即便有人开口附和,大殿中顿时又喧哗一片,处处都能听到‘不信’这两个字眼。 玉景风等人也笑看着上官月颜,以他们对她的了解,她若是说会的东西,便定然不会不好。比如她的诗,她的画,她的棋,在她说来,这些她从不说自己做得好,但结果却都是极好,别说寻常人,就连他们也不一定能超越她。是以她现在既然说会,那么最少也不会差的! 赫连御宸自然也了解上官月颜,心中的想法和玉景风等人别无二致,不过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笑看着上官月颜,任由大殿众人将洛凝萱的计谋进行下去。 而上官月颜听了柳青青和众人的话,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眉梢淡淡一挑,然后乐呵呵地一笑,干脆自己往洛凝萱的陷阱里跳去:“我说不好真的是不好啊!这次真没骗你们!不信的话,我跳一个给你们看看就是了!” 洛凝萱不就是要她跳舞吗?那她跳就是!反正就算她不说,接下来也会照这个方向发展,那何必浪费时间?! 而她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一下,洛凝萱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都还没人开口说让她跳,她便自己说要跳了。不过,众人的愣神也只是瞬间,对上官月颜舞技的好奇战胜了一切,随即大殿内便响起了欢呼声来,反应之热烈,比洛凝萱说要跳舞的时候,沸腾了好几倍。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高兴的,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之下,玉景风等人却是皱了皱眉,南宫凌当即开口:“颜儿,你的伤没痊愈,能跳舞?” 他语声依旧沉静如水,但话语中的关心却是厚重无比,本来还高兴着的众人听闻此言,一下子全都失了声,大殿内瞬间静了下来。此时倒是没有人觉得南宫凌关心上官月颜很奇怪,而是都皱起了眉头,看着上官月颜,之前的喜悦之色消失殆尽。 是了!他们居然忘记了这件事,乐颜公主可是有伤在身的,如何能跳舞?这跳舞可是会牵动全身的,搞不好就会让乐颜公主的伤口撕裂了啊! 洛凝萱脸上的喜色也褪去了,不过为何而褪去,自然只有她自己和知道她本来面目的人清楚了! 太史凤虽然好奇上官月颜的舞姿,但是却也没有忘记她的伤,也眉头皱了皱,点头道:“我看还是算了,虽然大家都想看你的舞,但是不能为了跳舞而伤了身,否则可就得不偿失了。跳舞随时都可以,等你伤好了再跳也成!” 众人闻言,也都点头。他们虽然好奇乐颜公主的舞技,但是却也知道孰轻孰重,并不是一定要今日看的。 玉景风等人也点头赞同太史凤的话,她伤口如今是好了大半,但是却也没全好,就算不会撕裂,但是大动作之下,里面的新骨定然会疼,还是不要跳的好。 然而,上官月颜却是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道:“不碍事,我注意一点就好!难得今日大家都聚在一起,又兴致颇高,我总不能让大家扫兴了。不过,我先说一下,大家可别期待我跳出萱郡主那般优美的舞,那样的舞我可跳不来,我今日便跳一支简单些的舞!” 洛凝萱要和她比,她既然答应了,便不会让她计划落空的!要看她跳舞,那她便让她看! “真的能跳?”南宫易眉头皱着没松,在上官月颜话落之后,立即便开口了,俊逸的脸上,担忧之色显而易见,语声中也透着担心。南宫凌面具后的眉头也微微皱着,看着上官月颜,澄澈的眸子里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来。 他们当然也看出了这是洛凝萱的计谋,目的就是要和她比舞。可她身上有伤,洛凝萱怕是也想着这一点,所以今日才会计划一搏。若是平常时候,她想玩一下,真和洛凝萱比一比,他们自然没二话,可是现在伤还没好,根本就不用理睬洛凝萱。 就算别人提出来要她跳舞,她也可以拒绝,有伤在身,没有人会不理解。可她却自己提出来要跳,而且还坚持要跳,这让他们如何不担心? 玉景风等人也依旧眉头皱着,不太赞同她的决定。 唯独赫连御宸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开口阻止上官月颜,依旧慵懒地坐在她身边,唇角邪肆地勾着,将决定权完全交给了上官月颜自己。 “真的能跳,我又不傻,总不会为了跳舞而伤了自己的。易哥哥不用担心!”上官月颜转眸看向南宫易,笑着摇了摇头,顺便也给了玉景风几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她也不等几人再说什么了,站起身来,对高阶上的南宫靖骞说道:“父皇,就这么决定吧!我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就来!” 话落,她凤眸又落到身边的男人身上,好看的眉梢一挑,传音了一句:“好好看着,这舞是跳给你看的!” 赫连御宸闻言,顿时微微一愣,随即狭长的魅眸中便闪过一丝亮光,唇角柔魅的笑容也深了,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声线无比温柔地道了一句:“小心些,别伤了!” “嗯!”上官月颜点头,转身离开了位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与众不同 见上官月颜离去,且赫连御宸都没有出声反对,南宫靖骞自然也不说什么了,笑着对众人说道:“既然颜儿说无碍,那我们便安心地看她舞吧!其实朕还真是想看看她的舞姿,这若是改日的话,怕是心里会一直惦记着,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着点头。他们本就想看乐颜公主跳舞,如今公主既然说无碍,那他们便也不担心什么了,一个个都再次露出了兴奋之色,殿内气氛顿时又沸腾起来。 柳青青和太史凤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的目光都转向正往大殿外走去的上官月颜,眼中不由还是有些担心。但此事已经决定了,她们便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希望她真的不会频繁地使用受伤的左臂,不要牵动伤口才好。 玉景风和南宫易等人也是如此,都暗暗为上官月颜担着一份心。就连冷穆寒,眉头也微微地皱着,目光也一直跟随着上官月颜,眸中神色复杂难测,谁都看不懂,看不清! 唯独赫连御宸这一次完全没有担忧,反而在听了上官月颜的传音后,心中更是期待了起来。因为她的伤到底恢复的如何,他日日亲手给她换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想着伤快点好,快点去把她的事情办了,绝对不会做让自己受伤的事,所以他并不担心。 现在,他只是期待着她回来,这个小女人居然说这舞是为他而跳的,这话绝对出乎他的意料,完全没有想到是为了他。此刻他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心内的期待和兴奋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得她真的很会给他意外的惊喜,以前是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他看似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一侧的面颊,唇角深深地勾着,笑容邪魅而灿烂。眸光随着上官月颜的背影远去,那目光中所含的柔情,几乎能让人溺死其中,也只笼罩着她一人。至于别的人,此时没有任何人能进入他的视线中。 而大殿中央的洛凝萱,在听到上官月颜决定要跳舞的时候,唇角再次勾了起来,此时上官月颜离去,她才对着高阶上的南宫靖骞和冷穆寒一礼,然后迈着细小的步子,走回了自己的席位坐下。 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平日一般娴静,唇角一抹淡淡的浅笑,看上去很是温婉,没有丝毫破绽。 然而,她旁边席位上的王星雅却是眉头皱了皱,转眸看向洛凝萱,一双美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之色,红唇张了张,似乎有着什么疑问而欲言又止。不过,在见到洛凝萱神色无异后,她却是又皱了皱眉,随后似乎那疑问已经得到了解释,她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问,将头转回去了。 小小的插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洛凝萱也好似没有注意到王星雅的动作,坐下后便很是规矩,脸上的神色有些期待,但那也并不能让人看出什么,因为此时的大殿中,几乎所有人的神色都是如此。 而且众人的目光也全都注视着大门口,等着上官月颜入场。 洛凝萱下场之后,侯在一旁的舞姬们也没有上场,丝竹管弦也没有再响,此刻大殿中只有人们此起披伏的兴奋议论声,吵杂的犹如繁华的闹市一般,热闹非常。 上官月颜离去的时间不长,大约一刻钟之后,便返回了大殿。 当门口出现一个人影的时候,大殿内顿时便安静了下来,人们都睁大眼睛,兴奋地看着门口,等着门外的人走入他们的视线。然而,在他们无比期待的目光下,走进大殿的,却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那女子进来之后,也没往大殿中来,而是直接去了乐师们所在的角落处,将几张纸分别交给几位乐师,然后对几人轻声说了几句,几位乐师都点了点头,那女子便又转身离开,走出了大殿。 而这进来了一趟又出去的女子,正是上官月颜身边的燕飞。 看到进来的人是燕飞,而不是上官月颜,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但见她将几张纸交给了乐师,众人心下当即明白了,原来燕飞进来是送乐谱的。而明白了这一点后,众人思维敏捷,更是兴奋起来了。因为通常来说,若是需要伴奏的话,直接和乐师说一声伴奏曲目便是,身为宫廷乐师,背熟每一个曲谱是最基本的条件,就算有鲜少用的曲子,乐师背不出,但也只要说一声,乐师身边定然也有曲谱,无需亲自准备的。 但是燕飞却亲自拿了乐谱进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乐谱怕是乐师不知道的曲子,那么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乐颜公主自己的曲子了。这叫他们如何能不兴奋?若真是如他们所想的话,那他们今日不仅能见到乐颜公主的舞姿,还能听到乐颜公主写的曲子,这简直是天大的荣幸啊! 这般想着,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大门口,一个个都再次睁大眼,激动兴奋地等待着。虽然上官月颜没有进来,虽然因为燕飞进来送乐谱让众人的心情更加澎湃激昂,但此时却没有人在说话,所有人都看着门口,静静等着。 经过这么短短数日,上官月颜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是如神话一般的存在了。 赫连御宸等人见到燕飞送乐谱,心中的想法和众人也是一样,她会送乐谱,便说明那谱子定然是乐师都不曾听闻过的,几人也都露出了期待之色。尤其是赫连御宸,那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的身子此时都坐正了,狭长的魅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大门口,颇有些翘首以盼的感觉。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大殿外终于又露出了一个人影来,人们见到那个影子,那本来就瞪得大大的眼睛都再次睁大了一分,目不转睛地看着。 可是,就在眼看着门外已经透出一个身影,那身影只要再往前几步,便能落入他们的视线中时,大殿内却突然闪过几丝金光,下一瞬,人们的眼前便是一暗,本来亮敞的大殿,除了最中央的灯火,和角落中乐师们身边的灯之外,其余地方的烛火全部熄灭了。 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想看的人又没有看到,人们都顿时一惊,正想着怎么回事,一道白影又突然从他们眼前闪过,然后,大殿中央便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正对着大殿中央的烛灯而站,烛灯在她头顶正上方,她在烛灯的正下方。在那烛光之下,她身穿银色轻铠,肩披火红的披风,一头墨发高束,用和披风同色的缎带紧紧地扎着,右手一把银色长剑,成四十五度角剑指地面,寒光湛湛,锋利无比。在烛光的照映下,她全身都泛着淡淡的银光,铁骨铮铮,英姿飒爽,俨然如一位沙场将军突然现身,战场的气息骤然蔓延。而她的脸,却是没人能看见,因为她的左手掀起了披风,她脑袋向左微微低着,火红的披风将她的容貌遮掩,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 人们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众人心中都知道,这人就是上官月颜。而她这般出场,又是让众人一惊,惊于她出其不意的出场方式,也惊于她这身装扮,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啊! 不管是突然暗下来的灯,还是她的突然现身,还有她这身杀场戎装,都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赫连御宸几人也惊讶了一下,同样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般出来。 洛凝萱见到这样的上官月颜,脸上也露出了意外的惊讶之色。 总之,没有一个人想到上官月颜会这般出现。 不过,他们虽然都很惊讶,但是却没有惊讶的时间,因为在上官月颜入场后,寂静的大殿中便想起了悦耳的曲声。 曲声新颖,是众人从未听过的曲子! 音乐入耳,众人如被惊醒了一般,猛地回过神来,随即,所有人的目光便如定在了上官月颜身上一般,脸上再次露出兴奋之色来,且比之刚才更加兴奋,因为很显然,这曲子真的是特别的,他们从未听过,而这之舞,也是很特别的。 至少一眼看来,这是一支剑舞,在大家小姐中,习武的人很少,能跳剑舞的人更少,而在这大殿上跳剑舞的女子,更是从来就没有过,就算是舞姬,也不会跳这种长剑在手的舞,单单只是这一点,这支舞便够特别了! 不少人都在心中暗叹了一句,乐颜公主一出手,果然与众不同。 赫连御宸回过神来,狭长的魅眸也顿时亮了,目光同样落在上官月颜身上,一边听着她给乐师的曲子,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大殿中央的人儿,俊脸上的神色甚是期待。 玉景风等人自然也看出了这支舞的特别,同样也一边听着乐曲,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月颜。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兴奋而期待,就是冷穆寒,那冷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期待之色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歌舞天下 而洛凝萱回过神后,却是差点没能控制好自己面部表情,看着大殿中央以如此特别的方式,和特别的扮相出场的上官月颜,又扫了一眼更加注视着上官月颜的众人,昏暗的灯光下,她那双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但随即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婉,神色也如众人一般期待了。 这般瞬间的变化,众人此时都注视着上官月颜,加之灯光很暗,自然没有任何人看到,就连她身边的王星雅等人,此时的心思也都在大殿中央,没有发现洛凝萱那一闪而逝的阴狠。 但是,大殿中的上官月颜,却感受到了洛凝萱那瞬间锐利的视线,她被披风遮住的脸上当即勾起一抹冷笑来,但此时她自然不会搭理她,就这么站着,专心听着乐师的演奏,大约十秒钟后,众人都有些心急时,她红唇轻启,一句歌词从她唇间逸出:“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 她声线清泠,唱出的歌声更是好听,而在她歌声吐口的时候,她左手上的披风落下,露出她那张清艳的小脸,同时她整个人也动了起来,右手举剑轻舞,脚步如流水一般移动,那银色的利剑,和她身上的轻铠,都在灯光下泛出夺目的光华。 清泠悦耳的歌声,阳刚而又不失温柔的剑舞,缓缓慢慢,同时开始。 众人根本没料到她还会唱歌,在她歌声扬起的时候,大殿内所有人都齐齐露出了惊讶之色来,而同时又看到她开始舞剑,那穿着战铠的身躯,虽然透着男儿的刚毅,但是却也纤细的凹凸有致,手上的长剑虽然冷硬,但是她的每个动作却又带着柔和,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脂粉的颜色,但她却是英姿勃发,美艳无双,众人见了,脸上的惊色当即转变为惊艳之色来。 为她动听的歌声惊艳,为她这般刚柔结合的剑舞而惊艳,也为她此时绝色的容颜而惊艳! 只是一瞬间,众人便陷入了她的歌舞之中! 赫连御宸也瞬间惊艳了,那绝艳的俊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来。他从未听过她唱歌,平时她开心的时候会哼两句,但是却没有一本正经地唱过,如今听到她的歌声,如此的悦耳动听,让他都忍不住惊艳。还有她的舞,虽然不是那种凸显女子娇柔的舞蹈,而是带着男儿的阳刚之气,配合着她的歌词,甚至感受到沙场拼杀般的凛凛气势,但是这舞却比之那些娇柔舞蹈更叫人心神一震,这才刚刚开始,便让人有种铁血豪情,又柔情似水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赫连御宸都是这般感受了,玉景风和太史凤等人的感受便可想而知了,上官月颜才一开口,才刚刚开始舞起来,众人的心便一下子被她的歌舞抓住了,眼睛更是离不开殿中那个女子分毫。 而玉景风,还在听完上官月颜的第一句歌词后,诗画般的脸上浮现出了比所有人都厚重的惊讶之色,淡雅的眸子看着殿中的上官月颜,眸色都染上了不敢置信般的惊讶,整个人一下子都有些呆住了。只是现在没有人会去看他,所以根本没有人看见。 和玉景风有些异样的神色相同,洛凝萱的神色也有些异样,她完全没想到上官月颜会唱歌,而且还如此好听,还有这舞,刚柔结合如此之好,她都忍不住惊讶了……而这般出乎意料的结果,让她脸上的神色再次变了,眸中阴狠之色浮现,但同样没有人注意她,谁也没看见。 上官月颜自然没有管别人如何,一句歌词落下后,她又接着开口,将这一曲《天下》在这古代唱开,本来缓慢的歌声变快,她手中的剑和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顾不顾将相王侯,管不管万事千秋,求只求爱化解,这万丈红尘纷乱永无休。爱更爱天长地久,要更要似水温柔,谁在乎谁主春秋。” 她只右手舞剑,配合着脚下的步伐,将剑招柔软化,同时左手稍稍辅主,一支剑舞便跳的无比精湛,有杀气,也有柔情。 众人听着她的歌,看着她的舞,从她的歌词和她的舞蹈中,众人很快便陷入了意境之中,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对战厮杀,又仿佛看到了一对浓情蜜意的男女相依相偎,画面交叠,就好似战场上的人正思念着远方的情人一般。 和洛凝萱的舞蹈所带出的意境完全不同!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悲白发留不住芳华,抛去江山如画,换她笑面如花,抵过这一生空牵挂。心若无怨爱恨也随她,天地大情路永无涯,只为她袖手天下。”上官月颜继续边唱边舞,手上的长剑,脚下的步伐,矫健的身姿,背后随着她动作所飘舞的披风,每一个动作,将杀气和柔情融合在了一起,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而当她唱到这一段的最后一句‘只为她袖手天下!’时,她一个旋转停住脚步,手中长剑瞬间入鞘,与此同时,她左手一挥,华丽的幻仙锦便从她手中飞出,朝着赫连御宸的方向而去。同时她身子柔软地往左边一斜,凤眸也往左边一转,唇角勾起一抹无比美艳而温柔的笑,目光和幻仙锦一起,朝着赫连御宸看去。 这突然变化的动作,华丽无比的幻仙锦,还有她本来有些肃穆的脸上突然露出的绝美笑颜,让众人顿时又露出了无比惊艳的神色来,那意境也随着她这个动作而变化了,杀气厚重的战场瞬间消失了,独独只留下那情意浓浓的男女,一片桃花林中,那女子正靠在男子怀中,仰头看着男子,脸上露出了无比美艳的笑来。 那意境,美到极致,也温馨到了极致! 一刹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而赫连御宸,更是心口都一震,一句‘为她袖手天下’,再加上她飞来的幻仙锦,还有她这回眸一笑,以及她情意绵绵的目光,几乎一下子就将他的心融化了,让胸口一片温暖。他不由自主地便抬起了自己的手,迎向那飞来的幻仙锦,同时那绝艳的俊脸上,也露出了无比温柔,又无比喜悦的神色来。 她让他好好看着她的舞,本来,他听着她一句句唱出的歌词,感受着她带给他的意境,里面那种仿佛分离两地苦苦相思的感觉,让他不是很喜欢,虽然她的舞跳得绝对很好,但他就是不太喜欢歌词中分离的感觉,但此时那种不喜的感觉却消失殆尽了。因为这个人儿对他说可以为他袖手天下,她要让他看的,让他听得,就是这一瞬间而已,那他又如何会不喜?简直喜欢到了极点,无法自拔的喜欢! 上官月颜的这一动作,在这个时候对赫连御宸飞出幻仙锦,并只对他一人投去目光,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在场所有人都瞬间明白,那么玉景风等人自然也一眼就看明白了。 而明白了之后,南宫易等人都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来,暗道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如此明显地对赫连御宸示爱,这举动,简直比他们当着大家的面亲吻更叫人震惊。因为在人前亲吻的事,都是赫连御宸做出来的,而这一次当着众人表达爱意的,却是时常恼赫连御宸不顾场合的她。 她这舞,分明就是为了赫连御宸而跳的啊! 而玉景风,在听上官月颜唱完第一句的时候,便呆住了。之后看着她的舞,听着她的歌,他脸上再没有露出别的神色来,只呆呆地看着上官月颜,放在案几上的手不知何时都有点发抖。而此时见上官月颜这般动作,那微微抖着的手当即便是一握,同时,那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淡雅的眸子微红,里面涌动着无人能懂的悔恨和伤痛。 高阶上,冷穆寒的神色也变了,那双冰冷的眸子不知何时眯了起来,此时更是眸中暗潮汹涌,但为何如此,也无人能懂。 下方,郡主席位里的洛凝萱,自从刚才那阴狠的神色浮现后,她那双眸子里便一直都涌动着不甘和愤怒,特别是随着上官月颜的歌舞继续,她眸中神色便越发浓郁,仿佛再也克制不住了一般,根本都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了。此时见上官月颜如此,她眸光再次扫了一眼面露惊艳之色,深陷上官月颜歌舞中的众人,袖中的手都捏的青筋暴出了,连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只不过,大殿内的灯光实在暗,只有上官月颜所在的地方被照亮了,再加上所有人都只看上官月颜了,所以依旧没有人去注意谁的神色异常。 上官月颜幻仙锦对赫连御宸飞去,见他抬起了手,并且那俊脸上露出来温柔而喜悦的神色,她唇角的笑意也深了。幻仙锦落到赫连御宸的手上,软软地被他握在手中,但是她的舞还没有跳完,是以只让他握了一下,她轻轻一收手,幻仙锦便又被收了回来,那华丽的颜色,仿佛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彩虹,流光溢彩,夺目耀眼。 幻仙锦收回,她也没有再将长剑抽出,就用幻仙锦来舞,抛开了之前舞剑的杀气,只有一身柔情。只不过她穿着铠甲,所以即便是满含柔情的舞蹈,其中也能看出刚阳之气来。她身姿灵活,幻仙锦又华美无比,舞动起来,比刚才更加美艳。 ------题外话------ 今天是女王的节日,祝大家节日快乐,群么么~ 表示马上要去败家了,呵呵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幻影分身 片刻之后,上官月颜红唇轻启,《天下》的第二段歌词唱出,而且在开唱的同时,她身子一个轻旋,一阵金色光芒突然从她身上释放而出,一瞬间,整个大殿都被照亮了,仿佛殿中突然出现了一颗金色的太阳一般。 与此同时,她眉宇间也显露出了一道金色火焰:“顾不顾将相王侯,管不管万事千秋,求只求爱化解,这万丈红尘纷乱永无休。爱更爱天长地久,要更要似水温柔,谁在乎谁主春秋。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悲白发留不住芳华,抛去江山如画,换她笑面如花,抵过这一生空牵挂。心若无怨爱恨也随她,天地大情路永无涯,只为她袖手天下。” 这光亮来的突然,二次无比刺眼,让众人都再次一惊。而当众人这一惊之后,再看向大殿中央时,却是再次大惊了。因为大殿中央,那本来只有一个人舞着的地方,突然多出了八个一模一样的人来,每一个人都和上官月颜一样的容貌,穿着同样的轻铠,身披火红的披风,手上都拿着幻仙锦,也跳着和她一样的舞蹈。 那画面,九个人,一个中间,八个围在外面,华丽的幻仙锦舞动着,在灯光之下,每一个人都光芒四射,每个细小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整整齐齐,美的叫人移不开眼,完全可以用震撼二字来形容。 众人顿时看直了眼,脸上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来,都齐齐在心中赞叹道,太美了,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种美! 因为他们从来就没见过这般美丽的景象。 赫连御宸几人见此,也都露出了无比惊艳之色,同时也一下子就知道上官月颜此时用了幻仙锦的幻影之术了,心中无比震惊。只要稍微对武器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幻仙锦在武器排行榜上稳坐第三之名,幻仙锦柔软坚韧,也锋利,而且内力强大的人使用幻仙锦,有可能练出幻影之术。她如今修习着天阳诀,他们都知道,但是却不知道她居然已经能使用幻影之术了。 就连知道上官月颜已经突破九重实力的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此时见了她的幻影分身,也觉得惊讶无比。她什么时候练成的?最近他们日日在一起,根本没见过她使用幻仙锦练功啊!而且是从她受伤那日开始,便不见她用过幻仙锦了…… 所有的人都震惊着,惊叹着,洛凝萱见了,那铁青的脸上都再次露出惊色了,但随即,脸色便更是青了。 上官月颜完全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身上的杀气消失,众人再也看不到战场的意境,虽然歌词中依旧有着战场的气息,但是很神奇的,在她的舞蹈之下,那种离别相思的感觉却也随着那杀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甜蜜之意。 她一边舞动着,一边控制幻影分身,这幻影之术她自然是第一次用,之前都没有练习过,只是突破九重后,对内功心法熟知了,控制内力对她而言更是轻而易举,所以才有自信使出幻影之术来。但这到底是第一次,所以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下,九个相同的人影整齐地舞动,九人额上也都露出了金色的火焰印记,本来就容颜绝美了,此刻更是美艳不可方物。而在唱到‘只为她袖手天下时’,手上的幻仙锦又如刚才一般,对着赫连御宸而去。 九条幻仙锦横空飞舞而出,在半空中画出九道夺目耀眼的流光,金色光芒下,那华光溢彩无比刺眼,但众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屏息凝神地看着。此时,脑中意境还在,但是众人都好似舍不得眼前美景似得,从那意境中跳出,只看着大殿上那绝无仅有的震撼画面,一个个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深深地迷醉其中,好似连神魂都投入了进去,深深地无法自拔了。 赫连御宸见到九条幻仙锦飞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再次伸出,玉指张开,将那到达他面前时已汇于一处的幻仙锦握住,虽然是九条,但他手中握着的自然只有最真实的,是真实的她对他舞来的那条幻仙锦,他轻轻地握着,狭长的魅眸看向那个大殿中央,位于最中间的那个人儿,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温柔似水来形容了。而那眉间的印记,金红的比任何一次都要闪亮,就如殿中的她一般,艳丽夺目,由此可见,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有多么地欢喜。 上官月颜的目光也看向了赫连御宸,唇角勾着一道温柔至极的弧度,漆黑的凤眸中,此时也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感情,款款深情泄露,温柔的如春日的阳光般,只落在他身上,温暖他一人。 二人深情对视,暖了彼此的心,展露了彼此的情,好似连心都融合了。 而看着他们的人,也都能感受到二人之间弥漫的温暖气息,心中忍不住惊羡。 然而,其中玉景风却依然呆愣地看着,此时的脸色也白了很多,淡雅的眸子微红着,紧抿的薄唇从之前便没有松开过,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种揪心扯肺的伤痛之色,不知道为何如此,且也没有人关注他为何如此。 冷穆寒的神色也与众人不同,冷眸眯着,眸中依然有复杂的神色涌动,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至于洛凝萱,自是不用说了,此时的神色,已经和她平日的温婉娴静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没人去注意她而已。 歌声还没有结束,赫连御宸握住幻仙锦也只是一瞬,上官月颜再次收回幻仙锦,下一瞬,本来已经入鞘的长剑再次被她抽出来,幻仙锦飘舞而下,将那闪着寒光的剑包裹在了其中,她再次开口,唱出最后一段:“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 随着这一段唱出,她右手拿着被幻仙锦缠绕的长剑,柔软的剑舞再次展现,但是却和之前完全不同。幻仙锦包裹着长剑,她虽是舞剑,但幻仙锦依旧长长地飘动着,这一瞬,她将那刚柔再次完美的融合了,似乎将无尽的相思和那思念着的人也结合了,重逢相聚,简直美得无法形容。 而在她歌声终止的同时,她手臂轻轻一震,长剑飞出,随即她一个伸手,只见银色剑光一闪,下一瞬,那长剑便被她潇洒地入鞘了,仿若此歌已尽,无需再有离别相思。幻仙锦缓缓飘落,她就那么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英姿飒爽,左手伸出,抬眸看着幻仙锦落入她手中,在她手上整齐地折叠起来,她唇角带着柔和的笑,就好似接住了飘落的花瓣一样。 众人看着她,顿时都有了一种花间美人笑的感觉! 而当幻仙锦完全回归她的手时,音乐声停息,她周身的金芒也收敛,眉间印记也消失了,大殿恢复昏暗,只有她被烛光照亮着。 舞跳完了! 一曲舞罢,众人的视线由亮变暗,本来应该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回神的众人,此时却无人回过神来,大殿中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落针可闻。 南宫靖骞等人也都没有回过神来,就那么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上官月颜,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玉景风和冷穆寒虽然一直都没有入神,但此时也都没有吭声,只看着上官月颜,面上的神色依旧各有各的复杂。 洛凝萱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第一个开口的人,而且在上官月颜歌舞结束的时候,她满是阴狠的眸子狠狠地眯了一下,之后的瞬间,眸中神色就变化了,同时脸上那铁青之色也正在恢复中。 上官月颜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幻仙锦收完,她凤眸抬起,往大殿众人扫了一眼,见众人都还没有回神,她眉梢挑了挑,然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她这一动,人们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但是即便回神,也没有人开口说话,都是面露呆色地看着她,目光随着她一起移动着,整个大殿,寂静的出奇。 唯独赫连御宸做出了和别人不同的反应! 见她舞罢,朝着自己走来,他魅眸闪烁着柔光,然后瞬间移动,一个闪身出现在上官月颜面前,伸手一揽,便将她揽入怀里。紧接着下一秒,他薄唇落下,覆在了上官月颜的唇瓣上。 上官月颜对他的到来,稍稍地惊了一下,都还没有从那一惊之中回过神,唇瓣便被他吻住了,鼻尖淡淡兰花香侵入。那瞬间,她眉头当即皱起,脑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要推开他,并且暗骂这个男人,真的是却来越过分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吻她? 她现在可还没离开大殿中央几步啊! 这不是在众人面前表演亲吻秀吗?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支舞会让他心喜,但是他好歹也给她看看情况,就算高兴了,想做些什么表达心情,也不用这么着急地在大殿上来吧!这个妖孽真的是随心所欲惯了,完全不顾她的面子啊! 然而,正当她要推他时,脑中却传来了他的声音:“颜儿,爷好开心,真的真的太开心了!”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月票收到了,么么哒~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的天下 他真的太开心了,看着她为自己所跳的舞,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看她在众人面前对她深情款款,他真的心都化了,开心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也知道不该此时这般对她,她定然不喜他如此,可是这个时候,他如何能忍?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欢喜,所以他只能如此了! 这个小人儿,真的太会让他惊喜了,也真的是让他爱极了她,无比的爱! 他语声中充满了欢喜和激动,这种欢喜和激动,几乎能与她答应将心给他时的心情相比,简直如得到了全世界一般,幸福的无以复加。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传音,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狂喜和激动,心口当即怦怦跳了两下,那本来要推他的手怎么也不忍心推出去了。 这个男人,很少会有这么欢喜的时候,而她这舞本就是要他欢喜的,又哪里能在这个时候,浇熄了他心中欢喜?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凤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看入他满是喜色的魅眸中,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眸子,传音了一句:“我真是要被你这个妖孽弄得无脸见人了!”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在众人面前亲吻,但那也只是很浅触碰罢了,并且也不是在众人都注目的时候。而今日,他们站在大殿的边缘,所有人都坐着,只有他们二人站着,被众人的目光注视,而且她很肯定,他这次不会一下就了事……她以后出门,估计真要拿块遮羞布捂脸了! 这个妖孽真是……! 她这闭眼的动作代表了什么,赫连御宸自然明白,狭长的眸子里当即闪过一丝狂喜,一只手扶到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自己的吻。在听闻她的传音后,他吻着她的动作不停,反而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深深地亲吻着,同时又转音了一句,语声中喜悦之意丝毫不减:“没脸见人也好,颜儿就整日不要出门,省得爷担心有人要偷你的心!” 偷她的心?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无语至极,谁会偷她的心啊?!真不知道这个妖孽在胡乱说些什么! 她很想抽一下嘴角,表示自己无言的心情,但她自然没办法办到,唇瓣被他含着,口中感受着他狂热的扫荡,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且也无心再说什么了。 二人如此大胆的行为,大殿中的人见了,毫无意外的,都齐齐震惊了。几乎在赫连御宸的吻落下去的同时,寂静的殿中便响起了一阵整齐的倒吸声,很多女子瞬间红了脸,马上伸手把脸遮住,不敢再看。 但这一阵倒吸声也只是一瞬,紧接着大殿内再次寂静无声,不管是惊愣地看着二人的人,还是用手遮住了脸,羞得不敢再看的人,此时的呼吸都被夺走了,只是瞪着眼睛看,和闭着眼睛躲着。 而本来神色就不太对劲的玉景风见此,那案几上紧握着的手,力道瞬间又紧了几分,特别是在看见上官月颜本想推拒,但最后却是闭上了眼,任赫连御宸胡来时,他淡雅的眸子更红了一些,整个人身子都开始隐隐颤抖。 不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过这样的触碰,但是这般亲眼看着她应允赫连御宸这么做,且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他心口真的如万箭穿心,痛得无法呼吸,那本来就苍白了的脸,再次苍白了好几分…… 冷穆寒见此,那冷眸中也仿佛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暗流急涌,周身都透出了一股冰寒之气,黑色袖袍下的手,也狠狠地捏了起来,指骨都泛出了青白之色。 南宫凌从来都是反对赫连御宸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上官月颜太过亲密的,此时见了,他面具后的眉头当即便狠狠一皱,双腿一动,就要起身站起来。但是他都还没有动作,南宫易便伸手往他腿上按了一下,他动作一顿,便见到上官月颜闭上了眼睛,让赫连御宸亲了。 看到上官月颜的这个动作,他有些气愤地咬了咬牙,但是却没有再起身,只是有些恼恨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然后端了案几上的酒杯,解恨一般地一口喝干了,之后偏过脑袋,不再看二人。 而南宫靖骞等人,也被赫连御宸的行为惊了一下,但见上官月颜没有反抗,几人便也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二人,完全是一副纵容的姿态。 那本是将规矩看得无比重要的荣王妃,此时也被二人的举动惊得失了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一般,只目瞪口呆地看着。 慕容紫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双美眸睁得很大! 黎单也惊了,但却只是惊了一下,随后他唇角一勾,将目光移开了。不过,他似乎感觉到了身边人气息不对,视线移开后,随即往南宫易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南宫凌气愤地将一杯酒喝下了,而南宫易也在那时收回了目光,端了酒杯浅浅地饮着,他见此,如玉般的黑眸闪了闪,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整个大殿,除了闭着眼不敢看的人外,就只有这三人没有看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 洛凝萱脸色恢复了一些,也睁着眼看着,此时的眼底倒是没有多少阴狠,但是却有一丝忿恨和不甘。 殿中无人说话,好像比刚才还要安静。 而赫连御宸正如上官月颜所想,没有马上就放开上她,他狭长的魅眸也闭上了,完全不在乎此时大殿内的人如何看待他的举动,怀着无比心喜的心情,狂热而又温柔地吻着怀里的人儿。当然,除了亲吻之外,他没有别的任何动作,只是紧紧揽着她的身子,让她和自己贴的更近一些。 上官月颜闭了眼后,便是认命地让他亲了,既然允许了他,她也懒得管其他事,只感受他的存在,并且也不是只接受,而是微微地回应着。反正这脸都已经丢了,想再多也弥补不了,那她便只想着他就是,至于别的,大不了她再练就一下自己的脸皮,变成铜墙铁壁算了。 而且她敢肯定,这个男人早晚还会做出比亲吻更羞人的事来,她得学会适应,不然以后会被气死的! 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亲吻着,丝毫都不分开,殿中那些本来捂着眼不好意思看的女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悄悄地打开了手指,从手指缝中偷偷地看着,那双双眸子里,都是既羞涩又羡慕。 时间过的很慢,但又好似过的很快,众人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上官月颜受不住,快要窒息的时候,赫连御宸才离开了她的唇瓣,额头抵着她的,魅眸睁开,浓浓的暖意在他眸中流动,他看着她微红的小脸,语声温柔地道:“颜儿,天地大情路无涯,你为爷袖手天下,而在爷心中,你便是爷的天下!” 此言一出,情意绵绵诉之不尽。 她能为他抛开世间一切,他又如何不能?不仅能,而且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比不上她丝毫! 他的世界,都只有她而已,她就是他的天下! 如此深情的言语入耳,众人的心都再次震撼了,把一个女人比作天下,这是何等深厚的感情?而且这话中,此天下非彼天下,上官月颜歌中的天下,是锦绣山河;而赫连御宸所言的天下,是指他所有的一切了,这便是不止锦绣河山,而是比锦绣河山更加重要了。也就是若他有谋,谋的也不是锦绣河山,而是比锦绣河山更加重要的她! 玉景风听了,那双微红的眸子当即就是狠狠一颤! 冷穆寒听了,漆黑的冷眸也再次一眯! 南宫易和南宫凌听了,前者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后者面具后方懊恼的神色消散了许多! 南宫靖骞和太史凤等人听了,也都齐齐露出一抹笑来,那笑中是欣慰和感叹之色! 洛凝萱听了,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唇边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如她平日一样别无二致,眸中所有的神色都被她掩藏,一丝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何感想,只有她心中自知。 至于其他的人,脸上除了震撼就是羡慕,就连慕容紫都无比羡慕地看着上官月颜,暗道她找男人的眼光真的太好了,赫连御宸真的对她是一往情深,这种男人,怕是点着灯笼都难找了!当然,赫连御宸的眼光更好,居然找到了上官月颜这样如奇迹一般的女人死心塌地地喜欢他……总之,二人都让她非常非常地羡慕! 南宫霁月也是如此,她捂脸看着,只觉得那二人真的太般配,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一对恋人能胜过这他们了,不仅拥有仙人般绝艳的容貌,还对彼此都情深似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除了神色不对,心中感受无人能知的自己外,众人无一不是暗暗感叹着。 而做为被告知这句情话的上官月颜,她凤眸睁开,对上那双被柔情覆盖的魅眸,耳边回荡着他的话语,心中顿时如被蜜裹着一般,又甜又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章 投机取巧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唇角勾起一抹笑,随即挑了挑眉,颇有些高傲地道:“可要记住你的话!” “呵呵!爷自然会铭记于心!”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见她模样傲的可爱,一低头,便又在那红润诱人的唇瓣上啄了两口。 上官月颜再次被他亲了两下,本来就红着的小脸更是红了一分,当即就拿一双凤眸嗔了他一眼,但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这般清浅的两下便可以忽略不计了,没有说责怪的话。 赫连御宸见她那娇嗔的小模样,当即又是一笑,搂着她,只觉得心都化了。 二人结束了亲吻,依旧旁若无人地说着情话,也没有说要回到席位上,完全无视了大殿中的所有人。 不过,众人现在是都回过神来了,刚才已经看过更劲爆的画面,所以赫连御宸后来的两下,倒是没有让众人再次被惊到。只是即便回神了,此时也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二人亲密的行为让气氛颇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南宫靖骞见二人就这么站在大殿边缘的位置,深情款款地相拥,好像已经独成一个世界,将他们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了似的,他干咳了一声,然后哈哈一笑,打破了大殿内因二人所形成的奇怪气氛,笑着说道:“颜儿丫头,你真的一点也不老实,怎么今日又如上次作诗一般?说不会,其实却半点不输人!刚才那舞,还有那歌,可是不比萱丫头的差。尤其是你居然还会幻影之术,朕可是第一次见识,简直无比震撼!你的歌舞如此之好,居然还说谈不上好,那你说说,要达到何种程度,你才觉得好?” 此言一出,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化了,众人马上就抛开了二人相拥而吻的事,想到了上官月颜刚才的歌舞,一时间,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赞叹之色,并且出声称赞:“乐颜公主舞技绝佳,不输萱郡主。那歌更是曲调优美,歌声词句都是美极!乐颜公主跳得好,也唱得好!那幻影分身更是叫人震撼无比,让我等大开眼界,已不能单用一个好字能概论了!” “一曲轻歌,唱出战场硝烟,也唱出了儿女情长。一支剑舞,跳出了凛凛杀气,也跳出了浓浓情深。一人分身数影,更是让人如梦似幻。公主的歌舞简直妙不可言!如公主的诗一般,真的妙极!”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歌听着明明是战场相思,身不由己的心酸。但是后来在公主的舞蹈之下,却是化去了那种离别之苦和杀气血腥,只剩下柔情蜜意。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若不是公主舞技精湛,根本办不到。公主的舞,真的让人惊叹!” “正是!正是!女子舞姿娇媚并不稀奇,但一支剑舞却能跳出无限柔情,仿若是跳出了疆场战士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让人看到铁血男儿也有情深似海的一面般,既刚又柔,这舞简直太独特了,是我等见过的最好的舞!” “不错,的确是最好,最特别的舞,公主舞技果然也是无人能及!那歌也是独特无比,曲调新颖,和我们天珏的曲调完全不一样,我从未听过这样的曲音,简直是让人耳目一新,动听至极!幻影分身就更不用说了,正如皇上所言,是我等前所未见的绝美画面!” “文武双全,医毒皆精,歌舞卓绝,还有其他无数本事……公主真是无所不能!” “……!” 大殿内接二连三地有人开口,句句都是称赞的话,一时间寂静的大殿就如突然沸腾的开水,赞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没有人提及刚才二人亲吻之事。 上官月颜脸皮子还是很热的,虽说她想着要练就铜墙铁壁一般的厚脸皮,但那到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本来她心中还是有些窘迫,不太敢看除了赫连御宸之外的任何一人,但现在南宫靖骞直接将话题放到跳舞一事上,而众人也没有笑话她的意思,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转眸看向了大殿内的众人。 此时大殿内的灯已经被宫婢再次点燃,整个大殿亮如白昼,每个人的神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所站的位置是在大殿右边的边缘,是以这一眼,便是看向了左边的席位。而她这一看,目光自然也从洛凝萱身上扫过了。 此时的洛凝萱,面上带着赞叹之色,甚至还有一丝陶醉,看上去也如是对她的歌舞很是欣赏一般,别样的神情一点都没有。 见洛凝萱如此,上官月颜心中再次佩服不已,刚才她便清楚地觉出了来自洛凝萱的锐利视线,那视线阴狠,里面满是对她的不甘和忿恨,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怕是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此时这个女人又恢复了平常虚假的模样,一点阴狠的痕迹都找不到,演技如此之好,真的是演戏成精了。 她想不佩服都不行! 不过,她只是一眼扫过,没有在洛凝萱身上停顿,脸上的神色同样也如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半丝也看不出对洛凝萱有任何异常态度来。 她这一眼只是瞬间,随意一扫之后,她动了动身子从赫连御宸怀里出来,艳红的唇瓣勾住一笑,对众人道:“大家的夸奖,我真是不敢当。这舞其实真的谈不上什么技巧,我只是将自己熟知的剑招软化了而已,再加上用了幻影之术,看上去便有些新鲜了。而且我以内力化舞,这舞便也不是纯粹的舞蹈了,有些投机取巧之嫌。要说舞技好,自然还是萱郡主更优秀。”说到这里,她又挑眉一笑,接着道:“不过,众位说我的歌好,这点我就承认了,呵呵!” 对于跳舞,她本来就不擅长的,也正如她此时所言,真的只是将剑招软化,然后再跟着音乐跳而已,相当于只是将速度变化,身子变软了而已。后面用幻仙锦的时候也是,收了剑,她便将幻仙锦当作了剑,只不过幻仙锦本就是柔软的锦帛,加之又长,舞起来便更有柔软性了。 而她也的确用了内力给自己加分,使出了幻影分身让整个舞蹈变得大气华美一些,而洛凝萱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单凭舞技而跳便能挑出精彩的舞蹈来,这点她不可否认,洛凝萱确实跳得好,而她真的是作弊了,也确实没有舞技可言。 事实就是如此,她不会去扭曲! 但是那首歌,她便没有谦虚的必要了。那歌自然不是她自己写的,而是现代的歌曲,但是那歌真的很好听。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唱歌的人,也很少有特别喜欢的歌曲,但这首歌就是其中一首。在现代的时候,这首《天下》便是人们公认的好歌,那她现在当然不会说不好! 而她唱这歌,跳这舞的目的,虽然起因是洛凝萱,但是目的却不在洛凝萱。 她只是要他听,要他看而已。 虽然这歌讲诉的是无可奈何的分别,其中满含相思之苦,并不适合唱给他听,但是她想让他听的只有那么一句而已,要他看的,也是她想让他看明白的东西。而很显然的,他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 再者,以前她就说过,自己会幻影之术后,第一个就要给他看,今日虽然还有别人一起看,但也是为了他才跳,算是兑现承诺了。 当然,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的舞跳得多好,但至少洛凝萱想要踩踏她的目的却是落空了。她特地选了剑舞来跳,还使出了幻影分身,就算舞技不好,画面却是震撼,看众人现在的反应就知道了。 她没想过要和洛凝萱比个高下,但也不愿意佯装不知被那个女人算计,所以这样的结果正好! 要在她身上占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她这不觉得自己舞技超群的话一出,众人却是不赞同地摇头,然后,突然‘砰’地一声,慕容紫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随后猛地站起,看着站立在大殿边缘的上官月颜,眉头一竖,有些激动地说道:“什么投机取巧?谁敢说这是作弊?你会内力,这是你的本事,用内力跳舞,这也是一种表演方式。有本事别人也用内力来跳啊!还有,你使的是剑招不错,但是将剑招舞出刚柔之感的人能有几个?更别说你的舞将歌声原本隐隐的杀气都掩盖了,这等水平,就算没有幻影分身,也能力压了洛凝萱!” 她突然拍案而起,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在听了她的话后,众人却都觉得十分有理,本来摇着的头,都变成点头了。紧接着便有人出声附和:“六公主此言甚是!虽然乐颜公主使用了内力,但这也是自身的本事之一,也是一种表演方式,不能说是作弊!” “我觉得也是!而且公主的舞一开始让人感觉到了战场的气氛,但后来的一段却只表达了情意绵绵,而其中却又有铁血男儿的刚阳……一支舞能跳出这样不可思议的奇妙之感,就算不谈舞技,也是极好了!” “依我看,大家便不要讨论谁的舞技好了,只说意境,只说画面和气势,还有感觉便可。反正我是觉得,今日萱郡主的舞美,但公主的舞却更叫人印象深刻,震撼于心。由此来比的话,公主的舞的确要好一些!” “不错,萱郡主舞技超群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但公主的舞却是更叫人一见难忘!今日这一舞,试问在座各位,谁能忘得了?”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小小惩戒 慕容紫的话立刻便获得了众人的共鸣,现在是连舞技都不讨论了,直接用感受来判断,而很显然的,上官月颜的舞给人的感觉比洛凝萱的舞强烈了不知几许,是以众人的评断几乎全部往一边倒了,都向着上官月颜。 洛凝萱坐在席位上,面带浅笑地听着,但舞衣之下,双手紧握着连血痕都出现了。 而大殿上,上官月颜在慕容紫拍案而起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凤眸朝她看了一眼,而后见她无比激动,似乎是一个公正严明的裁判见不得比试结果不公平一般,颇有些义正言辞地说她的舞跳得好,她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暗道她是不是太认真了点?有必要一定要和洛凝萱比高下吗?而且她的舞真有那么好?好到她要这般激动地来改判,甚至还直呼洛凝萱的名讳?她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刚才跳舞的时候,她只是按照音乐节奏改变的剑招的速度,同时将身子放软了而已,并没有刻意去表现杀气,毕竟那词句中讲诉的就有战场硝烟的味道,一把长剑寒光闪闪,也是自带杀气了。而后来,跳到了想让赫连御宸看的地方后,她便是只一心想着跳给他看了,没有再按照词曲的意境来走,也没顾着什么杀气不杀气的,只想着他跳了…… 那个时候,她脑中没有别的任何想法,也没有怀着要将洛凝萱比下去的心思,就只是随心而舞……难不成就是因为她那时候怀着的感情不同了,所以就把歌中的杀气跳没了,舞也跳的好了?还跳得比洛凝萱都好? 她是舞蹈奇才,随便跳跳也能比人家好?不会吧?! 她唇角再次无语地一抽,耳边听着众人的赞叹声,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当听到大家的议论声从舞技说到画面、气势、感觉的时候,她脸上的无语之色褪去,露出一抹笑来,点头笑道:“不谈舞技的话,我倒是可以厚颜一下接受大家的夸赞了!” 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舞技是不是真的好,但是论画面和气势,她的剑舞中有灯光效果、有幻影分身、有华丽的幻仙锦,给人的感觉自然与众不同,只看这些的话,她当然胜过什么都没有的洛凝萱,那她便也不用去谦虚了。 她本就是该傲的时候就傲的! 上官月颜从赫连御宸怀里出来后,赫连御宸便轻揽着她的腰站着,见她笑着应下众人的称赞,他魅眸中柔光闪闪,绝艳的俊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 众人听她此言,本就都觉得她跳得好,也都齐齐笑着点头了。 而此时,洛凝萱却突然开口了,那双看似没有任何异色的水眸看着上官月颜,语声轻柔中也带着赞叹:“凝萱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舞蹈!公主的舞,大气繁华,又温柔如风,这样的舞,凝萱一辈子也跳不出来。果然公主才是能称得第一之人,凝萱甘拜下风!” 此言一出,众人本就正处于对上官月颜的舞的赞赏中,闻言后自然再次点头赞同了。此时没人去想什么舞技,只知道刚才的舞画面震撼,给他们的感觉也很美妙,着实比洛凝萱那只虽然跳的惊艳,但是却平淡无奇的舞好太多了。 所以这个第一,乐颜公主当然担得起。 对于洛凝萱的出声,上官月颜并不意外,她本就是个演技绝佳的女人,如今就算计划失败了,也不会让人看出丝毫,那她这个时候,当然要做出甘拜下风的样子来称赞她一翻了。如此不仅让众人更加察觉不到她计划想以比舞来踩踏她,同时也凸显出她心胸宽大,即便被比下去,她也毫无不甘之意,反而真心夸赞。 一举两得,洛凝萱如何会放弃出言的机会? 对洛凝萱的心思,上官月颜现在是心如明镜似得,看得一清二楚。她凤眸转向洛凝萱,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她唇边的笑也加深了,清艳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很灿烂的笑来,摇头说道:“萱郡主可别这么说!你的舞技,我如何能及?而且你我各跳一舞,萱郡主是为感谢大家而跳,我则是一时兴起而跳,并不是为了争个高下,何必一定要拿来比出一二?若是这般的话,那不就失了最初跳舞的意义,成了一场比试了吗?” 这洛凝萱不让别人知道她的计谋,那她就偏要刺激别人知道。暗中算计她,她没道理不还击吧! 虽然赫连御宸说了洛凝萱的事情他会处理,不过,只要不是真的揭穿了她,那么小小地惩戒一下,也无伤大雅吧! 她可不是个只会忍气吞声的人! 话音落下后,她笑看着洛凝萱,脸上的神色纯然,完全看不出这话是故意针对洛凝萱说的。 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的洛凝萱,自然不知道上官月颜已经知晓了她所有的秘密,听闻此言后,那眼中神色当即微变了,里面闪过一丝浓浓的惊疑之色来。似乎没想到上官月颜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也有些怀疑上官月颜说这话的目的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而众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也正如上官月颜所想,不少人都听出了这话中的玄机,之后一下子便想起了乐颜公主为何会突然跳舞?正是因为萱郡主一舞跳罢后,皇后称她第二便无人能当第一,然后她便说乐颜公主无所不能,她不敢当第一的话来。之后他们因为萱郡主的话,便开始好奇乐颜公主是否会舞,最后乐颜公主才跳了这支舞的…… 如今想来,一开始的时候,真的有点像是萱郡主找乐颜公主比试的意思了,只不过这比试二字并没有经她口说出而已,不然的话,乐颜公主从未展露过舞姿,她如何不能称第一?反而还将乐颜公主扯出来跳了一支舞? 这般想着,众人都皱了皱眉,目光都向洛凝萱看去。 王星雅坐在洛凝萱的身边,转眸看去之后,她眉头狠狠地皱起了,眸中又出现了之前浮现过的疑惑,而现在那疑惑不解中似乎还带上了一些不敢置信,显得很是惊讶。 南宫靖骞等人自然也都是聪明人,上官月颜的话一出,便也觉出了几分异样的意思来,此时也都转眸看向洛凝萱,太史凤和柳青青等人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来。 玉景风和冷穆寒虽然之前神色不对,但灯亮之后,也恢复了很多,听出上官月颜话中之意后,二人也看向洛凝萱,对于不知道洛凝萱真面目的他们而言,上官月颜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好似和洛凝萱不对的话来,也着实叫他们觉得不解。 而知道洛凝萱面目的南宫易等人,则也是将目光投了过去,不过几人脸上的神色都没有显露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 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闻言那狭长的魅眸也往洛凝萱扫去,唇角邪肆的笑意勾着,很是好看。 大殿中瞬间就寂静了。 不过,洛凝萱到底是伪装了十多年的人,她眼中微变的神色只是瞬间,感觉到众人视线集中而来,她愣了一下,似乎是被上官月颜的话惊到了一般,然后紧接着,她脸上的笑意一收,马上便摇头,那模样仿若是没想到会被人误解一般,显得很是惊慌失措,急急出声解释:“不是的!公主误会凝萱了,凝萱没有想过要和公主比试。凝萱只是觉得公主什么都会,且只要公主会的东西,便是无人能及。虽然凝萱之前没见过公主跳舞,但是心里却觉得公主定然会,所以凝萱才不敢认同皇伯母的话,自称舞蹈第一的。凝萱真的没有也要和公主比试的意思……!” 她急声解释着,仿佛害怕解释不清就会被误会了一般,脸上的神色也显得很是冤枉委屈,说到后来,那双水眸都发红了,似乎真的非常无辜! 本就是娇弱的形象,再加上这般盈盈欲泣,马上便呈现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洛凝萱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温婉娴静知书达理,在众人心目中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此时做出这副模样,本来心中还存着疑惑的人,那丝怀疑一下子便消失无踪了。想起平日萱郡主的为人,再看她这般无辜委屈,哪里像是会找别人麻烦,有着嫉妒之心,要和公主比舞的女子? 根本一点都不像! 太史凤和柳青青脸上的疑惑之色也瞬间就消失了。 这一次,大家的目光也因为洛凝萱的话,而转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既然萱郡主并没有比试的意思,那么乐颜公主刚才的话便真的有一点冤枉萱郡主了,不过,众人倒也没有露出什么责怪的神色来,毕竟乐颜公主并没有一口咬定说萱郡主就是和她比试,而是说不要拿来比而已。而且刚才那一瞬间,他们也怀疑过萱郡主,且早先萱郡主的那些话,细想之下,也的确很容易叫人误解。 而玉景风等人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中,却隐隐含着一丝探究,因为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说的话,做的事,都不会没有缘由。而她既然话中有洛凝萱好像在拿她比试的意思,如今想来洛凝萱之前的话语也的确有些可疑,那么便说明这当中定然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了。 她从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任何人,况且洛凝萱还是她干娘的女儿,她更不会无事针对了,但她现在却让他们听出了一点别样的味道来,那这个洛凝萱便定然有问题了! 上官月颜一直盯着洛凝萱,虽然洛凝萱眼中那惊疑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此时见她又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暗道这个女人可真是会装的很,但脸上却没有表露丝毫,而是仿若也被洛凝萱那无辜委屈的模样吓了一跳一般,立即伸手摆了摆,说道:“萱郡主你可别多想啊!我只是听你总说第一第二,还说要对我甘拜下风,我受不起,所以才说没有必要比个高低强弱的。我并不是说你有心找我比试,真的!你千万别误会了!” 洛凝萱会演,她就不会?要比演技的话,她可不会输给她的! 想要让众人觉得是她冤枉了她,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果然,这话一出,众人便又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之前乐颜公主还没说自己会不会跳舞的时候,萱郡主便强调乐颜公主什么都做得好,在她面前不敢称第一。而现在萱郡主也的确又说了乐颜公主舞技第一,她甘拜下风,这不就是在和乐颜公主比吗? 虽然他们也在拿二人相比,但他们都是在公主跳完舞之后,才将二人的舞姿对比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可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公主会不会舞,更别说将二人拿来比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下贱之人 这般想着,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洛凝萱身上,心中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怀疑了!难道说萱郡主真的是想和乐颜公主比个高下,所以才说了那些话,然后引导了他们来将乐颜公主拖出来跳舞? 虽然他们觉得萱郡主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温婉的她可是他们天珏最知礼的大家小姐,她怎么会有那种嫉妒之心?而且还会设计让他们出声,然后逼迫乐颜公主出来跳舞一比?萱郡主不该是这样的人!但是即便心中这么想着,可还是忍不住要去怀疑,因为疑点的确太大了! 而若是他们所怀疑的是真实,那么萱郡主今日的行为,就真的太骇人了! 不知不觉中便设计了所有人,萱郡主若真的是那样的人,有那么深的城府心机,而他们所有的人都被蒙骗其中,单单只是想想,便觉得令人心里发毛! 玉景风等人闻言,如果刚才还不确定上官月颜和洛凝萱之间有什么,那么现在便是绝对确定了。 连太史凤和柳青青也如众人一样,再次看向了洛凝萱,觉得她这次跳舞,本来没有上官月颜任何事,但却是经她一言便将上官月颜牵扯出来了,而她开口说了三次话,却是三次都在称赞上官月颜,觉得自己比不上上官月颜,这着实有些奇怪了。平日的她,虽然为人谦虚,不太会当着人面承认自己多优秀,但是却也不会这般三番五次强调自己不如人的…… 南宫靖骞等人也看向了洛凝萱,不知情的人眉头皱着,面露探究之色。而知情的人则还是眉目淡淡,早就知道所有事的他们,自然没必要对此事做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来。 而洛凝萱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这一次连眼中神色都没有变一下,也似乎没有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在上官月颜话音落下之后,她又愣了愣,随即脸上又露出一浅笑来,温温柔柔的,其中还有一点点欣喜的味道,仿若没有被上官月颜误会,而终于放心的感觉,点头轻声道:“是凝萱不会说话,所以才造成误会了,还好公主相信凝萱。” 这样的回答,便是把这一切都归于她不会说话了,既否认了自己有比试的心,又说是自己的错,博了一个主动担责的好感,又是一举两得! 众人听了,除了知晓洛凝萱虚伪面目的几人和特别了解上官月颜的玉景风等人外,所有的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松,想着萱郡主平时就不是话多的人,的确有时候不善言辞,那么说错话造成误会也是正常了。他们私心里自然不希望萱郡主真的是心机深沉的女子,是以听了之后,本来吊着的心也马上落下了。 太史凤本就是最疼洛凝萱,虽然之前也觉得今日她的话语是奇怪了一些,但听她这么说,自然不会再怀疑什么,在洛凝萱话落之后,她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不就是跳个舞吗?怎么还整出了误会了?你们两人便都不要说了,今日的舞,你们跳的都很好,我太史凤的两个女儿都优秀的很,不分高下!” 柳青青也笑着点头:“的确如此,姐妹之间分高下,那便是伤感情了。”话落,她美眸往大殿上扫了一眼,又笑着说道:“众位也莫要再评断二人舞技如何了,都各有各的好,萱儿的舞柔美灵动,颜儿的舞刚柔大气,都是极好的!” 这话,便是让大家都不要拿二人的舞来比了! 众人闻言,自然也明白了,都齐齐应声,不再讨论二人谁的舞更好。如今乐颜公主不仅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干女儿,也是翼王和翼王妃的义女,那么乐颜公主和萱郡主自然也是姐妹了。皇后娘娘和翼王妃此时都开口,连伤感情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们如何还会拿二人相比? 自然不好硬要分出高下,影响二人的姐妹之情。 南宫靖骞眸光在洛凝萱身上顿了好一会儿,之后又看了眼面色温淡的南宫靖宇,精明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在听太史凤和柳青青开口后,他眼中的异色立即便隐去了,也笑着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此时,赫连御宸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皇后娘娘此话可不妥,颜儿可没有萱郡主这样的姐妹!”赫连御宸声线慵懒,话语中满是邪肆的味道,唇边一抹笑勾着,看上去也无比的邪魅。而他这话虽然是对柳青青说的,可目光却是看向了对面的洛凝萱,狭长的魅眸中,浮现出一丝鄙夷之色来。 这丝鄙夷,他没有掩藏丝毫,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当即一惊,都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了赫连御宸,看着他脸上那显而易见的鄙夷不屑,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疑惑不解来。自从晚宴开始以后,少宫主几乎没有和乐颜公主以外的人说过话,如今突然开口,说的却是这么一句话语,乐颜公主可没有萱郡主这样的姐妹,这话中便有浓浓的讽刺意味,再加上他这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这是怎么回事?是他还认为是萱郡主想找乐颜公主比试,所以心生不快,才会说出这句话的吗? 上官月颜也是一惊,转头便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目光看着对面,脸上的神色邪肆的很,那狭长的魅眸中更是明显的鄙夷嘲讽,她心下当即一动。之前他便说了要她看好戏,还说不知道是谁找谁的麻烦,她也想过他或许是要在今日揭穿洛凝萱的真面目,所以才让她等着看戏。 而平日里他几乎都不搭理洛凝萱,甚至从见面到现在都没和洛凝萱说过话,可是现在却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带着明显嘲讽之意的话来,还有他这般让所有人一眼便能看清的鄙夷……看来她之前所想不错,他真的是要在今日揭穿洛凝萱了,也就是他要找洛凝萱的麻烦了。 这般想着,她虽不知道赫连御宸为何要选择这个时机,但是唇角还是勾了起来,目光也转向了洛凝萱。这个女人太阴险,也很变态,真的不能放任她一直呆在太史凤身边,早日揭穿她就如早日割去一个毒瘤,就算太史凤会心痛,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再说赫连御宸说了不会让太史凤很伤心,那么她更是不用担心太史凤了,洛凝萱之前便要害她,今日又想算计她,她本就记仇的很,揭穿了洛凝萱,她心头也痛快些。 还有就是,她真的很想看看洛凝萱真面目被揭穿的那一刻,她会在众人面前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而对面的洛凝萱,在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也是一惊,完全没料到他此时居然会开口,而且说出的还是如此邪肆嘲讽的话语,她当即就抬眸往赫连御宸看去。这一看,立即便对上到那双狭长的魅眸,看清那眸中显而易见的鄙夷之色,她脸上的神情便再也稳不住了,顿时就是一僵,心口也是猛地一跳,不由开始忐忑起来。 只是这么短短一句话,却是包含着对她的赤裸裸的不屑,还有这鄙视的眼神,很显然他这个眼神并不简单。洛凝萱看着赫连御宸,几乎是反射性的,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漏出了马脚让赫连御宸知道了,不然的话,单凭她母妃和上官月颜的关系,赫连御宸也不该对她如此。 她心中打着鼓,脸上的神色僵着,一时间连反应都没有了,就那么愣然地看着赫连御宸,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真实的神色,那就是受惊不小。 而受惊不小的,自然还有南宫靖骞和玉景风等不知道洛凝萱真面目的人,在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后,几人都齐齐不解地看向了他,脸上的神色很是莫名。不过,因为之前上官月颜的话让他们多少对洛凝萱有了一点别样的想法,是以此时几人心中的疑惑便更深了一些,没有如众人那般认为赫连御宸是对洛凝萱有所不快,而是更觉得洛凝萱定然真的有问题,不然的话,上官月颜之前为何那般?而赫连御宸很少理除了上官月颜以外的女人,平时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又为何出言嘲讽洛凝萱,且还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们二人今日对洛凝萱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上官月颜没有明显表露,一般人看不出,但赫连御宸这般显而易见地表露了对洛凝萱的鄙夷不屑,这绝对不寻常! 几人看着赫连御宸,都想探个究竟! 而作为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的干娘,同时也是洛凝萱母妃的太史凤,此时是最莫名其妙的,她也转眸看向赫连御宸,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完全不明白赫连御宸为何会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然这个臭小子平时不怎么搭理除了小丫头以外的女人,但是对待慕容紫、南宫霁月都还不错,偶尔也会出言和二人说上一句。而萱儿话本就不多,臭小子几乎没和她说过话,可就算他和萱儿之间不熟络,但这些日子以来,也从不曾见他露出不喜之色,算起来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若说这话是凌小子说出来的,她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那臭小子从来没有把萱儿当妹妹看过,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真的叫她莫名其妙了。萱儿何时得罪了他?难不成还真的因为跳舞的事?可这事连小丫头都说是误会,他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开口伤和气才对啊! 小丫头没有萱儿这样的妹妹,不就是说对小丫头而言,萱儿是外人吗?可萱儿是她的女儿,如何能是外人? 她真的完全不明白这个臭小子在抽什么风! 她心中不解,而当她看见上官月颜在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之后,居然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露出一抹笑时,本就不解的她,心中更是疑惑万分,眉头再次紧紧一皱,红唇一张,就要开口。 然而她话还没说,赫连御宸眉梢一挑,再次开口了,此时吐口的话语,那语气比之刚才更加鄙夷不屑,只听他懒懒一笑,说道:“呵呵!爷刚刚好像说错了,不该称呼这人为萱郡主才是,如此狠毒的女人,怎么能是天珏的郡主呢?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下贱之人罢了!” 此言一出,毫无意外,又是满堂皆惊! 不少人甚至都惊得目瞪口呆了! 什么?阴险的女子?下贱之人?少宫主这话说的是萱郡主?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洛凝萱闻言,更是大惊失色,因为很显然,这话已经是说出了赫连御宸将她看穿了,且还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随后立即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那双仿若能洞察世间一切的魅眸,心中已经是慌乱一片。 何时露陷的?她向来做的很好,十多年来除了身边的两个丫头外,根本没人知道她的事情。为何这个赫连御宸才来短短一个多月,居然就将她看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三章 针锋相对 洛凝萱心中乱如麻,也惊恐万分,低着头的脸上无法控制地闪过无数中晦暗的神色,其中不甘和忿恨之色尤为浓郁,还有那深埋在眼底的阴狠也露了出来,咬着牙沉默不语。 而她这般神色,完全被她身边,从之前上官月颜说洛凝萱好像在和她比试的话后,便一直神色复杂的王星雅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的王星雅,也同样被赫连御宸的话惊到了,但是那心中的惊讶却完全比不上看到洛凝萱此时神色的惊讶,看到这样的洛凝萱,她只觉无比的陌生,也无比的骇人,更是无比的不敢置信,一时间直愣愣地看着,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众人皆是心中大惊,南宫靖骞等人也都齐齐露出了惊讶之色来,而那刚才想说话,但是没没有来得及说话的太史凤更是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此时她脸上已经有了一些怒色,立即开口:“少宫主此话何意?什么狠毒的女人?还鸠占鹊巢?萱儿虽不是我亲生,但也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更是得了皇上玉笔亲批的天珏郡主,她哪里鸠占鹊巢了?还有她的品行如何,在座哪一位不知,又如何会是狠毒的女人?少宫主可不要胡言!” 她是真不明白这个臭小子为何对萱儿如此,刚才那嘲讽的话便已经很难听了,现在居然还说萱儿是狠毒的女人,还说是下贱之人?她就算再疼他,再喜欢小丫头,但是也不准他如此说她的女儿!退一万步说,即便他说这话是有理由的,但她还是不准他这般说萱儿,因为萱儿是她的女儿! 狠毒又如何,她太史凤这一辈子都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她也没觉得狠毒有什么不好的。而鸠占鹊巢?这点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萱儿何时鸠占鹊巢了?她太史凤收养的女儿,难道不是郡主吗?简直是一派胡言! 不过,即便愤怒,她倒也没有忘记不能暴露了和赫连御宸的关系,没有直接吼他臭小子! “少宫主这话真的有些严重了,若是少宫主觉得是萱儿对颜儿……!”柳青青也眉头微皱,不赞同赫连御宸此言。就算颜儿如今是她的女儿,但若是为了一支舞便让她和萱儿不合,她当然不愿看见。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一道低笑声就将她打断了。 众人此时都心惊无比,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发展成这样了,此时听到笑声,众人反射性地就朝着那打断柳青青说话的人看去,这一看,才发现笑出声的人,居然是南宫易身边的南宫凌。 太史凤和柳青青见南宫凌出声,二人眉头都再次一皱。南宫靖骞等被蒙在鼓里的人也都转头看向他,每一张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而早就知道洛凝萱真面目的南宫靖宇、北蔺天、南宫易、慕容紫和南宫霁月,此时除了南宫易之外,其他四人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淡漠了。前两者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也露出了一些惊色,但随即也猜到赫连御宸的用意,脸上的惊色便变成的担忧,至于担忧的是谁,自然是太史凤了。 后面的两者,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自然也知道赫连御宸一直在等待时机揭穿洛凝萱,听他开口后,二人便也知道看来今日就是他所为的时机了。对于为何今日是时机,二人都不太关心,只是对揭穿洛凝萱一事二人很是兴奋。所以,此时二人的神色和众人是完全不同,只有她们两个人脸上露出了激动和兴奋来,本来站着的慕容紫此时都坐了下去,两只手放在桌案上紧紧捏着,睁着一双期待的眸子,认真地看好戏。 当然,在南宫凌出声后,四人也都看向了他,但脸上的神色,和此时的心情,都和众人不同了。 南宫凌手上端了一杯酒,一声低笑打断柳青青的话后,他放下酒杯,转眸看了眼柳青青,又扫了一眼同样朝着自己看来,而且明显一脸不满之色的自家老娘,薄唇勾起的弧度微深,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低着头的洛凝萱身上,湖水般沉浸的声线开口:“母妃和皇后娘娘可真是疼爱外人的很!可是,如果我告诉二位,你们疼爱了十多年的人并非是你们看见的这副乖巧模样,不知道你们当如何?” 这话中,同样带着浓浓的鄙夷不屑,而且还直接说洛凝萱是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众人听了这话,毫无意外的,心中又是一惊,然后目光齐刷刷地转到了洛凝萱的身上,每一道视线,都是浓浓的探究。 萱郡主在他们天珏,温婉娴静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龙华,这样的萱郡主居然不是真的乖巧懂事,而是装出来的,这怎么可能?可是,如今不止少宫主针对萱郡主,连凌世子也是如此,这件事就太不寻常了。少宫主那边先不说,毕竟少宫主不是他们天珏的人,但凌世子大家却是知道的,他话不多,一般他不感兴趣的事情,他连半个字都不会说,且通常他要参与的事情,也从来都会经他自己亲自查证后才开口。 他不喜萱郡主,这件事整个天珏,甚至整个神武,怕是都无人不知。但今日之前,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萱郡主如何不好的话,最多只是不理睬而已。可他此时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看着那低着头的洛凝萱,虽然他们心中都觉得凌世子的话很荒唐,但是却也不得不怀疑萱郡主真的有问题,不然的话,为何少宫主和凌世子今日都这般针对她? 她只是一个郡主而已,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若不是有他们不知情的事,这两个声名显赫的男人,怎么会和她一个小女子针锋相对? 这件事真的让他们震惊又疑惑! 南宫靖骞等人自然又被南宫凌的话一惊了,和众人一样,目光都再次转向洛凝萱,眸中神色当即变得锐利了很多,除了南宫易依旧淡然,南宫靖宇和北蔺天担心着太史凤,和慕容紫、南宫霁月依旧兴奋激动着意外,所有人对现在的这个情况,都无比惊疑。 太史凤自然还是最惊的那一个,听了南宫凌的话后,她也转头看了洛凝萱一眼,见洛凝萱低着头不说话,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只是这个模样,在她看来便好似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她顿时一阵心疼,转回头,对着南宫凌便是一阵大骂:“臭小子,你胡言乱语什么?萱儿是什么模样,老娘会不知道?她从小就乖巧,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你难道想说我们都瞎眼了?” 这个臭小子从小就不喜欢萱儿,她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萱儿不得他喜欢,可平时他不喜她就算了,今日宸儿臭小子不知道为何针对萱儿,他居然还跑出来胡说八道,她如何不上火? 柳青青也是看着洛凝萱长大的,此时也忍不住开口,眉头微皱地道:“凌儿,你母妃说的没错,萱儿的为人我们清楚的很,她怎么会不乖巧呢?你可别胡言了!添油加醋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这话的意思,便是在说如今赫连御宸本来就对洛凝萱有误解了,让他不要多话火上浇油,也就是说不相信他的话,还是认为洛凝萱是一个乖巧的女子。 而二人这话,也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尤其是和洛凝萱有交情的小姐们,都纷纷点头,表示她们也觉得洛凝萱不可能是装乖巧的。不过碍于此时开口说话的是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众小姐们除了点点头外,根本不敢开口为洛凝萱说话。 不过,这一回,这些为洛凝萱点头的女子当中,没有以前一直最护着她的王星雅。同时依次坐在王星雅身边的露郡主、芊郡主和婉郡主这一次也没有帮洛凝萱,而是都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洛凝萱。 洛凝萱低着头,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心中更是无数情绪交织。她不知道为何赫连御宸会知道自己的事,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知道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御宸会在今日这样的情况下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对她,在她看来,顾着上官月颜和太史凤的交情,他就算知道什么,也不该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那样无疑是让太史凤下不了台。 而本来就心绪复杂的她,此时又听了南宫凌的话,这般明说她的乖巧是装的,证实他也已经知道了她的事,她本来就白了的脸更是白了一分。对于自己的这个哥哥,她一直都想让他承认她这个妹妹,但是屡试不成,她其实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想着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而他也的确除了不搭理她外,从来不找她麻烦,她因此心中也很安心。 可不料今日连他都站出来了,而这话显然是要揭穿她,她心中更是慌乱不安,也更是不甘忿恨。她就不明白了,为何上官月颜出现后,她便诸事不顺?两个哥哥都喜欢上官月颜,一向疼她的母妃也喜欢上官月颜的很,除了她生病那几日外,日日都跑去找上官月颜,和她说的话,还没有和上官月颜说的三分之一多,且就算和她说话,话题很多时候也是围绕着上官月颜。 而她的婚姻大事呢?这件事南宫易早就清楚,她以后就是他的太子妃,即便他一直都没有点头答应,但是以前也从没有说过反对的话。但是上官月颜出现之后,他便开口回绝了……虽然南宫易只是认了上官月颜做妹妹而已,但这件事却也发生在上官月颜来了之后。 她计划的很好,最终的目的就是太子妃,以后的皇后。然后身边有只疼爱她的父母,疼爱她的公婆,南宫凌这个哥哥的疼爱她得不到,但是有了这些人的疼爱,她便也无所谓这个哥哥喜不喜欢她了。 她会成为整个天珏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上官月颜的出现而搞砸了,简直是可恨至极! 她袖中的手狠狠地捏着,指甲都嵌入了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是她脸上的神色却慢慢平静了下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揭穿,不然的话,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现在也不能确定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情,所以她不能自乱阵脚,不然很可能就是不打自招了。 这般想着,她努力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听到太史凤和柳青青再次出口维护,她眸子闪了闪,突然缓缓地抬起头来,往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方向看了看,脸上的神情,此时已经无比的委屈,而那双眼睛里也已经盛满了泪水,语声也便的哽咽了:“少宫主,哥哥,是凝萱做错了什么吗?若是凝萱做错了什么,请你们告诉凝萱,凝萱一定会改的!” 话没说完,两行清泪就从她眼中流出来了,一瞬间,委屈的神色,蜿蜒而下的热泪,仿若那雨打的梨花,楚楚可怜,让人看了瞬间心中一揪,心生怜惜。 不少人见她这般,本来心头还对她有些怀疑,此刻却顿时觉得一定是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搞错了,这样的纯净柔美的女子,如何能使那阴险之人?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上官月颜从赫连御宸开口后,便一直勾着唇瓣静静地看戏,对于太史凤的怒火,她完全没有丝毫意外,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非常了解太史凤疼爱洛凝萱的程度了。不过她也不太担心太史凤,赫连御宸不会让太史凤太受伤的。是以便只观察洛凝萱了,见她居然还能在众人面前演戏,她嘴角微微一抽,暗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狠角色,明显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呢! 不过,就算她装的再好又如何?赫连御宸既然下定决心要在今日揭穿她,她就是往死里演,也逃不过的! 无语了一下后,她唇角又是一勾,不发表任何言论,继续看戏了! 而玉景风几人,因为之前就觉出上官月颜对洛凝萱的态度有异,是以他们也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变化,见她从赫连御宸开口后便不说什么,只淡笑着站在一旁,而此时见洛凝萱如此,她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带着笑,且那笑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几人心中都是一动,几乎不用再去细细思量,也不用去详细了解,便已然相信了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话。 看来这个洛凝萱是真的有问题了! 就连南宫靖骞、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也是如此想着。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小丫头不会无缘无故与人为敌,上次王星雅几人对她那般无礼,她都顾念着天珏,没有下狠手。而如今的洛凝萱,虽然他们没有见洛凝萱做错什么,但这小丫头既然没有阻止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言论,并且还似乎乐见般地站在一边看戏,那么定然是洛凝萱真的有问题了。 而且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出声针对洛凝萱,这二人会平白无故针对一个女人?当然不会了!所以这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几人心中都有了定论,便也没有开口说话,只等着看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人出手。 不过,他们心中有了定论,能够分析出其中一些事情来,但是太史凤却不能。见洛凝萱如此模样,连眼泪都流下来了,本来就心疼的她更是心疼无比了,一下子便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一双美眸怒瞪向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脸上满是怒色:“你们给老娘适可而止!老娘不管你们今日为何如此,是为了小丫头误会了萱儿也好,或者是萱儿哪里惹你们不高兴了也罢,你们都不准再给老娘胡说八道。若是再说,老娘可不会和你们客气!” 她忿忿地警告了二人两句,甚至都不顾赫连御宸的身份,当着众人的面,也给他称了老娘。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今天好像是白色情人节呢!思语情人节快乐~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妹妹雪儿 这两个臭小子今日发疯,合起伙来欺负萱儿,还说出那么不着边际的话来,她若是只看着不说话,那就枉为人母了。她的女儿,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哪里轮得到这两个臭小子在这里无事生非胡言乱语的?自然不能了! 她愤然地说完,一个转身就离开席位,准备往洛凝萱的席位走去。她虽然从各方面都喜欢小丫头,但是若在萱儿和小丫头二人当中选一个的话,她当然会选自己的女儿了。就算是让她在三个儿子和萱儿当中选一个,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萱儿的! 可是,她刚刚才迈出半步,手腕处却传来一个力道,一只手将她拉住了。 她眉头顿时一皱,转眸往那拉着自己手的人看去,毫无意外的,正是她的夫君南宫靖宇,她当即不满地开口,同时也想甩开他的手:“你做什么?放手!” 南宫靖宇眉头微微皱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太史凤的手,不让她离开,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那三个小子为何选了今日来说此事,但事已至此,他自然会配合他们揭穿洛凝萱了,那他当然不会让她再去对洛凝萱浪费她的关爱。 太史凤一个甩手,没有甩开南宫靖宇,眉头再次皱起,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不让她离开,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她心下顿时有来火了,被南宫靖宇握着的手指动了动,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往手掌聚集而去,想要弹开那阻碍她离去的手。 然而这个时候,南宫凌的声音再次想起了,而这一次,他那如湖水般沉静的语声中,染上了一些别样的情绪,好似十分悲伤,还有一点失望:“母妃,您难道将雪儿忘记了吗?” 这一句话,不仅情绪变了,连称呼上都变得尊敬了许多,用的是‘您’这个字眼。他鲜少用这个字,即便是世子身份的情况下也很少用,是以这话说出来便有种疏离的感觉。好似对自己的母亲太失望了,所以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也远了。 而他这句话一出,本来就寂静的大殿中一瞬间就噤若寒蝉,半丝声音也没了。 众人脸上再次露出惊色,太史凤要以内力震开南宫靖宇的动作也顿住了,而南宫靖宇和南宫靖骞等皇室中人则是全都看向了南宫凌,脸上的神色无比惊讶,简直比刚才赫连御宸突然出言针对洛凝萱时还要惊讶数倍。就连洛凝萱也是如此,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南宫凌,一双带着眼泪的眸子中满是不敢置信。 大殿所有人,除了玉景风、冷穆寒、黎单和慕容紫外,全都陷入了震惊当中。 玉景风四人则是见众人反应如此之大,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片刻之后,三个男人便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也微微皱了皱,脸上的不明所以消失,然后目光落到了太史凤身上。只有慕容紫一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南宫凌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同样的,上官月颜也没有听懂南宫凌的话,小脸上也顿时露出不解之色来。雪儿?这很显然是一个人的名字,也很显然和太史凤有很特别的关系,不然南宫凌为何会说这样一句话?可是雪儿是谁?她一次都没有听南宫凌提过啊! 为何这个时候,会冒出一个陌生的名字?这和洛凝萱的事有关吗? 她心中疑惑,转过头不解地看向赫连御宸,以眼神询问这个雪儿到底是谁?她不知道,但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当她看去时,赫连御宸却是垂眸对她一笑,那笑很是温柔,仿佛春日笼罩而下一般,让人一看便心中暖融融的。但除此之外,他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反而对她一笑之后,便揽着她,转身往席位走去。 上官月颜被他带着走了一步,之后才自己抬步走了,对于他这般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却还是什么都不告诉她的态度很是不满,是以在转身后,她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她就不明白了,这洛凝萱的真面目马上就要揭开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存心要她心里好奇难受吗? 赫连御宸自然早就察觉了她的小动作,没有躲,让她捏了一把。腰间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他唇角勾起,转眸看向身边的人儿,但是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脑袋一低,就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又如个没事的人一般,搂着她继续往席位上走,俊脸上神色丝毫不改。 上官月颜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给她亲下来,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也不奢望这个妖孽告诉她什么了。 寂静的大殿内,所有人都因为南宫凌的话而大惊,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往席位走去,还在半路又做出了亲昵的举动,但此时的众人似乎都没有办法从南宫凌给出的惊讶中清醒过来,对于二人动作,甚至都没有转眼去看,而是都看着南宫凌,一个个都陷入了呆愣当中。 大殿近千人,除了正在往自己席位走去的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以及看着太史凤的玉景风三人,只有太史凤和南宫易的目光没有落在南宫凌的身上。 太史凤从听见南宫凌的话后,便一直呆立着没动,脑袋保持低垂着,那视线还在自己的手腕上,似乎那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将她的目光吸住了似的,只低着头一动不动。而南宫易则是和南宫凌一样,目光落在太史凤身上,之前那淡漠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有些担忧,薄唇也微微抿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这件事他不好开口,御宸因为身份的关系,现在也不能多说,只有凌来说最合适了……! “凌儿,你今日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大殿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已经在席位上坐下,大殿中才有人开口了。柳青青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凌,她话语中都充斥着无比惊讶的味道,而也因为太过惊讶了,她话都没有说完,半句之后就停住了。 不过她虽然没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对南宫凌的话不明所以的上官月颜和慕容紫,都知道她后面的话是什么,那便是‘为何会提起雪儿?’! “为何会提起雪儿?”南宫凌自然也知道柳青青后面的问话,他目光不移开,依旧看着仿若被定住了的太史凤,唇角勾起一抹有些伤痛的笑来,沉静的语声微轻:“我的雪儿那么见不得人吗?为何就不能提了?还是说有了替代的人,所以便要将雪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像母妃这般?” 此言一出,柳青青顿时一噎,红唇抿起,无法再说出半个字来。 众人心中也都齐齐一震,然后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了太史凤身上,此时更是没人吭声了,所有人都紧闭着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而上官月颜闻言,小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色来,本来还搞不清楚那个‘雪儿’究竟是何人,但此时心中却如点了灯一般,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南宫凌的雪儿?替代的人?这很显然说的是洛凝萱代替了那个雪儿啊!所以南宫凌才说太史凤将雪儿忘记了,因为有了洛凝萱这个替代的人!这么说来,雪儿是南宫凌的妹妹?是太史凤的女儿? 这……南宫凌还有妹妹吗?她以前可从没有听说过啊! 上官月颜心中万分惊讶,一双凤眸也看向了对面的太史凤,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而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本来一直低头不动的太史凤突然动了,在南宫凌话音落下的时候,她的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动作很细微,若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可上官月颜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反应,无疑是在说,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那个雪儿,真的是太史凤的女儿! 上官月颜见此,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是浓郁了。 不过,她却也没时间去多想什么,因为几乎在太史凤轻颤的同时,南宫靖宇猛地站起了身,往常温润的俊脸上,此时也染上了怒色,一双温雅的眸子看着南宫凌,目光甚是严厉,那平时温柔的声线也低沉了下来,很是严肃地开口:“凌儿,不准胡言!” 这话便是让南宫凌不要再说了! “父王,我何时胡言了?”然而南宫凌却是低笑了声,随即目光一转,往洛凝萱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说道:“自从母妃带了这个女人回来,天珏上下,便再没有人提雪儿的名字。母妃也不再思念雪儿,而是将心思全都放在了这个女人身上,甚至连雪儿的忌日,母妃也不会去,只会守在这个女人身边,对她嘘寒问暖,连半分钟的时间都不会抽出,去看看那躺在冰冷的墓中的女儿。雪儿她就好似从不曾在世上出现似的,被所有人遗忘了!父王,你说我胡言,那么你告诉我,母妃这不是忘了雪儿是什么?” ------题外话------ 今天又收到【思语】的票票,超开心的,思语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最最该死 南宫凌语声微轻地说着,面具后的眸子都红了一圈,目光看向满脸怒意的南宫靖宇,唇边的笑显得有些苍凉。 世子身份的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今日说的话,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平日的言语数量。 众人闻言,心中都不由暗暗叹息了一声,目光在太史凤和洛凝萱之间穿梭着,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对南宫凌的话反驳。因为他们都无一不知,他的话都是事实,翼王妃在萱郡主出现后,的确就不再提及雪郡主了,而且当时还有圣旨下达,整个天珏的人,都不准在翼王妃面前提及雪郡主三个字,是以后来便很少有人再提及那个死去的郡主,如今更是凌世子不提,大家都将她忘了。 因为萱郡主很得翼王妃喜欢,在天珏的名气也颇高,是他们天珏女儿的典范,让他们都在不知不觉间将她当成了真正的郡主,长此以往,便将那个真的郡主给忘记了! 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等人,此时也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很清楚,太史凤真的很疼宠洛凝萱,也的确从洛凝萱出现后便没有再提过雪儿,并且真的不曾去探望过死去的女儿。而他们平时也绝对不会在太史凤面前提前雪儿的名字,就算是忌日时,也不会出声提醒……并不是他们也想将那个孩子忘了,而是觉得太史凤不想雪儿也好,因为想起雪儿,对太史凤而言,只会是撕心裂肺的伤痛……! 玉景风几人听了南宫凌的话,做为外人,他们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想,只是静静地看着。 上官月颜却是再次惊讶了,之前想到雪儿是太史凤的女儿时,她便想着那雪儿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所以才南宫凌才说洛凝萱是替代品。不过虽然想到了,此时被南宫凌的话证实,她还是忍不住惊讶,而在听到南宫凌说太史凤连雪儿的忌日都不去,而是陪着洛凝萱的时候,她眉头皱了皱,凤眸再次看向太史凤,眸中浮现出一丝探究。 对一个母亲而言,儿女是最重要的了,女儿死了,母亲肯定悲痛欲绝。就算身边有了别的孩子,也很喜欢别的孩子,可那死去的女儿却是无人能代替的啊!就算随着时间推移,丧女之痛会慢慢淡去,但那份母子之情却不会断才是。 就如她,母亲死去时,她也曾悲痛欲绝,现在时间长了,那种伤痛淡化了很多,但是对母亲的思念还是会随时随地出现,这不是她能不想就不想的。那么,太史凤真的忘记了死去的雪儿吗?在她看来定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如何能忘? 不然的话,她刚才为何在听到南宫凌提到雪儿时便顿住了要往洛凝萱而去的脚步,之后听南宫凌说她将自己的女儿忘记了,她又为何会颤抖?这些举动,都说明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女儿,只是可能会痛,可能无法面对,所以才将心思全都放在了洛凝萱身上了,不敢去想罢了! 而连自己女儿的忌日都不去,太史凤究竟有多么不能接受雪儿已死的事实? 不过,她这种不想去接受,刻意不要想起的做法,也确实和忘记差不多了……难怪南宫凌会说她有了洛凝萱,便将自己的女儿忘记了! 上官月颜看着太史凤,或许是因为都经历过母女之间天人永隔的伤痛,她能理解太史凤为何不思念自己女儿,但是却也没办法为她说什么话来辩驳南宫凌,因为她的做法确实让疼爱雪儿的南宫凌觉得寒心了!否则南宫凌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换位思考一下,若她是南宫凌,见太史凤对洛凝萱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洛凝萱完全取代了死去的雪儿的位置,就算理智上能够理解太史凤,但心中还是会觉得痛心。尤其连忌日都不去探望,还陪在洛凝萱身边,在南宫凌看来,真的会对太史凤非常失望。 而那一直低头站着的太史凤,闻言后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她的脸色却苍白了很多,之前只是突然一颤的身子,此时却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双低垂的美眸也红了,唇瓣也紧紧地抿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似已经定住了一般。 南宫靖宇自然是最明白太史凤心思的人,他手握着太史凤的手,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身子在颤抖着,他没有转眸去看太史凤,只一个轻拽,便将太史凤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单手搂着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目光看着对面的南宫凌唇边那抹略显苍凉的笑意,他薄唇紧紧地抿了一下,此时的语声有了一些干涩的嘶哑:“凌儿,你当知道,没有人能代替雪儿!你也当知道,你母妃并没有忘记雪儿,相反正是忘不掉,所以才不敢提起不敢去见!雪儿对你母妃而言有多重要,你最是清楚啊!” 因为太重要了,所以才有了洛凝萱,这一点,凌儿如何会不知? 今日,他是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明明应该是揭穿洛凝萱就是,可是怎么把雪儿牵扯出来了?而一牵扯到雪儿,他怀中的女人便会焚心蚀骨般的心痛……凌儿明明心中清楚,为何还要如此? 他真的一点也想不通! 不止南宫靖宇想不通,在场所有人包括南宫靖骞等人都想不通。本来是一场好好的宴会,一开始的时候气氛都挺好的,但自从洛凝萱出来跳了一支舞后,这气氛便急剧变化了,一会儿是乐颜公主说跳舞,让所有人激动兴奋热火朝天,一会儿因为乐颜公主和少宫主当殿激吻而紧张刺激,之后又因为跳舞的事差点生出误会,这会儿更是变得无比诡异了,先有少宫主说萱郡主不是天珏的郡主,而是鸠占鹊巢的下贱之人,后有凌世子说萱郡主并不如表面这么乖巧,还把已故的雪郡主都牵扯出来了…… 这些事情难不成有什么关联吗?怎么是一出接着一出,且越来越复杂难懂?他们真的很不明白! 然而,就在众人都不明白的时候,南宫易看着对面被南宫靖宇搂进怀里的太史凤,到底还是不忍,转眸对身边的南宫凌道了一句:“行了!捡要紧的说!” 这话,便是让他不要拿雪儿的事责怪太史凤,而是说正事了。 而众人见南宫易开口,说的还是这么一句话,捡要紧的说?这话显然是在说他也知道些什么了!而他所知道的是什么,什么才是要紧的事?如果不是已死的雪郡主的事,那么,结合少宫主和凌世子刚才说的话,他们能想到的,就是萱郡主的事了。 难不成连太子殿下也和少宫主、凌世子一样,觉得萱郡主并非表面那般温婉懂事,认为萱郡主是抢夺了雪郡主的郡主之位的下贱之人吗? 这般想着,众人都再次惊讶了,一时间刚才被洛凝萱那一句软话,两行清泪所激起的怜悯之心都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又是怀疑了。玄天宫的少宫主、他们天珏的世子,如今连太子也发话了……难道萱郡主真的如少宫主和凌世子所言,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 如果是这样,众人心尖突然都齐齐抖了一下,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如刚才他们也怀疑萱郡主其实是利用了所有人,设计乐颜公主跳舞时的感觉一样,若萱郡主真的是心机深沉,将他们所有人都欺骗了的女子,那这个女人就真的太恐怖了! 众人心中都暗暗生出发毛的感觉来,此时再看向洛凝萱,每个人的目光都锐利了一分,希望能将她看得更清楚,更透彻一些。 而洛凝萱,在南宫凌提到雪儿二字的时候,她便呆愣了。雪儿这个名字,她已经至少十年没有听到过了,从南宫凌离开翼王府后,她身边便不再有人提起这个名字,没想到今日居然被南宫凌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在说她鸠占鹊巢的时候提出这个已经消失了十年的名字…… 她坐在席位上,一双眸子看着对面的南宫凌,舞衣下的手指已经握的不能再紧了。不过,她的呆愣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约只有几秒钟后,她便再次垂下了头去,将自己的神色全部掩下,不管是听到那个名字显露出的震惊,还是她心中此时激起的惊涛怒浪,全部都掩藏了起来。低垂着头,咬着唇瓣,脸色发白,静静地坐着。 那模样,就仿若是受尽了委屈,却又不能为自己辩驳什么,只能默默承受一般。 当众人转过头来时,看到的就是她的这个模样。孤单、落寞、可怜,如一只弱小而又被孤立的兔子,不管众人如何看,都无法从她身上看出半丝心机深沉的感觉来。 众人此时只觉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上官月颜听了南宫易的话,心思一动,便知道南宫易怕是不忍心见太史凤被南宫凌责问,所以才出声让南宫凌别再说雪儿的事,而是言归正传说洛凝萱就好。是以,她目光也从太史凤身上转向了洛凝萱,见她那般低头端坐着,好像被欺负了又不敢言声的可怜模样,她唇角扯了扯,也露出一点鄙夷之色来。 要说讨厌一个人,她上官月颜以前还真不讨厌谁,就算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秦妍三姐妹,还有那个让她跌落狱殇寒潭的刺客,她对她们也只有杀意,只有该了结的仇恨,但是却没有讨厌的情绪。但是这个洛凝萱,她是真的讨厌,且是非常厌烦! 阴险毒辣、丧心病狂,其实都没什么,大多数恶人都有这些性质。但她的虚情假意,真的叫她讨厌至极!她一直都觉得,伤人的心比伤人的身更恶毒,欺骗一个人的感情,比骗取一个人的性命更无耻!而洛凝萱就是这样的人,用虚假的一面骗了所有人,更是骗取了太史凤十多年的疼爱! 这种骗人心的女人,在她看来真的是最最该死的了! 她看着洛凝萱还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唇角的弧度深了深,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居然还能在众人面前演戏,那她倒要看看她的戏能演到什么时候?也要看看当她面具被撕毁的瞬间,她那张脸上还能不能保持万年不变的虚假?! 赫连御宸一直没说话,只是歪着身子慵懒地坐着,一双狭长的魅眸中闪烁着淡淡精锐的光芒,对于南宫凌对太史凤的责难,他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唇角勾起,满身的邪肆之气。 南宫靖宇搂着太史凤,在南宫易开口之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眉头微微皱着,俊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太史凤则是靠在他怀里,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一张脸全部埋进南宫靖宇的怀中,无人能看见她的表情,不过,那身子却也依旧颤抖着。 南宫靖骞等人的目光一直在太史凤、南宫靖宇和南宫凌三人之间穿梭,此时南宫易开口,本来心中已经确信洛凝萱有问题的他们,因为南宫易的一句话,更是确信无疑。目光也都再次往洛凝萱身上看了一眼,见她垂头坐着,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几人眉头齐齐皱了皱,之后目光又转到了南宫凌身上。 事到如今,连死去的雪儿都被提及,这件事便是必须要解决的了!而且他们也非常想知道,洛凝萱到底有什么问题?! 其余的人也都没有从洛凝萱身上看出什么名堂来,是以一眼之后,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南宫凌,等着他开口。 “太子皇兄说的是,那我就捡要紧的说了!”南宫凌倒也听南宫易的话,没有再说话责问太史凤,面具后微红的眸子闪了闪,随即,那唇角本来是略带苍凉的笑意突然一改,居然勾出一道无比愉悦的弧度来,让众人都看得一愣,而紧接着他便笑着开口,目光还是看着对面的南宫靖宇和太史凤,一句话吐口,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父王,母妃,在来宴会之前,我去了一趟雪儿那里,将她的墓给挖了!” 此言一出,寂静的大殿仿若是炸响了一道惊雷,所有的人都被炸懵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她还活着 一句话,震惊四座! 本来一直低着头的太史凤更是立即就抬起了头来,猛地转头看向了南宫凌。 南宫靖宇也是一样。 二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一瞬间苍白无色,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齐声声地开口:“什么?” 两个字,很短,也颤抖的厉害。 高阶上,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的反应也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一样,闻言脸色唰地一白,也满脸震惊地开口:“什么?”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震惊无比,一个个脸上都满是不敢置信。完全没有想到南宫凌说的居然不是和洛凝萱有关的事,而是依然和雪郡主有关,而且……挖墓?他居然将雪郡主的墓给挖了?这……为什么? 洛凝萱也再次被惊得抬起了头,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凌,此时的她脸上有些许泪痕,但这个时候自然没人去关注她。 上官月颜也被惊了个够呛,她本来也认为南宫凌这次定然是要直接揭开洛凝萱的真面目了,可不想他居然说出这么一句惊人的话来,挖了雪儿的墓?他干嘛要挖墓?刚刚他不是还指责太史凤忘记了雪儿,连忌日都不去探望的吗? 在场所有人,除了南宫易和赫连御宸之外,每个人都被南宫凌的话给惊得无以复加! 太史凤更是在一句话之后,差点都站不稳了,身子往地上滑了一下,幸好南宫靖宇反应快,一把又将她搂了回去,才避免了跌坐在地。不过二人的目光却没有离开南宫凌半分,都死死地看着他,这眨眼的片刻,两双眸子都通红了。 而太史凤的脸上则是早就布满了泪水,很显然在南宫凌说这话之前,被南宫靖宇搂入怀中后,便已经泪流满面了! “就如众位听到的一样!我把雪儿的墓挖开了!”南宫凌没有看别人,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一直看着对面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见二人都面露震惊,而且看着他的眼神除了不敢置信外,还有深深的沉痛之色,他唇角的笑意不减,不但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对,还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众人依旧震惊,无言! 太史凤身子微颤,脸色更是苍白了,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看着南宫凌脸上的笑,语声颤抖,再次问了一句:“为什么?” 是因为她十多年不曾想着雪儿,十多年不曾去探望,他心中不满,所以这么做了吗? 她一只手有些缓慢地抓向自己的心口,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就鲜血淋淋了! 南宫靖宇薄唇紧紧地抿着,在南宫凌话落之后,他眸光往南宫易和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二人的神色完全没有一点惊讶,显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眉头紧紧一皱,心中疑惑丛生,完全不知道这三个臭小子今日的目的到底在哪里?若只是为了揭穿洛凝萱,为何要牵扯到雪儿?如今更是连雪儿的墓都挖了? 雪儿的墓,如何能动?而且看样子还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 以前,最疼雪儿的人,不就是他们吗? 南宫靖宇心中不解,目光转回南宫凌身上,眸色通红,语声沉怒:“凌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何能去惊动雪儿?如何能去挖开雪儿的墓?这件事你必须马上给我解释清楚!若是你的理由不够充分,为父绝对不原谅你!” 南宫靖骞等人也满脸不解地看着南宫凌,对他此举根本无法理解! 众人也都皆是如此,除了赫连御宸和南宫易之外,没有一个人明白南宫凌的用意。 上官月颜也是惊疑地看着南宫凌,玉景风、黎单等人也是一样! 然而,南宫凌的的解释,却是再次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他眸光从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身上移开,往整个大殿上扫了一眼,中途在同样满脸不解地看着他的洛凝萱身上顿了一下,他唇角的笑意当即便露出了一丝嘲讽来,最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身上,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他低笑了一声,然后那湖水般沉静的声线,带着浓浓的喜意,吐口了一句:“我的雪儿又没死,那墓为何不能挖?” 没死?! 这两个字,这一句话,若刚才他说挖墓的话是一道惊雷,那么这句话就是一道比惊雷更加叫人震惊的巨雷了!没死?那个已经离世了十多年的雪郡主居然没死?这……这怎么可能?想当初雪郡主的葬礼可是轰动了全城,他们在场的众人中,可是有很多人亲眼看着雪郡主下葬的,怎么会没死? 众人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全都惊愣着,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上官月颜也被惊呆了,一张小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洛凝萱更是惊得脸色都变了,震惊之下,一张脸瞬间青白! 南宫靖骞等人也是大惊,看着南宫凌,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而最震惊的,自然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南宫凌这短短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说了前半句的时候,二人的身子便是一震,之后便好像化作了雕塑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雪儿还活着?这……这怎么可能?她已经离开他们十三年了啊! 不过,二人的呆愣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大约两秒钟后,二人便如被惊醒过来了一般,随即那两张脸上都露出了无法言喻的激动之色。太史凤一把就推开了南宫靖宇,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马上就迈开了脚步,往南宫凌走去。 可能是因为太过震惊,太过激动,太过不敢置信了,她都忘记了自己还有武功,忘记了自己还能以更快的速度接近南宫凌。她就那么大步地跨了出去,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南宫凌,那脚步很急,也有一些站不稳,但她依旧踉跄着朝南宫凌走去。 南宫靖宇被太史凤猛地推了一下,修长的身子被推了一个趔趄,待站稳,便见太史凤已经摇晃着身子走了出去。同样震惊而激动的他,也根本无法细想什么,一下子就闪身而去,揽住了才走出两步的太史凤,人们只见大殿中一道光影闪过,下一瞬,二人便出现在了南宫凌面前。 来到南宫凌面前后,太史凤立即便伸出了手,紧紧地抓住了南宫凌的胳膊,一双美眸中泪水早就夺眶而出了,没有开口说什么,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唇瓣死死地咬着。这样的动作和神情,即便没有说话,也已经完全将她此时内心的情绪表露出来了。 南宫靖宇则是一边扶着浑身抖得不像话的太史凤,一边也看着南宫凌,同样没有说什么,只看着南宫凌,那双温雅的眸子更是红了一分。 大殿内的众人也都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看着南宫凌,南宫靖骞等人也是如此,此时此刻,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玉景风等人虽然是外人,不过听到这样的消息也觉得惊人,同样都看着南宫凌,没有出声。 南宫凌自然知道自己的话会让众人震惊无比,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听到这话后,心中会掀起何等的滔天巨浪。见太史凤二人到来,他坐着的身子也站起了起来。 太史凤二人紧盯着他,见他起身,太史凤更是一下子便抓住了他两边的胳膊,盛满泪水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南宫凌,目光落在他面具后的眼睛上,眸中神色有着疑问、渴望、期待、还有无法言喻的心痛,紧咬的唇瓣都变白了,抓着他胳膊的手颤抖而用力,指骨都泛出了白色。 “雪儿没死!她还活着!”南宫凌垂眸看着太史凤,将她脸上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此时那澄澈的眸子也再次微微泛红了,开口八个字,很是肯定。 听了这八个字,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再次一震,然后更是看着南宫凌,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大殿众人也依旧没有发声,全部都等着南宫凌说话,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给解释清楚! 南宫凌也没有让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久等,不过他却没有说雪儿为何没死,而是转过头,对着大殿门口喊了一声:“追风!逐月!将东西抬进来!”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自然都往门口看去,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立即转过头,目光转向大殿门口。 外面的追风和逐月早就候着,听到主子的召唤,立即便走入了大殿。二人一前一后,亲手抬了一个很小的棺木进来。那棺木精致,就如一个宝盒一般金光闪闪,棺木上雕花遍布,宝石镶嵌,没有一丝灰尘,也丝毫不显得陈旧。不少人看到这个棺木时,一下子便认出了那正是十三年前,雪郡主去世后所用的棺木。 见二人抬进来的居然是这个东西,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更是在看到棺木的时候,两双眸子都狠狠地一颤,目光顿时被吸住了。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无数画面,心头齐齐一阵痛彻心扉。 南宫靖骞等人也同样如此,脑中仿佛看到了十三年前,在那春暖花开之时,那个小小的人儿从离世到被装进这棺木,之后被送入陵墓的画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对玉扇 上官月颜虽然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单看这个棺木,便也知道这定是南宫凌从雪儿的墓中挖出来的了。这么小的棺木,大约也就三四岁的孩子能用,她不知道雪儿为何而死,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景,不过看着这棺木,还有大殿众人的反应,心中不免也有些沉重的感觉。 赫连御宸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小小的棺木上,一直没有太多反应的他,此时那狭长的魅眸突然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微光。但他这个动作只是瞬间而已,随即便又恢复了一脸邪肆,依旧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中。 南宫易见了那棺木,那双如暖玉般的眸子也闪了闪,不过也和赫连御宸一样,那一闪只是瞬间,之后便收回了目光,端了面前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唇角微微勾着,俊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温柔的笑来。 此时根本没人去注意二人,都看着追风和逐月。 在众人的注视下,二人将棺木抬到了大殿正中央才停下了脚步,然后将棺木轻放在了地上。 “打开!”南宫凌再次开口说了一句。 “是!”追风和逐月立即应声,然后追风弯下身,伸手在棺木侧面雕花上的一颗红宝石上轻轻按了一下,只听一阵磨石的声音响起,那本来紧闭的棺木盖子便缓缓移动了。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被埋葬了十三年的棺木被打开,众人心中都无比紧张。尤其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太史凤握着南宫凌手臂的手不放开,那力道随着棺盖的打开越来越紧,浑身的颤抖也越来越厉害。南宫靖宇的手也紧紧地扶着太史凤,一张薄唇抿成了直线。二人睁大通红的眸子看着! 大殿内没有丝毫人声,只有那棺盖开启的魔石声,渐渐的,随着棺盖的打开,棺木中的情景也慢慢显露出来,人们的神色也随着棺盖的打开而慢慢变化着。而当那棺盖全部打开后,所有人脸上都再次露出了无以伦比震惊之色来。一个个都看着那棺木,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小小的棺木,里面布置的很奢华,粉色的锦被铺垫,没有丝毫破损,连颜色都依旧鲜艳,仿若崭新的一般。里面棺木四壁也刻着精致的雕花,无数宝石嵌于棺木中,散发着璀璨的光华。但人们震惊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棺木中除了这些之外,只有一把白玉扇子,那白玉扇子打开着,平放在棺木的正中央,除此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没有当年被放入其中的小女孩,尸骨什么的就更是没有了! 虽然南宫凌早就说了雪儿还活着,虽然在见到这个棺木的时候,众人心中都隐隐知道里面不会有人,不然南宫凌绝对不敢将棺木抬到大殿上来,但是亲眼看见这空空的棺木,他们还是忍不住震惊。 棺木中没有人,难道雪郡主真的还活着? 不然的话,谁会将一个死去的孩子从棺木中带走? 人们震惊的无以复加! 上官月颜也和众人一般惊讶着,而惊讶的同时,她还敏锐地发现,那棺中放着的白玉扇子和南宫凌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玉扇非常相似,扇面和扇骨都是白玉,制作手法也是一模一样,那扇面和扇骨的每一个经过细磨角度都是一样的,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过两把玉扇也有不同的地方,那便是南宫凌玉扇上雕刻着翠竹,扇柄下方有一条镶着白玉珠的青色流苏;而这一把玉扇上,雕刻的则是曼陀罗,扇柄下同样一条镶着白玉珠的流苏,只不过是粉色的。但除此之外,这两把玉扇没有半丝不同,就连那雕刻的图样没有上色这一点都是一样的。 看到这把扇子,上官月颜心中的惊讶更多了一分,她记得以前和南宫凌说起过玉扇的事,那个时候南宫凌说这世上只有一把那样的玉扇,可是这棺中的玉扇很显然和他那把出自一人之手,是一对啊!还有这玉扇上的曼陀罗…… 她脑中当即想到了映雪院的那片雪艳,还有赫连御宸说洛凝萱毁了南宫凌的一片花圃,自此南宫凌便对洛凝萱恨之入骨……她一双漆黑的凤眸微微一睁,难道说,洛凝萱以前毁掉的花圃,其实是雪儿喜欢的雪艳?而现在映雪院的雪艳,也是南宫凌三人为了雪儿而种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南宫凌会为了一片花圃对洛凝萱恨之入骨,也怪不得映雪院的雪艳是他们三个男人亲手所种,也难怪南宫凌不让别人接近雪艳,原来那雪艳其实代表着死去的雪儿,所以才得他那般珍视,也得了赫连御宸和南宫易的疼惜啊! 而在上官月颜细心地看到那把扇子时,还有两人也同样看出了那扇子的特别之处,这两人便是玉景风和黎单。二人近日来与南宫凌多有交集,自然对他的玉扇也很有印象。和上官月颜一样,见到那把玉扇时,二人便也看出了此玉扇和南宫凌的玉扇十分相似。而看出这一点后,二人眸子里也浮现出一丝惊讶来,随后,二人的目光都朝南宫凌的方向看去…… 玉景风的眼中的惊色带着探究! 而黎单眼中的惊色,则是带着疑惑不解! 冷穆寒和南宫凌算起来只有在宣城时的一面之交,并不太清楚玉扇的事,是以并没有察觉什么! 慕容紫虽然和南宫凌也很熟悉,但大咧咧的她,此时被空空的棺木震住了,也没有看出里面的玉扇有什么特别来! 而除了这几人,南宫靖骞等人自然不会因为玉扇而意外,其他人则也是如慕容紫一般,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那玉扇上,自然发现不到什么! 上官月颜的思绪,玉景风和黎单看到玉扇后的惊讶,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也根本由不得他们去多想什么。 棺木打开,里面的空旷让众人皆惊,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看着那空空的棺木,心中更是激起了万丈惊涛,二人通红的眸子也再次狠狠一颤,那震惊的神色已经溢于言表。然后,二人马上就转过头,再次看向南宫凌,从听到南宫凌说雪儿还活着之后就没有吭过声的太史凤此时出声,语声接近歇斯底里:“怎么回事?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情绪无比激动,出口的声音之大,让众人耳膜都是一震。而那声音中更是带着浓浓的哭音,本就布满泪痕的脸苍白无色,通红的眸子更是泪涌不断,一双紧紧抓着南宫凌手臂的手还使劲地摇晃了一下,晃得南宫凌的身子都趔趄了一下。 南宫靖宇的情绪和太史凤差不了多少,此时脑中更是完全想不到别的任何事情,他紧搂着怀里已经濒临失控的人儿,通红的眸子里此时也泛出了水光来,看着南宫凌,紧接着太史凤的话,也开口说了一句:“凌儿,雪儿如今在哪里?你既然说她没死,这棺中也没有雪儿,那她究竟在何处?” 他的声音同样比平时大了很多,那声线也找不到平时的温润,有的只有难以言喻的激动,和仿佛深入了骨髓一般的痛楚。 这两道声音先后而出,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但却都明白二人的心情。突然得知已经死了多年的女儿没死,谁还能心平气和地什么都不问?那根本不可能!别说是翼王夫妇了,就是他们也很想问问的! 众人也都看着南宫凌,等着他的回答。棺中没人,他又说人还活着,那么他定然知道人在何处才是! 上官月颜抛开思绪,也看着南宫凌,想知道雪儿到底在哪儿?这件事她是一点都不知道,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没有对她提过雪儿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半点头绪! 洛凝萱也紧盯着南宫凌,一张脸依旧青白着,完全没办法在如此惊人的消息下控制自己的神色。雪儿没死,这太出乎意料了,而且雪儿的死活,从根本上影响着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然而,南宫凌看着面前面色激动的父母,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二人的问题,手臂被太史凤抓的生疼,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只是道:“在说雪儿的事情之前,我觉得最好还是先把洛凝萱的事处理了。雪儿没死,但却有个恶毒的女人占据着她的位置,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母妃觉得,这事若不解决了,雪儿会高兴吗?” 此言一出,话题一下子又转回洛凝萱身上,众人这才仿若回神了一般,想起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少宫主针对洛凝萱,之后凌世子也站出来说话,最后才将雪郡主牵扯出来,发展到了现在这种情况的! 而雪郡主是翼王府真正的郡主,若她还活着的话,那么洛凝萱的这个郡主身份就有些尴尬了。尤其这些年来翼王妃无比疼爱萱郡主,并且从不去探望已故的雪郡主,仿若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女儿一般,那么雪郡主活着的话,知道了这些事,心中怕是会不舒服。 再者现在少宫主、太子殿下和凌世子都说萱郡主有问题,那这件事自然是必须要处理的了! 凌世子要先解决洛凝萱的事,也没什么不对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就在宫中 而上官月颜闻言,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为什么赫连御宸他们要选在今日来揭穿洛凝萱了。 因为今日冷穆寒来了,天珏位高权重的人都在场,他们选在今日揭穿洛凝萱,便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拆穿她,让她露出本貌无所遁形。而他们早就知道雪儿没死,南宫凌将雪儿的空棺带来,并告诉所有人雪儿还活着,那么,即便洛凝萱的真面目被揭开,太史凤也没有心思去悲伤什么,因为她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已经足够比过洛凝萱多年的欺骗,占据她所有的心神了。 想见自己的女儿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心思去为别的人悲伤? 明白过来之后,她唇角一勾,转头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眉梢一挑,凤眸中露出一抹赞赏之色。难怪他之前说太史凤根本没有时间去伤心,果真一点也不说假。早就知道他精于算计,但凡他要办的事情便没有办不成的,不过今日他这个算计,比起以往的每一次算计都让她开心! 这个男人,真的太能干了! 赫连御宸接收到上官月颜投来的目光,见她面带笑意和赞赏,顿时便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他魅眸微微闪了闪,身子缓缓地坐了起来,一只手伸出握住她的手,也眉梢一笑,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而柔魅的弧度来。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便知道他是有点自傲了,她有些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看他,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再次将目光转到了右边的南宫凌和太史凤身上。既然要先解决洛凝萱才会告诉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雪儿的消息,那么那二人当不会阻拦才是。 而且在她看来也的确应该先处理了洛凝萱,雪儿会不会因为太史凤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洛凝萱而将她忘记而伤心,这个她是不太清楚。但这个洛凝萱却让她厌恶至极,而且也只有让太史凤心急着知道雪儿的事,对洛凝萱不那么关心,才能达到对她的伤害最小。所以必须要先处理了洛凝萱! 赫连御宸也将目光转了过去,一瞬间那笑中的柔魅消失,只剩下邪肆的味道。不过,紧接着一点愉悦的笑意又浮现了出来,眉间印记艳红闪烁,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一张绝艳的俊脸好看至极。 而另一边,正如上官月颜所想,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现在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在南宫凌话落之后,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太史凤便立即点头了,不过开口说的话却是:“你先告诉我雪儿在哪里,我马上去带她回来。其他的事我不管,你爱如何就如何,我要知道雪儿在哪里,现在就要知道!凌儿,你先告诉娘亲雪儿在哪里,娘亲求你!” 她话语依旧激动无比,也依旧泪如泉涌,说到最后,都只剩哽咽的哭声。南宫靖宇也连连点头,表示他的想法和太史凤一样,别的事情现在他们都不管,只要知道雪儿人在何处。 两人先后表态,不仅表现出了此刻迫不及待相见女儿的心情,同时也抛开了洛凝萱,让南宫凌自己去处理洛凝萱的事情了! 对面席位中的洛凝萱,那本来青白的脸色瞬间唰地煞白。 而众人闻言,都齐齐往洛凝萱看了一眼,见她白着脸呆愣地坐着,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就这般抛下她一般,此时都说不出是何等的心情了。雪郡主还活着,翼王和翼王妃想立即见到自己的女儿,这是人之常情,换了是谁,在这种时候,怕是也没心思去管别的事。 而萱郡主今日的处境也很微妙,以前的温婉娴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们此时心中根本不知该如何来断定她的品行。理智告诉他们,玄天宫少宫主、太子殿下和凌世子同时对萱郡主的品行质疑,他们三人地位超然,若不是有缘由,如何会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们理当相信三人才是。但是,心里虽然明白,可是萱郡主十几年来给他们的印象都没有半丝如少宫主三人说的狠毒感觉来,所以即便心里明白,也不敢相信。 也正因如此,现在听到翼王夫妇心急着找寻自己的女儿,而不管萱郡主的事,将一切都交给凌世子处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萱郡主,所以也没办法对她生出同情来。 如果萱郡主真的是心肠歹毒之人,那翼王夫妇却还顾着她而不管自己还活着的女儿,那么翼王夫妇对自己的女儿就太狠心了,雪郡主也更加可怜了! “父王母妃不必心急,雪儿就在宫中,等洛凝萱的事情处理好了,我自然会让你们见她!”众人的思考不过一瞬间,南宫凌看着自己情绪激动,恨不得立即就去找女儿的父母,他面具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了一句。 而此言一说,众人自然又是一惊,宫中?雪郡主不止活着,而且还就在宫中?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微微一愣,随即太史凤的目光马上就往殿门口看去,同时上官月颜也面带惊讶地往大门的方向看去,殿中不少人也都是如此。刚才那棺木就是侯在外面的,那么若是雪郡主也来了,定然就在大殿外,或者就在距离大殿很近的地方。 不过,南宫凌立即又道:“母妃不必看,雪儿不在那里。” “那在哪里?”太史凤立即转过头,一双眼睛盯着南宫凌,此时她的神色已经不能动激动来形容了,而是一种濒临爆发的恐怖情绪,仿若南宫凌再不说,她就要将皇宫掀了找人,那眸子里都显出了决然的神色来。 但南宫凌却对她这般急切的模样无动于衷,还是勾着唇角,摇了摇头:“母妃,我说了,等洛凝萱的事情处理好了,便会让你见雪儿。你现在心急也没有用,若这件事不解决,雪儿是不会出来的,你也绝对找不到她。如果我是母妃,我定然马上了处理眼前的事情,而不是这样浪费时间!” 南宫靖宇看着南宫凌,见他就是不说雪儿到底在何处,这个时候的他,大脑也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眉头微微一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在脑中闪过,一瞬间,他就如看透了一切般,明白了南宫凌的用意。就如上官月颜一下子也想通了一般,知道赫连御宸三人为何选择今日揭穿洛凝萱了,也明白为何南宫凌一定要揭穿了洛凝萱之后才让他们见雪儿! 他瞬间心明,在南宫凌话落之后,太史凤还没有出声,他便一把将太史凤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开口说道:“那就赶紧解决了,用最简单、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解决!” 他的儿子,他自然还是了解的,既然这三个小子都是为了凤儿着想,那他自然配合,就算心急,他也能忍了。而且若是他们不想让他们见雪儿,就是真的掀了皇宫,他们定然也见不到,那么自然只有等此事解决之后了。 南宫靖宇了解自己的儿子,太史凤又何尝不了解?见南宫凌就是不肯说出雪儿在哪儿,她即便急的心脏都要爆了,也知道这个儿子绝对让她马上见雪儿。是以,南宫靖宇的话刚刚说完,她便怒吼道:“马上!一柱香……不,半柱香,我只给你半柱香时间!” 这话,便是让他立即处理洛凝萱的事了! 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也不想去顾及任何事情,她只想马上见到自己的女儿,别的事情她根本就无法思考了。 众人见南宫靖宇和太史凤都应允了南宫凌,这次显然是真的要处理洛凝萱的事了,是以人人都屏息凝神,心中很是紧张。紧张这件事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也紧张很快就要会见到那个本来已经死去了十三年,但是却根本没死的雪郡主。 而上官月颜则是有点期待,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一双凤眸看向了对面的洛凝萱,这个女人的真面目马上就要揭晓了,她可不能错过了揭开她虚伪面具的时刻。 玉景风等人此时也都看向了洛凝萱。 而洛凝萱,在听到太史凤说将她的事交给南宫凌后,她白了脸,同时也慌了心,比刚才被赫连御宸突然针对而更加慌乱。本来,就算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针对她,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也有信心能够应付过去,因为太史凤把她当作心头肉一般疼着,只要她不承认,太史凤定然无条件地护着她。 可是却不想事情居然变成这样!雪儿居然还活着,而她最担心的事也发生了,那就是太史凤现在为了雪儿,根本不会再有心思护她…… 她心中一团乱麻,但同时也无比地憎恨。只觉得自从上官月颜来到龙华之后,她便事事不顺心,如今连死去的雪儿都突然活了,这个女人真的就是她命中克星,简直可恨至极。 而此时听了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应允了南宫凌,她缓缓地低下了头,那双眸子里顿时浮现出一抹阴狠之色。她谋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将所有人都蒙骗过去,并且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各方面都最好的女子,好到让人觉得她是天珏最好的大家小姐,也好到有资格坐上未来皇后的位置。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毁去?自然不能了!就算太史凤不再帮她,她也不能让自己输在这里。 因为一旦输了,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雪儿活着又如何?太史凤不再护着她又如何?只要让这些人不相信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话,让他们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便没有人能把她如何。而只要她能再次将所有人骗过去,那么以后,就算雪儿活着,她也有自信让太史凤继续重视她! 演戏,她可是最擅长的了! 洛凝萱这般想着,眸中那丝阴狠当即散去,之后她眸子微微一眯,袖中本来紧握着的手突然动了动,随即,她的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一声轻哼从她口中逸出,同时一只手也迅速地抬起,抓住了胸口的衣裳,仿佛一下子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那本来就白了的脸也瞬间白了好几分,额头都出现了细密的汗水。 眨眼之间,神色痛苦,她的身子也轻轻晃了一下,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一样。 太史凤的话音之后,南宫凌还没有开口,她这道闷哼声就响起了,在这寂静的时候,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众人此时也本来就等着看南宫凌如何处理洛凝萱的事,突然听到她的闷哼声,目光当即便朝她看去。这一看,看到的自然是她低着头,手抚胸口,摇摇欲坠的画面,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如何,但这个模样便已经足够众人看出她很痛苦了。 众人见此,都微微一惊,然后一下子想起萱郡主从小到大身子便不好,前段时间也病倒了,直到近几日才稍微好了一些。而她现在居然如此痛苦,难道是又病发了吗?因为翼王和翼王妃说不管她的事了,她受到了打击,所以才会如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九章 巫蛊毒虫 上官月颜自然也看到了洛凝萱的这副模样,她漆黑的凤眸顿时就是一眯,知道内情的她,当然不会如众人那般以为洛凝萱又犯病了。她目光往洛凝萱的胳膊扫了一眼,然后冷笑了一声,紧接着她突然站起,身子一闪,便从座位上消失了。 她的动作奇快,众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什么,她人便出现在了洛凝萱的跟前。 而当众人看见她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朝洛凝萱抓去。这个女人真的让她厌烦死了,死到临头还在装,她等的都不耐烦了。既然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都答应先处理她了,也心急着见雪儿,那么由她来揭穿她也是一样。 就如南宫靖宇说的,用最简单、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人们完全没料到上官月颜会出手,当即面露惊色,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乐颜公主和萱郡主相处的都不错,刚才虽然因为跳舞的事情让他们觉出一点不寻常,但最后乐颜公主对萱郡主还是笑脸相向,根本没有反目的迹象。 可是,之后少宫主却是又说出那样的话,而乐颜公主是少宫主未过门的少夫人…… 是以,见到上官月颜突然出现在洛凝萱面前,众人都不知道她是担心萱郡主病发,还是要对萱郡主做什么?! 玉景风和南宫靖骞等人见此,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但几人和众人的反应却不一样,本来就已经确信洛凝萱有问题的他们,此时自然不会认为她此举是担心洛凝萱,而是很明白她定是要对洛凝萱出手了。是以,几人脸上的惊色褪去后,马上便露出了一丝好奇。 不知道她要如何对付洛凝萱! 赫连御宸见洛凝萱又开始演戏了,狭长的魅眸中当即闪过一丝鄙夷。见身边的人儿闪身而去,他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并没有出手阻止,在她离去之后,他只是将目光跟随了过去,唇角勾着一抹柔魅的笑,满脸的纵容宠溺。早在之前就和她说了有好戏看,如今看到现在,她怕是也不耐烦了。她本就不是拖拉的性子,洛凝萱这个时候还要演戏,她若是不出手,那倒是怪了! 南宫凌在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话落之后,便也没有要拖拉的意思,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洛凝萱的闷哼声打断了。他转眸看向洛凝萱,见她那犹如瞬间发病的模样,薄唇也勾起一抹冷笑来,暗道这个女人真的是死性不改,以为继续演戏就能躲过一劫吗?简直是异想天开。 可就当他也想要出手的时候,又见上官月颜先他一步出现在洛凝萱面前,还没来得及行动的他当即顿住,然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来,那笑很是柔和,同时也不再有任何动作了。既然颜儿出手了,那自然用不着他了,由她来解决这件事,定会更加干净利落,且也是最好的! 南宫易对于洛凝萱根本没多加理会,只淡淡地扫了一眼,而见上官月颜闪身而去,他唇角的笑意也深了深,目光落在她身上,眸中神色和看洛凝萱时截然不同,很是宠溺。 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一心想着雪儿的事,洛凝萱的那声闷哼,根本没有传进他们的耳中。见南宫凌转头往洛凝萱看去,二人这才也转过头,当看到了洛凝萱那一副好似马上要昏厥的模样。 若是以往,见洛凝萱如此,太史凤定然大惊失色,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但此刻她却没有动作,而且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变化,只是远远地看着,因为此时已经没有别的事情能让她有丝毫感觉了。 南宫靖宇一见之后,更是眸中露出了一丝冷色来,此时的他,也没那心思去装做不知道洛凝萱的事,而且也用不着去装了。 而二人见上官月颜出现在洛凝萱面前,脸上除了有些意外的惊讶外,便再没有别的了。 众人的反应不过一瞬间,上官月颜来到洛凝萱面前,这突如其来的接近,让正痛苦地揪着胸口的洛凝萱一惊,完全没料到上官月颜居然眨眼间就来到她面前。而她根本来不及思索她为何而来,也做不出任何躲避的动作,下一瞬,上官月颜的手便抓住了她的衣襟,紧接着一股大力拉扯,本来坐在席位上的她便被上官月颜拉了起来。 突然被一把扯了起来,洛凝萱不由吓得惊呼了一声。 而上官月颜的动作却没有停,将洛凝萱拉起来后,她又是一个用力,直接扯着洛凝萱一个闪身,来到了大殿中央的位置。 洛凝萱不会武功,根本无法法抗,被拉到大殿上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到地上。不过上官月颜却将她攥得很紧,一把就将她下坠的身子拉了起来,没让她跌落下去。 而上官月颜这般粗鲁的行为,洛凝萱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也已经惊得面无血色了。 一系列的动作快如闪电,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那二人已经站在了殿中央。 可是,上官月颜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来到大殿中后,她连看都没有看洛凝萱一眼,待洛凝萱站稳,她抓住她衣襟的手便是一松,转而一把抓住了洛凝萱的手臂。与此同时,她右手迅速地往自己的右腿上摸了一下,一把匕首便出现在她手上。下一瞬,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往洛凝萱的胳膊刺去。 众人只看见一道寒光闪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寒光到底是什么,‘嗤’,一道非常细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了,利刃刺破血肉,鲜红的血液飞溅而起,紧接着洛凝萱的惨叫声也随之而来:“啊……!” 众人本来就惊得瞪圆了的眸子都齐齐又睁大了一分,看着眼前的场景,满脸的惊恐不敢置信。 而上官月颜一刀落下后,根本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即便有血液溅到自己银白的轻铠上,她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化丝毫。一双凤眸中寒光湛湛,唇角更是勾着一抹快意的冷笑。并且,在这一刀之后,她猛地一个用力,将洛凝萱的身子转了过去,然后紧接着,同样的动作再来一次,手起刀落,寒光闪过,锋利的匕首插入洛凝萱的后腰处,刹那间血液再次飞溅,洛凝萱本来惨叫着的声音瞬间便高了好几个分贝,惊得众人脸色都白了。 所有的动作,只在两个呼吸的瞬间! 大殿上,众人石化,南宫靖骞和玉景风等人也都惊得愣住了! 洛凝萱惨叫着倒地,手臂和背部都被刺了一刀,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眨眼间她那衣裙都被血液湿透了,大殿中央的地上也是鲜红一片。而她那苍白的脸此时都皱成了一团,唇瓣泛白颤抖,身子卷缩着,不停地痛呼出声,显然是非常真实的痛苦,没有丝毫演戏的成分。 上官月颜则是很淡定,这次也没有再拉洛凝萱,两刀落下后,她一个反手便将匕首插回腿上的皮套中,然后面色不改地看着洛凝萱,同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一边打开,一边冷笑着道:“我早就看够你那虚伪的模样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没人知道你那些丧心病狂的行为?阴邪之术,毒蛊自伤,用自己的身子养了这些毒虫,让它们吸食你的阴血,从而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骗取他人的疼爱!洛凝萱,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恶心最自私的女人!” 此言一出,本来石化着,还没能回过神的众人立即便如被惊醒了一般回过神来,然后,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地上卷缩着身子不断发抖,也不断地痛呼着的洛凝萱,心中一阵大惊。什么?阴邪之术,蛊毒自伤?还用自己的身子饲养毒虫?萱郡主会如此?这……这怎么可能? 可是,就在众人都大为震惊,觉得不敢置信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那就是大殿的青石地上,除了洛凝萱倒在地上之外,还有几个可疑的东西在涌动着。 那东西很小,大约也就和拇指差不多,全身血红,就如肉团一般,它们在距离洛凝萱三尺左右的地方涌动,且似乎还很想接近洛凝萱,此时全都扭动着往洛凝萱的方向而去,在地上都拖出了几条血痕来,那软绵绵血淋淋的模样,虽然很小,但是看上去却无比恶心。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几个肉团吸引了,然后,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上官月颜为何会对洛凝萱出手,很显然,这几个东西就是她用那匕首从洛凝萱身上弄出来的。而且也瞬间明白了这些东西是什么——毒蛊! 正是十分阴邪的巫蛊之术。 原来乐颜公主所言非虚,萱郡主身体里真的养着阴邪的毒虫! 看着那几个血红涌动的东西,众人背脊都齐齐一寒,而不少早就被鲜血惊得白了脸的小姐们,此时更是吓得尖叫出声:“啊!” 本来寂静无声的大殿,一下子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的神色都无比惊骇,有的人甚至还受不了呕吐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章 毁于一旦 此时此刻,所有之前不敢相信温柔娴静的萱郡主是恶毒之人的人,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若不是恶毒之人,如何会施巫蛊之术,将毒虫养在体内? 南宫靖骞和玉景风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那涌动的肉团,面上也齐齐露出了惊色,然后看向那依旧疼痛呻吟的洛凝萱,满脸的不敢置信。虽然早就确定洛凝萱定然有问题,但这巫术毒虫却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太史凤此时也是满面震惊,一双眸子看着大殿中涌动的肉团,整个人都惊呆了。须臾,她的目光也转向了洛凝萱,见她神色痛苦地蜷着身子,一时间完全没有别的反应,只愣愣地看着,脸上除了惊讶不敢置信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表情。 被欺骗的愤怒没有,也没有半丝因为被骗了的失望和痛心,只是呆愣地看着。 南宫靖宇则是只看了眼洛凝萱,然后便转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女人,见她被惊得整个人都没了反应,他眸中露出下许担忧,薄唇紧紧地抿起,搂着她的手也紧了些许。 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则是唇角勾着一抹笑,虽然那笑给人的感觉各自不同,但是却都带着对洛凝萱的嘲讽和鄙夷,同时也带着对上官月颜此举的赞赏,还有丝丝纵容和宠溺! 直接挖出洛凝萱体内的蛊虫,这无疑是揭露洛凝萱的最好证据了!而且这件事,也只有她才能办到! 洛凝萱倒在地上,手臂和后腰都被刺了一个很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不断流出,短短时间,她周身上下都染上了血渍。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如死人一般的惨白,额头上更是有豆大的汗珠不断滑下,浑身颤抖不止,本来精致的发髻都散乱了,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她神色痛苦地卷曲着,此时的她根本什么也装不出来了,一双眼睛看着面色冷然的上官月颜,眼中满是恐惧和震惊。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上官月颜居然会毫无预兆地对自己出手!这里是大殿,有无数贵宾在场,还有皇上和皇后也在……她怎么会突然就出手了? 上一次,王星雅几人对她那般无礼,她都没有下狠手……没想到今日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下手如此之狠! 她真的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 而最让她惊恐的事,上官月颜不仅知道她体内有毒蛊,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体内的蛊虫挖了出来!这东西是很隐秘的,即便是在饲主令其活动的情况下,也不会显露任何异样,除非饲主刻意让它显露,否则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她用了八年蛊虫,每一次驱使蛊虫让自己身子虚弱,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宫里最好的太医,医毒之术极好的太史凤,他们每一个人给她诊脉,除了气血亏空之外,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上官月颜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能这般精准地找到蛊虫的位置,而将之一刀挖出的?她真的一点也想不明白! 要知道蛊虫可是能在她周身上下寄住的啊! 就算是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都质疑她的品行,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三人知道了她的事情,但她也没想过蛊虫会被他们挖出来。而就算他们知道蛊虫,但无法从她身上看出任何端倪的话,那么便也不能服众……她心中很肯定没人能从她身上找出蛊虫,所以才有信心继续演戏…… 可是,却不想上官月颜居然这么简单地就将她的蛊虫挖出来了……为什么?她到底是如何看出的啊! 现在她体内的蛊虫被当众逼出,她要如何自圆其说?要如何再让众人相信她并不是赫连御宸三人所说的那样?相信她就算没有正统的郡主血脉,但是却有资格成为郡主,也有资格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心血瞬间毁于一旦,所有的希望也瞬间破灭了! 大殿内,尖叫声响起也只是片刻,当所有人都为自己看到的东西而惊了一跳之后,很默契的,人们又再次静了下来。之前被吓得尖叫的小姐们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有的人用手遮住脸不敢再看,有的人则是白着脸,咬着唇,面色惊恐地看着。 没有人在发出丁点声音,就连恶心想吐的人,都把嘴给捂严实了,不敢真的吐,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手上的纸包也打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对于自己的举动让大殿众人都惊骇无比,她根本毫不在意,因为这就是让众人看清洛凝萱真面目的最简单、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而对于此时无比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洛凝萱,她就更不在意了,面上神色不改,也没去看太史凤此时是何神情,她凤眸瞅着洛凝萱,然后蹲下身,冷笑着问:“是不是很惊讶我居然知道你身上有蛊毒?并且也想不明白我为何能找到你身上的毒虫?” 洛凝萱见上官月颜突然靠近,本就颤抖着的身子当即狠狠地颤了一下,对于她的接近感到无比恐惧,似乎深怕她再在自己身上插两刀似得。而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本来就疑惑不解的她当即愣了一下,没想到上官月颜居然会知道她此时内心的想法! 众人此时依旧非常震惊,但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后,却也都觉得不解。倒不是他们知道洛凝萱身上的蛊有多难发现,而是只单纯地疑惑她是如何发现,又如何找到蛊虫下手的?毕竟他们认识了洛凝萱十多年,都没有看出丝毫端倪,而乐颜公主才来天珏一个多月,却不仅看出问题,还连蛊虫都挖出了。 这着实让人好奇。 就连太史凤也看向了上官月颜,虽然她依旧震惊呆愣着,但脸上却也浮现出了一丝疑惑。 南宫靖骞和玉景风等人自然也不知道上官月颜是何时发现的,是以也都既震惊又疑惑地看向她。 而洛凝萱这一愣,无疑也是告诉上官月颜,她猜对了! 上官月颜淡淡轻笑了一声,然后倒也真的给洛凝萱解惑了,眉梢微微一挑,笑着说道:“还记得在莲香城时我给你把脉吗?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你身上有蛊毒存在,你所为的血气亏空,根本不是天生虚弱,而是你靠蛊虫自己做出来的。要说我为何能诊出你身上的蛊毒,一是我精通毒术,而蛊毒也是毒,我当然知晓一二了;二便是你当日正好自伤了,体内的蛊虫喝了血处于兴奋状态,还没有安静下来,我诊出你体内的躁动,便自然诊出了你的蛊毒。” “最后,我为何能找到你身上的毒虫,这便是你给我的机会了。你刚刚又想驱使毒虫喝血,制造虚弱的假象,来蒙蔽世人的眼睛吧!就如我刚才说的,驱使毒虫会让它们兴奋躁动,我抓着你的手,诊着你的脉,自然知道它们在何处活动了。就算是藏在你的五脏内腑中,我也能一刀给你挖出来!” 这不是她自吹,就是因为她精通医毒,所以才会知道这种邪术。而她也的确是因为洛凝萱又想驱使毒虫作怪,她才能精准地找到毒虫的位置。不然的话,这种邪术诡异,在毒虫沉睡的时候,她根本别想找到毒虫的藏身之处。 这也就是为何连太史凤都诊不出她身体蛊虫的原因! 众人闻言,都再次呆愣了。其中有几位御医更是惊愣无比。他们没少给萱郡主诊脉看病,但是却从未看出她体内有异物存在,即便是她正当病发时,他们也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但乐颜公主却一下子就诊断出来了,不仅如此,还精确地找到毒虫的位置将之取出……他们真的自愧不如! 而洛凝萱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也当即一愣,完全没想到上官月颜居然在那个时候就看出了端倪,知道她体内有蛊毒的事。那个时候,上官月颜得所有人喜欢,尤其是她受伤之后,更是人人都担忧着她,日日都守在她身旁,而她则是好像被遗忘了一般,即便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也没有人问津。她气不过,所以便驱使毒虫让自己血气亏空,想引起太史凤等人的注意,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自己…… 上官月颜精通医毒,这点她自然知道,但她从没想过上官月颜能看出来!连太史凤那样精通医毒的人和所有天珏的御医都看不出的毒蛊,她如何能看得出?可是,却不想上官月颜不仅看出来了,还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在众人面前将她体力的蛊虫都挖了出来…… 是她太小看上官月颜了!是她完全没把上官月颜的医毒之术看在眼里,所以才安心地伸手让她诊了脉…… 这一刻,洛凝萱无比惊恐惊讶,一双眸子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淡淡而笑的上官月颜,本来颤抖的身子更是剧烈地颤抖起来,下唇被她死死地咬住,心中悔恨不已。若是自己能稍微细心一些,那么今日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题外话------ 感谢【思语】的票票,真心感谢你一直陪伴着我,亲爱的么么哒~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一章 当殿用毒 太史凤也在呆愣中露出了惊讶之色,同样也没有想到上官月颜那个时候就看出问题来了。她记得那日问过她可是有诊出什么来,但她却是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有诊出,说得出的结论和她是一样的,就是身体虚弱气血亏空而已…… 可既然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为何不对她说? 她心中疑惑,但这个时候的她,因为看到了洛凝萱体内的蛊虫,她虽然无以伦比的震惊,但和刚才激动的无法思考的自己相比,却是清醒了不少。心中出现这个疑惑的时候,她稍稍地动了一下脑子,便知道上官月颜为何那日不说了,也知道为何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何三个臭小子都针对洛凝萱,为何凌儿会在今日告诉她雪儿还活着……! 此时想来,既然臭小子们都知道雪儿还活着,那么定然不是今日才知晓,而是早就知道了。可是他们却选在今日来说,且还是在揭穿洛凝萱之前告诉她雪儿的事,让她心急如焚后,却又固执地要揭穿洛凝萱之后才让她见雪儿……! 她心中一明,本来就红着的眼眶更是红了一分,泛白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鼻尖顿时酸的要命。这三个臭小子,还有这个笑丫头,真的能戳到她心窝最柔软的地方! 南宫靖宇自然早就知道上官月颜诊出了洛凝萱蛊毒之事,是以闻言并没有觉得意外,他只是仔细地看着怀里人儿的反应。见她呆愣的神色突然好了一些,但是却又红了眼眶似乎又要落出泪来,他顿时以为太史凤是因为得知了真相,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伤心了,面上当即闪过一抹心疼之色,本来紧搂着她的手也更是紧了两分,无声地安慰着。 然而,太史凤此时的心情,却是并没有多少被欺骗了十多年的失望和痛心,更多的是想见自己女儿的心急,还有对三个儿子和小丫头的感动!至于对倒在血泊里的洛凝萱,她现在真的没有几分心疼……! 玉景风和南宫靖骞等人本就不知道上官月颜是如何得知的毒蛊一事,此时闻言,和大殿众人一般,也面露惊讶。同时心中也很是感慨,洛凝萱骗了众人十几年不说,还连太史凤和众御医都骗了过去,可见她体内的蛊毒到底又多么不易察觉。然而她却是一诊脉就看出来了,虽然她说是洛凝萱体内的蛊毒躁动才让她发现了不对,可这么些年,别的人都没有发现,就她一人发现了……她这医毒的本事,怕是能以出神入化来形容了! 她总是会给他们带来出乎意料的震撼和惊讶! 而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此时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便是无与伦比的柔和和宠溺了!即便他们已经非常了解她,知道她精通的东西很多,但她依旧会在他们了解的情况下让他们惊讶不已,这毒蛊就是其中之一! 洛凝萱在上官月颜话落之后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一来是因为身上的伤真的很痛,让她根本开不了口说什么;二来是实在心中震惊又惊恐,且还后悔不已,甚至看着面前淡然而笑的上官月颜,想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在了上官月颜手里,她心中又有了憎恨和不甘,那双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睛里都浮现出了愤恨……多种情绪交杂,让她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就这么看着上官月颜,眼中表现出了她所有的情绪! 上官月颜见洛凝萱如此,对她终于不再装蒜,或者说是这个时候她就算想装也装不好了,她唇角微微地扯了一下,露出一抹冷淡的笑。也不在乎洛凝萱眼中的愤怒,见她不开口说什么,她也不和她废话了,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等着见女儿,她当然不能浪费太多时间了。凤眸一转,看向自己手上的白色粉末,她挑眉笑了笑,然后便伸出手,将那粉末朝着洛凝萱身上倒去:“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就由你自己来说吧!这样比较节约时间!” 她说着,那粉末便从她的手上话落下去,白色粉末从半空中飘下,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众人都看得脸色一白,面色骇然。 乐颜公主善毒,且毒术比翼王妃更厉害,这件事如今几乎是无人不知不人不晓的了,那么她手上的毒,自然会比翼王妃的毒更加厉害。如今这白色粉末显然就是毒药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何种毒,用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众人骇然地看着,心中惊疑万分。 而洛凝萱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手上拿着的是毒药,见她将那毒往自己身上倒来,她顿时大惊失色,都顾不了身上的伤了,立即便想逃开,并且惊恐地出声:“你……你想做什么?啊……!” 她无比骇然地开口,也奋力地想要逃开,可是手臂上的伤还好,但后腰处的伤口却让她无法动弹,才刚刚动了一下身子,一阵剧痛便从后腰传来,让她忍不住惨叫出声,所有的动作瞬间都停止了。而且她也根本来不及逃离,在她惨叫的同时,那白色的粉末便已经落到了她身上,在她惊恐的注视下,沾上了她的肌肤。 在那一瞬间,她的惨叫声当即戛然而止,本来惊恐骇然的表情也变了,转而被呆滞取代,一双已经布上了血丝的眸子灰暗无光,好似突然魂飞天外一般,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言语,只那么呆呆地倒在地上,除了身子依旧颤抖不止之外,再也看不出别的生气来。 就像活死人一般! 众人见洛凝萱在接触到粉末的同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再次一惊,全都瞪直了眼看着大殿中央,没有任何人敢出声。面上的神情,依旧骇然无比! 南宫靖骞和玉景风等人也不知道上官月颜对洛凝萱用了什么毒,也是惊疑地看着,没有吭声。 而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自然知晓上官月颜所有的是何种毒,正是她以前也对别人用过的迷魂药,南宫易虽然没有见识过,却也听说过,是以三人没有面露惊色,而是神色不变地看着。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不知道迷魂药的事,是以也如众人一般,惊疑地看着呆滞的洛凝萱,没有出声说话。 “现在说吧!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说了,说重要的!比如你为何会被收养?为何要毁了凌哥哥的两件宝贝?为何要使用毒蛊,又是如何喂养毒蛊的?还有为何要设计雅郡主几人……说这些就差不多了,半柱香之内说完!”上官月颜依旧没有在意别的任何人,见迷魂药起了作用,唇角一勾,她站起身往自己的席位走去,同时也再次开口,用自己的声音控制了洛凝萱。 而这话一出,众人自然又是一阵惊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刚刚那毒药,原来是能让人口吐实言的毒!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毒吗?而这些问题也让人惊讶无比,什么如何会被收养?还毁了凌世子两样宝贝?还设计了雅郡主几人?这……难不成连收养一事也是计谋吗?毁了凌世子的什么宝贝?而且萱郡主和雅郡主几人交好多年,萱郡主还设计她们?这…… 众人心中再次惊疑万分! 而王星雅和另外三位郡主此时却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而是全都神色复杂地看着洛凝萱,四人眸中最多的只有痛心而已。其实在御花园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们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为洛凝萱给她们的信,分明就有种说上官月颜是狐媚女子,而她被冷落的委屈意味。可是当她们满以为是如此,而帮她找上官月颜麻烦的时候,她却说是她们误会了。可她们不是傻子,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多想,但后来细细思量下来,却觉得有些可疑了。 若一个人误会的话还说得过去,可哪能四个人都误会了呢? 是以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解,不知道是她们多想了还是什么,总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而直到今日,在洛凝萱跳舞之后说出那么一番话,然后让乐颜公主出来跳了一舞,那个时候,非常了解洛凝萱的她们便再次有了些许怀疑。因为洛凝萱平日虽然话不算多,但是却聪慧的很,尤其是待人处事,可以说能坐到面面俱到,这样的她,如何会在今日这种重要的场合下说错话让人误会?这根本就不可能! 再者,之后少宫主和凌世子都站出来说洛凝萱是狠毒的女人,甚至连温柔的太子殿下也开口了,她们心中被骗的感觉才越加的真实起来。最后乐颜公主挖出蛊虫,看到那恶心的虫子时,她们心中更是一凉,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洛凝萱的确是算计了她们! 所以这个时候她们没有惊讶,只有再一次证实她们被洛凝萱算计后的心寒。多年的挚交好友,她们处处心疼维护的妹妹,却不想是这么一个虚假的人,这如何能让她们不寒心? 而她可曾想过,那日乐颜公主若是没有手下留情,她们四人会是怎样的后果? 单单只想这一点,她们便已经心寒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如实交代 和王星雅四人的寒心相比,本该是最痛心的太史凤却是真的没有多少感觉,她只是看着洛凝萱,脸上的神色,没有了之前的呆愣,只有和众人差不多的惊疑,显然心中的想法和众人一样! 玉景风和南宫靖骞等人也是如此,都面露惊色地看着洛凝萱。 而洛凝萱中了迷魂药,自然无法反抗上官月颜的命令,不仅如此,这迷魂药除了让她神志被控制,还让她身上的痛楚加重了无数倍,本来颤抖的身子此时抖得如风中的落叶一般,看上去凄惨无比,连声线都抖得厉害:“十三年前,我见过未过世的雪郡主,那时她和凌世子一起,被翼王和翼王妃牵着前往皇宫。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被人丢弃而沦为乞丐的孩子。看见雪郡主被父母那般疼爱,且身份那般高贵,明明都是小孩子,可我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那时我心中便恨极了上天不公,更是无比的嫉妒雪郡主。后来听说雪郡主突然死了,呵呵,我心中别提多畅快,想着上天也不是那么不公,我们虽然身份不同,她贵我贱,她富我贫,她有父母双亲我孤身一人,她什么都比我好,但她薄命,我却能长命,倒也算得上公平了。” 她语气很平淡,但说的话全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以即便语声平淡,也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嫉妒和雪儿死后的幸灾乐祸,尤其是那一声轻笑,听上去淡而无味,却又有浓浓的喜悦之意。 众人听着,心中都再次惊讶了。十三年前,洛凝萱那个时候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吧!那么小,居然也会嫉妒别人?雪郡主那个时候都不认识她吧,她如何会对一个不相识的孩子有这样的情绪?甚至还在雪郡主去世后幸灾乐祸? 那么小便又那么歹毒的心,这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上官月颜往自己的席位走去,闻言眉梢也意外地挑了一下,其实她并不知道洛凝萱到底是如何被收养的,只是觉得她既然是个阴险至极的女人,那么说不定收养一事也并不单纯,所以才提了这个问。而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十三年前就嫉妒雪儿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啊!从小就有一颗不正之心! 太史凤闻言,此时脸上的神色也终于有了变化,本来的惊疑之色转而变得有些冷凝,尤其是在听到洛凝萱说雪儿死了让她心中很畅快的话,她依旧握在南宫凌双臂上的手顿时就是一紧,那双红着的眸子更是当即就眯了起来,里面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南宫靖宇也同样如此,俊脸上神色当即就冰寒了五分。 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也并不知道洛凝萱从十三年前就对雪儿满心嫉妒,闻言也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来,之后三人的眸子都微微眯了眯,同样神色微微冷了两分。 南宫凌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再次加重,转眸看了眼身边的太史凤,见她脸上也露出了冷然之色,显然也为洛凝萱对雪儿去世的态度而愤怒,他顿时安心了不少。只要不是被洛凝萱的真面目而伤心,其他的什么情绪都可以,而且她也该愤怒的,若不然的话,他对她就要真的失望了。 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的脸色此时也变了,和太史凤差不多,二人眉头也微微一皱,脸上的神色有些微的不悦。 洛凝萱的话语并没有断,在众人惊讶和太史凤等人面色冷然的时候,她继续颤抖着用平淡的语气接着说道:“南宫雪死了,我时常偷偷跑到翼王府附近看热闹,翼王妃受了很大打击,几乎天天疯疯癫癫地跑到王府的陵墓去,那时我便想着,这个女人如此疼爱女儿,若我能取代南宫雪的位置,让她疼爱自己,那岂不是两全其美?一来我能摇身一变从乞丐变成大家小姐,从此锦衣玉食富贵荣华,谁也不能再小看我;二来她也用不着想着死去的人,日日痛苦伤心了。我本来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有的只是一条命而已,这个想法一出,便没有不去实现的理由。是以我便更是经常去翼王府了,不再偷偷摸摸,而是估摸着王妃出门的时间,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她面前。” “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正眼看我。而且她去陵墓时都骑马,翼王也一直跟着,要接近根本不容易,我想尽了办法,试了好无数次,在翼王府门口乞讨,到陵墓附近转悠,或者是干脆跑到她的马下,但不管我怎么做,都无功而返。不过,最后我还是找准了法子。我知道南宫雪从小身子就弱,会去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我是一个乞丐,平日吃不饱穿不暖,身子自然也不好。所以我便抓住这一点,故意在河里泡了几个时辰,然后在她前往陵墓的必经之路上装晕,这才让她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并且顺利地进入了翼王府,成功地将她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洛凝萱语速不快,虽然颤抖着,但是每一个字都能听得很清楚,众人听着她的话,全都目瞪口呆了。三四岁的小女孩居然有如此心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而关于翼王妃在雪郡主去世后的模样,整个京都,怕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正如洛凝萱所言,当时的翼王妃真的受了很大打击,她每日都去陵墓,且一去就是一整日,每日以泪洗面,和平日乐观开朗的她完全不同,真的可以说是疯疯癫癫……而雪郡主身子不好的事,也是众所周知。 没想到洛凝萱居然会利用了这两点,从而成为了翼王妃的养女! 对一个刚刚死去了女儿的母亲而言,一个和自己女儿一般体弱的小女孩倒在路边,她见到了,如何会置之不理?怕是没有一个女人会视而不见!而洛凝萱本就抱着要取代雪郡主,让翼王妃将所有的疼爱都用在自己身上的心思,那么后来翼王妃一直照顾病弱的她,为此不再去想死去的女儿,倒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 只不过,若洛凝萱只是单纯地被收养,而不是这般为了成为身份高贵的大家小姐而处心积虑地想进翼王府,若她不是那般心机深沉的女子,她让翼王妃从丧女之痛中解脱,倒也是有很大功劳。可是她却偏偏不是单纯地被收养,而是费尽心机要取代了雪郡主的位置,为此甚至不折手段连毒蛊都用上了……这样的行为,除了让人觉得卑鄙无耻外,便生不出任何好感了。 南宫靖骞等人自然是最了解当年太史凤是何模样的人,也正是因为当年她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在洛凝萱进了翼王府后,太史凤不再去陵墓,将心思都花在了洛凝萱身上,精神也恢复了正常,他们才不敢提及雪儿的名字,甚至还让整个天珏的人都不能在太史凤面前提及雪儿,就怕她又变成以前的样子……可是却不想,洛凝萱竟然是怀着别的心思而设计了一切,将所有人都蒙骗了。 这个女人,自小就那么卑鄙,心机如此之深,又如此会演戏,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的! 而做为被洛凝萱从头就开始算计的太史凤,闻言后看着面色呆滞的洛凝萱,脸色比之刚才更冷了两分,浑身都开始冒出寒气来,一双眸子眯着,里面也满是冰冷之色。这个时候,别说心疼洛凝萱了,那神色已经接近刀子一般的冷寒。 南宫靖宇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即便早就知道洛凝萱的本来面目,此时听她这般说,也忍不住心中震怒。 而对于这件事,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倒是没觉得意外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洛凝萱从小就嫉妒雪儿,但是却查过她是如何进入翼王府的,所以知道她是利用了太史凤的爱女之心,还有雪儿的虚弱体质。三人此时的面色都恢复了平常,只是淡淡看着洛凝萱,等着她把所有的事情交代。 上官月颜此时已经走回了席位,闻言同样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收养之事果然也是洛凝萱的计谋。她心中不由再次感概了下洛凝萱城府之深,三四岁的孩子就想方设法算计她人,这个洛凝萱怕是史上第一人了。 真的阴险到了极致! 洛凝萱继续说着,如同一个只会说话的机器,声音除了颤抖之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为了占据翼王妃所有的疼爱,我日日都让自己病着,也渐渐占有了所有和南宫雪有关的东西,她的院子、房间、丫头……我也想尽办法让王府中每一个人都喜欢我,可是半年下来,我得到了翼王和王妃的疼爱,也得到了王府上下人的喜欢,并且也得到了郡主封赐,唯独南宫雪的孪生哥哥南宫凌却怎么也不承认我这个妹妹,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得他待见。” “他就如一开始的翼王妃,心中只想着死去的南宫雪。是以,我便想着毁了他的思念!只要不让他看到和南宫雪有关的东西,他就会渐渐忘记并接受我!之后我便想法子毁了南宫雪的画像,还有南宫雪死前亲手种的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三章 母子情深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都往太史凤、南宫靖宇和南宫凌看了一眼,对于翼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他们知道的自然不多。从洛凝萱入翼王府之后,他们知道的只是翼王妃很疼爱这个养女,翼王虽不如翼王妃那般疼宠,但也是相当喜欢的。只有凌世子一直不喜欢她,甚至还非常讨厌,在洛凝萱进府不到一年,凌世子就离开了翼王府,去了隐世的太史家,从此之后也很少回来,就算难得回来一次,也不会待很长时间。 而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世子就有了戴面具的习惯,不再让人看他的容貌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如今听了洛凝萱的话,他们才知道原来在王府内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占了雪郡主的院子和房间,还毁了被凌世子视若珍宝的雪郡主的画像和花圃,本就和雪郡主是孪生兄妹的凌世子,如何能容忍洛凝萱此举?就算当时不知道洛凝萱是故意的,凌世子也绝对不会原谅,那么他气恨之下,自然就离家了。 以前他们只以为凌世子不喜洛凝萱所以离家,没想到中间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个小女孩而已,确有如此多的阴谋诡计,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而众人不知道翼王府内的事,但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自然知晓,是以听到这里,太史凤立即便回忆起了当年所发生的事。 当时洛凝萱身子好了不少,说是想外出游玩,她便带着她一起去凌儿的房里,想叫他一同去。可是在进入书房后,洛凝萱却不小心撕坏了凌儿非常珍惜的雪儿的画像,那是翼王府中唯一一幅雪儿的画像,所以当画像被撕坏后,凌儿便大发雷霆了。可洛凝萱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并一直道歉说自己错了,不是故意的,不该乱动哥哥的东西。那个时候,她只有四岁,那模样,谁见了都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 自那之后,本来就不喜欢洛凝萱的凌儿,便更是讨厌她了,还严令不准洛凝萱靠近他身边十米之类的距离。 而花圃的事,则是发生在画像被毁后三四个月的一个夜晚,那日雨下的特别大,半夜的时候有下人来禀报,说是洛凝萱不知为何跑到了院子里,而且还在雨中昏倒了。他们听到消息立即便去了凌雪院,可刚刚进入院子,看到的却是雪儿种的那片花圃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散的七零八落,而凌儿当时就站在那片花圃中,脚边有两株唯一没被压坏的花。她记得很清楚,当他们进入院子的时候,凌儿站在大雨中,用很淡很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弯身捧起两株花,拖着湿透的小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凌雪院。 而她当时虽然被凌儿的眼神吓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管他,而是惦记着昏倒的洛凝萱,和南宫靖宇分头行动,让他去看凌儿,自己则是去了洛凝萱的房间为她诊治。 那夜洛凝萱病得很重,高烧几日都没退,她一直照顾着,根本没想到问一下凌儿的情况。等洛凝萱的病好一些了,她才想起凌儿和花圃的事,然而却是洛凝萱告诉她,是她身子难受想去找她,可是雨太大,在走到花圃的时候就摔倒了,她在花圃中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起不了身,最后还昏了过去,是她把花圃弄坏了。 洛凝萱这样的解释,且当时还内疚自责地大哭,说是又让哥哥讨厌了,本就大病初愈,而她那时确实疼她,便没有追问什么。最后,她只是惩罚了当时没有发现洛凝萱从房里出去的两个丫头而已。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凌儿从那夜离开凌雪院后,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凌雪院,也不怎么和她说话,而且没过几天,便说要离开天珏去玄天宫。当时她想着凌儿不喜欢洛凝萱,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也好,等二人长大一些,都懂事一些,关系自然就会好了,所以没有阻拦。可是,凌儿这一走,便很少回来了,有时难得回来一次,也极少回翼王府,几乎都是在外面和他们见面,要不就是直接住进东宫,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是如此…… 而且,在他去了玄天宫的头两年,几乎不会和她联系,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和他父王说,难得来信一次,却是连提都不提她一句。她以为他还在为那片花圃伤心,气她没有惩罚洛凝萱,所以她也没有多想,他不给她写信,那就她写,就算不回信,她亲自去一趟就是。就这样过了两三年,她每每去一次龙华,或者他难得的回来一次时,她都会故意找他吵嘴,和他拉进关系。对他用毒也是,并不止是为他增强体质,也是希望他不要那么无视她。她努力了很久,才让凌儿再次喊自己娘亲,即便现在凌儿已经不存在那样的态度了,和她相当亲近,可她这个找他吵嘴的习惯,也一直持续到着改不了了…… 在外人看来,凌儿是去了太史家,但他其实一直呆在玄天宫。他的面具也是因此而来,因为他在玄天宫用自己的本貌被世人称作二公子,而玄天宫的地位在整个神武大地都很微妙,所以他便不能再用本来面貌做回天珏的世子了! 而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洛凝萱是故意招惹凌儿的,可是她虽然想了,却不愿意去相信,所以便一直无视着……其实,若是今日她不知道雪儿还活着,洛凝萱这样被人当众揭穿,将事实全都摆在她面前,她最后还是会选择原谅她的,甚至根本不会去计较什么,就算是被骗了,她也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疼爱她! 但是现在不同了,雪儿还活着,所以洛凝萱的这些行为,自然不值得她原谅…… 太史凤看着洛凝萱,此时的目光透着深深的憎恶,随后,她目光一转,又看向身边的南宫凌。 南宫凌听到洛凝萱说出了当年毁了画像和花圃的事,他面具后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本来淡淡的目光中顿时闪过一丝冰冷,但那些事到底过了十多年,而且现在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是以他的反应也只是这一点而已,之后便没有在意了。 见太史凤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他目光也落到了自己的老娘身上。对于自己这个被洛凝萱骗了十多年的娘亲,小的时候他气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一味地护着洛凝萱,连雪儿的遗物被毁了都不追究过问,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这么快就忘记雪儿,转而去疼爱别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但随着年纪增长,他明白了很多东西,父王、师尊和师兄也对他说了很多事情,所以他早就不气了。 而且他心中也清楚的很,她虽然对洛凝萱好,但对他也是爱着的。不然的话,她不会时常写信,也不会丢下洛凝萱,亲自跑到龙华和他斗嘴。很多时候,她嘴上说是为了师兄来的,但是他却知道,同时也是为了他而来的,她并没有因为有了洛凝萱就将他抛弃了! 他看着她,知道她此时朝自己看来是为了什么,本来淡淡的眼神再次转变了,薄唇边勾起一道柔和的弧度来。 太史凤眸色微红地看着南宫凌,眸光落在他面具上的眼睛处,其实根本看不见什么,但是她还是直直地看着。然后,见他露出一抹笑来,她鼻尖骤然酸涩了一下,随即松开了一直抓着南宫凌胳膊的一只手,转而伸向了南宫凌的脸,在他露出笑意的嘴角摸了摸,那动作,非常温柔。同时,她唇角也勾出了一抹笑了,那笑也非常温柔,是很难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 这个动作和这个笑容,都充满了她满满的母爱! 南宫靖宇见了,自然知道太史凤为何如此,他薄唇紧紧地抿了一下,然后也勾出一抹温柔的笑,便伸手拍了拍南宫凌的胳膊。只有早就知道洛凝萱真面目的他们明白,当年凌儿真的没有少受委屈,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虽然这两母子的感情很好,但是他却觉得,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和好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见此,两张俊美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南宫靖骞、柳青青、南宫逸轩、南宫灏霖,还有肖如云也是了解当年之事的人,听了洛凝萱的话后,虽然在上官月颜提问时就知道那些事是洛凝萱所为,但亲耳听她承认,心中还是感概良多,只觉得洛凝萱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阴险之人,而凌儿是真的受委屈了。此时见太史凤和南宫凌相视而笑,如此母子情深的画面,几人也和南宫靖宇一样,颇有种二人真正和好的感觉,是以也都齐齐心中一安。 刚才凌儿那般指责太史凤忘了雪儿,还露出了失望和痛心的神色,他们还以为他真的气她呢,如今才算放心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四章 借刀杀人 上官月颜是完全不知道当年洛凝萱是如何毁了南宫凌珍爱的画像和花圃的,不仅不知道,而且她到现在才知道那画像原来画的是雪儿,也才知道雪儿和南宫凌原来是孪生兄妹。 画像的事她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但孪生兄妹却是让她着实惊讶了好一下子。 她嘴角微微抽了抽,转头往南宫凌看去,想着今日惊人的事真是多,一会儿南宫凌挖坟,一会儿雪儿没死,如今还是孪生兄妹……这些事她可是丝毫都没听说啊!这三个男人瞒她瞒得可真紧,是故意要让她惊讶吗? 而这一转头,落入她眼中的,自然也是太史凤和南宫凌相视一笑的画面了,见此情景,她本来的惊讶和无语都消失一空,随即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来。看来太史凤现在是真的不心疼洛凝萱啊,不然的话,就算知道了南宫凌有所委屈,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举动,也更是笑不出来的。 这一笑,也算是没让三个男人白费心思了。 玉景风几人也和上官月颜一样,并不清楚当年翼王府中发生的事,但是看到这个画面,却也很明白是为何。洛凝萱的真面目被揭穿,那么太史凤自然会对南宫凌觉得抱歉了,这样的举动很实属正常。 而其他众人也看得明白,是以绝大多数人都为二人感到欣慰。 洛凝萱话语不断,在众人心思流转之间,她已经说到了巫蛊毒虫的事:“……我不能让自己的身子太好,不然翼王妃花在我身上的心思便会减少,但我又不能时常靠风寒来保持虚弱,所以我便想尽办法寻找能让身子虚弱,但又不会被发现的法子。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找了很久,后来终于在宫里的书库中发现了巫蛊之术。那巫术很好,只要在身体内养几条虫子,让虫子喝一点血,便能想虚弱的时候就虚弱,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看得出来。这巫蛊之术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我马上就到黑市寻人找了会巫蛊之术的人来,在体内养了六条毒虫……!” 她语声平淡地说着,脸上神情呆滞,说着自己饲养毒虫的行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众人听着,从她开始说养毒虫到她听说自己可能不会生育,到后来喝丫头的血……大殿内,除了早就知道此事的上官月颜等人外,其他人全都吓白了脸,不少人甚至又开始呕吐了起来。 南宫霁月坐在郡主席位中,虽然她也早就知道这件事,而且还亲眼目睹了洛凝萱喝血的情景,并且后来还将此事告诉了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但此时听了,依然忍不住脸色发白,胃中一阵翻腾。 太史凤则是有些不敢置信,再次看向洛凝萱的目光中都满是惊讶之色,那双红着的美眸都睁大了一分。若说之前看到那几条毒虫让她惊讶无比,那么现在这件事便让她更惊讶了,一个人要狠毒到什么程度,才会为了养毒虫而喝人血?洛凝萱的真面目到底要多惊人才能完全揭穿? 众人也是既惊骇,又震惊。 当然,洛凝萱此时完全感受不到众人的反应,且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依旧不停地揭露着自己的真面目:“……那两个丫头的血完全不够补回我的身子,而且那两个丫头也早就对我有了一些疑心,根本留不得,所以我便在翼王和翼王妃离开王府去找南宫凌的时候,从黑市上买了一对有些功夫底子的丫头,将那二人换掉了。这两个丫头很听话,也机灵的很,对买了她们的我死心塌地,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让二人抓了十多个少女关在一个隐秘的小屋中养着,我平日里便去那小屋中饮血。有特殊情况去不了时,我便喝两个丫头的血,或者让她们想法子将阴血带进王府。就这样每日饮血,我的身子才完全恢复了,如今就算驱使毒虫,也不会再让自己的身子受损……!” 洛凝萱将上官月颜问的问题都交代的非常清楚,连换掉了以前的两个丫头,和抓了很多少女的事都说了,众人本就对她喝人血的事非常惊骇,如今更是惊骇无比,看着洛凝萱的眼神,就好似看到了面目狰狞的恶鬼一般,满面惊恐。 这个萱郡主,他们以前居然一直以为她温婉善良,即便少宫主和凌世子说她恶毒,他们都还有所怀疑。却不知这个女人哪里只是恶毒啊?恶毒两个字用在她身上,根本太轻了! 不止喝人血,还是每日都喝,且为此还抓了十多个少女养着……这个女人,真的是丧心病狂,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虽然早在看到那些毒虫时,洛凝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已经被颠覆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颠覆! 大殿内寂静一片,只有洛凝萱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几人淡淡地看洛凝萱,唇边各自噙着一抹淡笑。 “……我做的很好,让所有人都将我看作天珏最好的女子,也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妃的人,我对此也是信心十足。可是,自从上官月颜出现后,我便感觉到了危机。为了能和太子亲近,我特地跟着一起去接船,可是一路上,我都没能和太子说上几句话。然而上官月颜才一来,太子便和她热络上了,马上就认了她当妹妹,还早就为她准备了见面礼。而那很久未见的南宫凌也是,在巫族的时候就护着上官月颜,回到龙华后,见了我,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开口讲话了。我一路跟着他们回天城,路上见到的都是大家对她的欢喜和宠溺,而我却如一个局外人,被所有人无视着。后来翼王妃和翼王来了,也是如此,根本没有任何缘由,上官月颜就变成了他们的干女儿。”洛凝萱继续说着。 “太子和南宫凌的这种态度,让我感到危机,翼王妃和翼王虽然没有如太子和南宫凌一样无视我,但是却也过于喜欢上官月颜了,甚至还拉着我一起去亲近上官月颜,就好似我只是他们身边的附带品一样,这种感觉让我极其厌恶。所以我便计划将上官月颜除了,就算不弄死她,也要让她不再得人喜欢,最好是离开天珏再也不要出现。我写信给王星雅四人,她们最护着我,也是最见不得我受委屈的,同样也是最好骗的人,我让她们误会上官月颜是个狐媚不要脸的女人,让她们出手对付上官月颜,而我则是充当好人在一旁劝阻两句,这样一来便既能对付上官月颜,我又能置身事外,简直是完美的计划。只要上官月颜出手杀了人,或者重伤了人,那么计划就成功了……!”洛凝萱话语不断,平淡的语气所说的字句中,也透着对上官月颜的憎恨。 众人目瞪口呆地听着,这才知道原来那日御花园发生的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不是雅郡主几人无缘无故就讨厌乐颜公主,从而找她麻烦,原来是因为洛凝萱的计谋……这简直可以说是借刀杀人了啊! 王星雅四人听到这里,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此时脸色都齐齐地白了一分,心也凉透了。原来对洛凝萱而言,她们只是用来护她的工具,也是最好骗,可以随时舍弃的人! 上官月颜凤眸看了一眼王星雅四人的位置,见四人脸上没有惊讶,只有失望和心寒之色,她眸中闪过一丝惋叹,暗道这才开始呢,等会儿听到后面,四人才会知道洛凝萱对她们到底有多狠! 南宫靖骞等人自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几人也向王星雅四人看了一眼,脸上再次露出了一点惊讶来。不过,几人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目光便再次转向了洛凝萱,因为她的话语还没有完,那么显然是这件事还没有说完了。 “……可是我计划的如此之好,却不想上官月颜又被皇上和皇后认了女儿,成了公主,而且还因此饶了王星雅四人,简直是天不遂人愿。”洛凝萱继续道:“但我如何能就此罢手?上官月颜的出现如今已不是会不会妨碍我的问题了,而是她的存在就让我觉得碍眼。所以我又想了个好法子对付她,那便是对王星雅四人下毒。上官月颜是用毒高手,而王星雅四人在御花园之事以后就说了要去上官月颜那里道歉,那么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了。让王星雅四人死在上官月颜的面前,如此一来,她就百口莫辩了。我……!” 洛凝萱那平淡的语气,将对王星雅四人用毒的事也交代了个清楚,从想到这个法子,到之后如何对四人下毒全都说了。 最后,她那平淡的语声说了一句:“可是,这么好的计划,最后王星雅四人却是活着离开了太史府,我到现在都没明白是为什么!” 话落,她终于不再继续说话了。坦白罪行所用的时间,正好在半柱香左右。 大殿中寂静,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题外话------ 今天有事一早就出门了,上传的晚了些,亲们见谅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太恐怖了 王星雅四人也正如上官月颜之前想的一样,她们想到了御花园的事是洛凝萱所为,但是却万万没想到除了那件事外,洛凝萱居然还对她们出过手。两刻红,在她们听说她病倒了而前去探病的时候,便让她们服下了毒,之后又在她们去太史府的时候将毒药的引子四季红搬进了翼王府,让她们闻花香中剧毒,然后两刻钟之后莫名其妙死去…… 这一刻,她们都想起当初去太史府的时候的确闻到了阵阵扑鼻的花香,那时候她们完全没有想过那花香有何不对,只以为是太史府花园里的花香。可是却不知,那是洛凝萱用来要她们命的四季红,那不是花香,而是毒引! 四人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如今一下子全白了,心中不敢置信的同时,更是后怕不已。而在洛凝萱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她们心中也产生了疑惑,既然洛凝萱计划的那么周密,她们也的确中了毒,可是为何没有毒发身亡? 众人也是既震惊又疑惑,一个个都面露不解之色。 “说完了,那就醒过来吧!”上官月颜此时淡笑着开口,一句话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而随着她这话吐口,本来躺在地上,面色呆愣的洛凝萱,当即就如大梦初醒一般,猛地惊醒过来。而醒过来的她,有了意识也有了知觉,自然也就能清醒地感觉到身上那不知增强了多少倍的痛楚,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就如被浇了滚烫的辣椒水一般,让她当即就惨叫出声:“啊……好痛!” 她的声音无比凄惨,分贝也极高,惊得众人都是一怔。 而洛凝萱则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因疼痛而惊恐睁大,本来精致的脸,此时眼泪汗水横流,一张嘴更是张到了最大,那模样,再配上她已经散乱的头发,看上去就如疯婆子一般,无比慎人。而她周身血污遍布,地上也是大片鲜血,之前一直在三尺外涌动的几条毒虫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她身边,此时全都浸泡在了那血液里,它们不停地涌动着,似乎很是欢快兴奋,先前还是拇指大小的个头,短短时间,已经变成了鸡蛋那么大了。 大殿上几道血痕由外向内延伸,也聚集在了那血泊中! 洛凝萱惨叫着,众人都惊骇地看着她,并且也惊恐地发现了那几只已经长大的毒虫,看着那惨叫的人,还有那明显因为喝血而长大的毒虫,不少人又白了脸,没有谁开口说话。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后,也没有出声,唇角勾着一抹笑,凤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惨叫的洛凝萱,即便看着如此血腥而凄惨的画面,她脸上也没有丝毫对洛凝萱的同情,反而是有些痛快愉悦之色。 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也和她差不多,都勾唇笑着,那笑各有各的味道,但也都带着丝丝痛快,或者说欢喜。 南宫靖宇和太史凤的脸色则是有些冷然,对于惨叫着卷成一团的洛凝萱,二人都只是冷眼旁观着,没有任何动作。 南宫靖骞等人也被那惨叫声惊了一下,但随即几人脸上便露出了冷肃的神色来,尤其是南宫靖骞,脸色冷沉,看向洛凝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玉景风几人此时的神色便比较淡漠了,如今洛凝萱的真面目揭开,他们做为外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旁观看戏了。 不过,慕容紫却不一样,她倒是有些兴奋,甚至也和上官月颜一样,唇角噙着一抹痛快的笑,看着洛凝萱痛得死去活来,都不像个人样了,而且满身血腥,她脸上也没有半丝同情。这个女人,就该如此收拾。 而其他众人心惊胆战地看着大殿中央的情况,见洛凝萱癫狂地惨叫不止,不知道上官月颜迷魂药效用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不过此时这种小事自然无人去深思,因为那几条毒虫太吓人,也是因为接下来就是处置洛凝萱的时候了。 这个女人如此阴险毒辣,丧心病狂,欺骗了他们十多年不说,还养毒蛊,喝人血,毒害他人,心肠之歹毒简直叫人发指!这样的人,怕是只有对她使用最残酷的刑法,才能服众了。 大殿寂静,只有洛凝萱不停地惨叫着,那声线中透出了明显的撕心裂肺之感。而当她看清自己现在在哪里,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为何会这般疼痛的时候,她目光便转移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猩红的双眸睚呲欲裂,里面除了恐惧就是恐惧。 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只记得上官月颜对她用了毒,然后便是这让她生不如死的剧痛了。这种痛和刚才的痛完全不能比,简直就好像将她剥皮抽筋了一样,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忍,每一个细胞都能感觉到那刻骨钻心般的疼痛。按理来说,这种程度的疼痛应该马上就让人昏过去,可是她却没有。不但没有昏厥的感觉,反而还非常的清醒,似乎就是要让她清醒着感受这份疼痛一般。 她知道上官月颜的毒很厉害,也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却不想她会对她用这种折磨人的毒! 让她清醒地感受这种剧痛,这个女人,真的太恐怖了! “已经完全清醒了吧!呵呵!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便给你解惑一下吧!”上官月颜自然接收到了洛凝萱的眼神,对于她那种好似把自己当作恶鬼一般惧怕着的眼神,她也不以为意,勾唇一笑,很是愉快地开口。 而此言一出,众人立即便想到了刚才洛凝萱的最后一句话,她不明白王星雅四人为何没死,而刚才他们也很疑惑来着,只是因为乐颜公主开口说话,还有洛凝萱的惨叫声给打断了。如今听闻此言,众人立即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上官月颜身上,等着她说为什么。 明明中了毒,也吸入了毒引,可最后却没有中毒,这的确叫人想不通。 而洛凝萱闻言,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坦白了的她,根本不知道上官月颜在说什么,那圆瞪的眸子里当即闪过一丝不解。什么完全清醒?什么解惑?她连话都没怎么说,她给她解惑什么? 若说毒蛊之事,她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 上官月颜完全不管洛凝萱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也没有要告诉她迷魂药效用的想法,一句话说完后,立即便又开口了,笑着说道:“你的计划确实很好,那日雅郡主四人来太史府时,的确中了你的两刻红。不过可惜的是,我早就知道你要对我动手,也知道你会在雅郡主四人身上动手脚,所以便一直让人暗中注意着你。你到也是个聪明的,选了两刻红这种毒,险些将我都骗过去了,还以为你找不到机会对她们四人出手呢!不过好在最后我还是看出来了,你那四季红的香味,真是传遍了我们整个太史府啊!”说到这里,她再次呵呵一笑,最后总结道:“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雅郡主四人虽然中了毒,但在她们离开太史府的时候,便已经吃了解药了,自然不会有事了!” 解药? 众人闻言,都再次惊讶了一瞬,不过随即,人们便如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一般,瞬间就明白了。刚才,他们实在太惊讶洛凝萱对雅郡主四人用毒之事,一时间大脑反应都迟钝了,如今听乐颜公主这么一说,他们的大脑才一下子就清明过来。 王星雅四人中毒,但最后却活着离开了太史府,这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乐颜公主给她们解了毒啊!不然的话,她们哪里能活着出来?而如今乐颜公主说她早就知道洛凝萱的计谋,这便也最好的解释了啊! 乐颜公主的医毒之术,可是连翼王妃都逊色一分,她既然知道洛凝萱会利用雅郡主四人来陷害她,那她自然不会让洛凝萱的计划成功了! 王星雅四人也如众人一样,这时才反应过来,然后四人都齐齐想起那日在太史府的时候,乐颜公主说要小小的惩罚她们一下,那时候她们吃下了乐颜公主给的毒,之后乐颜公主又给她们金针解毒,最后还给了她们解毒的方子,让她们一定要按时服用,直到身子觉得舒服为止…… 如今想来,这个惩罚真的有些矛盾了。让她们服毒,却又费心思为她们解毒,这哪里是什么惩罚啊! 可是,她们之前却没有细想,因为从太史府回去后,她们的身子确实有些不舒服,便以为那真是乐颜公主说的体内的余毒没有排干净,所以完全没有怀疑过…… 而现在她们知道了那是洛凝萱对她们下了剧毒,而乐颜公主那时就知道了洛凝萱的计划,那么,当时她给她们的药丸,便不可能是毒药,而是解药了。还有她用金针为她们放掉了体内的毒血,以及给她们开的药方……本来和她们最亲近的人,却要毒杀她们,而说要毒她们的人,最后却是救了她们! 四人心中此时五味杂陈,看了看大殿中央的洛凝萱,四人脸上的神色都无比的清凉,而之后四人又看向上官月颜,眸中神色则是无比感激。 对于乐颜公主,她们现在真的有点无地自容了,被人利用,不明是非地找她麻烦,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她不但没有惩罚她们,反而不计前嫌,在她们浑然不知身中剧毒时,出手救了她们一命……她其实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置之不理的,就算她们死在她的面前,她们相信她也定然能想出办法抽身。可是她却没有,而是用惩罚的借口悄然地解了她们的毒。 和她相比,她们真的感到无比惭愧! 南宫靖骞等人此时也看向上官月颜,面上出了丝丝赞赏的神色。暗道她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她不是和天珏有着特殊关系,王星雅四人已经死了两次了。 而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则是看着上官月颜,面上带着温和的笑,神色一如既往的宠溺。 然而,和众人都算正常的反应相比,洛凝萱是唯一在状况之外的,她一开始不明白上官月颜说要给她解惑什么,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才知道原来她说的是她对王星雅四人下毒的事。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将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了的她,一听之后,便仿若听到了惊天雷响一般,整个人都震的呆住了。 本来嘴里不住地惨呼声戛然而止。 大殿瞬间寂静。 为什么?为什么上官月颜会知道她的计划,知道两刻红?为什么她会这么突然就说这件事?而且那语气,说什么为她解惑,就好似她对她提出了疑问,她只是回答她一样!可是她并没有问啊! 她心中顿时巨震,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上官月颜,本来就瞪得很圆的眼睛,此时仿佛要脱眶而出似得,那瞒眸的红丝,看上去无比骇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洛凝萱呆愣地开口,一张脸上震惊骇然。她没有说过这件事,没有说过自己不明白王星雅四人为何没死,绝对没有,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月票收到,亲亲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知悔改 “呵呵!你是想问我为何知道你会对付我呢?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心中对雅郡主四人没死而疑惑?”上官月颜眉梢一挑,笑看着洛凝萱,然后很是俏皮地眨了一下眼,脸上露出相当愉快的神色来:“若是第一个的话,那便是我有点武功,能飞檐走壁,去你的凌雪院一趟轻而易举。若是第二个的话,嘿嘿!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你不明白为何雅郡主四人还活着,我便好心解释给你听了啊!哦,不止这些,你还说了很多哦!比如你喜欢喝人血,且还喜欢喝热的,这些我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对于洛凝萱而言,这才是真正的被揭穿,也是能看到她被揭穿后反应的时刻!她一直就想看,自然不能错过了! 果然,洛凝萱闻言,心中再次大惊,连整个身子都狠狠地震了一下,一张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这……这怎么可能?上官月颜去她凌雪院,什么时候去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她自己说的?而且连喝人血的事也说了?这怎么可能?她何时说过什么?根本就没有啊!她也绝对不会说啊! 她心中大惊,不仅惊讶于上官月颜去过她的凌雪院,更是惊讶上官月颜说她亲口说了喝人血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不管是她说的,还是上官月颜说的,对她而言,都是非常不利的。 是以,她一震之后,立即便转头往众人的方向看去,想看看众人的反应。虽然之前上官月颜从她身上挖出了蛊虫,这件事已经让众人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怕是也因此认定了她就是一个阴毒的人,但是喝人血却比养毒虫喝自己的血不同,定会让人更难以接受。 若是众人当真的话,她就真的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了,会被人看作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毒女人的。 然而,她这一看,众人已经完全看清了洛凝萱的真面目,此时自然都不会有好脸色给她看,是以人人的面色都有些冷寒,且不少女子还很惊恐,用仿若看见毒蛇猛兽一般的目光看着她。而南宫靖骞等人的脸色更是冷沉,尤其是南宫靖骞,高坐主位上的他,俊脸上的神色冷肃而威严,一改之前的亲切随和,周身上下帝王之气尽显,只是看一眼,便觉得气势迫人,如高山压顶一般。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是众人当中脸色最不好看的,二人此时看着洛凝萱那明显惊慌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如出一辙,冰寒的几乎没有一点温度,完全不见以前的慈爱。太史凤脸上也没有显露出丝毫对洛凝萱的失望、痛心,或者是同情来。 赫连御宸几人脸上倒是没有太多冷色,只淡淡地看着洛凝萱,唇角一抹笑噙着,好像是作壁上观的看客,满脸的看戏之色。 玉景风、冷穆寒和黎单神色也很淡,没有对此事表露太多情绪。 而除此之外,大殿近千人,只有上官月颜面露愉悦之色,另外就是慕容紫了,她看着洛凝萱,一张脸上满是兴奋,显然她和上官月颜一样,就等着看洛凝萱此刻的反应了。 洛凝萱飞快地看了众人一眼,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进了眼中,见众人面色清冷,南宫靖骞更是鲜少地对她露出这么威严的神情,她心中顿时骇然。 而当她看到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面色冰寒地看着自己,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一丝温度时,本就骇然的她,心中更是一阵惊惶,看着太史凤那双冰冷的眼睛,她心中狠狠一震,然后几乎是反射性的,便猛地摇晃着头,哭喊出声:“不是的!母妃,你别相信上官月颜的话,我没有喝人血!我怎么会喝人血?这根本就不可能啊!还有……那些蛊虫也不是我自己养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我……我也没有要毒害雅姐姐,雅姐姐她们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毒她们?我是冤枉的!母妃、父王,你们一定要相信凝萱啊!” 她慌乱地解释,本就已经满脸的泪痕血痕了,此时更是狼狈的让人不忍直视。而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目光一下子往上官月颜的方向转了一瞬,之后又落到太史凤身边,唇角淡淡勾着的南宫凌身上,然后继续哭道:“我明白了,是哥哥不喜欢我,想置我于死地,所以便让公主对我下了巫蛊毒虫,想要以此冤枉我欺骗大家,并且说我喝人血养毒虫!是因为雪郡主还活着,所以便容不下了我吗?若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离开翼王府,我可以不做郡主,可哥哥你如何能……!” 众人这样的神情,很显然是相信了上官月颜的话。可是她如何能让他们相信,如何能承认那就是自己的真面目?若是承认了,等着她的除了死外,绝对没有第二条路。 是以她不能承认! 她哭诉着自己的‘无辜’,也指控着南宫凌和上官月颜合伙要置她于死地,虽然她此时心中有很多不明白,也很是惊慌害怕,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演绎的无比逼真,仿若真的是被冤枉的一般,演技精湛,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赞叹了一秒。 可是,这样的演技放到以前的话,他们倒是可能会被误导,但是现在,别说相信她的这些话了,就是她开口喊太史凤母妃,他们都觉得太假了。刚才她说了那么多话,其中多次提及翼王妃,但她却并没有称呼其为‘母妃’,而是一直都以翼王妃称呼。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在她心中,她从不曾认为翼王妃是她的母亲。那么现在她这声母妃,便让他们觉得无比的虚假了。 而洛凝萱事到如今居然还想诬陷凌世子和乐颜公主,这更是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愤怒。都已经亲口招供了罪行,却还要冤枉是别人陷害,这个女人,真的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阴毒到了极点! 上官月颜看着洛凝萱,对她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能演戏装无辜,并且还不忘将罪名推到她身上,她只觉得好像真的在看一出大戏一般,暗叹这个女人可真是个演戏天才啊!若是放到现代去,让她去当个演员,定然会有很大成就的。 若是她没有早先把自己的罪行都交代了,众人现在都知道她的真面目,那现在怕是真的会让人觉得是她上官月颜背后使阴招,对她下蛊陷害,毕竟她是毒术专家,而且也知道巫蛊之术。 不过,现在她自然不担心众人会相信洛凝萱,是以对洛凝萱这般煞有介事的指控,她完全觉得不痛不痒,也没有出声打断她,只是愉快地看着她做垂死挣扎。 这可是最精彩的时刻了!她倒要看看她能继续演到什么时候?! 南宫凌对于洛凝萱的指控,也没有半丝反应,同样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唇角的笑意带了一点嘲讽的味道。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也都只是看着洛凝萱,仍旧如看戏一般。 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洛凝萱,面上的神色皆有些嘲讽。 然而,上官月颜想看的戏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洛凝萱的话都没有说完,许久没有开口的太史凤此时突然出声,那语声无比的凌厉:“闭嘴!” 两个字,冰冷无情,瞬间打断了洛凝萱的话,也让洛凝萱惊得愣住了。 她看着太史凤,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太史凤大声说过一句话的她,此时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来,并以同样不敢置信的语气,喃喃地吐口两个字:“母妃……!” 众人也惊了一下,然后目光全都落到了太史凤身上,他们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太史凤如此凌厉地对待洛凝萱,不过他们当然不会意外。洛凝萱欺骗了翼王妃十多年不说,到了现在还想诬陷凌世子,翼王妃不怒就怪了。而且要说处置洛凝萱的话,别人动手似乎都不合适,只有最疼爱洛凝萱的翼王妃,才是最适合的人! 而以如今的情况看来,翼王妃定然也不会轻饶了洛凝萱!别的不说,就洛凝萱为了成为郡主,费尽心机耍尽了阴谋诡计,还有到如今还想污蔑凌世子的行为,便足以让翼王妃打从心底里对她恨之入骨了。现在再加上雪郡主其实还活着,那么,翼王妃便更不可能饶了洛凝萱了。 不然的话,她如何给因为洛凝萱而被她忘记的雪郡主一个交代? 是以,他们都想看看翼王妃要如何做?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太史凤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也没有搭理洛凝萱的那声‘母妃’,而是在那两个冰冷而凌厉的字眼落下之后,她便转开了丝线,似乎对洛凝萱无比的厌烦,连多看一眼都不愿一般,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身上,对三人说道:“我没心思处理这个女人,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要杀要剐随你们高兴!我现在只想见雪儿,告诉我雪儿在哪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近在眼前 此言一出,太史凤脸上的神色也变了,从刚刚对洛凝萱的冰冷,瞬间转变成了急切。 南宫靖宇闻言,也将目光转到了赫连御宸三人身上,脸上的神色和太史凤如出一辙。 而众人闻言,对太史凤就这么了结了洛凝萱的事,而稍感意外了一下。毕竟在他们看来,洛凝萱由她亲自处理才是最好的。不过,他们也只是意外了一下,在听到她说‘要杀要剐随你们高兴’的时候,他们便明白这是她的处理方式了,也就是说,不论洛凝萱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她都无所谓,也不关心。 她现在最关心的,只是雪郡主在哪儿而已! 刚才凌世子就说了,只要处理了洛凝萱,便会让她见雪郡主。那么此时,她自然没心思再管洛凝萱,将她交给凌世子他们处理,那她便能更快见到雪郡主了! 而且,她将洛凝萱交给少宫主、太子殿下和凌世子处理,这也算是最狠的惩罚了,因为这三人惩治人的手段都非常狠辣。少宫主就不说了,心狠手辣天下出名。凌世子则是个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人,手段如何,根本不用多说。而他们温柔的太子殿下,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对谁都很亲切温和,但是了解他的人都清楚,太子殿下虽然温柔,但却是最难以捉摸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温柔的笑容下藏着什么玄机,这一点,几乎能和同样难以捉摸的少宫主相提并论了。 是以,不管洛凝萱落到他们谁的手上,最后的结果,定然只有无比凄惨这一个! 翼王妃没有亲自惩罚,但也做了最重的惩罚! 大殿中央的洛凝萱自然也听到了太史凤的话,本来呆愣的她顿时就惊得回过神来,心中的恐慌几乎是成万倍扩大,面上的神色一改刚才的冤枉无辜,转而被无与伦比的骇然取代。她当然也知道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是怎样的人,而这整个大殿中,唯一能保住她的人只有太史凤,若是她真的就这么把她交给他们三人的话,那她哪里还有活路? 只是稍微想一下,她那剧烈颤抖的身子便通体发寒! 是以,她心中慌到了极点,也害怕到了极点,立即便挣扎着起身,忍着浑身的剧痛半坐起身子,苍白的嘴一张,就要再次开口。她不能让太史凤放弃她,她疼了她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南宫雪还活着,就算她信了上官月颜的话,可这么多年的情分,她如何能说抛弃就抛弃?就算对她有所失望,她也不该把她交给那三个男人啊! 可是,她话都还没出口,一道气劲便朝她袭来。 洛凝萱根本淬不及防,只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打了一下,刚刚爬起来的她便好似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般,猛地朝着后方倒滑了出去两丈远,身上的血污,在大殿上拖出一道骇人的血痕,紧接着便又‘砰’地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她心下大骇,身上的剧痛更是让她张嘴就想大叫,然而别说是大叫了,她根本半丝声音也发不出,只张着嘴,满面的惊恐骇然。 眨眼之间,被人点了哑穴! 众人见此也齐齐一惊,然后不少人立即往洛凝萱倒滑出去的反方向看去,那边,正是上官月颜等人所在的方向。 而当众人看去的时候,都还没有看出是何人动的手,赫连御宸慵懒邪肆的声线却突然响起:“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女人便由本少主处置吧!敢对本少主的颜儿出手,本少主可是早就想好了要如何惩治她了!” 此言一出,便是告诉众人刚刚是他出的手,同时也决定了要由他来处置洛凝萱了。 众人闻言,都再次转头看了洛凝萱一眼,暗道少宫主、太子殿下和凌世子三人当中,若要论最狠辣的是谁,那自然还是少宫主了。别说是三人当中,就是全天下,也没人能比少宫主手段狠辣的。如今洛凝萱落到少宫主手上,生还的机会没有一丝,而死,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的! 少宫主疼爱乐颜公主入骨,洛凝萱对乐颜公主出手,他如何会轻饶了?剥皮抽筋恐怕都是轻的了! 而洛凝萱闻言,那脸上的神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不能说话的她,只能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拼命地摇头,脸上热泪横流,一副无比凄惨,无比可怜,也无比吓人的模样。满眼都是对赫连御宸的恐惧。 当然,众人见她如此,没有一个人露出同情之色。 咎由自取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她会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她罪有应得。 南宫易闻言眉梢挑了挑,对赫连御宸要处置洛凝萱,完全没有意见。南宫凌自然也没有意见,反正交给师兄处理和交给他处理是一样的! 南宫靖骞虽然面色冷沉,也有亲自处置洛凝萱的想法,但是赫连御宸开口了,他便也没说这是天珏的事,该由他来处置洛凝萱。反正不管谁处理此事,洛凝萱最后的结果无外乎是一个死字,赫连御宸手段比他狠,由他处理,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以,他只是在赫连御宸话落之后,目光冷冷地扫了眼洛凝萱,沉声说道:“传朕旨意,洛凝萱品行不良,以巫蛊之术蒙骗世人十数载,喝人血,害人命,心肠歹毒堪比蛇蝎,其累累罪行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根本不配为天珏郡主,是以,今日朕特收回对其的赐封,贬为庶民,并将之交由少宫主处置!”说到这里,他眸光又扫了眼大殿内的众位官员,威严的声线又继续说道:“另外,将洛凝萱犯下的罪行全部公告天下,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臣等遵旨!”众人立即起身跪地,恭敬领旨。 既然洛凝萱是如此歹毒的女人,那么自然不配再拥有郡主称谓,而她十多年来的温婉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单单只是一道圣旨收回郡主之位,怕是会让很多百姓心中不明,尤其她声名远播,早被天珏百姓誉为是天珏女子的典范,突然削了她的郡主之位,就算将罪名公布了,也定然有很多人不信。 那么,公开她的罪行,将她所做的事全部都公之于众,这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众人对南宫靖骞所下达的旨意,都表示非常赞同! “雪儿呢?雪儿在哪里?”太史凤对此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不仅没有意见,她是根本就不想管那么多,待南宫靖骞的旨意下达之后,她便又抓住了南宫凌的胳膊,再次面色焦急地开口。 除了雪儿,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关心,她只想马上见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想知道她为何没死?这些年又是如何生活的?在哪里生活?为什么不回翼王府找她?她现在只想见她。 南宫靖宇也眸光从赫连御宸、南宫易身上扫过,之后也停留在了南宫凌身上,紧接着也开口道了一句:“凌儿,别再让我们心急了,赶快让雪儿出来吧!” 他温润的嗓音中,也满含了心急的味道,俊脸上的神色也很是迫不及待。本来他们都以为死去了的女儿,现在却还活着,且就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他如何能不心急? 上官月颜本来想看洛凝萱继续演戏,但如今自然是看不到了。不过她倒也不失望什么,反正洛凝萱的事已成定局,赫连御宸早就说过会好好教训她,那么不管她装多久,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就算太史凤要亲手处置,但是最后定然还是会落到他手里的。 而且关于雪儿的事,她也好奇的很。南宫凌的亲妹妹,同样也是南宫易的亲妹妹,也是赫连御宸真正的义妹。虽然她没有见过,也是今日才知道雪儿的存在,但是能让三人如此爱护,并且亲手种下她喜欢的雪艳,那么那定是一个非常惹人疼爱的女子,是以她也很想快点见到雪儿,一双凤眸看向南宫凌,眸中隐隐有些期待之色。 以她和赫连御宸、南宫易、南宫凌以及太史凤夫妇的交情,这个雪儿,也是和她很亲的关系了! 众人对于太史凤的心急也很理解,是以也不再继续洛凝萱的话题。 而洛凝萱,在听到南宫靖骞的话后,本来还拼命摇着头的她,那动作当即一顿,然后下一秒,又更是拼命地摇起头来,并且又极力地想要坐起身子,似乎还想为自己辩驳。 可是她的动作,此时却没有人搭理,被所有人无视了。 大殿寂静,洛凝萱不能发出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南宫凌身上。玉景风几人也看着他,虽然这个雪郡主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对于那死而复生的女子,他们还是有些好奇。 而这一次,南宫凌倒也没有再闭口不说,而是立即便开口了,笑着道了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题外话------ 感谢【北宫悠然】亲亲,月票已收到,爱你么么哒~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太惊人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都齐齐转头,近千道目光便开始在大殿中搜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刚才凌世子就说过雪郡主就在宫中,那么如此说来,雪郡主定是他们目光能及的地方了,而他们目光能及的,自然只有这大殿了啊! 雪郡主居然一直在这大殿上吗?在哪儿? 太史凤和南宫靖骞、还有上官月颜和玉景风等人也都是如此,包括洛凝萱,也突然停下的所有的动作,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大殿中搜寻着。除了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三个人外,整个大殿所有人全都睁大眼睛四下打量,想从大殿中找出那个和南宫凌是孪生兄妹的女子。孪生,那么就是面容很相似了,就算不是极其相似,那么也多少有点像才是,像翼王妃和翼王! 可是众人仔细地看了好几圈,将大殿内所有的女子,包括宫婢都看过了,也没有发现符合萱郡主容貌的人来。 一翻打量后,众人都皱了皱眉,而太史凤更是心急无比,干脆直接对着整个大殿喊道:“雪儿,你在哪儿?既然就在近处,便出来见见娘亲啊!你出来,娘亲想见你……!” 一句话喊出,热泪再次从她眼眶中流了下来,南宫靖宇也热了眼眶,紧搂着太史凤,一双眼睛不住地往大殿上搜寻着,希望在太史凤的话落之后,有一个女子能够站出身来。 众人也是如此,脑袋都左右前后张望着,希望雪郡主自己站出来。 上官月颜也睁大了眼睛,和众人一样,四处寻找和南宫凌面容相似的女子。 然而,太史凤的话音落下后,大殿上除了宫婢们恭敬地站立在每个席位的旁边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人站起身来,那些宫婢当中也没有人站出一步,众人想见的雪郡主并没有现身。 见此情景,众人都再次皱了皱眉,暗道既然雪郡主就在大殿中,翼王妃也出声喊了,那为何她不现身?难不成是气翼王妃这些年都没有想过她,而宠着洛凝萱,所以不想现身见她?这个可能性倒是真不小,毕竟翼王妃这些年遗忘雪郡主的行为,让他们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就算有了洛凝萱这个义女,也不该那般对待雪郡主的。 连忌日都不曾去探望,这着实过分了! 众人都能想到这点,太史凤自然也想到了,她泪眼迷蒙地看着整个大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出来,她一手再次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裳,唇瓣抿了抿,就要开口说话。 可就在此时,赫连御宸却站起了身来,并且还伸手去牵了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也正对雪儿不现身而生出了和众人一样的想法,一双眼睛也不断地看向四周,想快点找到那个女子。可是身边的男人却站起了身,而且还伸手拉她。她不解地转头看着赫连御宸,暗道他现在站起来做什么,现在该站起来的不是雪儿吗?而且他拉她做什么?这种情况下,她站起来岂不是会让人误会吗? 可是虽然心中不解,但随着赫连御宸拉她的动作,她还是站起身来了,并不解地问:“你做什么?” 就算有什么事情要做,也不该选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吧!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开口,只是对她勾唇一笑,然后便直接拉着她转身,往南宫凌的方向走去。 上官月颜嘴角无语地一抽,不知道这个妖孽打着什么注意,只能跟着他走了。 二人的起身,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并且对二人此举也很是不解。这正找雪郡主呢,少宫主拉着乐颜公主干什么去啊? 南宫靖骞等人也同样不解地看着二人,此时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太史凤自然也看到了赫连御宸的动作,本来要说的话当即就顿住了,然后她看着赫连御宸牵起上官月颜,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眸中同样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解。可是,和众人不同的是,她的疑惑只有一瞬间,几乎是转瞬即逝,然后她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双眸睁大,眼中满满的泪水就这么堵在了她的眼眶中摇摇欲坠,整个人好像突然就被定住了一般,那目光怎么也无法从上官月颜的脸上移开。 而南宫靖宇见到赫连御宸此举,眉头也微微皱了皱,然后,几乎同一个时间,他也如太史凤一般惊愣了,目光牢牢地锁定了上官月颜的脸,面上的神色和太史凤一模一样。 另外,玉景风、冷穆寒还有黎单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三张脸上都露出了惊色。特别是冷穆寒,他那漆黑的冷眸都眯了一下,眼底顿时涌起一阵暗流。 与此同时,大殿中的洛凝萱那双血红的眸子也再次睁大了,她目光也落在了上官月颜身上,脑中同样也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怎……怎么会?这根本不可能! 大殿近千人,多数人都面露疑惑,只有那么寥寥几人面色微惊。 上官月颜跟着赫连御宸往南宫凌走去,她自然属于不明白的那一类,而且走在席位后方,也看不到玉景风等人的神情,只能看见正对面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见二人面色呆滞地看着自己,那两双眸子里都满是震惊之色,就好像是看到了雪儿,而被惊得愣住了一样。她嘴角忍不住再次抽了抽,凤眸很是不满地往赫连御宸瞪了一眼,看看,这不是引人误会是什么?很明显他们已经误会了啊! 他就算有什么事,也不必这个时候做,或者应该先说清楚,不要引人误会才是啊!这个男人真是……她真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 赫连御宸自然接收到了上官月颜的瞪眼,但他依然不为所动,还是慵懒地牵着她走着,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噙着,看是缓慢的步伐,但却是不到几秒钟,便带着上官月颜来到了南宫凌身边。 南宫凌见二人来到,唇角的笑意一深,然后突然伸手,去拉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来到近前,见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还呆愣着,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她心中再次无语了一下,红唇微张,就要开口。她可不能让他们误会了,而且雪儿就在这大殿中看着,被误会可是不好啊! 可是她话还没出口,她的左手便被南宫凌拉住了,然后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什么,南宫凌便将她的手往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面前一送,用他湖水般沉静的声线,非常愉快地开口:“父王,母妃,你们看看颜儿的手!” 这个动作,这个语气,还有他所说的这句话,虽然并没有提及雪儿,说的也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话语,但是众人听了,心中却是齐齐一震,然后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无以伦比的震惊之色来,目光齐刷刷地往上官月颜的手看去。 这个时候,在雪郡主该出现的时候,凌世子没有直接说雪郡主在哪儿,也没让雪郡主站出身来,而是让翼王和翼王妃看乐颜公主的手,这……这不就好像在说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吗?看手,那是乐颜公主手上有能证明她是雪郡主的东西?要翼王夫妇验证吗? 这……这简直太惊人了! 可是,乐颜公主不是东耀的九皇子,如今的九公主吗!怎么可能是雪郡主? 众人既震惊又疑惑! 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点,当即便惊得站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马上就朝着上官月颜走去。是与不是,亲眼看过便能知道了! 同时,谦王的席位上,谦王妃肖如云也站起了身来,同样激动地往对面的太史凤等人走去。谦王南宫逸轩和荣王南宫灏霖对视了一眼,然后也站起身,一起往对面走去。 “不会吧!居然有这种事?”慕容紫这次倒也反应很快,此时一个高蹦也站起身,大步往上官月颜而去。 郡主席位上的南宫霁月见不少人都走了过去,而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也去了,她也立即起身,撩起裙摆就跑了过去,并且口中兴奋道:“月颜姐姐是雪儿姐姐?这是真的?” 一时间,本来寂静的大殿内顿时如沸水一般炸开了,众人都看着上官月颜的方向,不少人都惊疑地道着:“不会吧!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这怎么可能?” 而上官月颜则是被南宫凌的举动惊了一下,听了他的话后,她更是惊讶莫名,完全不知道南宫凌到底想干嘛?为何要让南宫靖宇和太史凤看她的手?他想证明什么?雪儿?她吗?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吧!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两个男人,见二人此时脸上都带着笑,那笑柔和,一点都不想是拿她开玩笑的样子,她眉头狠狠一皱,暗道这两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是雪儿根本不在宫中,他们想让她装成雪儿,说自己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女儿,以此来弥补太史凤失去了洛凝萱的空隙吗? ------题外话------ 谢谢【思语】亲爱的,票票收到啦!看到票票就开心,哈哈哈~思语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他们疯了 可是她如何能那么做?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她和洛凝萱有什么区别吗?而且就算她装作雪儿,别人也不会信的吧!首先她的身份是东耀的九皇子,九公主,再者她和九皇子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和南宫凌的长相却完全不同,且也不像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这样的她,怎么能装成雪儿呢? 还有,真正的雪儿呢?那棺木不是空的吗?到底是死是活?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这两个男人设下的计谋,雪儿其实已经死了?所以才要她当雪儿? 上官月颜心思电转,但却是无语至极,而不管这两个男人的为了什么,要她欺骗太史凤,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听着大殿众人的议论声,她嘴角微微一抽,立即摇头说道:“大家别误会,我不是雪郡主,那根本就不可能!” 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什么,欺骗带来的只是伤害而已。太史凤现在已经深信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若她装成雪儿欺骗她的话,最后只会让她再一次体会失去女儿的痛苦,这种事她不能做。就算最后雪儿真的并没有活着,她也不能欺骗她。 而且也骗不了的!一是她真的不是,二是她真的不像! 此言一出,本就惊疑着的人们有不少人都纷纷点头,也觉得不太可能。东耀的九皇子,那可是从出生之后便一直关在冷宫里的,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皇宫一步。而他们的雪郡主,则是一直生活在天城,就算偶尔出去,但也是和王爷王妃一起,这两个距离十万百千里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人家东耀的皇帝如今就在这里,亲自来接自己的妹妹,乐颜公主从小就得东耀先皇和如今的东耀皇疼爱,怎么会是雪郡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凌世子搞错了吧! 一时间,众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却根本就没有理会耳边的喧闹声,也根本就听不见身边的人说什么,因为当他们看见上官月颜的手之后,目光便齐齐落到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第三个指节处,鲜红的印记落进他们的眼中,那印记的颜色和形状似乎会刺人,一下子就让他们的心口揪紧了。 二人对众人的话语充耳不闻,甚至也没有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就那么盯着那个印记,须臾,太史凤突然抬起双手,缓慢地握上上官月颜的手,她的手颤抖的厉害,但是却抓得非常紧,那力道,让上官月颜都皱了皱眉。 之后,她抬起头,目光从上官月颜的手上转移到她的脸上,先前那堵在眼眶的泪水早就再次滑下,如泉涌一般奔流不止。她看着上官月颜的凤眸,唇瓣颤抖,就要开口。 但上官月颜见她这般,心中当即一惊,在她开口之前,再次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动作飞快:“干娘,你先等等,我不是雪儿,不可能是雪儿的。你千万不要认错了啊!真的!” 太史凤的这个表情,真的好像确认她就是雪儿了一样。可是她真的不是啊!她是来自现代的人,哪里会是古代的郡主?她极力地否认之后,接着右手伸出,指着自己左手上的胎记,再次说道:“这个是胎记不错,但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颜色很淡,它只是最近变红了而已。如果雪郡主手上也有这样的胎记,那定然和我的不一样。干娘,我知道你心急见雪儿,但真的不是我!而且我长得也不想您和干爹啊!” 话落,她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南宫凌和赫连御宸,有些焦急地开口:“你们倒是说话啊!我不是雪儿!” 她真不明白了,赫连御宸将她领来这里,南宫凌又对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说出那样一句话,还让他们看她的手……她手上有什么?除了这个印记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可是这印记原本的模样他们不是知道的吗?她如何能是雪儿? 就算是让她装,也不该这么突然,至少该和她商量一下吧!而且她觉得,以这二人的智商,也不该让她假装雪儿的啊! 然而,在她话落之后,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还没有开口,一道如冰似雪的声线突然响起:“不错!凌世子可别误导他人,月颜乃是我东耀的九公主,是朕的皇妹,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我东耀的皇宫中,如何能是天珏的雪郡主?” 此言一出,人们的目光当即一转,落到了高阶上的冷穆寒身上。 自从洛凝萱的事情一出,冷穆寒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什么,此时突然开口,他一双冷目看着上官月颜的方向,目光正好能看见她手上那点鲜红的印记。看到那个印记,他眸底闪烁了一瞬,随即又继续开口,语声微沉地道:“这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 最后这句话,透出了一股浓厚的帝王之气来,众人听了,顿时便知道他对此事非常不满了。不过也是,他们也觉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乐颜公主如何会是雪郡主?就如乐颜公主刚刚所说的一样,不说手上的胎记了,那些他们都不知道,但单论长相,凌世子长什么样,他们不清楚,但是翼王和翼王妃的模样,真的和乐颜公主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怎么看乐颜公主都不像是雪郡主啊! 南宫靖骞等人此时也已经到达了上官月颜和太史凤跟前,从来就没有注意到上官月颜手上有胎记的他们,当先就看了她的手,然后几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来。这……这印记真的和雪儿的一样…… 而在听了上官月颜极力否认的话语,还有冷穆寒也出言否认的话后,几人都眉头皱了皱,然后目光全都注视在了上官月颜的脸上。对于那个印记,几乎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但是这丫头的脸,却真的和太史凤、南宫靖宇不相似,与南宫凌也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而雪儿和南宫凌却是孪生兄妹!且儿时二人的模样真的非常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疑点就是这里了! 玉景风就坐在南宫凌旁边的席位,此时自然也看到了上官月颜手上的红印,而当他听到上官月颜说这印记以前很淡,只是最近变红了而已,他淡雅的眸子微微波动了一下,右手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了无名指上的白玉扳指。 他一直都想再看看她的印记,但是她伤了左手,他便一直没机会看见。虽然见不见都没有什么区别,他也已经确定她就是他的景景,可是此时看了,见那原来淡淡的印记真的变得如他手上的印记一般血红,他心中还是忍不住触动。非常开心,也非常痛苦! 当然,这种感觉只能他一个人独自品尝! 黎单也看到了上官月颜的印记,但他对这个印记并没有觉得特别好奇,他只是对此时的状况感到惊讶。不过,他的惊讶中却带着好似醒悟一般的神色,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然后又看了看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唇角居然露出了一点笑意来。 那笑很有点破开云雾见青天,了解了所有一切的味道。 不过,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玉景风和黎单的神色如何,此时所有人关心的问题,都是上官月颜到底是不是南宫雪?! 人们的思绪只有一瞬间。 上官月颜听到冷穆寒开口,虽然她也不是东耀真正的九公主,但也不能否认自己不是,而且这个时候,她也必须要以九公主的身份自居,才能不让人认为她是雪儿。是以,她立即便点头了,开口道:“凌哥哥,这玩笑真的开不得,问题会很严重啊!” 能不严重吗?若她真的被当作了雪儿,那么本来死了的她如何会生活在东耀,成为东耀的冷宫皇子?这都是要拿出来说的!这不是拉仇恨吗?虽然她和冷穆寒之间也不是很和平,但是却也算不上仇恨,她可不想把事情搞大,整成两国,乃至两片大陆的问题啊! 而且最气人的是,这两个男人明明知道九皇子就是东耀先皇的女儿,他们以前非常肯定地告诉过她,凤潇也说过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么如今拥有九皇子身份的她,便绝对不可能是雪儿的啊!他们本来就是最清楚这一点,为何要把事情弄大? 不仅让太史凤等人误会,还要升级成两国之间的问题?他们疯了? 真的是添乱啊! 然而,就在她心中很是恼怒,也很是想不通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看向坐在高阶上的冷穆寒,目光盯着那双冰冷的寒眸,挑眉一笑,语声无比邪肆地道:“颜儿是不是雪儿,除了我们知道实情的几人外,东耀皇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知道实情的几人?是知道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呢?还是乐颜公主不是雪郡主啊?还有东耀皇也清楚?这话是说他清楚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所以他刚才的话都是假的呢?还是说就如他说的一样,他很清楚乐颜公主不是雪郡主? 众人只觉得听了赫连御宸的一句话,脑袋都一片混乱了。 可是,但凡熟悉赫连御宸的人,都知道他这话不可能说的是上官月颜不是雪儿,因为若不是,他不会牵着上官月颜去太史凤身边,也不会让南宫凌这般让太史凤看上官月颜的手。再说的难听一点,一个郡主的身份,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若不是有必要的原因,他根本不用让上官月颜这个公主参与到这件事中。可是他却偏偏亲自带着上官月颜走到了太史凤面前,而且还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实情,这个实情是什么,那么便是指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了! 因为上官月颜是南宫雪,是太史凤的女儿,所以他才会将比郡主尊贵的上官月颜带到了太史凤面前,要还她本该属于她的郡主之位。 而他在说出这个‘实情’后,不止说他知道,还说了冷穆寒也很清楚……那么这意思便是说,冷穆寒心中也清楚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自然对自己的这个干儿子非常了解,其实就算他不说,就算不给他们看这丫头手上的胎记,在刚才见他牵着小丫头过来的时候,他们心中便已然有了定论。因为他们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一直都被他们忽视了的事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章 苦命女儿 那便是凌儿从来不让会答应别人喊他哥哥,即便是其他郡主喊他哥哥,他也不会应声,并不是只针对洛凝萱一个人,而是因为在他心中,只有雪儿这一个妹妹。可是这样的他,却认了这个小丫头当妹妹,而且还疼得紧。一开始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觉得不可思议,想着他难不成是喜欢人家,但后来听说这小丫头是宸儿喜欢的人,便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凌儿才这般护着小丫头,并且让她喊哥哥的。 还有易儿,第一次见小丫头就认她做妹妹了,当时他的理由是,小丫头是凌儿的妹妹,那么便是他的妹妹。这个说法很合理,他是凌儿的亲哥哥,那么他让小丫头喊他哥哥也正常,他们当时也没有觉得奇怪。后来见易儿给了小丫头见面礼,那礼物是玉雕的雪儿最喜欢的花,看到易儿以此为见面礼,而凌儿在一旁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便也以为这两兄弟是真的想如疼爱雪儿一般疼爱小丫头,那玉花便是代表了这个意思。 凌儿从雪儿去世后便一直有心结,可以说根本不接受任何女子亲近,是以他们看到两兄弟都有了一个亲近的妹妹,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如此也好,小丫头是宸儿未来的媳妇,又得凌儿和易儿喜欢,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事到如今想来,凌儿这个牛脾气,十多年都不让别人喊他哥哥,他如何会轻易接受一个女子为妹妹?而易儿又怎么会才见第一次,都还没有好好了解过小丫头,就将代表着雪儿的玉花送出去了?而且从边境回来的这一路,两个小子对小丫头的关心简直无微不至,一点也不逊色溺爱着小丫头的宸儿,甚至在小丫头受伤的时候,他们都日夜不休地亲自守着……当时他们便觉得兄弟俩对小丫头太好了,好的有点过分,简直比对亲妹妹还好。 可那时他们却除了觉得二人是太喜欢小丫头外,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 而此刻,他们才明白,为何他们会那般的疼爱小丫头,无条件地疼爱着!又为何宸儿对小丫头的占有欲那般的强,玉景风只是去探望一下他都能吃醋,可是却能容忍他们近身伺候受伤的小丫头,甚至让他们帮小丫头宽衣换药疗伤! 因为小丫头不是别人,不单单只是一个义妹,而是他们的亲妹妹,是他们的女儿雪儿啊! 此时此刻,根本不用去证实什么,他们便能肯定,这个和他们在一起了一个多月的丫头,就是他们那苦命的女儿! 他们的三个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也很清楚,若不是有把握,他们绝对不会无中生有,拿雪儿的事来开玩笑的。 而如今听宸儿说了这话,本来就已然确信的他们,心中更是确定了。而本来心中就激动无比、惊讶不已,万分意外的他们,那心中的情绪也快要控制不住了,太史凤握着上官月颜的手再次紧了一下,并且忍不住朝她跨了小半步。 南宫靖宇也伸出手,紧紧地握在了太史凤握着上官月颜手的手上,一只大手将三只小手一起紧握在手心,温热的手也轻微的颤抖着,那双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睛更是热烫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面前的这张小脸的确和凌儿不像,也一点都不像他们,但是只要是雪儿,像不像都无所谓。谁说天下的子女都会像父母,天下的孪生孩子都要一模一样?不一样的也有不是吗? 上官月颜自然也是了解赫连御宸的,不止了解,而且是非常了解。不过她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后,心中想的却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截然不同,眉头当即皱起了来。实情?他所谓的实情就是她是雪儿?可是真正的‘实情’并非如此吧!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而且还说什么冷穆寒也知道?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那死去的九公主并不是真的东耀公主,而是雪儿?可是她以前怀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明明就和她说了,九公主就是东耀先皇和兰妃所生的女儿,是冷穆寒同母异母的妹妹,这点不可能是假的啊! 对于九公主是不是东耀先皇的亲生女儿,以前她想不明白九公主为何宁愿一死也不要和她一起离开那个暗室,非要死在那里,而且还叮嘱她千万不能相信冷穆寒。那时她不知多少次觉得九公主不是东耀先皇的亲女儿,而是想在她身上有所图谋,所以才将她软禁在了冷宫,并对外谎称给她是皇子。这件事她也问过不少人,赫连御宸、南宫凌、凤潇,还问过天山老人,可他们当时全都说九公主就是东耀公主。 而她现在也相信了! 可这个时候,他又说出这种否定她九公主身份的话来?为什么?难道是他最近查到了什么,能证明九公主不是东耀先皇亲生的,而是天珏的郡主南宫雪?还是他又在算计着什么,才会故意歪曲事实,说她是南宫雪? 还有,若是死去的九公主真的是南宫雪的话,她要怎么办?是如接受九公主的身份一般接受南宫雪的身份,做一个冒牌的天珏郡主?还是将南宫雪死了的事告诉太史凤他们? 而若这只是他的算计,九公主其实还是东耀皇的女儿,那他是算计着什么?才会说出这种仿佛她就是雪儿的话来? 她真的要被他弄糊涂了啊! 就在她糊涂的时候,手上接连传来两股力道,将她的思绪顿时打断了,她一个转头,将视线从赫连御宸身上转到了自己的手上,便见三只手都紧握着她的,两只太史凤的手,另一只是南宫靖宇的手。 看到这三只紧握着自己的手,而且太史凤的力道比刚才还大了很多,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此时也不知道要对二人说什么了。虽然她很想再次对二人说她不是雪儿,不要错认了,否则到时候更伤心。可是她不知道赫连御宸到底想干嘛,目的在哪里,是以她现在根本什么都不能说。万一这个妖孽真的在算计什么的话,她不认自己的雪儿,说不定会让他算计落空的。 所以,在不知道怎么做的情况下,她看了看那紧握着自己的三只手,然后抬起头,又看了看面前两个眼眶通红,仿佛已经确定她就是雪儿,恨不得马上就要相认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心中很是无语又无奈地一叹,只能抿着唇瓣,对二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了。都怪那个会找麻烦的男人……! 可是,她的摇头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太史凤见她摇头,那意思很显然还是说她不是他们的女儿,本来就眼泪奔腾的她,那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颇有奔腾不息的趋势。她紧紧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似乎深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了一样,然后唇瓣一张,就要开口说什么。 然而,他们这所有的思绪和动作不过是在赫连御宸话落后的两秒而已,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高阶上的冷穆寒却先一步开口了,此时的语声,比之刚才更加冷沉,而他此时的神情,也比刚才还冷硬,那冷硬的俊脸上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悦来:“朕不明白少宫主的意思!要说实情,月颜是我东耀的公主,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怎么会只有少宫主几人和朕知晓?” 众人闻言,刚刚被赫连御宸一句话弄糊涂的他们,不少人都一下子清明了过来,当然,他们的清明并不是想通了赫连御宸那句话的意思,连东耀皇都说没有听懂,他们如何能懂?他们的清明,是只对东耀皇的这句话而已,有些人甚至都点了点头,暗道不错,乐颜公主是东耀的九皇子,如今恢复了公主身份,这件事整个天下人竟皆知,哪能错得了? 事实就是如此啊! 可是赫连御宸却紧接着便又是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看着一脸冷沉的冷穆寒,一句非常惊人的话,被他邪肆吐口:“倒也是!东耀有个九公主这不假,也的确人竟皆知,可此公主非彼公主,这件事,知道的人可就不多了!” 此言一出,人们顿时一愣,心中再次大惊! 此公主非彼公主? 若刚才他们没明白少宫主的话是何意,那么现在听了这话,他们如果还不明白,那他们就真的是愚蠢了。东耀有个九公主是真的,可是此公主非彼公主,这不是显然在说九公主不是乐颜公主,也就是乐颜公主不是东耀的公主,而是他们天珏的郡主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耀有个九公主,可那个九公主却不是他们眼前的乐颜公主,那真正的九公主是谁?还有,东耀皇明明就说乐颜公主是九公主的啊!这当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大脑只清醒了半秒钟,之后又被搅的一团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而上官月颜闻言,心中更是无语至极,她凤眸转向身边的男人,无语地想着,看来这个妖孽今天是非要让她成为雪儿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此公主非彼公主,那不就是说她不是九公主?虽然她真的不是九公主…… ------题外话------ 感谢【美丽的飞鱼】【冬思语】两位亲亲的月票,太喜欢你们了,熊抱、笔芯,再加么么哒~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验明正身 玉景风和黎单对赫连御宸也多少了解一些,是以在众人都不明白赫连御宸对冷穆寒说的话是何意的时候,他们心中却非常明白赫连御宸的意思。而此时再听到这句话,玉景风抛开刚才看到上官月颜手上印记时的复杂心情,淡雅的眸子看了眼赫连御宸,眸底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虽然他并不太清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东耀皇宫关于九公主的秘辛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他却是能确定,赫连御宸此时不单单是在说月颜不是九公主,而是雪郡主的事,他另外还有所算计。而这个算计,就是针对冷穆寒的! 且是一个非常好的谋算! 黎单依旧淡淡而笑,此时的他,甚至还端了桌上的酒喝着,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几人的方向,眼中神色,比之玉景风更加显得透彻了然,似乎将所有的事都猜透了,如今只是看着好戏而已。 另外,南宫靖骞等人自然和一般人不同,就算他们对赫连御宸并不太了解,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也能听明白他话中之意,尤其是刚才这句,那意思就是白痴都听得懂,很明显说的是上官月颜不是东耀的九公主,那九公主另有其人,从而也再次暗指上官月颜是他们天珏的雪郡主…… 几人心中也是惊讶的,毕竟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他们谁也没有想过上官月颜居然是南宫雪。而且如今赫连御宸的这句话也让他们如众人一般心中产生了很多疑惑。若上官月颜真的不是东耀的九公主,而是雪儿的话,那么东耀的九公主是谁?冷穆寒为何要说上官月颜就是东耀的九公主?身为雪郡主的上官月颜明明死了,后来是怎么活过来的?又是如何到了圣天大陆,还被冷穆寒说是东耀公主的? 这疑问实在太多了! 而高阶上的冷穆寒闻言,那本就冰寒的冷眸当即如雪冰峰一般冷了八度,冷峻的脸上怒意也越发明显,他看着赫连御宸,寡淡的薄唇牵起一抹冷笑,沉声道:“少宫主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朕从月颜出生时开始,便亲眼看着她长大,何为此公主非彼公主?少宫主难不成想说被朕看着长大的月颜不是九公主,而九公主另有其人?这简直是笑话!” “是与不是,东耀皇心中清楚,而本少主,今日也要全天下的人看清楚!”赫连御宸挑了挑眉,脸上的神色一贯地邪肆慵懒,且此时还透着丝丝愉悦之色,看上去很是狂傲,也很是自信。 众人见此,目光一下子就转到了上官月颜身上,暗道少宫主如此,难不成乐颜公主真的就是雪郡主?可这……真的叫人难以置信! “少宫主要如何让天下人看清?月颜是身份根本毋庸置疑,少宫主还能扭曲事实?”冷穆寒冷眸微微一眯,一句话说完,他眸光往上官月颜的手扫了一眼,然后冷笑着道:“若是少宫主想用月颜手上的胎记证明什么,朕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此印记月颜出生的时候就有,就算天珏的雪郡主身上也有相同的印记,也不能说明任何事!” 此言一出,众人也再次往上官月颜的手看去,只不过什么他们却看不到什么,因为她的手,一直被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紧紧地握着。 而冷穆寒的话刚刚才说完,赫连御宸还没有开口,南宫靖宇此时却说话了,他依旧握着上官月颜和太史凤的手,只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冷穆寒身上,那张温雅的俊脸上,此时的神色十分肯定,话语也是绝对的笃定:“一个印记确实还不足以证明,但是本王现在非常确定颜儿就是雪儿,东耀皇若要看别的证据,我们夫妻也拿得出来!” “不错!虽然刚刚小丫头说她的印记以前不是这样,颜色上有所区别。可是,其实连这一点也和雪儿一样,雪儿小手上的印记也是很淡的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太史凤此时也开口,一双泪目看向冷穆寒,语气和南宫靖宇一样的肯定:“这个印记已经很特别了,不管颜色还是形状,和雪儿手上的如出一辙。不过,别的证据我们也有,那是只有我和凌儿、雪儿身上才有的记号,是我在他们出生时亲手做下的,只要看看小丫头身上有没有那个记号,她是不是雪儿便一目了然了!” 二人先后开口,都十分肯定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众人听了,都纷纷开始好奇起来,别的证据,翼王妃亲自做下的记号,那是什么? 上官月颜本来是害怕太史凤误认了她,才特地说了自己的印记以前颜色是很淡的,此时听太史凤说雪儿的印记也很淡,她心中顿时惊讶了一下,暗道这还真是太巧了,她本来以为雪儿的印记是深红的,所以太史凤他们一看到她的印记就当真了,可不想雪儿的印记也是淡色的,那她因为怕他们误会而特意的解释,所达到的效果不就正好相反,反而让他们更加误会了吗? 这简直太叫人无语了吧! 至于太史凤说的记号什么的,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从没有听南宫凌说过。不过,她能肯定的是,自己身上绝对没有别的什么记号了,因为除了这手上的胎记,她身上根本没有别的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丁点伤疤都没有的。 背上虽然有金风欲飞图,但那并不能算是印记,那只是她传承了天阳内功后突然出现的东西,不可能是太史凤亲手做的记号。 如今他们要看那个只有南宫凌、雪儿和太史凤身上才有的记号,那么她不用解释什么,等会儿答案自然会揭晓。 只是,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就把她当雪儿了,等会儿见她没有那个记号,他们怕是会非常失望……她凤眸看了眼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心中不由地有些担忧。 而就在她的担忧生出时,赫连御宸又再次开口了,同样是那慵懒邪肆,却又透着丝丝喜悦的声线:“看来东耀皇对本少主还不够了解,既然本少主说了要让天下人看清,手上的证据自然不会只有颜儿的胎记这一个了。如今翼王和王妃说雪郡主身上还有别的记号,那么就从这个记号开始,本少主便让大家看看,颜儿到底是东耀的公主还是天珏的郡主?”话落,他又挑眉懒懒地道了一句:“东耀皇可别说你不准,除非你对颜儿的东耀公主身份并不是那么肯定!” 这最后一句话,便是说冷穆寒若是阻止给上官月颜验明身份的话,那么上官月颜九公主的身份便真的有问题了。 高阶上的冷穆寒闻言,袖袍中的手狠狠一握,一双冷眸看着赫连御宸,眸中神色越发的寒冷,随即冷怒道:“我东耀的公主,何时轮得到外人来验明正身?这简直是荒谬!”一句话说完,他目光一转,看向站在南宫靖宇身边的南宫靖骞,再次开口,语声中满是沉怒的味道:“朕久闻天珏乃礼仪大国,不想朕今日所见却非如此!天珏皇这是以为我东耀好欺负,便随意对待我东耀的公主?”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把简单的只是要证明上官月颜身份的事,扩大到了天珏欺负东耀这样的国家大事了。 众人闻言,心中不由一凝,都禁声不敢言语了。心中齐齐暗道,其实东耀皇这话倒也不错,乐颜公主如今的身份就是东耀九公主,而他们这般怀疑乐颜公主的身份,且还要当殿验证,这却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就算要验证,也轮不到他们天珏出手。 而素闻东耀皇疼爱九公主,如今更是为了九公主特地前来天珏,面对这样无礼的行为,他直接责问皇上,也是理所当然了。 若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恐怕真的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南宫靖骞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他们不占理,可是这件事必须要弄清楚,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东耀,也是关系到他们天珏,若上官月颜真的就是雪儿的话,那么这件事又另当别论了。是以,他当即就要开口。 可是太史凤的声音却比他先响起:“老娘管你什么狗屁礼仪!老娘只知道小丫头就是我太史凤的女儿,绝不是什么东耀公主。既然你不信,那么老娘马上就验证给你看!” 她突然开口,话语中已经有了非常不耐烦的味道,而且说话的同时,她握着上官月颜的双手突然轻轻一震,一股劲力顿时就弹开了南宫靖宇的手,然后她双手一松,放开上官月颜的左手,转而一手拉过她的右手,同时另一手的拇指狠狠地在她自己的中指上一划,指甲划破皮肉,一道深深的伤口当即出现在她指腹上,鲜红的血液顿时流了出来。 她速度很快,话还没说完,所有动作就已经全部做完了。 众人刚刚被她口出粗言而吓了一跳,下一秒便见她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并且将那手指往上官月颜的右手伸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二章 血墨红梅 上官月颜根本都来不及反应什么,她正为了赫连御宸说什么手上有证据说她是雪儿而无语,也对冷穆寒真的将此事扩大到了国家之间的问题而微惊,同时也为她自己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而烦恼时,太史凤便一边说一边行动了。而等她看清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太史凤那流出鲜血的手指已经落到了她的右手上。 温热的血液沾上她雪白的肌肤,她右手被太史凤手心向上握着,手腕上方两寸的地方,染上了一小片鲜红。 太史凤根本什么都不管,她现在只想快点让那个记号显现出来,让自己的心安定,也让众人都看看,这小丫头就是他们的女儿。虽然她不用这样验证也能肯定不会错,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自己认定的别人却要怀疑,她如何能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怀疑?如何能让冷穆寒再拿她公主的身份,来否认她是她太史凤的女儿? 那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她的女儿就是她的女儿,谁也别想质疑! 是以,她动作飞快,口中的话语也没有断,不给任何人插嘴妨碍的机会:“天下人都知道我太史凤是个古怪的人,这一点都不错,我的行为的确古怪的很。就如这印记一样,这是一种由我亲手研制出来的墨水,名为血墨。顾名思义,血墨就是用血液所研制的墨水,这种墨写在纸上和一般的朱砂墨没什么不同,但是若用在人身上,却有非常神奇的效果,它会渗透进人的肌肤,并且渗透之后会消失,肉眼完全看不出来,也永远都洗不掉。想要再次看到渗入肌肤的血墨,只有用制造血墨的原血,也就是提供鲜血制出血墨的人的血,将血抹在肌肤上,那消失的血墨才会出现。而且这种血墨只有对至亲之人才能使用。也就是说,若是小丫头的手腕上出现了血墨的印记,那么她必定就是我的女儿!” 她飞快地说着,同时将自己的血抹到了上官月颜的右手手腕上。之后也没有马上将那血擦干净,而是又伸手去拿南宫凌的左手。 南宫凌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只给上官月颜一人抹血,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见她在上官月颜手腕上抹了一小片血后,自动撩起自己左臂的衣袖,让手伸了过去。 太史凤马上就在他手腕上抹了一下。 之后,她又拿过上官月颜的手,也没说拿张绢帕什么的,直接用自己的袖子往上官月颜的手上擦去。 众人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动作。 冷穆寒被太史凤很不客气地怼了一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即就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涌动着滔滔怒气。可是他即便是怒,却也阻止不了太史凤那迅速的动作,当他站起身的时候,太史凤的血已经抹在了上官月颜的手上。他袖袍下的手再次狠狠一握,沉着脸看着太史凤的动作,目光落在上官月颜的手腕上,那冷眸中风起云涌,眸色沉得吓人。 而南宫靖骞等人此时根本无心理会冷穆寒,他们更关心的只有上官月颜到底是不是南宫雪这个问题,是以即便冷穆寒盛怒地一站而起,南宫靖骞也没有搭理,而是和众人一样,目光都看着上官月颜的手腕上,有些紧张地等着太史凤将那血渍擦掉。 大殿中央,洛凝萱从刚才就一直愣着,似乎连身上的痛觉都感受不到,对自己即将面对的赫连御宸惩罚也不再害怕了,她就那么看着上官月颜,目光下意识地也落到上官月颜的手上,那支撑着自己身子的两只手此时也紧紧地握着,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脑中一句话不断回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上官月颜不可能是南宫雪,绝对不可能! 大殿中寂静无声,只有太史凤的声音响着,所有人都看着上官月颜的手,屏息凝神,紧张到了极点。 太史凤的动作非常快,衣袖在上官月颜手腕上抹了两下,那鲜红的血渍便被她抹的干干净净,露出了上官月颜原本白皙的肌肤,那肌肤光滑细腻,即便是在远处看着,也觉得柔嫩无比。而那处肌肤之上,干干净净,并没有露出任何记号来。 上官月颜自然也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同时也对太史凤所说的血墨而感到无比惊奇。见太史凤擦掉血渍之后,手腕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她没有任何意外,因为自己根本不是雪儿,如何会有什么血墨印记出现? 而众人都睁大眼睛,拉长脖子看着,见上官月颜手腕上什么都没有,眉头都齐齐一皱,暗道乐颜公主手上没有东西出现,看来是翼王妃搞错了啊! 冷穆寒见此,那双冷眸微微眯了一下,周身本来冰寒的气息突然就缓和了一些,但是那脸色依旧难看。做为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女人如此藐视,怕是没有一个皇帝能高兴的起来。 太史凤自然也看到了上官月颜手腕上并没有显示出什么,但她却没有理会,而是擦完了上官月颜的手后,又在南宫凌的手腕上抹了抹,而那血渍被抹掉之后,南宫凌的手腕上也什么都没有,只是原本的干净白皙而已。 众人见此,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上官月颜也转头看了眼南宫凌的手腕,见他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和她的一样,也皱了皱眉,小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她的手腕上没有正常,可南宫凌的手腕上怎么也没有? 而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太史凤的话音也落下了,而后,她一个转身,站到了上官月颜和南宫凌中间的位置,三个人成排站着,都面朝大殿中央的方向,然后她一把撩起自己右臂的衣袖,雪白的肌肤显露出来,手腕上三朵非常漂亮的红梅落入众人的眼中。 那红梅不如鲜血一般艳红,而是如寒冬时盛开的梅花一般,是红中带着柔和的粉,很鲜艳,也很娇柔,栩栩如生。 而,也就是在她撩开衣袖,露出那三朵红梅时,有人眼尖地看到了什么,寂静的大殿内,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惊呼:“看!快看!乐颜公主的手腕上有红印出现了!” 这句话一出,本来目光都注视着太史凤手腕的人们,一下子便调转了目光,再次看向了上官月颜的手。 上官月颜闻言后,本来她就没想过自己手上会有什么出现,是以也根本没有多注意,刚才也去看太史凤手上的梅花了。此时她也猛地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手腕,而这一看,她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只见她本来雪白干净空无一物的手腕上,此时真的出现了一块红印,那东西出现的很快,刚刚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但紧接着那轮廓便清晰了,就如从她的肌肤中浮现出来的一样,不到片刻,那红印便清晰地显现出来,正如太史凤手腕上的一样,是非常漂亮的红梅。 只不过太史凤有三朵,而她手腕上只有一朵。不过,虽然只有一朵,却也是一模一样,花瓣花蕊每一个线条都一样。 看到这朵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红梅,上官月颜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而当众人看清之后,大殿内顿时再次沸腾,四下都响起了惊人的议论声。 “天啊!真……真的有记号,红梅,和翼王妃手上一样的红梅!” “凌世子手上也有,和乐颜公主一样,也是一朵,这……乐颜公主真的是雪郡主?怎么会这样?”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乐颜公主居然是雪郡主,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 人们的惊呼声此起披伏,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无以伦比的震惊之色来,从刚刚开始的以为太史凤弄错了,上官月颜并不是天珏的雪郡主,到现在的亲眼见证上官月颜手上出现和太史凤、南宫凌手上一模一样的梅花,众人只觉得心情大起大落,真的太刺激人了! 而上官月颜身边,慕容紫也瞪大眼睛看着,满脸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了一句:“老天!原来是真的!月颜你真的是干娘的女儿,不是东耀的九皇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月颜姐姐真的是雪儿姐姐?真的是雪儿姐姐!哈哈……原来月颜姐姐本来就是霁月的姐姐,太好了!”南宫霁月最是单纯,众人都震惊的时候,只有她很快就高兴地欢呼了起来,一张可爱的俏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笑得十分灿烂。 南宫靖骞等人也震惊了,虽然他们心中都多少有些确定了,但现在看到这个梅花印,他们还是忍不住震惊。因为就如众人所言,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议,他们和这个丫头已经见过数次面,而且如今她还是他们天珏的公主,如此熟识了,但是却从未想过她其实本来就是他们天珏的人,是翼王府的雪郡主。 是雪儿死了多年根本无人会去猜测,也是真的看不出来她就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女儿。 而相比于众人的震惊,南宫靖宇却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说了,这小丫头就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三个儿子都如此疼爱她,她如何能不是他们的女儿。只是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也真的看不出她的容貌和他们有相似之处,所以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如今想想,除了容貌之外,她和凤儿其实很像的,比如她善于用毒,还有她那有仇必报,恩怨绝对分明的性子,还有她的乐观开朗,这些都像凤儿。而他们第一次见这丫头的时候,凤儿就喜欢的紧,他也觉得这丫头讨喜,即便不是宸儿喜欢的女子,也不是凌儿认的妹妹,他们也是打心底里喜欢……只是即便有这些相似之处,也对她喜欢的紧,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雪儿还活着,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她其实就是他们的女儿。 南宫靖宇看着上官月颜手腕上的红梅,他眼眶微红,薄唇却是勾了起来,然后,他袖中的手突然动了动,下一秒,他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上官月颜的手腕上,和之前太史凤的动作一样,在上官月颜的手腕上摸了摸,又是一片血红染上了上官月颜的肌肤。 上官月颜完全愣住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动,而且在南宫靖宇的手离开后,她自己还愣愣地伸出了左手,很是缓慢地将南宫靖宇的血抹去了。 而南宫靖宇也在南宫凌的手上重复了同样的动作,然后南宫凌也将那血渍擦去。 众人再次睁大眼看着,这一次没有人怀疑那雪白的肌肤不会出现血墨的印记,而是几乎已经都肯定了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血墨印记,翼王妃手上明显是三朵梅花,那么翼王现在此举,便定然是让另外两朵梅花出现了! 正如众人所想,南宫靖宇的血真的不负众望,几乎只是两个呼吸的瞬间,上官月颜和南宫凌的手腕上便再次出现变化,在那红梅的旁边,紧挨着红梅的地方,又出现两朵梅花来,一样的红艳,一样的绚烂,一样的清晰可见,三朵簇拥在一起,变成了一小簇梅花。 这一次,真的是和太史凤手上的梅花印记一模一样了,三朵梅花,刺眼的美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三章 相似容貌 上官月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又出现的两朵梅花,然后又呆呆地看了看太史凤和南宫凌的手腕,最后又看着自己的手,小脸上满是呆傻的神情。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她手上怎么会有这梅花印?她发誓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她是现代人,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出生在现代,生长在现代,母族是庞大的古武世家,在世界上都占有很强大的地位,黑白两道通吃,所以他们家族副业炎云会是当代第一大帮会。她的母亲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父亲是掌管帮会的会长,她身上所有的本事都是在现代学的,她的亲人也都全在现代……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啊! 为何?为何身为现代人的她,身上居然有用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血做成的血墨所画的红梅? 按太史凤刚才所言,这血墨只有对至亲之人,也就是父母和儿女之间才能使用,她手上出现了这东西,和太史凤、南宫凌一模一样的红梅……除非那血墨之说是假的,否则她都找不出自己不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女儿的理由。 可是,她分明是现代人啊!如何会是雪儿? 还有她的长相,虽然说不是所有子女都会像父母,异卵双胞胎的容貌也不会太相似,可是多少还是应该有点像才对吧!可她哪里像了?要说像,她和冷穆寒倒是真的有几分相像! 这根本解释不通! 此时此刻,她既觉得自己不可能是太史凤的女儿,却又有些怀疑自己就是雪儿,她震惊着,一时间大脑中满是疑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和上官月颜的满脑疑问不同,众人看到三朵绚烂的梅花,心中却是已经认定了上官月颜的身份了。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血,让上官月颜和南宫凌手上浮现出了三朵红梅,这个结果,无疑就是证实了上官月颜和南宫凌身上,都流着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血啊! 如此直接的证据,根本让人无从怀疑。 “我手上的三朵红梅乃是以我的原血血墨所画,而我体内的血就是原血,所以这三朵红梅便不会深入肌肤消失,但是凌儿和雪儿是我们的孩子,血墨用在他们身上,便会如大家看到的这般,只有用了我们的原血才能浮现出来。这三朵红梅,一朵是我的原血血墨所画,另外两朵是用他们父王的原血血墨画的,整个天下,除了我们三人外,绝对没有谁身上有这个记号。”太史凤也看着上官月颜的手,看着那三朵红梅显现,她眼眶中再次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她就知道,这小丫头定然是她的雪儿! 话音落下,她再次伸手握住上官月颜的手,然后,她又再次开口,一双泪湿通红的眼睛扫视了大殿一圈,然后落在冷穆寒身上,语声微凉地说道:“现在,东耀皇可还会说小丫头不是雪儿,而是东耀的九公主?” 此言一出,众人也都看向高阶上站着的冷穆寒,心中都暗暗点头。对啊!如今这血墨的证据一目了然地证明了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东耀皇怕是无话可说了。只是他们还是不明白,为何雪郡主会成为东耀的九公主?这也太奇怪了! 高阶上,冷穆寒一双寒眸死死地看着上官月颜手上那鲜艳的记号,刚刚本来缓和了一些的暗沉之气,在那红梅显现的时候,一下子就厚重无比了。他整个人都好像被冰冷的寒气笼罩着,脸上的神色也冰冷到了极点,他冷眸微眯,眸中涌动着滔滔怒意,闻言后,他目光转向太史凤,语声冰寒,咬牙切齿地开口:“翼王妃以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记号就能说明月颜并非我东耀的九公主?血墨?那是何物?谁能证明那血墨就真如翼王妃所言,是能证明有血亲关系的东西?朕素闻翼王妃在药物方面本事奇高,月颜数日前就来了天珏,如今手上又出现了这种东西,那么朕真的不得不怀疑,是翼王妃对她做了什么了!” 这话,便是依旧不承认上官月颜是南宫雪了。 众人闻言,眉头都齐齐皱了皱,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他们今日也是头一次听说血墨这东西,虽然现在乐颜公主手上真的出现了和翼王妃手上相同的记号,也是因为她的肌肤接触了翼王和翼王妃的血才浮现出来的,但是谁也不能肯定地说,这东西就真如翼王妃说的只对血亲有用,毕竟他们从没有见过别人用这东西。 而翼王妃是黑煞夫人,对毒精通,对药物自然也精通,若她真的想用药物在乐颜公主身上做点什么,也不是做不到的。而且乐颜公主和翼王妃感情很好,要做什么就更容易了。 东耀皇会有所怀疑,也是情理之中。 上官月颜本来就对自己手上出现了记号而想不通,如今听了冷穆寒的话,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一样,凤眸一转,立即就看向了身边的太史凤。不错,她不可能是古代的雪儿,那根本是天方夜谭啊!而她手上的这个梅花印,虽然太史凤说是只有血亲之间才能用,但这只是她一个人单方面的言辞而已,没有人能证明。而太史凤对各种药物都很了解,若是有心在她身上留下什么记号,那么研制一种能深入皮肤的药水也不是没可能。以她们现在的关系,她不会防她,而她之前受伤还昏迷了好几日,那个时候更是非常好的下手时机。 是太史凤偷偷在她身上留下了这个梅花印,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只不过,虽然觉得合理,可她却也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她便应该知道她不是雪儿才对,为何要在她身上留下梅花印,并且此时说她是雪儿? 难道说今日有关于雪儿的所有事都是假的,这一切全都是赫连御宸和太史凤他们策划好的,目的就是要她成为雪儿?脱离东耀九皇子的身份? 九皇子?!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有些想不通的事情这一瞬间就想通了,让她的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来。难道赫连御宸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让她以后再也不是九皇子?如果她不再是九皇子,而是天珏的雪郡主的话,那么冷穆寒便再也没有理由要她回东耀了。 不是他东耀的公主,不是他东耀的人,他无权让她回东耀! 是因为这个?这一切真的都是他们计划好的?雪儿还活着这件事是假的,她手上梅花印是他们偷偷做上去的? 可是,若真的是这样,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是不是演的太像了?还有,如果雪儿真的死了,那么赫连御宸说揭穿洛凝萱的时候,太史凤不会很伤心,也没心思去伤心,这话又如何能成立?太史凤总不会是因为要把她当作雪儿,所以无所谓洛凝萱的死活吧? 她脑中灵光闪现了一下之后,又被诸多问号占据。小脸上的惊讶也马上就消失了,眉头皱着,再次露出了满脸不解之色。 想来想去,好像都不太对! 她的思绪只是瞬间,就在她刚刚觉得疑问被解开,然后一下子又被疑问笼罩的时候,南宫靖宇眸子微微眯了眯,此时开口:“东耀皇的质疑不是没道理,既然东耀皇觉得可能有假,那么我们可以再找他人验证。看看凤儿所研制的血墨是否只对至亲之人有效!” 他并没有对冷穆寒的质疑而恼怒,但是话语却比平时冷沉了好几度,显然对冷穆寒如此都不肯承认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而感到不满。 而此言一出,众人都纷纷点头,这个法子不错。单单只是让乐颜公主手上显出印记,并不能证明那血墨就真的只对血亲有用,但若是找别的人来试,翼王和翼王妃的原血血墨无法渗入别人的肌肤,或者是干脆找人重新提供原血制造血墨,之后再用于那人的至亲,和至亲以外的人身上,到时候效果出来,便知血墨是否能验证血缘了。 到时候如果乐颜公主真的是雪郡主,那么东耀皇便无话可说了。 然而,冷穆寒却是愤怒地一挥手,怒声开口:“不必验证什么了,无论你们验证出什么,朕都不会相信月颜是你们天珏的郡主!月颜在我东耀皇宫出生,她的父皇乃是我东耀先皇,母妃是已故的兰妃,她身上流着的是我东耀皇室的血,她的容貌和朕、和我东耀的其他几位公主都有相似之处。若说这样的月颜是你们的女儿,那么朕和整个东耀的皇室难不成也和你们有关系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语声盛怒,出口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声音颇大,将整个大殿都震了震。 磅礴的帝王之气弥漫而出,众人只觉得背脊一寒,整个大殿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气氛霎时冷凝,空气都好似紧绷了一般,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过,虽然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但众人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上官月颜和冷穆寒的脸,将二人的容貌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之前没注意看他们还没有发现,但如今被东耀皇这么一说,一看之下,二人的容貌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虽然东耀皇的面部沦落比较冷硬,乐颜公主则是柔和中带着英气,可二人的眉宇和眼睛真的有点像,只不过东耀皇的眉心总是微微地皱着,而那双眼睛中又透着冷意,所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众人看清二人的容貌后,心下本来已经有八成相信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这瞬间却又暴跌了下去,只剩两三成了。 乐颜公主和东耀皇容颜相似,但是和翼王、翼王妃却一点也不像,那么还是东耀公主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上官月颜收回看向太史凤的目光,此时也看向了盛怒的冷穆寒,虽然她也很不想和东耀扯上关系,能摆脱东耀皇子公主的身份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却也没办法反驳冷穆寒的话,因为她和死去的那个女子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只要仔细看看她和冷穆寒,再把她的容貌和太史凤、南宫靖宇一比,便没有人会觉得她是雪儿。 就算除去她绝对是现代人这一条,让她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也会认为她和冷穆寒是兄妹,而不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女儿南宫雪。 不过,在冷穆寒话音落下,众人也都觉得上官月颜又不太可能是雪儿的时候,赫连御宸却又低笑着开口了,只听他慵懒邪肆地道:“那么,若是颜儿的容貌并不像东耀皇,而是像翼王和王妃的话,东耀皇是不是就无话可说了?” 嗯?这话何意? 众人闻言都齐齐皱眉,不解地看向赫连御宸。什么乐颜公主不像东耀皇,而是像翼王和翼王妃的,东耀皇便不话可说了?乐颜公主的容貌本来就像东耀皇,不像王爷王妃的啊!这还能变不成? 上官月颜也没听懂赫连御宸的意思,凤眸看向他,满脸的疑惑不解。现在她的脑袋几乎是浆糊一片,没有一个地方是清楚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上古灵术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几人也眉头皱了皱,面露不解之色,这一次就连南宫凌和南宫易也同众人一样,二人都看了看上官月颜,之后又看向赫连御宸,两张俊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虽然这件有关雪儿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不少,不过却也不是全部。而他们也从来没有以容貌判定任何事,是以也根本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多重要……! “少宫主此言何意?”冷穆寒冷眸眯着,也没懂赫连御宸是什么意思,一双冷眸也看了看上官月颜那有些发懵的小脸,然后目光落到赫连御宸那张邪笑着的俊脸上,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少宫主莫不是还有别的花样,能让月颜换一张脸?” “呵呵!本少主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赫连御宸挑眉一笑,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却又话音一转,狭长的魅眸看着冷穆寒,笑问了一句:“不过,不知道东耀皇可听说过灵术?” 灵术? 众人一听这两个字,心下当即就是一惊,对于灵术,他们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据说灵术是一门以吸天地之灵气来修炼,在体内凝聚灵力为己所用的非常玄妙的神功。而灵术在修炼到上乘阶段的时候,据说还能腾云驾雾飞天而行,缩地成寸空间瞬移,简直就如仙人的仙术一般,非常具有神话色彩。 而据说灵术只存在于上古时期,现在早就失传了,少宫主现在为何会提到灵术? 这乐颜公主的容貌,和灵术有什么关系吗? 冷穆寒自然也知道灵术,不仅知道,而且对灵术的了解比众人多了好几倍,是以,在听到赫连御宸说出灵术二字的时候,他的眸光当即又往上官月颜的脸上看了看,眸中闪现出了一点惊疑之色。 而上官月颜做为一个现代人,又是古武世家的后人,对于灵术她自然了解一点。所以她和冷穆寒差不多,在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她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惊讶,同时还反射性地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不会吧!这么玄乎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而且灵术早就失传了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失传,和她也扯不上关系不是吗? 她这张脸可是货真价实的,即便现在长大了,但却和小时候没差多少。她看了十几年的脸,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个妖孽到底想搞出什么事情来啊?! 她惊讶又无语地看着赫连御宸,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妖孽此时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明明只是找雪儿而已,为什么她却成了众人关注的中心?如今更是连灵术都出来了!那是不是过一会儿,他还要说她连神兽都有?书上不是这样说的吗?会灵术的人能支配神兽,也能和神兽以血为誓,定下契约的! 她真的觉得这件事的发展越来越离谱了!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等人听到灵术二字,也当即惊讶了,然后几人也看向了上官月颜的脸,之后太史凤当先开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雪儿的容貌并非现在这般?” 她现在是直接连称呼都改了! 而且她说话的同时,也伸出手往上官月颜的脸上摸去,双手捧着上官月颜的脸,然后仔细摸索打量,好像在做鉴定一般。 上官月颜无语地站着,不管是太史凤这种好像想从她脸上找出人皮面具般的动作,还是她已经直接称呼她为雪儿,都让她感到非常无语,并且对此也无力吐槽了。 而南宫靖宇和南宫凌等人则都是看着太史凤在上官月颜脸上摸索,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非常锐利,似乎也想从她脸上找出一层假面来。 其余众人对灵术了解的不多,是以见太史凤这个动作,他们都满脸不解,不知道灵术和一个人的容貌会有什么关系? “颜儿如今的容貌到底是不是她自己本来的容貌,其实本少主也不能完全确定。”赫连御宸再次开口,一双狭长的魅眸此时也看向了身边的上官月颜,见她一动不动地让太史凤摸着小脸,而脸上的神情相当无语,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他目光一转,突然往房顶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的笑意当即变得非常邪肆而愉悦,本来懒懒的声线也突然高了一些:“不过,本少主不知,但是有人却知道……天山老人今日不来参加夜宴,却是跑到这大殿的房顶乘凉,兴致可真好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本来还摸着上官月颜脸的太史凤,手上的动作也当即一顿,马上就抬头往房顶看去。 南宫靖骞、玉景风、冷穆寒等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地一转,全部抬起头,看向了大殿的房顶。 上官月颜也是同样。 今夜的夜宴,本来应该只有众大臣和各国来客参加,但是最后南宫靖骞却邀请了所有人来,是以几乎与数日前她被封为乐颜公主时的宴会一样,宗室成员,大臣家眷,还有一些大家贵族全都在场,但是今日却少了四个人,那四人便是两位老王爷,王星雅的爷爷王老将军,还有就是天山老人。 只有那四人没来!据说四人前几日就结伴出游了,不在天城,所以无法前来。 是以她从那日和天山老人讨教了天阳诀的心法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本来应该离开了天城远游的人,却被赫连御宸说此时正在他们头上的房顶上,而他们谁都没有发现,这简直叫人想不惊讶都不行。 而在众人都抬头看去的时候,赫连御宸又低笑着开口:“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这里可是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天山老人解释解释呢!” 随着这话一出,上官月颜等武功高强的人顿时便觉出了房顶上有异样的气息传来,那气息颇为厚重,且还是大范围地笼罩,很显然,此时的房顶上已经出现了大片暗卫。天山老人武功奇高,鲜少人能觉出他的气息,加之他们刚才的注意力都被别的事情占据了,更是难以察觉他的存在。但暗卫们的武功却没几人能及得上他,是以一出现便被他们察觉了。 “臭小子,居然又算计老夫!” 房顶上,毫无意外地,传来了天山老人的声音。那苍老的声线中透着满满的怒气,显然是对赫连御宸将他暴露出来,并让人围堵他而表示非常不满。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暗道还真的来了,这个老头儿的登场方式每次都出人意料。 而冷穆寒几人听到天山老人的声音,几人的神色都当即变了变,因为按照赫连御宸刚才说的话,他并不能确定上官月颜现在的容貌是不是她真实的容貌,但是有人却知道,而此时天山老人就出来了,且赫连御宸还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让他解释……这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除了关于上官月颜的容貌,还有关于灵术的事,根本不做他想! 天山老人所属的圣灵殿乃是整个神武大地最古老的势力,世上很多失传的秘术,圣灵殿中都有典籍记载,那么若是想知道上官月颜的容貌是否和灵术有关,便只有问天山老人了。 冷穆寒脸色黑沉,周身寒气涌动,一双眸子当即眯成了直线。 南宫靖骞等人眉头微皱,依旧是满脸的疑惑,不知道天山老人到底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反应却异常了一些,二人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都当即愣住了,随后,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顿时狠狠地皱了起来,太史凤更是牙齿一咬,脸上露出了无比愤怒的神色…… 赫连御宸似乎料到了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会如何反应,他眸光往二人看了眼,对二人此时的神色完全不意外,他唇角勾着,继续对天上老人吐口了一句:“天山老人这是哪里话?本少主虽然有算计,可若是天山老人对此事并不关心,本少主也算计不成,不是吗?”话落,他又低笑了一声,魅眸中闪过一丝趣味之色,接着道:“而且有的事早晚都要说清楚,所谓早死早超生,天山老人心中应该非常明白才是!” 这话,前面说的便是他虽有算计,但天山老人会被算计,并不是他算计的多好,而是天山老人自己的问题,因为他关不关心今日的事,直接决定了他会不会被算计,如果他不关心,不来皇宫,那么他的算计自然不会成功。 而后面一句,话中意思便深奥很多了,尤其是那句‘早死早超生’,让众人听了都无比惊疑。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大致能明白少宫主说的早晚都要说清楚的事,就是关于乐颜公主的,因为今日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这件事,而且天山老人出现的时机也正是说此事的时候。可是早死早超生?这话他们就不明白了。难道这件事还会给天山老人带来什么麻烦?且还是逃都逃不掉?所以少宫主才说早死早超生? 这件事有这么严重?会让天山老人面临生死问题? 没这么吓人吧! 众人心中惊疑,上官月颜也眉头微皱,不明白赫连御宸这话到底所指的是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作自受 “哼!”房顶上,天山老人再次怒哼了一声,但是对于赫连御宸的话,却没有反驳什么。 众人听了,心中不禁更是想不通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件事真的会如此严重?可这不过就是一件关于乐颜公主身份的事罢了,虽然这也是牵扯两国的大事,可是也不至于让天山老人也卷入其中,而且还会面临生死问题吧! 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 而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大殿门口一道光影闪过,前一秒还在房顶上的天山老人,便已经走入了大殿之中。 他依旧一身灰色衣袍,背上背着一个麻布背袋,手拿一根奇怪的木头,一个酒葫芦挂在那木头之上,随着他走来的步伐摇摇晃晃,浑身上下都头着浓郁的老江湖味道。他那有些秃顶的头发长出来了一些,不过发型还是相当奇怪,再配上他此时绷着脸,明显很不高兴的神情,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就像一个耍脾气的老顽童一样。 众人见他进来,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天山老人一边往大殿中央走去,一边往右边的席位看去,一双苍老但又晶亮的眼睛当即便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此时上官月颜的右手已经垂下,被太史凤紧紧地握着,不过因为穿着轻铠,那手腕上三朵红梅并没有被掩盖,依旧显眼至极。他往那红梅印记看了一眼,然后又扫了眼太史凤和南宫凌一眼,一双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最后他才看向赫连御宸,胡子一翘,恼怒道:“臭小子,明明心中比谁都清楚,却偏偏要拉老夫下水,简直可恨!” 此言一出,众人当即皱眉,目光立即往赫连御宸看了看,然后又落到上官月颜的脸上。暗道天山老人这话何意?少宫主心中比谁都清楚?那么这话是不是代表着少宫主说的话全是真的?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而雪郡主的容貌真的有问题? 南宫靖宇等人也是眉心一动,然后和众人一样,目光都往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看去。 而上官月颜则是莫名其妙,从她被赫连御宸拉着站起身到现在,她一直都觉得莫名其妙。只觉得此时此刻,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太奇怪了,而天山老人的话,更是让她无法理解。赫连御宸清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他清楚的啊!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是现代人啊! 为什么搞的好像她真的是南宫雪一样?不管是她手上的梅花印,还是他们的这些话,她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当然,赫连御宸根本就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也没有对上官月颜解释什么,只是突然转眸,看了眼面色依旧愤怒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一眼,然后又看向天山老人,声线无比的邪肆而愉悦,且那绝艳的俊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看好戏的神色来:“天山老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本少主虽然知道一些事,但却也不是全部。上次本少主向天山老人请教,可你却守口如瓶,本少主无法,便只能让天山老人亲自来说了。若是上次天山老人能全部告诉本少主的话,今日本少主也不会多事,让您老人家出马的!” 这个上次说的是什么时候,自然是从皇宫回到太史府的那日了。 而且这话,明显是说天山老人自作自受,不能怪他算计他! 天山老人闻言,自然听出了赫连御宸的意思,一张本就不太好看的老脸当即就是一黑,顿时就朝赫连御宸不满地瞪眼,顺带送了一声恼怒的哼声。 而众人虽然不知道赫连御宸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不过却也听出了其中意思,大概就是少宫主已经找天山老人问过了,但天山老人没有说,所以今日少宫主才算计了天山老人,要让他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了。众人不由嘴角微微一抽,暗道少宫主真的腹黑到了极点啊! 上官月颜自然也是一样,根本不知道赫连御宸找天山老人问过什么,是以她满意疑惑的同时,也抽了一下嘴角,凤眸往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见他满脸看戏的愉悦神情,心中很是无语。她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天山老人之前到底谈过什么,和她有多大的关系,这些关系又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件事对天山老人是不是有很大影响?但他这般好似报复一样的算计,真的是腹黑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真的无时无刻不是一只黑心肝的狐狸。 而就在众人无语时,太史凤突然咬牙切齿地开口,她看着天山老人,一双眼睛红的吓人,脸上的神色比之刚才更加愤怒:“是你?这件事和你有关,雪儿是被你带走的?!” 而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可她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众人听了当即便是一惊,虽然在少宫主刚才的话之后,他们都知道天山老人和这件事多少有些关系,不然少宫主不会说什么‘早死早超生’这样的话。可是,雪郡主是被天山老人带走的?这可是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的啊! 天山老人品行高尚,如何会做出这种事?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是以,众人都转眸看向太史凤,无比惊疑地看向她。而这一看,才见她脸上的神色异常愤怒,那脸色甚至都黑沉下来了。 上官月颜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思考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想过这件事和天山老人到底有什么关系,现在听到太史凤的话,她那小脸上也顿时露出惊讶来,凤眸看向天山老人,满是不敢置信。 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哪个身份来思考的,是东耀的九公主、天珏的雪郡主,还是以自己现代人的身份,反正她就是觉得很惊讶,南宫雪的棺木中没有人,那么定是有人带走了南宫雪,而这人是居然天山老人?这怎么会……? 南宫靖骞等人也惊疑地看着天山老人,但下一秒,头脑还算比较清楚的他们,一下子好像就想通了过来,脸上的惊疑变成了震惊。刚才,因为赫连御宸提到灵术一事,然后天山老人就出现了,他们听了赫连御宸说什么‘早死早超生’,便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一时间只觉得赫连御宸的话让人很是疑惑。 可此时,听了太史凤的话,他们却是如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让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不错,只有天山老人就是当年带走雪儿的人,赫连御宸才会说‘早死早超生’! 因为若是天山老人带走的雪儿,那么这件事暴露之后,天山老人便会面临太史凤的滔天怒火,那绝对能让天山老人为自己的生命担忧。 太史凤的性子,天下谁人不知?今日既然知道雪儿还活着,那么她绝对会查出当年带走雪儿的人,而查出之后,她绝对不是报恩什么的,因为这件事显然很奇怪,为何死去的孩子会活着,而且还被人带走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从中作梗,让所有人都以为雪儿死了,之后又偷偷将人带走的!那么太史凤一旦知道那人是谁后,定然是疯狂报复! 故意制造雪儿的假死,让她以为自己痛失女儿,这么些年还一直隐瞒没说……如今这件事情暴露出来,太史凤要如何对待那让她以为自己的女儿死了,但实则却‘偷走’了她女儿的人,这根本想都不用去想。 如果没有足够让太史凤平息怒火的理由,天山老人绝对会面临非常恐怖的灾难,比如永无止境的毒杀! 而天山老人就是制造雪儿假死,并将她带走了十多年的人,这件事也着实叫人震惊。德高望重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冷穆寒站在高阶上,此时也看着天山老人,那张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丝丝震惊,显然也如南宫靖骞等人一样,想通了天山老人和这件事到底有何关系,并且也为这层关系而感到相当意外。 不过,他的震惊只有一瞬,随即他冷眸便是一眯,在天山老人开口之前,沉声说道:“天山老人可要看清楚了再说话,月颜乃是我冷穆寒的皇妹,是在我东耀皇宫出生并长大的公主,可不是什么天珏郡主!天山老人也是,自从月颜出生后便每年都给她诊治,对于她的身份,天山老人总不会看错了!” 他语声很沉,带着冷怒,而且还将自己的名讳说出,颇有威胁的味道。 这话便是让天山老人不要随便乱说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了! 众人听了,心中都不由一凝,暗道这件事情真的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叫人心惊了。不过,天山老人每年都会前往东耀,亲手为东耀九皇子诊治的事,确实天下皆知的。也正如东耀皇所言,从九皇子出生之后,天山老人便一直给九皇子诊治顽疾了,对于乐颜公主是不是东耀九皇子,他应该也很清楚才是。 而雪郡主和天山老人却是没什么交集。 一个深宫中重病缠身的孩子,和一直生活在天珏的雪郡主,不管怎么想,这二人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除非她们有分身术! 可是如今有了血墨一事,还有少宫主提及的灵术,这件事便真的不好论断了! 真的让人觉得越来复杂了! 上官月颜也眉头皱着,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三个藐视 南宫靖骞等人闻言,这一次却是没有生出任何怀疑上官月颜身份的想法,因为别人对太史凤研制的血墨不了解,但他们却是了解的,那东西确实只有血亲之间才能使用,这一点根本不用质疑。而上官月颜手上出现了红梅印,那么她定然就是南宫雪。 他们现在对她的身份已然能确定,只是对赫连御宸提到的灵术而觉得惊疑罢了。 是以冷穆寒的话,没有让他们有丝毫动摇。 南宫靖骞等人都是如此,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就更不用说了,二人都只是冷冷地看了冷穆寒一眼,然后,太史凤又看向已经走到大殿中央的天山老人,一双通红的眸子里怒火熊熊,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天山老头,今日你若是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若有半个字的虚言,老娘定然挖了你家祖坟,并将你碎尸万段,扔进深山老林里喂野狗!” 一句话,赤裸裸血淋淋的威胁,比之冷穆寒刚才那暗带威胁的话,狠毒了不知多少倍。 众人后脑勺齐齐滑下一滴巨汗,挖祖坟不说,还要将天山老人碎尸万段喂野狗,如此狠辣,真的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煞夫人啊! 上官月颜此时大脑处于混乱状态,但听了太史凤的话后,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一下,然后抛开所有的疑问,对天山老人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这老头刚刚才出来,便被两个人明里暗里地威胁,而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得罪了谁都是麻烦,真的有够悲催的。 当然,对于雪儿的事情,对于九皇子的事,还有自己手上的梅花印以及赫连御宸提到的灵术……这些让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想搞清楚。 她做为一个现代人,为何会和这些事有关?她真的想不明白! 而赫连御宸做为将天山老人算计入局的人,对冷穆寒和太史凤都出声威胁天山老人,却是神色都没有变一下,唇角邪肆的弧度勾着,依旧一副看戏的模样。南宫易和南宫凌一坐一站,闻言后也看着天山老人,和上官月颜的同情不一样,二人脸上有的只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对于灵术,对于十多年前的事,他们并不清楚,只有等着天山老人解惑。 他们并不担心天山老人今日也如前几日那般守口如瓶,因为这件事已经到了必须说清楚的地步,天山老人就是想不说也不行了!不然他真的会死得很惨的! 大殿中央,天山老人脚步顿住,对自己刚刚进来就被两人威胁,他那张老脸上当即便露出了不愉之色。不过,冷穆寒的话落下后,他只是看了冷穆寒一眼,没有说什么,但太史凤的话落之后,他却是一个怒眼就瞪了过去,一句斥责的话当即出口:“臭丫头,老夫家的祖坟是你能挖的?如此大逆不道,你就不怕遭雷劈?” “在老娘这里,从来没有大逆不道这四个字,你若是不如实招来,不把整件事情交代清楚了,你看老娘会不会挖了你家祖坟!老娘不但要挖,还要将他们的骨头磨碎了制药,然后用在你这个死老头身上。”太史凤对天山老人的斥责完全不以为意,当即就怒声回道:“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太史凤不敢做的事!” 她双眸微眯,一双红着的眸子里已然显出了决然的神色,语气依旧咬牙切齿,怒火熊熊。 众人闻言,心中都齐齐一抽,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天山老人的祖坟是不是那么好挖的,但对于太史凤这般狠辣而狂傲的话,却是不可置否。想当年,他们天珏的皇宫都被翼王妃掀了,那时候整个皇宫都被搞的鸡飞狗跳,先皇更是气得跳脚,可最后翼王妃还不是安然脱身?不但如此,还风风光光地嫁入了翼王府,成为了先皇最疼爱的儿媳…… 皇宫都敢烧,不怕和天下最强大的国家敌对,那挖别人家祖坟,将死人的骨头制成药,她如何会做不出?定然做得出的! 翼王妃就是这个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上官月颜也嘴角再次一抽,她看着太史凤,好像突然知道赫连御宸的性子为何会那般嚣张狂妄了,看看太史凤这将天地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口气,没心没肺的狠毒样,不正和那个妖孽很像吗? 真的是有其母便有其子,虽然赫连御宸不是太史凤亲生的,但这狠毒狂妄的性子,他却是比南宫凌和南宫易更像太史凤! 只不过那个妖孽比太史凤有过之而无不及罢了! 太史凤这般话语,自然又让天山老人不满了,老脸一沉便对着太史凤哼了一声,但是,他却也没有再说太史凤什么,而是眸光一转,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之后又看了看赫连御宸和冷穆寒几人,那苍老的眸子微微一闪,恼怒地道了一句:“正如东耀皇所言,东耀的九皇子就是东耀的九皇子,天珏的郡主就是天珏的郡主,如何会是一个人?!” 他突然言归正传,且说的还是这么一句话,众人心下都齐齐一惊。这话,显然是在说东耀的九皇子并不是雪郡主,那么也就是说乐颜公主不是雪郡主了?虽然他们也觉得二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见过血墨印记后,此时再听天山老人这话,他们还是忍不住一惊。 不过,众人惊讶的同时,心中却又不由地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不对劲在哪里,他们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来……真是怪了,这话说的应该就是乐颜公主不是雪郡主啊!为何会有奇怪的感觉。 南宫靖骞等人也同样如此,似乎听懂了天山老人的话,但似乎又没听懂,不过,那话语中的否定却是傻子都听得出来。而他们心中已然确信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是以听了天山老人的话后,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尤其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更是眉头狠狠一皱,太史凤面色骤然黑沉,当即就要再次开口。 但这个时候,天山老人却再次一哼,继续说道:“但此九皇子非彼九皇子,那么便一切皆有可能了!” 如此具有转折性的一句话,让太史凤到嘴边的话语当即就顿住了,同时,整个大殿的人都愣住了。而且听到这句话后,刚刚才生出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也瞬间就消失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根本无需细想,就是傻子也听得懂了啊! 东耀的九皇子是九皇子,天珏的郡主就是天珏的郡主,二人不可能是一个人。但是东耀的九皇子并不是真的九皇子,那么便可能是他们天珏的郡主了啊! 这分明就是在说,乐颜公主不是东耀的九皇子,而是天珏的雪郡主啊! 上官月颜在听了天山老人的前一句话后,和众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他们觉得奇怪时,她却明白天山老人的意思。九皇子是九皇子,天珏郡主是天珏郡主,这话原本并不是很难以理解,说的就是二人并非一个人的意思。但是,站在她的立场,这话的意思便有所改变了。 因为她不是九皇子,真正的九皇子是在她眼前死的,这是绝对的事实。而她是不是南宫雪?她觉得不是,可有人却觉得她是,而且很不可思议的,她手上有和太史凤手上一样的梅花印,也有和南宫雪一样的胎记……她没办法解释这件事,所以即便自己觉得不是南宫雪,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肯定自己不是! 是以,在她能肯定自己不是九皇子,但是却无法肯定自己不是南宫雪的情况下,天山老人的这话,便让她心中有些发悬,觉得他的意思其实是在说她不是九皇子,而是南宫雪。 可是她为何是南宫雪?这不可能不是吗? 而正当她心中发悬的时候,天山老人现在的这句话,顿时让她心中一震了,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话和赫连御宸刚才的话很像,赫连御宸说‘此公主非彼公主’,天山老人说‘此九皇子非彼九皇子’,虽然他们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可是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赫连御宸说这话时,是在梅花印之前,那时她只觉得无语。但现在,有了梅花印在先,天山老人又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通天理,知天机,而且他很显然和雪儿的事有很深的关系,还有他知道灵术的事……她心中有些慌了,难不成她真的是南宫雪吗? 此九皇子非彼九皇子,一切皆有可能,这不就是说她不是东耀的皇子,而是南宫雪吗? 可是为什么?如果她真的是南宫雪,那现代的事怎么解释?她那死去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家族不是她的家族,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她心中真的有点慌了,这无关于她喜不喜欢做太史凤的女儿,而是她不能接受她不是现代人的事实,因为在现代,她真的有非常疼爱她的家人!这就好比一个人突然知道自己并非父母亲生,而是被收养的那种感觉一样…… 上官月颜呆愣地站着,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了起来,红唇也微微地抿起,只觉得心中慌乱,怎么也无法平静。 太史凤本来就握着上官月颜的手,感觉到她的动作,同样也愣了一下的她当即就回过神来,目光转向上官月颜。虽然天山老头并没有直接说她就是她的女儿,但是却也等于说了,那她便也不用和他吵吵了。虽然她依旧对这个老头很是愤怒,恨不得揪着他的衣襟问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她却没空收拾他,现在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丫头,她的宝贝女儿了。 她转过头,心中激动无比,可见上官月颜呆愣着,而且脸色还有些不好,显然是有些无法接受,她那激动的心顿时一痛,本来握着上官月颜的手当即就紧了紧,脸上都露出了浓浓的心疼之色来。 这无法接受的神情,就好似拒绝接受她这个母亲一般,让她顿时便痛得不能呼吸。 只不过,她的动作并没有让上官月颜回神,上官月颜就好似失了魂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天山老人的凤眸都没有眨一下。 而太史凤也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说什么,因为在天山老人话落之后,大殿内突然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高阶上,冷穆寒的面前,前一秒还完好无损的桌案,在这声巨响中彻底粉碎了,连桌案上的碗碟酒杯也没能幸免,全部破碎如粉尘。 高阶上,围绕在冷穆寒周围的空气都被震荡开来,卷着粉尘扩散出去,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气浪。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都齐齐往高阶看去,然后,一阵强劲的寒风便刮到了他们的脸上,离得稍近的人,脸上当即一阵冰冷刺痛。 同时,冷穆寒盛怒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天山老人这般胡言,是在藐视朕,藐视我东耀,藐视将月颜交给你诊治的,已经仙去的朕的父皇吗?” 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整个大殿都好似颤抖了一下,众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面上皆露出骇然之色来。 帝王之怒,惊人心魄!即便不是他们天珏的皇上,众人心中都是一凝,只觉得空气一瞬间都紧绷了,大气都不管喘一声。那些被劲风刺痛的脸的人,更是瞬间就吓白了脸,心中一阵骇然。 大殿瞬间静如死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个太平 冷穆寒站在高阶上,一身黑色龙袍无风自动,墨发也都随之飘扬着,冷硬的俊脸黑沉如雨,那投在天山老人身上的视线,更是冰刃一般寒冷又锐利,杀气汹涌。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视线,再加上一连三个藐视,足够表达出他对天山老人的愤怒! 而他的这声怒吼,也把呆愣中的上官月颜惊醒了,她目光也转向了冷穆寒,看着他脸上的盛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是以看着他那黑沉的脸色,她除了被惊醒了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现在她是不是九皇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上官月颜还是南宫雪? 南宫靖骞等人也看向冷穆寒,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同样将目光转了过去,面对冷穆寒的盛怒,对他到现在依旧一口咬定上官月颜就是东耀的九皇子,而非天珏的郡主,几人都再次皱起了眉头。 而冷穆寒的这种态度,也让他们不由想起一件事,那便是上官月颜逃离东耀,冷穆寒身为皇帝,却紧追不舍,不仅追去了巫族,如今甚至还跨越重洋追到了天珏来,现在面对多个表示上官月颜并非东耀九皇子的证据,他又这般断不承认……这实在奇怪! 一国之君,放着朝中大事不管,追着自己的皇妹跑,这便已经是很奇怪的事了。 而一国之君,放着朝中大事不管,追着一个并不是自己皇妹的女子,并且还一口咬定那个女子就是自己的皇妹,这就更奇怪了! 几人都看着冷穆寒,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疑惑的同时,更是无比恼怒。事到如今,其实根本不必再证明什么,就算小丫头的容貌和冷穆寒相像,那也改变不了小丫头就是雪儿,就是他们女儿这个事实。她身上有和雪儿一样胎记,也有和他们的血有关的梅花印,她如何会不是他们的女儿? 答案已经揭晓了,按理来说,现在该是他们责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当年雪儿会发生那样的事,为何这么些年她都没有回来而是在东耀呆着?应该是他们来责问冷穆寒才对,而不是冷穆寒这般盛气凌人地否认小丫头雪儿的身份。 是以,这般想着,太史凤心中恼怒,刚才又见了上官月颜那般难以接受的神色,心中如刀绞一般的难受,她根本不惧冷穆寒的怒火,只想快点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不仅是她自己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有她身边的小丫头,她的女儿显然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要让她赶紧搞清楚她其实不是东耀的公主,而是她的女儿。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不能接受她这个母亲,不管是因为洛凝萱的事还是别的什么,雪儿一定要认她才行! “东耀皇别搞错了!藐视?如今是这老头在藐视你,还是你在藐视我们?你当众人是瞎子,是白痴,看不清事实真相吗?老娘先把话撂在这里,雪儿的事,东耀除非没有牵扯其中,否则的话,老娘可不管什么两国之交!”她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愤怒又是焦急,眸子瞪着冷穆寒,当即也怒吼出声。 高阶上,冷穆寒那漆黑的冷眸顿时眯成了一条线,脸色更是黑沉如雨,看向太史凤的目光,比利刃还要锋利,浑身杀气毫不掩饰。薄唇一张,就要开口。 不过,他根本没有开口说话或是发怒的机会,因为太史凤吼完之后,根本就没去在意他的反应,立即就转头看向了天山老人,继续吼道:“马上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十三年前说起,一字不差地给我说!若是你敢有丝毫隐瞒,老娘定会以百倍千倍的代价,让你痛不欲生!” 众人后脑勺都再次齐齐滑下一滴巨汗,对太史凤又一次怒对冷穆寒和天山老人,再次在心中感叹她的胆大张狂。连不顾两国之交,还要千万倍回报这样的话多说出来了,对方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受人敬仰的老者,她都能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而且还是当着全天下的人威胁,真的是胆大包天,没几个人能及得上! 上官月颜抿着唇,此刻,她对太史凤此举,也如刚才对冷穆寒的怒吼一般,没有任何感想。她只是将目光从冷穆寒身上转向了天山老人,凤眸看着他,眸中神色,就如她此刻的心情,既慌乱又疑惑。她不相信自己是南宫雪,也不愿意自己是南宫雪。但对于南宫雪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为何赫连御宸他们都说她是南宫雪?以及她身上为何有和南宫雪一样的印记?这些她一无所知的事,她都想知道! 众人对太史凤的胆大暗暗腹诽了一下之后,也将目光落到了天山老人身上,对于十三年前的事,整个大殿没有人不想知道,而如今,能为他们解惑的,只有天山老人了。 赫连御宸、南宫易、南宫凌,还有南宫靖骞和玉景风等人也都看向了天山老人,就连被太史凤打断了话语的冷穆寒,也不由自主地往天山老人看去,那冰寒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而大殿的一侧,洛凝萱从上官月颜手上浮现出第一朵梅花印的时候,她整个人便如一块石头般僵住了,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只看着上官月颜的手,几乎眨都没有眨一下。就是天山老人出现,她的目光也没有从她手上移开一瞬,她就好似被那红艳的梅花夺去了灵魂一般,完全无法思考任何事了,脸色青灰没有一丝生气。 不过,此时听到太史凤对天山老人的怒吼,要他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她才仿佛稍微回神了一些,那呆滞地看着上官月颜的眸子终于动了,也缓慢地转向了天山老人,然后眸中露出了疑惑。对于南宫雪为何没死,为何南宫雪是上官月颜,她真的也想不通,一点也想不通! 而对她来说,谁都可以是南宫雪,唯独上官月颜是南宫雪,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这个将她的人生毁于一旦的女人,如何能是南宫雪? 这一刻,真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天山老人身上。 不过,这一次,天山老人却没有立即搭理太史凤,而是看着冷穆寒,眸中微光闪烁,脸上本来的恼怒,转变成了一点无奈和惋叹,苍老的语声中也带了一丝叹息:“东耀皇当明白,有的事虽然能强求,但强求之后的结果,却未必对你好。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放手,给自己,也给世人一个太平!” 这话,颇有劝解的味道,众人闻言,心下也不由赞同。东耀皇强求的是什么,如今谁人不知?而强求之后的结果会如何?也是不用多想! 如今乐颜公主不但是玄天宫的少夫人,而且还肯定是天珏的郡主,东耀皇若是一直坚持乐颜公主是九皇子,并执着地要带乐颜公主去东耀的话,结果毋庸置疑,他要面对的将是天下最强的国家和势力的联手攻击,对于东耀而言,根本就是灭顶之灾。而对于世人而言,也将是一场恐怖的腥风血雨。 届时,本就动荡不安的圣天大陆定然会大乱,太平二字,将会被战火的硝烟所淹没。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东耀皇为何这般执着于乐颜公主,但对于一国之君而言,为了一个和东耀完全没有关系的女子,而让天下陷入混乱,这未免太不理智了。不如像天山老人说的,放手换世人一个太平。 然而,在众人如此理解天山老人的话时,赫连御宸唇角的笑意却是深了,一双狭长的魅眸看向冷穆寒,眸中同样微光闪烁着,那目光,很是意味深长…… 而冷穆寒闻言后,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天山老人,寡淡的薄唇勾起了一点浅淡而冰寒的弧度,明显是对天山老人的话不以为然。那神色,根本没有半丝动摇,反而似乎更是坚定了一般,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坚毅。 看着他这般毫不退让的神情,赫连御宸那狭长的魅眸也眯了起来,唇角的弧度再次深了一些,绝艳的俊颜,此刻邪肆到了极点。仿若邪魔附身了一般,那容貌可以勾魂摄魄,也能让人见之胆寒。 玉景风等人见冷穆寒如此,也都微微地皱了皱眉。 而上官月颜却是依旧只关心南宫雪的事,别说对冷穆寒的执着有何感想了,她甚至都没有去想天山老人为何要对冷穆寒说这句话,只等着他将雪儿的事说清楚。并且也希望他能说自己不是九皇子,同时她也不是南宫雪。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摆脱冷穆寒,同时也不会变成母亲收养的孩子了,她还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上官月颜,是上官家的嫡系血脉。 “老头子,你要拖拖拉拉到什么时候?老娘警告你,你若再不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老娘现在就让你不太平!”太史凤再次怒声开口,她此刻和上官月颜一样,完全没心思去关注别的实情,一心只想将整件事情搞清楚。让全天下的人都确定小丫头是她的女儿,也想让小丫头确定她是她的娘亲。 除此之外,要算帐报仇,还是论什么天下太平,一概稍后再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关他人 “臭丫头,老夫既然来了,还能不给你说清楚?你急什么?”天山老人见自己的话没能让冷穆寒退让半分,反而还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他的执着,心中不由再次惋叹了一声。不过,他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看了冷穆寒一眼,然后便对太史凤怒言了一句。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老娘急什么?”太史凤本就怒不可揭,听了天山老人这话,心中更是怒火狂飙,当即咬牙切齿地开口,一双通红的眸子看着天山老人,里面的愤怒和憎恨,似乎恨不得将天山老人当场啃噬了一般:“十三年了,再过一个月就十四年了!你把我的女儿偷走了十四年,让她成为了别人的女儿,让我以为她真的死了,你现在居然问我急什么?你说我急什么?” 太史凤怒吼出声,随着她的怒吼,眼中再次滑下了滚烫的泪水,并且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是气怒的颤抖,也是心疼的颤抖! 她急什么?这十多年来,她把别人当作女儿疼爱着,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而且还是活在东耀的冷宫之中。而她也记得清楚,那日,在小丫头被南宫靖骞收为义女的时候,她曾说过,虽然世人皆知她是东耀尊贵的九皇子,得东耀先皇和冷穆寒的疼爱,可自从出生到现在,她却不曾见过他们几次面,母妃就更是不曾见过了。在外人眼中,她身份尊贵锦衣玉食,但却没人知道她心中渴望的是什么,她没有体会过父爱如山,也没有体会过母爱如水……她就是被东耀先皇和冷穆寒这般‘疼爱’着长大的。 而她呢!把洛凝萱疼着宠着,半丝委屈也不愿让她受,即便是委屈了凌儿,也没有委屈洛凝萱一分! 在她疼爱洛凝萱的时候,她的女儿却被人冷落着,孤零零地活在没有父母的冷宫中…… 当初,听到她说自己没有体会过多少父母之爱时,她便觉得无比心疼。而此刻,知道她其实是自己的女儿,那种心痛,便被无数倍扩大,让她痛彻心扉,入骨入血的疼痛! 而在她这般心痛的时候,这个老头子居然让她不要急? 她如何能不急? 她的女儿就在身边,可是却露出了无法接受她这个母亲的神色,她如何能不急? 一个急字根本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根本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现在甚至不敢松开身边这小丫头的手,生怕一松,等会儿她就会拿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或者对她露出憎恨的神色来,恨她疼着洛凝萱十多年,以为她将她忘了……不然的话,她哪里只会站在这里吼这死老头快点把当年的事说清楚?早就直接就动手了! 她真的很迫切地想知道当年的事,很迫切地想让天山老人更加肯定地告诉所有人,告诉她身边的小丫头,她就是她太史凤的女儿! 众人被太史凤的怒吼声震的耳膜都发疼,但是却也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并且对当年的事情,他们无一不好奇,是以只是皱了皱眉,便全都看向了天山老人。 上官月颜的目光一直落在天山老人身上,唇瓣微微抿着,心中和太史凤一样,同样无比焦急。 “臭丫头,你话可不要乱讲,谁偷走了你的女儿?老夫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人?”天山老人老眼一瞪,对太史凤说他偷走了她的女儿,感到非常不满,当即就驳斥了一句。不过,这话倒也算是承认了是他将南宫雪从棺木走带走的,让众人早先的猜测得到了肯定。 “救人?”然而太史凤却是再次怒声开口,一双通红的眸子瞪着天山老人,大怒道:“当年是谁说雪儿回天无力了?又是谁说天意如此,无法挽回?你既然能救,那个时候为何不说实话?为何要在雪儿下葬之后偷偷把她带走?你这不是偷走了我的女儿是什么?如果今日此事没被查出,你是不是要隐瞒一辈子?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史凤越说越气,也越说越痛心,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便又是泪流满面了。 众人听了这话,也越加不明白。说起当年,天山老人的医术乃是当世第一,雪郡主病重,天山老人自然被翼王请来为雪郡主诊治。他们是不知道那时天山老人对翼王夫妇说了什么,但是最后雪郡主确实是药石无医,年仅三岁,便病逝了。这便说明,那个时候,天山老人的确没能医治好雪郡主。 可现在雪郡主活着,天山老人又承认了当年是他带走了雪郡主,是他将‘死去’的雪郡主救活了,那他的目的呢?既然能救,为何不一早就出手相救,而是在下葬之后?还有,就算对救人的时间可以忽略忽略不计,可十三年来,他为何没对翼王夫妇说雪郡主还活着,而是让雪郡主去了东耀?这不是很奇怪吗? 众人都满心疑惑,包括上官月颜和南宫靖宇等人也是。 “老夫若是不这么做,你能同意让老夫把雪丫头带走?”就在众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天山老人怒哼了一声,一句话说完后,他那老眼往上官月颜和冷穆寒扫了一眼,之后,胡子一抖,语声突然轻了几分,貌似暗自嘀咕般道了一句:“再说,又不是老夫将雪丫头送去东耀的!” 大殿内此时本来就只有太史凤和天山老人的声音,众人都专心听着二人的对话,是以他这嘀咕的声音虽然小,却是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不少人当即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他把雪郡主送去东耀的?那时谁送去的?难不成这件事还有别人同谋吗? 然而上官月颜闻言,却是当即一愣了,一双凤眸看着天山老人,眸中满是不敢置信。是他将南宫雪从棺木中带走的,但是却不是他将南宫雪送到东耀的,而她现在莫名地和南宫雪扯上关系,并且她也不是被天山老人送到东耀,而是穿越而去的…… 她愣着,本就心慌的她,这一次心脏都飞速地跳了起来,微抿着的唇瓣下意识抿紧,紧握的手也更是握紧了一分,全身的被个细胞都紧张到了极点。 而太史凤,对于上官月颜是穿越而来的事一无所知,闻言也觉得不明所以,当即就眉头一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这么做,我就不会让你带走雪儿?去东耀不是你送的,那是谁送的?难不成是东耀先皇派人来接的雪儿?” 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满是疑惑,但说到第二句的时候,那满含泪水的眸子当即就眯了起来,眼中神色顿时冰冷,同时还往高阶上的冷穆寒看了一眼,那目光也是冷若冰霜,带着浓浓的仇视。她刚才就说过了,若这件事和东耀没有关系,只是天山老人所为,那她便不会追究太多。但是,若东耀参与其中,且还是主谋的话,那她势必要和冷穆寒好好算算账了。 让她太史凤尝尽了骨肉分离之痛,让她的女儿在冰冷的宫中长大,这个仇不报,她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而众人听了她的话,心下当即就是一惊,也都往高阶上的冷穆寒瞄了一眼,觉得若是天山老人真的没有送雪郡主去东耀,但雪郡主却成为了东耀的九皇子,当时只有三岁的雪郡主总不可能自己跑去东耀吧!那么是东耀参与了进来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毕竟,到现在东耀皇都还一口咬定乐颜公主就是九皇子,而非雪郡主,且还这般执着地想要带乐颜公主回去,如此重视,定然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只不过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他们却实在想不出。就算是对他们天珏有所图谋,也不必在一个郡主身上动手才是啊!说的再直白一点,若是东耀对天珏有图谋,要抓一个在天珏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那何不抓太子殿下,为何要抓雪郡主? 这真的叫人想不通! “翼王妃可不要妄加揣测!”而就在众人都觉得很可能是东耀派人来接走了南宫雪的时候,冷穆寒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话语中冷怒依旧。而这话,显然就是在说太史凤的话毫无根据并不属实了。 众人闻言,不由再次看了冷穆寒一眼,但对于他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因为如今看来,若天山老人所言属实,不是他将雪郡主送到了东耀,那么只有东耀派人接走了雪郡主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众人不信的同时,却也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那便是这一次,冷穆寒并没有再对上官月颜的身份说什么,只是让太史凤不要胡乱猜测东耀插手了十三年前的事而已。这是不是说,他已经不再坚持乐颜公主就是九皇子了? 然而,众人正惊讶着,天山老人却紧接着冷穆寒的话开口了,他扫了冷穆寒一眼,之后又斜了太史凤一眼,哼道:“此事的确和东耀无关!也无关他人!” 和东耀无关?也无关他人? 这句话,绝对能够让众人为之一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备受打击 众人顿时就是一愣,脸上齐齐露出惊讶来,当即就抛开了冷穆寒没有再坚持上官月颜是九皇子一事,转眸看向了天山老人。无关?这件事居然和东耀无关?这怎么可能?不管怎么说,如今有一件事可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乐颜公主在这之前,一直被认为是东耀的九皇子,而且东耀皇也是为了乐颜公主才来天珏的啊!东耀怎么会无关呢? 就算当年不是东耀那边有人来接走了雪郡主,那么至少也该是被人送到东耀去的吧!可他却又说和别人也无关,这怎么可能? “和东耀无关?也无关别人?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想告诉我,当年只有三岁的雪儿是自己漂洋过海去东耀的?你觉得这话说得通?”太史凤听了冷穆寒的话后,眉头便狠狠皱起,此时听了天山老人的话,那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根本不相信天山老人的话,而且也没办法相信。试问若不是他送雪儿去东耀,又不是东耀派人来接了雪儿,更不是另外有人参与了这件事,将雪儿送走了,那雪儿怎么去东耀?又怎么成为东耀的九皇子的? 三岁的孩子自己渡海?自己去东耀?然后还成为了东耀的皇子?连自己的父王和母妃都不要了,并且还做的人不知鬼不觉?若是有人相信是这样的话,那人绝对是无脑的白痴! 众人也都暗暗点头,觉得太史凤的话非常有道理,一个孩子如何能独自在海上漂泊万里? 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天山老人却是再次哼了一声,然后他目光突然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一双老眼中闪过一抹微光,板着脸道了一句:“谁说雪丫头三岁就去东耀了?老夫只是说没送她去东耀,可没说没送她去别的地方。至于她是如何去东耀,如何被当作了东耀的九皇子,你自己问她不就好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仿若响起了一道惊雷,震得众人又是一愣。 对啊!天山老人只说了他没将雪郡主送去东耀,可没说没将她送往别的地方啊!而且谁说雪郡主定是三岁的时候去东耀的?她完全可以长大了再去,那样的话,渡海便不是问题了! 而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她武功高强,又精通医毒,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她,若是想混进东耀皇宫,想必并不是难事。 可是,乐颜公主为何要去东耀?又是如何成为东耀的九皇子,还让东耀皇都无比肯定她皇子身份的?这一点便又让人想不明白了! 再者,乐颜公主刚才也极力否认她是雪郡主,那神色不像是假装的,而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何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当年太小了,所以被天山老人带走之后,便忘记了自己是天珏郡主?还是她本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愿回到翼王府,后来去了东耀后又失忆了,所以将以前所有的事都忘记了,包括身为天珏郡主的事? 这些也叫人疑惑不解! 就连南宫易和南宫凌都微微皱了皱眉,对于十三年前的事,和上官月颜穿越之事一无所知的他们,也完全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去东耀? 众人愣然了一瞬后,都转眸看向了上官月颜,近千张脸上,皆是疑惑之色。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是一愣,心中的想法几乎和众人如出一辙,也都转眸看向上官月颜,不过,二人的神色和众人却有所不同,众人是疑惑,而他们是意外和痛心。意外她被天山老人送去了别处,痛心她最后自己去了东耀,并没有回到他们身边来! 不管她是失忆没有回来,还是她不愿回来,都让他们无比的心疼。 而太史凤本就因为上官月颜刚才那无法接受的神情而心如刀绞,如今知道她是自己前往的东耀,在她看来,便是不愿回到她身边的可能性更高了。其实,要说雪儿失忆,那可能性真的不大,因为雪儿自小记忆力便超出常人,且还非常聪慧,三岁的她,别说读书识字了,就是在医毒方面都已经展露出了天赋来,那样的她,不会因为和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便会将他们忘记了。 失忆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反之,不愿回来的可能性就很大。 不知道上官月颜穿越一事的她,只以为是上官月颜不肯回到翼王府,所以才独自去了东耀,顿时心口便是一阵窒息一般的疼痛。她唇瓣紧紧地抿了一下,很想开口问上官月颜是不是对她有气,气她收养了洛凝萱,所以才不回来?可是在她看清上官月颜的脸色时,那在她喉咙堵得难受的话语却是顿时就消散了,脸上那意外和痛心的神色,也当即被惊色取代。 而这个时候,一直愣愣地站着没动的上官月颜突然觉得腿有些发麻,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那模样就好似要倒了一般。而她那张清艳的小脸,此刻也仿若失去了颜色,苍白如纸。 “雪儿!”太史凤见此,当即一声惊呼,马上松开了握着上官月颜的手,转为要扶她。不过,她动作虽然很快,但却还是慢了一步。 赫连御宸先一步出手,将上官月颜微微晃了一下的身子搂进了怀里,狭长的魅眸看向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俊脸上淡青的眉头微微皱起,心疼之色顿时浮现。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南宫易和南宫凌也伸出了手,南宫易还从座位上惊得站了起来,二人不约而同出口,和太史凤的那声雪儿声音重合:“颜儿!” 这一瞬间,南宫凌都没能维持天珏世子的沉静声线,出口的语声是清越中带着浓浓的担忧,是南宫凌平日的语声。那面具后清俊的脸上,和南宫易此时的神色一样,满是担忧之色。 另外,和太史凤一样出声的,还有南宫靖宇,同样被惊得吐口了两个担忧的字眼:“雪儿!” 而除了几人之外,一旁的玉景风紧接着在南宫易之后站起身,他没有开口说话,但那诗画般的俊脸上也当即露出了惊色来,而那双淡雅的眸子里,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浓浓的担忧。 高阶上,冷穆寒也皱起了眉头,眸中一丝担忧一闪而过。 黎单和南宫靖骞等人皱起了眉,大殿所有人都被上官月颜这突然好似好晕过去的动作吓了一跳。而人们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这个模样,不由让众人再次疑惑。 乐颜公主为何如此?是无法接受自己不是九皇子,而是天珏郡主这件事吗? 可是,按理说,得知自己是天珏郡主而非东耀皇子,她应该高兴才对啊!虽然不知道她以前为何会去东耀,但现在的她正是为了逃出东耀才来了龙华,那么既然如此的话,摆脱九皇子的身份,她不该备受打击啊! 而且,她如今和翼王妃的关系很好,又成为了皇上和皇后的义女,乃是天珏的公主,就算得知真相后有所冲击,应该也不会排斥雪郡主这个身份才是啊! 她到底为何如此? 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狭长的魅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眸中满是心疼,但却是没有问她怎么了,而是隐去脸上的担忧,他唇角勾出一道柔和的笑,语声无比轻柔地开口:“坐下可好?” 四个字一出,站在席位处的南宫凌和南宫易当即就一个跨步,离开自己的椅子,将两个位置让了出来。 但是上官月颜却是摇了摇头,她神色依旧有些呆愣,摇头的动作就好似无意识的一般,那一双漆黑的凤眸只看着天山老人,接着,她紧抿的唇瓣松开,吐口了几个很轻的字眼,那本来清泠的声线,此时都带了两分沙哑和艰涩:“你……当年将南宫雪送去了哪里?” 送去了哪里? 没有将南宫雪送去东耀,他将她送去了哪里? 这句话落入众人耳中,对于上官月颜依旧用南宫雪提问,而不是问的将她自己送去了哪里,众人心下也觉得了然了,看来乐颜公主是真的还没有接受自己就是雪郡主这件事,不然的话,她这话便不会这般问了。 而她这般备受打击的神色,看来也真的是为此了! 太史凤没有及时扶到上官月颜,但是在赫连御宸扶住上官月颜后,她还是将手扶到了上官月颜的胳膊上。本来就以为上官月颜无法接受她这个母亲的她,此时听了上官月颜这句话,心中更是钝痛不已,唇瓣紧紧抿着,扶着上官月颜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南宫靖宇也薄唇微抿,红着的眼睛看了看上官月颜,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人,眸中满是心疼和担忧,那一直搂着太史凤的手,也紧了一分。南宫凌和南宫易也看了看二人,眸中神色和南宫靖宇如出一辙,不过,除了心疼和担忧之外,他们还很是不解。 按照颜儿的性子,和她近日来与太史凤的相处,以及和他们之间的亲近,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算会觉得意外,有所冲击,但也不会不接受才是。而且她本来就不想被冷穆寒纠缠,那得知自己不是东耀的九皇子,而是他们的亲妹妹,且还有父母健在,她也该很高兴才对。 她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对于太史凤这些年疼宠洛凝萱,她也应该不会介意。再说洛凝萱是用歹毒手段骗取了太史凤的疼爱,明白事理的她,就更不会对太史凤不满了。 可她现在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这般好似无法接受事实的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心想逃离东耀的她,一直觉得九皇子的身份是一个阴谋的她,绝对不会对九皇子身份有所留恋的啊! 二人眉头皱着,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玉景风等人也眉头微皱,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上官月颜是为了逃离东耀才来的天珏,所以所有人对她的反应都心存疑惑。 不过,虽然都想不通,但对于南宫雪当年被送到了哪里,他们也很是好奇,是以,众人目光又再次转到了天山老人身上。 天山老人自然也看清了上官月颜此时的神情,他精亮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立即便开口回答了,板着脸哼道:“你天生身子虚弱,你娘四处为你寻找医治的法子,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十三年前,老夫得知你大劫难度,便顺势利用了这个机会,给你吃了假死药,然后将你送到了能医治你的地方。至于那个地方是何处……” 说到这里,他一双老眼再次闪了闪,然后才又看着上官月颜,目光直视上官月颜漆黑的凤眸,语声一改之前的恼怒,转而变成无比认真严肃,继续说道:“既然你来了天珏,便是心中清楚,老夫不便多说。你只要知道一点,那便是,你就是南宫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章 太玄幻了 短短几句话,便将十三年前的事都交代了清楚,众人听了,都不由露出了惊讶之色来。 本来他们都想不通天山老人为何会谋划了雪郡主假死一事,没想到他的谋划,只是为了救活雪郡主而已,并不是因为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不过,这整个神武大地,除了早已去世的神医谷谷主之外,天山老人便是当年最好的医者了,连他都治不好的病,谁还能医治? 而听他后来的话语,虽然没有明说那个地方在哪里,但是却也指明了在他们天珏……天珏什么地方藏着隐世神医吗?他们可从来就不知道啊! 还有就是那最后一句话,如此直白明确地说乐颜公主就是南宫雪,虽然他们心中早就确定了,但还是不由感到惊讶! 这句话,才是真正肯定了乐颜公主的身份! 然而,众人不知的那个地方,上官月颜听了,却是心跳都停止了一瞬,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白的没有丝毫颜色了。既然她来了天珏,便是心中清楚,这句话,仿佛如一把重锤朝她脑袋捶下,让她脑中顿时就‘轰’的一声。同时,脑中也立即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便一直想着要去的地方! 那个让她必须前来天珏,也决定去了之后,便和赫连御宸商议婚期的地方! 而当她听到天山老人最后的那句话时,她脑中再次‘轰隆’了一声,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随后,她大脑中便是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看着天山老人,任何思想都没有了。脑中这句话不断地回荡着:你就是南宫雪! 她就是南宫雪,南宫雪就是她! 她呆愣地站着,就好似被人点住了定穴一样,一动不动,连看着天山老人的那双凤眸,都好似定住了一样! 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的反应,从她那浑身一震,到瞬间后的僵直不动,他都感觉的一清二楚。他狭长的魅眸看着她发白的小脸,依旧没有开口问她什么,只是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魅眸中满是心疼。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没想到天山老人将他们的女儿偷走了十多年,为的却是给她治病。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却也没心思去在意那些,更是没有追问他到底送上官月颜去了何处,二人听了天山老人的话后,第一件事,便是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 如今天山老人明确地说了她就是他们的女儿,那么,她心中也应该相信了才是,应该要接受这个事实才是。他们现在最渴望的,自然是得到他们宝贝女儿的认可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是看向上官月颜,大殿的其他人,现在也最是关注上官月颜的反应了。 刚才她那句话,还没有把自己当南宫雪,但现在天山老人说的如此肯定,她就算不愿意接受,也改变不了她南宫雪的身份了。 高阶上,冷穆寒也看着上官月颜,他面色冷沉,薄唇紧抿,漆黑的龙袍下,双手也紧紧地握着,一双冷眸看着上官月颜,没有开口说话,也是等着看她如何反应。 可是,在众人的注视中,上官月颜除了呆愣地站着,其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看看身边突然就成了她父母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没有去看引发了整件事的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她就那么站着,目光看着天山老人,那模样,就好似魂飞天外了一般。 众人见此,都不由皱了皱眉,暗道乐颜公主真的是被打击到了吗?不然的话,以她的个性,不可能这般不言不语什么都不做的啊!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她定然会明确表态的! 而众人不知,上官月颜此时真的是被严重打击到了。 她和那些死后穿越的人不同,她的身体是自己的,她很明白自己是现代人,有着血浓于水的家人,且她的家人对她都疼惜无比,全都把她当宝一般地疼着宠着,同时她也把他们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明明是现代人的她,明明在现代有一个很温馨的大家庭的她,此时却被人告知那不是她的家,那些家人都不是她的家人,她不是现代人,而是这神武大地上的一个郡主,她的父母家人其实就在身边…… 如果,她只是魂穿而来,只有灵魂是自己的,而身体是南宫雪,那样的话,她能欣然接受,毕竟他们是这个身体的父母。可是,要她完全否决自己是上官月颜,她真的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因为如果她不是上官月颜,那么她便也不是上官家的人,在现代所经历的一切,都似乎变得不真实了。 这叫她如何能马上就接受? 她不是对天珏郡主这个身份不满,也不是对太史凤有不满,只是单纯的,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冲击! “老头,我还是没听明白啊!既然你知道有人能医治月颜,干嘛搞这么多事情偷偷带她去?你直接告诉干娘,让她和月颜一起去,这不就没事了吗?”就在众人都等着上官月颜开口说点什么,而上官月颜正备受冲击的时候,慕容紫突然开口了。本来就不善细思的她,根本没有如众人一般去思考什么,只知道自己没有听明白,便马上开口问了。 她看着天山老人,一双眉头微皱,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疑惑。而这一问之后,她紧接着又问道:“还有之前说的灵术!那个是怎么回事?你难道还对月颜用了灵术吗?” 整个大殿,就只有她没有关注上官月颜的反应,而是追问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她这两个问题提的倒也在点子上,将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上官月颜身上拉回来了,近千双眼睛刷地一下子又转向了天山老人,脸上也露出了不解之色来。对啊!刚才翼王妃就问过天山老人,既然能救雪郡主,为何当时不对她说?而天山老人也说了一句不这么做的话,翼王妃不会让他带走雪郡主!这是为何?有人能救雪郡主,翼王妃难道还不让他带雪郡主去?这不可能吧! 还有就是灵术了,他们都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之前少宫主就提起了灵术,那么显然这件事和灵术也有关系,但是到现在却没有听到天山老人的解释! 这灵术难道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吗?不然的话,乐颜公主既然是雪郡主,容貌应该不会和东耀皇相似才对啊!难道乐颜公主现在的容貌真是假的,是天山老人用灵术改变了她的容貌,让她变成和东耀九皇子一样的容颜,并以此顶替了东耀九皇子的位置? 想到这里,众人心下都不由一惊,只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了!因为容貌一样,所以不论是在东耀还是在别的地方,都没有人能看出乐颜公主的真实身份。 只是,为何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避开翼王夫妇,所以变成了东耀的九皇子吧!若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变成别人也可以,何必变成一个冷宫皇子?而且还是个假皇子! 还有,灵术不是早就失传了吗?天山老人会灵术? 众人心中万分惊疑! 太史凤和南公靖宇等人虽然此时更关心上官月颜的反应,但这两个问题却也是让他们最不明白的,是以也转头看向了天山老人,眼中满是不解。 “那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去的!老夫若是说了,怕是没人会同意雪丫头去!”天山老人看了慕容紫一眼,一张老脸又恢复了之前那略带恼怒的神色,板着脸道了一句后,他目光扫了一眼呆愣无语的上官月颜的小脸,然后又看了一眼太史凤,接着哼道:“至于灵术,雪丫头的确是被施了灵术。很多人都知道灵术是一门堪比仙术的奇功,既然是仙术,那么变化容貌便不是什么难事了,初学者就能用灵力幻化容貌。这种易容之法天衣无缝,除非用灵力破解,或者易容之人身死,否则根本无人看得出来。” 众人听着天山老人的话,对他的第一句话再次感到惊讶,那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若是说了,怕是没有人会同意雪郡主去,所以他才没有说,而是偷偷送雪郡主去了?那是什么地方啊?有什么地方是不能随便去的?在他们的认知中,别说是整个天珏了,就是整个神武,就没有翼王妃不能去的地方啊! 再者就是灵术了,居然真的和他们想的一样,雪郡主真的被人施了灵术,而这灵术真的能改变容貌,且还是天衣无缝的易容之法,这……虽然已经有所猜想,但是不太清楚灵术真的能让人容颜变化的他们,仍旧觉得无比震惊。 这真的是太玄幻了! 太史凤等人也想不出天山老人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何处,有什么地方是他们就算知道了能救雪儿,却不会同意她去的?若是能救雪儿,就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带着她去,怎么会不同意呢? 之后又听了天山老人说上官月颜的容貌确实被人用灵术改变了,几人心中也不由地惊讶了,目光一转,又看向了上官月颜那张和冷穆寒有几分相似的脸,而此时,天山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这颗药丸给丫头服下,这药丸里封印着灵力,服下后,片刻便能解了易容术!” 随着他的话音而出,一颗白色的如豌豆大小的药丸便朝着赫连御宸飞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夺人心魄 赫连御宸目光不离上官月颜,手一抬,便接下了那颗药丸,白色的药丸被他捏在指间,太史凤几人看着,心跳顿时都快了两分。 众人也睁大眼睛看着那药丸,脸上的神色既是震惊,又是期待。乐颜公主现在的容貌是灵术易容而来,而这颗药丸又封印着灵术,只要吃了这药丸,乐颜公主便会恢复本来的容貌,这么神奇的事情,叫他们如何能不震惊,不期待? 然而,就在众人震惊又期待的注视下,赫连御宸却并没有将手上的药丸递给上官月颜,而是柔声问了一句:“颜儿,这药丸可是要吃?” 没有直接喂她,而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都齐齐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他为何如此了。因为到现在为止,乐颜公主都没有表示是否接受自己是雪郡主,若是她不接受的话,那么她定然不愿吃下这药。而少宫主本就疼她入骨,她若不愿,他定不会强求,所以才出言让她自己选择了。 而这一刻,太史凤的心也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咙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上官月颜,双手也紧握着上官月颜的胳膊,脸上的神色,紧张到了极点。南宫靖宇扶着太史凤,目光也锁定在上官月颜的脸上,薄唇紧抿,搂着太史凤的手也紧了一分,同样有些紧张。 南宫易和南宫凌想不明白上官月颜为何有这样的反应,是以现在也不能确定她会不会认下南宫雪这个身份,是以袖袍下的手此时都握了起来,二人薄唇也抿着,有些忐忑地等着上官月颜的回答。 高阶上,冷穆寒也看着上官月颜,一双冰冷的寒眸微微闪烁着,袖袍下,本就紧握的手已经握的死紧。 所有人,此刻都屏息凝神,等着上官月颜选择。 而上官月颜,自从天山老人很肯定地说她就是南宫雪之后,她便什么反应都没有了。之后慕容紫和天山老人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入她的耳,她大脑中仍旧回荡着那句‘你就是南宫雪!’,这句话,让她的心口揪紧刺痛,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混乱不已,除了呆愣地站着之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赫连御宸一句柔和的话语问出后,她也仍旧站着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也没有看一眼赫连御宸手上那白色的药丸。只是看着天山老人发愣,那目光,似乎看着天山老人,似乎又没有看他,很是空洞无神。 “颜儿!”赫连御宸再次轻柔地唤了一声,那声音比之刚才轻了很多,但是在这寂静的时刻,却也让人觉得无比的响亮。 可是上官月颜依然没有动作。 见她这般,赫连御宸眼中的心疼之色越发厚重,而太史凤等人也越发紧张,众人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 天山老人站在大殿中,见上官月颜这般一点反应也没有,眉头也皱了起来。就这么过了片刻,上官月颜都没有回应赫连御宸的话,也没有别的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天山老人见她迟迟没有反应,那苍老的眸子再次闪了闪,老脸上也再次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一声轻叹出口,便要开口说什么。 可是,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本来愣着的上官月颜却动了,让他到口的话语顿时收了回去,也让众人瞬间都睁大了眼睛。 上官月颜依旧看着天山老人的方向,面上的神色也没有变化,还是那般呆滞。但她的手却动了!只见她慢慢地抬起手,伸向了赫连御宸手上的那粒白色药丸,然后将那药丸拿下,送到自己的唇边,张嘴,送入,咽下,最后她又缓缓地放下手,继续那般呆呆地站着。 所有的动作都无比的缓慢,而从她开始动到结束动作,她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半丝变化,就好像是无意识的动作一样。 但是,在她结束自己的动作后,却是开口道了一句:“拿镜子来!” 她语声还是有些沙哑,而且也很轻。 不过,众人自然也都能听见,并且也都明白她为何要镜子,自然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容貌是否会变化了。 而她话音刚落,太史凤立即便转眸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宫婢,脸上的神色激动,张嘴就要吩咐人拿镜子。不过,她没来得及说话,南宫凌便开口了,语声如同太史凤的神色一般,激动不已:“我有!我有!颜儿给!” 他一边激动地开口,一边伸手往怀里一摸,下一秒,一个小小的铜镜便被他从怀里掏出,送到了上官月颜的面前。这是他之前易容的时候用的! 而当他掏出镜子后,上官月颜还没有伸手去接,太史凤便一把将镜子夺了过去,然后举到上官月颜的眼前,那铜镜正对上官月颜的脸,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她的容颜。 一面铜镜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上官月颜这才将那看着天山老人的空洞眼神收回,落到面前的镜子中。她没有伸手去拿镜子,就那么就着太史凤的手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视线缓缓聚焦。 众人见南宫凌瞬间拿出镜子,不知道他为何怀揣镜子的他们,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不过,现在他们也没心思去在意别的事情,只是无语了一下之后,便又将目光集中到了上官月颜脸上,对于她的容貌会不会变化,会如何变化,他们也都无比的好奇。 大殿中,除了上官月颜看着镜子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脸上。 宽敞的大殿,这一刻,真的静到了极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众人觉得已经等了很久,好像过了一两个时辰,其实却只过了两分钟的时候,神奇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那张清艳无双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一层白色如雾一般的东西突然从上官月颜的脸上浮现出来,那东西很薄,只是淡淡一层,从出现后不到三秒的时间,便将那张清艳无双的脸笼罩了。而当那薄雾将那张清艳的小脸罩住后,众人透过那层薄雾,清晰地看到了上官月颜的容颜产生了变化。 那变化很慢,且是各个部位一起变化,秀眉、凤眸、俏鼻、红唇,脸蛋轮廓都在同时产生变化,让众人都不知道要将目光定在哪一个地方,只能睁大眼睛,希望将每一个变化的地方全都看清楚。然而,这变化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变化的时间却不长,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所有的变化便结束了,那笼罩在上官月颜脸上的薄雾,也开始渐渐散去。 而,就是这么片刻的时间,众人看着上官月颜容貌的神色,也完全变了。没变化之前是好奇和期待,变化的时候是目瞪口呆,而现在,则是被无以复加的惊讶和惊艳取代,那一双双眼睛,仿佛被那张转变后的脸吸住了一般,怎么也无法移开。 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 若说之前的那张脸清艳绝伦,被称为当世第一美也不为过,那么现在的这张脸,简直可以说天上人间都无人能比之更美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绝对当之无愧,简直美艳到了让人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的地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些词汇,怕是连她的一根发都不足以形容。 真的美的叫人心魂震颤,夺人心魄的美! 而这张脸,那眉眼口鼻,还有脸部的轮廓,再也找不到和冷穆寒相似的影子,转而和南宫靖宇、太史凤十分相似,是将本来就俊美的二人的容貌优点全都集中到了这张脸上,精致到让人找不出一丁点的瑕疵来,甚至与南宫易也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张脸最像的,还是南宫凌。那清澈的眸子,翘挺的鼻子,还有完美的唇形,以及她脸上的各个部位,到处都能看出和南宫凌的相似之处。只不过,南宫凌的面部线条比较刚硬,有男子该有的阳刚之气,而这张脸的线条要柔和许多,是专属于女子的柔美之感,是以看上去虽然很相似,但严格说起来,这张脸却比南宫凌漂亮了很多。 而虽然这张脸和之前的那张脸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有一点却没有变,那便是她眉宇之间依旧有一股英气存在,那不是容貌能改变的东西,而是她的气质就凝聚在那里,所以现在这张绝美的脸,依旧是和她以前一样,柔美却不柔软,亦刚亦柔,完美融合,独一无二。 还有一点,那便是但凡见过十三年前的南宫雪的人,都能在这张脸上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影子。确定这张脸,就是南宫雪长大后该有的模样。 众人看着这张脸,根本不由自主,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看得入了神,魂魄似乎都飞过去了,一时间除了看着那张脸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一个变化,惊艳众人! 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本来就激动又紧张的他们,在上官月颜的容貌开始出现变化后,二人便激动的无以复加,当整个变化结束,露出了一张和他们极为相似,且还有着一些儿时的模样,只要一看,便绝对知道是他们女儿的容貌,太史凤本来停止了一会儿的泪水‘哗’地又留下来了,眼睛、鼻子、心口发酸发痛的厉害。南宫靖宇的眸中也当即浮现出了水光,二人此时的心情,同样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痛、欣喜、还有依旧不确定自己的女儿是否人他们的紧张和担忧……所有的情绪交杂,根本无法言语。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同样如此,二人此刻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南宫易那双暖玉般的眸子都红了,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中,透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和心疼。喜悦她露出了和他们相似的容貌,以后再无人会怀疑她的身份,心疼她这十多年来的分离,直到现在才和他们团聚。 虽然她还没有开口说接受,但是却也是真的团聚了。 若放在以前,谁会想到有这一天?根本想都不敢想!就是现在,他都有种害怕是做梦的感觉! 而南宫凌,面具后那双澄澈的眸子也浮现出了水光,薄唇也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心中的感觉,和太史凤、南宫靖宇、南宫易如出一辙。不过,在和三人相同的心情下,他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在看清上官月颜此时的面容后,他缓缓地抬起了手,将那伴随了他世子身份十多年的面具拿了下来。 银色面具揭下,赫连御宸等人都没有阻止他,那张只会以太史睿身份出现的俊脸,当即暴露无疑。 不过,众人正出神地看着上官月颜的脸,是以在他的脸露出来的时候,只有少数人往他看来。而当这些少数人看清他的容貌时,自然全都惊呆了,甚至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之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上官月颜的容貌和太史睿非常相似,而如今又看到南宫凌这张和太史睿一模一样的脸…… 众人脑中会想到什么,根本想都不用去想! 原来,南宫凌就是太史睿,二人根本是一个人!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每个月的第一个肯定是你,给最多票票的也是你,你就是我的最爱,呣嘛呣嘛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两次穿越 而这些少数人当中,黎单第一个看向南宫凌,当看到这张和太史睿一样的脸,他墨玉般的眸子闪了闪,唇角当即勾出一抹笑,脸上完全没有丝毫意外,彷佛早就心知肚明了。 玉景风看到上官月颜变化的容颜后,淡雅的眸子里也浮现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厚重无比的惊艳之色,同时也惊讶地发现她的容貌和太史睿惊人的相似。而这个时候,南宫凌突然拿下他的面具,本就站在南宫凌正对面的他,自然也看清了那面具后清俊的容颜,淡雅的眸子里,那惊讶之色顿时变得浓郁了。 不过,他的惊讶却只是一闪而逝,然后便被了然之色取代,不再关注南宫凌,目光又再次落回了上官月颜的脸上。 高阶上的冷穆寒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月颜,从她服下那颗白色药丸的开始,他那双冰冷的寒眸便眯了起来,之后,见上官月颜的容貌开始变化,最后还变成了一张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十分相似,更是和太史睿相似到了极点的容貌,他不由自主地被那容貌惊艳的同时,也意外地一愣。但他随即便回神过来,眸中的惊艳之色被他压下,转而寒芒爆闪,目光也转到向南宫凌。 见南宫凌露出了那张和太史睿一模一样的脸,他冷眸再次一眯,袖中本就紧握着的手,手背青筋都爆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弥漫出了一股暴戾的寒气。 而就站在上官月颜身边两三步远的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也是那少数人中之一,在南宫凌摘下面具后,即便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但他那张脸也映入她们的视线中。二人下意识地往他看了一眼,这一看,两个人也如众人那般,瞬间呆愣了。尤其是慕容紫,在看清南宫凌的脸那瞬间,她那本来为上官月颜容貌而惊艳的眸子当即就是一瞪,一双美眸顿时瞪成了铜铃,刹那间呆如木鸡,满脸的不敢置信。那模样,很是滑稽。 其余的人,慢慢的也发现南宫凌了摘下面具,而看到那张清俊无双,和太史睿一模一样的脸,无一不是惊得目瞪口呆。 大殿中寂静无声,不管是依旧看着上官月颜出神的人,还是被南宫凌突然露出的脸惊到的人,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出神的出神,震惊的震惊。 而亲眼看到自己容貌变化的上官月颜,则是好像独成了一个世界,此时此刻,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看见镜子里的那张说陌生也陌生,说熟悉又熟悉的脸。她目光缓缓地扫过那张脸的每一个地方,眼耳口鼻,脸庞的轮廓,每一处线条,她都缓慢又仔细地看过,小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惊艳,只有呆滞中带着一点不敢置信。 南宫凌的动作,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就这么看着,片刻之后,她抬起手,摸向自己这张变化后的脸,纤细的手指有些颤抖,而这张变化后的脸,也依旧苍白着。她触碰到自己的肌肤,从脸颊开始摸索,然后是眉眼,下颚……手指在肌肤上划过,所触碰的每一个地方,都能感觉到她此刻有些发凉的手,而她的手,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细腻光滑的肌肤。 这样相似的容貌,这样真实的触感,她最后甚至还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当那疼痛的感觉传来,被捏的地方也顿时通红一片时,她本来就混乱的心顿时激起了滔天巨浪……这一刻,真的不承认都不行了。 那张失了些许颜色的红唇,当即就是紧紧一抿,美眸中瞬间滚烫。 原来,她并不是现代人,不是上官月颜,不是古武世家的后人,不是母亲的女儿,和老大之间,也没有半丝关系…… 原来,她是古代人,是南宫雪,是天珏的郡主,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的女儿,本来以为只是义兄的南宫易和南宫凌,其实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她和南宫凌还是孪生兄妹…… 她,不是上官月颜,而是南宫雪! 她脑子突然有些发昏,身子突然也有些发颤,眼前更是有些发黑了。为什么会是这样?这种事为何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不是突然从现代穿越而来,而是小时候便从古代穿越到了现代,之后又从现代穿越回来了吗? 这种奇幻的事,会不会太夸张了? 而这个时候,也许是老天都不准她不承认这件事,她脑中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穿越到东耀时的情景,那日夜里,她和阿龙准备对帮会的死对头动手,可是,正在她对着那人出手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虚影,然后她便穿越了。 那个虚影虽然模糊,但是却也能看得出是一个人影。 当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见了鬼,所以才离奇的穿越了。 但现在,她目光再次转向了大殿中的天山老人,看着身穿灰色衣袍的他,看着他头顶那少掉了一块的头发,记忆中那模糊的虚影突然变的清晰了,和天山老人的身影重叠,她甚至还能看到那随着她一同穿越而来的一颗火箭炮轰到了天山老人面前,在他头顶炸开,将他头发点着,让他手忙脚乱地暴跳如雷的画面…… 这个画面一出,她本来紧抿的唇瓣突然勾了勾,一抹淡笑爬上她的脸,淡淡的弧度,却是美到了极点,天地都能为之失色。然而,在她这抹淡笑露出的时候,她那清澈的眸子里,也流出了两行热泪来…… 这个笑,笑得美,也笑得心酸,让所有看着她的人,心口顿时一阵窒息的心疼。 赫连御宸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上官月颜,从她服下那颗蕴含灵力的药丸,到她露出了这张比往常还要美艳千百倍的脸,他绝艳的俊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喜色或者是惊艳之色来,他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眸中的神色,除了心疼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见她呆愣地摸着自己的脸,那手指都颤抖着,之后连身子都颤了起来,他只觉得心疼的厉害,薄唇也跟着她的颤抖而紧紧地抿了起来。而见她看向天山老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同时眸中还落下了泪水,本就心疼的他更是心疼到了极点,搂着她的手突然一个用力,另一手同时扳过了上官月颜的身子,一下子便将她搂进了怀里,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紧紧地将她护在自己的怀抱中。 上官月颜完全没有反抗,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搂进了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也没有吭声。 而赫连御宸扳过她身子的动作,也将另一边太史凤握着上官月颜胳膊的手拉开了。 太史凤手上一空,反射性地就要再伸手过去,但南宫靖宇却是将她的手拦住了,太史凤转眸看了他一眼,南宫靖宇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之后便再次看向了上官月颜,眉头微微皱着,满心满眼的担忧和心疼。 太史凤见他如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没有再伸手靠近上官月颜,只是再次转眸看着被赫连御宸搂进怀中的她,唇瓣紧紧地咬着,眸中热泪不断,同样是满脸的担忧和心疼。 众人也依旧没有声音,刚才被南宫凌的容貌而震惊了的人,此时也再次将目光注视到了上官月颜身上,虽然不明白乐颜公主为何如此,但是莫名的,他们却又觉得能够体会她的心情,是以所有人都是安静地看着,脸上或多或少有着心疼的神色。 而玉景风看着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如此,那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他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心中心疼,而且苦涩。 “颜儿,可记得你以前和爷说过的那个梦?”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一下一下很是温柔,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同样温柔的声线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你说你梦见两个孩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男孩身子不好,女孩亲自端了药让他服下。后来男孩身子好些了,女孩便带着男孩去了一个的地方。在路上,女孩跑得太快摔了一跤,男孩为了看看她的伤势,不得已看了女孩的腿,女孩哭了,说是以后嫁不出去,于是男孩便说,长大之后,他会娶她。” 说到这里,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垂下,看着怀中的小女人,笑问道:“你可知这男孩和女孩是谁?” 他语声无比的温柔,神色更是温柔无比,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慵懒邪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三章 消除记忆 虽然众人不是没见过他对上官月颜温柔,但这个时候,却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天下传言狠毒无情的少宫主居然能够温柔到这种地步,简直可以说是奇闻一件了。 而他这话语里的宠溺,更是叫人有种眼前的人并非是玄天宫少宫主的感觉。 不过,虽然赫连御宸的温柔让众人再次觉得判若两人,但对于他突然说起的上官月颜的梦境,众人还是不由地皱了皱眉,暗道这个时候,少宫主突然说起乐颜公主的梦境,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难不成这两个孩子正是他们二人? 乐颜公主失忆了,会做梦梦见以前的事,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南宫靖骞等人闻言,从来不知道上官月颜做过这种梦的他们,脸上也当即便露出了惊讶之色来。尤其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脸上的神色,无比的震惊。 而埋头在赫连御宸怀里的上官月颜,在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也有了反应,特别是在他最后问她可知道那男孩和女孩是谁的时候,她一下子便抬起了头来,一张小脸上此时已布满了泪痕,那双不再是凤眸,而是一双澄澈如泉的眸子也已然通红。她看着赫连御宸的眼睛,眸中满是惊讶之色。 她这样的快的动作,还有这惊讶的神色,便已经告诉了赫连御宸她的回答。是他们?那两个孩子,难道是他们?那并不是梦,而是她身为南宫雪的记忆? “没错!那两个孩童,正是儿时的爷和颜儿!”赫连御宸看着她满脸的泪痕,顿时心疼极了,一边笑着开口,一边伸手去拭她眼角的泪水。 一句话落下之后,他又继续说道:“那个时候,爷刚到玄天宫,因为身子不好,你时常端药过来给爷喝。后来爷身子好了,你便带着爷去了玄天宫的后山,去看那里的‘宝藏’。半路的时候你摔伤了,爷看了你受伤的膝盖,你便哭着说不准告诉别人,不然就嫁不出去,爷说以后娶你便是,你还嫌弃爷不如你父王温柔,死活都不干。” 说到这里,他再次低笑了一声,同时还很是宠溺地捏了一下上官月颜的鼻子,又是好笑,又是温柔:“后来我们去了你说的宝地,在那里,爷第一次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红的,白的,还有其中唯一一朵红白相间的。当时你说白的是我,红的是你,因为我穿着白色锦袍,你穿着粉色衣裙。而你最喜欢那红白相间的一朵,说它红如火,白如雪,是那片花海中最美的最特别的。当时,你便为它取了一个名字,雪艳。后来你要离开玄天宫回天珏,爷便跑到后山,将那株唯一的雪艳小心翼翼地拔下,让你一同带走了。我们约定好,爷照顾后山的那一片花海,你照顾雪艳。” 赫连御宸说着,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温柔无比,那如玉的手指也一直拭擦着上官月颜脸上的泪水。虽然此时他眼前的小脸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但他也并没有觉得有所影响,依旧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软语。 众人听了他的这些话,对于上官月颜会在玄天宫并不惊讶,因为世人皆知翼王夫妇和玄天宫宫主北蔺天是挚交好友,翼王夫妇以前也的确时常带着一对儿女前往玄天宫。而对于赫连御宸说那时他刚刚到玄天宫,众人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玄天宫少宫主是北蔺天的弟子,而不是儿子,这也是天下皆知。 不过,他们不惊讶这两件事,但二人儿时就相互认识,且听上去二人那时的感情几就很好了,虽然刚才他们便觉得那两个孩童可能就是少宫主和乐颜公主,但还是忍不住惊讶。毕竟雪郡主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在那之前就认识,如今又相恋,这可不是一般的缘份啊! 玉景风和冷穆寒闻言,脸上的神色都各自变化了一下,眸中皆有惊讶之色。随后二人都往赫连御宸衣袍上的血色曼陀罗看去,一瞬间,根本不用去询问,便知道赫连御宸为何偏爱这血色曼陀罗了。他们自小相识,自小感情便好,他们一起去了一片花海,她说红的是她,白的是他,而她十三年前突然被天山老人用药假死了,赫连御宸的衣袍上绣着这血红的曼陀罗花…… 玉景风看着那血色曼陀罗,整个人僵立着,淡雅的眸子里涌现出深深的伤痛,袖中的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而不自知。本来以为他只是迟了几日而已,只是比赫连御宸晚了几日知道她是女子,知道她是景景,但是却不知,他根本就是迟了十几年……这个十几年,他如何能弥补的过来? 本来就已经倾心于别人的她,如何会转而投向他的怀抱? 他心口锥心刺骨一般地疼着,却是只有自己知道! 冷穆寒则是看了一眼那血色的曼陀罗后,便又将目光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没有再对上官月颜的身份表示反驳的他,如今只剩一身的冰冷和深沉,还有眸中那涌动着的,让人惊骇的暗涌。 而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对于自己的那个梦境,她对他说过哪些细节,她心中一清二楚。她对他说过那片红白色的海洋,也说过那个女孩为一个东西命名为雪艳,但是她却没有说过女孩说男孩是白色,女孩是红色这句话,也没有说过在女孩离开的时候,男孩将那个红白色的东西让给了女孩,并和女孩做了约定的事。 可是,不管是她说过的,还是她没有说过的,赫连御宸却全部都知道,而且说的一字不差……这代表什么?自然代表着她梦中的那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小男孩,就是赫连御宸,而她的梦境,就是他们儿时的记忆! 她看着赫连御宸,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当初,她总是做这个梦,让她好几次觉得自己见鬼了,以为那是九皇子的记忆。可不想这根本就是她的记忆,是她和他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若是自己儿时经历的事,她记忆力本就超群,是绝对的过目不忘,可她为何不记得这些事?然而,在现代所经历的事,包括三四岁的时候,她还是记得很多的啊!为什么对古代的记忆却是一点也没有?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而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大殿中央的天山老人似乎看出了上官月颜的不解,再次开口了,只听他苍老的声线说道:“十三年前,老夫给你吃的不死药有消除记忆的效果。而你是在到了那边之后才醒来的,对这边的事情没有印象很正常!你如今既然梦见了过去的记忆,那么想必不久之后记忆力就会恢复了。” 消除了记忆? 众人闻言,心中再次一惊,但随即便恍然了。暗道这就难怪了,十三年前天山老人便让乐颜公主失忆了,那么她自然不会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她后来为何会去东耀,但至少并不是因为不想回翼王府才去的。那么便也不是对翼王妃有所不满了。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自然对南宫雪儿时的事非常清楚,听了赫连御宸的话,知道上官月颜有梦见过当年的事后,二人心中说不出的激动。而当二人听到天山老人说给上官月颜吃的不死药还有消除记忆的作用,二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对天山老人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而是也如众人一样,马上就想到了上官月颜失忆了,不记得他们,所以后来才去了东耀,并不是因为不想回翼王府才离他们而去的。 明白了这件事,二人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对他们不满,不想认他们,那便是最好的了。 至于让他们和女儿分离了十多年的天山老头,是要和他算账,还是看在他救了雪儿一命的份上饶了他一次,那便只有等所有的事都了解清楚之后再说了。 比如他将雪儿送去了什么地方?还有他明知道雪儿还活着,却是一直都不告诉他们的原因!以及,他为何用灵力给雪儿易容成了东耀九皇子,而不是别人,这当中到底有什么目的等等?! 上官月颜心中的不解被天山老人解开,她红红的眸子往天山老人看了一眼,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借着这一次转眸,她还看了看身边的太史凤等人。 她眸光扫过南宫凌那张清俊的脸,此时也没有去想他这般露出容貌到底要不要紧,只是看了之后,便觉得对这张脸好像更熟悉了一些,也好似更亲近了一些。尤其是在她看去的时候,南宫凌还对她勾唇一笑,那眉眼中的疼宠之色毫不掩饰地显露在她眼前,和以前一样,让她心中顿时就温热一片。 之后,她目光又看向南宫凌身边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 二人见她看去,心中顿时无比紧张也无比期待,两双眸子看着她,眸色皆是通红。尤其太史凤,这会儿的她,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过,一张依旧年轻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不过,二人即便紧张,即便脸上有泪,这个时候,也对上官月颜勾起了一抹笑,而他们的笑中,此刻没有宠溺,只有满满的心疼。 上官月颜看着他们,对他们这般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晓了他们是她的父母,还是出自于她本身的反应,或者是本来就和二人感情不错,总之,她心中当即就是一阵揪扯般的难受,心口同样心疼的厉害。 不过,这个时候的她,却不知道要对他们说什么,是以,她只是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便把目光转移开了,转而看向了南宫易。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的承认,但是见她如此,见她虽然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而是看了一眼后便将视线移开了,但那一眼中,并没有他们担忧的排斥,二人心下又是一松。没有开口去催促她强迫她,没有觉得失望,而是唇角的笑意深了深,脸上露出了一抹又是欢喜,又是心痛的笑来。 没有排斥,那么她定然会接受了。只是突然知道事实对她的冲击很大,那么他们自然要给她缓冲的时间了。 如今,就算她排斥他们,他们也不会催她逼她,他们会慢慢地让她接受他们,用时间来化解一切,只要最后她能接受他们就好。 而另一边,南宫易就站在赫连御宸的身边,见上官月颜看来,他唇角也当即一勾,然后和南宫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不一样,他薄唇轻启,吐口了一段非常温柔的话语,那本来就温润的声线,此时如被阳光温暖过了一般,让人听着,心中暖融融的一片:“颜儿,你不用感到混乱。你只要知道,你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你所拥有的一切依旧还在。今日,你只是多了一个郡主身份,也增添了一些家人而已。你还是你,不管是上官月颜还是南宫雪,在我们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一个你。你不需要做任何改变,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只是多了一个身份,多出了一些家人,她依旧只是她! 不是家人改变了,只是多了一些家人! 上官月颜看着南宫易,只觉得听了他的这番话,很神奇的,本来还混乱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不少。不错,她失去了什么吗?其实并没有!既然她是南宫雪,不是上官月颜,那么,在现代的时候,她所有的家人,应该都知道她并不是母亲所亲生的。可是即便知道她不是亲生,但他们依旧待她如亲生一般疼爱着,那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失去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失去! 只是她一个人不知道事实,所以才会受到如此大的冲击! 她在现代,依旧有自己的父母亲人,她并没有失去他们,即便现在她在古代,他们也依旧是她的家人。在他们面前,她还是上官月颜,这个身份,是他们给她的,所以她还是上官家的人。 而在这古代,她不是上官月颜而是南宫雪,这件事能改变什么?除了一个身份,和增添了一些家人外,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她还是她!不管是哪一个身份,不管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不管她长着一张怎样的脸,她只是她而已! 她只需要如往常一般活着,依旧做自己的上官月颜,也接受现在的身份,做长大后的南宫雪,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这有什么好想不通,有什么好钻牛角尖的?根本就没有必要! 南宫易的话,真的让她瞬间茅塞顿开,就如在黑暗中寻到了光亮一般,那揪紧的心都豁然开朗了。 她看着南宫易,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容,还有他眼中那和南宫凌一般疼宠着她的神色,她心中顿时如沸水一般滚烫,然后,鼻子一酸,美眸中两行热泪便再次流了下来。但与此同时,她唇角也勾出了一抹笑来,而这次的笑,和刚才那让人心疼的一笑完全不同,而是带着释然的笑意,仿若是阴雨散去阳光从云层中普照而下一般,带着春雨的气息,但是却无比的耀眼。 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其中有对南宫易的感激,还有接受一切之后的轻松喜意。 而她这一笑露出后,红唇也微启,想要开口说什么。 “太子这话可不全对!”这个时候,赫连御宸却是开口了,他再次伸手去拭去上官月颜的泪水,出口的语声,突然恢复了一丝邪气,但是话语中依然有显而易见的温柔:“颜儿你的确不用多想什么,不管你是谁,我们也只看一个你而已。不过,今日你也不止是多了一个身份,同时也少了一个身份,那便是东耀的九皇子。既然你不是九皇子,九皇子另有他人,那么便也不能占着这个身份不放了,你说爷说的可对?” 他指腹摸过上官月颜的眼周,将她脸上的湿意全部抹去,唇角一抹柔魅的笑勾着,温柔而邪肆。而当他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狭长的魅眸转向了高阶的方向,带笑的目光往冷穆寒身上扫了一眼,唇角那本来柔魅的笑当即邪肆无比。 不是九皇子,那么这个身份自然不能要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四章 假冒皇子 众人本来听了南宫易的话后,都觉得心中温暖,仿佛被安抚了一般,暗道太子殿下真的太厉害了,每一次听他说理,都有种心灵被洗涤了的感觉,就好似圣光照入心田,让人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众人却顿时从那中温暖的感觉中回神过来,一下子也想到了上官月颜关于九皇子身份的问题。 少宫主这话不错,刚才他和天山老人便都说过乐颜公主并非东耀的九皇子,如今更是已经证实了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那么这个东耀九皇子的身份便不能再要了。而且,摆脱了九皇子这个身份,东耀皇便也没有理由带乐颜公主回东耀了。 上官月颜自然也听懂了赫连御宸的意思,而这一刻,她也非常明白为何他要在今日揭穿洛凝萱,并当着天下人的面,证明她并非东耀九皇子,而是天珏的南宫雪。这是一个一箭三雕的计谋,一是处理了洛凝萱,二是太史凤不会为了洛凝萱备受打击,三便是要让她摆脱九皇子的身份,从而让冷穆寒没有理由在纠缠着她不放。这个男人,真的是太会算了! 而现在他还这般问她?她能说不对吗?她本来就是为了逃离东耀才跑出皇宫的啊! 是以,她暗暗地无语了一下,然后也转眸看向高阶上的冷穆寒,一边点头赞同赫连御宸的话,一边将之前想对南宫易说的话一改,开口道了一句:“既然我不是九皇子,而是天珏的郡主南宫雪,那么这件事,的确要和东耀皇好好说说了!” 以前,她不能说自己不是九皇子,但是今日,却是可以放心的说了。既然有这么多人都能证明她不是九皇子,而是天珏的南宫雪,那么她便也不怕说出真相了。 而她的这一个点头,和这句话,还传递给了众人一个意思,那便是她没有再如刚才那般无法接受南宫雪的这个身份,现在的她,直说自己是南宫雪,那么这代表了什么,自然是代表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太史凤、南宫靖宇、南宫易、南宫凌还有南宫靖骞和柳青青等人,闻言都当即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来,当然最为开心的还是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了,二人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来,并且因为得到认可,太史凤眼泪又哗哗而下,南宫靖宇眼角也湿润了。不过,这次的泪水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刚才是心痛落泪,现在是喜极而泣。 南宫凌脸上的神色也是狂喜,没戴面具的他,此刻完全不需要再做出天珏世子的模样,一张清俊的脸上笑意无比灿烂。南宫易虽然没有表现出三人那般激动的神色,但是那张温柔的俊脸上也是笑意深深,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温柔。 大殿内其余的人,也都为上官月颜的接受,而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来。 天山老人站在殿中,闻言唇角也勾了勾,随即抬手捋着自己的胡子,做出了一副很是高傲的模样。 不过,众人虽然高兴,太史凤等人更是恨不得立即和上官月颜联络一下久别重逢的感情,但却也是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关于九皇子的事情的确要好好说说,不管是上官月颜如何去的东耀?冷穆寒到底知不知道上官月颜并不是九皇子?还有冷穆寒为何一直执着要带上官月颜回东耀?是单纯地因为她是九皇子呢?还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这些问题,并没有因为证实了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而消失了,他们依旧疑惑万千。 是以,众人为上官月颜接受了南宫雪这个身份欣慰一下后,便也都转眸看向了冷穆寒。 高阶上,冷穆寒本就冰冷的脸色,在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那脸色便顿时更冷了。而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他更是冷眸一眯,目光当即投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那视线,透着所未有的冰寒。不过,在听到她不再称呼他为皇兄,而是称呼他为东耀皇的时候,他眸底却顿时暗潮汹涌,无比复杂。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上官月颜,一张薄唇紧抿着,眼底的复杂无人可见。 赫连御宸见冷穆寒如此,狭长的魅眸闪了闪,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深了深,笑得邪肆异常。 而上官月颜则是唇瓣抿了抿,见冷穆寒不开口说话,她顿了顿,便再次开口了:“其实,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九皇子。因为我是两个多月以前到东耀的,而且还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昏倒在了东耀皇宫内的紫云宫中。当我醒来时,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哪里,便差点被赫连御宸这个妖孽杀了。好在之后有惊无险,我逃离了紫云宫,但是却又误打误撞,被九皇子身边的丫头秋星误认为是当时失踪不知去向的九皇子,将我带去了九皇子的玉景宫。当时我怕被赫连御宸追杀,又不知道如何出宫,便只有将计就计,假冒了九皇子。” 她一开口,便说了自己清楚自己并非九皇子,且将自己去东耀的时间,和如何会成为九皇子说了。当然,穿越的事她不会说,天山老头都说了那个地方不便多提,她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说自己穿越的事了。 至于在东耀发生的那些事,反正都要说开,而且这大殿中,也早就有不少人猜到那是她所为,她便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众人闻言,对上官月颜是两个月前去的东耀,且还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人误认为九皇子的,自然免不了一阵惊讶,尤其是听到她说自己差点被赫连御宸所杀时,人们更是当即一骇。两个多月以前,东耀的紫云宫被大火烧尽的事,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传闻,不过东耀和天珏相隔万里,对于紫云宫为何会起火,他们却是不太清楚。如今听乐颜公主这么一说,那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没想到那火居然是乐颜公主放的,而当时少宫主还差点将乐颜公主杀了?这……真的惊险啊! 要知道,世上能从少宫主手上逃脱的人,他们可是从不曾听闻过啊!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自然也不知道上官月颜是两个月前才去的东耀,此时听闻,二人心中也很是惊讶。不过虽然不知道上官月颜是何时去东耀皇宫的,但他们却知道她和赫连御宸当初是如何相识的。只是以前听闻的时候,只觉得二人的相识倒是有趣,是不打不相识了。但现在做为上官月颜的父母,再听她说起那日的事,便觉得无比心惊了。 对于自己的干儿子,他们了解的很,得罪他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别说一般人了,就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不然的话,后果也是十分痛苦的。 雪儿那个时候和他不相识,却是烧了他的寝宫,还伤了他的人,她那时的处境有多危险可想而知,定是被宸儿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迟早是刀下亡魂。 好在之后宸儿对她产生了情愫,不然的话,后果如何,他们想都不敢想。 “颜儿这话不对,爷何时要杀你了?!”赫连御宸此时却是好笑地摇了摇头,魅眸看向上官月颜那张全新的小脸,他搂着她没放,玉指在她鼻子上宠溺地捏了一下,接着目光湛湛地道了一句:“爷可舍不得杀自己的未婚妻!” 当日的情形,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杀意,但后来这个小女人却是有意思的很,竟谎称是她的未婚妻,他觉得有趣,便故意让她逃了。不过,当时她逃走的方法是真的让他出乎意料,这点是不争的事实。但同时,也让他更觉得有趣。 所以之后才会那般刁难她,不管是在紫华宫的房顶,还是之后的国宴,以及国宴之后半路堵她,最后还特地去雪山抓了雪狐等等! 想起刚相识时的事,赫连御宸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连眸中都染上了好笑之色,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更是欢喜无比。这个人儿,他从始至终都是喜欢的!不管是在知道她就是雪儿之前,还是之后,以及以后的每一日! 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同样也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过她的反应却和赫连御宸截然相反,一点都不觉得好笑,而是非常的无语。那个时候,她不是差点被他下手杀了?正因为他要杀她,她走投无路,所以只好编了个未婚妻的谎话来骗他。而这个谎话,让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极度的悔恨当中。 他现在还好意思再提那未婚妻一事?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那满脸的笑意,很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这一白眼代表着什么,当即低笑出声,那慵懒的笑声中,满是愉悦。 众人见此,不知道二人具体是如何相识,也不知道其中关于‘未婚妻’之事的他们,只觉得是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的调情,都不由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暗自无语。在这种时候,少宫主还有心思说笑,真的叫人无语至极。 太史凤等人也有些无语地看了赫连御宸一眼,不再担忧上官月颜不接受南宫雪身份的他们,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好笑之色来。 只有高阶上的冷穆寒,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脸色依旧冷沉的他,似乎并没有听到赫连御宸之后的话,只看着上官月颜,眼中神色更是复杂了,站在高阶上,一声不吭。 另外,就是玉景风了,他淡雅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同样站立着的他,此时别说赫连御宸的话,他就是连上官月颜的话都没有听进耳,只僵立地站着,袖中右手的拇指,不知何时又触上了中指上的白玉扳指。 上官月颜见自己的举动让面前的男人更是笑得开心了,她嘴角无语地一抽,但也没有开口说他什么。这个时候,把九皇子的事说清楚才是首要,她哪有心思和这个妖孽说以前的事? 是以,她再次瞪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开,不再搭理他,再次看向高阶上的冷穆寒。 冷穆寒一直看着上官月颜,见她看来,他冰冷的眸子闪了闪,但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上官月颜见冷穆寒沉脸站着,什么都不说,她不由皱了皱眉,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刚才他明明一再说她就九皇子,如今她被证实是南宫雪,她自己也说了是假冒了九皇子,按理来说,依照冷穆寒的性子,他应该大怒被欺骗,也会怒问她为何会入东耀皇宫?为何要一直假装是九皇子到现在?还有真正的九皇子在哪里才对啊?! 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这样才对! 可他为何一言不发?这太奇怪了吧! 上官月颜心中疑惑。 但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脑中突然想起了赫连御宸刚才说过的一句话,那便是她是不是南宫雪,冷穆寒心中很清楚。很清楚?这……难道说冷穆寒真的早就知道了? 因为知道了,而现在她被证实就是南宫雪,他无从反驳,所以才什么都不说吗?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难不成一开始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了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有何居心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心下当即震惊无比,她美眸看着冷穆寒,眸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来,再次出口的话语中,也是满满的震惊:“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九皇子? 可是,她的话根本没有问完,才刚刚吐口一个你字,本来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冷穆寒,此时却突然出声了,他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震惊之色,漆黑的冷眸再次一闪,如冰似雪的声线无比冷沉地打断了上官月颜的话:“今日此事,事关两国皇室,岂能由你们三言两语便就此定论?月颜你是不是东耀的九皇子,朕定然会查个明白!在此之前,你的身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能就此定论,在他亲自查明白之前,上官月颜的身份不会有任何改变,这话的意思,便是说上官月颜依旧还是东耀的九皇子了。 众人闻言,心中都暗暗腹诽了一句,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连乐颜公主自己都说了她不是九皇子,而是不得已冒充的,这件事要有什么好查的? 上官月颜的话语被打断,闻言后眉头也微微皱起了来,虽然冷穆寒这话说的好像并不是早就知道她冒充九皇子一般,但此刻,她却有种冷穆寒是真的早就知道了的感觉。不然的话,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言打断她的话?刚才他明明就是一副不会开口的模样啊! 而他的这句话,也让她再次感觉到了他的执着! 可是,既然知道她不是九皇子,他又为何执着?这真的叫人太难以理解了! 太史凤等人也同样皱了皱眉,对于冷穆寒此举觉得很是不满。 但是,冷穆寒却好似根本不在乎众人是何反应,一句话说完,他目光深深地看了上官月颜一眼,然后,竟然是袖袍一挥,抬步离开了自己的席位,走下高阶,往大殿门口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龙袍在他的脚步间划出冷厉的弧度,在经过天山老人身边时,他也没有转眸看一眼,只目视前方,面色冷沉,大步而去。带着一身让人无法忽视的帝王之气,很快就走到了大殿门口,然后消失了身影。 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便就此离开了。 众人完全没有料到他竟会这般离开,一时间都愣愣地看着大殿门口的方向。 上官月颜的目光也随着冷穆寒的离开,落到了大殿门口,红唇抿着,一双美眸中满是疑惑不解之色。其实对于冷穆寒,她真的不知该说是敌还是友,因为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对她有着什么目的。以前以为是因为东耀九皇子身上藏着秘密,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于她。可是此刻,这个想法被完全推翻了。 他的执着,并不是因为九皇子,而是因为她! 可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执着?她真的想不明白! 还有,如果九皇子身上没有秘密,那一个女子为何会被当作皇子?九皇子又为何要对她说不要相信冷穆寒?还说在皇宫中生不如死? 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都被搅乱了。 南宫靖骞等人也看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没有人阻止冷穆寒离开,而几人此时眉头也微微皱着,心中的疑惑,和上官月颜一模一样,包括南宫易和南宫凌也是如此,二人脸上也有明显的不解之色,南宫凌还眉头微皱地开口:“这冷穆寒到底对颜儿有何居心?” 这话,无疑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而也因为大家都疑惑,所以没有人开口回答,都只是满脸的不解。 不过,赫连御宸此时却是一笑,本来也看着大殿门口的目光收回,落到了上官月颜的侧颜上,他魅眸微闪,语声很是邪肆地道了一句:“不管他有何居心,爷都不会让他得逞!” 他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便全都收回了,视线落到了他身上。见他脸上完全没有疑惑之色,仿佛是知道什么,众人不由再次皱了皱眉。 而对于他这句话,众人倒是并不怀疑,虽然冷穆寒是一国之君,但是玄天宫的少宫主却是有着‘堪比帝王’之称的强者。而且世人也皆知,玄天宫的实力,根本已经凌驾与圣天大陆的任何一国,也正因如此,四国才会对玄天宫十分忌惮。 若是他想对付冷穆寒,就算天珏这边不出手,也定然不是问题。 而南宫凌见赫连御宸并不担忧,他皱着的眉头便是一松,此时也勾唇笑了,目光也看向了上官月颜,清俊的脸上笑意无比灿烂:“小爷也不会让他得逞的,他若是敢对我南宫凌的妹妹不怀好意,小爷便挥军踏平他东耀,看他还能如何?!” 这话,说的便是很狂傲了! 不过,他的话,却是立即得到了南宫靖宇和太史凤的点头认同,并且南宫易和南宫靖骞等人也都勾唇笑了,显然对他的话,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众人见此,都不由嘴角一抽,暗道东耀好歹一个国家,且还是圣天大陆上的四国最强,哪里是说踏平就踏平的?不过,虽然无语,但众人也了解南宫凌等人的心情,毕竟乐颜公主就是雪郡主,且还是多年后才和他们重逢,他们对她宠爱有加也是正常的了。 而且翼王府一家人的性子都挺怪的,尤其是翼王妃,她以前对洛凝萱这个义女都能疼宠入骨,如今找回了自己的亲女儿,若是有人敢对雪郡主做什么,凌世子没动手之前,她怕是就疯狂地杀出去了。 所以,他们除了无语之外,对于南宫凌的话,没有半点怀疑。 若是冷穆寒真的对乐颜公主心怀叵测,那么到时候真的可能兵戎相见了。 “臭小子,你是嫌如今的世道还不够乱吗?少给老夫在那里口出狂言!”然而,就在众人都理解南宫凌等人的心情时,天山老人却是怒哼了一声,一双老眼马上就瞪向了南宫凌,吐口就是一句教训的话。 但他话音刚刚一落,南宫凌立即便回了一句,目光也落到天山老人身上,那清俊的脸上笑意当即一改,澄澈的眸子也是一眯,有些咬牙地开口:“臭老头,你还好意思开口说话?小爷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正好,冷穆寒也走了,不用再和他就九皇子的事情费口舌,你马上给小爷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事无巨细,一点都不准漏。不然的话,在踏平东耀以前,小爷先把你的圣灵殿踏平了!”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暗暗唏嘘,暗道凌世子拿掉了那面具,如今还真的是完全和太史睿一样了,连行事作风也完全变了样。不过,对于他说的关于以前的事,他们心中也是有诸多不解,是以便也好奇地看向了天山老人。 上官月颜费劲脑汁也想不出冷穆寒的目的在哪里,便也不再去想了。她眉头松开,目光往南宫凌看了一眼,对他狂傲地说要踏平东耀,心中也无语了一下,但是却也觉得无比的温暖。这个哥哥,以前对她便百般护着,就是面对赫连御宸的时候,他也是站在她这边。 那个时候,她便觉得他是不是亲哥哥,却胜似亲哥哥。 而如今,他却真的是她的亲哥哥了,且还是和她有着相同容貌的哥哥! 她心中暖融融的,不过,她却也是只看了一眼,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天山老人,一双美眸中,隐隐还有些期待之色。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份,以前的一些事情确实要说清楚,不管是天山老人还是她,都应该给太史凤等人一个说法,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关于‘那个地方’的事。 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也往天山老人看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山老人身上。 天山老人并没有立即开口说什么,而是环视了整个大殿一圈,然后,他那双老眼定在了上官月颜等人身上,眸中精芒闪闪,之后才板着脸哼了一声,胡子一抖,吐口一句:“老夫自然会说清楚!不过,此乃翼王府私事,你们确定要老夫现在就说吗?” 这话,便有些暗指的意味了。 南宫靖宇眸光顿时一动,随即便看向了身边的南宫靖骞。 南宫靖骞自然也听出了天山老人话中之意,见南宫靖宇看来,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南宫靖骞便看向大殿众人,语声微沉地开口:“既然东耀皇已经离开,宴会也差不多了,众爱卿便也各自回府吧!” 这话便是让不相干的人离开,之后再私下说那件事了。 众人当然也听得清楚,而且翼王府的事,便是皇室内部的事。自古以来,皇室的事大多都是秘辛,不会对外言传,天山老人顾忌他们在场而不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再说,伴君如伴虎,知道的太多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件好事,是以,就算他们心中好奇,他们也不敢违背皇命,在南宫靖骞开口后,众人立即起身,恭敬应声:“臣等告辞!” 南宫靖骞点了点头,随后,他又转眸看向玉景风和黎单二人。 此时的黎单已经站起身,对于天珏皇室内部的事,做为他国的帝师,他自然不能留下来了。见南宫靖骞看来,他先一步开口,笑着说道:“既然天珏皇有家事要处理,那么本君也先告辞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六章 见死不救 黎单话音一落,本就已经起身的玉景风,目光也从上官月颜身上收回,转而对南宫靖骞点了点头,薄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景风也先告辞了!” 二人先后开口,南宫靖骞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很是歉然地道了一句:“多谢帝师和三皇子体谅,今日招待不周,改日朕定当弥补!” “呵呵!天珏皇不必介怀!”黎单笑着摇了下头,便不再多说什么,转眸看了眼慕容紫,那目光又往南宫凌看了看,眸中一抹微光闪过,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席位。他步伐看似随意,但那黑色绣着银龙的锦袍,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仪之气,而他那张英俊的脸上,也不知为何,笑意甚深。 玉景风紧接着黎单的之后,也动身离开了席位,走之前,他淡雅的眸子再次看了看上官月颜。上官月颜此时也正好向他看去,二人四目相对,上官月颜小脸上当即勾出一抹柔和的笑来,那本就美艳无比的小脸,一瞬间似乎就聚集了天地间所有光华一般,美艳不可方物。 玉景风看着她,那淡雅的眸子都颤了颤,眼底浓浓的惊艳浮现,还有难以言喻的喜欢和伤痛。但他所有的情绪,此时都没有表露出来,唇角也勾出一抹柔和的笑,对上官月颜点了点头,便收回了目光,抬步离去。 赫连御宸见二人如此,狭长的魅眸闪了闪,不过却也没做什么,只是将目光往玉景风的右手扫了一眼,眸中一抹冷色一闪而逝,在他邪肆慵懒的神色下,谁都没有看见。 “月颜,那我也走了!”慕容紫见黎单离开,小脸上顿时露出些许失望之色来,不过,她的失望只有一瞬间而已,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一改刚才那不情不愿的语气,笑着拍了一下上官月颜的肩膀:“我明日去太史府找你!” 一句话说完,也没等上官月颜回话,更有没有和南宫靖骞打招呼,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脚步,相当轻快。 上官月颜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由抽了抽,根本不用去猜测她为何如此,便已经了然于心了。这个女人,现在不能留下来听,那么,明日来找她的时候,怕是会问题一大堆了。不然的话,以她的性子,才不会这般轻易就离开的。 她看着慕容紫欢快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月颜姐姐,我也先走了。明日我和慕容姐姐一起去找你!”南宫霁月笑着道了一句,然后也转身跑了,和慕容紫一起离开了大殿。 肖如云和太史凤等人打了个招呼后,也离开了大殿。 本来热闹的大殿,近千人先后离开,除了翼王府一家,便只有南宫靖骞、柳青青、南宫逸轩、南宫灏霖,还有玄天宫宫主北蔺天也留了下来,从对面的席位走到了上官月颜等人身边。当然,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自然也不会走,天山老人做为要解释整件事的人,也不会走。 最后,还有一个没有走的,就是大殿中央的洛凝萱了。 洛凝萱依旧以跌坐的模样位于大殿的一边,不过此刻的她,却是垂着头,整个人仿佛连气息都没有,一动不动,连之前因疼痛而颤抖的身子,此时都没有一丝颤抖,更是没有惨叫的声音。如果不是她依旧用手撑着身子坐着,怕是会让人觉得她已经死了。 而她那低垂着的脸上,此刻的神色也仿佛是石化了一般的呆愣,满脸的灰败。她真的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自己会遭遇这样的大难,本来只是想找上官月颜的麻烦,用一支舞告诉众人,她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比上官月颜差,她还是那个最完美的天珏郡主…… 可是到头来,却是事与愿违,她不但没能比过上官月颜,反而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真面目被揭穿了不说,最后那没有死的南宫雪,居然还是她最憎恨的上官月颜…… 现在,她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太史凤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没有死的时候,便已经弃她如如敝履,赫连御宸那时也说要亲自处置她。现在,在上官月颜南宫雪的身份被证实,太史凤如何还会看她一眼?赫连御宸又如何会放过她?那根本毫无希望。 所有的算计,一日之内功亏一篑。 虽然她仍旧不明白自己何时亲口承认了那些事,可是如今那些疑惑却是一点都不重要了! 她静静地跌坐着,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的世界也瞬间静如死水,大殿千人离开的动静,都没能将她从黑暗和死寂中拉出来。 而就在她深陷这种黑暗中时,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往她身上扫了一眼,随后,一句邪肆慵懒的话语吐口:“来人!” 他话音一出,四道黑影随即从大殿外闪身而入,正是夜离四人。 四人进入殿中,对于大殿中发生的事,四人虽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却也非常清楚。如四道黑光一般闪身而入,四人趁着那片刻的时间,都往上官月颜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自然让他们看清了上官月颜那张和南宫凌无比相似的容颜。看到这样的一张脸,四人虽然已经知道少夫人就是雪郡主,可是也不由自主的一阵惊讶。 这张脸,真的和公子太相似了! 而这张脸,也真的比之前那张脸还要美艳,让他们都觉得惊艳无比。 当然,四人即便心中震惊,此时也没有表露出来,一眼之后,四人便出现在了大殿中央,面对着赫连御宸的方向并排而立,齐齐恭敬应声:“属下在!” 赫连御宸看了四人一眼,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当即露出,然后他又淡淡地扫了眼洛凝萱,开口道:“将这个女人带下去,和她那两个听话的丫头一起,送到爷之前说过的那个地方去。切记,五日之内不准死了,待她们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低贱之后,再赐她们一死,用你们认为最痛苦的死法!” 他语气很是平淡,就如平时说话的语声那般慵懒邪肆,但这出口的话语,却是叫人听得毛骨悚然。 “是!”夜离四人当即恭敬领命,随后齐齐转身,往洛凝萱走去。 上官月颜几人见此,没有人同情洛凝萱,求情的就更没有了。就连以往最疼爱洛凝萱的太史凤,也只是转眸看了眼洛凝萱,而这一眼,在触到洛凝萱的时候,她的目光瞬间变得阴狠毒辣,完全没有以前的一丝温情。 上官月颜几人也看向了洛凝萱,脸上的神色,都很冷淡。 虽然赫连御宸没有明说要将洛凝萱送去哪里,但是他们却都知道,那绝对是一个对洛凝萱来说,能堪称地狱的地方。而上官月颜以前就听赫连御宸说过要如何处置洛凝萱,所以她即便不知道他要送洛凝萱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但心中比却其余几人要了然一些。 而对于他这样的处罚,以前她觉得那是最残忍,也是最让她不喜的法子。但今日用在洛凝萱身上,她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残忍的,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就该用这种法子踩踏,将她那颗高傲且又阴毒的心踩碎,才能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洛凝萱和死去的九皇子不一样……那个女子死的可怜,让人看了痛心流泪;但洛凝萱那样死了,只会让人觉得咎由自取,死的活该! 而赫连御宸的这句话,也让一直呆愣着的洛凝萱有了反应,那明明只是平常的慵懒邪肆的声音,此刻听在她的耳里,却好似一道惊雷一般,吓得她当即就抬起了头。她那本来面如死灰的脸上,此时又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来。 要送她去那个地方?五日之内不准死?那个地方是指是什么地方?是会将她折磨的想死,却不能死的地方?还有,那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不,以赫连御宸的心狠手辣,那最痛苦的刑法绝对远远不止这些,这……简直太可怕了! 她不想去那个地方,也不想死,更不想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 一瞬间,本来觉得一切都毫无希望,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再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洛凝萱,当即惊恐得无以复加。她眸子瞪大,里面那密布的血丝和她此时的脸色一般骇人,她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太史凤,看向这个以前最疼她的王妃,可是,她看到的,自然是太史凤眼中的冰冷,还有那明显仇视的眼神。 这个眼神,顿时让她的身心一震,刚刚生出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也让她心中无助恐慌到了极点。 得不到太史凤的相助,她目光又快速地看向南宫靖宇等所有站在上官月颜身边的人,本能地想寻求他人的帮助。可是众人给她的眼神,除了冰冷之外,别的便再没有了。 被所有人冷眼以对,洛凝萱的心顿时一沉,本来不再颤抖的身子,这一刻也再次吓得狂抖不已,看着快步接近的夜离四人,她只觉得自己的肝胆都恐惧地颤抖了起来。不过,就在夜离四人到达她面前几步远的时候,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当即一转,看向了立在大殿中央的天山老人。紧接着下一秒,她一个挣扎,便往天山老人那边爬去,仿佛天山老人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天山老人,你救救我,我不要被他们带走!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啊!” 她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拖着重伤的身子,使出所有力气,往天山老人的方向移动。可是,她才挪动了一小步,早先被她遗忘的剧痛便再次席卷了她周身的神经,一声惨呼脱口而出的同时,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再次感受到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她那想求救的话语,也无法说下去了,只剩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喉间逸出,语不成句,再加上她那满身的血污,看上去无比凄惨。不过,她却依旧将手伸向天山老人的方向,猩红的眸子也一直看着天山老人,眸中神色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天山老人出手相救的渴望。 如今,太史凤等人都见死不救,但天山老人却不同,他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而且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心,向他求救,定然还有一丝希望。 然而,天山老人看着她,脸上却也没有半丝同情,反而老脸板着,沉声怒道:“若你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老夫倒也可以保你一命。但是喝人血,害人命,便是天理不容,老夫就算有悲天悯人之心,却也不会救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 话落,他愤怒地一甩衣袖,转过身子背对洛凝萱,不再看她。 一句话,一个动作,便将洛凝萱最后的希望打破了! 而与此同时,夜离四人也已经走到洛凝萱面前,夜青和夜影一个弯身,便左右两边,轻而易举地将洛凝萱拎了起来。可洛凝萱却没有放弃向天山老人求救,一边惊恐地摇头,一边看着天山老人的背影,语声不清地哭求:“我不要死,天……天山老人救命,我……我不要死在赫连御宸的手上!” 就算死,她也想要个痛快的死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生一死 可是,洛凝萱的哭喊声却没有人再回答她,天山老人背对着她的身子都没有动一下,老脸上依旧半丝同情也无。 上官月颜几人见此,也同样没人吭声,只看着洛凝萱,脸上的冷色不改分毫。 夜青和夜影也根本就不搭理哭喊的洛凝萱,将之拎起来之后,二人便直接拖着她往大门口走去。 夜离和夜墨则是各自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然后往大殿上那还在血泊中涌动的几条蛊虫身上倒去,青色的粉末从瓷瓶中洒下,飘落到那已经拳头大小的蛊虫身上,那几条蛊虫顿时如被沸水烫到了一般,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并且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叽叽’声。同时,一股黑烟从它们身上冒出,地上粘上了青色粉末的血液也同样开始冒烟,一股焦味顿时在大殿中弥漫开来。 不过,这样的现象只继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之后,那几条蛊虫便消失了,那片血泊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在青石地砖上很是明显。 蚀骨粉! 上官月颜几人见此,面上的神色依旧不改。 而被夜青和夜影拖着离开的洛凝萱,本来还挣扎不断的她,见到这个情景后,却是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一张脸惨白到了极点。 哭喊声消失,大殿顿时寂静下来,而被惊恐笼罩的洛凝萱,很快被拖出了大殿。 夜离和夜墨二人也紧随着夜青和夜影离开。 大殿中这下便真的只剩上官月颜几个自家人了! 见洛凝萱已经被拖走,大殿中不再有外人,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的手松开,改为牵着她,带她往前走了两步,在之前南宫易和南宫凌让出的位置坐下。上官月颜也没有反对,随他一起坐了下来。 南宫凌见此,他澄澈的眸子眨了一下,然后唇角一勾,突然抬手一招,一把椅子便从后方的席位中飞了过来,落在了赫连御宸的身边。他侧眸看了身边的太史凤一眼,对她挑了挑眉,然后抬步走了过去,坐在了赫连御宸身边。 太史凤自然明白南宫凌那一眼的意思,他没有将椅子放在上官月颜的身边,而是赫连御宸的身边,那么就是将这边的位置留给她了。她眸带欣慰地看了南宫凌一眼,之后自然二话不说,也招来了一把椅子,紧挨着上官月颜坐下。 南宫靖宇坐在了太史凤的身边。 几人先后就坐,南宫易等人见了都是一笑,也各自在附近的席位上坐下。 几人的动作也不过短短半分钟而已,上官月颜见太史凤坐在了自己身边,刚刚得知自己是南宫雪,并且还没有一点南宫雪记忆的她,一时间并没有太多的实感,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位母亲。但是她和太史凤本来交情就好,是以,即便觉得突然改变的关系有些尴尬,她还是转眸看了太史凤一眼,没说话,只是对她露出了一抹笑。 这抹笑,虽然她只是勾起了唇角,但对太史凤而言,却是如一道阳光照进心中般的温暖。 她眼睛当即就是一热,一只手立即便伸了出去,握住了上官月颜的一只手,她那依旧红着的眼睛看着上官月颜,紧抿的唇瓣也勾出一抹笑来,笑中满是欣慰! 上官月颜看了眼自己被她握着的手,心中也有些暖意生出,她美眸闪了闪,然后也反过手来,握住了太史凤的手。再次抬起头时,唇边又是一抹笑勾起,这笑比之刚才的笑深了一些。 太史凤的手被上官月颜的手握住,那一瞬间,她的身子都抖了一下,她垂眸看向那两只交握的手,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激动,还有说不出的心痛。这所有的情绪,让她实在忍不住眼中水花弥漫,两行热泪瞬间蜿蜒而下了。不过,即便如此,她唇边的笑也依旧挂着,且一眼之后,马上便抬起头来看着上官月颜,通红的眸子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吐口。 上官月颜看着她,即便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却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十多年的分别,以为自己的女儿死了十多年了,今日突然得知女儿还活着,再加上洛凝萱的事情……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她很了解,也知道她想解释的有很多。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自然并不是这些,而是将十几年前的事情全都搞清楚。 是以,她看着她,笑着开口,轻声道了一句:“有什么话,我们之后再慢慢说!” 没有喊母妃,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在太史凤听来,却已经是很好的话语了。她立即便点了点头,面上泪如雨下,但是却笑得开心。 二人的动作,赫连御宸等人自然都看见了,见上官月颜虽没有开口叫太史凤母妃,但是却没有一点排斥,几人看着二人,面上都露出了柔和而欣慰的笑来。 南宫凌笑看了二人一眼,见上官月颜和太史凤都不再说什么,他转过头,看向大殿中的天山老人,眉梢一挑,开口道:“老头,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此言一出,自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天山老人身上。 天山老人站在大殿中央,闻言瞪了南宫凌一眼,然后一挥袖袍,也坐下了身。不过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就盘腿坐在了大殿的青石地砖上。待坐定之后,他老眼往对面的上官月颜等人身上一扫,这才虎着脸开口:“这话要从十六年前开始说起了!” 他一句话出口,不是将时间追述到十三年前,而是十六年前。这个时间,让上官月颜和太史凤等人都不明所以地皱起了眉头。 十六年前,那不是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吗?怎么会从那个时候说起?不是应该从十三年前她病危的时候开始说吗? 而几人当中,只有赫连御宸对天山老人所说的时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来,似乎这早就在意料之中一般。他只是慵懒地坐在椅子里,单手支撑了脸颊,唇角一抹弧度勾着,魅眸闪闪地看着天山老人,那神色,就如他平时的慵懒邪肆一样,除了那微闪的眸子之外,没有一点点波澜。 当然,上官月颜等人此时都没有去注意他的表情。 只有天山老人往他脸上看了一眼,对他这般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的神色淡淡一哼,然后继续开口:“十六年前,两个女童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那个时候,老夫夜观天向,发现二人的命运牵连甚深。两个女童的体质都是天生的虚弱,命中也都有劫数,而且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人!” 两个女童?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 听到这句话,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上官月颜便知道这其中一个女童就是她,而另一个,就是东耀的九皇子。因为要说命运有所牵连,又都是天生体弱,还命中有劫数只能存活一人,虽然她并不知道九皇子的生辰,也想不起自己儿时是不是体弱多病,但是除了东耀的九皇子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这般与她的命运牵连,到最后还死了的。 她穿越到了东耀,九皇子失踪了,她假冒了九皇子的身份,最后九皇子死了,而她那时的容貌还和九皇子一样……这些,不就是证明了她们的命运有所牵连吗? 是以,她看着天山老人,面色微惊地开口:“你说的两个女童,是我和东耀的九皇子?!” 这话虽是问句,但是她的语气却是相当肯定。 而太史凤等人也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几人也面色惊讶地看着天山老人。 “不错!”在几人的注视下,天山老人点了点头,一双老眼看着上官月颜现在的这张美艳的小脸,沉声道:“你和那丫头的命格很像,虽然生活的环境不同,性格也迥异,但你们的命运却又很大关联,你们二人是一生一死的关系,也就是说,你们当中必定有一个人死去,另一个人才能活着。” 一生一死? “为什么?”上官月颜闻言,美眸顿时都微微睁大了一分,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她们的生辰一样,命格也很像,这不是很深的缘份吗?为什么却是一生一死的关系? 而如今九皇子也真的死了! 她此时仿佛又看到了九皇子死时的场景,心口忍不住一揪! 那个女子是那般的可怜,当时她看见她,虽然那是第一次见,可看见她那般凄惨,且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模样,她便是觉得痛彻心扉。很少流泪的她,那是第一次为了一个陌生人哭了,且还在那个阴暗的地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为什么她们的命运,竟是一生一死? 如果那时的九皇子没死,那么是不是她自己一定就会死? 这太离奇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很离奇!但和九皇子之间有这样的命运,在她如今看来,简直比穿越还叫人难以理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天地神峰 太史凤等人也是满脸不解地看着天山老人,完全想不通二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命运,就算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也不该有这种奇怪的命运吧!世间之大,生辰相同的人除了她们定然也有比别人,难道所有生辰相同的人命运都是如此吗?都是一死一生? 这根本不可能吧! 赫连御宸则是依旧面色如常,一张俊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惊讶之色,魅眸依旧微微闪烁着,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很好看。 “我哪知道为什么?”就在上官月颜和太史凤等人都觉得很奇怪的时候,天山老人却是又怒瞪了上官月颜一眼,一句话不满的话立即吐口。 但上官月颜当即眉头一皱,有些怀疑地看着天山老人:“你不是通晓天理吗?既然连我们的命运都看出来了,却不知道原因?” 话说,世人都说这个老头厉害的很,也正因为他很厉害,所以世人们才尊之敬之,连各国皇帝都对他敬重有加,赫连御宸虽然有时会戏弄天山老人,但是她却也看得出,其实赫连御宸对他也是相当敬重的。 这样的天山老人,既然能知道她们的命运,却不知道她们的命运为何如此?她真的不太相信。 太史凤几人自然也都了解天山老人的能力,是以也都露出了怀疑之色来。南宫凌紧接着上官月颜的话,开口道了一句:“老头,你可别想有所隐瞒!” “臭小子,事到如今,老夫能隐瞒什么?”天山老人老眼当即一瞪,随后便是一声怒哼,老眼扫了上官月颜几人一眼,怒道:“老夫能看到天象,能算人命格,能知古今未来,但是却看不透天意。这两个丫头天生命运便是如此,老夫如何能知道原因?若是连天意都能看透的话,那老夫岂不是成神了?哼!” 他一句话说完,鼻子里又哼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很是不满。 然而,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赫连御宸那如常的神色却是变了变,看着天山老人的魅眸突然眯了一瞬,唇角的笑意也深了一分,那笑很是意味深长。 不过,上官月颜几人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天山老人身上,是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瞬间变化的神色。 而看着天山老人这般不满的神情,那模样一点也不像作假,而他们又并不懂什么天理,只觉得天山老人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天意如何能是说看透就看透的?上官月颜几人眉头都皱了皱,脸上又再次恢复了疑惑之色,并且也无人追问什么了。 天山老人见上官月颜等人都不再开口说什么,他老眼闪了闪,这才又看向上官月颜,继续说道:“老夫看出你们的命格,得知你们二人命运牵连甚深,所以在十三年前,你的劫数降临时,老夫便让你假死,偷偷带你去了那个地方,将你的容貌易容成了九皇子的模样,之后才送你离开了龙华!” “离开龙华?”天山老人说到这里,南宫靖宇突然出声,他眉头微皱,有些惊疑地问道:“去了那个地方,之后又送颜儿离开龙华,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说,你没将颜儿送去东耀,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吗?如今为何好像是两个地方?” 太史凤也眉头微皱地点头,刚才天山老人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还说那个地方是他们不会允许他带雪儿去的地方,所以他才偷偷地带走了雪儿!如今怎么又多了一个地方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她心中不解,也立即出声问道:“你到底送雪儿去了哪里?” 南宫靖骞等人一时间也没有明白天山老人的意思,面上一如既往的疑惑。 而这一次,除了赫连御宸脸上没有不解之色外,做为当事人的上官月颜,也没有露出任何疑惑之色,因为她非常清楚天山老人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就如南宫靖宇所问,的确是两个地方,一个地方是她现在想去的那个地方,而还有一个,那便是距离龙华十分遥远的现代了…… “哼!按照这个臭丫头当时的情况,神武大地根本无人能医,你们说老夫还能送她去哪儿?”天山老人扫了几人一眼,虎着脸吐口了一句。 太史凤几人闻言,几乎是一瞬间,全都愣住了。紧接着,几人脸上皆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来来,心中无比的震惊。 神武大地上无人可医,那天山老人会将她送去哪儿?送到了什么地方,才让她这般健康地活了下来? 一个非常让人难以相信的答案几乎同时出现在他们的大脑中,同时,太史凤有些呆愣地开口:“难道……难道是……!” 因为实在太惊讶,太难以置信,是以她都没办法将一句话快速完整地说出来。 天山老人看了太史凤一眼,之后又看向她身边的上官月颜,见她脸上没有一点疑惑和震惊,便知道她心中明白的很。他苍老的眸子微微一闪,也不等太史凤说完,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老夫送她去了异时空,因为在那里,这丫头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此言一出,虽然太史凤几人心中已然有所猜测,但还是被狠狠地震惊到了。 同时也明白了天山老人之前为何会说,若是十三年前告诉他们有酒雪儿的法子,他们也不会答应他带她去了。异时空,那根本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也是根本无法确定存在的地方,更是无法确定能将人安全送去的地方,若是当年天山老人说要将雪儿送去那里,他们定然不会答应。 就算答应了,也绝对不会让雪儿一个人去,最少也要一个人陪着一起去! 异时空,没想到居然是异时空! 而在几人震惊的时候,天山老人又继续说道:“当年老夫从棺木中将丫头带走后,便直接赶往了龙华最西边的无极之山,在那里和风仙等六位圣灵殿的长老一起,合力将丫头送去了异时空。其实对于那边的世界,我等也并不清楚,将丫头送过去,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若她运气好,那么便能够捡回一条命。不然的话,丫头最后的命运无疑是一死。所以当时老夫不能对你们说这件事!” 太史凤几人听着,只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时间全都目瞪口呆。 而此时的他们,才猛然地想起了无极之山这个名字。 据说那是整个神武大地上最高的山峰,也是最具灵气的地方,在那里,听说还能看到一些灵兽的身影。但这些传闻,都只是来自奇闻怪谈的书籍,现实中,并没有人能证实这件事,因为去过的人,都无法登上那座高山的山顶,而且也并没有见过什么灵兽。 是以世人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却并不把那传闻当真。 没想到天山老人居然是在那个地方,将上官月颜送到了异时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几人心下震惊的无以复加,都转头看向了身边,那据说经历了时空穿越的上官月颜。 而本就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上官月颜,在听了天山老人的这些话后,自然不会有明显的震惊之色。她只是在听说当年自己是被风仙等人合力送去了异时空后,心中有一些小小的惊讶罢了,因为她只想到了这件事和天山老人有关,并没有想到还有别人。 不过,反过来一想,这种穿越时空的事本就逆天的很,天山老人的武功其实只和南宫凌差不多,单凭他一己之力送她去异时空,那确实不大可能。 想通这一点后,她连心中那小小的惊讶也没有了,脸上的神色没有半丝异常。 而对于无极之山,她却是相当了解,因为那个地方,正是她准备要去的地方。 会知道无极之山,是因为她在玉景宫的书房内看到过关于那个地方的记载,当时那书上写着,无极之山,神武大地最高山峰,也是上古时期最具灵气的地方,有着天地神峰的称号。而在千万年前,还传说有人在此地留下了能穿越时空的法宝。当她看到‘穿越时空的法宝’这几个字,便当即决定去无极之山了。 为了返回现代,和老大他们重聚! 不过,在确定自己对赫连御宸的心意后,她去无极之山的目的改变了。本来是想回去的心,变成了想让老大他们也见见赫连御宸,如果真的能穿越回去的话,那么一起去一趟,然后再回来就行了。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很不可思议,所以连秋星都没有告诉,但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她却是亲身经历过,所以对于无极之山的传说,她心中有七八成相信。 如今听了天山老人这么说,她心中就更是相信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在无极之山穿越,也需要很大的人力才行,她儿时穿越是靠风仙等人相助,别的人是何实力她不知道,但是风仙乃是九重天阳诀强者,天山老人的实力也不小,他们两人加起来,还有别五位圣灵殿的长老帮忙才将她送走了,那么这个时空穿越有多难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在听了天山老人的话后,她不惊讶穿越一事,而是对风仙等人的相助而惊讶。 而想通之后,她自然不用再惊讶什么。至于要很多人相助才能穿越一事,她也不必担忧什么。 不是因为能帮忙的人很多,而是她已经决定留在这里,穿不穿越回去便无所谓了。她只需要寻求一个方法能和现代的老大联系就好,别的她并不奢求。 而这件事,自然要等之后才能向天山老人请教了! 太史凤几人转头看着上官月颜,见她脸上没有半点对于穿越异时空的惊讶之色,这无疑就是在告诉他们,天山老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她的确是在异时空生活过,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淡定从容。而这个认知一出,本就震惊的无以复加的几人,更是震惊了。 南宫凌当即无比惊讶地开口:“小颜儿,你真的是从异时空回来的?” 这真的太惊人了,他真的从没想过她居然去了异时空,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而他一句话说完,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赫连御宸的神色,他当即一个转眸看向自己的师兄。当看清赫连御宸那淡淡慵懒邪肆,似乎早就了然的表情,他一双澄澈的眸子都瞪圆了,惊道:“师兄,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他们都为异时空三个字大为震惊,可师兄却是这样的一副神色,这太不正常了!虽然他心中也清楚,师兄知道的事比他们多,可是异时空的事,他也知道了?他如何得知的?看天山老头的模样,在此之前应该没有对他说过才是啊! 他心中顿时惊疑万分。 太史凤几人闻言,此时也将目光转移到了赫连御宸身上,脸上的神色和南宫凌一模一样,太史凤更是追问了一句:“臭小子,你真的知道?” 上官月颜也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她看到的,自然和南宫凌等人一样,是赫连御宸那慵懒邪肆的模样。而见他这般神情,她眉头皱了皱,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疑惑之色来。 上次她和他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时候,这个男人根本一点也不信她的话,就好似她说的是玩笑话一般,让她当时觉得很是无力,巴不得找个证据来让他相信自己是现代人。可现在他的模样,却是明显早就知道此事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在她说自己来自现代之前还是之后?这个男人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啊! 对了,他是如何知道她不是九皇子而是南宫雪的?又是何时知道的? 一瞬间,她脑中便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而看着赫连御宸这个模样,她嘴角也忍不住一抽,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本是太大了,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便了如指掌,简直是神通广大啊! 赫连御宸见几人看来,他狭长的魅眸一扫,从几人惊疑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上官月颜的小脸上,俊脸上邪肆突然就深了,淡青的眉梢微微一挑,语声慵懒地开口:“爷只是猜到了而已,在来龙华之前就猜到了!” 猜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太劲爆了 这个回答让几人不由嘴角一抽,猜到的?这件事是那么容易猜测的吗?那他们怎么就没有猜到? 别说以前没有猜到,就是在这之前,他们也没有往异时空猜测过! 他是不是也太会猜了? 上官月颜也嘴角微微一抽,对赫连御宸的回答很是无语,不过,让她相信他只是猜测的,那根本不可能。这个男人办事,从来都是稳抓稳打,绝不会留下一丝变数的机会,这样的他,如何会只靠猜测就定论一件事,而且这件事还是很玄幻的异时空穿越?那绝对不可能! 当然,上官月颜了解赫连御宸,对他的回答并不相信,太史凤几人又如何会不了解赫连御宸?是以,不止上官月颜不信,太史凤几人也同样不信。 不过,几人却没有追问,只是无语了一下之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上官月颜身上。比起赫连御宸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他们更想要得到上官月颜的回答,她是否真的是从异时空回到神武大地的? 这件事,没有谁能比当事人更清楚了! 上官月颜见几人看来,自然也知道他们看来的意思,对于穿越的事,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有丝毫隐瞒,立即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是从异时空来到神武大地的。 几人见上官月颜点头,心中又是一阵震惊,随即,太史凤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问道:“那你是如何回来的?既然能回来,为何不早点回来?” 这个问题一出,南宫凌等人脸上也再次露出了不解之色。 刚才她便说过,她是在两个月之前去东耀的,那么很显然,她就是那个时候从异时空回到神武大地的了。可是既然能回来,为何不早点回来,而是等到了十多年以后?难不成是之前身子一直都未大好,所以才没有回来吗? 可是,想到这里,他们突然又觉得不对,因为她并不记得儿时的事,不知道自己是天珏的郡主南宫雪,那么她应该并不会想着回来才是。 可她现在却是回来了,这是为何? 而对于这件事,上官月颜自然不清楚,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越回来的!我只记得那日夜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虚影,然后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在东耀的紫云宫了。” 说到这里,她目光往天山老人看去。 如今要问她如何回来的? 并不是她自己回来,而是被迫来到了神武大地,那么,能将她带回来的人,除了天山老人不做他想。既然是他将她送走的,那么自然便能将她带回来了。而且刚才她便觉得那虚影和天山老人的身形相似,那么定是他所为了。 太史凤见上官月颜并不知道回来的原因,且又往天山老人看去,几人顿时会意,目光也马上就随着她一同看向了天山老人的方向。暗道之前天山老人说,要说她是如何去东耀的,那便要问她自己了,可她现在却不知道,这又是为何? 赫连御宸此时也朝天山老人看去,对于这个问题,他倒是也露出了一丝不解。 天山老人见几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胡子一翘,也没犹豫什么,马上就说了:“我们几人合力将雪丫头送往异时空,当时为了确保她安全抵达,并且能够安全回来,在传送她离开时,风仙就顺便将自己毕生的内力封印在了她的体内。想必你们也知道,天阳诀大成后,便有通天彻地之能,要开辟通往异时空的路,也只有天阳诀才能做到。可当时的风仙只有九重功力,根本无法送人去异时空,所以我们才会七人合力。而丫头若是要回来,也必须靠天阳诀。” 靠天阳诀? 太史凤几人闻言,脸上再次齐齐露出惊色来,但随即,南宫靖骞便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即开口:“以天山老人此言,也就是说,颜儿这次回来,也是有人用天阳诀所为?可是风仙十多年前就死了,颜儿也是前不久才开始修炼的天阳诀,难道说还有别人修炼天阳内功,并帮助颜儿回到神武?” 此言一出,太史凤等人也皱起了眉头,表示想不通。 正如南宫靖骞所言,风仙早就死了,而上官月颜就算体内封印了风仙毕生的内力,可她也只是前一段时间才解开封印开始修习的,风仙不可能再相助上官月颜回来,而上官月颜更不可能自己使用天阳诀,那么,是谁带她回来的? 这世上如今还有别人修炼天阳诀?不会吧!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啊!而且天阳诀的内功心法只有一本,如今就在上官月颜的手上,那么还有谁能修炼?根本不可能! 几人心中很是不解。 而上官月颜,在听了天山老人的话后,却是相当的震惊。因为她一直都以为她所传承的风仙的天阳诀内力,是天山老人用了特别的方法,将内力封印在了她的链子内,所以在和赫连御宸跌落寒潭的时候,她才会突然得到了庞大的力量,得到了风仙的天阳内力。 可殊不知那内力根本就不是被封印在了她的链子内,而是从一开始就封印在她的体内了! 她还记得,当她突然得到了这么庞大的内力后,赫连御宸便和她说过可能是来自封印,一个是封印在体内,一个是封印在古武宝物中。当时她便觉得肯定是后者,自己一个现代人体内哪可能有什么内力封印……没想到却是真的封印在了她的体内。 因为要将她安全送到现代,并且还要保证她能安全回来,所以在她体内封印了这么庞大的力量!风仙,这个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练武之人,若将自己毕生的修为都传给后人的话,她的生命便不会长久的啊! 风仙就是这样逝去的? 这一刻,她心中既是震惊,又是不解。但是相对于太史凤等人对她如何回来的不解,她更在意风仙的用意。连命都不顾,也要送她离开,她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她和风仙也有什么关系不成? “当今世上,除了这个丫头外,哪里还有人修炼天阳诀?!”在几人都有所不解的时候,天山老人再次开口,一双老眼看着几人,开口的一句话便否定了南宫靖骞的猜测,随后解释道:“雪丫头这次之所以能回来,自然还是老夫和众圣灵殿的长老们合力所为。风仙虽已逝去,但她却也早有准备。丫头体内封印了天阳内力,那么解封自然也需要天阳内力才行,而且要牵引丫头回到神武,也必须要天阳内力。所以风仙当年将自己的内力一分为二,多数封印在丫头体内,另外的便留在了老夫这里。当然,如今这些内力,已经全都用到雪丫头身上了!” 天山来人一席话说完,目光落在了上官月颜身上。 上官月颜此时已然完全震惊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两次穿越都和风仙有关,而且对于风仙这么做的原因,她更是不解了。 天山老人见她如此,根本不用去猜,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紧接着又开口:“你不用去想风仙是为你而死!其实早在决定送你去异时空之前,她便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你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需要她的相助,而她也有想试一试天阳诀是否有通天彻地之能,且不希望自己一生修为随着自己的逝去而灰飞烟灭,所以才有这件事发生。即便她不帮你,以她当时的状况,最多也只能活一个月而已!你只要当作这是你们之间的缘份就是!” 上官月颜闻言,这一刻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不管那个女子为何会这么做,如今她也已经离世很久了! 而天山老人的这番话,也让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得到了解答。自己为何会穿越?为何突然变成了内功高手?这些问题全都一清二楚了! 想必当日在狱殇寒潭中的那个山洞里时,她突然觉得心口很烫,那便是天山老人将风仙留下的内力利用链子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让她体内的封印解开,适时地让她拥有了强大的内力,将赫连御宸救了回来。如今想来,天山老人怕是算到了他们会出事,所以才故意拿走了她的链子,好让她在那个时候绝地逢生。 而自己穿越回来,自然也和这件事差不多了,只是多了几位圣灵殿的长老而已。 而这一切,都和已经死去了十多年的风仙有关! 太史凤几人此时心中的疑惑自然也都解开了,对于风仙为上官月颜做的事,虽然天山老人说风仙那时候已经大限将至,而且她也有她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出自想救上官月颜一名,但几人心中依然有些感怀,毕竟能将自己的一生修为就这么交出去,真的不是谁就成做到的。 太史凤、南宫靖宇、南宫易和南宫凌心中更是感激不已,虽然风仙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救下颜儿,但是没有她的话,他们便真的会在十三年前就失去颜儿,所以风仙至于他们而言,真的是大恩人了。 就连赫连御宸,那狭长的魅眸都闪了闪,而后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女人,眼底也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既然是天山老人你将颜儿带回来的,那为何她会出现在东耀,而不是无极之山?这又是为何?还有颜儿的容貌,也是你们送她离开之前就为她易容了?为何要易容成九皇子而非别人?” 大殿寂静了片刻,之后,南宫靖宇出声打破了沉寂。 而这两个问题,无疑是几人最不明白的了。 上官月颜也对此想不通,当初她是在无极之山被他们送去现代的,那么他们这次让她回来,定然也是在无极之山才对。可她为何直接穿越到了东耀? 易容的事也很奇怪,就算她和九皇子的命运有所牵连,但是也不用将她易容成九皇子吧!这又是为了什么? 几人都再次看向天山老人,面上皆是不解! 然而天山老人却是老眼一闪,然后哼道:“老夫刚才就说过了,雪丫头和东耀的那个丫头命格相似,命运牵连甚深。而前往异时空这种事,老夫哪里能说的准将她传送到哪里?就是在圣灵殿中,也没有准确地记载异时空的典籍,只说了前人曾经前往过异世,并对那个世界的一切都觉得赞叹。老夫只是抱着一点希望而已!是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老夫为了以防万一,便将雪丫头变成了九皇子的模样,不仅如此,还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名字,叫做上官月颜。如此一来,若是雪丫头能活着回来,且不巧被传送到了东耀,那么对她来说,这个名字和那张脸便会有很大帮助了。” 说到这里,他又哼了一声:“只是没想到,老夫预防万一的事居然成真了!这丫头不仅被传送到了东耀,还被传送到了皇宫当中!”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没想到不止是容貌,连她的的名字,都是因为九皇子而得来的。不过,倒也是巧得很,到了现代之后,她也真的去了上官家。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容貌,这种情况下她穿越到东耀,若是没什么人发现的话,便也是无所谓的事,但若是被人发现,就如她穿越到了皇宫当中,这个名字和她之前的那张和九皇子一模一样的脸,真的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可以说是帮她逃脱了一劫也不为过! 而对于自己居然真的在那种情况下穿越到了东耀皇宫,此刻的她,只觉得那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太史凤等人也同样如此,几人都微微抽了一下嘴角,对于天山老人以防万一而做的事,以及上官月颜真的巧合地穿越到了东耀皇宫,都觉得甚是无语! 这真的太巧了! 不过,这样的巧合,却让上官月颜成功逃离了东耀,就结果而言,他们也觉得无比庆幸。 若当时她没有上官月颜这个名字,没有和九皇子一样的容貌,而是以南宫雪的本来模样被传送到东耀皇宫的话,一个陌生女子夜入皇宫,而且还放火烧了紫云宫,被发现之后会是什么后果,不用说也知道,定然是被当作刺客打杀了! 是以,几人无语了一下,便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后的反应,却是和几人不太一样,此刻的他,又露出了和之前那般的神色,他看着天山老人,狭长的魅眸微微闪烁,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微深,相当的意味深长。 当然,太史凤几人都没有注意到。 上官月颜此时也没有注意身边的赫连御宸,而是看着天山老人,红唇抿了抿,问了一句:“为什么那时要救我?” 明明知道她和九皇子两个人的命运是一生一死,天山老人为何要救她?还惊动了圣灵殿的长老,合力才将她送去了对他们而言未知的世界?且他们当时也不确定她去了现代是否就能存活,既然如此,为何要大费周章救她,甚至让风仙失去了毕生修为? 她和九皇子之间只能活一人,他们何必冒着风险将她传送去异时空?当时他们不救她的话,那么活下来的定然就是九皇子,而风仙,至少也能再活一个月啊! 而她话音才刚落,天山老人当即便怒哼了一声,说出了一句十分惊人的话来:“你这个臭丫头,老夫若是不救,难道让老夫看着自己唯一的外孙女就这么病死?然后再看着我那唯一的不孝女整日疯疯癫癫没个人样?一对母女,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此言一出,除了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以及依旧一副邪肆模样的赫连御宸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双眼一瞪,目瞪口呆了。 上官月颜一双美眸差点都掉了出来,小脸上满是震惊。 什么?天……天山老人是她的外公?是太史凤的父亲?这……这简直太惊人了吧! 她一直以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毕竟他的形象很像小说中的那些神棍,而神棍一般都是孤身一人的啊! 没想到他不仅不是孤家寡人,还是太史凤的父亲,她现在的外公?是隐世世家太史家的人?这……这个消息真的太劲爆了,绝对能和她穿越时空相提并论! 南宫靖骞等人也是惊了个够呛,半天回不过神。南宫凌也是目瞪口呆,一双澄澈的眸子瞪得老大,看着天山老人,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个臭老头……居然是他的外公?开玩笑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章 有去无回 而就在几人震惊无比的时候,天山老人扫了几人一眼,老脸一板,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丫头也算不上是老夫救的。老夫只是把你送到异时空而已,其他的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能不能活下来,也端看你自己的运气。而如今你既然活着回来,那么真正让你活下来的,便是你在异时空的际遇,也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再者,老夫一直为东耀的月琰丫头看诊,她的病情虽然并不会让她致死,但是她的心却早就死了。由此可见,你们之间的命运并没有因为你去异时空而改变,你们的命运依旧是你们自己掌握着。那个丫头的死,也是她自愿而为,和别人没有关系!” 上官月颜对天山老人居然是自己的外公而震惊至极,但听闻此言后,她还是马上就回过神来了。脑中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亲人们,想起他们对她的疼爱,也想起了身在暗室中的九皇子,她那一心求死的模样……须臾,她唇角微微抿了一下,目光看着天山老人,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错,她能活下来,的确不止是因为天山老人的相救,还因为她到现代之后,遇到的是母亲他们,因为他们在,所以她才能安然活下来。如今想想,儿时太公们以增强体质为由,骗过了母亲,将她炼成了百毒不侵的事,估计也并不是真的欺骗。或许那个时候,他们便是在为她治疗天生的顽疾,顺带将她也炼成了百毒不侵,最后她的体质也真的变强了。 她能活下来,是靠他们所有人的帮助。 而九皇子,那个可怜的女子,她也对她说过,说她早就想死了,只是因为会连累秋星,所以她才如死人一般地活着。而经历了那样悲惨的事后,她便再也不想顾虑任何事了,毅然地选择了死亡。对她而言,死并不会让她恐怖,而是让她解脱……那是她做的最快乐的选择。 她的死,的确是她自愿而为,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不过,她心中即便明白这些,但是对于九皇子的死,依旧很是心痛。她记得那个女子说若有来生,她们就做姐妹,可谁知她们的今生,却是这种‘你死我活’的结果。如果没有这样该死的命运,或许不用等到来生,她们也能成为好友,如同她与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一般的要好! 即便有个冷穆寒在中间,也无妨! 但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 关于十三年前的事,说到现在,天山老人也算是交代的差不多了,南宫凌几人好不容易从得知天山老人是太史凤父亲的震惊中回过神后,又为天山老人突然说东耀的九皇子已经死了而惊讶了一下。不过,几人都聪明,之前上官月颜便说了她是在九皇子失踪时被误认的,那么,看来九皇子的死,就是那时了。 之后,几人补充地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当年是如何送上官月颜离开的?还有帮助上官月颜离开和回来的都是哪几位长老等等,天山老人也如实地回答了。 在他解答了这些问题之后,几人才知道原来天山老人并不会灵术,当年给上官月颜灵术易容的,是当今圣灵殿的殿主,而刚才上官月颜服下的那粒药丸,也是圣灵殿的殿主给予的。这个答案,自然让几人又是一阵意外。 之后,待太史凤等人对十三年前的事都不再有疑问后,上官月颜才又开口,问了一个她非常关心的问题:“无极之山上是不是真的有能穿越时空的法宝?你们是依靠那个东西将我送走的吗?” 她这个问题一出,太史凤几人都皱了皱眉。 法宝?无极之山有法宝的事,他们倒是也听说过一二,不过,也正如和无极之山的其他传闻一样,因为从没有人证实,所以便只觉得那是谣言了。但现在被她这么一提,他们倒是也有些相信那宝物的存在了。 他们身边的人真实地经历了穿越,且还是两次,他们就是相不相信也难! 不过,这个时候,她问起那宝物做什么? 几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而下一秒,却是又齐齐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全都转头看向了上官月颜,脸上露出了惊色来。暗道,她现在问起这个,而她又是如今唯一一个修习天阳诀的人,难不成……她还想回到那个时空吗? 这个想法一出,太史凤立即就抓紧了上官月颜的手,脸上也露出了紧张而担忧的神色来。南宫凌等人也眉头紧皱地看着上官月颜。 不过赫连御宸闻言,却是并没有露出什么担忧之色,反而是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那眼神还十分的柔和宠溺。这个小女人,以前便一直说要去一个地方,连他们的大婚都要等到去了那个地方以后再说,对于那个地方是哪里,他以前便猜到了,如今也更是确定那便是无极之山。 而他并不反对她去那里,不管她是想再次回到那个时空,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都会和她一起。所以这并不在他的担忧范围以内! 然而,天山老人的回答,却是将太史凤几人的担忧,和赫连御宸想着和她一起去就是的想法,全部都打散了。只见老眼瞪着上官月颜,虎着脸道:“臭丫头,你那脑袋里想着什么,老夫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别给我动歪脑筋,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再次穿越时空?简直是白日做梦!你说的那什么宝器,无极之山可没有!” 没有? 上官月颜顿时一愣,然后立即追问:“怎么会没有?书上明明就说有的!而且你们不是在无极之山将我送走又接回来的吗?” 没有?这怎么可能?他刚才不是说天阳诀要大成之后才有通天彻地之能吗?当时的风仙只有九重功力,根本不到火候,就算有几位长老相助,他们的内力不是天阳诀,应该也很难打开通往现代的路才是。那么,应该有那宝物相助才能成功吧! 可为何没有? 她刚才还想着那个宝物一定存在的! 并且还想着最少也要和老大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啊! 可她话音刚落,天山老人便再次一哼:“宝器一事,古书上确实有记载,但是,那宝器却并不在无极之山,而是传说早被前人留在了异时空中,可这是否属实,没有人能证明。不管送你去异时空,还是接你回来,我们都是靠实力而为,没有依赖任何宝器。” 说到这里,他老眼又是对上官月颜一瞪,继续道:“你别以为你如今修炼了天阳诀,便能随意地时空穿梭,不怕告诉你,就算是大成之后,你也没这个本事。因为这是十分耗损功力的事情,当年风仙为你失去了所有的内力,几位长老为此也耗损很大,每个人都耗费了半个甲子的功力。你若是想回到那个空间去,没有几个高手相助,估计是有去无回了。” 有去无回? 这几个字一出,太史凤几人顿时心中一震。 而上官月颜闻言,却是嘴角狠狠一抽,心中顿时失望至极。她从东耀皇宫出来的时候,便想着要去无极之山,想要穿越回去,带着秋星一起回到现代,那时的她,只以为那无极之山上的宝物就是通往现代的大门,只要去了,找到那东西,那么便有可能回去。 可是如今,那宝物却根本不存在,而是被留在了异时空! 那她怎么办?要如何告诉老大他们她还活着? 能不能回去,她现在倒是无所谓,她只想让老大他们知道她还活着,这样他们至少也能安心啊! “那可是有办法让我和那边的人取得联系?”上官月颜失望了片刻,然后立即又开口问道,一张小脸上满是期望之色:“我如今定然不会回去!可是,我想和他们见一面,或者传一封书信也好,这样也不行吗?” 既然天阳诀大成之后有通天彻地之能,连通往异世的道路都能劈开,她不能耗费功力自己穿越回去,那么,这点小事应该可以的吧! 太史凤几人一听她说不回去,心中当即松了口气,面上的紧张也终于消散了,这才都转头看向天山老人。 而这一次,天山老人倒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皱了皱眉,一手捋着胡子,仿若在思索一般。片刻后,才在上官月颜期待的视线下,点了点头,开口道:“若是老夫猜测的不错的话,古书上记载的被留在异世的宝物若真的存在,那么便很可能和你在那边认识的人有关,或者根本就是留在他们的手上,所以你穿越过去之后,是直接和那边的人碰了头,并马上被他们接受了。若是这样的话,待到你天阳诀大成后,要传信应该不是难事。” 什么?那宝器,是在上官家? 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可是,虽然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但是却莫名的觉得天山老人的推测很有可能。为什么呢?因为在现代,她的家人并非是一般的普通人,而是几乎已经绝灭的古武世家,他们精通医毒,知道非常多的古药配方,从把她炼成百毒不侵体质这一点就能证明了。还有,他们交给她的武术也并非一般的格斗术,别的不说,就是她所学的无影步便很是逆天,没有轻功内力,可也能瞬间移动,速度飞快。 她前往现代后,遇到的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而是一个传承了上千年的古武世家,这一点未免太巧了些!真的只是她的运气好吗?若真是那样,那概率估计能堪比被流星砸中一样微小,太不可信了! 如今看来,倒真的是因为那个法宝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上官家有那个法宝,所以她穿越过去的时候就在上官家。而他们知道她是穿越过去的人,所以马上便接受了她,并毫无保留地交给她许多本事。 她自小就没有去过学校上课,所有的知识全是来自家族人的教导,而除了家族众人外,家族事业炎云会中,除了老大和八大护卫之外,无人知道她的存在……如今想来,这一切,怕是因为他们知道,她是迟早都会离开的人,所以并没有让她太过于暴露身份!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几乎能确定上官家就是那个宝物的所在之地,一愣之后,她脸上当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一瞬间,大殿内都好像因她一笑而明亮了许多:“太好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定能和他们取得联系!” 就算他们已经知道她是古代的人,也猜到她的失踪很可能是回到了神武大地,但她还是要和老大他们联系。既然有能联系的方法,她如何能和他们断绝来往?不能回去,那么至少互通消息也好。 只要那个法宝在上官家,那么她要传信的话,就太方便了,也不用担心会传到别的地方去! 对了,除了互通消息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便是关于九幽寒毒的解法。那个解法她到现在也想不起来,若她功力达到十重都还想不起的话,到时候只要能和老大他们联系,她便能让太公他们告诉她了啊! 这真的太好了! 她心情顿时大好,一句话说完之后,还目光一转,对身边的赫连御宸道了一句:“我一定会尽快练到十重的!” 为了和老大他们取得联系,也为何早日解了他身上的寒毒!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只以为她是高兴着能和那边的人联系,唇角也当即勾了起来,笑着点了点头,眸中神色无比温柔。随后,他看着她满是欢喜的小脸,好笑地问了一句:“如今可是还急着去无极之山了?” 上官月颜当即便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自然不去了!等我突破十重之后再去!” 没有突破十重之前,去了也无用,那她现在当然不去了。 赫连御宸闻言再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上官月颜笑颜如花的小脸,一双狭长的魅眸中满是宠溺之色。 而太史凤几人之前担忧她是不是还想着回去,如今她十分肯定地说了自己不会回去,只是想和那边的人联系而已,他们自然便也不但心什么了。见她如此开心,几人脸上也都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来。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北蔺天,却突然开口,将话题一转,问了一个被几人都忽视了的问题:“天阳诀乃是上古神功,非死而复生的女子能不练。小丫头如今可修习此功,看来在她去了异时空后,也经历了一场生死啊!” 此言一出,早就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的太史凤等人都是一愣,然后几人脸上又一次露出了惊色来。上官月颜脸上的笑也顿时消失,同样也愣了一下,对啊!修练天阳诀的必备条件便是必须是死而复生的女子,且假死还无效,这么说来,她真的可能是死过一次了。 以前,这个问题便让他们一直想不通,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差,会有死而复生的经历。但如今看来,她儿时体质很差,甚至为了治好她的身子还让众人大费周章冒险让她穿越时空,死马当活马医,那么当时她的身体情况有多差就可想而知了。 现代的医疗技术是很好,但是却也不能保证她那时没有瞬间死亡的经历。 “嗯!老夫也认为是如此!”天山老人沉吟着点了下头,老眼看向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眉头微皱地道,“其实,在为丫头解开天阳内力的封印前,老夫也不知道她是死而复生的体质。只是当时算出二人会跌落寒潭,老夫便想以此相助他们一把而已。可是没想到,这丫头不仅用天阳内力化解了危难,之后本来消耗掉的内力竟然慢慢恢复了,就如是天阳诀的修炼者一般,那内力真的成了她自己的!老夫给丫头吃的不死药,根本不符合天阳诀的修炼条件,那时老夫才恍然明白,丫头怕是在那边死过一次,封印在她体内的内力早就和她的体质融合了,所以才会如此。” 这个解释,无疑是最合理的!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好久没看到月票了,好开心!爱你哟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一章 爹爹娘亲 但即便合理,几人还是被惊了一跳,虽然上官月颜此时活得好好的,但一想到死而复生,还是免不了让人一阵后怕。尤其是刚刚找回女儿的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更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而上官月颜则是对于自己一会儿假死,一会儿真死,最后又被救活的命运感到很是无语,这未免也太多波折了吧!不过,即便无语,对于将自己救回来的所有人,她心中都无比的感激。风仙和圣灵殿的长老们,现代的上官家族的所有人,当然,还有坐在大殿中央的天山老人,这个外公也在她的感激对象之内。 说实话,若没有天山老人让她假死,这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早就死了。她没有机会和现代的家人相识,更是没机会和现在这大殿上的所有人相见。 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天山老人! 是以,想到这里,没有先和太史凤、南宫靖宇相认的她,那美眸看着天山老人,眸光从他头顶上乱糟糟的头发扫过,她眸光一闪,笑呵呵地道:“我记得当初穿越回来的时候,还有一颗火箭炮和我一同穿越了。外公以前说你的头发是被火烧了的,难道说的就是我那火箭炮吗?是火箭炮在外公你的头顶爆炸了吗?” 这话看似拿天山老人的头发开玩笑,但其中‘外公’两个字却更是引人注意,太史凤等人一听,都皆是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便是激动不已。一声外公,所代表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哈哈哈!老头,小颜儿的火箭炮在你头上爆炸了?你也太倒霉了吧!哈哈哈!”南宫凌此时也大笑出声,没有改口喊天山老人外公,但是那澄澈的眸子里,却满是欢喜之意,没有一点如他话语中的幸灾乐祸。 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是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来认下这个外公,他狭长的魅眸落在上官月颜身上,那目光很是宠溺。之后他也转眸看向天山老人,唇角邪肆的笑意也很是柔和。 而对上官月颜的火箭筒并不太了解的太史凤几人,那火箭炮有何威力,也只是听南宫凌他们说起过而已。一愣之后,几人脑中自动想象了一下火箭炮在天山老人头上爆炸,然后将他的头发点燃的情景,几人也有些忍俊不禁了。不过,他们虽然笑了,却也没有取笑的意思。 这一刻,就连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都没有了之前对天山老人的不满,看着天山老人的目光,也都透着一丝柔和和感激。尤其是太史凤,虽然笑着,此时却还伸手往自己的眼角抹了抹,接着笑骂了一句:“也该你被整一下!十多年了什么都不说,老天都看不过去,烧了你的头发算是轻的了!” 三人先后开口,但说的话,却没有一点真正的取笑,有的只是浓浓深厚的情义。 “哼!你们这几个臭丫头,臭小子,就尽管笑老夫吧!”天山老人倒也没有反驳上官月颜的话,只是老眼一瞪,将上官月颜几人全都瞪了一眼,一张老脸顿时有些黑:“老夫若知道当时有那种怪东西会出现,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刻把臭丫头牵引回来的。”话落,他又是恼怒地一哼,目光定在上官月颜身上,继续怒道:“如今想来,怕是正因为那东西先一步到了无极之山,所以你这个臭丫头才跑到东耀去了。真不知道你在那边到底在做些什么?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会随身带着?若不是老夫闪的快,怕是早就被你害死了!哼!” 话落,他又是一哼,十足地表现了他对这件事的不满! 而上官月颜闻言,这一次是真的笑了,而且还是仰头大笑,颇有畅快淋漓之感,大笑着说道:“我虽时常带着那种东西,但也不是随时都开火的啊!若是那样,我会被警察抓走,将牢底坐穿的!这件事真不能怪我,是外公你太倒霉了,哈哈哈!” 她现在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为何穿越到东耀的,只觉得天山老人这话太可爱了,真的好笑的很! 她仰头大笑,不到片刻,肚子都疼了。 赫连御宸几人看着她,见她笑得前俯后仰,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无奈之色。不过,天山老人的话也着实好笑,是以他们也都低笑出了声来。 天山老人见此,本来微黑的老脸再次黑了黑,但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胡子一翘,再次不满地哼了一声,虎着脸不说话了。不过,他虽然板着脸,脸色也不好看,但是那双老眼看着对面的上官月颜等人,眼底却是难得地闪过一丝柔色,花白的胡子下,他唇角也几不可见地勾了勾,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话到这里,便是真的将十几年前的事都说清楚了。 而几人笑了一阵之后,待上官月颜的笑意终于平息,太史凤红唇抿了抿,此时开口:“雪儿,我……!” 她看着上官月颜,一双仍旧微红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些歉然之色。 南宫凌几人见她开口,且还是这么一副神色,当即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是以都立即禁了声,笑看着她和上官月颜,不再言语。 可是,她才吐口两个字,上官月颜却是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一张美艳的小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她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娘亲不用解释什么,我都明白的,而且对此也没有什么想法,你不必担心。” 话落,她眸光又看向南宫靖宇,两个字清清翠翠地吐口:“爹爹!” 一声娘亲和爹爹,没有任何犹豫,很是自然地从她红唇中喊出,那声线,就如她此时脸上的笑容一般,有着能暖热人心的柔和。而她没有称呼二人为父王和母妃,给人的感觉便更是亲昵了一些,瞬间就有了父母子女的感觉。 太史凤要说什么,她心中清楚,无非就是洛凝萱的事。而对于此事,她早先便理解太史凤这么做的原因,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她疼爱洛凝萱的同时,却将雪儿遗忘了,这一点对雪儿而言真的不公平。但是现在她却不再有那种感觉。 因为从太史凤知道雪儿还活着,还有之后洛凝萱的真面目被揭穿后,她的态度,便让她看出了一件事,那便是在洛凝萱想要霸占雪儿的位置同时,太史凤也正好利用了这一点来填补了自己伤痕累累的心。或许,对于洛凝萱的事,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一心把洛凝萱当作了雪儿的替身,所以才没有过于去在意。 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并以自己的方式思念着女儿的母亲。 所以,在得知雪儿还活着的时候,她便立即放弃了洛凝萱,无关后面洛凝萱的真面目被揭晓,因为在她眼中只有自己的女儿而已,雪儿还活着,那么洛凝萱自然就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洛凝萱在太史凤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替代品。 既然如此,那么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再说这么些年,她也完全忘记了他们,如此算来,她根本没有资格和太史凤计较什么! 而她这一声娘亲和爹爹,如此亲昵的叫法,顿时让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都愣住了。但紧接着二人便回过神,当即一阵眼热鼻酸,南宫靖宇更是立即就站起身来,离开自己的椅子,一个跨步就走到太史凤和上官月颜跟前,蹲下身,双手一张,将上官月颜和太史凤一起搂进了怀中。 几乎是同一时刻,太史凤也伸手抱住了上官月颜,哽咽的哭声从南宫靖宇怀中传了出来。 “活着就好!回来就好!”南宫靖宇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眼眶微红,八个字吐口,本来温润的声线此时也有些艰涩的沙哑。 上官月颜被南宫靖宇和太史凤抱着,虽然对她来说,这好像是第一次被他们抱,可是莫名的,她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很温馨,而这充满疼惜的八个字和身边太史凤那轻细的哭声,也仿佛能穿透她的心,让她心中很热也很心疼,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几乎是身体的自动反应,她也伸手搂住了二人,将脑袋埋在南宫靖宇胸口,和太史凤一样,任由眼中水意打湿南宫靖宇的衣裳,再次开口,语声已然微哽:“爹爹!娘亲!女儿回来了!” 不再是莫名的穿越,而是回到了这个她出生的世界。 “好!好!”南宫靖宇当即点头,双手搂着两个小女人,很是温柔地拍着二人的背,眼眶湿润着,满脸动容地连道了两个好字。 除了一个‘好’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雪儿活着真好!能回来真好!能这般和他们相认,实在太好了! 而太史凤,则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一边点头,一边紧搂着上官月颜,哽咽的哭声不断传出,好似这一刻才真的将她心中所有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从一开始得知女儿还活着时的震惊、焦急,到后来得知上官月颜是她的女儿时的担忧、紧张和害怕,再到听见她两次穿越,且还真的经历了死而复生时的惊吓,到现在听到她的一声娘亲的激动欣喜,还有从一开始便一直让她揪心扯肺的心痛……所有的情绪一时间都在此刻倾泻而出,让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痛心。 她哽咽声不断,南宫靖宇拍着二人背的手也不停,而上官月颜两手拥抱的他们,那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二人的衣裳,片刻都没有松。这一刻,她真的有了被父母疼宠着的感觉,和之前南宫靖骞与柳青青认她做义女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真的感受到了父爱如山,母爱如水般的浓厚亲情。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的心都滚烫了。 赫连御宸看着三人,绝艳的俊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欣慰之色,而那目光看着上官月颜,眸中更是有很多的心疼。 南宫凌和南宫易见此,二人并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三人片刻,而后转眸对视了一眼,二人齐齐一笑,两双极为相似的眸子里,都露出了欣慰之色来。 南宫靖骞、南宫逸轩、南宫灏霖、北蔺天和柳青青也笑看着三人,此时此刻,没有人开口说话。 天山老人胡子翘了翘,看着三人也没有开口,老脸还是板着,但那眸中神色却与他此时的脸上完全不一样,很是柔和慈祥。 大殿内寂静,除了太史凤轻细的哭声之外,就只有上官月颜偶尔吸一次鼻子的声音。 几人听着,都不由露出了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色来。 南宫靖宇一开始拍着二人的背,到后来他大手转移到了二人的后脑手,双手轻抚着二人的头发,片刻后,见二人似乎都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唇角浅浅一勾,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如今既然团聚,以后便不会再分开了。都别哭了,嗯?” 温柔的话语,仿若细细流淌的温泉一般流进二人的心里,上官月颜本就热乎乎的心口,更是温暖至极,立即便点了点头,从南宫靖宇的怀中抬起头来。没有哭出声的她,此时那小脸上湿了大片,鼻尖红着,完全一副小花猫的模样。 太史凤也抬起了头来,她哭的本就比上官月颜厉害很多,是以不光鼻尖通红,眼睛也通红,而那张没有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更是泪痕遍布,看上去比上官月颜花脸了好几倍。而南宫靖宇被她靠着的胸口也是湿了一大片,另一边上官月颜靠着的地方,也打湿了不少,不过比太史凤那边却是小了很多。 南宫靖骞见二人都哭花了脸,眼中顿时露出心疼之色来,但同时唇角的笑意也深了。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绢帕,也没给哭的比较严重的太史凤擦,而是当先给上官月颜擦了,动作十分温柔,且十分宠溺地说道:“这小花猫的模样,真是和儿时一模一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二章 酬神祭祖 此言一出,一旁的南宫凌好像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立即便接口,澄澈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哭花了的小脸,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而宠溺的笑来:“真的一模一样!小颜儿你可知道,你小时候一闹脾气,便会又哭又闹,这都是和娘亲学的,让我和父王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好在你脾气好了很多,不过这哭鼻子的模样,还是随了娘亲,一样的花猫样,哈哈哈!” 他一句取笑的话说完,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而且那一直随身带着的玉扇也不知道何时被他拿在了手中,此时一边大笑,还一边摇着玉扇,看上去好不畅快! 南宫易等人闻言,都甚是好笑,不过却没人出言反驳。 只有太史凤,闻言很是不乐意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那通红的眸子便往南宫凌瞪了一眼,眼中满是嗔恼之色。但却也没有说话,一眼之后便移开了目光,然后伸手夺了南宫靖宇手上的绢帕,自己动手给上官月颜擦了起来,并开口说道:“虽然你不介意那些事,但娘亲却是一定要说,否则心中难安!” 这话,便是又将话题转移回去了,说的自然还是关于洛凝萱的事。 这件事,她是必须要说的,虽然女儿说她心里明白,但她必须清楚地把自己这么些年的行为对她说清楚。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女儿,而外面的人如今对她这些年对洛凝萱的疼爱已经有了认定性的想法,那些人的想法一定不会随着洛凝萱的死而消失,她不想让那些留言影响了她们母女间得来不易的团圆。 所以,即便她心里清楚,她也要好好告诉她,在她心中,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上官月颜听了南宫凌的话后,嘴角顿时无语地一抽,没有儿时记忆的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小时候竟是一个爱闹脾气,且喜欢又哭又闹的小孩,那不是个熊孩子吗?而且那还是和太史凤学的?这可真是让她感觉非常新奇,自己的这个娘亲,会又哭又闹吗?那样的画面,她可是很难想象。 当然,她的无语只有一瞬间,听到太史凤的话后,她微红的眸子抬起,看向面前这个温柔地为自己擦着脸的母亲,便也没有说不让她说了,轻轻地点了下头。同时又伸手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张绢帕,同样温柔地去拭擦太史凤脸上的泪痕,语声轻柔地道了一句:“那娘亲说吧!我听着便是!” 她心中担忧什么,她自然清楚,既然她说了才能心安,那么她自然倾听了。 而且刚才南宫凌也对她以前疼宠洛凝萱的事颇为不满,说出来让大家都明白,将误会解开了也很好! 二人相互擦着眼泪,画面无比温馨。 南宫靖宇笑看了二人一眼,便也没有再去拿回自己的绢帕,起身又走回了自己的椅子坐下。 南宫凌此时也收了笑,不再开口说什么,摇着玉扇,看着那相互擦着眼泪的母女,唇边一抹柔和的笑挂着,这会儿完全没有丝毫对太史凤不满的神色。 赫连御宸也都不说话,等着太史凤开口。 太史凤一边轻柔地给上官月颜拭擦,一边语声微轻地开口:“就如洛凝萱刚开始说的一样,你突然走了,仿佛支撑着娘亲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我不能接受你的离开,便日日都前往陵墓中守着你。洛凝萱有意的接近,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但是时间久了,眼前时常出现这么一个孩子,我当然会有所察觉,但那时我并没有任何想收养她的心思,因为她和你不一样,这一点娘亲心中一直都清楚。直到后来她昏倒在我面前,那时我停下了脚步,满脑子都是你无数次昏倒的模样,根本就是无意识的,我就下了马,为她诊治了。那时我确认了她的身子很虚弱,才动了将她带回去的心思!” 太史凤说到这里,上官月颜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她才干净了,她收了绢帕,又伸手将上官月颜给自己擦拭的手拿了下来,用双手温柔地握着,继续说道:“我虽然对于你的离去而伤心欲绝,但是却也没有糊涂,我很清楚洛凝萱是故意接近,你父王也和我说了洛凝萱这个孩子不简单,但是那个时候的洛凝萱真的虚弱到了极点,和以前的你很相似,我实在不忍将她赶出王府,那对我而言,就如将你赶走了一样,所以便不顾你父王的反对,将那孩子收为了义女,并将她当作你疼爱着!” 上官月颜静静地听着,对于太史凤当时的心情,她真的可以说能感同身受,因为就如她在现代时失去了母亲一样,那种悲痛的心情,根本就是如出一辙,真的就如世界崩塌了,无法接受,更是痛彻心扉。而听她说知道洛凝萱是有意接近时,她心中也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太史凤本就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即便那个时候整日处于悲痛中,但她敏锐的感知依旧还在,洛凝萱那时费尽心思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如何能看不出? 只不过是看出了,但是却没有说穿罢了! 而她也真如她所想,完全将洛凝萱看作成了她,所以才将洛凝萱收养了! 这便是她思念女儿的方式! 上官月颜看着太史凤,轻轻地点了下头,表示对于她的做法,她很是理解。 太史凤顿了顿,一双通红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见她点头,她唇角微微勾了勾,然后突然伸出一手,轻抚上上官月颜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抚摸着上官月颜细嫩的脸蛋,那动作,简直温柔到了极点。片刻后,她红唇抿了抿,再次开口:“娘亲如何能忘了你?没有一个母亲会忘记自己的孩子!这些年我将她当作你一般疼爱着,在我眼中,没有一次把她当作洛凝萱,而是每分每秒都当作是你。所以当凌说不喜她,当你的画像被她撕了,一院子的雪艳被她毁了,我也根本没有深究原因,只当那是你不喜那画像,不喜那雪艳了,毁了也无所谓。” “而忌日,在我眼中,那是我根本不想承认的日子,我一直都当你活着,从把洛凝萱当作是你之后,就从不愿去想你死了这件事。所以在每年的那一日,我不会去陵墓,只会陪在洛凝萱身边,只当看见她就是看见你。算起来,洛凝萱和我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名利地位,从未把我当作真正的母亲;而我只是把她当作是你,从未将她当作真正的女儿。说白了,我们之间,除去了这层相互利用的关系,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从小就有些心机的她,如今居然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太史凤看着上官月颜,语声温柔地说着,将这些话说完后,她又摸了摸上官月颜的脸,眼角再次滑下一滴泪来:“雪儿,娘亲真的没有忘记你,就算忘记全世界所有人,娘亲也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孩子!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娘亲!” 她的这些话,几乎和上官月颜刚才所想一模一样。 上官月颜立即伸出手,将她滑下的泪水拭去,根本不用去怀疑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上一抹温柔的笑露出:“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所以娘亲以后都不必担心,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知道娘亲疼的是我!” 这话她绝对不是说来安慰太史凤,而是出自真心。就算她之前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就算太史凤现在什么都不解释,她也知道自己是被疼爱着的。这种感觉很奇妙,自然而然便由心而生,只要看着她,她就知道。 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随波逐流去胡思乱想的! 太史凤见上官月颜如此,心下这才彻底安稳了,然后双手一伸,将上官月颜再次抱进怀中,那刚被上官月颜擦干的脸上,又忍不住流下两滴泪水来。是感激的泪水,也是感动欣喜的泪水:“太好了!我的宝贝女儿能回到我身边,这真的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回府之后,我得找个吉时祭祖酬神,感谢他们保佑你健康长大,将你平安送回我身边!” “呵呵!的确该好好感谢一下的!”上官月颜也伸出手,回抱着这个经历了无尽伤痛的母亲,一声轻快的笑声自她红唇间逸出。虽然她以前不信这些,但是她能活到现在真的不易,怕是真的有神明和祖先保佑,所以祭祖酬神也不为过。 而且,她之后定然也会被要求认祖归宗一翻! 南宫靖骞等人听了太史凤的话,对于她只将洛凝萱当作上官月颜的替身一事,他们心中其实多少都明白一些。见二人将此事说开,且上官月颜也表示很理解,几人心下也宽慰不少,看着拥抱着的二人,都笑着点了点头。并且也觉得是该好好感谢一下神明,不然的话,这对隔着时空的母女,如何能再次相聚? 而这一次,南宫凌也没再说太史凤什么,且听闻太史凤的话后,他清俊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半丝意外,好像本来就知道,而他刚才那般说,纯粹胡言一般,脸上的笑容比南宫靖骞等人都要灿烂。 不过,天山老人听了太史凤说要酬神祭祖,他却是开口了,老眼往太史凤一扫,一张老脸上竟露出了些许鄙夷之色,斜眼看着太史凤,很是不齿地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还说要挖了老夫府上的祖坟!如今倒是知道要祭祖酬神了?哼!” 这话,便是带着浓浓的不满之意了,还颇有点秋后算账的味道! 上官月颜当即便是嘴角一抽,觉得有些好笑。挖祖坟什么的自然是刚才太史凤说的,那时候不知道天山老人和太史凤是父女关系,她便只觉得太史凤胆大的很,连天山老人家的祖坟也敢挖。但现在再听,便真的觉得无语又好笑了,挖天山老人家的祖坟,那不就是挖自己家的祖坟吗? 也不知道她这个娘亲刚才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忘记自己和天山老人是一家人了! 当然,太史凤那话纯属气话,这点她是清楚的! 因为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天山老人悄悄偷走了,所以她怒火中烧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南宫凌等人闻言,此时也和上官月颜一样,觉得有些好笑了,全都将目光看向了太史凤。 而太史凤听到天山老人提及此事,本来还对和女儿重逢而感慨万千的她,一下子那种心情都没有了,眼中的泪水都停了下来,她嘴角也微微一抽,然后松开抱着上官月颜的手,将目光转到天山老人身上,鼻子一吸,木着脸道了一句:“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雪儿的事?我突然知道雪儿活着,知道你骗了我十三年,我没有直接对你动手已经很客气了!” 她这话说的绝对是真的,当时她哪里想的到那么多?心绪混乱之下,按她的脾气,没有直接跳上去找他麻烦,已经是克制的很好了。说句挖祖坟的话,总比和他动手好吧! 上官月颜几人闻言,嘴角都再次抽了抽,但是对于她的话,却是又无从反驳。因为按照她的性子,没动手已经很难得了。可见她当时还是没气糊涂,知道天山老人是她的父亲啊! 几人心中都暗自腹诽了一句。 然而天山老人却是嗤之以鼻,老脸再次一板,怒道:“你倒是告诉老夫,老夫要如何将此事告诉你?若是你知道了,岂不是日日要吵着老夫送你去异时空?圣灵殿岂不是要被你闹得鸡飞狗跳?老夫和几位长老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和南宫凌几人心下深感赞同,若是太史凤真的知道了,绝对会如天山老人说的这般,跑去圣灵殿大闹的。说不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圣灵殿的人真的要头大了。而风仙早在十三年前就逝去了,没有天阳诀的内力,就算有心送她去,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为了不让她胡闹,天山老人自然不可能说的。 这一次,太史凤都被他说的一噎,一时间没有话语来反驳了,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天山老人说的全是实话,若是她真的知道了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让那几个老头想办法让她和雪儿重逢的。不过,她的无言以对却是有一瞬,几乎是下一秒,她便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当即一皱,说道:“对了!你告诉我也没关系吧!就算不能把我送去雪儿那边,那你可以牵引她回来啊!你为何不早点牵引她回来,非要等到十多年后?” 她一时间倒是忘记了,风仙虽然死了,但是却留了天阳内力给他,让他用来牵引雪儿回来和解开她体内的封印。他既然有让雪儿回来的方法,为何要等十几年?完全可以早几年就将雪儿牵引回来吧! 雪儿的身子差不假,但那边为她医治的人,也不可能花十几年的时间啊! 这个老头神通广大的很,看人命数更是如火眼金金,她怕是早就知道雪儿安然地活着,干嘛要等十多年? 上官月颜几人听闻此言,也突然觉得这的确是个不解的问题,是以脸上也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来。 然而天山老人却是投给了太史凤一个仿佛看到白痴一般的眼神,然后胡子一翘,怒道:“你当我圣灵殿有多少位长老?又有哪个人能在失去半个甲子的功力之后,马上就能恢复的?老夫刚才便说了,为了送雪丫头离开,风仙死了,几位长老耗去了半个甲子的功力。而要接她回来,风仙虽然留下了一些天阳内力,但是那一点内力只能起到牵引作用,和送她走的时候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是以要接她回来,相助的力量就必须更大。” “而这一次,我们圣灵殿十位长老全都出动了,其中参与了第一次传送的五位长老差点耗尽功力而死,现在全都卧榻修养。老夫如今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老夫负责运行了风仙的天阳内力,所以只耗损了十年功力,不然的话,也要卧床修养了。而另外四位,也耗损了八成上下,大半生功力全都用在了这件事上!你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能接她回来?穿越时空可不是儿戏,万一出了岔子,不仅我们十人性命堪忧,雪丫头在传送回来的途中就灰飞烟灭了!” 十位长老,五位差点耗尽功力而死,另外四位耗去了八成功力,天山老人也耗费了十年? 上官月颜几人顿时便愣住了,因为刚才接受的信息量太大,都没有细细思量这件事的他们,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太史凤更是惊愣地瞪大了眼睛,对于天山老人这话感到很是意外。 就连赫连御宸也是,那狭长的魅眸中也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题外话------ 感谢【美丽的飞鱼】和【思语】两位亲亲的月票,心中欢喜无法用言语表达,所以就肉麻地么么啦~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下太平 几人都没有想到第二次的传送居然耗损这么大,并不是他们想的随时都能进行传送,虽然他们之前的确听到了天山老人说传送上官月颜离开时,几位长老都耗去了半个甲子,也就是三十年的功力,但是却没有细想风仙的离世会让传送变得困难。 现在估算一下,粗略地算十位长老每人都是一个甲子的功力,四位是六十年功力耗费了八成,而参与了第一次传送的五位长老经过十三年的功力恢复,算他们四十年,再加上天山老人耗损的十年。这一次传送便耗费了四百多年的功力,如此庞大的数字,简直叫人心惊。 而那参与了第一次传送的五位长老,若是没有这十几年的功力修复,他们定然不能再参与第二次的传送,否则等着他们的只有一死。而就算他们参与了,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十位长老的功力加起来才只到四百年,这个数字和传送成功的数字如此相近,那么最后那十位长老必然都很危险,怕是没有几人能活下来。 这样的结果代价太大了,不但圣灵殿长老生死难料,被传送的上官月颜也会处于传送失败的危险中。 难怪天山老人没有在更早的时间牵引上官月颜回来,因为力不能及,当然不敢冒险。换做是他们的话,也绝对不敢冒然而为的! 几人一时无言,片刻后,南宫靖宇出声,语带叹息地说道:“看来这一次,我们真的欠了圣灵殿一个大人情啊!改日定要去一趟圣灵殿,好好向几位长老道谢!” 此言一出,惊愣中的太史凤回神,也没有再和天山老人斗嘴,立即便点头赞同了。她虽然性子古怪,但也是恩怨分明,圣灵殿的长老让她再次见到了她的宝贝女儿,这个大恩自然要报的。 南宫靖骞等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南宫靖宇的话,南宫凌更是摸了摸鼻子,道了一句:“小爷收回早先要踏平圣灵殿的话,他们拼死将小颜儿救了下来,小爷以后会将圣灵殿当自己家护着的!”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但是这却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但凡对他的颜儿好的人,他自然不会不待见,何况还是让这个小人儿来到他身边的人,他更是会好好感谢了。当然,这些对他的颜儿好,又不会让他不待见的人,自然不包括那几个对她有非份之想的几个男人了。 对那几个男人,他可没办法待见! 上官月颜本就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对南宫靖宇的话,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也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几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她,都差点将命搭上了,她当然要好好报答。 可是,就在几人都暗下决心要好好报答圣灵殿时,天山老人却是一哼,一双老眼再次往几人身上一扫,然后落在上官月颜身上,他苍老而精亮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沉声说道:“报答就不必了,只要你这个臭丫头以后凡事收敛一些,能够多顾念一下天下苍生,心怀一点慈悲心肠,不要动不动就大开杀戒,放火开炮,用你那些诡异的玩意儿到处横行霸道,弄得人心惶惶,我们几个老头子便没有白为你费心了!” 这话,只听前半句,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但听到最后,便成了数落上官月颜了,一下子便将前面的高深莫测掩盖了去。 几人闻言,对上官月颜平时作风都相当了解的他们,嘴角当即便抽了抽,无言地看向上官月颜,一时间倒是没办法替她说话了。她以前的那些行为,火烧了紫云宫、煜王府、毁了整个巫族,还有杀了冥风阁上百人,也杀了南齐皇派来的刺客几百人,这些事都是她用她那些诡异的东西干的。 虽然南宫靖骞几人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从现代带来的火箭筒什么的,但是却也觉得那些东西真的诡异,而且威力太强大了。 是以,对天山老人说她拿着那些东西横行霸道、弄得人心惶惶,他们根本无言反驳。 的确是有点横行霸道,弄得天下苍生人心惶惶啊! 不过,赫连御宸似乎对天山老人的话又不同的见解,他听完之后,并没有如南宫凌几人一般露出无言之色,而是挑眉笑了笑,看着天山老人的目光同样微微闪烁,有点高深莫测的味道。 而上官月颜闻言,嘴角也抽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天山老人会说出这么一翻话来,见几人都无言地看着自己,她伸手摸了下鼻子,然后轻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我先招惹他们的!” 她哪一次是没事就杀人放火的?她又不是变态杀人魔! 每一次都是别人先找她麻烦好吗?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不对,人家要杀她,她当然要还击了,若不斩草除根的话,后面就是一大堆麻烦。本来就不喜欢麻烦的她,自然出手就是干净利落的。她可不想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 还有,她也不觉得自己拿着现代武器横行霸道了,对于一般的百姓,她完全一点也不凶悍好吗?而对敌人凶悍,那是理所当然的啊!至于弄得人心惶惶,她倒是没办法反驳,她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这一点她认了! 几人见她这般模样,都忍不住露出一抹好笑之色来。 赫连御宸此时的目光也转向了上官月颜,见她这般好似被批评的孩子对先生微弱的反驳的模样,他那绝艳的俊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好笑的神色来,而那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却是无比的宠溺。 可是,天山老人对于上官月颜的话,却好像并不接受,当即便又哼了一声,不过,之后却是没再说她什么,而是板着脸道了一句:“总之你把老夫的话记好了,以后行事之前三思一些,别给自己造孽太深!” 上官月颜无言,只能点头了。反正她的行事作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她便会百倍还之。她反正是不会随便对别人出手的,但有人找她麻烦,那总不能怪她出手吧!大不了以后报仇的时候,手下稍微留点情就是了。 而天山老人见她点头后,虽然知道她心中大概不会完全听话,但他也没有多说。而是目光一转,又看向了赫连御宸,接着道:“还有你也是一样!臭丫头和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你那性子若能收敛一些,天下都太平了!” 这话,便是说赫连御宸比上官月颜更加心狠手辣了!而且已经到了震慑天下的程度! 南宫凌几人当即也看向赫连御宸,再次对天山老人的话无言以对,因为这话真的太正确了。赫连御宸完全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一跺脚,便是地动山摇,这话一点也不假的。只要他收敛住自己的性子,真的能让天下太平。 但是,这个男人的性子是那么好收的吗? 包括上官月颜在内,几人全都在心中摇了摇头,暗道这绝对不可能。 而也正如几人所想,赫连御宸淡青的眉梢一挑,绝艳的俊脸上便露出了一抹邪肆慵懒的笑来,虽然他这一笑好像和平日里没有两样,但是在他那微微挑眉的动作下,却是让人感到一股很是狂傲的气势,而那吐口的声线虽然懒洋洋的,可是却也同样透着一股傲然的霸气:“只要天下人让爷太平,那么爷自然就让天下太平!反之,便不是爷能不能收敛的问题了!天山老人该知道,爷不喜欢吃亏!” 这话和上官月颜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差不多,但是却比上官月颜狂傲了很多! 他太平,天下便太平!反之他不太平,那么就怪不得他让整个天下不太平了! 因为他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话,简直是狂傲到了极点! 上官月颜几人闻言,嘴角都微微一抽,暗道果然如此。要这个男人收敛自己的性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臭小子,忍一时之气,便能造福苍生,这有什么不好的?受点气又不会让你少块肉!”天山老人老眼当即就是一瞪,马上就怒斥了一句,显然对赫连御宸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而赫连御宸却是立即便回道:“受点气是不会少块肉,可爷造福了苍生,谁来造福爷?那还不如除了让爷心气不顺的人,这样爷便也不用受气,而苍生也有福了,不是吗?” 他唇角勾着,眉梢挑着,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里,一头整齐束着的白发从他左右颈间垂下,乖顺地垂在他胸口,那模样,简直比夜中绽放的曼陀罗更美艳。而他说出的话,又狠又狂,却没有半丝和他现在模样违和的感觉。好似他本就该如此一样。没有特意去彰显气势,但是却整个人都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霸气狠辣。 这个男人,真的和冷穆寒一样,透着天生王者的气势。 不过,上官月颜几人虽然觉得他话语狂傲,但是却也没办法说他这话不对。他本就是个不会吃亏的男人,要他自己受气而造福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他一旦心气顺了,那么真的是苍生之福了。这样的话,倒真的不如让那些宁他心气不顺的人全都死了,顺了他的心,也造福了百姓苍生。 而这一次,连天山老人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的话,一时间没有开口,只瞪着赫连御宸那张如花一般绝艳的俊脸,一张老脸有点黑。片刻之后,他似乎也不想和赫连御宸理论什么了,胡子一抖,语声微沉地道了一句:“老夫也没对你有什么奢求,只希望你记着,仇怨有主,不杀无辜!能不血流成河,便放无辜之人一条生路,就算是为你自己积德了!” 这便是在说冤有头债有主,让他就算有仇有怨有气,也只找惹了他的人报仇,不要牵扯到无辜之人了。 上官月颜几人听着,也没觉得此话无理,无辜之人,当然没有杀之的必要了。 而且这话,也算是天山老人退让了一步,没让赫连御宸一定要忍气吞声,而是改口让他不要杀太多人。 赫连御宸自然也听得明白,一声慵懒的低笑当即从他口中逸出,随即轻点了下头,魅眸微闪地看着天山老人,三个字笑着吐口:“爷尽量!” 这三个字,虽然没有明确地答应天山老人,但对于赫连御宸来说,却也是很大的让步了,给了天山老人一个面子。 上官月颜几人对他这样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 而天山老人也没有对他的回答再说什么,只是板着脸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赫连御宸了。 “小颜儿,和我们说说关于那个时空的事吧?”见天山老人和赫连御宸都不再开口说什么,南宫凌此时突然开口,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向上官月颜,眸中满是好奇之色:“你刚刚说的警察是什么?是不是和我们这里的官兵差不多?” 他突然问起上官月颜有关现代的事,自然让对现代一无所知的太史凤几人也燃起了浓厚的兴趣,当即也好奇地看向上官月颜,太史凤也开口道:“是啊雪儿,给我们说说你这些年是如何生活的?还有帮你治好身子的人是谁?如何治好的?你这些本事又是如何学来的?这些年你不在我们身边,娘亲没有亲眼看着你长大,对你的成长,娘亲真的很想知道!” 南宫靖宇也点了点头,表示他和太史凤的想法一样。 而异时空本来就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方,南宫靖骞几人也是无比的好奇。就连赫连御宸,此时那艳绝的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来。 上官月颜自然愿意和他们说现代的事了,而且也应该要说的,让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知道她在现代的时候,也被很多亲人疼着护着,有着很爱她,而她也很爱的家人。 只不过她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柳青青却是先开口了,她有些好笑地看了几人一眼,笑着说道:“这十几年的过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完的。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去寝殿继续聊如何?顺便也让人准备一些酒菜,边吃边聊才更有兴致。天山老人来的晚,到现在连一口水还没有喝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四章 罪人之女 几人闻言,都没有意见,晚上一场宴会,结束时本来就已经很晚了,如今他们又说了很久的话,现在都快到子时了。而天山老人进来后便一直和他们说话,确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换个地方,准备一些膳食再继续聊才是最好的! “那便去我的月华宫吧!正好我宫中还有一坛荷花酿!”上官月颜笑着开口,说话的同时,已经站起了身来。前几日烧烤大会用去了三坛荷花酿,她特意留了一坛,今日正好喝了。 而她现在虽然找回了自己雪郡主的身份,但她乐颜公主的身份自然没变,月华宫还是她的寝宫,南宫靖骞和柳青青也还是她的父皇和母后。差不多她现在的情况就是和南宫易一样了,只不过南宫易的真实身份外人不知,而她则说众所周知。 去上官月颜的月华宫,自然没有人反对了,特别是听说还有一坛荷花酿,这让只是有所耳闻但是却没有喝过的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顿时兴致颇浓,南宫逸轩第一个笑着点头:“呵呵!早就听闻颜丫头你酿了好酒,但是却没机会喝上一杯,如今总算能品尝一下了!” “不错!”南宫灏霖也笑着点头,道:“这整个天城,如今怕是没人不知道你会酿酒了。本王早就好奇你这个丫头酿制的酒是何种滋味,是不是也如你的诗一般回味深长,也如同传闻一般香醉人,酒醉魂?今日机会可是难得的很,王叔定要好好品尝一翻!” 对于上官月颜酿酒的传闻,几乎是在她和慕容紫、南宫霁月酿酒的当日,便已经被外界知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人传出去的。至于说她的酒‘香醉人,酒醉魂。’,这则是在她邀请了南宫霁昀和李奇等人参加烧烤大会的那日之后被传了出去,“香醉人,酒醉魂。”这六个字是黎单说的,而把消息传言出去的,则是慕容紫他们了。 当日一喝荷花酿,每个人都赞不绝口,是以现在天城的人都说她酿的酒好,已然人尽皆知! 上官月颜被南宫灏霖和南宫逸轩这么一说,顿时嘿嘿一笑,对此也不谦虚,只笑说道:“前些日子本来也想请两位王叔一起来喝酒的,但是我怕耽误两位的朝务,便没有派人去请,那日父皇虽然来了,可也只是小坐了一会儿便走了。还好我留了一坛,今日两位王叔先喝一些,改日我再酿几坛,让人送到谦王府和荣王府去。” 她是真的有心想请二人一同前来的,但是那几日南宫靖骞似乎真的很忙,这么几日下来,他就出现过一次,而且坐了半个时辰就走了,可见真的是朝务繁忙,所以她便没有派人去请。而她这特意留下的一坛,其实也就是要给南宫靖骞他们三人,还有同样没有尝到的天山老人喝的,今日四人都在,真的是正好了。 而她如今不会马上去无极之山,之后便又很多空余的时间,若是他们喜欢喝她酿的酒,她随时都可以酿的! 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闻言,自然无比欢喜了,当即便笑着应下,南宫灏霖还笑着要求道:“不止荷花酿,还有你那葡萄酒,到时候也给王叔送些来,让你王婶也尝尝!空闲时,也到王叔府上坐坐,你的名声如今在整个天珏都如雷贯耳了,可你王婶却还不曾见过你,整日都对你好奇着呢!如今得知你就是雪儿,她怕是更想见你了!” 听到他说王婶,如今也对荣王府的事了解了一些的上官月颜顿时心下一动,马上便明白他说的王婶并不是之前找她麻烦的荣王妃,而是他的侧妃了。 据说荣王南宫灏霖和荣王妃是指腹为婚,且在二人大婚之前,南宫灏霖就已经和这位侧妃两情相悦了。只是那位侧妃是犯下重罪之人的女儿,是绝对不能入皇室的身份,南宫灏霖有心要娶她为正妻,可是礼法上却不容,被众臣极力反对。南宫灏霖甚至也和以前被指腹为婚的南宫靖宇一般以死相逼,什么法子都尝试了,可是最后却没能如愿以偿,先皇不仅不让那女子入门,甚至还直接关了南宫灏霖,不让二人见面。 最后,在实在无法的情况下,有大臣提出让南宫灏霖另娶正妻,之后再让那个女子以侧妃的身份入门,但是那女子不得被记入皇族,也不得再与以前的家人联系,且诞下的子女,也不能记入族谱,不能成为皇族的世子和郡主。 当她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过分了,更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重罪,让那个女子如此不被人待见,甚至就算诞下有南宫灏霖一半皇族血脉的孩子也不能得到众人的认可?! 当时告诉她这些事的自然是南宫霁月了,而在听到南宫霁月的答案之后,她虽然觉得那个条件实在过分,但是却也理解为何众人会如此反对这桩姻缘了。 因为那个女子的父亲,乃是十八年前天珏大统时的叛将,因为她父亲身为将军,却是临阵背叛,让当时战争中的天珏损失惨重,无数士兵死于敌军之手,且那一仗也能为了天珏历史上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战役。而本来做为叛将的家人,理当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过因为不久后天珏便取得了大统,先皇大赦天下,只斩杀了其家中男丁以儆效尤,其他人则全部流放到了关外,这女子也才幸存了下来。 只是天意就是如此,造化也就是弄人,即便远在天边,该相遇的人还是会相遇,该相爱的人也还是会相爱! 所以,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南宫灏霖只能允了另娶他人的条件,将自己心爱的女子以侧妃的名分娶进了王府。而如今那女子也给南宫灏霖生下了一儿一女,并且那对兄妹也按照当初的约定,并没有得到世子和郡主的名分,而且也不得出席像今日这般盛大的宴会。 是以,她虽然来了天珏好些日子,这样的宴会也参加了三次,但是却从没见过南宫灏霖的侧妃和他的子女。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那侧妃所生的子女她不曾见过外,她也没见过南宫灏霖还有别的子女,据说是他从不曾碰过那侧妃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荣王妃也是一样。 可以说,南宫灏霖和他的侧妃这段婚姻,真的来之不易。 而荣王妃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虽然也让人觉得可怜,但是据说她也并不是一个宽厚的女子,本就将规矩看得极为重要的她,时常对侧妃罪人之女的身份说三道四,在荣王府中没少为难那位侧妃。但是那侧妃却一直念及是多亏了荣王妃,她才能和南宫灏霖在一起,所以即便被欺负,也不让南宫灏霖惩治她,只是默默承受而已。 如今这件事已经过了十八年了,先皇也早就仙逝,但国法不可违,南宫靖骞也无法更改先皇的决定,给那侧妃和她的儿女一个皇族身份。 就算他有心,众臣也不会同意。 上官月颜心思电转,对于那位侧妃,她倒是也有几分好奇,便点了点头,笑着应下了:“好啊!我宫里的葡萄酒再过些日子便能喝了,到时候我亲自带了酒过去见王婶!” “呵呵!好!你亲自去,她定然高兴!”南宫灏霖当即笑着点头。 太史凤此时也站起身来,一手牵了上官月颜的手,美眸看向南宫灏霖,笑着说道:“改日我和雪儿一起去!我这回来了几日,也没得空去看看她,前几日她来了一趟府里,也是匆匆就走了,这次正好,我带着雪儿一起去。苏怡以前就疼雪儿的很,现在雪儿回来,自然要去看她的!” “哎呀!那感情好,到时候也叫上如云,我们一起去看苏怡!”柳青青也开口了,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期待之色,但她一句话说完之后,话音一转,又眉头皱了皱,道:“不过,若是我们一起去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去王府,免得又生出事端来!” 这个生出事端是何意,几人当即便会意了。 南宫灏霖的脸色也变了变,俊脸上闪过一丝恼恨之色。 “那这样如何?不能去王府,我们便在外面聚,画舫游船,郊外野餐,或者直接下馆子都行!”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柳青青所指的事端是什么,无非就是荣王妃了。若是他们一起上门找南宫灏霖的侧妃苏怡的话,荣王妃势必面子挂不住,到时候说不定又要为难苏怡,那样自然不好。是以她眸子一转,当即笑着开口:“到时候我们再各自变装一下!至于酒嘛!我让燕飞她们送去就是。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她直接说了别人,没有提荣王妃,也算是顾着南宫灏霖的心情了。 而她此言一出,太史凤和柳青青自然不会有意见,都笑着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要去哪儿,我们之后再好好商量!” 南宫灏霖闻言,脸上的恼恨之色也消失了,也对三人笑着点了下头,而那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中,还带着浓浓的柔宠和感激。 这件事决定好,几人便不在大殿久留了,天山老人也起身,和几人一起往上官月颜的月华宫而去。 上官月颜走之前,还走到大殿中间,那小而华丽的棺木依然静静地放在那里,她弯身将里面的玉扇拿了,之后才和几人一起,被太史凤牵着,离开了大殿。 大殿外,燕飞等人一直都等着,见几人从里面走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上官月颜看去。而上官月颜此时的容貌,除了夜离四人之外,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是以他们判定上官月颜身份的参照物,便是她那一身还没有换下来的银色轻铠了。 而当他们看到上官月颜,看清她此时的容貌后,即便是平时在外人面前不太会露出情绪的燕飞和燕天,还有南宫凌身边的追云和逐月,那眼睛都当即瞪成了铜铃。而碧云、碧雪,还有其他这宫里的宫婢侍卫们,则是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震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夜离四人虽然之前就见过上官月颜的容貌,但此时在仔细一看,也同样看得发愣。 众人看看上官月颜,又看看南宫凌,然后又看看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 这……这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变化也太大了吧! 不仅身份变了,这容貌也真的完全变得一点也找不出原来的影子,且和凌世子、翼王和王妃都太像了。 虽然他们已经听说了里面发生的所有事,不管是关于洛凝萱的,还是关于乐颜公主和凌世子的,但是亲眼看见,还是忍不住震惊不敢置信。 只觉得今日好像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 上官月颜和太史凤几人走出大殿,对侯在门口的这些人的目光不以为意,她只是转头看了眼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对四人勾唇一笑,然后又笑着看了看夜离四人和一旁的追风和逐月,便没有再注意其他人了,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和几人一起往月华宫而去。 柳青青对门口的宫婢交代了一句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送到月华宫,之后也和几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而被上官月颜笑看了一眼的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却是仿佛被那一笑闪了眼,只觉得眼前的颜色头突然变得华丽了,四双眸子里都不可抑止地浮现出了浓浓的惊艳之色来,一时间都惊愣地做不出任何反应来。心中不约而同地暗暗惊叹,太美了!以前主子的容貌就已经惊为天人,世上无人能及,而如今的这张脸,却是比以往的容貌更美艳了无数倍,简直连她们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芳心大乱。 真的是美到了能够勾魂摄魄的程度啊! 她们都如此了,那别人会如何? 这般想着,几人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上官月颜的背影上收回,然后往周边扫了一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五章 红衣月娘 毫无意外的,这大殿门口所有人,此时都处于呆愣的状态,就连夜离四人和追风逐月也没能幸免,而他们的目光此时依旧还投在上官月颜身上。虽然神色上只有惊艳,看不出痴然,但是这样的表情对于他们而言,惊艳到愣住不动,怕是这一辈子的第一次了。 四人看着几个男人,嘴角忍不住无语地一抽。心中再次暗叹了一句,主子如今的容貌,若是出门的话,怕是会引起惊天动地的大骚动啊!看来以后出门真的要戴面纱了! “咳!别看了,再看爷怕是会杀人,赶紧走吧!” 似乎感受到了燕飞四人无语的眼神,夜离当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少夫人看出了神,那张冷硬的俊脸立即便不好意思的红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拍了一下身边的夜墨,好似逃跑一般,有些惊慌失措地大步离去。 那背影看上去,很有些仓皇的味道。 夜墨三人听到夜离开口,自然也马上就惊醒了,见燕飞四人都看着他们,且那眼神还很有些古怪,三人也如同夜离一般,干咳了一声,立即大步离开,背影和夜离一样,尴尬又仓皇。 追云和逐月也在夜离出声的时候回过神,然后二人摸鼻子的摸鼻子,干笑地干笑,随即也大步跟上夜离四人走了。 六个男人先后离开,燕飞四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再次抽了抽,然后四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一阵笑声便从她们口中逸了出来,只觉得今日真是看到了无比奇异的现象。主子的容貌变了,而几个大冰块居然被主子的容貌惊艳到失神,还尴尬地逃跑,试问以前谁见过这样的几大护卫?真的是有趣极了。 几人一边笑着,一边也迈步跟了上去,就连燕飞和燕天,也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上官月颜几人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的笑声,都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当然,她们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因为夜离几人听到燕飞四人的笑声后,便知道是在笑他们,是以跟随在上官月颜几人身后的他们,都宛如恭敬地低着头,将自己窘迫的俊脸藏起来了。 只有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往几人身上扫了扫,他自然了解自己的属下,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便将眸光转了回去。 可是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用特别的眼神看他们,可夜离几人却是心中一惊,后背都是一凉,顿时在心中自我警告,以后绝对不能再如此了,不然爷定会找他们算账的! 上官月颜几人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便也没有去在意,只当燕飞四人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眼之后,便也转回了头,继续往月华宫走去。 一路上,上官月颜并没有提现代的事,南宫凌也没有急着再问,毕竟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告知,算是天珏的皇室秘辛,自然不好在人多口杂的地方谈论了。 月华宫中,早就接到了上官月颜等人要来的消息,一众侍婢和公公在门口恭候,上官月颜等人进入灯火通明的月华宫,在前厅的桌前围坐下来,之后上官月颜才开始对几人讲关于现代的事情。 而她首先讲的,就是关于古武世家上官家族的事,讲了自己在那边被家人当作掌中宝般宠爱着,讲了几位太公为她改变了体质,将她变成了百毒不侵,还讲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以及疼她入骨的老大…… 她细细地讲着,几乎把所有人对她的好都讲了,没有悲伤的回忆,全是她被人疼宠的点点滴滴。而她说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极致的柔和,那是除了赫连御宸之外,连南宫凌都很少在她脸上看见的神色。 几人见她如此,便知道她所言绝对都是事实,不然的话,她不会露出这么真实柔暖的神色来。 话语间,柳青青吩咐的饭菜摆上了桌,荷花酿也斟满了酒杯,但几人吃着喝着,都没有人开口说话,即便是在喝了荷花酿后,觉得无比赞叹的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也没有开口赞叹她酿制的酒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在心中赞叹不绝而已。 几人几乎都没有开口插话提问,只听她慢慢地说着。 就连对毒术喜爱成痴的太史凤,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追问关于那几位太公的事。因为上官月颜现在的神色,根本没有人忍心打扰。 前厅的门关着,只有碧云和碧雪在桌边伺候,燕飞和燕天,还有夜离四人,以及追风逐月都守在了门外,除了他们,前厅半径百步以内,无人能够靠近。而几人听着上官月颜的话,只是知道上官月颜的身份和容貌都有所改变,并不知道上官月颜经历了穿越的他们,也都大为震惊。 一直跟随在暗中的鬼影、鬼手、落尘和隐身在前厅附近守卫的流星等人,也为此惊得在黑暗中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但凡听到上官月颜此时说话的暗卫们,也和夜离几人一样,惊得目瞪口呆。 而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过来,难怪少夫人一身奇怪的本事,她的医术和一般的医术不同,她的毒术更是让王妃都看不透,还有她那些奇怪的武器,火箭筒,手枪,机枪,手榴弹,定时炸弹,燃烧弹……原来这些全都是她在异时空学的,那些武器也是从异时空带过来的! 这简直太惊人了! 那异时空,到底是一个什么恐怖的地方啊! 一时间,众暗卫后脑勺都滑下了一滴巨大而冰冷的凉汗,只觉得少夫人以前所生活的地方太危险了,别的不说,她带来的那些武器真的太吓人了! 还没听到上官月颜开始说有关现代的其他事情的众暗卫,这一刻已经把现代当作了一个无比恐怖危机四伏的地方了。 当然,上官月颜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和自己带来的那些武器,已经让暗卫们对现代有所误会了。她详细地讲完了自己的家族后,才开始说其他事情,比如她的学习,还有关于她带来的武器,以及现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边都有什么,和神武大地有什么区别等等。 而说这些的时候,自然也离不开上官家了,因为她如今会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上官家的人教的,医术、毒术、武术、武器制造和改良……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和上官家离不开关系。只有单说现代的环境,和与神武大地之间的差别,才没有再提及上官家。 太史凤几人对现代的一切都感觉无比新鲜,是以,当上官月颜不再感怀地说着关于上官家的亲人的时候,几人便开始插话了。尤其是上官月颜说到飞机、航母、火箭、核武器之类的东西时,几人更是惊讶的连吃饭都忘记了,几个男人端着酒杯的手都忘记了动作,太史凤和柳青青则是惊讶地嘴巴都长成了O形,然后,紧接着便是一大堆的追问。 飞机为何会飞?人真的能坐飞机在万里高空飞行? 汽车为何会跑?它的速度真的比汗血宝马还快? 人真的能乘坐火箭进入宇宙太空? 核武器真的能轻而易举毁了全世界? 许许多多的问题都砸向上官月颜,几乎让她来不及回答,不过她还是尽量逐一地回答了。 而看着这几位站在世界顶端的人,这般好奇现代的事情,她也觉得很是有趣,就好似古人到了现代一般,对那边所有的东西都新鲜,且都不理解一样。 就连赫连御宸也没能对现代的那些东西淡定,一张绝艳的俊脸上时而皱眉时而惊讶,而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又时而目露怀疑地看着上官月颜,不时也会出言问一句,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如今日这般变化多端。 天山老人也是一样,虽然是他将上官月颜送去了现代,但是对于现代的一切,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今夜,他也将这一点在几人面前完全证实了。 南宫凌的问题最多,也最是对各种东西好奇,上官月颜光是回答他的提问,怕是就有几十个。 就在这般热热闹闹地气氛下,时间飞快流逝,厅中的灯烛都燃了大半了,月华宫前厅的房门依旧关着,没有人从里面出来,只有时不时传出惊叹的声音。 而就在上官月颜和太史凤几人说着现代的这些事情时,宫外,距离皇宫三条街的驿站之内,此时也同样灯火通明,上千侍卫内外把守,将整个驿站保护的密不透风。 不过,与月华宫的热闹相比,这里却是冷清的没有一点声音。 院子里,几盏黄色灯笼映照,灯光显得比房中昏暗很多。而在这昏暗之中,冷穆寒静静地立在院子中央,那一身黑色的龙袍,都似乎在这凉夜中染上的霜色,透着一股寒冷之气。他站在那昏黄的灯光中,身姿笔挺,负手而立,抬头仰望着天空,眉头习惯性地皱着,冷硬的俊脸没有一点表情。 就如天上的那轮圆月,没有星辰相伴,一轮孤月,一人孤寂。 而他此时的脑中,想着的全是他到达天珏京都后的一切。 从他在城门口看见身着和赫连御宸一样暗红色锦袍的她,到她那没有一点规矩踢着石子走在他身边,之后再到大殿上发生的种种事情……最后,定格在她那张变化之后,不再和他有任何相似,却和南宫凌极为相似的那张美艳无双的脸上! 他看着天上的明月,眼前看到的却是她那张全新的脸,可脑中回荡着的,是她说她不是九皇子的话。 那些话,几乎一字不差地在他脑中重复,让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都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一会儿眉头紧皱,薄唇紧抿,一会儿眉头又松开,紧抿的薄唇却又勾出淡淡的弧度来。而随着他面部神色的变化,他负在身后的手也一会儿紧握一会儿松开,似乎处于很矛盾的心态中一般。 “主子深夜不睡,这是在沉思什么呢?” 就在冷穆寒好似处于矛盾中时,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娇媚的笑声。 而随着这个声音一出,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院外的走廊上,并正朝着冷穆寒的方向走来。她一身红衣,身姿曼妙,一张脸也如她这身红色衣裙一般妖娆,她目光看着冷穆寒的没有,艳红的唇瓣一抹灿烂的笑勾着,看上去就如一朵玫瑰一般美丽。 此人,正是月娘! 是如同赫连御宸身边鬼手一般的存在,是冷穆寒身边精通医毒的高人。 冷穆寒听到月娘的声音,并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依旧站在原地,目光也还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只是刚才的表情变化瞬间消失了,又变回了一张冷硬又面无表情的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尸体有诈 月娘见冷穆寒并不理会自己,她投在冷穆寒身上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却也没有再出声说什么,唇角再次一勾,很快便走到了冷穆寒身边,在距离冷穆寒两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恭敬地福身行礼:“月娘见过主子!” “嗯!”冷穆寒依旧没有回头,沉声应了一句。 月娘起身,没有再向前靠近,而是站在了原地,也抬眸看向了天上的月亮,见天上的月亮很清,她唇角一勾,再次笑说了一句:“今夜月色不错,虽然不见星辰,但这月亮却是清澈。” 冷穆寒闻言,没有开口说话,一张俊脸也依旧面无表情。 月娘似乎也没想过会得到冷穆寒的回答,一句话后,也只是看着那轮月亮,脸上的笑意不减,仿佛真的在欣赏那清冷的月色一般。 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一前一后仰头看着月亮,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冷穆寒也没有开口,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而月娘看着月色的目光,却从一开始的欣赏,转为了一些复杂,但她唇角的笑依然勾着,静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又开口,打破了沉寂:“主子刚才似乎在矛盾什么,恕月娘多嘴一问,是因为九皇子吗?” 她一边说着,目光却还是看着天空,而在提到九皇子三个字的时候,她那本就有些复杂目光闪了闪,眸底一抹类似苦涩的东西一闪而过。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冷穆寒,在听到九皇子三个字时,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再次出现了一些变化,只不过那变化很快,快到让人无法看清他刚刚到底露出了什么神色,几乎只是瞬间,他脸上的神色便又恢复了过来,依旧面无表情。 不过,那双漆黑的冷眸,此时却涌动出了一些复杂难懂的微光。 而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他这一刻的沉默,却也好像已经回答了月娘,他的确在想着上官月颜的事。 “呵呵!事到如今,主子为何还会矛盾?”月娘突然轻笑了一声,此时将目光收了回来,转而看向冷穆寒,她注视着眼前这张绝对能够让天下女人都倾心相许的俊脸,眸中神色当即变得无比柔和,话音也温柔至极:“若是主子觉得为难,那么月娘愿意……!”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冷穆寒听到一半的时候,那双冷眸便骤然一眯,然后目光一转,落到了月娘身上,眸中神色冷寒。 月娘触及到冷穆寒的目光,心中当即一惊,吐口的话语顿住,一瞬间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不过,她看着冷穆寒的目光却没有移开,依旧看着那张终于回过头来面对她的俊颜,唇角浅浅一勾,淡笑着道了一句:“看来是月娘多管闲事了!” 冷穆寒看着月娘,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眸光冷若冰封,而月娘的眸光却依旧温柔似水。他看着她的眼睛,大约三秒钟之后,他目光一转看向了前方不远的一棵桂树,再次留给月娘一个冷硬的侧脸,没有对月娘的态度说什么,而是沉声说了一句:“你只用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别的事无需你操心,朕自有分寸!” 月娘见冷穆寒转头不再看自己,眸中当即闪过一抹痛心之色,但听闻此言后,却也是不敢再多言什么,一张红唇抿了抿,然后她目光一转,也看向那棵桂树。片刻后,她再次出声,所说的话题已经转变了,语声中的温柔不见,脸上的温柔之色也收敛了起来,神色也相当冷肃:“主子吩咐的事情,月娘已经仔细查探过了,并且的确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过最后却还是没有查到那出手之人。” 此言一出,冷穆寒冰冷的眸子当即微微一眯,如冰似雪的声线马上传来:“细细说来!” “是!”月娘没有迟疑,立即禀报道:“根据对九皇子动手的那人所用的落魂毒,属下这几日将九皇子前来天珏所经路线周围所有和毒有关的人全都彻查了一遍,因为落魂虽是剧毒,但却不难配制,只要在毒术方面稍微有些成就的人,都能制作出落魂来。属下上上下下查了好几十人,但是都没有什么线索。那些人不是没有制落魂,就是有毒却不曾贩卖过。不过,正当属下怀疑那出手之人可能也懂毒术,是自己制毒时,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冷穆寒听到这里,眉头当即皱了皱,那冰冷的眸子一转,再次往月娘看来。这一次,那双冷眸中的神色不再如刚才冰寒,而只是平常冰冷,并且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月娘见他看来,本来冷肃下来的神色当即便软化了一分,也明白他这一眼的意识,唇角勾了勾,马上就继续开口:“想必主子也听说过乌丸这个名字吧?!” 她没有直接说是什么事,而是反问了一句。 冷穆寒闻言,冷眸当即微闪,轻点了下头,开口道:“江湖上颇有名气的用毒高手,其本事不在你之下!”一句话说完,他如冰似雪的声线突然一沉,脸上的神色也在同一时间冷了一分,沉声问道:“你是想说,这件事和他有关,那落魂是从他手上出去的?” “属下并不能完全确定!”然而,月娘却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冷穆寒顿时皱眉。 月娘立即解释道:“正如主子所知,乌丸是江湖上名气颇大的用毒高手,其本事与属下相当,不管是毒术还是武功,在整个江湖上都能排上名号,一般人绝对不敢动他一根汗毛。可是,就在属下追查落魂毒的时候,却听说他死了!而且还是已经死了快两个月了!” “两个月?”冷穆寒冷目当即一眯。 “不错,就是两个月!”月娘点头,那一双如杏子般的美眸也微微眯了眯:“这件事,在此之前完全无人知晓,直到前些日子,有人在一处荒野之地发现了他的尸体,而当时那尸体很新鲜,周身只有颈间一处致命伤,血液和肉体都还有些温度,就仿若是刚刚被人杀了一般。连官府的仵作,也说是死于当日。可是,属下的人得到消息后,为了证实那人就是乌丸,便立即前往查探了一下,然而却发现乌丸根本不是前几日死的,而是已经死了将近两个月了。他的尸体之所以如新死,连仵作都没能看出其中有诈,是因为他体内有防止肉体腐烂、血液冷却的毒,而那毒的效用,正好只能维持到那日。” “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在尸体上动了手脚,掩人耳目了!”冷穆寒沉声说了一句,随即,他眸光再次看了月娘一眼,那漆黑的冷眸微动:“还有呢?你说的奇怪,应该不单单指这人的死很奇怪吧!” “呵呵!主子果然英明!乌丸的死了,尸体被人动手脚,这点虽然奇怪,但是属下所说的奇怪,却并不只是指这一点!”月娘低笑了一声,看向冷穆寒的眸光再次柔和了,似乎因为冷穆寒如此了解她而很是开心,一笑之后,她马上就再次开口:“属下说的奇怪,是乌丸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和乌丸真正被杀的时间都很奇怪。因为,这件事说来也巧得很,属下两个月前恰巧遇见过乌丸,可是乌丸的尸体,却是在龙华发现的。” “两个月前?”听到这几个字,冷穆寒冷眸当即再次一眯,眸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惊疑,如冰似雪的声线微沉:“你是说,他真正被杀的地方应该是在圣天,而并非龙华,有人将他的尸体带到龙华来了?” “不错!这件事属下绝对肯定!”月娘点头,随即便道:“两个月前,属下和主子一起身在圣天,乌丸那个时候也在圣天,可他的尸体如今却在龙华,且尸体还被人动了手脚,其实两个月前就死了!试问,若不是有人故意带了他的尸体来龙华,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很显然有人想利用他的尸体,来误导些什么!” 冷穆寒眯着眼,眸中一丝冷锐的光芒一闪而过,再次开口,语声冷沉:“月颜被人刺杀,暗器上有落魂,你彻查了数日,都没有查出什么,而此时乌丸的尸体被人发现……!”说到这里,他薄唇寡淡地一勾,一声冷笑吐口:“看来那人想误导的,就是这件事了!” “属下也这么觉得!这件事偏偏是在九皇子遇刺后发生,且又有那么多可疑之处,实在太巧了!”月娘再次点头,神色认真地分析道:“九皇子遇刺,乌丸死了,这便会给彻查此事的人一种错觉,让人以为所有的事都是在龙华发生,刺杀九皇子的人是龙华的人。可事实却是乌丸死在圣天,且尸体被人特意带来了龙华,那么这件事就很明显了,若此事真的和九皇子遇刺有关,那么动手的人,绝对是圣天那边来的人!” 冷穆寒闻言,眸中再次闪过一丝冷光,这一次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月娘顿了一下,见他不说话,便又接着道:“不过,属下却没有办法证明乌丸真的与九皇子遇刺一事有关,因为除了他尸体被人动了手脚之外,乌丸的死很干净利落,一刀毙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是以,属下才说并不确定落魂是出自乌丸之手,也没有查到对九皇子出手的究竟是何人!” 冷穆寒沉默,依旧没有再开口,只是脸色仿佛染了冰霜一般冷寒,那眯着的眸子也是冰冷。片刻后,他才又开口,突然说了一句:“那人已经被赫连御宸查出并杀了!” “什么?”月娘早先并不知道此事,闻言当即一惊,不过随即她脸上的惊色便消失了,转而被疑惑取代,眉头微皱地道:“若说赫连御宸的人也能看出乌丸的死有诈,属下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身边有鬼手这样的人物在。可他是如何查出那人的?属下敢肯定,从乌丸身上,绝对看不出任何和那人有关的线索,而除此之外,也绝对没有别的人参与进来!他是如何查出那人,且还将之杀了的?” 这件事,一直由她彻查,可她除了发现乌丸的死很奇怪,九成可能和此事有关外,别的就再没有查出什么了。而她也敢拿人头担保,她绝对没有漏查什么! 赫连御宸到底是如何查出来的? 她真的无比疑惑。 冷穆寒没有回答月娘的疑问,只是唇角扯了扯,勾出一抹寡淡而冷寒的笑来,他冷眸眯着,目光还是看着前方的那棵桂树,夜风之下,那桂树的叶子轻轻地晃动着,他目光落在其中一处,又过了片刻后,才又沉声开口,而这一次,是直接命令道:“不必再查这件事,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巫族那人身上,只要查到那人,所有的疑问便能解开!” 一句话说完,他眸中又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同时唇边那寡淡的冷笑也突然深了一分,笑得很是高深莫测。 而当月娘听到巫族二字时,心中便又是一惊了,但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开口:“主子的意思是,这次的刺杀和九皇子在巫族遇刺的事有关?” 她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巫族的那人是个女子,而这一次对上官月颜出手的,却是一个男子,且二人的手法也完全不同。那个女子是直接现身要取上官月颜的命,根本不怕被人发现,虽然她当时也伪装成了男子,但是只要稍微细心一些的人,却都能看出她是一个女子来。要说她女扮男装是为了伪装,还不如说她是为了方便才如此装扮的。而这一次的这人却是暗中动手,且还用上了剧毒,很显然是一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此不同,是以她即便怀疑过,却觉得可能性并不大。 但现在听主子这么一说,很显然是在说这两件事有极深的关系了! “是否有关,查后便知!”冷穆寒冷笑着道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了,又沉声吩咐道:“传信给王叔,让他派人注意玄天宫的动向,并彻查圣天所有和玄天宫来往密切的势力。” 冷穆寒虽然没有肯定地回答月娘的提问,但听了他的话后,月娘却如得到了肯定回答一般,心中再次震惊。随后,听到冷穆寒再次出口的命令,她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疑惑和惊讶,立即点头应声:“是!属下稍后便传信!” 冷穆寒应了一声,目光抬起,再次看向了天上的月亮,不再开口说什么。 月娘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再说话,杏眸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眸中神色温柔却又苦涩。她看了片刻,便收回了视线,准备离去。 而此时,一道黑影突然现身,在冷穆寒面前恭敬跪地,正是龙魂卫首领龙绝:“主子,王爷急信!” 随着他的话音传出,一封明黄的信封被他双手奉上。 冷穆寒垂眸,立即将信接过打开,信中内容当即映入他眼中。 雪白的信纸上,只写了两行黑字:“西岳变动,大皇子、八皇子身死。西岳皇数问联姻之事,请皇上尽快答复。” 冷穆寒一眼看完信中内容,一双冷眉当即狠狠一皱,拿着信纸的手一捏,平整的纸张便被他握紧在了手中。 月娘就站在冷穆寒身后,也看到了信中内容,同样也是眉头狠狠一皱,连红唇都抿了起来。 冷穆寒笔直地立着,半晌都没有开口。月娘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但也没有马上离开。龙绝恭敬地跪着,没有起身,也没有开口说话。 整个院子,此时静的出奇,似乎连风声和虫鸣声都消失了。 半晌之后,冷穆寒突然仰起头,一双漆黑的冷眸闭上,语声冷沉地道:“都下去吧!朕稍后亲自给王叔回信!” “是!”龙绝立即应声,漆黑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中。 月娘则是看着冷穆寒,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却还是没有开口,对着冷穆寒微微一个欠身,行了个如大家闺秀般的告退礼后,便也转身离去了。而在她转身后,那张娇媚的脸上布满了愁色。 龙绝和月娘先后离开,院子里只剩冷穆寒一人。 清冷的月光下,他仰头闭目,一双眉头紧紧地皱着,薄唇也紧紧地抿着,手中那信纸也被他紧握成团,手背上,白皙的肌肤下,青筋都暴突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正隐忍着什么,似愤怒,似痛苦,又似不知如何是好的纠结。 浑身上下,都被冰寒和复杂的气息笼罩着。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思语】,票票收到了,爱你,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要也罢 而在冷穆寒接到这封书信的时候,另一边,天城东郊的墨府,也接到了写着相同内容的书信。而且,和冷穆寒所在的驿站一样,此时的墨府,也是灯火通明。后院,玉景风的院子里,房间里的灯也还亮着,窗户也开着,窗口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是未入睡的玉景风。 玉景风负手站在窗前,依旧穿着白色锦袍,一双淡雅的眸子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落在一片莲花上,那眸子一动不动,好似正看得专注,其实那眸光却异常空洞。而他眸中还有着明显的血丝,那如诗如画的俊脸,此时有些苍白,看上去就如一个病弱的美男子,叫人一看惊艳,却又揪心。 他身后,青灵也未曾休息,站在距离他三步的位置,清秀的脸上有些担忧。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着,房里寂静无声。 片刻后,青灵看了眼外面的月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主子!如今丑时都过了,您还是赶紧休息吧!这般熬着会伤身子的!”话落,为了增强自己话语的效用,他又补充地道了一句:“若是主子又病了,上官小姐真的会不高兴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主子从大殿中出来后,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说起上官小姐居然是天珏郡主这件事,主子也不应声,只是如同这般有些发愣地盯着某个地方,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而他,一开始还为上官小姐的身份大感惊讶,并很好奇上官小姐的容貌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但是主子不说话,神态还很不正常,看着这样的主子,让他也不敢多言了,只能忍下满心的好奇,默不作声地陪着主子。 他真的不知道主子到底怎么了? 而且不止是今日主子的行为反常,其实是这段时间,主子的行为都异常的很。在上官小姐等人跟前的时候,主子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一旦只剩他自己的时候,便时常这般呆愣了。 尤其是今日尤为严重,前几日主子即便这样,但到了睡觉的时间,定然会马上休息。可今日却到现在还这般不动,真的太不对劲了。 难不成在大殿中还发生了别的事吗?不然主子为何如此? 青灵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既是担忧又是疑惑。 而玉景风,在青灵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丝毫反应,就好似完全没有听到青灵说话一般。而当青灵说到上官月颜的时候,那‘上官小姐’四个字似乎有魔力,让他那空洞的眸子马上就聚焦了,连身子都猛然地颤了一下,本来出神的他一下子就回过神了。 不过,即便回过神,他也没有马上就休息的意思,依旧站着,只是脸上呆愣的神色变了,眉头皱着,薄唇抿着,淡雅的眸子里有许多让人难以看透的神情,复杂至极。 青灵见自家主子回神,脸上当即就露出了一点欣喜来,暗道果然还是上官小姐厉害,虽然刚才提到上官小姐的时候,主子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现在却是马上就回神了,看来主子还是非常在乎上官小姐的。 不过,见自家主子虽然回神,但却依旧不打算休息,他那刚刚露出的欣喜马上就消失于无,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正打算再次开口劝说一下,可这时,一道冷风从窗口吹入,紧接着墨言便出现在了玉景风的身边,并且抢在了他之前开口:“主子,属下刚刚接到传信,大皇子和八皇子死了!” 墨言突然到来,让青灵吓了一跳,那要出口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而听了墨言禀报的事之后,他更是惊得愣住了,清秀的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 大皇子和八皇子死了?这……! 他一惊之后,马上就转头看向玉景风。大皇子和八皇子死了,那么如今就剩五皇子了,这可是大事啊! 而玉景风,在墨言出现的时候,他眉梢便动了动,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意外半分。而当听完墨言禀报的消息后,他脸上的神色再一次变了,不过和青灵的震惊完全不同,而是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一般,他唇角勾出一抹淡淡薄凉的笑,目光没有看向墨言,而是依然看着窗外的莲花,月光之下,那莲花开的静宜,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莲花香。 身为西岳三皇子的玉景风,没有对自己的大皇兄和八皇弟的死表示任何悲痛,而是淡淡地开口,声线如他此时那薄凉的笑一般,淡而无味:“如何死的?” “回主子,据说是八皇子逼宫,大皇子率兵护卫皇上,可一场大战之后,大皇子却被八皇子所杀,而八皇子被宋大将军擒下,最后被皇上亲手斩杀了!”墨言立即开口,恭敬禀报道。 青灵闻言,本就震惊的他,当即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逼……逼宫?这……八皇子怎么会如此大胆?” 虽然皇上如今年迈,身体大不如前,各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已久,也已经死了不少人,但逼宫?这是到现在为止最严重最大胆的一次了。逼宫可是会烙下一个某朝篡位的罪名啊!就算得到了皇位,也得不到民心,八皇子怎么会愚蠢的做出这种事? 这简直太让人震惊了! 当然,他的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玉景风听了墨言禀报,脸上的神情不变,依旧那般淡淡的,仿若那死的并不是他的兄弟,而只是两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一般。他唇角淡淡勾着,又淡声问了一句:“父皇呢?如何说?” 墨言立即道:“还是和之前一样,让主子马上回去。如今仅剩的三位皇子死了两位,而五皇子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些日子因为皇子们的内斗让国力损失不少,朝野上下动荡不安,皇上身子也越发不好,需要主子回去主持大局!” 青灵在一旁猛地点头,没错,这种情况下,他们必须回去的! 可是玉景风却是低笑了一声,那淡淡的话语中突然有了一些嘲讽之味:“呵呵!父皇可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啊!” 墨言闻言沉默,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苍凉之色来。而青灵则是完全不明白自家主子说了什么,什么叫皇上走了一部好棋?八皇子逼宫,大皇子死了,皇上险些被逼退位,这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吧!为何主子说皇上走了好棋? 他真的一点都听不明白! “东耀呢?冷穆寒可是已经答应和西岳联姻?”玉景风顿了片刻,没有说回不回西岳,而是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墨言摇头,禀道:“皇上多次传信去东耀,催问联姻之事,但冷穆寒这边还没有给出答复。不过,依属下看,这次两位皇子身死,西岳的局势已然明显,能继承大任的,除了五皇子就是主子了,冷穆寒那边定然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一次,冷穆寒不可能再不回复了!” “说的也是!”玉景风淡笑着点了下头,他目光落在窗外一朵雪白的莲花上,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着,语声突然变得温柔了一分:“今日,月颜的身份突然改变,成为了天珏的郡主,再不是东耀的九皇子。冷穆寒虽表现的依旧不承认,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件事,冷穆寒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而南宫凌的真面目,又居然是玄天宫的二公子太史睿,即便不去算身为天珏郡主及公主的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关系,只单单南宫凌是太史睿这一点,便能让冷穆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和西岳的联姻,冷穆寒拒绝不了!” “主子所言极是!”墨言点头,赞同自家主子的分析。如今的局势如此,南齐、玄天宫已是同一战线,再加上神武大地上最强大国天珏,冷穆寒就是想不和西岳联姻,也不行了。 青灵对西岳想和东耀联姻的事也知晓一些,闻言也重重地点头。 “呵呵!那么既然西岳和东耀会联姻,而五弟中毒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就算身子没有完全康复,但是也不会有大碍。五弟来主持大局就好,何须我回去?”玉景风再次淡笑了一声,语声又恢复了凉薄,对墨言道:“传信回去,就说我有重要的事缠身,走不开。还有,告诉父皇,若是五弟身子不好病逝了,西岳会灭亡的!” 此言一出,一心以为这一次必定要回西岳的青灵当即惊得目瞪口呆了。五皇子死了的话,西岳会灭亡,主子的意思是就算西岳的皇子死完了,没有人继任大统,他也不会回西岳吗?这…… 墨言也抬眸看了玉景风一眼,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没有立即领命应声,而是薄唇抿了抿,想要开口说什么。 但玉景风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淡淡的语声不容置喙:“不必不说了,就这么回信,一个字也不准少!” “是!”墨言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只能垂下头,恭敬应声,随即身形一闪,消失了踪影。 房内又只剩玉景风和青灵二人。 青灵完全不理解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就算对皇位没有兴趣,对其他的皇子们也没有多少亲情,但回去一次也没有多大关系吧!反正他们来天珏这么久了,也不见主子有什么要事,况且五皇子是主子救下的,回去一趟,等五皇子身子好了再出来就是了啊!可是他即便不明白,此时也不敢开口问,只能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疑惑。 而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玉景风看着莲花的目光突然一转,仰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见那圆月高挂,月色清晰,他诗画般的俊脸上闪过一丝苍凉之色,唇角勾出了一点弧度,竟是有些苦涩的笑:“坐拥天下,俯瞰苍生,一手尽握繁华。然,心困空城,满腹孤冷,垂眸望天地广阔,才知得天下不如得一人。没有那人的天下,根本不是天下,何必要为此一争?不要也罢!” 他突然开口,语声很轻,带着叹息的味道,淡雅而清凉,也如那天上的月亮,没有星辰做伴,孤寂又沧桑。 青灵站在一旁,对于自家主子突然说的这话,本就不太聪明的他,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听明白。只是觉得这话好似说出了主子为何不回西岳,因为主子觉得天下不如得一人。可是他却不理解主子为何会这么想,在他看来,若是能坐拥天下,成为九五之尊,到时候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千万人,也是唾手可得的啊! 是他的想法太肤浅了,还是主子的想法太高深了,他真的不是很明白。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那便是他莫名地觉得主子这话好像和上官小姐有关,是他想太多了吗? 青灵眉头皱着,满脸的疑惑不解。 而玉景风,一句话说完之后,紧接着便是一个无声的叹息,那看着月亮的眸子,都染上了苦涩。那圆月倒影在他眸中,清晰可见,可是他看到的,却不是那圆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有个请求 寂静的夜晚,就这么慢慢过去,在万物沉寂之中,总有那么几人睁眼到天明。 黎明破晓时,驿站和墨府中的灯光都没有熄灭。 另一边,月华宫中也是一夜灯火,前厅的大门没有打开过,里面的人热闹的一整夜。 “真不敢相信,异时空居然有这么多叫人不可思议的东西,相隔千万里都能看见对方,还能面对面说话,那种东西,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出来的啊!” “若是我们神武大地也能有这种东西,便不用人力传信了!” “我还是无法想象异时空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简直太叫人惊奇了,也太神奇了!” “……!” 前厅中,上官月颜几人依旧坐在桌前,南宫凌等人再次发出不知道第几次的惊叹声。而此时,桌上的酒菜早就被碧雪和碧云收到了一旁,换做了大量的纸张摆在桌上,而那些纸上都是上官月颜的画,飞机、大炮、电脑、甚至人造卫星等等,许许多多,都是有关现代之物的图画。 这些画堆了满满一桌子,且还叠了好几层,南宫凌等人手上还拿着不少,可以说,但凡是她提到过的东西,都被她用笔画了出来,方便南宫凌等人想象。 而这些东西,自然让几人觉得太匪夷所思了,每每了解一样,都觉得无比新奇又震撼。 “要说这些东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那自然是靠科技发展了。”上官月颜喝了口水,一边说,一边笑着摇头:“不过这个我就不细讲了,因为有很多专业术语,解释起来要花很多时间的!” 不管她说的再详细,在这神武大地也不可能制造的出这些东西的,而且要详细解释的话,又会扯出一大堆他们听不懂的东西来,到时候便解释不完了,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南宫凌几人闻言,虽然对此很好奇,但是却也知道这种事对于对科技一无所知的他们而言,要解释清楚是非常麻烦的,便也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只拿着上官月颜所画的纸张翻看,几人的脸上,和从刚开始说现代的事情时一样,皆是满脸的震惊。 虽然这画上的东西,上官月颜都对他们讲解过了,可每看一次,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不可思议,就连赫连御宸也是如此! “若是可以的话,真想去一趟那个地方!”太史凤也翻看了几张面前的画纸,然后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有些感慨地道:“不仅是想看看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更是想当面感谢上官家的人。他们将你养得如此之好,娘亲真的非常感激!” 此言一出,南宫凌等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看向上官月颜。 而天山老人却立即瞪了太史凤一眼,很是严肃地说道:“老夫刚才说了,别想着去异时空!就算对上官家心存感激,也绝对不能有去那个时空的想法!听到了吗?” 这语气,不容反驳。 “谁说一定要去了?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太史凤转过头,白了天山老人一眼:“如今只有雪儿修习天阳诀,我才不会想去异时空,让她耗费功力呢!” 她只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便想去一趟,毕竟上官家对他们真的有大恩,她想要当面感谢也正常吧!不过,这种想法,她当然不会付诸行动啊!她又没疯,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耗费功力送她去异时空? “哼!你心里清楚就好!”天山老人再次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笑看着太史凤和天山老人,只觉得这对父女有趣的紧,见二人不说话了,她才笑着开口:“没关系,反正等我天阳诀大成之后,便可以和他们通信,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看到影像呢!和回去也差不多!” 这一次她被传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天山老人的影像,只不过当时太模糊了,所以她没有一开始就认出来。如今想想,那影像之所以模糊,很可能是因为天阳内力不足才会如此,如果这样的话,等她内功大成后,打开连接现代的通道,说不定就能看到老大他们了。 所以,要当面感谢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对于上官月颜的这个猜测,天山老人这一次倒是没有吭声。 太史凤见天山老人没有开口,便知这个可能相当大,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既然如此,到时候一定要让娘亲见见他们!” 上官月颜话落之后,也看了看天山老人,见他没有开口,便也知道自己这个猜测有很大希望能实现。那美艳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来,对太史凤点了点头:“娘亲放心,我会努力练功,到时候一定让你见他们!” 如今有很多事都要等到她天阳诀大成之后才能做,她定要努力修习! “呵呵!好!好!”太史凤连连笑着道了两个好字,可见她是真的非常想见上官家的人了。 南宫靖宇几人笑看着二人,脸上也是有一些期待,毕竟是养育了上官月颜的人,而且还是真正生活在那个神奇的时空中的人,他们也很想见见。 “我看今日也差不多了,如今都快到上朝的时间,我们也该散了!”南宫逸轩往窗外看了一眼,开口道了一句。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等人也都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天色都已经发白了,显然已经到了卯时,的确是快到上朝的时间了。 几人看了一眼之后,都点了点头,然后南宫靖骞第一个起身,漆黑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笑着说道:“朕等会儿便下旨,将你是南宫雪一事公告天下,如此一来,冷穆寒就算想狡辩,也没有办法了!” “谢谢父皇!”上官月颜闻言,笑着点头,对于东耀九皇子的头衔,她可是一点也不留恋。不过,她一句话说完后,又看了几人一眼,小脸上的神色一变,露出一丝歉然之色,说道:“不过,父皇,母后,爹爹,娘亲,我有个请求!” 请求? 听闻这两个字,太史凤几人眉头都皱了皱,不知道她为何此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南宫靖骞、柳青青、南宫靖宇和太史凤四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然后,南宫靖宇笑看向上官月颜,语声温柔地道:“有何请求?说来听听!只要不是不肯做我们的女儿,其他的,不管什么事,爹爹都答应!” 南宫靖骞、柳青青和太史凤也笑着点头。 对于上官月颜的性子,他们都清楚的很,她是那种绝对很少对别人提出请求的人,因为只要她能办到的事,她都会自己去做,不会依赖别人,即便是很亲近的人,也不会。而她现在既然提出请求,那么这件事定然很重要了。 而他们也如南宫靖宇所言一样,只要她不会否认是他们的女儿,那么他们什么都能答应。 她不是一个会胡乱提要求的人!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等人也看着上官月颜,对她要提什么请求,而感到好奇不已。算得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她有求于人呢! 就在几人的注视下,上官月颜再次看了几人一眼,然后红唇抿了抿,才歉然地开口:“我是南宫雪,虽然我现在还是没有儿时的记忆,但我不会再怀疑了。不过,虽然我是南宫雪,但我却是被上官家养大的,他们将我治好,让我学了一身本事,就如娘亲所言,他们对我有大恩,所以……”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南宫靖宇四人,很认真的说道:“我不想改掉名字!这就是我的请求!” 上官家对她来说,真的如再生父母一般,她欠上官家太多了,所以就算是名字也好,她想留着,做为小小的报答。 南宫靖宇几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一些愕然之色,随即,太史凤第一个开口,她笑着嗔了上官月颜一眼,道:“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呢!这么一本正经的!你想保留这个名字,我们当然不会有意见了,反正颜儿和雪儿都是你,如今你都回到我们身边了,我们哪里还会在乎你叫不叫南宫雪!” “就是!”柳青青也点头,一双美眸温柔地看着上官月颜,笑道:“他们将你养大,让我们一家能得以团聚,我们正愁不知道如何报答呢!你留着这个名字好,他们虽不是我们神武的人,但如今也是一家人,姓不姓南宫都一样,只要天下人知道是南宫雪就好!” “呵呵!看来我们也不用说什么了,这件事自然不用考虑!”南宫靖骞和南宫靖宇也笑着点头,表示对此都没有意见。 上官月颜见他们如此好说话,小脸上也当即露出一抹笑来,唇角一勾,出口的语声甜的腻人:“谢谢父皇,母后,爹爹,娘亲成全!” “哈哈!你这个丫头,倒也是个会撒娇的!”南宫靖骞看着上官月颜模样可爱,当即大笑出声。 上官月颜闻言,小脸顿时红了一下,毕竟这样的语气,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对老大他们倒是时常会这样,因为很熟悉很亲近。但来到神武后,她除了演戏的时候,还真是很少用。所以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俏皮地对南宫靖骞吐了一下舌头,本就是无比美艳的容貌,此时配上这么俏皮的动作,当即便萌到了极点。 反正都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她以后在他们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南宫靖骞见她如此,本来的笑声更是宏亮了,那笑中满是欢喜之意。 太史凤几人也好笑地看着上官月颜,但每个人的神色,都是宠溺而欢喜到了极点。 之后,南宫靖骞几人便都离开了,不过太史凤却没走,留在了月华宫。几人都知道她怕是还有很多话想要和上官月颜说,所以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就连柳青青也没有留下来凑热闹,将月华宫留给她们母女。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倒是想留下来,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被允许留下的,是以便也嘱咐了二人不要光顾着说话不休息,下午的时候来接他们回太史府,然后二人便去了南宫易的东宫。 南宫易和南宫靖骞等人都要上朝,是以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不过,南宫凌走的时候,却开口对太史凤笑闹了一句:“怎么样?我如今把雪儿找到了,你开心了吧!” 此言一出,太史凤当即就给他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到他的胳膊上,紧接着太史凤便怒骂道:“臭小子,老娘还没和你算账呢!既然早就知道颜儿是雪儿,为何不早点说?就算你们计划着对付冷穆寒,也不用把雪儿的事情瞒得这么紧吧!昨夜在大殿上,老娘都差点急疯了!你小子是想以此来报复老娘吗?” 这臭小子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气来了。他们早知道颜儿就是雪儿,却什么都不说。天山老人有苦衷倒也罢了,可他们呢?虽然她知道他们的用心,是想让她在洛凝萱的真面目被揭开的时候不受到太大的打击,同时还为了算计冷穆寒,让他没办法不承认颜儿就是雪儿。 可是,提前告诉她也可以的啊!她本就只当洛凝萱是雪儿,如果知道雪儿还活着,她才不管洛凝萱如何呢!而冷穆寒那边就更没关系了,他们提前和她说了,只要消息不传出去,昨日依然可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证明颜儿的身份。 他们根本没有必要瞒到昨日才对她说的! 是以,她一边气愤地开口,一边还非常不满地瞪眼,连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没有放过,将三个儿子全部瞪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别的身份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闻言,半句话没吭。一个依旧邪肆慵懒,一个依旧淡笑如春。 “好痛!”而南宫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当即就痛呼出声,一双剑眉都皱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生太史凤的气,一声痛呼后,他眉梢又是一挑,俊脸上本来的痛苦之色马上便转变成了小小的嚣张,有些吊儿郎当地道:“我这些年受的罪,自然要报复一下的!能报复娘亲的机会可不多,小爷如何能错过,哈哈哈!” 一句话说完,他还当即大笑出声,无比猖狂! “臭小子!看老娘不打死你!”太史凤当即一气,一扬手,便又往南宫凌打去。 不过这一次,南宫凌却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闪身到了前厅门外,直接往月华宫的大门而去。只听他大笑声传来:“小颜儿,你别和娘亲聊太久了,早点休息,下午哥哥来接你回太史府!” 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了,真如逃跑一般,速度飞快。 太史凤一手打空,脸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早就没了南宫凌身影的门口,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就知道和老娘做对!” 这话虽然听上去好似对南宫凌非常不满,但是上官月颜几人却都知道,这是太史凤对南宫凌宠爱的表现。这对母子这种相处方式已经养成了习惯,改不了了。 而二人这两三句话中,也是透露了一个消息,那便是南宫凌心中其实清楚太史凤并不是真疼洛凝萱,昨夜那些话只是他对太史凤一个小小的报复罢了。而太史凤也知道南宫凌并非真的以为她将雪儿忘记了,所以才说南宫凌是为了报复她才没有更早告诉她雪儿的事。 上官月颜几人唇角都勾了勾,心中皆是暖融融的,并且对二人这般打闹,也觉得非常有趣。 南宫凌离去,其余几人也没有多留,陆续离开了月华宫。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柔声道了一句:“睡一会儿,下午爷来接你!” 南宫易也温声嘱咐了一句。 上官月颜自然听话地点头。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这才唇角一勾,转身走出了前厅。 几人一走,太史凤看着赫连御宸和南宫易的背影,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她嘴角一抽,很是无语地开口:“我现在才知道,当初第一次见你之后,易儿为何会说让我不要再对你出手,不然的话以后会后悔的。这三个臭小子,那个时候便知道你是雪儿了,所以易儿才不让我对你出手,说我定然会后悔的!如今想来,真庆幸你是百毒不侵,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呕死的!” 当初,她一见她就喜欢的紧,想早点让她和宸儿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她的儿媳就跑不掉了。可是却不想,她哪里是什么儿媳妇,明明就是她的女儿啊!若那个时候她的计划成功的话,真的会让她后悔万分的。 哪有娘亲对女儿下媚药的? 上官月颜闻言,虽然她之前并不知道南宫易对太史凤说过什么,但如今一听,也一下子就明白了,想起以前被太史凤几人拦路下毒,她嘴角也无语地一抽。暗道若她真的被毒了的话,那真的是太狗血了,而她这个娘亲肯定会气得吐血的。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太史凤眉头一皱,又再次疑惑地开口。 上官月颜也顿时疑惑了,昨夜发生的事太多,而她又给南宫靖骞他们讲了一晚上关于现代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机会问他们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就是南宫雪的!不过现在他们都走了,她自然也不会追上去问,便笑着道:“这件事以后再问便是!娘亲,我们进去吧!洗漱一翻之后,我们躺床上聊!” 太史凤自然没有意见,立即笑着点头。随后二人一起进入了房间。 碧云和碧雪对外面招呼了一声,几个侍婢立即进了前厅,和碧云碧雪一起,进入房间伺候了。 而前厅中,还有两个非常惹眼的东西,那便是同样熬了一整夜听上官月颜说‘故事’的雪球和麟龙,麟龙没跟着赫连御宸离开,此时见上官月颜进了房间,便也懒洋洋地起身,迈着优雅又慵懒的步子,正大光明地跟着一起近房间了。那火红的身影,艳丽无比。 雪球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也跟了上去。对于麟龙不跟着自己的主子离开,而留在它狐爷的主子身边,它现在好像也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如以前那般排斥。拖着疲软的步伐和麟龙一起进入了房间。 一红一白,一大一小,一个优雅慵懒,一个疲惫无力,看上去真的是天差地别,不过却是无人敢小视半分。 接下来的时间,便真如上官月颜所言,二人洗漱了一翻之后,便爬上了床,舒舒服服地躺着继续聊天了。 而另一边,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从月华宫离开,刚刚进入东宫时,夜墨便走到赫连御宸身边,恭敬禀报有关西岳的消息:“爷,昨夜属下收到消息,言西岳八皇子逼宫叛乱,大皇子率兵缉拿失败被八皇子所杀,八皇子被西岳刘大将军擒下,逼宫不成,于当日被西岳皇亲手斩杀!” 一句话,简洁又明了地将整件事禀报完了。 赫连御宸三人闻言,脚步都当即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来。不过,三人的意外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南宫易便低笑了一声:“看来西岳皇是真的急了啊!” 话落,他顿住的脚步再次迈开,往前厅那敞开的大门走去。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唇角一抹邪肆的弧度勾起,对南宫易的话不可置否,也抬脚迈步,往前厅而去,同时对身边的夜墨问道:“冷穆寒呢?那边如何了?” “还能如何?他肯定也接到消息,且也肯定在考虑联姻的问题了!”南宫凌也挑了挑眉,一边继续往前厅而去,一边抢在夜墨之前道了一句。手上玉扇摇着,扇的很是潇洒肆意,和他那一身黑沉的衣袍和披风完全不搭调。 赫连御宸听了他的话,魅眸闪了闪,并没有开口。 南宫易也只是笑了笑,没有马上说什么。 夜墨见此,马上禀报:“回爷的话,正如公子所言,冷穆寒那边的确已经收到消息,还是煜王的加急信件,信中所言的,应该就是与西岳联姻之事。” “呵呵!这一次,冷穆寒怕是坐不住了!”南宫易走入前厅,随意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温雅的眸子看着赫连御宸,淡笑着开口:“如今凌的身份曝光,南齐凤潇又等同和玄天宫是盟友,冷穆寒野心颇大,怕是不会再拒绝西岳的联姻!” “他联姻才是最好,爷还怕他不联姻呢!”赫连御宸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在南宫易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唇边那邪肆的笑意微深,顿时让他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无比邪气的味道来:“他早就知道颜儿不是九皇子,却一直这般追着不放,你们当他居心何在?” “师兄,你的意思是,他难道也喜欢小颜儿?”南宫易闻言,脸上当即露出一抹惊色,大步一跨,一屁股就做到赫连御宸身边,清俊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说起这个,我之前真的不明白冷穆寒的目的,自从知道小颜儿就是雪儿后,对冷穆寒的行为就更不理解了。就算他是因为喜欢小颜儿,这话也说不通不是吗?他之前可是一口咬定小颜儿就是九皇子的!” 若冷穆寒是喜欢小颜儿,对她有志在必得之心,那么最先做的,就是把她九皇子的身份去掉不是吗?可他却完全不是这样,而是极力地想要让小颜儿以九皇子的身份存活!这不是很矛盾吗?小颜儿若一直不拿掉她九皇子的身份,就算回到了东耀,她也只能是冷穆寒的妹妹啊! 这真是太让人想不通了! 南宫易也皱了皱眉,俊脸上露出一点不解之色来。 而赫连御宸却是邪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突然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随后,他懒洋洋地笑说了一句话:“那若是爷说,颜儿还有别的身份呢?” 别的身份? 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顿时一愣,随即不明所以地看向赫连御宸。别的身份?这怎么可能?小颜儿如今的身份很明确,是玄天宫未过门的少夫人,是天珏的乐颜公主,同时也是翼王府的郡主,她只有这三个身份,哪里还有别的身份? 若一定要说还有别的身份,那么最多也就是从异时空穿越而来的女子这一个身份了,别的,他们真的想不到! 而且也不知道有什么身份,能让冷穆寒在意的! 况且冷穆寒并不知道颜儿是穿越而来的……! “等等!”就在二人都觉得上官月颜没有别的身份能让冷穆寒在意的时候,南宫易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只玉手抬起,他看着赫连御宸,目光落在他那狭长的魅眸上,眉头微皱地开口:“难道说,冷穆寒在意的,想要得到的,是颜儿的本事?” “本事?”南宫凌闻言一愣,随即,似乎也一下子想通了一般,清俊的脸上再次露出惊色:“大哥这话很有可能!小颜儿来自异时空,她身边带来的东西,每一样都逆天一般的厉害,她知道的那些东西更是不得了,而她到了东耀后就展露了自己的实力,烧了紫云宫和煜王府,还成功逃出了东耀,更别说之后还当着我们那么多人的面毁了巫族……冷穆寒本就野心颇深,恐怕真的是看中了她的本事!”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冷穆寒想把小颜儿留在身边,那么小颜儿的本事便是为他所用。而若是将小颜儿的那些本事用在战场上的话,那么,东耀想要大统圣天,就是一大助力了。不说玄天宫会如何,其他三国,定然不是冷穆寒的对手! 南宫凌和南宫易二人皆是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二人心中也开始担忧起来,因为若冷穆寒的目的真是在次,如今他得不到颜儿,他会如何做,那么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赫连御宸听了二人的话后,却是魅眸一眯,邪笑着摇了摇头,那慵懒的声线,突然有些高深莫测起来:“你们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 听到这两个字,南宫易和南宫凌眉头顿时就皱起了,南宫凌随即便急声问:“那还有一半是什么?” 南宫易也看着赫连御宸,脸上满是疑惑。按理来说,他们如今的这个推测是最合理的,可是却还只是一半?那另一半是什么?冷穆寒对颜儿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吗? 赫连御宸魅眸眯着,没有马上就开口,而是低笑了一声,然后转头扫了二人一眼,这才缓缓吐口一句话:“若是爷说,颜儿身上有一只金凤,你们会想到什么?” “金凤?!”这两个字一出,南宫凌和南宫易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二人便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比惊人的事情,南宫易那温雅的眸子都狠狠颤了一下,而南宫凌更是惊得当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本来清越的声线,此时都变了调:“师兄,你是说颜儿她……!” 他话没说完,便又顿时了,看着赫连御宸,一张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南宫易也看着赫连御宸,此时脸上的神色,和南宫凌如出一辙。 “不错!”赫连御宸点了点头,淡青的眉梢挑了挑,慵懒地道:“若非如此,你们以为十六年前,在圣灵殿大闹了一场的阎罗,为何会出现在东耀,并救了当时身怀六甲的兰妃?天山老人为何说颜儿和九皇子的命运牵连甚深?这自然是因为颜儿和九皇子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了!” 他此言一出,大厅中突然就沉寂了,南宫凌和南宫易后没有开口说话。 ------题外话------ 感谢【悠然】【思语】【飞鱼】三位亲亲的月票,五一放假啦,祝亲情们假日快乐~o(* ̄3 ̄)oo(* ̄3 ̄)oo(∩_∩)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章 不知去向 片刻后,南宫凌才跌坐回椅子中,一边摇头,一边不敢置信地开口:“怎么会这样?小颜儿怎么会是……怎么会?!” 南宫易薄唇抿着,眉头也紧紧地皱着,他看了眼好似受惊过度的南宫凌,而后目光定在赫连御宸身上,此刻,那温润的声线都沉了好几分:“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这件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了!不过冷穆寒却是定然知道!”赫连御宸再次点了点头,一双狭长的魅眸也再次眯了起来:“这件事,在阎罗出现在兰妃面前的时候,东耀先皇便一清二楚了。也正是因为九皇子有着那样的一个身份,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公主变皇子,兰妃母族叛变被诛杀九族,可是九皇子却一人独活了下来,且还得到东耀先皇宠爱这些事情。而冷穆寒,则是从东耀先皇那里接任了这一切,并且想将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中。所以,即便知道颜儿不是九皇子,他也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就是将颜儿留在他身边,至于身份……” 说到这里,赫连御宸邪肆一笑,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冷色:“或许一开始,他便有将九皇子当作皇后的打算!不管九皇子是不是他的皇妹!” 南宫易和南宫凌再次沉默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么,只觉得如今心中疑惑是解开了,但是心口却沉重了很多。因为小颜儿的这个身份,他们并不希望是真的……! 赫连御宸也沉默了片刻,见二人都不说话,他挑眉一笑,绝艳的俊脸上,神色和二人完全不同,吐口的话音如他平常一般的慵懒邪肆:“你们不必担忧什么!如今谁能动颜儿?爷之前便说过,天下人让爷太平,爷便让天下太平。反之的话,爷也不建议颠覆了整个天下,换颜儿一生太平!” 这话,便如他之前在大殿对天山老人说的话一般,语声虽然平淡,可是却透着令人心颤的狂傲之气了。 “不错!没人能伤了颜儿!”南宫凌听了赫连御宸的话,重重地点了下头,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很是坚定的神色,语声严肃地道:“我南宫凌好不容易才得回了妹妹,谁要是敢动她,我定然要将之碎尸万段!” 南宫易看了二人一眼,那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唇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点头笑道:“呵呵!说的也是!颜儿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人!” 赫连御宸笑着点头,绝艳的俊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柔色,他的女人,那般的特别,如何能是别人想欺负就欺负的? 南宫凌闻言,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薄唇勾起,露出了一抹类似骄傲的神色。他的妹妹,那浑身的本事若全部展示出来,苍天大地都要为之颤抖,巫族都能被她尽毁,那么还有别的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还有谁能轻易欺负到她? 万一真有她做不到的事,有胆大包天想欺负她的人,那么,他们来替她解决就是了! 三个男人,此时此刻,心中的想法如出一辙。 “南齐和北疆呢!可是有什么反应?”赫连御宸转眸看向夜墨,再次问道。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看向夜墨,如今西岳局势大变,冷穆寒那边也定会有动静,那么北疆和南齐的动向就非常重要了。尤其是一直没有动静的北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会有所动作。 夜墨身为赫连御宸身边掌管消息的人,对于上官月颜的事,他比南宫易和南宫凌知道的还多一些,是以对三人之前的交谈,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三位主子谈话完毕。此时听赫连御宸开口,他立即恭敬答道:“回爷,南齐那边,凤潇最近一直在肃清敌党,整顿朝纲雷厉风行,南齐已经完全被他掌握在手中。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太大动静。北疆那边也安静的很,关于西岳皇子之死,西岳和冷穆寒联姻一事,都没有任何动作,冷眼旁观着。” “呵呵!凤潇果然有一套!”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难得地夸赞了凤潇一句。随后他目光往南宫凌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趣味之色,又继续道:“这北疆倒也有趣的很,如今圣天动乱,南齐凤潇欠我玄天宫一个人情,算是站在一条线上。西岳又有心和冷穆寒联姻,且如今看来这姻亲关系是结定了。四国当中,三国都各有动作,却单单北疆例外。也不知道北疆皇是自信不会被他国吞噬,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国家存亡?!” 南宫易也看了南宫凌一眼,那温雅的眸子也闪了闪,唇角勾着,俊脸神色很有些意味深长。 南宫凌被二人这么一看,顿觉不爽,当即眉头一竖,不满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北疆的事我又不知道,而且北疆与我何干?管他是存是亡,和我没丁点关系!” “真没关系?”南宫易看着南宫凌,挑眉笑问。 “大哥,你觉得我应该和北疆有关系吗?”南宫凌顿时黑脸了,一双澄澈的眸子瞪着南宫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咬着牙反问了一句。整个人这瞬间的神情,就似炸毛的公鸡一般,好像若是南宫易的回答不如他的意,他就要一口咬上去似得。 赫连御宸看着南宫凌,顿时觉得好笑。而南宫易则是真的低笑了一声,然后有些高深莫测地道了一句:“我自然不希望你和北疆有关!但是,你自己的想法才最重要,若是你想,大哥即便不希望,但也不会反对!” 赫连御宸闻言也挑了挑眉,表示他和南宫易的看法一样。不过,他紧接着又邪肆地道:“若你能和北疆结缘,那颜儿便更安全,这也不是坏事!” 可他话音刚落,南宫凌顿时便朝他瞪眼过去,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了,恶狠狠地道:“不可能!这件事,就算是为了小颜儿,我也绝对不干。我死也不想和北疆扯上关系!” 小颜儿他可以用命去保护,但是要他和北疆扯上关系,那绝对不可能! 而他一句话说完后,马上又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若是北疆敢打小颜儿的主意,小爷定然将之血洗了!” “你激动什么?爷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赫连御宸见他如此愤怒,没有半点儿不满,反而觉得很是有趣,那看着南宫凌的目光闪烁着,唇边的笑意也越发的邪肆:“爷只是觉得,你若是能和北疆结缘,那么北疆便不会落入冷穆寒手中而已。至于北疆会不会对颜儿出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自然是不会的!” “不管是目前还是将来,北疆若是敢,小爷都不会放过他们!”南宫凌黑着脸哼了一声,话语异常果断决绝:“小爷和北疆,要么是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就是你死我活,除此之外,绝对不会有任何关系!”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闻言,见南宫凌一脸的愤怒,似乎真和北疆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二人都挑了挑眉,各自一笑,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夜墨静立在一旁,听着三人的对话,没有插嘴半个字,脸上神色恭敬,丝毫变化都没有。 “可还有其他事禀报?”赫连御宸见夜墨没有离开,又出声问了一句。 夜墨当即点头:“前些日子,爷吩咐属下查玉景风的人的动向,今日已然有了一些眉目!” “如何?”一听要禀报的是有关玉景风的事,赫连御宸脸上的神色当即变了,唇角邪肆的笑消失,一双狭长的魅眸眯起,整个人顿时透出冰寒又危险的气息来。 南宫易和南宫凌的神色也变了,两张相似的俊脸上,也露出了无比认真的神色。因为玉景风和颜儿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以但凡和玉景风有关的消息,不管是什么,对他们都非常重要。 夜墨立即道:“玉景风一直都在追查巫族的事,加之上一次少夫人被刺伤,他更是暗中大力追查。不过,他虽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并没有查到天帝教。据属下所知,他们现在查到的只有那人不在龙华;此次刺杀少夫人的人是从圣天而来;还有就是他们也查知曾经有人跟踪过少夫人一事。所以,属下觉得,玉景风之所以知道那人和爷有关,只是他从这些线索上推测的而已。” “呵呵!好一个推测!”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眯着的魅眸中寒光湛湛:“玉景风倒是聪明的很!给爷一算,就算到爷最痛恨的地方了!” 对于玉景风查到了一些事,南宫易和南宫凌如今自然也知道。而夜墨话中的‘那人’是谁,他们也很清楚。二人闻言后也皱了皱眉,对玉景风单凭这几点便能推算出那人和赫连御宸的关系,心中也有些小小的震惊。 毕竟,这些线索,若是平常人来看,并不能得出玉景风所推测的结果。 “既然玉景风并没有查到天帝教,这件事便也不太严重!”南宫易此时开口,温雅的眸子看向赫连御宸,道:“反正你已经下令让四长老处置了那人,只要那人一死,玉景风就算查到了什么,也没有多大意义!” “没错!若是长老们动作快的话,现在那人都已经死了,玉景风查也没用!”南宫凌也点头,赞同南宫易的说法。 然而,赫连御宸听了二人的话,却是薄唇抿了抿,狭长的魅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他们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但他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件事并不是杀了那个女人就能了结的……! 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夜离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爷!长老急信!” 这个声音一出,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当即就转眸往门口看去。南宫凌还顿时一乐,马上就笑着开口:“看看!刚刚还在说这事,长老们就传信来了,看来是已经办成了啊!赶紧拿进来!” 夜离大步跨入前厅,几个快步就走到了赫连御宸面前,躬身抬手,将一封黑色信件恭敬地交给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立即接过,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打开,白纸黑字便清晰地展露在三人眼前。 可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本来以为三位长老传信来是为了禀报事已办成,可信纸上却只写了一句:“神女无踪,不知去向!” 看到这八个字,南宫凌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赫连御宸和南宫易更是当即狠狠地皱起眉头。 下一秒,赫连御宸的脸色一沉,拿着信纸的手狠狠一握,那信纸便被碾碎成末,从他指缝中飘落而下。同时,四个仿若带着腥风血雨的字眼,也从他牙缝中挤出:“好!好的很!” 四个字说完,他魅眸一转,目光落到了夜离和夜墨身上,那视线,仿若兵刃一般锐利森冷,吐口的声线,也仿若都能将万物冰冻三尺:“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那个死女人安分地呆在天帝教中吗?如今为何不见了?给爷好好解释一下!”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十张票票呢,真的把我惊喜到了,哈哈哈~再次谢谢亲爱的,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一章 提头来见 夜离和夜墨顿感背脊一寒,可是对于这件事,他们根本没有收到半点消息。是以,夜离只能摇了摇头,硬着头皮禀道:“回爷的话,在此之前,属下们的确收到过消息,言天帝教神女一直都在教中,并没有出去走动,被他们严密地监视着。后来几次传信来,也都说没有异常……所以,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夜离一句话说完,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而赫连御宸听了他的禀报后,那本就冰寒的魅眸中顿时浮现出滔天怒气,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他周身便如被置入了狂风之中一般,衣袍和白发瞬间无风自动,下一瞬,他身边的两个将他和南宫易、南宫凌间隔开来的案几,便在‘砰’的一声巨响中,粉碎成尘,连带南宫易和南宫凌都被他身上突然弥漫出来的内劲震了一下,衣服和头发都跟着飞了起来。 空气好似瞬间都冷凝了! 夜离和夜墨大惊,当即双腿一曲,跪了下去:“属下办事不力,请爷责罚!” 赫连御宸盛怒地看着二人,一头白发飘动,此时的神色,仿若地狱而来的修罗,绝艳而危险。 “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南宫凌咬牙切齿地开口,一张清俊的脸也顿时黑沉如雨了,吐口的声线,也仿若能冰封千里般的冷寒:“居然将我们的暗卫都骗过去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时消失的?” “如今不管是谁的责任,还是她是何时消失的,这些都不重要!”南宫易眉头紧皱,目光看上盛怒中的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面色凝重地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没死,便很可能再次对颜儿出手。她行为本就乖张,更是狠毒异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玉景风还在追查此事,冷穆寒那边估计也没有停手,若她将心思动到他们身上,到时候就更麻烦了!我们要防的,不止是她对颜儿出手,还要防止她和玉景风、冷穆寒接触!”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袖中的手,当即就是一握,手背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给爷查!绝对要查到那死女人的下落!”赫连御宸看着垂首跪地的夜墨和夜离,咬牙切齿地吩咐道:“不管是圣天还是龙华,都给爷仔细地找。还有,另外一个老不死也给爷找出来,若是爷猜的不错,如今被暗卫们盯着的那个,应该是那个老不死的,而离开了天帝教的正是那个死女人!” 话落,他狭长的魅眸一眯,本就冰冷的语声再次冷了八度:“这一次,若是再出一点差错,累及到颜儿的话,你们自己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夜离和夜墨心中一颤,根本不敢有半点迟疑,马上便开口领命了。而对于自家爷口中的那个老不死,他们自然知道是谁,正是对外称闭关,但实则却来了龙华的两位老者的其中之一。而早在几日前爷就处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却至今没有下落,如今看来,那人真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女人了。 赫连御宸紧接着又道:“拿纸笔来!” 夜墨立即伸手入怀,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双手递到赫连御宸面前。 赫连御宸接过,夜墨马上转身背对赫连御宸,弯着身子,用自己的被充当被毁掉的案几。 赫连御宸二话不说,随手将纸往夜墨的背上一放,然后玉手一挥,在白纸上重重地落下几个字:“门户不清,血染帝山!” 八个字,他写的用力,也写得狂草。而在写这四个字的时候,他那黑沉的俊脸上勾出了一抹无比邪肆的笑来,仿若是一头噬人的妖兽,吐着浓浓嗜血而邪佞的味道。连那字迹上,都好似满含了盛怒和血腥。 写完,他一把扔了笔和纸,怒笑着道:“告诉天帝教教主,这一次,爷绝不虚言,半月之内若是没有收到消息,玄天宫将血洗帝山,所有生灵,一个不留!” “是!”夜墨转身捡起地上的纸笔,一声应下后,立即身形一闪,出了前厅。 夜离也没有多留,紧随着夜墨也闪身离去了。 二人离开前厅,南宫易转眸看向赫连御宸,再次开口:“事到如今,这件事,我看还是和父王他们说说吧!还有姻缘结的事,他们也该知道!” 此言一出,南宫凌当即便点了下头,沉着脸道:“那个女人不死,势必还会对付小颜儿。小颜儿虽然警戒心很强,也很敏锐,但是万一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身边的人多一些自然更好。至于姻缘结,也的确该让他们知道,他们见多识广,尤其娘亲还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 南宫易点头,他之所以会说告诉太史凤他们,也就是这个意思。 赫连御宸浑身依旧寒气大冒,一张绝艳的俊脸也黑沉如雨,唇边那怒然而笑的弧度消失,薄唇紧紧地抿起。他沉着脸点头,对二人的话没有意见。 见他点头,南宫易皱着的眉头松了一些,随即又道:“在找到那个女人并处理好这件事以前,绝不能让颜儿一个人独处,我们三人,至少有一个人必须跟着。如此一来,那个女人便不敢随意出手,我们也才能安心。” “我现在就去月华宫!”南宫凌马上就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东宫。 可他刚刚起身,赫连御宸袖袍一扫,一股强劲而无形的力道又将他拉了回来,与此同时,赫连御宸起身,迈步往门口而去。那颀长的背影,此时没有半丝慵懒,凌厉的就如出窍的剑锋,连袍角划出的弧度都显得无比冷厉:“除了爷之外,那个女人不会忌惮任何人!” 一句冷沉的话落下,他暗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前厅。 南宫凌被赫连御宸的劲力一拉,再次坐回了椅子里,见赫连御宸走了,他并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赫连御宸的话很对,那个女人,的确除了师兄之外,根本不会忌惮任何人。任何人护在小颜儿身边,都不如师兄护在她身边,能够震慑那个女人。不过,他虽然没有跟去,但他还是站起了身,看着空空的大门口,咬牙吐口了一句:“那小爷就亲自带人将整个天城给护卫起来!小爷就不信了,在重重护卫之下,她还能如何接近颜儿!哼!” 一句话说完,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然后身形一闪,也消失了身影。 二人先后离开,东宫的前厅中,只剩下南宫易一人。 南宫易坐在椅子上,眉头轻轻地皱着,俊脸上的神色依旧有些凝重。见二人离去,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原地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片刻后,他才起身,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对着虚空说道:“将所有的人手全部交给凌安排,嘱咐他别忘了玉景风和冷穆寒。另外,你去一趟父皇那里,就说我有要事要去一趟翼王府,今日我和翼王都不早朝了。若他问起什么事,你便说待我回宫后,会亲自去见他!” “是!”他话音一落,虚空中一阵低沉的声音当即传出。 南宫易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前厅之后,身影一闪,也瞬间消失无踪。 三个人,刚刚才回来没一会儿,又马上就离开了。 月华宫。 赫连御宸到来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去找上官月颜,而是挥手布下了一个阵法,将月华宫罩入阵法当中,之后便飞身上了之前和上官月颜一起呆过的那棵大树,坐在了当日他们坐过的那根树枝上。他一腿伸直,一腿曲着,左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脑袋微扬地靠着树杆,狭长的魅眸闭着,一双淡青的眉头皱的死紧。 晨起的光线还并不是很亮,树荫之中,他的脸色如那昏暗的光线一般暗沉。往日那慵懒邪肆的笑,此刻在他脸上找不到半丝,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寒。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居然会如此担忧一件事,如此心急地想杀掉一个女人!即便是对秦战,他以前也没有这么心急。可是,现在他却真的恨不得马上就杀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更是担忧那个女人的事被颜儿知道。 不是他做贼心虚,想杀了那个女人掩盖什么,实在是颜儿以前的那种反应让他心中不安。不管是在那冬青树下颜儿的过激反应,还是在巫族大殿上那清淡如水的反应,都让他觉得她心中似乎有很大的伤痛存在,而这个伤痛是什么,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和情爱有关,她的感情容不下丝毫污点。 既然她的感情容不下任何污点,那他如何能让她知道那个女人的事?即便他真的和那个女人无关,可是,因为天帝教,因为那个该死的规条,因为那个女人巫族刺杀她,可他并没有杀了那个女人的事,还有因为玉景风和她之间存在姻缘结……因为这些,他根本不能将此事告诉她。 是以,最少也要等他处置了那个女人! 他薄唇紧紧地抿着,眉间的褶痕让火焰印记都微微变了形,而那印记的颜色此时也如他的脸色一般暗沉如血。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那力道,让他的指骨都泛白了,仿佛能轻而易举地捏死任何一个人! 而此时的月华宫中,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东宫所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赫连御宸就在月华宫外守着,且也没发现自己的月华宫被阵法罩住了。她躺在床上,和太史凤聊得相当起劲,本来就有很多共同话题的她们,一聊起来似乎就没完没了了,直到一个时辰以后,二人才都有了倦意,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两个女人头碰着头睡着,相似的容貌上都带着一点笑容,睡得沉,也很温馨。 二人这一睡就是大半日,而这大半日中,赫连御宸没有离开那棵大树半步,本来就有很多暗卫护着的月华宫,在这半日里悄悄地增长两倍,将整个月华宫守卫的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皇宫外,南宫凌也利用了这大半日的时间东奔西走,带着自己的暗卫和南宫易的暗卫,在天城的各个地方设防,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天城都暗中护卫了起来。同时也增加了暗中观察玉景风和冷穆寒的暗卫。 而南宫易,则是用这大半日的时间,先去了一趟翼王府,将有关上官月颜的所有事全都和南宫靖宇说了,不管是上官月颜另外还存在的一个身份,还是姻缘结,以及天帝教……但凡是南宫靖宇不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北蔺天同在翼王府,和南宫凌一起得知了所有事。之后三人又一同入宫,前往了御书房,在御书房内,南宫易又将那些事告诉了南宫靖骞、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三人。不管是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还是南宫靖骞三人,对于南宫易说的话,都觉得无比震惊。 之后,几人便是御书房商谈对策了,而谈论的,自然也是关于上官月颜的事。 赫连御宸在月华宫外守了大半日,南宫凌在城中忙了大半日,南宫易宫外一上午,宫内一下午,和南宫靖骞等人谈论了大半日,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护着某女,可是某女浑然不知,倒床酣睡了大半日,连梦都没做一个,睡得无比香甜。 直到太阳落西,上官月颜才幽幽醒来,还没睁眼,脸颊上便被人吧唧了一口,紧接着太史凤带笑的声音便随之而来:“乖女儿醒了?” 上官月颜刚刚睡醒,脸颊就突然被亲了一下,她大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以为那个妖孽睡在自己身边,因为这些日子他真的习惯和他一起睡了。直到太史凤的声音传进耳里,她心中一惊,然后大脑中好似记忆回潮一般,这才想起了自己早先是和太史凤一起睡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能嫁娶 对于自己将太史凤母爱的一吻当作是赫连御宸,她心中暗暗无语了一下,然后才睁开眼,太史凤带着灿烂笑容的脸毫无意外地落入了她眼中,她看着太史凤眼下的位置,那里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没睡好而导致的黑眼圈。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唇角也勾出一抹笑,开口问道:“娘亲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不久,就比你早一小会儿!”太史凤侧躺在床上,没有起身,一边开口,一边伸手摸了摸上官月颜的脑袋,语声温柔,动作也更是温柔无比,一言一行都透着满满的宠溺。其实她根本没有睡多久,因为不敢睡沉了,怕醒来之后这一切都是梦,所以便一直睁眼看着了。 上官月颜闻言,也没有戳穿她,一伸手,整个人便朝太史凤怀里钻去,甜甜的声线从她口中逸出:“和娘亲一起睡觉真舒服!” 太史凤没料到上官月颜突然如此,虽然昨日她们便已经很要好了,但她却还没有这般撒娇一样地钻进她的怀抱,是以她微微地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之后,才立即伸手抱住了钻进她怀里的软软的身子,心中一片温软,精致美艳的脸上,那笑容似乎被天上的太阳照亮了似得,灿烂至极:“呵呵!颜儿喜欢和娘亲睡吗?” 她一边抚摸着上官月颜的后脑勺,一边笑问道。 “自然喜欢了!”上官月颜闭着眼,想也没想地点头。这话不是安慰太史凤说的,而是真的喜欢,以前在现代,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她也经常和她一起睡的。如今自己的亲娘就在身边,她自然也喜欢这种感觉了。 “那感情好!以后娘亲日日陪你睡便是!”太史凤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当即也笑着点头:“你小时候便喜欢和娘亲一起睡,凌儿也是一样。” 上官月颜睁开眼,微微抬头看向太史凤,小脸上露出一抹趣味之色来:“嘿嘿!想必爹爹那个时候一定恨不得把我们赶走,不让我们进娘亲的房间吧!” 南宫靖宇对太史凤的宠爱,可是人竟皆知的。 太史凤闻言顿时好笑,伸手宠溺捏了下上官月颜的鼻子,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这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这是肯定的吧!”上官月颜摸了摸自己被捏的鼻子,唇边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且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太史凤一眼,坏笑道:“我可不敢日日缠着娘亲一起睡,不然爹爹定会不高兴的!” “你这不正经的小丫头!”太史凤如何能看不出她那一眼的意思,美艳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些许羞红来,她看着上官月颜那仿若淘气包的小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再次笑骂了一句:“我看是你害怕宸儿不高兴吧!居然拿娘亲和爹爹开玩笑,真的是一点规矩丢没有了!” “谁怕他不高兴了?他不来才好呢!”上官月颜本来只是想调解一下气氛,以此来帮助太史凤安心,却不想太史凤居然说到赫连御宸了。若是之前的话,她倒是可以脸皮厚一点,无所谓和她说自己和赫连御宸一起睡的事,但现在她是娘亲,这便让她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小脸上淘气的笑容顿失,立即躲开了太史凤的目光,美眸有些慌乱,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太史凤见上官月颜如此,知道她是觉得羞人了,一声低笑从她唇边逸出,然后再次伸手摸向上官月颜的头,一边顺着她散开的长发,一边温柔地说道:“你放心,娘亲不会说你什么!你和宸儿感情深厚,这娘亲早就看出来了。宸儿的性子,娘亲也清楚的很,从小到大,他身边除了你之外,从没有过别的女子。所以即便现在还没有大婚,娘亲也不担心他会负了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又笑说道:“若是我们真这么日日睡在一起,那两个男人的脸色定会很好看!” 上官月颜听着太史凤的前半句话,本来羞红的小脸更是红透了,虽然太史凤说不会说什么,可她还是觉得羞人至极。不过,听到她后面的话,却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了,想着若她们两人真的如此的话,南宫靖宇会如何他不知道,但是那个妖孽绝对会非常郁闷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试一试?”太史凤再次开口,精致而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坏笑来。 上官月颜想着赫连御宸可能会漆黑的俊脸,也觉得有趣,而这些日子他们一直睡在一起,那个妖孽没少欺负她,红唇当即一勾,便准备点头答应。可是就在她想点头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脸上的笑意都减轻了,点头的动作也改成了摇头:“这段时间不行!还有两日就是十五了!” 十五,月圆之夜,是赫连御宸九幽寒毒发作的日子。 此言一出,太史凤脸上的坏笑也顿时收敛,点了点头:“也是,若这几日让那小子心情不好的话,怕是会有所影响!” 不过,她一句话说完,又看着上官月颜,笑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他本事大着呢!不会有事的!”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赫连御宸能够压制体内毒发,但她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一想到他毒发时心跳会停止,便怎么也无法不担心。但虽然如此,她还是对太史凤点了点头:“我知道!” 太史凤如何能不了解上官月颜的心情,其实她也是如此,虽然知道赫连御宸不会有事,可每个月圆之夜,却也忍不住会担忧。她不再继续这个会让人忧心的话题,拍了拍上官月颜的背,笑问道:“可是要起了?三个臭小子说了要来接我们,如今怕是快来了!” 上官月颜闻言,从太史凤怀里出来,美眸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染上了金红,显然已经黄昏了。想着之前他们确实说了要来接她的,便点了点头,暂时放下九幽寒毒的事,和太史凤二人一起起床。 房间外,碧云和碧雪早就侯在门口,准备伺候二人起床,听见里面两人没有继续交谈,而是有了起床的声音,碧云当即恭敬地开口:“公主,奴婢进来了!” “嗯!”上官月颜随口应了一声。 碧云和碧雪闻言,立即推门而入,身后八个侍女跟着,手上各自端着洗漱要用的东西。 上官月颜和太史凤在几人的伺候下洗漱,之后太史凤便拿了玉梳,亲自给上官月颜梳头。上官月颜也不推迟,乖巧地坐在梳妆台前,让太史凤为自己梳。看着太史凤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一头墨发,她只觉得心中如被春阳笼罩着一般,柔暖至极。 太史凤同样如此,二人一边随意地说着话,一边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温情。 “看惯了以前的那张脸,如今这张脸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好像突然看见了哥哥一样!。”上官月颜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好笑地开口。这还是她第二次看见自己真实的容貌,想想自己昨天以前,都还是和冷穆寒有几分相似的脸,就仍然觉得有些新奇了。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非常真实,但是却让她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毕竟以前的那张脸,她可是看了十几年,如今突然一换,真有点不适应。 “凌儿哪有你好看?!”太史凤一边梳着上官月颜的发,一边抬眸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见她小脸精致得完美至极,比她这个娘亲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脸上顿时露出骄傲之色来:“你如今和凌儿虽然像,但却也不像,这张小脸,可是娘亲见过最美的。果然是我太史凤的女儿,不仅本事天下无人能及,连这模样,也是天下第一好!” 话落,她又一边笑,一边说道:“将以前那张脸忘了,那本就不是咱们的,如今咱们只看这张脸!” 上官月颜见太史凤都笑开了花,对她这般毫不谦虚地夸赞自己的女儿本事大,模样好,她心中甚是好笑又无语,暗道自己哪有她说的这么好?还天下第一了,这天下女子千千万,长得美的多了去了,她哪敢当什么天下第一?! 还有,让她忘了以前的那张脸?这件事她恐怕办不到! 先不说那张脸她看了十几年,已经深入脑海无法遗忘了,就那张脸还长在另外一个女子身上,这件事便让她无法忘怀。九皇子,于她而言,绝对是一眼便无法遗忘的女子。 不过,见太史凤这般开心,她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碧云和碧雪侯在二人身旁,此时碧雪也笑着开口,道了一句:“王妃这话真的一点也不错!公主以前便是极美,世上已是无人能及,而如今的这张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奴婢几个早先还在说呢!如今公主若是出门的话,怕是要戴上面纱,不然定会引起大骚动,让整个天城的男女老少陷入疯狂的。” 碧云很是赞同碧雪的话,当即点头。当她们第一眼看到公主的这张脸时,心中便是这么想的了,而现在多看几次后,更是觉得戴面纱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公主的容貌真的是越看越美,若不带上面纱的话,上街走一圈,怕是会让无数男女神魂颠倒,更甚至终身都不能嫁娶了。 这绝对一点也没有夸张! 太史凤闻言,再次抬头看了眼镜子里上官月颜的小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也很是赞同地点头:“这丫头说的不错,今日皇上定然已经将你的身份公诸天下了,天城的百姓们怕是都关注着咱们翼王府,等会儿咱们戴上面纱再出去!”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地一抽,美眸透过镜子看了眼太史凤和碧云碧雪,见三人都一本正经,好像说真的一样,她目光又看向自己的脸,心中无语至极。虽然她也觉得这张脸比以前的那张还好看不少,但是要戴面纱?她突然想起刚刚到达天珏时所经过的那些城镇,嘴角再次无语地一抽,难道她真要和她们一样?也要这般藏着脸过日子? 而人家是为了礼仪规矩藏着脸,她呢?是怕被人家看到所以要藏着脸? 一瞬间,她突然有了一种好像自己见不得人的感觉。 上官月颜无语了好一会儿,但并没说没有戴面纱的必要,因为她本就不喜欢惹上麻烦事,也不喜欢制造麻烦。若自己的这张脸真的会让人骚动的话,戴一下面纱也无妨,反正那只是一件微末小事罢了。 一时无语之后,她眸光看向镜中的碧云和碧雪,开口问了一句:“哥哥他们来过了吗?” “没有!”碧云立即摇头,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虽然少宫主和世子都没来,但我们月华宫却被少宫主布了阵。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还是燕飞姐姐说了之后,我们才发现的。” “阵法?”上官月颜顿时意外地皱了皱眉,不明白赫连御宸为何会在她月华宫布阵。不过,随即她似乎就想明白了,皱着的眉头一松,笑着开口:“他怕是想着我和娘亲的私话会被外人听了去,所以才这般吧!” 从昨夜开始,他们谈论的便是非常隐秘的话题,赫连御宸担心她和太史凤之后的话被外人听了,这也不是没道理的。虽然天珏皇宫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但还是要以防万一的好。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的上官月颜,一下子便将赫连御宸布阵的用心,想成了只是为了防止谈话被有心人偷听了。 太史凤也没有多想,笑着点了下头:“宸儿向来细心,这宫里总归人多嘴杂,以防万一也是必要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对他心动 上官月颜对太史凤的话不可置否,那个男人的确是细心的,昨夜他们在一起,高手聚集,不设阵也没有人能靠近。可他们走后,便只剩她和太史凤了,虽然她们的武功也不错,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二人都没有多想阵法的事,太史凤给上官月颜梳好了头发,还是和赫连御宸给她梳的一样,火红的链子束发,眉间也垂着一条精美的链坠,因为伤势还没有全好,她今日也依旧穿着和赫连御宸一样的暗红色锦袍。以前这般打扮就是极美,今日就更是美艳不可方物了。 “真好看!”太史凤看着镜子里的上官月颜,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倒是没有多大感觉,除了一张脸不同,其他都和以前一样。她只是看了看太史凤为自己梳的头,对于太史凤的手艺给予肯定,也笑着点了一下头。 之后,上官月颜自然是无法给太史凤梳头的,一是因为她的手不便,二是因为太史凤的发髻虽然简单,但那也是古代妇人梳的发型,她以前没有梳过,肯定梳不好。所以便是碧云和碧雪二人帮太史凤梳了。 梳好了头,二人本就不是喜爱胭脂水粉的女子,更不会花时间去打扮自己的脸。是以太史凤便拉了上官月颜在软塌上坐下,同时吩咐碧云和碧雪准备一些简单的饭菜,睡了一日没有吃东西,醒了自然是要吃一些的。 碧云和碧雪早就有准备,闻言后,二人立即出了房间,去月华宫的小厨房端早先便准备好的饭菜了。 太史凤拉着上官月颜来到软塌后,亲自为上官月颜的肩上换了药,之后二人才出了房间,去了外面的前厅。 当她们进入前厅的时候,赫连御宸好似知道她们起了,也从月华宫外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暗红色的锦袍,一头白发用银链束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凌乱的地方。而那张绝艳的俊脸上,此时看不到任何黑沉之色,还是那副慵懒邪肆的样子,薄唇边一抹懒散的笑勾着,连那走路的步伐,都看似非常闲适慵懒,一点都看不出异常来,和平日的他一模一样。 夜离四人紧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神色如常冷峻,也同样看不出任何异常。 而随着五人的进入,笼罩着月华宫的阵法也消失了。 上官月颜刚刚走到前厅,便见赫连御宸从大门的方向走了过来,那修长的身躯从繁花遍布的院子里走过,明明是个男人,却比那些花更惹眼,更绝艳,俊美得能让天地万物都为之失色,更是将他身后,容貌也相当不错的夜离四人的风采全部都掩盖了,好像走来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她站在厅中看了一会儿,嘴角无意识地抽了一下,轻声嘀咕了一句:“真的是个妖孽!” 要说她的脸需要戴面纱,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才真的需要把脸藏起来。她不知道面对过多少次这张脸了,按理来说也该看习惯了,但是却每看一次,都觉得好看的过分。她都是如此,那些偶然见他一次的人们会有多么震撼的惊艳,就可想而知了! 她的嘀咕声虽小,但太史凤就站在她身边,自然听到了,不止她,还有已经准备好饭菜,等候在桌边的碧云和碧雪,以及侯在前厅门口的燕飞和燕天也都听到了。几人都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但对她的话却是不可置否,那迎面走来的男子的确俊美如妖孽,天下男子谁也及不上。 太史凤看了眼往前厅而来赫连御宸,又看了看身边虽然好像抱怨着,但是却没有移开目光的自己的女儿,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温暖。只道这天下,单凭容貌而定,也没有人能比她的这对儿女更般配的了。 院中,赫连御宸内力深厚,上官月颜那小声的嘀咕,自然没能逃过他的耳。他狭长的眸子一抬,便看见了站在厅中看着自己的上官月颜,一道微光从他眸底闪过,然后,俊脸上那本来懒洋洋的笑意瞬间变得柔和无比,一声轻笑从他口中逸出:“呵呵!” 他笑得很轻,那声音几乎能被微风吹散,但是上官月颜却清楚地听到了。一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心口突然怦怦跳了两下,小脸都微微发烫了。 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反应,上官月颜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暗道自己真的是中毒太深了还是怎么回事?她以前又不是没有听他笑过,也不是没盯着他看过,为何今日他只是这么笑一声,她就有如此强烈的心动感觉? 这突如其来的心动,让她觉得非常无语。 回过神后,她一个白眼对赫连御宸甩去,不再看这个能让人神魂颠倒的妖孽,转身往桌前走去。 太史凤笑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倒是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对赫连御宸问道:“怎么就你一个?那两个臭小子呢?” 赫连御宸将上官月颜那瞬间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欢喜至极,见她小性子般地不再看他,他脸上露出了宠溺而又好笑的神色。闻言后,目光才转向太史凤,一边往前厅走近,一边慵懒地开口:“易和干爹在御书房,凌出宫办事,等会儿便回来。” 太史凤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也往桌前走去,和上官月颜一起坐下。 赫连御宸很快来到前厅,夜离四人在门口停步,只他一人走了进去,也二话不说,走到上官月颜身边坐下。 在他走进来的时候,上官月颜已经端起碗开始吃饭了,见他坐到了身边,她一口饭吃进嘴里,才又转眸看向他,问了一句:“哥哥去办什么事了?” 以南宫凌的性子,之前说了下午会来接她,那么定然不会有太重要的事才对。 太史凤也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顺便给上官月颜夹了一筷子菜。 赫连御宸坐下,面前也早有盛好的饭,他一手端了碗,一手伸出夹菜,不过这第一筷子菜,却也没有放进自己碗里,而是同样放到了上官月颜的饭碗中。听她问话,他低垂的魅眸闪了闪,语声如常地回答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去玄天宫的产业转转,这边的产业都是他在处理。” 上官月颜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赫连御宸很少来龙华,这边的产业便自然是交给南宫凌了。虽然南宫凌也很少回来,但总比他来的勤快些。而前些日子,他们两人除了处理玄天宫那边传来的折子之外,便也好像没做什么。那么今日南宫凌得空出去一趟,也是正常了。是以,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正当她点头的时候,南宫凌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那清越的语声带着爽朗的笑意:“小颜儿,哥哥来了!” 随着这话音传来,一道青色光影瞬间出现在上官月颜三人面前,正是已经换掉了黑色锦袍披风的南宫凌。此时的他,也如赫连御宸一样,俊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灿烂的笑容挂在唇边,手上玉扇拿着,整个人无比的潇洒,仿佛早先在东宫的事并没有发生一般。 进来之后,他看了眼坐在桌前吃饭的三人,然后两步一跨,就在太史凤身边坐下:“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小爷今日把整个天城都跑遍了,还没有吃过饭呢!都快饿死了!”话落,他一转头,对一旁的碧云碧雪道:“赶快给小爷盛碗饭过来!” 碧云和碧雪立即应声盛饭。 上官月颜见自己说曹操,曹操就到,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听南宫凌说跑了一整日,还将整个天城都跑遍了,她一边暗叹玄天宫的产业如此之多,一边看向南宫凌的脸,见他眼下有些黑影,她眉头皱了皱,问道:“你今日没睡会儿?” 她还以为他是睡醒了,见她这边还没有动静,所以就利用这个时间出宫了一趟。可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一点也没睡,所以才会说跑了一整日了。就算要管理玄天宫的产业,也不用这么赶的吧!他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明天再去也行啊! “我哪里睡得着啊!”上官月颜刚问完,碧雪便将一碗饭送到了南宫凌面前,南宫凌立即接过,先往嘴里送了一口,才看向上官月颜,一边吃,一边道:“你昨日说了那么多异时空里的事,那些东西简直太逆天,让我兴趣颇高,满脑子都想着那些东西,根本睡不着。最后干脆就出宫了!” 上官月颜闻言再次无语,完全没想到南宫凌居然是因为对那些东西兴趣浓厚到失眠了,有那么夸张吗?! 她无言了一下,便不再说了,见南宫凌吃的急,好像真的饿昏了一样,她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他碗里。 太史凤见南宫凌如此,也甚是好笑,一边也为他布了一筷子菜,一边笑骂了一句:“臭小子,没人和你抢,慢点吃!” 说着,还将自己身边没有喝过的一杯茶,移到了南宫凌身边。 南宫凌接过两人夹来的菜,没有开口说话,一连又吃了好几口,他才缓下了动作,转头再次看向上官月颜,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好似非常期待的笑,问道:“小颜儿,那些东西真的都不能做吗?就不能想办法做一些来玩玩?” 此言一出,太史凤也来了一点兴趣,也转头看向上官月颜,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来:“就是啊!你昨日说的那些东西真的太有趣了,娘亲也想见识见识,若能做一些的话,我们反正无事,便做一两件玩玩啊!” 上官月颜吃饭的手一顿,和南宫凌一般清澈的美眸看向两人,见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期待的神色,她嘴角再次微微一抽。暗道他们两人果然是母子啊!对于一些奇怪的东西,他们都很感兴趣,这点真的是像极了。不过,她自己好像也挺喜欢这种事的,也是正因为喜欢,所以才对连武器的制作和改造都学会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暗暗一叹,她果然是太史凤的女儿啊! 赫连御宸静坐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并没有吭声,不过此时也抬眸看了南宫凌和太史凤一眼,目光在南宫凌身上顿了一瞬,一抹淡淡的弧度自他唇角勾起。也不知道是随意一笑,还是别有深意。 “准确的说呢,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制造,只是太高端的东西不行,简单一些的,若是能有制作工具和材料的话,还是能做的!”上官月颜暗暗一叹后,见二人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皱眉思索了片刻,吐口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话也不假,虽然古代的条件有限,不能制造太高端的东西,但有些简单的还是能做的。比如火箭炮,虽然很难,但是只要有工具和材料,她还是做得出的。就是做出来的东西定然没有她手上的那火箭炮精细,也会花费很多时间,但是威力的话,基本上还是能保证。 其实如今想想,定时炸弹也是能做的,只不过要改良,因为在古代不可能做出电子芯片这种东西,想要控制时间,就要另寻他法。 至于手榴弹啊什么的,那就更是没问题了,要多少她就能做多少。 给他们做几个玩玩,也不是不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四章 怕是难了 “真的能做?那能做些什么?”一听上官月颜说能做,南宫凌和太史凤两人的眼睛都好像突然发出了亮光,齐齐出声问道。 “枪械弹药之类的吧!你们可别指望我制造飞机啊手机什么的,那种是不可能的!”上官月颜往嘴里扒了一口饭,随意地道了一句。若是他们想玩玩的是那种高科技的话,她真的无能为力了。就算她本事再大,也无法在这古代造出那些东西来。 “枪械弹药也不错啊!小颜儿我们做吧!你那火箭炮不是正好没弹药了吗?若就这么废了,那多可惜啊!”南宫凌闻言摇头,一点都没有因为上官月颜说制不出飞机什么的而感到失望,反而脸上的神色比之刚才更加兴奋,连碗都搁下了。 太史凤也连连点头,那美艳的脸上,也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神色来,紧接着南宫凌的话,大笑道:“你外公昨日说你拿着那些东西横行霸道。我看,不如就依了他这话,我们便多造几个火箭炮,人手一个,到时候上街溜一圈,让他看看什么叫横行霸道!哈哈哈!只是想想就觉得有趣!” 她一句话说完,便仰头大笑了起来,好像眼前已经看到了那副光景一般! 上官月颜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己的这位娘亲现在是真的变回她原来的模样了,这喜欢胡闹的性子真的是显露无遗啊!不过,既然说了能做,她当然也不会说不愿,再者只要制造出了第一把,有了上手的工具,那么之后要多做几件,便简单多了,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她也知道,太史凤虽然说要拿着火箭炮上街横行霸道,但她绝对不是对谁都会乱出手的人,所以她也不担心她会拿着火箭炮去滥杀无辜。 而南宫凌,就更不会了! 是以,她点了点头,道:“那就试试吧!先做些弹药,那些比较简单。至于枪械,就得等我的伤好之后了!” 如今她伤着,可干不了枪械制造这种活。 南宫凌和太史凤见她答应,自然二话不说就点头了。他们是想玩玩那些东西,但却也不会让她现在就做的。 “天色不早了,赶紧再吃一些,吃完我们便出宫!”赫连御宸此时开口,一边再次给上官月颜夹菜,一边柔声说道。 “嗯!”上官月颜应了一声,不再和南宫凌二人说什么,低头吃了起来。 太史凤也不再说话,喜滋滋地吃起了饭。 南宫凌转眸看了赫连御宸一眼,清俊的脸上虽然还是欢喜的笑意,但与赫连御宸四目相对时,二人的眸光都微微动了动,然后便也各自吃饭了。 大约两刻钟后,四人才吃好了,这段时间,南宫易等人都没有前来月华宫,是以四人便离开月华宫一起往御书房而去。既然是出宫,那么当然要和南宫靖骞打个招呼,而且南宫靖宇也在宫中,他们当然要去一趟,然后再一起出宫了。 前往御书房的路上,上官月颜和太史凤相互挽着手走在前面,赫连御宸也没有和太史凤争抢,和南宫凌一起走在二人的后方。两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月颜纤细的背影上,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平常一般,眸中都透着一丝柔色,而暗中,却是你来我往地传音着。 “你让颜儿制造那些东西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件事做得不错!” 赫连御宸迈着慵懒的步伐,目光投在上官月颜身上,对身边的南宫凌传音了一句,唇边邪肆慵懒的笑挂着,一点也看不出他正和南宫凌讨论着什么。 南宫凌闻言,脸上的神色也没变,依旧潇洒自如地摇着自己的玉扇,传音中的语声却有些暗沉:“如今小颜儿的事情父王他们都知道了,之后也定然会专注在此事上。她本就敏锐的很,我们在城内安插了暗卫,她身边的暗卫也增加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便她能看出不对。为了让她分心不注意太多,自然要找点事情给她做了。” 不管是小颜儿的那个身份,还是关于天帝教的那个女人,以及姻缘结的事情,现在都不能和她说,所以便只能让她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了。而制造那些异时空的东西,这便是很好地转移她注意力的方法,因为那些东西只有她能做,她便会费心于此了。 当然,他本身对那些东西也的确有兴趣,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小颜儿才不会觉得可疑。而那些东西威力无穷,必要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了。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对南宫凌的话不可置否,也证是因为知道他是出于此意,他才夸赞他做得好。不过,随即他魅眸微微眯了一下,又转音了一句:“我们这边动静如此之大,玉景风和冷穆寒那边不可能毫无察觉,这件事你可要处理好了。尤其是颜儿的那些本事,不能让他们探知分毫,不然后果如何,你当知道!” “我明白!”南宫凌当即回了一句,那澄澈的眸子也微微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冷色。他虽然让小颜儿做那些东西,但是却也没有贪婪之心想拿那些东西做什么。可他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尤其现在圣天乱的很,所以小颜儿制造那些东西的方法,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定会造成一场空前的灾难。 当然,天帝教的事情也是如此,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赫连御宸见他明白,止了话,不再多说什么。 南宫凌也不再说什么,摇着自己的玉扇,跟在上官月颜和太史凤身后,神色看上去相当惬意,随性潇洒至极。 前面,上官月颜和太史凤自然不知道后面两个男人暗中传音之事,手挽着手,一边走一边闲聊,而也正如南宫凌对赫连御宸的传音所言,没过一会儿,上官月颜便觉出了不对,走着的步子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男人,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今日有这么多暗卫跟着?” 早先从月华宫出来的时候,她倒是没太注意,因为月华宫内外本来就有不少固定的暗卫守着。可是这一路走来,身边跟着的暗卫却明显比以前多了,这是怎么回事?干嘛要那么多暗卫跟着?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至少比原来的暗卫多了两倍,也就是上千人了! 虽然他们如今和南宫靖骞的关系非常亲近,即便在宫里也能带很多暗卫,可这么多是不是太夸张了? 太史凤早先也没有留意暗卫的问题,如今被上官月颜这么一说,她也停步感知了一下,而后也不解地看向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天珏的皇宫,就如他们自己家一般安全,根本用不着带这么多暗卫的。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见这么快就被上官月颜发现了,二人心中都暗自道了一句果然如此,而后赫连御宸上前两步,伸手牵了上官月颜的手,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慵懒地解释了一句:“这批暗卫是爷之前派出去的,不久前刚刚回来!” 这话的意思便是,这批暗卫之前被派出去了,所以没有跟在身边,但如今事情办完了,就让他们跟着了。 南宫凌闻言,澄澈的眸子看了赫连御宸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佩服。这样的解释,真的是毫无破绽了。暗卫们完成任务回来,再没有别的任务派出,那么自然是跟着主子了啊! 果然,上官月颜听了之后,心中的疑惑瞬间就消散了。不过,一听他说起暗卫办事,她倒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一边跟着赫连御宸抬步,一边又看着他问:“他们去办的事,可是你说的来天珏要办的事情?” 来龙华之前,他便说有要是要办,而前段时间,他也说还有半个月左右才能办好,如今大批暗卫回来,那么很可能是他要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不知道这些新增的暗卫其实是用来护她的上官月颜,傻傻地这般想着。 太史凤也不知赫连御宸到龙华来是有事要办,是以也有些不解地看向赫连御宸。她所知道的是,这个臭小子到龙华来,只是带颜儿来见他们的。 南宫凌也转眸看了眼赫连御宸,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洒意的笑,对于这件事,他自然不会有任何疑惑。 赫连御宸闻言,那狭长的魅眸顿时闪了闪,其实他来龙华的目的,就只是带她来见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让她恢复身份,知道自己是南宫雪。可当初他并不能直接告诉她这件事,因为就算说了,她也定然不信,所以才说自己也有要事要办。而如今,她问出这个问题,不管是出于他要办的事,还是为了让暗卫的存在更合理,他都只有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嗯!”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赫连御宸来龙华的真正目的,见他点头,美艳的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来,也没有追问赫连御宸办的是什么事,便不再说什么了。她本就不是一个会追根究底的人。 太史凤也没有问什么,她对玄天宫的事本就过问不多,是以虽然不知道赫连御宸来龙华还有别的事要办,但她也并不是很好奇。 两个女人都没有对暗卫的事产生怀疑,便又一边笑谈,一边往御书房而去。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唇角勾了勾,自然也不再说什么,和两个女人一起,迈着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步伐,一同往御书房而去。 不一会儿,四人便来到了御书房外,而此时,本来关着门的御书房,那金红色的大门,也正好打开,几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正是南宫靖宇、南宫易、南宫靖骞、南宫逸轩、南宫灏霖和北蔺天六人。 看到六人,太史凤当先开口,精致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看来我们来的正好了!” 上官月颜也笑着点头,对几人打了声招呼,说道:“我们正打算回府,爹爹出来的正好!” 二人都没有问他们商议何事,因为朝务不是随便谁都能过问的。 南宫靖宇几人看着上官月颜,面上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但眼眸深处,却是隐藏着浓浓的疼惜。南宫靖宇点了下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对身边的南宫靖骞道了一句:“那臣弟就先回去了,若是有消息,到时我们再行商议。” “本尊也告辞了!”北蔺天也开口道了一句。 “好!”南宫靖骞对二人点了点头。 “我们也要出宫,就一起吧!”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也开口,对南宫靖骞告辞。 南宫靖骞再次点头,而后看向上官月颜,俊脸上一抹笑意扬起:“颜儿的荷花酿真是越喝越好喝,父皇都要上瘾了。这一次你给两位皇叔酿酒的时候,也给父皇酿一些,不然父皇可是会觉得颜儿偏心了!” 此言一出,南宫逸轩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好笑之色来,南宫逸轩还打趣地道了一句:“皇兄,你还怕会少了你的份?颜儿办事,可不会那般不周全!”话落,他眸光一转,落到上官月颜身上,笑问:“颜儿丫头,你说王叔这话可对?” “自然!”上官月颜立即笑着点头,一双美眸看向南宫靖骞,笑说道:“只要父皇想喝,不管多少我都能酿出来。不止荷花酿,其他的花酒我都会。等我多酿一些品种,到时候保证父皇和王叔们喝都喝不完,呵呵!” 要说酿酒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而且她身边现在有帮手的,花个几天时间,便能酿出很多了。他们要喝酒,实在不是难事。 “哈哈!有你这句话就成!那父皇便等着了!”南宫靖骞大笑出声,俊脸上满是喜悦之色。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也唇角勾起,看着上官月颜的神色,很是宠溺。 南宫易也低笑了一声,此时开口道了一句:“哥哥今日就不送你了,明日再来太史府!” “好!”上官月颜对南宫易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南宫靖骞,说道:“父皇,我今日没去母后那边请安,她怕是不知道我现在就要出宫,你稍后告诉她一声。” 他们直接就来了御书房,所以没有见到柳青青。 南宫靖骞自然没有二话,笑着点头答应了。 之后,上官月颜几人也不多说什么了,转身离开御书房,往宫门口走去。 南宫靖骞和南宫易站在御书房外,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目光一直落在上官月颜的背上,待几人走了老远,南宫靖骞叹息了一声,开口道了一句:“别的事倒是好解决,最棘手的,还是她和玉景风之间的牵绊。这件事若解决不了,她和御宸之间,怕是难了!” 南宫易抿了抿唇,看着远去的上官月颜,没有开口说什么。如今这些事全都凑到了一起,颜儿那特殊的身份、天帝教的那个女人,还有就是这姻缘结,这三件事,第一件和第二件虽然也棘手,但却远不及第三件。因为前面的两件就算没有解决好,但只要他们护得紧,便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可这第三件却叫人无奈,若是没有解法的话,颜儿和宸想要在一起,便真的很难了。 而他更是对二人了解的很,以他们的性子,若到最后姻缘结也解不开的话,他们两人定会宁愿死,也绝不离开对方! 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 他静立了片刻,直到上官月颜等人走的没了影,他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南宫靖骞,开口道:“今夜儿臣怕是还要出宫一趟,就不回宫了!” 如今这几件事,他们全都知晓了,但太史凤却还不知,他必须还要再去翼王府一趟。 南宫靖骞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南宫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旁,一口轻叹自他唇间逸出:“也好!凤儿如今才得回了雪儿,若是知道这件事,怕是会受不住。你好好和她说,让她也不用太担心,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你母后那边,就由朕来说吧!” 南宫易薄唇微抿,应声点了点头。 南宫靖骞又拍了拍南宫易的肩膀,眸光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眼下有些青影,又开口道:“如今还早,他们回去之后也不会马上谈及此事,你先回宫休息片刻再去也不迟。” 南宫易再次点了点头,而后对同样两日没合眼的南宫靖骞道:“父皇也是,今日也早些休息!” 南宫靖骞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南宫易看着南宫靖骞离开,之后又看了看宫门的方向,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才转身,往东宫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五章 当面调情 上官月颜和南宫靖宇等人一同出宫,在宫门口与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分别,而后坐上侯在门口的车碾,往太史府和翼王府所在的街道而去。 正是入夜时分,大街上华灯初上,五彩斑斓的灯光,让本就繁华的街道更显得璀璨无比,人们在街道上来往着,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而今日,更是尤为热闹,不是因为今日是什么特殊的节日,而是因为南宫靖骞的两道圣旨。 一道是收回对洛凝萱郡主赐封,并将她所有罪行公诸于众的圣旨。 另一道,便是公开上官月颜乃是南宫雪的圣旨。 这两道圣旨一出,整个天城便如被飙风席卷了般,震惊了所有人,大街小巷,每个角落,但凡有人聚集的地方,所谈论的话题,无外乎就是这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萱郡主居然是心肠歹毒的人、喝人血、养毒虫、想杀四位郡主,并嫁祸给乐颜公主。而乐颜公主居然不是东耀的九公主,而是翼王府的雪郡主、雪郡主居然没死、雪郡主就是玄天宫以后的少夫人、雪郡主的容貌被灵术改变了……有关于洛凝萱和上官月颜的传闻,在这一日,被传言到了让人难以控制的程度,尤其是关于上官月颜的,人们甚至将她以前的传闻也翻出来了,随处都能从人们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而这两道圣旨都与翼王府有关,是以最最热闹的,便是翼王府所在的这条街道了,人们都围堵在这里,希望能看到那既是乐颜公主,又是死而复生的雪郡主的女子。翼王府门口的人尤其多,太史府门口和翼王府门口也差不多,因为之前上官月颜是住在太史府的,所以此时门口也围满了人。 整条街道热闹非凡,几乎被人们围的水泄不通。 “来了!来了!乐颜公主出宫了!” 嘈杂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出声吼了这么一句,然后,本来议论纷纷的人们全都停止了交谈,齐齐转头,往皇宫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那车碾远远而来,接二连三的议论声再次爆:“真的来了!是翼王府的护卫!” “乐颜公主一定就在里面!” “现在应该称呼乐颜公主?还是雪郡主啊?” “废话!你白痴吗?当然还是公主啊!公主比郡主身份更尊贵!” “我才不管称呼什么呢!只想看看公主现在是什么模样?上次在宫门前有幸一睹,真的是美若天仙,现在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定然也很美!翼王妃的容貌就是绝美了,翼王也是俊逸非凡,他们的女儿,怎么会难看!” “就是!我曾经见过一次雪郡主,那时她还很小,但却是长得极好。如今长大了,定然不会差的!” “何止是不差!我听说公主如今的容貌,比以前好看了不知多少倍,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绝对是天下第一的美貌!” “不错不错!我也听说了,昨夜宫中设宴,不少人见了公主的容貌,都说公主容貌变化后,比以前还美。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容颜,居然能比她以前还美!” “好想看!等会儿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看!” “没错,一定要睁大眼睛看啊……!” 这一刻,大街上再没有人谈论洛凝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辆远远驶来的车碾上,谈论的话题,全都围绕着上官月颜。而众人的语声,无一不是带着兴奋,一张张脸上,更是无比的激动之色。 成千上万的人围在街道上,将皇宫到翼王府的大街都站满了,人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一处,不管是看得到的还是看不到的,这一刻的关注点却都默契的在同一个地方。 有不少人更是从宫门口的时候便一直跟随在了车碾之后,只为等车碾停下,看看里面的人。 每一个人都因为车碾的到来而激动不已,一双双眼睛无比期待地看着。 车碾一路行来,夜离四人、燕飞和燕天,还有追风逐月都骑马跟随在车碾两旁,碧云和碧雪一左一右坐在车碾前方的驾驶位上,麟龙迈着优雅又慵懒的步伐走在夜离几人身侧,雪球则是高傲地坐在燕飞的马头上。车碾前后,翼王府上百护卫在前,玄天宫几百亲卫在后,本来只是从皇宫返回翼王府而已,队伍却是相当浩荡。所经之处,即便护卫不出手维护秩序,大街上的人们也如同潮水一般自动散开,留出让车碾经过的道路来。 而如此气派的阵容,人们却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玄天宫的队伍一向大气张扬,如今不过是加上了翼王府上百护卫而已,并没有给人太过惊讶的感觉。毕竟如今这车碾中坐着的,不仅仅只有翼王夫妇和玄天宫少宫主,还有死而复生的雪郡主。 翼王夫妇有多疼爱他们的女儿,整个天城无人不知,如今她还活着,翼王夫妇定然无比重视,那么增添了护卫随行也是正常的了。 车碾中,上官月颜对于这满大街围观的人们也并不觉得惊讶,洛凝萱的事便已经能让整个天城轰动了,再加上她突然成了翼王府的雪郡主,这件事连她自己都震惊了很久,天城的百姓如何能不震惊?两件足够让天城惊天动地的事加在一起,而且两件事还都和翼王府有关,人们若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奇怪了。 所以,当她从皇宫出来,看到宫外围观的人,到如今这般水泄不通的拥挤,她都没有半点惊讶。只不过这一路过来,听到外面的人鲜少谈论洛凝萱,更是没人谈论南宫凌就是太史睿,所有人口中说的话全部只和她一个人有关系,而且大多数人还是为了看她的长相来的……她嘴角狠狠地抽搐,暗道不过就换了一张脸而已,他们有那么好奇的吗? 上官月颜将外面人们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赫连御宸几人自然也一个字都没有漏,而就在上官月颜觉得很无语,竖着耳朵都没有听到有关别人的话题时,一张白色的面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紧接着赫连御宸慵懒的声线入耳:“等会儿下车时,把这个戴上!” 他这面纱一拿出,南宫凌、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的目光都落到了赫连御宸身上,嘴角无语地一抽。太史凤更是好笑地道了一句:“臭小子,早先碧云和碧雪两个丫头还说让颜儿上街时把脸遮住,不然定会引起大骚动,我也觉得有这个必要,可没想到我们还没有准备,你却是早就准备好了!” 刚才她们起床的时候,便说起过这件事,可他倒是动作快,连面纱都准备好了,这个臭小子真是……! “爷当然要准备好了!”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将手上的面巾又往上官月颜伸了伸,慵懒的声线突然不满地哼了一声:“爷可不想再生出一些心思不单纯的人来打颜儿的注意!” 玉景风和冷穆寒那些人就已经够让他恼恨的了! “什么叫再生出心思不单纯的人?我看心思不单纯的只有你!”上官月颜闻言,却是嘴角狠狠一抽,一把夺过赫连御宸递来的白色丝质面纱,一双美眸看着他那张比男人更俊,比女人更美的脸,忿忿地道:“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脸?你才是那个最该把脸遮起来的人!” 说什么心思不单纯,她身边除了他之外,哪里还有那样的人存在?反而是这个妖孽,每一次出现在人前,都会迷倒一大片女子,天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他痴狂而不嫁人的,他还好意思说她? “呵呵!爷自然是心思不单纯的!而且也只能爷一个人对颜儿心思不单纯,不然的话,爷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赫连御宸完全不惧上官月颜愤然的脸色,甚至也不在乎南宫靖宇和太史凤就在面前,大大方方地就承认自己的确心思不单纯了。而说话的同时,玉指还朝上官月颜伸了过去,轻轻地在她鼻尖捏了一下,很是宠溺地开口:“至于爷的容貌,别人看了又如何?在爷眼中,只看得到颜儿的目光而已!” 这话便是完全没有在意太史凤几人在场,是光明正大的调情了。 北蔺天当即大笑出声:“臭小子,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哈哈哈!” 太史凤、南宫靖宇嘴角再次微微一抽,虽然他们之前不是没见过赫连御宸这般赤裸裸地表示对上官月颜的深情,但是如今上官月颜是他们的亲女儿,所以听到这样肉麻的话,二人一时间心中滋味很是奇妙难言。尤其南宫靖宇已经得知上官月颜和玉景风之间有姻缘结,此时的心境和太史凤完全不同,心中滋味就更是复杂了。 而南宫凌,则是直接赏了赫连御宸一个白眼,露出了一副‘受不了了’的神色。他真是看不下去了,以前也就算了,毕竟那时候父王和娘亲并不知道小颜儿就是雪儿,可是如今,师兄竟当着父王和娘亲的面这般和小颜儿调情,他真的是毫不顾忌啊! 再怎么说,也该稍微收敛一点吧! 就算他们无所谓,小颜儿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果然,正如南宫凌所想,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小脸‘唰’地就红透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肉麻的话,可是如今当着自己父母的面,真的让她很羞人。当即就一个反手,打开了赫连御宸捏他鼻子的手,然后恼恨地瞪了他一眼,转眸看向了车内的某个角落,不看任何人,恼恨地道了一句:“谁要看你?不知羞!” 而说话的同时,手上的面巾被她戴到了脸上,这不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她的脸,她没觉得自己的脸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虽然她之前就想过遮上自己的脸,但那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她现在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完全就是为了遮羞。这个妖孽她真的无语了,怎么能当着她父母的面也这般给她调情?就算她在现代生活过,也觉得脸如火烧的不好意思! 赫连御宸的手被上官月颜打开,发出‘啪’的一声响,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反而低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将背对着自己的人儿正在往头上系的面巾接过,自己动手给她系。没有再说别的讨骂的话,只笑了一声,便不再吭声了。 然而,他这一声笑,却是让上官月颜的脸更是发烫,连耳根子都火辣辣的,羞愤至极。 太史凤见上官月颜如此,这可是她很少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小女儿模样,心中不由有点揪扯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女儿的成长她完全没有参与过,所以见到她这个模样,才会让她觉得有种新鲜的感觉。而这种新鲜的感觉虽然有趣,却也让她痛心的很。连脸上的笑,都显出了一点心痛之色来。 而南宫靖宇见上官月颜如此,而后又看了看赫连御宸一脸温柔地给上官月颜戴着面巾,眼中也闪过一抹心痛之色。不过他的心痛和太史凤却完全不一样,心痛的同时,还有一点愁云爬上眼底,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北蔺天一笑之后,也看着二人,脸上神色如常,但眸中神色却和南宫靖宇如出一辙。这姻缘结,可不是那么好解的啊! 南宫凌是早就见惯了二人这般了,同时对于姻缘结,他接受的时间比南宫靖宇和北蔺天早了很多,是以虽然也担心,但心中的感觉并没有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强烈。对于二人现在这个模样,他除了无语之外,并没有表现出别的情绪来。 上官月颜也不再出声,背对这赫连御宸,任由他为自己将面巾带上。丝质的面巾下,小脸火辣辣的烫,直到马车停下,都还没有冷却下来。 翼王府和太史府相邻而立,而太史府距离皇宫更近一些,到达太史府的大门口,浩荡的队伍并没有请示,直接在门口停了下来,碧云的声音从帘幕外传入:“公主,我们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六章 简直太美 “嗯!”上官月颜随意地应了一声,而后垂下的帘幕便从外面被掀开,与此同时,本来吵杂的大街,也顿时寂静下来,人们的议论声随着车碾的停步而全都停息了。不少等在翼王府的人见这边的人都禁了声,更是拉长了脑袋往这边张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豪华的车碾上。 虽然按道理来说,如今的上官月颜身为翼王府的雪郡主,理所应当是回翼王府居住才是。但南宫凌已经十多年不回凌雪院了,凌雪院也不再是以前的凌雪院,洛凝萱在那里住了十几年,里面的雪艳也早就没有了,所以六人都心有灵犀,没有提回翼王府的事,从一开始便说是回太史府。连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没有对此说什么。 帘幕撩开,外面的情景当即落入了上官月颜眼中,虽然她早就知道定然有不少人围在这边等着,但当她看见外面那人山人海的画面时,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面纱下的小脸上露出一点无语之色来。 只看马车正对面的一边,就已经是一片脑袋了,这整条街有多少人就可想而知了。 难不成整个天城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真的太夸张了! 赫连御宸几人自然也看见了街道上的情景,对此五人也很是无语,而后,南宫凌第一个走出车碾,一个轻跃便下了车。 车碾的帘幕虽然开了,但因为夜间光线比较暗,即便街上灯光很亮,车碾里也有夜明珠照明,但隔着一些距离,人们依旧看不清车中人的模样。是以南宫凌跳下车后,人们的目光都往他身上看了一眼,见他一张容颜清俊,一身青色衣袍,手上还拿着一把玉扇,这显然是太史睿的打扮。人们见到他,或许是因为洛凝萱和上官月颜的事更叫人震惊,让他们一时间忘记了太史睿就是南宫凌一事,此刻看到他,他们才突然如惊醒了一般,想起面前的这个男子其实就是他们天珏的凌世子,不少人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色来。 不过,他们突然想起来的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南宫凌下车之后,南宫靖宇、赫连御宸和北蔺天也先后下了车,然后赫连御宸和南宫靖宇各自站在车碾的两边,对车碾内同时伸出手。 这一刻,虽然很多人依旧被赫连御宸出现夺去了目光,但当赫连御宸对着车碾伸出手的时候,人们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再次转向车碾撩开的帘幕内。所有人都知道,能让赫连御宸伸出手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让他们从早上便一直等待着,只为一睹真容的乐颜公主,如今的雪郡主,未来的玄天宫少夫人上官月颜了。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甚至都摒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赫连御宸伸出手的那个地方。 似乎看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片刻,一个暗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见那人低着头,从车碾中跨出,头没有抬起,一只青葱般的小手便放到了赫连御宸的手上,动作很自然,也很随意,但是却又透着一股难掩的高贵和优雅,就如一位大家小姐一般。而随着她手放过去的动作,她整个人也跨出了车碾,抬起了头,将一张戴着面纱的脸面向了众人。 轻纱遮面,只露出了眉眼的部分,可是即便只有眉眼,和那面纱下隐约的轮廓,众人见了,却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艳之色。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漆黑如宝石,澄澈去清泉,在那双秀眉之下,让人看一眼,便如要被吸进去一般,无法移开目光。而那眉眼间,还有一股在寻常女子身上很难看到的英气,这股英气就好似上天赐予她的灵气一般,让人看着她,便觉得她如春雪一般冷傲,即便只是个纤细的女子,却也不敢丝毫小看了她。 尤其是她出来之后,一双美眸淡淡地往周围扫了一眼,这一眼,就仿若一阵清凉的冷风吹过,又好像一阵清泉滴落心间,让所有人心神一凝的同时,心湖也荡起了一阵碧波涟漪,脸上本来的惊艳之色不由自主地浓郁了数倍。 简直太美了! 上官月颜走出车碾,因为好奇整条街到底又多少人,便随意地往大街上扫了一眼。她并不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一眼会让人们产生了什么反应,只看见满大街的人后,面纱下的小脸再次闪过一丝无语,而后便不再看了,目光转向赫连御宸,随着他手上轻轻的力道,一个轻跃便跳下了车,被赫连御宸双手带进了怀中。 然而,这样一个跳跃的动作,却是让那薄薄的面纱飘动了起来。 薄纱飘飞,然后又落下,几乎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 然而,在那薄纱飘飞的瞬间,那不经意显露出来的容颜,却是一瞬间就映入了许多人的眼中。霎时,本来就寂静的街道上,一阵齐声声的抽气声惊起,随后似乎在吸气之后便忘记了呼气一般,整条街道再次寂静无声,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人们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暗红色的纤细身影,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好似魂魄突然被抽离了一般,傻愣愣地立着,全都呆若木鸡了。 赫连御宸双手抱住上官月颜,正面上官月颜的他,自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面纱飘起的瞬间,那狭长的魅眸中顿时便闪过了一丝不愉,随后目光一转,微眯地扫向大街上的人群。可是,这一次,他那带着明显危险之意的目光却没能惊醒众人,人们依旧只看着身着男装面戴面纱,却又极致美艳的女子,呆愣的仿若已经石化了。 太史凤在上官月颜之后走出车碾,从另一边被南宫靖宇牵着下了车,见到眼前的情景,虽然她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却也完全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她美眸扫了眼满大街的人,见他们都好似被点了定穴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盯着上官月颜,好像眼睛都被吸住了一样,她心中甚是好笑,但脸上的神情却是非常骄傲。看了一眼之后,她反手拉着自己的男人,几大步就走到了上官月颜身边,然后伸出手,一边笑看着上官月颜,一边柔声说道:“走吧!回家!” 一个‘回家’,无限温馨。 上官月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暴露了,见太史凤伸手,又听见‘回家’这两个仿佛已经久违了很长时间的字眼,鼻子突然就有些酸涩了,心中更是温暖的如被温泉包裹着一般。她没有丝毫犹豫,便从赫连御宸怀里出来,一手伸出,握住了太史凤的手,面纱之下红唇勾起,笑着点头应声:“好!” 不过,虽然从赫连御宸的怀里出来了,她另一手却也还牵着他,并没有松开。 赫连御宸怀里一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满,只是对于自己的目光居然毫无威慑作用,那双淡青的眉头皱了皱。他看了一眼那些呆愣如木头的男女老少,眸中再次闪过一丝不愉,而后便也作罢,握紧了手中的小手,在上官月颜一个‘好’字吐口后,立即便拉着她往门内走去。 上官月颜自然抬步,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同时抬步,四个人就这么牵着手,一起往大门口而去。 南宫凌站在一旁,手上摇着玉扇,模样很是潇洒。见大街上的人们一个个全都魂飞天外了一般,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暗道这样也能让他们如此,那小颜儿如果不戴面纱,这些人岂不是要昏过去了?不过,他虽然觉得无语,但对于自己妹妹有着这般出色的容貌,他也是非常高兴的,更何况他和小颜儿的容貌非常相似,这便让他更加骄傲了。 见赫连御宸四人就这么牵着手走了,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他眉头一皱,立即大步跟了上去,并很是不满地开口:“你们四个是什么意思?孤立小爷吗?” 都成双成对的,还一起牵手,也没说喊他一起,这是故意忽视他? 可他这话语才刚刚一落,太史凤便头也没回地道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把老娘的儿媳带回来,老娘便牵着你一起回家!”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噗嗤一笑,转眸看了南宫凌一眼,竟是点了点头,也笑道:“是啊!哥哥带着嫂嫂回来的话,我也牵着她进门的!” 说到南宫凌的世子妃,她脑中当即想到第一人,就是慕容紫。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好似没有什么,但她却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定然不简单,不然的话,为何二人都不肯说以前那般水火不容的原因,这当中肯定有不可告人之事啊! 而若是慕容紫能成为她的嫂嫂,她当然拍手欢迎,好朋友变成家人,她能不高兴吗? 南宫靖宇和赫连御宸闻言,也各自笑了笑,没有言声。 而南宫凌听了太史凤和上官月颜的话,却是顿时一噎,随即那清俊的脸上,本来不满的神色当即变黑,看着前面手牵着手走在中间的两个小女人,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是故意找茬吗?” 儿媳?嫂嫂?他现在才没闲工夫去考虑那种事情……! 上官月颜和太史凤听出他恼了,顿时哈哈笑出声来,但是却也没有再逗他了,一边好笑着,一边跨进了大门。 南宫凌恼恨地哼了一声,连那步伐都好像带上了一些恼意,也跟着走了进去。北蔺天走在最后,一边看着几人,一边好笑地摇头,也随后进入了大门,六人的身影,在两个女人清泠的笑声中消失了。 燕飞和夜离几人将马匹交给门口的护卫,也立即跟了进去。 麟龙和雪球也一个闪身便不见了,仿若两道光束一般,射进了太史府中。 一众玄天宫的亲卫也随后进入,几百人,片刻时间,全都进入了太史府。 而门口围观的人们,却是直到大门口所有人都消失以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一直愣着,好像真的连灵魂都没有了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傻愣愣地道了一句:“你们看见了吗?太……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寂静的街道上,这人的话音并不是很响亮,但却好似一道惊雷劈响了一般,许多人都回过神来,紧接着,整条街便如突然沸腾的开水,人们好似都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激动而惊艳的神色,不少人甚至都红了脸,议论声仿若潮水一般,将整条街都淹没了。 “我……我看见了!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看见了!那张脸,真的比以前的乐颜公主更美艳!” “我也看见了!她真的是雪郡主!虽然儿时的她完全不能和现在的她相比,但是那眉眼轮廓真的能看到她小时候的样子。果然如我所料,真的非常好看,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什么?你们看见了?可我只看到了她的眉眼,没有看到别的啊!那面纱下到底是怎样的容颜?” “我也没看到,被车碾挡住了!真的太可惜了啊!我可是等了整整一日呢!你们谁看清了,赶紧说说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看见?早知道就挤到车碾的正对面去了!” “可是,即便没有看见她整张脸,但你们不觉得吗?只是那双眼睛,便能叫人无比惊艳了!由此可见,她面纱下的容颜定然极美。不然的话,以前不带面纱的她,今日为何会戴面纱?” “不错不错!单看那双眼睛,就让我震惊到了,还有她眉宇间的气质也很是特别,更有种与众不同的冷艳之感!” “没错……!” 大街上,议论声此起彼伏,这一刻,人们脸上才露出了鲜活的神色来,无数人惊叹着,惋惜着,有的人更是因为所站的位置不好,没有看到上官月颜那瞬间露出的真容而捶胸顿足着,太史府门前的大街热闹一片,连进入了太史府的上官月颜一行人,都能清楚地听到大街上那吵杂的声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好好说话 夜离几人恭敬地跟在上官月颜六人身后,一边听着街上的声音,一边偷瞄了眼前面的上官月颜,几人嘴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暗道他们昨日被惊艳到也是情有可原了,看看大街上的那些人,即便只看到了一双眼睛,也都惊艳地呆掉了,可见少夫人(主子)的这张脸魅力有多大,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这面纱真的戴对了,不然怕是真的会出乱子。 而就在他们几人暗暗腹诽的时候,前面的赫连御宸自然也将外面沸腾的人声听得一清二楚,他魅眸微微一眯,身子突然震了一下,也没见他出手,那本来还不断传来的嘈杂声突然就消失了,一行人的耳朵瞬间就清静了下来。 阵法! 太史凤几人都转头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嘴角齐齐抽了一下,但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去招惹这位脾气极大的爷。上官月颜也没有开口,虽然她觉得外面那些人的反应太夸张了,但她却也知道现在不能就此开口说什么,否则身边的这个妖孽定然不愉,而最后吃亏的,毫无意外还是她自己。 这种自找罪受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不过,为了让身边的妖孽不要太在意那些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是以,她美眸一转,眸中顿时就闪过一道亮光,而后转眸看向赫连御宸,挑眉问道:“洛凝萱的事情如何了?那个小屋中的人呢?可是都放出来了?” 这件事,她还真的有点在意,虽然她不是一个善心之人,但那些女子的情况却不同,被洛凝萱养着,专门为她提供血源,这样的遭遇,让她忍不住想关心一下。顺带以这个男人的注意力了!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上官月颜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狭长的魅眸看了她一眼,一声淡淡不满的哼声便从他薄唇中逸出,明显地表示了对她不小心将自己的脸露出来了的不满。不过,一哼之后,他还是回答了,语声懒懒地道:“那小屋就在城中一座废弃的院落里,昨日抓了洛凝萱的两个丫头后,夜离便派人将屋中女子放了。其中有两人怕是活不长了,其余的身子也虚得很,估计不死也会落下无法医治的病根。” 上官月颜对赫连御宸的哼声无语了一下,暗道这个男人还真怪到她头上来了,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怪她?但听到他之后的回答,她那瞬间的无语便消失了,秀眉轻轻地皱了皱,想着洛凝萱每日都要喝人血,那小屋中的女子,就算被她养的再好,也经不起她三天两头的放血,这时间一长,自然身子虚,病的病,死的死了。 “洛凝萱真是害人不浅,这些年怕是有不少人死在她手上!”上官月颜轻叹了一声,小脸上鲜少地露出了一抹同情之色。这几年洛凝萱一直喝人血,就算每日一碗,十几个女子也供不应求,更别说她在自伤之后,需要大量服食人血,那么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便可想而知了。 首先便是那两个翼王府的丫头! 如今想来,洛凝萱说那两个丫头本来是伺候南宫雪的,也就是伺候她的,那便是说,她儿时的丫头就死在了洛凝萱的手上。 这般一想,她心头顿时就卷起了一股怒焰,美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冰寒的冷光来。 “最早发现她养毒虫时,她不喝人血,我们便也没管她。后来她突然换掉了两个丫头,说是让她们归乡了,那时我们才发现不对,一查之下,才知她开始喝人血,且将两个丫头给杀了。”南宫凌哼了一声,说起洛凝萱,他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不过,她倒也没有杀很多人。那个女人聪明的很,哪里敢在这天子脚下接二连三地杀人?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她急需要阴血补身,疯狂饮血,害死了几个人外,后来她便只是抓了人放血,将人养在小屋中。而且她抓人都很是小心,没有动普通百姓,而是从一些三教九流中抓人,如此一来,即便失踪了,也没人报官,死了,也不会引起很多人注意。” 上官月颜倒是没有想到洛凝萱并没有害死几人,在她看来,洛凝萱估计都杀了好几十人了,毕竟好几年的血量,没几十个人,根本不可能满足洛凝萱。不过听了南宫凌的话后,她便也明白过来,的确,洛凝萱聪明的很,她就算再胆大,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这里是皇城,如果一再发生人口失踪和死亡,官兵定会彻查到底,那么对她来说就太危险了。 而洛凝萱真的是聪明的,她不抓一般百姓,就抓一些三教九流,街道上的小混混中也不乏女子,她那两个丫头会一些拳脚功夫,要抓几个还是简单的。而这种人突然失踪一两个,根本不会有人报官,最多就是自己人寻找一下而已,风险就降到最低了。而若是死了,她相信洛凝萱也不会愚蠢地随便抛弃尸体,定然会好好藏起来,那么被人发现的机率,便小之又小了。 那个女人,心思真是缜密!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听了,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好了片刻,便恢复了过来。如今洛凝萱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并没有多谈的必要。毕竟那个女人对他们而言,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的存在,提起来只会让人觉得不快。 “别说这个,我们说点正事!”太史凤此时开口,直接将话题转移,美眸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笑说道:“如今太史府和翼王府是公开的一家了,这两座府邸又相邻,你们都不愿去凌雪院,那我看就把两座府邸打通如何?你们住这边,那边的凌雪院可以另作改建!” 此言一出,南宫靖宇首先点头:“凤儿这个提议不错!” 上官月颜闻言,自然也没有意见了,其实她本来也无所谓住哪里,但上次在凌雪院看到洛凝萱那恐怖的模样后,对那个院子,她也喜欢不起来了。再加上南宫凌已经十多年都不进凌雪院,那么他们以后定然也不会去那里的。而两座府邸相邻,总是要从大门绕进来也麻烦,不如打通了来的方便,是以,在南宫靖宇话落之后,她便也笑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娘亲的提议极好!” 三人都开口了,剩下的赫连御宸和南宫凌自然也不反对,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北蔺天没点头也没摇头,因为这件事他完全没有表态的必要。 见几人都同意,太史凤当即一乐,马上就和上官月颜开始讨论如何改建凌雪院,是将那院子改成花园呢?还是改成药园?或者别的什么有意思的院子?两个女人一边讨论一边往前院的客厅走去,待到进入客厅的时候,二人便已经商量好了,决定将那院子改建成专门研制毒物和其他东西的地方。而这个其他东西指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早先南宫凌和太史凤提过的枪械了! 将凌雪院如此改建,无疑是最有用,也是上官月颜和太史凤最喜欢的,几个男人自然没有丝毫意见。 进入客厅之后,几人也没有呆多久,因为昨夜都熬了夜,而今日除了上官月颜和太史凤之外,几个男人都没有怎么休息,是以只是又简单地用了一点晚膳后,六人便散了席。太史凤也没有留在太史府过夜,被南宫靖宇带着回了翼王府。 北蔺天也没有留下,和南宫靖宇、太史凤一起去了翼王府。 南宫凌没走,和上官月颜、赫连御宸一起回了映雪院。不过,他也没有去上官月颜的房间,而是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自己的房里走去,并背对着上官月颜挥了挥手,道:“小颜儿,你也早些睡,不要太晚了,师兄今日也没怎么睡!” 没有对赫连御宸会去上官月颜的房间里说什么,反而是嘱咐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南宫凌早就知道赫连御宸和她睡在一起,但被他这么嘱咐了一句,上官月颜还是有些害臊,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不过还是应了一声:“知道了!” 真的不是她突然变得矫情了,也不是她的脸皮变薄了,实在是自己的身份突然变了,和南宫凌等人的关系也变得更亲了,所以在他们面前说起这样的话题,她才会忍不住不好意思! 她现在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被南宫凌知道她和赫连御宸一起睡的时候,羞的自己都觉得难受。 看来她要重新让自己的适应起来了。 赫连御宸看了眼往自己房间走去的南宫凌,狭长的魅眸微微闪了闪,而后又转眸看向身边的小女人,见她小脸微红,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他唇间一声轻笑逸出,伸手便握住了上官月颜的小手,而后一个俯身,在她耳边柔声开口:“走吧!咱们也早些休息!” 本来,这话若是正常的说出口,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天黑了,他又两日都没怎么睡,早些休息也正常。但是,放在他们现在的情况上,两人本就没有大婚,而他又是这般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再加上那‘咱们’二字,一瞬间便让这话的味道变样了,无比的暧昧! 上官月颜本来就微微发烫的小脸顿时暴热,实在忍不住,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羞恼地道了一句:“好好说话!” 没事凑这么近干嘛?好像说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一样!虽然,即便他没有这样说话,这句话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羞人……! 赫连御宸腰上一痛,但却是一点也没有露出疼痛之色来,反而低笑出声,一边牵着上官月颜回房,一边有些邪肆地笑问:“爷这话本来就是好好说的啊!颜儿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 上官月颜转眸瞪向身边的妖孽,很想喷他一句全都不对,没大婚睡一起不对,他这样在她耳边说话也不对。可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他们已经睡在一起很久了,这个男人的性子也本来就恶劣,她现在才来说这些,等会儿这个妖孽指不定又要说出别的羞人的话来。 是以,她只是瞪了赫连御宸一眼,没有答他的话,而是虎着脸问了一句:“你今日为何没有休息?爹爹他们是和父皇有事商议,哥哥是外出办事了,你干嘛去了?” 说着,她目光也看向赫连御宸的脸,仔细地看了看他那狭长的魅眸,但是却没有发现他眼下有青影,而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没有一点疲惫。她不由皱了皱眉,想着南宫凌既然说他没怎么休息,那么定然不假,可他面色上却丝毫看不出,很显然是在她面前装精神了。 看出这一点,她小脸上当即闪过一丝恼意。明日就是寒毒发作的日子,居然不好好休息,还给她装精神,这个男人真是胡闹! “爷只是睡的时间不长,并不是没有休息!”赫连御宸转眸看着上官月颜,见她秀眉皱起,顿时便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他勾唇一勾,而后又说了一句十分欠扁的话:“爷和你一起睡习惯了,你不在爷身边,爷便翻来覆去难以安眠,所以才睡得少了些!” 他语声又轻了下来,并且再次凑到了上官月颜耳边,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邪魅无比,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八章 如此真好 上官月颜听了,本来就还烧着的小脸又是一烫,然后一个白眼就朝赫连御宸甩了过去,羞恼道:“你少唬我!” 的确,要说两个人一起睡习惯了,这点她没什么好质疑的,因为她自己也习惯了。但是要说他是为了不习惯一个人睡,才睡得少了,她却一点都不相信。若真的只是这样,那南宫凌怎么会知道他没怎么睡?南宫凌一整日都在宫外,难道还一边办事一边关心他睡好不好?暗卫才不会对南宫凌禀报这种无聊小事! 由此可见,他这话根本不可信,他定然是有事缠身,所以才没能休息的! 以为她上官月颜这么好骗吗?她又不傻! “爷怎么会唬颜儿?爷说的都是真的!”赫连御宸却是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因为难以入眠,爷便也不睡了,将这两日宫里传来的折子处理了一下。” 上官月颜一听他这话,才收回了瞪着他的目光,没再多说什么,算是信了。他虽然人在龙华,但玄天宫那边的折子却是没有断过,若是睡不着,起来批阅折子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赫连御宸见她不再问,便知她是信了他的话,狭长的魅眸闪了闪,也没有再说什么,牵着上官月颜一起进入了房中。 燕飞几人跟在二人身后几步,见二人这般打情骂俏,虽然都已经见惯了,但也都忍不住嘴角勾了勾,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随二人一起走进了房间,夜离四人停在了门口。 麟龙和雪球自然不会落下,也跟着窜进房里。 回了房,上官月颜便在燕飞和燕天的伺候下沐了浴,沐浴期间,二人告知慕容紫派人传信说他们回府太晚,今日便不过来了,改到明日。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们今日出宫确实晚了,而两个男人又都没睡,她明日来才是最好! 碧云和碧雪没有伺候上官月颜沐浴,便是在房里铺床和倒水了,待上官月颜沐浴好,赫连御宸之后也沐浴出来,四人很是识趣地退出了房间,为二人关上了房门。 上官月颜躺在床上,一头墨发披散着,和前些日子一样,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她并没有自己先睡,而是靠在软枕上,双腿曲着,腿上放了一本书,书上放着一张雪白的纸,被子上还有几张已经用过的纸散放着。赫连御宸出来的时候,她正拿着笔在那纸上写写画画,小脸上神色很是认真。 赫连御宸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她正聚精会神地写画着什么,他魅眸往被子上的纸张扫了一眼,淡青的眉头疑惑地皱了皱。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往床前走去:“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上官月颜并没有抬头,依旧专注着面前的纸张,随意地答道:“刚才答应了娘亲和哥哥做一些有趣的玩意儿,我闲着无事,便先画几张图。” 要在古代制造出现代的东西,难度可不是一点点,所以她必须先将图纸画出来,之后再一步一步地动手制造,如此才能更快更容易一些。 赫连御宸闻言挑了挑眉,几步来到床前,垂眸看了看她手下正在画的纸张,又随意地扫了一眼其他散放在床上的图纸。那些图纸上所画的东西,是一些零碎的部件,还标着一些数据,只是这么一看,对于身为古代人的他而言,根本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由眉头再次皱了皱。 不过,即便看不懂,他却也没有多问,上了床,坐在上官月颜身边,并没有开口说让她不画了,而是单手从她后背搂过,也靠在了软枕上,垂眸看着她画。 上官月颜依旧没有抬眸,专心地画着,她动作很快,但落笔却是非常的仔细,将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画的一清二楚,大约过了几分钟,一个小部件又画完了,她这才停了笔,抬起头,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身边的男人,而是将所有的画纸都收了,不再继续画,然后一个挥手,便将所有作画的东西全都传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之后,她才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 见他也只着了黑色里衣,一头白发披散而下,眉间印记灼灼其华,俊美的犹如魔神一般,她心中再次暗道了一句妖孽,红唇微张,就要开口说睡觉。虽然她才刚刚醒来没多久,现在肯定睡不着,但她不睡的话,这个妖孽定然也不睡,所以她才不继续画,而是准备睡觉了。 可她话还没说呢,赫连御宸唇角一勾,脑袋微微向上官月颜一倾,同时那放在她身后的手一勾,上官月颜便被他搂入怀中,紧接着薄唇便落到了她的红唇上。 软软的触感传来,上官月颜到口的两个字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赫连御宸的这个吻点到而止,只是浅浅地触碰了一下,便离开了,而后双臂张开,低笑着将上官月颜整个身子都搂进了怀中。 上官月颜本来还以为这个男人又要使坏好一会儿,却不想他只是这么浅浅地一碰便完事了,听着他那魔魅般悦耳的笑声,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眉头微微皱着,不解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这个男人好像有点不正常,若是换做以往,在这床上,可不会这么一下子就收手的…… 而且这笑也来的太突然了一些! 赫连御宸低头,见上官月颜抬头看着自己,他唇角的笑意深了深,便又是在她唇瓣上一啄,那魔魅般的声线中满是愉悦的味道:“爷只是觉得,儿时你哭喊着不嫁给爷,可如今却还是在爷怀里,如此真好!” 儿时? 上官月颜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自己以前的梦境,之前他便说了,那梦境中的孩童就是他们两人。而说起这件事,倒也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何知道她就是南宫雪,是以,她动了动身子,从他怀里出来,然后面对他坐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南宫雪的?难道是听我说了那个梦?” 她没有任何关于南宫雪的记忆,只有那个梦而已。而他说那个梦里的孩童是他们,那么他是那时知道的?可单凭这么一个梦,也不能断定她就是南宫雪吧!毕竟当时她的容貌和身份都和九皇子一样,而且也是在东耀皇宫遇见他的。而南宫雪那个时候都‘死’了十多年了,他不可能因为她的一个梦,便怀疑南宫雪没死吧?! 果然,正如上官月颜所想,赫连御宸摇了摇头,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是因为梦?自然不是!” 听了这话,上官月颜暗道果然如此,可不是因为梦的话,那他是如何知道的?她小脸上再次露出不解之色,唇瓣一张,就要再问。 可赫连御宸此时却又再次开口,并伸手又将她搂入了怀里,他眉梢一挑,声线中带了一丝傲然:“爷可是在此之前就知道了!” “在此之前?”上官月颜靠在他怀里,这一次没有推开他出来,而是抬起头,惊讶地问:“什么时候?” 她记得和他说起那个梦境,是刚抵达龙华的时候,可他却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啊?! 上官月颜心中真的无比疑惑!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想不明白这件事,又是一声低笑出口,便也没让她心急,笑着解释道:“在祁城看见你手上的印记时,爷便知道你是雪儿了。儿时我与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你日日为我端药,且还为我放血做为药引,我不止一次看过你的手,便知道了你手上的胎记一事。” 印记?! 上官月颜听到这两个字,当即愣了一下,她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的确,她记得在祁城的时候,他是看过她的手,还因为她的这个胎记,说到了他额头上的神火印记。而他说儿时她为他放血做药引,虽然她没有记忆,但是梦里面好像还真梦见过。那个时候,他应该刚刚被太史凤用了血毒,为了控制血毒不暴走,用纯净的童血做为药引给他服下,这是绝对可能的。那么他见过她手上的印记就很正常了。 没想到他是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她那个时候也没有和他说过梦境啊!单凭一个印记就确定,这也和单凭梦境就觉得她是南宫雪一样,根本不靠谱不是吗? 是以,想到这里,她眉头又皱了起来。 “爷当然不会只靠一个印记便下结论!”赫连御宸非常明白上官月颜所想,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又继续说道:“第一次和你相遇,你突然出现在爷的寝宫之中,且那日还正好是爷毒发,这种事,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发生。所以那个时候,爷便派人查你了。后来知道了你是东耀的九皇子,可你的行为却和传言中的九皇子完全不同,不论是你的体质和身手,还有那一身诡异的本事,都和九皇子没有丁点相似。再加上你还烧了煜王府,杀了煜王府的小郡主,且夜墨他们还查出另一个女子死在了煜王府的暗室中,而那人似乎和你关系匪浅。查到这些后,爷便觉得你很可能不是九皇子!” 上官月颜满面惊讶地听着,她自然知道自己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在紫云宫,定会让他怀疑,因为这个男人武功奇高,根本没有人能暗中靠近他,更何况她当时连内力都没有,只是一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弱女子而已,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当时的他们定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会因此调查她也是理所当然。而后来煜王府的时候,鬼影一直暗中跟着她,再加上夜墨的调查,在那暗室中发生了什么,他们自然能查得一清二楚。 但她却从没想过他会因此就怀疑她不是九皇子,毕竟连冷穆寒都没看出来,她和九皇子又长的一模一样,就算她和九皇子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同,他也查到有个女子死在了那暗室中,可他也不能确定那人的身份不是吗?九皇子可是化成了一滩血水啊!他不可能查到什么的! 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居然只因为这些就怀疑她?!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些解释还不能让上官月颜完全明白,顿了顿之后,便又接着开口,他玉白的手指一边梳理着上官月颜的头发,狭长的魅眸看着那黑发从他之间划过,一边懒懒地道:“爷怀疑你不是九皇子,但是却找不着证据。直到见了你手上的印记,爷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你不是九皇子,而是爷早就认识的雪儿。这其中有一个决定性的因素,那便是天山老人!” “天山老人?”上官月颜眉头微皱,虽然听他解释了很多了,但那小脸上依旧满是疑惑。为何天山老人是他肯定她就是雪儿的决定性因素?那个时候天山老人都还没有出现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就是你 “不错,就是天山老人!”赫连御宸笑着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垂眸看着上官月颜满是疑惑的小脸,话音中多了一丝宠溺的味道:“天山老人是圣灵殿的长老,他医术高明,被东耀皇请去给天生体弱的九皇子看诊,这本来也正常。但他这一诊就是十六年,且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关于九皇子的事,不管是九皇子的体质,还是她的性别,他一直守口如瓶。虽说天山老人本来便不是会到处泄露他人秘密的人,但这种类似和东耀先皇一般隐藏着九皇子的行为,却让爷觉得有些异常了。而你……” 赫连御宸说到这里,又伸手点了一下上官月颜的鼻子,笑说道:“一出现便是在爷的寝宫,不仅没有半丝病弱的模样,反而生龙活虎的很,烧了爷的寝宫,毒了爷的人,身边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些都不是九皇子能办到的。虽然你谎称自己失忆了,说那些东西是一位老者给你的,但是在爷这里,这话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因为有天山老人牵扯其中,而风仙在十三年前死了,爷第一次见你时,你的穿着和神武大地的人截然不同,将这些加在一起,再加上你的印记,所以爷认为你是南宫雪,是从异时空而来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唇角邪肆而柔和地笑一直勾着,最后挑了挑眉,总结了一句:“颜儿,你说,爷知道了这些事,能不确定你的身份吗?” 上官月颜简直已经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男人那时候便将她看得无比透彻了。的确,听他这么一说,天山老人确实是确定她是南宫雪的关键因素。他知道天山老人是南宫雪的外公,也知道天山老人和风仙之间有交情,更知道天山老人和九皇子之间也有关系,而她那个时候又那般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紫云宫,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他用了燃烧弹、毒雾弹还有火箭炮,她当时所穿的衣服也的确和神武大地的服服饰截然不同,还有他的情报网本就大,她谎称那些东西是一位老者给了,可在他的情报中绝对不存在那么一个人…… 所以,这个本来就如狐狸一般精明的男人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 再加上他又查到了有一个女子死在了煜王府的暗室中,而她那日还火大的烧了煜王府,之后他又看到了她手上的印记…… 将这些都串联起来,就算换了是她,也能确定是南宫雪了! 然而,那个时候的她,却天真的以为自己蒙骗了所有人,以为只要拿‘失忆’二字做挡箭牌,便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不知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的话,且还不但知道了她是南宫雪,连她是从异时空而来的都猜到了! 这个男人,简直精明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 “那哥哥他们呢?也是一早就知道了?”上官月颜在心中无语了一下,而后又问了一句。既然他那么早就知道了,而南宫凌又正好是那个时候说要和她结拜的,南宫易更是第一次见面便认了她做妹妹,那么,他们都是一早就知道? 这件事,本就不如她所想,赫连御宸自然摇了摇头:“易是一早便知道!因为爷离开祁城后便传信与他,言‘雪儿疑生,开棺验证。’,他收到传信后立即亲自前往翼王府的陵墓,证实了棺中无人。而凌,则是在到达龙华,看到你手上的印记后,才知道你是雪儿。” “那你怎么不一开始就告诉哥哥?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上官月颜对自己猜测错了,微微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又不解地开口,既然他已经确定她就是南宫雪,连南宫易也知道了,便没有瞒着南宫凌的必要了吧! 而她,做为当事人,他也应该告诉她的不是吗?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低笑了一声,魅眸看着上官月颜,好笑道:“你让爷如何告诉你?昨日干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和雪儿手上有相同的胎记,还引出了你手腕上的血墨,之后天山老人将你的灵术易容破解,你才算是接受了自己南宫雪的身份。有证据在你面前,你都如此难以相信,爷无凭无据,若空口这么一说,你会信?至于凌,他性子急躁,就单是知道了你是雪儿后的这几日,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天下人了,爷若是一早就说,他怕是更难以自控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嘴角微微一抽,对赫连御宸的话无言反驳。想想自己昨日突然被他们说是南宫雪的时候,她对此是完全不信的,甚至之后见自己手腕上出现血墨红梅,她也觉得那可能是太史凤悄悄给她弄上去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她摆脱东耀九皇子的身份,摆脱冷穆寒而已。直到后来天山老人出现,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容貌变化,她才没了不承认的理由,接受了这件事……若他一开始就给她说的话,她绝对不会相信,只会觉得他是胡说八道! 而南宫凌的性子,也的确如他所言,只是结拜兄妹关系的时候,他便待她如亲妹妹一般。若是早告诉了他,他怕是真的会忍不住想公告天下。而这个男人一早便计划好了要当着冷穆寒的面证明她的身份,定不允许此时泄露出去,所以便不会告诉南宫凌了。 想明白后,上官月颜心中很是无语,看着眼前满脸笑意的绝美男人,那妖孽般的容貌,简直不论何时都美的动人心魄。她看着他,虎着小脸道:“那我当初对你说我是来自异时空时,你是明明心中清楚,却是在给我装糊涂,敷衍我?”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她告诉他自己是来自异时空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表现,完全就好像她是在开玩笑一样,一点都不相信。如今他说早就知道,显然那个时候就是故意的了。 “爷那时又不能对你说雪儿的事,你让爷要如何反应?”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俊脸上的笑有些无辜:“你突然说来自异时空,这种事本就不可思议,一般来说,都会当作是玩笑吧!” 上官月颜顿时无言了,她自然也知道,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一个人突然说自己来自异时空,这样的话绝对没有人会相信,怕是还会被当成疯子,毕竟这种事真的太离奇了。而他那时又不能让她知道他已经知晓这件事,所以能给她的反应,便也只有当她是开玩笑。可是,即便明白,她心中就是有点小郁闷,当时她可是提起勇气和他说的,是以虎着脸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以此表示她的不满。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便知晓她是心中明白,但还是有些恼了。他低笑了一声,脑袋突然一低,就在上官月颜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不恼了,嗯?爷也不是要故意如此的!” 上官月颜无语,一抬眼又是一个白眼送了过去,这个男人把她当什么了,以为他亲她一下,就能把她的郁闷亲没了?不过,虽然她心中有点郁闷,但却也知道不能怪他,是以,一个白眼之后,便也不再与他气闷,看着面前的男人,眉梢挑了挑,又问道:“我如今变了一张脸,你可有觉得变扭?” 她自己看着如今的容貌都不太习惯,而他虽然一直都知道她是南宫雪,但她以前到底也是用九皇子的脸和他在一起的。现在突然变了,他这么搂着她,亲她,难道没有觉得不适应吗?难道没有好似搂着别的女人的感觉? 赫连御宸垂眸看着上官月颜,见她那澄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那模样,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在意。他唇边的笑意顿时一深,脑袋再次一低,这次薄唇落到了上官月颜的红唇上。触碰到那柔嫩的温软,不再如之前的蜻蜓点水,而是深深的亲吻了下去。 上官月颜睁着眼,也没有反抗他,任他吻着。 赫连御宸也没有闭眼,一双狭长的魅眸直视着上官月颜那澄澈的美眸,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好一会儿之后,赫连御宸才抬起头,薄唇离开上官月颜的唇瓣,转而吻上了她的眼眸,同时一句无比温柔,也无比认真的话语吐口:“在爷眼中,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也不管你是谁,你就是你,爷能看见的,只是你而已!” 不管是儿时的她,还是刚到东耀的她,以及此刻在他怀中的她,在他眼中,这些都只是她而已。无关她容貌和身份,甚至也无关性别,他要的只是她而已。 上官月颜被他轻轻地吻着,耳边他的话语让她的心顿时暖融一片,本来心中有些许的不安,也在这一刻沉稳了下来,她看着面前这个温柔而又如魔神一般俊美的男人,红唇暖暖地勾起,一只手突然伸出,勾上了赫连御宸的颈脖,随后她一个仰头,唇瓣便和他的薄唇碰了一下。 一吻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阵轻笑声,那笑声中带着满满的欢喜,就如泉水叮咚一般悦耳好听。 “颜儿这般,爷可不会轻饶了你!”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一亲,狭长的魅眸看着她娇笑的小脸,眸中神色顿时暗了暗,连呼吸都滞了一下,本来之前吻着上官月颜眼眸的唇瓣,立即便往下方而去,顺着她的脸颊,缓缓靠近她的唇瓣。 上官月颜不躲他,反而双手都攀上他的颈脖,澄澈的美眸满是笑意:“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 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一次轻饶了她好吗?只要睡在一起,哪一天晚上不欺负她好一会儿,她都习惯了!虽然以前总想着别这样下去不行,但是却没有一晚逃过了的!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尤其是在上官月颜两只手都楼上他颈脖的时候,他那本来就深暗的魅眸顿时闪过一丝火焰,一个翻身,便将上官月颜压在了身下,同时一个挥手,帐幔落下,他魅眸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笑,看进她那双笑眼中,只觉得此时的她真的美艳不可方物,他语声突然暗哑了一分:“以后,不准这般对别人笑!” 她如今的容貌已然比以往更绝艳,刚才在大门口时,单单只是露出了一些,便让满大街的人神魂颠倒了,若是她这笑脸再被别人看去,只要想想那副光景,他心中便有些恼恨。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这个模样,只能他一个人看。 上官月颜闻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小脸不由地红了一下。但是这件事很难办到吧!让她不对别人笑,难不成要让她变成面瘫吗?是以,她有些好笑地看着赫连御宸,说道:“这怎么可……!”这怎么可能?想笑的时候,也不能硬生生逼住吧! 可是,她话都没说完,赫连御宸似乎就已经听出了她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缓缓靠近她唇瓣的薄唇,一下子就落到了她的唇上,将她之后要说的话全部吞噬了。 上官月颜微微愣了一瞬,美眸有些恼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但是对于他的行为却并不抗拒,一瞪之后,那美眸中闪过一丝非常温柔的笑意,而后便闭上了眼,双手勾着他的颈脖,很是配合地任他施为了。 赫连御宸没有错过上官月颜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柔,本来心中的那丝恼恨,顿时被那丝温柔给融化了,狭长的魅眸中浮现出浓浓的疼惜与宠溺,不再多言什么,深深地吻上身下的人儿。 宽大的床榻上,白发和黑发披散在一起,不多时,便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浅浅的轻吟声在房间里回荡着,甜蜜温馨,又如火炙热。 软榻上,麟龙和雪球舒适地趴着,对于那床榻上的人儿正在做的事情,完全不以为意,早就习以为常的它们,闭着眼睡得很舒适,眼不见,耳不闻。 和往常一样,二人这么玩闹了好一会儿,才相拥着闭目睡去。上官月颜本来傍晚才醒,并没有什么睡意,但一想到身边的男人两日来没怎么休息,而明日又是他毒发的日子,若自己不睡的话,他怕是也难以入眠,为了让他能好好休息,便也努力让自己入睡了。 然而,就在她入睡后不久,闭着眼的赫连御宸却是睁开了眼睛,他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睡去的小人儿,薄唇边一抹宠溺的笑勾出,一个轻吻落在那艳红的唇瓣上,与此同时,他玉指伸出,点在了上官月颜的睡穴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章 他办不到 “颜儿先睡,爷等会儿就回来!”一吻落下后,赫连御宸又轻轻摸了摸上官月颜的小脸,而后起身下床,给上官月颜掖了掖被子后,穿衣离开了房间。 上官月颜睡容沉静,完全不知道身边的男人离开了。 赫连御宸没有从房门离开,惊动外间的燕飞和燕天,而是直接从窗户闪身而出,出了映雪院。而在他离开房间的瞬间,阵法形成,再次将上官月颜护在了其中,谁也不得进出。 映雪院门口,夜离四人还没有休息,依旧认真地守卫着。见赫连御宸现身,四人立即躬身行礼:“爷!”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魅眸看了四人一眼,问道:“凌可是走了?” “回爷的话,公子半个时辰前就去了翼王府!太子殿下也在半个时辰前就到了!”夜离立即恭敬回答。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而后抬步,离开映雪院,并交代了一句:“你们不用跟来,都守在这里,若有不对,立刻来报!” 四人本来要跟随而去,闻言立即停住了脚步,恭敬领命:“是!属下遵命!” 赫连御宸不再多言,走了两三步后,便又是一个闪身,消失了身影。黑暗之下,就是夜离四人,也没能看出他离去的方向,那速度之快,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大约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赫连御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翼王府后院的主院中。 院子里灯火通明,他刚刚现身,门口的护卫便恭敬行礼:“少宫主!” 赫连御宸随意地应了一声,狭长的魅眸往四周扫了一眼,感知到四周暗卫无数,将整个院子护得密不透风,他才迈步走入,往前厅而去。 前厅的房门紧闭着,追风和逐月守在门口,见赫连御宸来了,也齐齐恭敬一礼,而后也没有对里面通报,直接推开了房门,南宫靖宇、太史凤、北蔺天、南宫易和南宫凌的身影便落入了赫连御宸的眼中。 赫连御宸往前厅中看了一眼,没开口说什么,径直跨入前厅,随即房门在他身后再次关上。 宽敞的前厅,在房门被打开之前,就一直处于沉寂之中,赫连御宸的进入,也没能让里面的人开口,除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之外,里面一室沉寂,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相当沉重而压抑! 赫连御宸走入前厅,也没有立即开口说什么,走到南宫易身边坐下,随后,南宫易第一个开口,声线温润地问了一句:“颜儿睡了?” “嗯!”赫连御宸点了点头,懒懒地坐在椅子中,声线也如常慵懒:“爷走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也布了阵,夜离四人也守在那里,不用担心!” “如此就好!”南宫易点了点头,俊脸上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神色。 赫连御宸没有再和南宫易说什么,狭长的魅眸看向了对面的太史凤。 而此时的太史凤,面上完全没有一点之前和上官月颜相处时的开心,一双眉头紧紧皱着,脸色也有些发白,而她此时的目光,也看着赫连御宸,眸中神色很复杂。 赫连御宸见太史凤如此,他魅眸闪了闪,一声浅笑逸出,随后慵懒而笑地开口:“看来干娘也全都知道了!颜儿背上的金凤,天帝教的事,还有她和玉景风之间的姻缘结!” 太史凤红唇抿了抿,目光一直看着赫连御宸,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她的确已经全部知道了。早在她回到翼王府之后,这些事她便听南宫靖宇和北蔺天说了,后来还听了易儿和凌儿的补充说明,如今对于这些事,她已经一清二楚了。 “你打算怎么做?”南宫靖宇此时开口,一双温雅的眸子也看着赫连御宸,眉头皱着,神色和太史凤一般,很是复杂。 赫连御宸转眸看了南宫靖宇一眼,而后又看向太史凤,魅眸中微光闪烁,却是没有回答南宫靖宇的话,而是声线依旧慵懒,反问道:“干爹和干娘希望爷怎么做?”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又陷入了寂静,南宫易、南宫凌和北蔺天也都看向了南宫靖宇和太史凤,眸中神色和赫连御宸一般,微微闪烁着。 就如今的情况而言,做为上官月颜的父母,他们最先考虑的,自然也只有一个,那便是上官月颜的性命了。 正如他们所想,在寂静了片刻之后,太史凤开口了,她看着赫连御宸,眼中神色复杂而又认真,出口的话语也是认真而严肃:“别的事先不说,如今最难解决的就是姻缘结,若是这东西不能解的话,为了颜儿,你们分开才是最好!虽然之前易儿和凌儿也说了,颜儿和玉景风的姻缘结有些不同,最后有没有束缚的效用还不得而知,但我们却不能冒险!” 南宫靖宇点头,他看着赫连御宸,温雅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点心疼之色来,薄唇抿了抿,也叹息着开口:“你对颜儿的心,我们都清楚,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可这姻缘结不解,我们却不能看着颜儿心碎而死。她是我们失而复得的女儿,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 “爷自然理解干爹干娘的心情!”对于二人有意让他和上官月颜分开的话,赫连御宸听了,没有半点气怒,反而点头表示理解。这是任何一个父母遇到这种事时该有的反应,他并不介意。但是,一句话落之后,他狭长的魅眸看着南宫靖宇和太史凤,脸上慵懒的神色收起,也露出了十分认真的神色,话音一转,又说道:“但是,爷虽然理解,却做不到!” 让他和颜儿分开,他绝对做不到,也不愿那么做!虽然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分离,以此来保全对方性命。可他就是不愿,这个姻缘结不解,别说今生,就是以后的生生世世,他都没有办法和颜儿在一起,这叫他如何舍弃?他绝对办不到! 现在的他,脑中的想法只有一个,那便是不管姻缘结能不能解,他都要和颜儿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他这话说的认真,也说的坚决,太史凤几人听了,都再一次沉默了,房中又陷入了寂静。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看着赫连御宸,一时间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看着他那一脸的坚决,仿若无人能够撼动他决心丝毫的神情,二人的眸光都很是复杂。一个是他们的女儿,一个是他们当作亲生般的儿子,原本这一对儿女若能在一起,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可如今却是陷入了这样的两难之中,想要活命,就得分离,可让一对两情相悦的人儿分开,却又会让他们痛不欲生,这样的境况让他们无比痛心,不知该如何抉择。 一个姻缘结,便成了二人间最大的阻碍! “看吧!我就说了,师兄的回答定是如此!根本不用多问!”南宫凌的声音此时响起,打破了一室沉寂,他澄澈的眸子看着太史凤和南宫靖宇,脸上的神色不如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凝重,语声也是如常:“不止是师兄,小颜儿的个性你们也知道,若是让她知道了此事,也绝对和师兄一样,不会屈服于姻缘结的。” 南宫易点了点头,也开口了,声线温润,透着一股子安抚人心的感觉:“父王母妃舍不得颜儿,这我们都明白,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别说姻缘结会让她心碎而死,就是她伤了一根头发,我们也一样舍不得。可若是让他们为此而分开,虽然能保命,却是保不住他们的心。如今我们要做的,其实只有一个而已,那便是想法子解了那姻缘结。只有这样,才能让颜儿毫发无伤!” 一句“虽然能保命,却是保不住他们的心。”准确地说出了让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分开的后果。 赫连御宸闻言,薄唇当即便抿了起来,对于那样的结局,他连想都不愿去想,因为只是一想,都会痛彻心扉。 而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心口也被这话狠狠一震,二人目光看向赫连御宸,眸底都露出了浓浓的心疼之色来。他们如何能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做为一对彼此深爱的夫妻,当年他们也经历过被迫分离,可以说,没有人能比他们更明白那种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那的确是生不如死,而当时的他们,也心怀着生不能一起,便死在一起的想法。 而如今,面对也处于这种状况的儿女,他们心中虽然清楚,可是却也真的为难。让他们在一起,他们的女儿可能会死;不让他们在一起,二人生不如死。可比起分离的情伤,站在父母的角度上,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活着! 那可是刚刚与他们重逢的女儿啊! 是以,他们即便明白,还是对自己的干儿子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希望保住女儿的性命,让他们二人分开。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时间是治疗情伤的良药,时间长了,伤痛也会随之减轻,那么他们的这一对儿女便也都安全了。 可是,现在面对赫连御宸这般坚决的神情,还有想到自己女儿的性子,以及这一句‘能保命,却不能保住他们的心。’,他们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让他们分开的话来。即便如今颜儿的处境真的很危险,那姻缘结不知何时会产生效用,他们也没办法再说出那种话。 此时此刻,二人心中除了厚重无比的担忧之外,便只有揪心扯肺般的心疼了。 “我看现在也不用想得太远了!”北蔺天此时开口,沉声说道:“小丫头的姻缘结不是有异常吗?宸儿如今整日和丫头在一起,也没见丫头有什么不适的反应,那么便是说她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便不用马上去考虑他们分不分开的事情。就如易儿所言,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就是解开姻缘结。天山老人也说这姻缘结有解,只要找出当初缔结锁魂术的祭品,便能解了姻缘结,如今小丫头没有前世的记忆,那么解法就在玉景风身上。只要我们从玉景风身上下手,定能找到解法!” 南宫凌和南宫易立即点头,如今的确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其他的根本不用去想。因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会屈服于姻缘结。若是不解了,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死也不会分开的。 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如何能不知道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二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正因为知道很深,怕会牵动了姻缘结,所以他们才不得不为了女儿的性命着想,说出刚才那样的话。而现在,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了,而且他们也清楚,解开姻缘结才是最好的办法,是以,二人也只能点头。 见二人点头,南宫凌和南宫易都勾了勾唇,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都知道,他们定然心中什么都明白,也不会做出强硬拆散二人的举动,但听他们提出让二人分开,他们心中还是小小地担忧了一下。毕竟颜儿刚刚和他们重聚,他们心中有多么的担心和心痛,他们都一清二楚。 赫连御宸见此,脸上的神色也缓了下来,坐着的身子突然站起,随后对着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一个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声线中带了一丝感激:“多谢干爹和干娘成全!宸儿一定会竭尽全力护颜儿周全,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规规矩矩恭敬一礼,同时去掉了自己平时自称的‘爷’,改为了以自己的名字自称,一下子便将他身上的狂傲掩去,仿若只是一个想要守护自己心爱女子的男人。 对于赫连御宸而言,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这般谦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一章 陷入僵局 看到这样的赫连御宸,在场的五人都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邪肆狂傲,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男人,居然也有这一日,居然也会有向他人恭敬行礼的时候!原本他们还以为,就算他和上官月颜大婚那日,也不会对谁摆出这么谦恭的姿态,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呢! 而现在看着这样的他,本就知道他对上官月颜用情至深的五人,心中更是感触颇深。能让他做出这种举动,可见他是多么在乎上官月颜了。这般想着,五人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心中却也欣慰,北蔺天、南宫易和南宫凌唇角都各自勾了勾,没有开口说什么。 太史凤心中也甚是欣慰,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看着仍旧低着头的赫连御宸,淡淡一哼,板着脸开口:“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若不是颜儿对你死心塌地,又对玉景风没有那个心思,老娘才不会冒险让她和在一起。你若是不给老娘将颜儿身上那该死的姻缘结解了,老娘到时候要你好看!” 这话虽然说的凶巴巴的,还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几人却都知道,她这话便是将上官月颜交给赫连御宸了。 明显的刀子嘴豆腐心! 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太史凤的意思,心中顿时一暖,完全不在意她那凶悍的口气,薄唇边一抹笑勾起,躬着的身子再次向下弯了弯,笑着道了一句:“宸儿谨遵干娘之命,定然解了那该死的姻缘结,不会让干娘失望!” 这话,听上去便有些活泼调皮的味道了。 南宫凌、南宫易和北蔺天又是一笑,暗道这样的赫连御宸,真的前所未见,而且他们都一致认为,过了今日,要在看到这样的画面,绝对是痴心妄想了! 太史凤见赫连御宸这般,眸中闪过了一丝温柔的宠溺,红唇也勾起了一点弧度,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从小到大,也就现在最乖!” 她虽然是他的干娘,也疼他如亲生,他也当她如亲娘一般对待,可这种乖巧听话,还有些故作调皮的模样,也就是今日才见。其他时候,即便是儿时,也不见他有这样过。这臭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独尊般的臭屁样,狂傲的叫人发指。 南宫靖宇也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温和下来,此时开口道了一句:“行了!你这般谦恭有礼,倒是让我们觉得难以适应,坐下吧!还是商量正事要紧!”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这才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太史凤几人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刚刚才轻松了片刻的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 “别的事情都不用说,现在我们只说姻缘结!”南宫靖宇再次开口,目光扫过南宫易和南宫凌,之后落到赫连御宸身上,眉头微微皱着,问道:“宸儿你们早知道此事,也查了很久,除了之前易儿和凌儿说的那些,真的没有别的进展?” 其余的两件事情虽然也不好解决,但却不如姻缘结棘手,他们自然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件事了。 太史凤和北蔺天也看向赫连御宸,对于这件事,他们到现在都只是听南宫易和南宫凌说了而已,还没有确认过赫连御宸到底知道多少,如今自然要问个清楚了。 赫连御宸摇了摇头,立即便开口了,一双狭长的魅眸微微眯了一瞬,语声微沉地说道:“自从知道颜儿手上的胎记是姻缘结后,爷便一直派人寻找解除的方法,但直到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姻缘结可解,解除的方法,只有拥有前世记忆的玉景风知道,还有就是颜儿的姻缘结和正常的姻缘结不同这两点。而早前几日,爷也命人前往圣灵殿借取有关姻缘结的古籍,但天城距离圣灵殿相当遥远,如今暗卫还没有回来。” “那玉景风那边就一点消息都查不出?”太史凤立即追问。圣灵殿是的确会有关于姻缘结的古籍可以查看,可是如今玉景风那边才是重点,毕竟只有玉景风知道当初缔结锁魂术的祭品,正如刚才北蔺天所言,解法就在玉景风身上啊! 赫连御宸自然明白太史凤的意思,而一提到玉景风,他那狭长的魅眸再次一眯,眸中一丝冷色一闪而逝,再一次摇了摇头,吐口的话音,比刚才更是沉了一分:“玉景风对颜儿的执着,不比冷穆寒少了。” 这句话,便清楚地说明了他是真的没有在玉景风身上查到什么,因为玉景风对上官月颜的执着,让他根本连丝毫和姻缘结相关的消息都没有对外透露,全都被他埋在心中,只他一人知晓。 南宫易也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也开口说道:“颜儿被封为乐颜公主的那日,我和玉景风曾为姻缘结而谈论过。当时母妃你们正和颜儿讨论大婚之事,我劝说玉景风不如放手,但玉景风却是言,他对颜儿的感情已经植入骨血,无法割舍,也说他们之间的姻缘结无解。”说到这里,他温雅的眸子看了几人一眼,又紧接着说道:“这个无解,如今想来可能有两个意思。一是他无法放弃颜儿,不愿告诉我们解法,二便是他们的姻缘结本来就异常,是真的无解。” 玉景风既然对颜儿无比执着,从前世追寻到今生,如今找到了人,不告诉他们解法,其实很正常。但也不能排除是真的没有解法,因为当日在大殿之上,玉景风看着他的目光非常坦诚,那目光不像说假,而他们之间的姻缘结又和正常的有所不同,这让他觉得后者的概率更大一些。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可是,他却也害怕自己猜对了,因为若真的没有解法的话,那么这件事将便成一个死局,这是他们谁都不愿看到的。 太史凤几人闻言,本来皱紧的眉头,再次狠狠一皱。赫连御宸更是眸色骤冷,袖中的手都紧紧地握了起来,一句冰寒的话语吐口:“不管他的不解到底是何意,爷也要将颜儿的姻缘结解了!就算没有解法,爷也要给他造出一个解法来!实在不行,爷便和颜儿离开神武大地,远离玉景风。爷倒要看看,身处两个时空,活在不同的世界,那姻缘结可还能起作用!” 他赫连御宸可不会抱着必死的心看待这件事,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真的无法解开牵绊着颜儿的姻缘结,那么,只要能和颜儿在一起,就是离开神武大地,他也在所不惜。 一个姻缘结就想阻碍他赫连御宸,别太小看他了! 而他此言一出,几人顿时愣了愣,随后几人的眸中都闪过了一丝亮光,似乎是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一般。不错,若是他们去异时空的话,相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那姻缘结就算有效,作用应该也没有在相同的世界大,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不过,这丝亮光也只是一闪而逝,之后太史凤看着赫连御宸,眉头紧皱地开口:“臭小子,你最好是在神武大地上把这件事解决了。老娘才和颜儿团聚,可不想再次分隔两地!” 南宫凌等人也点头,虽说离开神武大地,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应对姻缘结的法子,可他们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穿越时空需要耗费非常庞大的功力,两个人穿越就更不用说了,七八百年的功力,想想便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且稍有不慎,还会让二人粉身碎骨,这实在冒险。而他们各自在神武大地上都有难以放下的东西,赫连御宸有玄天宫,上官月颜虽然在异时空生活了十多年,但如今这里也有她的家人,说丢下就丢下,那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法子最好能不用就不用! 太史凤几人心中如何想的,赫连御宸一清二楚,而他当然也最希望不离开神武大地便能解决了这件事,是以,立即便点头开口:“爷说了,那是最后的打算!” 若非走投无路,他不会和颜儿离开! 几人闻言,这才点了点头,虽然他们都觉得这法子最好不要用,但若是真的别无他法,为了两人都能好好活下去,那么他们即便再舍不得,也会送他们离开的。 这话题继续到这里,便也暂时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继续从玉景风身上着手了,南宫凌看着几人,开口道:“若玉景风只是不愿说解法,其实倒也有一个法子能让他开口,那便是小颜儿的迷魂药。那东西用到人身上,便能控制人的神志,就如昨日的洛凝萱一样,不管问什么,都会如实回答。只是玉景风武功高强,不在我们之下,要对他用毒,并不容易,不然小爷我早对他用了。” 虽然用毒这一招很卑鄙,但只要能让玉景风说出解法,他也不介意成为一个卑鄙小人。可玉景风却不能那么容易对付的,不然的话,在群狼环视的西岳皇室,他根本活不到现在。不止是他南宫凌,就是师兄亲自出手,也不一定就能顺利让玉景风中毒。 “玉景风不止武功高强,他如今既知我们四处寻找解法,也会有所防备,要对他下手,确实不易。”南宫易对于南宫凌的话不可置否,若是真的可以对玉景风用毒,他倒也无所谓这法子不光明,和颜儿的性命相比,这着实算不得什么。可问题就是他们无法对玉景风下毒,所以这个方法也不可行。是以,一句话之后,他轻叹了一声,又道:“如今还是只有暗中观察玉景风,希望能得到关于祭品的消息。另外,也希望圣灵殿的古籍上有记载一些有用的信息了。” 太史凤几人闻言,眉头再次紧皱了一些,这简直和陷入僵局没什么区别。 赫连御宸此时开口,他狭长的魅眸看向太史凤,问道:“干娘对姻缘结可是也了解一些?” 此言一出,南宫凌和南宫易也看向了太史凤,他们说了这么久,说的都是他们所知道的事情而已,还没有问过太史凤知道些什么。而她这个人性子使然,对古怪的事情都很感兴趣,是以应该对姻缘结也有所了解才是。早先他们也正是觉得她可能知道一些,才决定要将此事告诉她的。 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看向了太史凤,二人眼中也露出些许期待之色。 可是,太史凤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所知道的,和你们也相差无几,除了这些,其他的也不清楚。” 若是她知道别的有用的东西,定会马上就说的,哪会一直问他们?她现在可是恨不得立刻就将那该死的姻缘结解了啊! 而她这一摇头,也让几个男人眼中的期待顿时烟消云散了。 房中突然陷入了寂静,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六人坐在椅子上,都眉头紧皱地沉思着。 就这么静了几分钟,须臾,北蔺天突然眉梢动了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南宫易,问道:“我记得易儿你之前说过,天山老人发现小丫头的印记不对时,曾推测过姻缘结并没有完全锁住小丫头的灵魂,对吧?” 他突然出声,赫连御宸几人的目光立即便朝他看去,而在听了他对南宫易的问话后,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疑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这件事天山老人的确说过,但那只是推测,没有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这个推测是否正确啊! 几人不解,南宫易一边点头表明确有此事,一边疑惑地开口:“干爹为何有此一问?” 北蔺天一笑,漆黑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精芒,而后看着赫连御宸几人,笑着说道:“如今算是陷入僵局,姻缘结的解法一时间难以寻得,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换个方向思考,也详细地查查小丫头的姻缘结!” 详细地查颜儿的姻缘结?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思语】,票票已收到,超开心的,熊抱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二章 将之覆灭 此言一出,太史凤几人眉头再次皱了皱,脸上依旧是不解之色。要说查姻缘结,他们如今不是一直在查吗?不仅是解法,还有其他有关姻缘结的消息一直都在查啊!不是还特地到圣灵殿借古籍吗? 他这话,说了岂不是等于没说? 然而,就在太史凤几人都不解其意的时候,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中却是闪过一道精芒,瞬间就明白了北蔺天的意思,他紧皱的眉头当即一松,转而俊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喜色:“师尊的意思,是让我们查颜儿的姻缘结到底有没有束缚之力?” “没错!”北蔺天转眸看向赫连御宸,黑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来,随即解释道:“小丫头的姻缘结显然异常,通常姻缘结都能锁住两人的灵魂,让二人拥有前世记忆,甚至生生世世的记忆都会被锁魂术锁住。可是如今的情况,玉景风有记忆,小丫头却没有,即便如今小丫头的印记已然完全显露出来,可是仍旧没有记忆,这便说明,姻缘结对她还没有效用。以此来看,天山老人推测姻缘结没能完全锁住小丫头的灵魂的可能性非常大。既然如此,反正如今一时间也得不到解法,那么为何不试试从这方面来查?” 他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太史凤几人听了,自然也当即就明白过来了,心中顿时也齐齐一喜。对啊!他们也能从这方面着手调查,若是能查到这姻缘结对颜儿无用,那么就算不解,也不会有大碍了。他们一心只想着姻缘结会让颜儿心碎而死,即便很可能没有完全锁住她的灵魂,但却也不能冒险,必须解了才行。殊不知,因为太担心,太小心翼翼了,只想着要解了姻缘结,让他们有些自乱了,所以完全没想到还可以从这方面来查! 不过,正当他们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的时候,南宫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剑眉再次皱了起来,他看向几人,开口问道:“可这要如何查?要如何证明那姻缘结对小颜儿是否有效?若单看现在的话,小颜儿的确没事,可我们也不能为了证明姻缘结的效用,而让师兄对她做什么吧?!” 要说调查这件事,他能想到的,就是让二人真的在一起。这个真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那么自然是二人圆房,或者大婚了! 难道他们要让师兄和小颜儿……那怎么行?万一那姻缘结有用,小颜儿岂不就危险了吗?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个巴掌猛地拍上了他的后脑勺,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太史凤的怒骂声便随之而来:“浑小子,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姻缘结乃是情咒,会对两人产生效用,我们现在要查,自然是查玉景风和颜儿之间知否存在牵连啊!若是颜儿从不受玉景风影响,那么这情咒便有极大可能对她无效。老娘这么说,你懂了没有?!” 她刚才听到颜儿身上有姻缘结的时候,吓得心跳都差点停止了,因为自己以前对她下过媚药,希望她和宸儿生米煮成熟饭。若当时成功了,而那姻缘结又有用,那么她便是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杀了!她现在想想,都后怕至极! 而如今他们就是为了让两人能在一起,才想尽办法要解了姻缘结,如何会为了证明姻缘结的效用,而让宸儿对颜儿做那种事?这臭小子平时不是很精的吗?怎么现在会说出这么一句没脑子的话来?她真的要气死了! 南宫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后脑勺一痛,当即伸手抱住了脑袋。不过,他却没有为此而恼怒,反而在太史凤一顿骂后,脑中立即就清明了。他自然知道姻缘结是两个人的事,不过,因为小颜儿一直都没有表现出被姻缘结束缚的迹象,所以一直时间没想明白该如何查。现在被太史凤这么一说,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北蔺天,问道:“这么说,是不查颜儿,查玉景风?” 既然是束缚两个人的情咒,那么要查姻缘结是否有效,并不是只有从小颜儿身上入手,查玉景风也是可以的了。 “当然是查玉景风了!不然要查谁?”南宫凌话音一落,不等北蔺天开口,太史凤抢先一步回答了:“我们如今担心的就是姻缘结对颜儿有效,如何能在颜儿身上查?万一她那咒术有用,岂不是要出大事?” 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让颜儿和宸儿两人大婚洞房了! 南宫凌闻言,本来就已经反应过来的他,自然全明白了。与此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他就是怕小颜儿有事,才会问出那个问题的。如今不会,他自然就安心了。对于太史凤一副好像他是笨蛋一样的语气,也没有计较,老实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就吩咐下去,让人彻查玉景风!”南宫靖宇此时开口,目光看向赫连御宸几人,说道:“虽然如今玉景风和颜儿看上去都没有受到姻缘结的影响,但以防万一,还是要从颜儿出生的时候就开始查,看看玉景风除了有前世的记忆之外,是否还有别的现象出现。若是有,那么便与颜儿对照一下,以此来看颜儿是否被姻缘结束缚。另外,更要密切关注他们现在的情况,和以前相比,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几人立即点头,而后便也不耽搁了,赫连御宸和南宫凌都站起身来,准备这就离去。 而太史凤此时却又开口,她目光看着赫连御宸,眉头微皱地说道:“不管这姻缘结是否有效,还是解了最好。” 这东西就算没用,但一直留在颜儿身上,却也叫人心下难安! 赫连御宸闻言,脚下的步子一顿,转眸看着太史凤,俊脸上神色认真,开口道了一句:“干娘放心!爷定会想办法找到解法的!” 他是最不希望姻缘结一直留在颜儿身上的人,因为这姻缘结会让玉景风生生世世都惦记着他的颜儿,他绝对不能容忍! 太史凤眸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点了点头,但随后她神色一肃,又开口说道:“还有天帝教的事情,你也要处理好了!虽然我听易儿说,你已经对那边有所决断,但若是他们再敢对颜儿出手,干娘到时候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南宫靖宇几人闻言,脸上的神色也都变了变,目光看向赫连御宸,眸中都是冷肃之色。 “呵呵!这件事,用不着干娘出手!”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俊脸上本来认真的神色突然就变化了,一道无比邪肆的笑爬上了他的嘴角,整个人也瞬间透出了一股慎人的邪佞之气,那眉间的火焰深暗,就如一朵嗜血的毒花,绝艳的叫人害怕:“且不说他们会不会再对颜儿出手,就是上一次的事情,若是他们处理不好,爷便不会善罢甘休!血洗帝山,爷可没有半丝玩笑之意。” 这件事,他早就传令下去了,不管那边的人会不会再对颜儿出手,天帝教的态度若是再不摆正的话,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将之覆灭。 太史凤见他如此,便知道他不是说假,而对于天帝教的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是以便也不再多言,对赫连御宸点了点头。神色缓了下来,又开口嘱咐道:“明日是十五,你昨日没睡,今夜便也不要多想了,将事情吩咐下去后,也好好休息。” 这话也完全没了刚才的冷肃,取而代之的显而易见的关心和温柔。 “嗯!爷知道了!”赫连御宸也不再多说什么,俊脸上神色也缓了下来,对太史凤点了点头,唇边的笑意瞬间柔和了几分。 太史凤再次点头,这才真的没有再开口。 赫连御宸也不再耽搁,对南宫靖宇、北蔺天和南宫易点了下头,然后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前厅。那一头披散的白发,和身上暗红色的锦袍,随着他的行步飘扬划动,浑身气势凌厉狂傲,不见丝毫邪肆慵懒。 南宫凌也跟着离去,雪白的玉扇合着,被他紧握在手中,那清俊的脸上,此时的神色也是平日难见的严肃认真。 南宫易并没有走,他如今所有的暗卫都交给了南宫凌调遣,自然用不着他再吩咐什么。而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则是都叫来身边的贴身暗卫,各自将事情交代了下去。之后四人也没有立刻离开前厅休息,而是又讨论了一些其他事,直到快子时的时候,四人才出了前厅,各自回房休息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离开后,南宫凌直接离开了翼王府,带着追风和逐月一同往城里而去,亲自去安排了。 赫连御宸则是直接回了映雪院,夜离四人见自家爷回来,立即禀报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将之前商量的事情对四人吩咐了下去,四人立即领命,然后离开映雪院。 四人离去,赫连御宸自然也不在院外多留,身形一闪,便如离开时一样,从窗口进入了房间,没有惊动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四人,也没有解了房中的阵法。 房内没有掌灯,只有淡淡清冷的月光自镂空雕花的窗户中洒进来,光线昏暗,但是却也能看得清楚。 赫连御宸悄无声息地进入,连麟龙和雪球都没有被惊醒,床上的上官月颜被点了睡穴,自然也不可能醒来。不过,虽然知道上官月颜不会醒来,但赫连御宸的脚步依旧清浅的没有一点声音,来到床前后,他伸手撩开帐幔,狭长的魅眸仔细地看着睡容恬静的人儿,他唇角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这才坐上了床,脱了衣服,睡到上官月颜的身边。 不过,睡下之后,他却没有马上解开身边小女人的睡穴,而是将她揽进怀中,低头吻了吻那柔嫩的红唇,然后才轻轻地解开了她的睡穴。 上官月颜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被身边的男人点了睡穴,更是不知道他还离开了很久。睡穴被解开,她也丝毫不查,只是习惯性地往身边温暖的地方靠了靠,而后便什么反应都没有了,窝在赫连御宸的怀里,沉沉睡去。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唇边的笑更是柔和了,狭长的魅眸中,那宠溺之色似乎都要满溢出来了一般,只觉得心中暖融至极。他再次亲了一下上官月颜的额头,之后才闭上了眼,拥着怀中的小人儿睡了。 这一夜,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南宫凌在子时过半后也回到了映雪院,在自己房中睡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三章 冷血无情 翌日。 连续睡了两觉的上官月颜一早便醒了,不过她却没有起床,因为身边的男人还熟睡着。她躺着不动,睁着一双美眸看着身边男人的俊脸,从他的眉眼到薄唇,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而后她也没做什么,依旧没动,保持着醒来的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男人前日就没怎么睡,今日又是毒发之日,得让他睡眠更充足一些。 然而,上官月颜刚刚闭上眼,那看似沉睡的男人却是突然勾了勾唇,随即狭长的魅眸睁开,看着又闭上眼睡觉的小女人,眸中神色无比温暖。这个小人儿,真的让他无法不爱。 他也静静地看了一小会儿,同样没有动,落在上官月颜小脸上的目光无比温柔,直到感觉她又渐渐睡去,他才又勾了勾唇,闭上眼睛睡了。 自然,对于身边男人醒过一事,上官月颜还是一无所知。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太阳都高挂天空了,两个睡了回笼觉的人儿才再次醒来,起了床。 和往日一样,在碧云和碧雪的伺候下洗漱之后,上官月颜坐在梳妆镜前,赫连御宸亲手为她束发。 赫连御宸一边为上官月颜梳着,一边将圣天的事和她说了。上官月颜听闻后,很是惊讶,一双美眸睁大,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男人,满面的不敢置信:“这西岳也真的乱翻天了吧!居然连逼宫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还一下子死了两个皇子,如今西岳的皇子怕是都死的差不多了吧!” 这才多久,从她知道西岳动乱开始到现在,也就三四个月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就死了好几位皇子,就算是为了争夺皇位,这斗争也太激烈了啊! 而西岳有几位皇子来着?这一点她还真不知道! 她所知道的,也就是玉景风这个三皇子,还有就是上次中毒未死的五皇子! “西岳一共八个皇子,如今前前后后死了六个,剩下的就只有玉景风和五皇子了!”赫连御宸手上的动作不停,随口答了一句。 “只剩景风和五皇子?”上官月颜再次惊讶了一下,“那这么说来,西岳的皇位岂不就是五皇子的了?” 西岳动荡的原因,就是众皇子争夺皇位,玉景风淡泊,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如今就剩下他们两位皇子,那么这皇位肯定就是五皇子的了! 她真是没想到,五皇子两个月前还身中剧毒差点死了,如今却成了西岳同室操戈最后的胜利者,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不过,在西岳众多的皇子当中,五皇子若真的成为新皇的话,对玉景风应该是最好的。毕竟他的命是玉景风所救,如此一来,就算会对玉景风有所顾忌,但至少不会有杀之的心。但若换做其他皇子继位,玉景风怕是一直都会麻烦不断的! 然而,就在她觉得西岳五皇子继位也不错的时候,赫连御宸抬眸,从镜子中看了眼上官月颜,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想法。一声轻哼出口,挑眉说道:“五皇子怕是登不上那皇位!” 上官月颜闻言,“嗯?”了一声,小脸上当即露出不解之色:“这话何意?如今西岳就剩两位皇子,景风又对皇位无意,五皇子为何登不上皇位?” 如今的局势不是很明显了吗?除了五皇子,没有别人能继承皇位了啊!难不成宗室的世子还想掺和?不会吧!若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大乱了啊! “颜儿,你难道不觉得西岳的动乱不正常吗?”赫连御宸没有直接回答上官月颜的话,反而邪肆地反问了一句。 “不正常?”上官月颜眉头皱着,满脸的不解。西岳的动乱不正常?据她所知,西岳之所以动乱,是西岳皇想让玉景风当太子,但玉景风却不愿,所以太子之位便一直空着。而如今西岳皇上了年纪,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所以众皇子才心急了,开始争夺皇位。 这其实也没什么不正常吧! 在新旧更替的阶段,很多朝代都会上演同室操戈的戏码,古往今来,死在皇位争夺战里的皇子数不胜数。虽然短短三四个月便死了六位皇子,这点好像有点太快了,但从西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来看,便能看出那些皇子们都是沉不住气的性子,那么内斗的如此厉害,这么快就死了六位皇子便也不稀奇了! 西岳的动乱不正常吗?她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啊! 赫连御宸没有听到上官月颜继续开口,魅眸再次抬起,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头皱着,小脸上完全就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有开口道:“西岳皇一直不立太子,即便皇子内斗,接连二三的死去,他也好似旁观者一般地看着,没有立个太子来平息内乱,颜儿觉得这是为何?” 此言一出,本来还疑惑不解的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随即仿若醍醐灌顶一般,脑中瞬间就明白了赫连御宸刚才说的不正常是何意思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赫连御宸,惊道:“你的意思是,西岳之所以内乱至此,死了六位皇子,其实都是西岳皇放任为之的?” 不会吧!西岳皇是那么残忍的人?那些皇子可都是他的儿子啊! 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地死去? 一旁候着的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来! “自然是西岳皇放任而为了!”而在上官月颜几人都觉得不敢置信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点了点头,一边用艳红色的链子给上官月颜束发,一边慵懒地解释道:“西岳皇从一开始的心思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让玉景风当太子,可是玉景风不愿,甚至连西岳都不回,西岳皇便利用了想争夺皇位的众皇子。别看西岳皇如今年迈,身子大不如前,但他手中却紧攥着西岳的大权,若他有心要阻止众皇子的争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不阻止,只静观其变,甚至还会推波助澜,让八皇子连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出来了,其目的无外乎就是要让所有的皇子自取灭亡,最后让玉景风不得不接受皇位。” 上官月颜瞪着眼,张着嘴,心中震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这西岳皇居然真的如此冷血?只为了让玉景风登上皇位,所以就间接将自己的六个儿子都杀了?这简直太叫人难以相信了!就算是帝王,就算皇室亲情薄如纸,但也不会这般无情吧!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让玉景风回去,非要将皇子杀得一个不留? 虽然那她也知道,玉景风是真的对皇位没有兴趣,也完全不在乎谁登上皇位,可用这种方法逼迫他,不仅对那些死去的皇子很残忍,对玉景风也同样残忍啊! 这个西岳皇,真的也有点丧心病狂了!也不知道他在设计自己的皇子时,到底是何种感觉。 她自认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却也无法理解西岳皇的做法。就算身为帝王,一切以国家为重,想将江山交给最有能力的儿子,可这种做法也真的太冷血了。 “西岳皇可是以冷血果决而出名的!”赫连御宸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但即便没有看上官月颜,却也知道她心中震惊着什么,一句慵懒的话再次吐口,为上官月颜解释了西岳皇为何能这般残忍冷血。 以冷血果决而出名,又是身在帝王之位,那么,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奇怪了! 上官月颜嘴角狠狠一抽,无语了,她是真的想不到,玉景风的父皇居然是如此狠辣的人,玉景风明明是一个温雅如风的男子啊! 不过,她无语归无语,随后又看向赫连御宸,眉头微皱地问道:“那这么说来,五皇子也要死了?” 按照他刚才的说法,西岳皇是因为想让玉景风继承皇位,所以才做出这么极端的事,将那些皇子都杀了的。而如今就剩下一个五皇子了,杀了他,西岳便只剩下玉景风这一个皇子,到时候就算玉景风不愿意,也不得不做西岳的皇帝了! 然而,就在上官月颜这么想着的时候,赫连御宸却是摇了摇头,唇角一抹邪肆的笑勾起,慵懒的声线中对了一丝趣味之意,只听他笑说道:“五皇子不会登上皇位,但五皇子也不会死!” “嗯?”上官月颜本以为他的回答一定是肯定的,却不想他给了一个这样奇怪的答案,小脸上不禁再次露出不解之色。不会登上皇位,也不会死?西岳皇将其他皇子都杀了,也不打算传位给五皇子,那为不杀他?如今只要杀了五皇子,便能如他所愿,逼迫玉景风回西岳继位了啊! 难不成他是怕万一玉景风还是不肯继位,所以想留一个皇子以防万一? 可是这也不对啊! 若是以防万一的话,也就是说五皇子还是有希望登上皇位的。可赫连御宸却说五皇子登不上皇位…… 嗯?等一下!不会登上皇位,也不会死?难道是说…… 上官月颜想到这里,脑中突然一亮,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紧皱的眉头都松了开来,澄澈的美眸看着镜子里认真给她梳头的男人,满脸惊讶地道:“难道五皇子是西岳皇留给景风的帮手?” 是了!绝对是这样! 西岳皇为了让玉景风登上皇位,无视几个皇子的争斗,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全都死了,只留下了一个五皇子。而五皇子之前被人下毒,是玉景风救了他,如果那五皇子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那么他想要助其登位,成为辅佐玉景风的王臣,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也只有这样,西岳皇才不会动他! 这一次,的确是如上官月颜所想了。 赫连御宸抬眸看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西岳五皇子也算是一个淡泊之人,对于皇位并不没有太大野心,在众多皇子当中,他和玉景风最为相似,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对玉景风出过手的人。玉景风上次对他出手相救,定然也是看了这一点情面,不然的话,换做别的皇子,以玉景风那种对任何事都极致淡泊的性子,怕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上官月颜闻言,对西岳五皇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并不清楚,也不太在意,但是玉景风的性子,她却是很了解。的确如赫连御宸所言,若非给了五皇子一点情面,换做其他对他出过手的皇子,他怕是真的会见死不救的。 其实,别说玉景风了,就算换做是她,她也不会救。这不关是否无情,而是他们都不是会对仇人出手相助的人。 “西岳皇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看透了这一点,便不会杀了五皇子。”赫连御宸一边为上官月颜将头发最后一步固定,一边继续开口:“再者,西岳皇留下五皇子,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他很清楚玉景风不会轻易妥协,而他年事已高,身子也的确一日不如一日了,留下五皇子,也是为了万一自己等不到玉景风继位,那么这个重任便会落到五皇子的身上。所以,若爷猜的不错,过不了多久,便会听到西岳皇退位与玉景风,而五皇子也将从皇子变成王爷。” 赫连御宸话音落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上官月颜的头发梳好,他抬眸看着镜中的人儿,唇角邪肆的笑瞬间一柔,看着镜中被自己打扮好的小人儿,有些自傲地挑了挑眉。对于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就好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俊脸上完全没有一点在意的神色。 而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心中却是对西岳皇已经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做为一个父亲,毫无疑问,西岳皇绝对是残暴无情的。但是做为一国之君,为了让自己最信任的、最有能力的儿子登上皇位而做到这个地步的,世上怕是没有几个,这一点又让人有些钦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四章 相思成疾 而玉景风,她一直以为他定然会一生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淡泊所有的一切,只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样的他定然不会被任何事阻挡了脚步。即便西岳皇室同室操戈,他也能置身事外,将自己当作一个无关之人,继续他的风景之行。可是如今看来,西岳皇下定决心要他继承皇位,已经逼迫得他毫无退路,而圣天大陆如今又动荡难安,如果玉景风不想看见西岳被别国吞噬殆尽,最后怕是只有被迫成为西岳皇帝了。 她所了解的玉景风,虽然淡泊,可是却绝对不无情。他就算再不愿,对皇室亲情再淡泊,却也摆脱不了是西岳皇子的身份。那么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心中不由叹息了一声,有些为玉景风心疼,暗道这一次他真的要身不由己了。 不过,即便她有些心疼玉景风,但对于西岳的事情,她也无法插手说什么,因为那不是玉景风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到整个西岳的生死存亡,她不能心疼玉景风将被迫失去自由,就去劝说他无视整个西岳。 是以,她也只能轻叹了一声,没有再开口继续这个话题。 见自己的头发已经梳好了,她起身离开了梳妆台,将位置留给赫连御宸。因为受伤的关系,赫连御宸最近不让她为他束发,是以起身之后,她直接往软塌的方向走去,话题一转,又说到了东耀的事上,问道:“上次你说西岳有意要和东耀联姻,冷穆寒一直没有点头答应,如今这件事是不是也会有结论了?” 在她南宫雪身份被公开的那日,南宫凌的身份也公开了,如今玄天宫和天珏的关系已然大告天下,而南齐凤潇又欠了赫连御宸一个很大的人情,如今算是同盟。那么再加上西岳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是冷穆寒还是西岳那边,怕是都会坐不住了。 如果她猜得不错,冷穆寒这一次应该会答应和西岳联姻。 对于这件事,赫连御宸之前就已经和南宫易他们得出了结论,听她问起,自然也不隐瞒,他一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邪肆地笑道:“东耀那边已经来了急信,想必冷穆寒这两日就会离开天珏。” 这话,便是给了上官月颜肯定的回答了。 上官月颜在软塌上坐下,闻言没有任何意外,冷穆寒若是答应联姻的话,那么自然会马上就赶回东耀了。而冷穆寒回去,也让她觉得轻松很多。虽然现在已经证实了她不是九皇子,但冷穆寒态度却是显然还没有放弃,她是真不明白冷穆寒为何如此,是以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妙。 “那你呢?是不是也要回圣天了?”上官月颜坐在软塌上,端了案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美眸看向赫连御宸,又问了一句。冷穆寒和西岳联姻,圣天大陆的局势就真的变了,而如今玄天宫只有四位长老坐镇,北蔺天又已经好几年都不管玄天宫的事了,他身为四国都忌惮的玄天宫少主,不可能一直放着玄天宫不管的。 而且他要办的事也已经办完了,要走的话,随时可以的。 “爷的确有这个打算!”赫连御宸闻言,从镜子里看向上官月颜,狭长的魅眸闪了闪,而后说道:“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便启辰回圣天!” 这个打算,他是早就定下了的,只不过这个决定和圣天大陆动乱与否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一开始他便想着,让她做回南宫雪后,便直接将她娶回玄天宫。可如今有姻缘结,这个想法只能作罢。 而如今又有另外两件事搀和进来,他自然不会在天珏久留,定要带她回玄天宫。 然而,上官月颜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暂时不能和你回圣天!你先回去,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 赫连御宸倒是没料到上官月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正梳理着头发的手一顿,随即直接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淡青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为何?” 不能和他一起走,之后才来圣天找他?她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是据他所知,她现在并没有要事,无极之山也说了暂时不去了! 而他,如何能让她一个人留下?他想带她回玄天宫,为的就是让她避开所有的事情,绝不能留她一个人! “我要留在龙华练功!”上官月颜立即便回答了,她美眸看向赫连御宸,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我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吗?如今既然知晓天阳诀能够打开通往异时空的道路,我当然要尽快突破十重,然后和上官家的太公们取得联系,让他们将九幽寒毒的解法告诉我。所以,我暂时不能离开龙华。” 虽说突破十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定然会花不少时间,但她觉得自己在内力修习方面还是有一些天赋,最多再几个月,她定然能突破。而若是她离开龙华去了圣天,一趟来回,就要花去一两个月,那太浪费时间了。 她现在是恨不得马上就解了他身上的毒,所以她要节约时间,留在龙华修习天阳诀,待天阳诀大成之后立即就前往无极之山和太公们取得联系,等得到了解法,她便直接去圣天和他汇合,解了他的毒。 这才是最省时省力,也是最快给他解毒的方法。 就算她有可能自己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呆在龙华比较保险。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上官月颜之所以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是因为在异时空便对此有所了解。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个小女人是为了此事,才不肯和他一起回圣天。他眸中一丝暖色闪过,而后放下手中正拿着的束发的链子,突然起身,往上官月颜走去。 上官月颜见他走来,眉头皱了皱,知道他怕是不愿自己一个人回去,她小脸一虎,又开口道了一句:“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在她眼中,圣天乱不乱,她才不关心,甚至也不担心玄天宫会出什么事。在她看来,只有解了他的毒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她真的难以安心。 对于上官月颜心中的想法,赫连御宸当然一清二楚,可是在他看来,自己身上的毒却远不如她重要。是以,来到软塌之后,他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身边的小女人,薄唇微抿,俊脸上的神色瞬间就黯然而忧伤了,那慵懒的声线,此时也显得无比的落寞:“颜儿难道就舍得爷一个人走?让爷一个人回去龙华,和你分别万里,许久都不能相见?” 上官月颜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瞬间就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嘴角顿时就抽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心软,立即便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她自然也舍不得他,最近她早就习惯有他在身边了,分开之后定然会无比想念。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心软了,早些解了他的毒,大家都能安心,而他们之后便也不会再分开了。 可是赫连御宸却是摇头,神色幽幽地看着上官月颜:“爷不同意!让爷几月都不见你,就算寒毒不发,爷也会相思成疾的。你知道爷的血毒每时每刻都必须要自我压制,若爷病了,体内的血毒定会失衡,你难道就忍心放着爷一个人?爷不干!” 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他好,可是他却不能让她一个人!也是真的不能和她分开,别说几个月,就是一天也不想、不愿! 上官月颜顿时无言了,一双眉头紧紧地皱着,想着他的血毒的确和寒毒不一样,不是一月只发一次,而是日日都靠他用功压制着。万一这个男人一任性,不压制体内的血毒了,那真的会出大事的。 她是想尽快给他解了寒毒,可分开后真的会让他病了,导致体内血毒失衡,再影响到寒毒发作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不开口,便知她是有所动摇了,狭长的魅眸微微一闪,突然一伸手,将自己的身子往上官月颜身上靠去,并轻轻地搂住了她,慵懒的语声闷闷的,听上去很是可怜:“你留在龙华,爷定不安心!我们一起回去,之后你天阳诀大成,爷和你一起回来,这不也是一样吗?好不好颜儿?爷不要一个人回去!” 他闷闷的声线传进上官月颜耳里,本来就已经开始担忧的上官月颜,心中更是动摇了。而对于他说着这个法子,她也不是没想过,她一个人留在龙华,之后再去找他,和与他一起离开,之后再一起回来,所花的时间其实是差不多的。可是一想到圣天如今不太平,若是一起回去了,到时候他不一定能抽身和她再一起来龙华,所以,她才说自己留下来的。 此时听他这么说,她红唇抿了抿,实在还是怕他不顾自己的身子,让血毒作乱,她心中暗暗一叹,败下阵来,虎着小脸开口:“你真的能和我一起回来?” 这话便是有妥协的味道了。 赫连御宸一听,当即放开上官月颜,坐直了身子,狭长的魅眸看着她虎着的小脸,连连点头,俊脸上一抹灿烂的笑,仿若太阳在他脸上升起了一般的耀眼:“自然!到时候不管有什么事,爷都会先放下,和颜儿一起回来解毒。爷要爱惜身子,才能和颜儿长长久久在一起!” 在他看来,可没有什么事能比和她在一起更重要的。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顿时一个瞪眼:“既然知道要爱惜身子,就不要让血毒失衡啊!明明我自己留下来才是最好的!” 虽然她独自留下,和他回来,所花的时间是一样的。可他是玄天宫的少宫主,离开了玄天宫,处理事情就不方便了。而且届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到时候圣天大乱,玄天宫也被牵扯其中的话,他的离开便会影响大局了。 这一点,她就不信这个男人心中不清楚。 赫连御宸自然明白,但对于那些事,他从来就不担心,是以,他又是一笑,一个倾身便在上官月颜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很是欢喜地道了一句:“反正爷就是不要和颜儿分开!” 上官月颜被他亲了一口,顿时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而听了他这话,她更是无语了,只觉得这种时候,这个明明平时狂傲自大的男人,就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只会给她耍赖。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推了他一下,催促道:“赶紧把自己收拾好,娘亲他们还等着我们用膳呢!” 昨夜分开的时候说好的,今日去翼王府早膳。 赫连御宸目的达到,低笑着点了点头,很是听话地起身,返回梳妆台前,继续为自己束发了。 俊脸上笑容艳艳,真真比天上的太阳还明艳耀眼。 上官月颜坐在软榻上,澄澈的美眸看着那对着镜子束发的男人,心中无奈又好笑,而她眸中的神色,却是温柔宠溺到了极致。 一旁的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一直候着,从一开始听闻西岳的事,到现在见二人这般模样,四人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化,此刻四人也都唇角勾着,只觉得看着自家两位主子这般相处,甜蜜的让她们都觉得心中暖融,温馨至极。 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在这般轻松愉快的气氛之下,小片刻之后,赫连御宸就为自己束好了发。上官月颜也利用他束发的时间,自己动手上了药,如今她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再过几日便能大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五章 一同前往 梳洗完毕后,二人离开映雪院,前往翼王府。 此时昨夜离去的夜离四人早已经回来,见二人出来,便也跟着一起去了翼王府。 而南宫凌则是早就在翼王府等着了。 除了他之外,南宫靖宇、太史凤、北蔺天和南宫易也同样等在前院的大厅中,且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就等二人来开席了。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牵着,走入大厅,见南宫靖宇和南宫易都在,她小脸上露出些许意外之色,一边往桌前走去,一边问道:“今日早朝这么快就结束了?爹爹和哥哥也没和父皇议事?” 南宫靖宇虽然时常不在朝中,但是回到天城以后,却是日日在早朝。南宫易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太子,他不可能不早朝的。不知道南宫易其实昨夜根本没有回宫,而今日两人也没有去早朝的上官月颜,直接以为是早朝结束了。 而南宫靖宇和南宫易闻言,自然不会说今日没有早朝一事,南宫靖宇当即笑着点头,看着上官月颜的神色,无比的温柔:“今日朝中没什么大事,自然下朝就早了。” 南宫易也笑着点头,俊脸上神色和南宫靖宇一样,温柔无比,半丝知晓了所有事的异色都没有表露出来。 上官月颜闻言,不疑有他,想着就算是朝事,也不可能日日都有需要商议的。是以便不再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太史凤本来坐在南宫靖宇身边,见上官月颜二人来了,她立即便起身,快步往上官月颜走去。来到近处后,她直接牵了上官月颜的手,脸上同样看不出丝毫异常,一边牵着上官月颜往桌前走去,一边笑看着她,说道:“肚子饿了吧!今日娘亲专门吩咐人准备了你儿时最喜欢吃的菜。也不知道你如今长大了,胃口是否有变化,快来吃吃看!” 上官月颜听了太史凤的话,美眸立即往桌上扫了一眼,对于儿时自己喜欢吃什么,小时候在现代喜欢吃的东西,她自然记得,但在此之前,她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可当她好奇地看去,只见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后,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去分辨这些菜是否是她爱吃的,而是嘴角微微一抽,无语地道了一句:“娘亲,这是不是也太多了?” 不过是早膳而已,通常都是随便吃一些吧!就算做一些她儿时爱吃的菜,可也用不着准备这么多啊!这一桌上,怕是有二十多个菜,简直太夸张了! “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太史凤却是不以为意,牵着上官月颜坐到自己身边,立即便拿了筷子夹菜,并笑着说道:“你现在本就伤着,需要补身子,而这些菜又都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娘亲便让人全都准备了。” 说着,一筷子炒菜便夹到了上官月颜面前的碟子里:“赶紧尝尝味道如何?这厨子也是你儿时的那个,没换过!” 上官月颜无语,但是对于太史凤的热情,她心中却是暖融融的,也不忍拒绝她,便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不过,在吃之前,也忘了招呼几人一起吃:“爹爹,娘亲,师尊,哥哥,你们也吃!” 几人自然笑着点头。 南宫凌坐在上官月颜对面,在太史凤拿起筷子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动手了,上官月颜话音还没落,他一筷子菜已经送进了嘴里,含糊着道了一句:“总算可以开动了,小爷都饿扁了!” 他这话一出,自然引起了几人的好笑,上官月颜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觉得自己来晚了而有所抱歉,反而觉得被他这样抱怨,心中也很是温暖。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好笑之色。 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身边坐下,神色如常,也拿起了筷子,自然而然地将第一筷子的菜,放到了上官月颜的碟子里。动作慵懒而不失优雅,一举一动尽显贵气。 几人都开始动筷,上官月颜也将太史凤夹过来的菜送进了嘴里,在太史凤期盼着的眼神下,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吃!” 这两个字自然让太史凤非常满意,而后便又是往上官月颜的碟子里夹菜了,直到上官月颜的碟子都快满了,她才自己吃了起来。 当然,上官月颜也没有只顾着自己吃,也给太史凤夹了不少菜,一顿早膳,吃的丰盛,也吃的相当愉快。 不过,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赫连御宸突然开口:“过几日,等颜儿身子好了,爷便带她回玄天宫!” 此言一出,本来吃着饭的几人都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顿而已,之后,南宫靖宇抬眸看向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如今圣天大乱,宸儿你身为玄天宫的少宫主,是该回宫了!” 太史凤几人点头,表示赞同南宫靖宇的话,对于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去玄天宫,他们都没有意见。因为他们都知道赫连御宸会这么做的原因。 要说世上哪里才是最安全的,那么自然只有玄天宫了。而现在的天珏,对上官月颜来说,真的很不安全。 即便他们有自信护着她不受伤,但还是去玄天宫更好一些,且回了玄天宫,天帝教的事情才能更快解决。 南宫易温雅的眸子闪了闪,接着也开口了:“这一次,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冷穆寒和西岳联姻必成定局,到时候天珏也是要去一趟的,说不定玉景风不久后还会登基,我正好就和你们一起了。” “嗯!大哥去是最好了。我如今身份曝光,再以世子的身份去,怕是会不妥。”南宫凌也开口,他自然是和赫连御宸一起走的,虽然他是天珏世子,如今身份也曝光了,但他从小到大几乎都在玄天宫,那么他自然还是以玄天宫为主了,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的确不好再代替天珏去冷穆寒和玉景风那里。 再者,也只有这样,大哥才能名正言顺地去圣天,护小颜儿周全。 “那好!易到时便和我们一起!”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南宫易前去圣天的真正目的,薄唇微勾,点头答应了。 上官月颜对于几人都不反对她去圣天,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都知道圣天如今不太平,赫连御宸必须要回去。而且之前她和赫连御宸就说起过圣天那边的事,对于冷穆寒和西岳联系,玉景风可能会不得不登上皇位的事,心中也已经有底,所以南宫易说一起去圣天,她也不觉得奇怪。相反她还欢喜南宫易能一起去,在赫连御宸点头之后,也笑着点头:“太好了!大哥也能一起,那我们便都去圣天吧!” 这一次,她直接和南宫凌一样,称呼了南宫易为大哥。易哥哥虽然也是叫哥哥,却不如大哥来的亲切。南宫易也本来就是她的亲大哥,如今她身为翼王府的雪郡主,就算在外人面前喊南宫易大哥,也没有半点问题。 而她一句话说完,马上就转头看向了太史凤、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三人,眸中带着询问和期待的神色,不过在她心中,已然能肯定他们会一起去了。太史凤和南宫靖宇本就是喜欢到处游走的人,他们在毒药谷的时间比在天城的时间多得多,而如今毒药谷正在搬迁中,二人也没什么事,一起去圣天应该没问题。 北蔺天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已经多年不管玄天宫的事,但他到底还是玄天宫的宫主,这一次圣天动荡,玄天宫势必会被牵扯其中,他应该也要回去的。再加上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也去的话,他就算不为了玄天宫,也会和太史凤他们一起去。 这三人可是常年都在一起的。 可是,让上官月颜没想到的是,她满心以为会一起去的三人,却是都齐齐摇了摇头。 上官月颜见此,小脸上的笑意当即顿住,露出意外之色来。他们都不去? 赫连御宸也本以为他们肯定会一起去,见三人摇头,俊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开口问了一句:“干爹、干娘和师尊不与我们一同前往?” 按理来说,在得知了颜儿的那些事情后,他们三人不会离开颜儿去做别的事才对! “你们先走,我们晚些时候再与你们汇合!”太史凤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拉过上官月颜的左手,两手握着她的,笑着解释道:“娘亲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是毒药谷那边有很多不传古籍,只有娘亲才能打开密室搬移。所以我们必须要去一趟毒药谷,将那些代代传下来的古籍处理好,才能离开龙华。不过我们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今日出发的话,最多比你们晚到半月而已。” 上官月颜听了太史凤的话,心中瞬间了然了,也很是理解。她本就是毒药谷如今的谷主,谷中那些珍贵的古籍文本,自然都是要她亲自处理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她眉头皱了皱,又问:“娘亲的意思是今日就要启程去毒药谷?” 她刚才的话是有这个意思吧! 果然,太史凤点头,一边拍着上官月颜的手,一边说道:“其实两日前我们便收到了毒药谷传来的消息,说是那边如今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就只等我回去一趟了。本来我是打算昨日一早就去的,哪知道前日晚宴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便将此事延迟了。如今既然你们决定要去圣天,那么,为了能尽早与你们汇合,娘亲觉得还是早些去为好。” 上官月颜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一松,倒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笑:“既然如此,毒药谷的事便不能耽搁了,草药珍贵,还是赶紧完成移栽为好。娘亲早去早回,我在玄天宫等你!” 草药是需要用心培育的,不管是珍贵的还是常见的,既然要移栽,那肯定是越快越好,不然很多草药怕是会死在路上。太史凤本就爱毒成痴,悉心培育的毒草若是死了,定会很伤心,她当然不希望她会如此。 反正只要毒药谷的事办好了,他们很快就能相见的。 太史凤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上官月颜的手,再次拿起了筷子,给上官月颜布菜。 上官月颜也不再问什么,低头再次吃了起来。 而一旁的赫连御宸,在二人交谈的时候,眉宇间便一直有着一丝疑惑。关于毒药谷的事情,他身边的小女人不太了解,可是他却很了解的。毒药谷的确有不传的古籍,只有身为谷主的太史凤有资格阅览,若是要搬迁的话,也确实要太史凤亲自走一趟。不过,在他看来,那件事却并不是什么急事。 因为那些古籍被藏在毒药谷中的密室里,除了太史凤之外,根本无人知道那密室在何处,所以即便不将那些古籍搬走,也没有人能找到。何况那密室中还有许多机关暗道,就算真的有人发现了密室所在,最后的结果也定然会死在机关之下。 太史凤根本不用急着去处理那件事,而且那件事也绝对没有颜儿的事重要。即便太史凤再爱毒成痴,对她而言,也绝对是颜儿更重要。 他心中很是不解,是以,见二人都不再说什么,他狭长的魅眸一转,看向了南宫靖宇和北蔺天,想传音问问他们为何如此。可他还没有开口,南宫靖宇见他看去,便立即传音了过来:“昨夜凤儿一夜未眠,想起在太史家的时候,似乎有看到一些关于锁魂术的记载,而且毒药谷那边也有收藏一些关于千年之前的秘术古籍,所以我们便决定兵分两路去看看。我和凤儿去毒药谷,你师尊则是去太史家。” 其实他们今日一早,便已经决定早膳之后便离开天城,往太史家和毒药谷去。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有提这件事,赫连御宸便说要带颜儿离开。 现在只是正好也将这件事说一下而已。 当然,他们不能如实对颜儿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六章 众人同乐 赫连御宸闻言,心中疑惑顿时散去,微微地对南宫靖宇点了点头,传音道了一句:“爷定然会护好颜儿,干爹你们就放心去吧!” 南宫靖宇自然相信赫连御宸,笑着点了下头,没有再传音什么。 南宫易和南宫凌比赫连御宸早到,这件事情他们早就听说了,所以对于太史凤三人不会和他们一同前往,二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是以都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定下后,便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七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早膳,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早膳后,太史凤、南宫靖宇和北蔺天也没有耽误时间,只是稍微坐了一会儿,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翼王府,前往毒药谷和隐世的太史家族。 上官月颜对于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依旧毫无所知。 送走了三人,四人便也不再翼王府多留,一同回了太史府。 而当四人刚刚入府不久,昨日没来的慕容紫就来了,黎单也和她一起。之后又没一会儿,昨日大约被南宫逸轩拦下,也没能来太史府的南宫霁月,在南宫霁昀的陪同下也来了太史府。随后,陆陆续续地,不少人都来了太史府,除了李奇等本就熟悉的人外,还有一些宗室里的世子和郡主都来了,半个时辰不到,太史府便如往日一般热闹非凡。 而这些人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王星雅四人了。而且在进入太史府之后,便如上次来时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上官月颜行了一个跪立,感谢上官月颜在她们浑然不觉死亡危机已经笼罩到头上时,悄悄地救下她们。 对此,上官月颜自然是一挥手,让四人不必在意了。她之所以会救下她们,也是因为了解到她们当时已然悔过,特别是去了一趟将军府观察了王星雅后,她对王星雅也很有好感,所以才出了手。算起来是她们的悔过自新救了她们,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出手的。 当然,上官月颜让四人不必在意,但四人却无法不感激,不管上官月颜为何出手相救,她们被她救了是事实。是以,四人心中都暗下决心,以后定会好好对待上官月颜。 而四人的出现,也让南宫霁昀和李奇等人赞赏了一翻,尤其是当日出手打了王星雅的南宫霁昀,还破天荒地伸手揉了揉王星雅的脑袋,语声沉静地道了一句:“以后别再犯傻了!王将军的女儿,可不能是个傻丫头!” 他这个举动一出,王星雅当即羞红了脸,上官月颜几人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觉得南宫霁昀这个动作不简单。虽然他这话说的并不温柔,而是他如常的沉静,可是南宫霁昀的性子算是有些内敛的,他对南宫霁月如此倒是不奇怪,但对王星雅这般,就让人觉得不对劲了。 王星雅可不是宗室里的郡主,不是他有血亲的妹妹啊! 然而就在上官月颜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南宫霁月凑近上官月颜,低声说道:“月颜姐姐你不知道,我大哥自从打了雅姐姐之后,便一直很关心雅姐姐的情况。上次她们来太史府道歉,我大哥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且雅姐姐也有到我们府上去过一次,是直接去找大哥的。好像是为了冤枉你的事,也去了我大哥那里认错道歉呢!” 南宫霁月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那澄澈的美眸中顿时闪现出了精芒来,再次看向二人的目光,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无比的惊奇,而且还带着浓浓的趣味之色。按照南宫霁月的这种说法,再加上南宫霁昀原本内敛沉稳的个性,以及今日这突然反常的举动,还有王星雅红透了的小脸……上官月颜定论,这二人之间定然有奸情。 慕容紫一直和上官月颜在一起,自然也听到了南宫霁月的话,小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但随即也如上官月颜一样,看向二人的目光闪闪发亮,唇边一抹笑意很是暧昧。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府上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以前没有来过的世子郡主们,上官月颜自然也不能一直去观察南宫霁昀和王星雅,更不能只和慕容紫、南宫霁月玩在一起,她如今是翼王府的南宫雪,那么这些世子和郡主便也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了。他们今日会来太史府,也是想着和她亲近一些,那她自然也不能疏远了她们。 是以,她也招呼着众人一起谈天说地,整个太史府完全一片热闹非常。 而那些第一次来太史府的世子和郡主们,见上官月颜没有一点公主架子,对她们也并不生分,本来还有些紧张的他们,也渐渐适应了下来。后来有人甚至还提出了想吃上官月颜的烤肉,于是本来只是坐着喝茶闲聊,最后又演变成烤肉大会了。 不过,为了能和所有人都玩到一起,上官月颜虽然答应了烤肉,但也有条件。那便是要他们帮她酿酒,男的负责采花,女的负责帮她研磨花汁。 她过几日就要离开了,但答应了南宫靖骞他们酿酒的,她自然要在这几日准备好,今日人多,正好既能玩耍,又能完成自己的承诺,一举两得了。 这种事众人本就没有做过,都觉得非常新鲜,再加上如今整个天城的人都知道上官月颜酿的酒‘酒醉人,香醉魂!’,他们对此也很感兴趣,是以不管是因为想吃烤肉,还是想看上官月颜酿酒,一众世子和郡主们都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这一日,在太史府中,所有的世子郡主们都放下了平日的规矩,过了非常有趣的一日。 为了酿酒,男子们四处寻花,翼王府、太史府,除了上官月颜的映雪院,别的地方的花几乎被采尽了。除此之外,他们还离府去外面采了不少,荷花、兰花、玫瑰……等等很多品种的鲜花都被他们带入了太史府。 而女子们则是抛开了尊贵的身份,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今日却也撩起了衣袖,清洗花朵,研磨花枝,每个人都兴致高昂,玩的不亦乐乎,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王星雅四人也是无比开心。 上官月颜几乎不用参与到郡主们的队伍中去,因为有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两个早就有了经验的老手在,她只是负责烤烤肉,然后最后的一步将花汁放入酒中时由她负责,其余的她几乎不用动手。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前厅中,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上官月颜带着众人忙里忙外,二人脸上的神色都甚是柔和。 南宫凌则是一直跟在上官月颜左右,上官月颜烤肉,他就帮忙,上官月颜酿酒,他便看着,脸上的神色时而欢喜,时而赞叹,也觉得今日这般众人一起很是有趣。而这样和一众兄弟姐妹一起玩乐,他也算是第一次。 黎单也和赫连御宸、南宫易一样,坐在前厅中没有去帮忙,他时而和赫连御宸与南宫易交谈一下,时而又看看在门外忙碌的人,目光有时看向慕容紫,有时看向上官月颜,也有时看向南宫凌,每当他的目光转变的时候,他的眼神也会转变,只是几乎没有人去注意他在看何人,更是没有人去在意他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什么人。 有了众人的帮助,本来上官月颜计划独自要酿四五日的酒,一日就酿好了。不止是花酒,最后甚至还酿了葡萄酒。近百个酒坛堆放在前厅中,看上去场面相当壮观。 不过,上官月颜倒也没有黑心地将这些酒全都占为己有,而是让每一个人都带走一坛自己喜欢的花酒,葡萄酒的话不能带,因为众人并不知道后面的工序。众人辛苦了一日,自然也想尝尝自己的劳动成果,是以每个人选了一坛,拿走了近二十坛。 太史府中,欢声笑语一整日,酒香肉香一整日,直到晚膳之后,天色都黑透了,一众世子和郡主们才起身告辞,抱着自己挑选的酒,离开了太史府。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本来想要多留一会儿,因为今日很多人在,她们都没能和上官月颜多说几句话,而且她们也想问问那日她们离开之后,天山老人都说了些什么,对此她们真的非常好奇。 可是上官月颜却是不让她们多留,以身子乏了为由,让二人今日便回去,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二人今日忙了一日,也是有些乏的,想着上官月颜有伤在身,确实不能让她太劳累了,是以便也没有固执地要留下,和上官月颜约好明日再来后,也离开了太史府。 黎单也和赫连御宸告辞,和慕容紫一起走了。 玉景风今日并没有出现。 冷穆寒就更不用说了,也没有来太史府。 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四人,四人也没有在前院多呆,待慕容紫几人一走,便离开前院,回了映雪院。 此时,天空圆月已经升起,再过不久,就是赫连御宸寒毒复发的时间了。 四人进入映雪院,没有去上官月颜的房,而是去了一直空着的赫连御宸的房。因为这院子里的三座房屋中,只有赫连御宸的房间有密室。而他寒毒发作时,为了以防万一有人闯入,都会在密室里抑制毒发。 虽然在映雪院中住了多日,但上官月颜却从没来过赫连御宸的房间,一如他喜欢的风格,整个房间暗红色为主,不过装饰的也奢华而雅致,如他的人一般,虽然邪肆,但却尊贵优雅。 当然,这个时候,上官月颜也没心思去注意这些。 进入房间以后,上官月颜就如上一次赫连御宸毒发一样,心中很是担忧,但为了不让赫连御宸担心自己,便强作镇定,尽量表现的轻松一些。叮嘱他不要心急,慢慢压制。然而她这般表面的镇定,哪里能瞒过赫连御宸的眼睛,根本不用细看,便知道她心中其实担忧的很。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她,不管她说什么,都笑着应下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比上官月颜好一些,毕竟已经见过多次赫连御宸毒发,是以并不是很担忧,见上官月颜明明紧张的很,但是却强忍着不表现出来,二人心中都有些心疼,便也如上一次那般,找了别的话题转移上官月颜的注意力。 四人坐在桌前随意闲聊着,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赫连御宸独自进入密室,上官月颜三人在房里等着。 而为了让上官月颜能觉得时间过的快一些,不那么如坐针毡,南宫易再次提出对弈一句,上官月颜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有此一举,而且若不找点事情做的话,她真的会坐立不安,是以便应了下来。南宫凌拿来棋盘棋子,这一次没有任何赌注,二人便开始下了起来。 棋能静心,在和南宫易你来我往的执棋落子后,上官月颜忐忑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虽然不可能完全将赫连御宸抛于脑后,但是心下却不再那么紧张了。棋盘上的棋局,也随着她的冷静,而显出了强军对阵的气势。 杀伐果决,锋芒毕露,一局棋,二人棋盘上对阵,却是让人如看见刀光剑影般的热血沸腾。 然而,就在棋局进行到一半,正是精彩之处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夜离的声音:“少夫人,属下有事禀报!” 听到夜离的话,上官月颜、南宫易和南宫凌都齐齐抬头,三张脸上都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现在赫连御宸正在密室中压制寒毒,夜离有事禀报这并不奇怪,但是向她禀报,却是有些怪了。按理说,她又不管玄天宫的事,若是有事的话,应该是向南宫凌禀报才对啊! 三人心中不解,都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上官月颜放下手中的棋子,才开口道:“进来吧!” 不管为什么要向她禀报,总归先听了再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七章 相约云山 夜离推门而入,几步便走到了上官月颜面前,上官月颜见他走来,先问了一句:“何事?” 夜离在上官月颜面前站定,立即恭敬答道:“回少夫人,龙魂卫首领龙绝,说有要事求见少夫人,如今人正等在府外。” 龙魂卫的首领龙绝?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上官月颜、南宫易和南宫凌都皱了皱眉,而后南宫易看向夜离,开口问:“可知道为何而来?” 夜离摇头:“不知!今日也没有收到冷穆寒那边有异动的消息!” “这就怪了!”南宫凌眉头紧皱,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和南宫易,满脸的不解:“这冷穆寒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找小颜儿?” 而且这个时间也让人怀疑,为何早晚不来,而是在师兄开始抑制寒毒之后?难不成是他发现了什么,特地挑了这个时候让人来探探虚实? 这么一想,他眉头更是皱紧了。若是如此的话,那真的就大事不妙了。 南宫易听了南宫凌的话,见他脸色骤然凝重,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他眉头皱了皱,沉思了片刻,随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今日府上来了不少人,冷穆寒现在和颜儿的关系很微妙,不好前来。那么他有事的话,就只有等到人走之后了。” 上官月颜有那么一瞬间,也觉得冷穆寒此时派人前来的目的不简单,不过,她也如南宫易一样,细思片刻后便觉得那个可能性不大,毕竟赫连御宸身上有寒毒的事,只有她们这边的人知晓,而且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只是他们身边的几个人而已,平日里赫连御宸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让别人能从他身上看到寒毒的蛛丝马迹,外人对他的了解,也就是知道他体质畏寒而已,别的绝对不可能知道。 是以,她也点了点头,说道:“若真的是他看出了什么的话,便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让龙绝前来了。” 若是知道了寒毒的事,冷穆寒定会暗中彻查,哪里会让人来找她?她又不会傻到带龙绝到这个房间里来一探究竟的。 此言一出,南宫易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个理。南宫凌心中的怀疑也打消了,不过还是很不解:“那他这么晚了,到底有何事找你?” 就算白日里他不好前来,但如今都快深夜了,怎么会这个时候让龙绝来找? “到底有什么事,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上官月颜唇角一勾,当即就站起身来,准备转身出门。不管冷穆寒到底找她有什么事,既然都派人来了,她自然还是要见的。 而她刚刚起身,南宫凌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两步走到了上官月颜身边:“我和你一起去!” 他可不放心小颜儿一个人去见冷穆寒身边的暗卫首领。 上官月颜知道南宫凌是担心自己,便也没有说不让他去,点了点头,而后对夜离说道:“将人请到前院,我们马上就过来!” “是!”夜离应声,立即去了。 “大哥,我们去去就回!”上官月颜又转头对南宫易道了一句。 “好!”南宫易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会跟着一起去的,一是这边需要人留下,而那边,如今这个时间,他身为天珏太子,也不好出面。 上官月颜不再多说什么,和南宫凌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点了下头,一起出了房间,离开映雪院,往前院客厅而去。 来到客厅的时候,龙绝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一身漆黑的暗卫服,肩披着斗篷披风,头上还带着绣有金色‘龙’字的黑色缎带,身上气息收敛的一干二净,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让人一看,便知他不是一个普通暗卫,定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 上官月颜走入前厅,一眼便将龙绝打量完毕,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暗卫首领,她的第一印象便是,不愧是龙魂卫的首领。 南宫凌对冷穆寒身边的人比上官月颜自然要多一些,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这般正大光明地见龙绝,但他却是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是以见到之后,并没有多大感觉。 二人先后走进前厅。 龙绝见二人到来,见和上官月颜一同前来的不是赫连御宸,而是南宫凌,他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而已,随后便直接对上官月颜躬身一礼,恭敬地开口:“龙绝见过九公主!” 没有称呼上官月颜为郡主,也没有称呼她为乐颜公主,而是依旧称呼她为东耀的九公主。 上官月颜没有错过龙绝脸上的意外之色,瞬间便知道他是没有看见赫连御宸而感到意外了,不过对此她自然不解释什么,也并不在意。赫连御宸是时常和她一起,但这比不代表他们一定形影不离,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处理,就算龙绝将此事告诉冷穆寒,他也想不到寒毒上。 至于龙绝对她的称呼,她也不以为意,若是纠结这个问题的话,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回答。不过她也没有应声,只是美眸看了龙绝一眼,便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淡淡地问了一句:“东耀皇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一句东耀皇,便是直接拉开了距离,也等于是驳了他九公主的称呼了。 南宫凌自然也看出了龙绝那一闪而逝的意外之色,但他也和上官月颜一样,并不在意,不过对于龙绝还以‘九公主’称呼上官月颜,他便很是不满了,如今已经证实小颜儿就是他南宫凌的妹妹南宫雪,不是什么九皇子九公主,可这人居然还这般称呼小颜儿,明显就是不想承认小颜儿是雪儿。 不过,他正不乐意时,上官月颜的话传入他耳中,他心中的不满才少了一些,澄澈的眸子扫了龙绝一眼,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 龙绝站在上官月颜的对面,听闻上官月颜称呼冷穆寒不是皇兄,而是东耀皇,他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但也没有对此说什么,立即禀报道:“回九公主,主子吩咐龙绝,定要将此书信亲自交到公主手中。”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信封,然后上前两步,恭敬地递到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看了看他手上的信封,想着冷穆寒怕是觉得这信交给夜离等人,会传不到她手里,所以才让龙绝亲自来见她。她伸手接过,当着龙绝的面将信封拆开。 南宫凌也没有阻止,小颜儿百毒不侵,他并不担心这信上被动了手脚。 上官月颜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打开,这信上自然没有任何毒药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是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明日午后,城外云山,朕等你来。” 十二个字,跃然纸上,如同冷穆寒的人,刚劲霸气。 上官月颜一眼看罢,眉头顿时一皱,冷穆寒要见她?城外云山,她记得那里好像有一座寺庙,而且还是天城附近最有名的。 南宫凌自然也看清了信上的字,一双剑眉也皱了起来,想着冷穆寒居然约小颜儿明日见面,还是在城外,而近日来圣天那边又有大变,冷穆寒九成会和西岳联姻。他这个时候约小颜儿在城外见面,难不成是要离开了? 而他正想着的时候,一旁的龙绝再次开口,语声低沉而不失恭敬:“主子交代了,希望明日公主能一人前往,主子有要事要与公主相商。” 此言一出,南宫凌本来微皱的眉头当即皱紧了,怒声开口:“开什么玩笑?小颜儿为何要答应一个人去?” 冷穆寒对小颜儿的目的很不单纯,冷穆寒居然要让她一个人去城外和他见面,他以为他们会准?简直痴心妄想。 可是,他这句话音刚落,上官月颜却是勾唇一笑,而后抬眸看向龙绝,笑着点了下头:“好!请转告东耀皇,我明日一定准时前往。” “什么?”南宫凌完全没想到上官月颜居然会答应,俊脸上当即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眉头紧皱,不赞同地开口:“小颜儿,这件事……!”绝对不行,就算要去,至少也要我们和你一起! 可他话还没说完,上官月颜一只手伸出,拉住了南宫凌的胳膊,手下微微用了一点力道,将他话音打断了。 南宫凌的话没说完,神色有些恼怒,但是却也没有再接着说什么。 而上官月颜在他话音停住的时候,又再次对龙绝笑着说道:“就这么转告东耀皇吧!我明日会自己一个人去见他!” “是!”龙绝点了点头,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意南宫凌的怒火,应了一声后,又是对着上官月颜一个躬身:“那么龙绝就先告辞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 龙绝转身,大步跨出了前厅。 龙绝一走,南宫凌便立即开口了,他澄澈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脸上恼怒之色尽显:“小颜儿,你为何要答应此事?冷穆寒突然找你,且约你在城外见面,我猜他很可能明日就要离开天珏回东耀。若他想借此机会对你出手,你一个人去,岂不是危险?” 冷穆寒是何人?他本就对小颜儿别有心思,且无比执着,到现在依然不肯放弃。若他真的计划在明日对小颜儿出手的话,那么在云山那边,定然还会有别的安排。若他们没有人陪同小颜儿前往,小颜儿绝对无法安然从云山下来的。 而且就算冷穆寒不会对小颜儿做什么,他要和小颜儿要谈论的事情,也让他非常担心。若是冷穆寒要说的是他们如今最不想让小颜儿知道的事,那便糟糕了。 是以,不管是出自哪一个原因,他都不赞同小颜儿一个人去赴约。 “哥哥,你不必如此紧张!”然而,上官月颜却是不以为然,她笑看着南宫凌,挑眉说道:“这里是天珏,云山距离天城也就几十里路,而且我一个人上云山,并不代表我真的一个人也不带啊!暗卫可以在山下守着的,你们也可以一起去。冷穆寒不傻,我如今已是南宫雪,不再是东耀的九皇子,他若是在这里对我出手的话,后果有多严重,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刚才也想过了,冷穆寒突然要见她,而且还是在城外相见,那么很可能是冷穆寒明日就要离开了。不过,她却不担心冷穆寒会对她做什么,正如她刚才所言,冷穆寒就算不承认她是天珏的郡主,可在这天珏,他现在还真不敢对她做什么。再说,她也不是毫无反击之力,若真有事,她也能应对。 而且,就算她不让他们一起去,他们就真的不会一起去吗?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她更不用担心了。 冷穆寒要单独见一面,她觉得没什么不可。况且她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冷穆寒,如今趁此机会问个清楚也好。 南宫凌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虽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不明白冷穆寒对她到底有着怎样志在必得之心,可他们却是清楚。所以就算冷穆寒出手的机率并不大,他们却不能不预防万一。 可正当南宫凌想开口再劝说的时候,上官月颜却是站起身来,又笑着说了一句:“哥哥!冷穆寒就算要对我出手,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定是暗中劫持。他如今让龙绝亲自上门来请,让你们都知道我和他会在云山相见,若他对我出手,岂不是昭告天下是他将我劫走了吗?所以真的不用担心!” 话落,她一伸手,拉过南宫凌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回去吧!” 冷穆寒若想将她带走,暗中掳她就好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是他对她出手的?所以说那可不能! 南宫凌被上官月颜一拉,只能站起身来,而她这话,也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只不过,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小颜儿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要他真的放下心来,他绝对做不到。因为那个人是追着她跑了两片大陆的冷穆寒,他的野心和执着都在小颜儿身上,他如何能不担心? 只是如今小颜儿心意已决,那么便只有他们自己看着办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八章 阴阳怪气 南宫凌被上官月颜拉着离开了前厅,他澄澈的眸子看着前面对明日相见而毫不担心的小人儿,俊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之色。然后,他才反手牵了她,两步跟上,和她一起并排而行。 上官月颜见他不再说这件事,红唇勾起一抹笑,二人手拉着手,一起往映雪院走去。 回到映雪院,南宫易自然也问了龙绝前来的事,上官月颜如实说了,南宫易的反应和南宫凌差不多,可最后还是熬不过上官月颜,只能由着她去,并且在心中暗下决定,明日云山一行,定要做好全面准备。 这件事了了,下了半局的棋又再次走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棋还没下完,密室的门就打开了。 赫连御宸从里面走出,如同上次一般,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身上还透着一股寒气。 上官月颜见他出来,顿时一喜,立即便扔了手上的棋子,起身快步向他走去,来到近前后,她直接偎进他的怀中,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脏的跳动声,同时她的手也握上了他的手腕,为他把脉。赫连御宸也如同上次一般,见她走来,俊脸上立即便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双臂张开,将她软软的身子搂进怀中,也乖乖站着让她把脉了,同时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蛋,柔声道了一句:“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上官月颜没吱声,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仔细地为他把了把脉,确定的确没有大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推开他,往桌前走去,去为他开调理身子的方子了。 赫连御宸见她离去,自然知道她是要去做什么,也没有不让,只看着她的背影,眸中神色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之后,他才有抬步,往桌前走去。 南宫易和南宫凌此时自然也不再关注棋局了,见二人这般情深,尤其是上官月颜这般难得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主动,便知道在她心中,赫连御宸到底占着多么重要的份量。而这不由又让他们想到了姻缘结,虽然这件事该如何解决,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但却还是忍不住为二人担心。 如此深爱着对方的一对人儿,若一直被那姻缘结而阻碍着,着实叫人心疼。 赫连御宸来到桌前,见南宫易和南宫凌神色间都有些心疼之色,以他对二人的了解,根本不用问,便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他薄唇微微一勾,在上官月颜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往面前的棋局扫了一眼,眉梢挑了挑,笑看向南宫易:“上一次颜儿险胜一子,今日却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双方棋阵没有丝毫破绽,这还剩下几颗棋子没下,看来是平局了!” 南宫易闻言,倒是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仔细地看了看赫连御宸的脸色,见他面色虽然苍白,眉间印记也淡而无色,但是却看不出比以前严重,他心下也微微一松,而后才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也再次看了看面前的棋盘,黑白两阵分庭抗礼,就算下到最后,大概也是得不出胜负,他笑着说道:“颜儿的棋路百变,进攻退守,都难以击破,要赢她不易。” 上官月颜闻言,抬眸往赫连御宸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一抹笑意勾起,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棋局摆在那里,他们都是能手,自然都能看得通透了。不管是她的棋路,还是南宫易的棋阵,这一局棋的确难以找出攻破之法,最后九成是平局。南宫易赢不了她,她同样也赢不了南宫易。 南宫凌也如南宫易一样,首先注意了一下赫连御宸的面色,之后听二人说到棋局,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棋盘上,而是开口说道:“如今可不是看棋的时候!刚才冷穆寒派龙绝过来给了小颜儿一封信,说是让她明日一个人去云山相见,小颜儿已经答应了。” 说着,他一伸手,便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信纸拿到了桌上,十二个大字摊在了赫连御宸面前。 上官月颜见南宫凌马上提及这事,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不过她也不心虚什么,而且那信纸没有销毁,也本就是要他看的。所以,她只是无语了一秒,便又继续写方子了。 南宫易也没有丝毫意外,这件事他们自然要对赫连御宸说的。 赫连御宸在听到冷穆寒三个字的时候,眉头便微微地蹙了起来,而当他听完南宫凌的话,并看到了那张冷穆寒亲笔书信后,那狭长的魅眸更是当即一眯,目光定在那‘朕等你来’四个字上,大约盯着看了好几秒钟,他才抬起头,目光转向上官月颜,唇角淡淡一勾,挑眉问道:“颜儿为何答应见他?” 这口气,算不上什么奇怪,听上去十分正常,但是,就是这般平常的语声,却让上官月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让她有种好像自己做了坏事被赫连御宸抓包了一般的感觉。可她见冷穆寒是别有居心吗?当然不是!都是因为这个妖孽的问话,让她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罢了。 同时,也让她知道了,对于这件事,这个妖孽的看法和南宫凌他们是一样的,所以才这么阴阳怪气地来问她。 她唇角狠狠抽了一下,低着的头没抬起来,手上的笔也不停,一边写着,一边虎着小脸说道:“我和冷穆寒之间的事,也不能就这么拖着,总要当面谈谈的。还有九皇子的事情,我也应该要告诉他一声。” 她是真的很想把那些事情都问清楚,不想再和冷穆寒有任何牵扯。而且她也该将九皇子的事告诉冷穆寒,那个女子死的可怜,她现在既然已经不是东耀的九皇子了,那么她理应将那个女子为何而死告诉她的皇兄。如此一来,至少能让九皇子死的不那么冤屈。 九皇子不是无缘无故就突然消失无踪了的! 赫连御宸如何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不过闻言之后,他还是挑了挑眉,又道:“若是为了此事,不一定非要单独相见,爷和你一起见也可以。或者不见,直接以书信的方式便可。” 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都点头,对于她答应独自见冷穆寒的事,他们还是不太赞同。 可上官月颜立即就摇头了,低着的头抬起,看向对面的三个男人,眉头微皱地说道:“上次我和你一起与冷穆寒谈的时候,他不是什么都不说吗?他本就顾忌玄天宫,你在的话,他怕是会如上次一样,什么话都不说。还有九皇子的事,我如何能以书信的方式言说,这般随意地告诉冷穆寒?那对九皇子太不尊重了!” 她会答应冷穆寒,自然也有认真思索过的。冷穆寒既然提出有要事相商,让她一个人去,那么说明他定然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赫连御宸若是去了,他怕是不会开口。而九皇子于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她的死,她想亲口告诉冷穆寒。而不是这般草草地用书信来说,那真的是对九皇子不尊重。 她这般说着,脸上的神色很是坚决。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如此,便知是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他魅眸闪了闪,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南宫易和南宫凌刚才便已经劝说过,但上官月颜却是心意已决,此刻他们把此事告诉赫连御宸,虽然还是希望赫连御宸能让她改变主意,不过却也没有对抱太大的希望。而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后,二人更是彻底死心了。都转眸看向了赫连御宸。 既然阻止不了,那么便只有在云山那边做安排了。 反正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冷穆寒对颜儿出手。 赫连御宸见二人看来,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他狭长的魅眸眯了眯,随后便轻喊了一声:“夜离!” “属下在!”夜离当即应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恭敬地立在了赫连御宸的面前:“爷有何吩咐!” “你马上派人去云山查探,看冷穆寒是否有在那边暗中埋伏。还有守住各个入口,既然冷穆寒让颜儿一个人去,那么他身边的暗卫,也一个都不能进入!”赫连御宸开口吩咐道。 “是!”夜离垂头领命,立即转身去了。 南宫凌和南宫易心中的想法和赫连御宸差不多,见他派夜离前去了,二人便也不再说什么,都站起身来,嘱咐了一句赫连御宸早些休息,然后有对上官月颜说道:“明日我们和你一起出城!” 即便不上山,但也要一同去,以防万一。 上官月颜对赫连御宸派夜离去云山查探的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虽然她觉得冷穆寒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但小心一些自然是好的。而她也早就猜到南宫易和南宫凌定会和她一起去,是以听了二人的话后,一点也不意外,点了点头,答应了。 冷穆寒只是说让她一个人去云山,可没有说不让人陪她一起到山下,所以这不算她违约。 二人见她点头,这才抬步,离开了房间。 赫连御宸不再说不让上官月颜去赴约,上官月颜也很快将药方开好,叫来碧云和碧雪,交代二人立即抓药煎熬,二人立即去了。 之后,上官月颜才走回了桌前,房间内只剩她和赫连御宸二人。 她走到桌前坐下,见冷穆寒的信还摆在赫连御宸面前,而此时这个男人正盯着那信纸看,她眉头皱了皱,伸手拿过信纸,一个用力,前一瞬还完好无损的信纸,当即变成了纸灰从她手中飘落,瞬间被销毁了。然后她伸手拉了他,说道:“回房,你身子还寒的很,回去泡泡。” 虽然他的房间里也有温泉浴池,但是最近他一直睡她那边,替换的衣服就都放在她房间里,那么自然还是要去她的房间了。他刚刚才逼退了寒毒,身子虚弱寒气也颇重,这般抓着他的手,那手都是冰凉的,泡泡温泉驱寒非常有必要。 赫连御宸闻言,也没说不愿,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只是在起身的时候,他狭长的魅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幽幽地哼了一声,然后牵着她,大步往门口走去。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知道他是因为她要单独去见冷穆寒而不喜,心中很是无语,一边跟着他离开,一边虎着小脸说道:“你这是干嘛?我都说了见冷穆寒是有正事要谈,若是没事的话,我也不会见他,你难道不知道?” 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不明白,她和冷穆寒之间的那些纠葛,已经让她疑惑很久了,如今有机会问,她怎么能不去?而且他也一直在查这些事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想知道那些事,也想着把九皇子的事了结了,她如何会单独去见他? 这个男人真是的,搞的她好像去见冷穆寒是有什么奇怪的目的似得,刚才还那般阴阳怪气地问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九章 前往赴约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再次一哼,有些恼恨地道:“爷见他说什么等你,爷心中就是不舒服!” 颜儿明明是他的,可是周围觊觎她的人却太多了。玉景风如此,冷穆寒也是如此。而且冷穆寒的目的比玉景风更不单纯,让他们单独见面,他能开心了?根本不可能! 一股子酸味在赫连御宸身上蔓延,上官月颜很是无语,暗道感情他是对那句话而吃味了?不就是冷穆寒等她见面谈事吗?这有什么好吃味的?她心中无语至极。 见身边的男人一脸恼恨的模样,她实在忍不住嘴角再次一抽,很是明智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不管说多少,她都会去见冷穆寒,而他之前也让夜离去了云山,也就是不反对她去了,那么这件事多说也没有意义。 总提这件事,这个男人的醋味怕是没完没了了。 上官月颜不接话,只安静地被赫连御宸牵着往自己的房间而去。赫连御宸见她不吭声,狭长的魅眸再次转过来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无事的模样,又是幽幽地哼了一声。这一个哼声,再次让上官月颜嘴角暗暗一抽。 不过,之后二人都没有再说冷穆寒的事,一个闷着气,一个满心无语,一同回了房。 回房之后,赫连御宸听话地去了浴室,上官月颜无事可做,便又拿了纸笔绘图。大约半个时辰后,赫连御宸从浴室中出来,褪去了一身冷寒,周身都透出了一股暖融融的气息。上官月颜再次为他诊了脉,对他体内寒气驱散了不少表示满意。而这个时候,赫连御宸之前的闷气才消散了。 上官月颜嘱咐赫连御宸躺床上休息,自己进入了浴室沐浴,待她出来时,碧云和碧雪也将药熬好了,赫连御宸喝了药,二人睡下,不久之后,房中的灯便灭了。 第二日,二人一早便起了。 今日,太史府倒是没有如昨日一般来许多人,只有慕容紫和南宫霁月如约而至,黎单随行,南宫易回宫上朝,府中只有六人。 没有外人在,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便也没有顾忌,接二连三地问上官月颜让她们好奇了几日的问题,比如天山老人到底送她去了哪里?她是被谁医好天生顽疾的等等,都是关于那日她南宫雪的身份被证实后,她们没能继续听天山老人解说的问题。 但是,这里面的有些问事,却是不好言说的。比如她穿越的这件事便不能拿出来说,倒不是怕她们拿出去乱说,而是这种事本就叫人难以置信,所以还是不说为好。天山老人那日也是只对他们几人说了而已,那么他的意思也就是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那她自然不会说了。 于是,对于慕容紫和南宫霁月无数好奇的问题,她只挑了一些能回答的说了,其他的便是随口胡诌了一下,应付了二人。 而待二人问的差不多了,上官月颜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告诉二人几日之后她会离开天珏的消息。这话一出,慕容紫和南宫霁月都有些意外,毕竟如今天珏就是她的家,而且她也才和太史凤相认,这么快就要走,实在是出人意料。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便也解释了一下,说是玄天宫那边有事,而且太史凤和南宫靖宇之后也会去龙华,南宫易也要去龙华一趟,所以大家便决定一起走了。 黎单听了,墨玉般的眸子看了赫连御宸一眼,唇角一抹笑勾出,俊脸上露出一抹了然之色。显然是知道圣天动荡,所以赫连御宸要回去,而南宫易要去圣天,也是因为东耀和西岳的事了。 赫连御宸也没回避黎单看来的眼神,淡青的眉梢挑了挑,算是给了黎单的猜测一个肯定。反正他们都知道东耀和西岳如今的情况,这些事,没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 慕容紫和南宫霁月自然不知道那些事,听了上官月颜的解释后,慕容紫倒是无所谓,笑着说上官月颜去圣天,那么她也一起走就是。反正她来天珏就是玩耍的,没有正事,什么时候回去都无所谓。 而南宫霁月却是舍不得了,苦着脸可怜兮兮了好半天,说是也想跟着去。但这种事自然不是她想就可以,也不是上官月颜能说了算的,是以谁也不能答应她。 就这么过了半日,快到午时的时候,夜墨来报,言冷穆寒已经向南宫靖骞请辞,准备离开天城。听到这个消息,除了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之外,其余人都没有丝毫意外。 而后不久,南宫易便来了太史府,几人一同用了午膳,然后上官月颜直接告诉慕容紫、黎单和南宫霁月午后和冷穆寒有约,三人一听到她要见冷穆寒,都有些惊讶,但这件事他们自然也不能搀和,是以便告辞离开了太史府。 三人走后,上官月颜稍作准备,也和赫连御宸、南宫易、南宫凌出了门,往城外三十里的云山而去。 依旧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几百亲卫随性,麟龙和雪球也身在队伍当中,气势庞大而张扬,一如赫连御宸每一次出行一样。 只是这一次没有车碾,所有人都快马出城,马蹄扬尘,更显张扬浩荡。 上官月颜依旧一身暗红色锦袍,及腰的墨发用艳红色的链子固定,眉间同色链坠垂落,一张美艳的小脸用面纱遮住,只露出眉眼部分,但即便如此,她也如一团火焰一般艳丽。赫连御宸自然也是一身暗红色锦服,和上官月颜的穿着一模一样,银色的链子将一头白发固定,眉间的火焰印记金红闪烁,宛如也缀着一个链坠一般夺人眼目,绝艳的俊脸完全展露人前,似神似魔,俊美至极。 二人一如往常,共乘一骑,快速穿街而过,清风扑面,撩起二人的长发,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灿烂的烈日下,二人策马走在最前方,那俊帅美艳的身姿,所到之处,无不惊起一阵狂热的浪潮。 身着青色衣袍的南宫凌,好身着白色锦衣的南宫易也是队伍中的亮点,二人一个清俊无双,一个文雅如风,虽不及前面的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张扬夺目,但是也同样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四人带领几百亲卫快速赶往城门,马蹄踏过长街,一路的光华也好似被他们带走了。 人们举目远眺,人人惊艳非常。 对人们的反应,上官月颜等人不以为意,策马快速往城外而去,大约过了两刻钟,便来到了云山。 入目之处,高耸的山峰草木青翠,山峰之下,通往山顶寺庙的道路已被封锁,无人能够上山参拜。山脚处,东耀的仪仗队已经到达,正停驻在通往山顶的道路旁边。同样是浩浩荡荡的队伍,随性护卫两千人,明黄的旗帜招展,看上去气势非凡。 而仪仗队中,并不见冷穆寒的身影,可见已经上山了。 上官月颜一行人到达山脚下,赫连御宸勒马停步,几百人的队伍在当即距离入口几十米的地方停下。 他远远地扫了一眼云山的入口处,而后他魅眸微眯,脸色有些黑沉地开口,对身前的上官月颜说道:“最多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你不回来,爷便杀上山去!” 半个时辰,足够他们交谈了,而他也最多容忍半个时辰!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这个男人,昨晚明明不气了,现在又在给她闹变扭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也觉得足够了,便也不和他争,乖巧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话落,她也不耽误时间,翻身下了马,就要离去。 可她还没走,南宫凌也下了马,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上官月颜脚步一顿,当即回头。南宫凌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些担忧之色,叮嘱道:“小心些,若是发现不对,便立即发信号,我们立即就上山来。” 虽然他们这边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山脚下也有暗卫守着,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唇角一勾,给了南宫凌一个放心的神色,而后又看向虽然没有开口,但眉头却也皱着的南宫易,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也是有准备的!” 她当然不会毫无准备就上云山,面对看不透的冷穆寒,她就算确定他不会做什么,可还是会有所提防的。 南宫易点了点头,南宫凌也才放开了手。 上官月颜不多说什么,澄澈的美眸又看了眼赫连御宸,便转身,再次抬步,往云山的入口走去。 麟龙和雪球见她走了,一个闪身也蹿了出去,一红一白,就如两道流光一般,一下子就蹿到了上官月颜的前方,准备和上官月颜一起去。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二兽,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冷穆寒说的是让她一个人去,又没说不能带宠物。 赫连御宸三人见此,也没有开口,反之觉得二兽跟着最好。不过,见她一步一步而去,三人的眉头还是都微微皱了起来。 山脚之下,云山的主要入口处,有一大片黑衣暗卫守着,正是冷穆寒的龙魂卫,龙绝也站在入口的地方。 见上官月颜到来,龙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赫连御宸等人,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待上官月颜走近,他目光先看了眼同上官月颜一道而来的麟龙和雪球,之后才落到上官月颜身上,面上神色不变,恭敬地垂头一礼:“龙绝见过九公主!主子已经在山中等候,九公主请!” 话音一出,他立即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道路,一手伸出,对上官月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且没有开口让麟龙和雪球止步。 周边的龙魂卫,也都垂下了头,神色相当恭敬。 上官月颜挑眉看了龙绝一眼,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便与龙绝擦肩而过,往云山上走去。她神色淡淡,脚步轻缓,双手负在身后,完全没有孤身一人去赴约的担心和害怕,就仿若只是上山一游般的气定神闲,轻松自如,且心情还相当不错。 麟龙和雪球自然也跟着一起,一红一白立即就蹿了过去,大摇大摆地跟着上官月颜上山了。 龙绝等人在上官月颜和二兽走过之后,便又将上山的入口挡住了,不再放任何人进入。 赫连御宸三人见上官月颜走入山中,那般轻松随意的姿态,让赫连御宸微皱的眉头松了松,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暗道这个小人儿还真是镇定,对冷穆寒没有一点儿惧怕,这若是换做其他人站在她的立场,可不会如她这般胆大。 南宫易眸中也闪过一丝宠溺之色,心中想法和赫连御宸如出一辙。 只有南宫凌的反应不一样,他看着上官月颜一步一步走入山中,很快那纤细的身影便被树木遮挡了,他眉头狠狠地皱起,目光一转,扫了眼守卫在山脚下的龙魂卫,又往山顶的方向看了看,而后有些恼恨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到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面色不好地开口:“若是冷穆寒敢动小颜儿一根头发,小爷定让他有来无回!”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转眸朝他看了一眼,眉梢齐齐一挑,对他这话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冷穆寒若是有动作的话,他们定然要他付出代价。不过,南宫易随即却开口,目光又看向了前方云山深处,一双温润的眸子微眯,语声有些清淡:“冷穆寒今日此举,对颜儿出手的机率的确不大,但是他要找颜儿谈的事情,却是叫人担忧。” 其实他们都清楚,冷穆寒以这样的方式邀请颜儿见面,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动手,便是自找麻烦,所以他应该不会有所动作。可是,他不动,不代表他们就能放心,因为冷穆寒也知道一些有关颜儿的事情,而这些事却是他们暂时不希望颜儿知道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章 朕的皇后 南宫凌闻言,自然知道南宫易所担忧的是什么,他同样也担忧着这件事,本来不好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一些。如今他们最关心的三件事中,冷穆寒对小颜儿的‘那个身份’非常了解,也是为此才如此执着。而天帝教的事,虽然冷穆寒还没有全部知晓,但却也知道一些蜘丝马迹。姻缘结的事情,冷穆寒虽毫不知情,但是即便如此,那两件事就够他们担心的了。 若是冷穆寒对小颜儿说了的话,不知道小颜儿会如何?! 所以他才非常不愿让小颜儿和冷穆寒单独见面! 赫连御宸当然也知道南宫易的意思,狭长的魅眸也微微眯起,也再次看向前方的云山,魅眸中闪过一丝冷色。其实自从知晓她答应和冷穆寒单独见面后,他便不曾担心过冷穆寒会对她做什么,正如他们都知道的,冷穆寒若要动手,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否则他别想离开天珏。可是他却担忧冷穆寒会对她说什么,除开她身上那特殊的身份,还有冷穆寒不知道的姻缘结,他最担心的是冷穆寒会对她说天帝教的事情。 虽说据他们观察,冷穆寒和玉景风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天帝教的事,可是她本就聪明,若是冷穆寒对她说了什么,就算不道出天帝教,她怕是也会想到什么。再加上以前玉景风便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她那时候的反应也和平日有些反常,是以他真的有些担心。 若不是知道她是一个绝对信守承诺的人,若他强硬地不让她前往,或者执拗地要和她一起,她定然会大怒。不然的话,今日他绝对不会让她孤身前去见冷穆寒,要么将她困在府中,要么就和她一起去了。 这个小女人,在她绝对坚持的这些方面,他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三个男人不再说话,都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云山,眸中都有着担忧之色。 几百人的队伍立在官道上,黑压压的一片,除了偶尔有马儿发出的声响外,整个队伍仿若不存在一般,安静无声。 山脚下,东耀的仪仗队和一众龙魂卫也同样安静无声,两边队伍隔着几十米相对,队伍大小不同,但气势上却是旗鼓相当。 上官月颜走入山中,完全不在意山脚下的情况,一边往山上走着,一边放出感知,感应周围是否有暗卫存在。二兽走在她身边,一左一右,也各自左右观察着,仿佛就是两个保镖一般,对四周高度警惕。 因是通往香火旺盛的寺庙,山路修铺的非常平整,一人二兽一步一步往山顶而去,脚步看似缓慢,但是却比平时走路快了很多。而这一路走来,上官月颜都没有发现两边的山林中有任何异样。显然不管是赫连御宸还是冷穆寒,都没有让暗卫进入云山。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上官月颜来到了半山腰处。此地有一条小小的岔道,岔道的另一边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那是专门为山上参拜的路人修建,给人们稍做休息的地方。 今日云山无人能入,按理说这凉亭中应该无人,可此时,却有一个男子立于其中,正是等待着上官月颜的冷穆寒。 上官月颜来到此处,还没有走到岔路口,便已经感受到了一道厚重的气息,这还是她进入山中后,第一次发现有人气,且单凭感觉,就知道是武功奇高之人,而且还是特意没有掩藏自己的气息,让来人知晓他就在此处。麟龙和雪球也是一样,在发现这股气息的时候,一人二兽的目光都往那岔路的方向转去。 待到走到那岔路跟前时,上官月颜便看见了凉亭中的男子。 只见那人站在亭中,背对着她而立,正俯视着云山之下的风景。他一身黑色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腾空而上的祥龙,霸气而尊贵,威严而凌厉。他站在那里,两只手背于身后,右手拇指上一个青黑色的扳指,将他那本就白皙的手指衬得去白玉一般。而那傲然的身姿,更是如苍山上的青松,笔直挺拔,仿佛再大的狂风也不会让他折腰分毫。只是一个背影,便是气势非凡,让人一眼有种高山仰止的非凡之感。 上官月颜停住脚步,站在岔路口看着冷穆寒的背影,心中不知第几次有这样的感觉,这个男人,真的有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她在路口停顿了一下,而后才又抬步,走入那凉亭,直接都到冷穆寒身侧站定。澄澈的美眸也俯瞰而下,将大片葱郁的山林收入眼中。不过,这个角度,却不是面向官道,所以看不见赫连御宸等人,只有满眼的葱翠,连视线的远方,都是一片山林。 两个人并排而立,中间相隔两尺之距。一个身姿卓然,挺拔如松;一个身姿纤细,笔挺如竹。二人都这么看着眼前的景色,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麟龙和雪球自然也跟着走了进来,两兽如同上官月颜一样,也走到和冷穆寒并排的位置,然后端坐在上官月颜的身边,一大一小,身板挺得笔直,目光也煞有介事地看着远方那个,那模样相当威风而一本正经。但是将二兽和二人的背影集合一起,正好从高到矮站成一牌,看上去无比滑稽。 两人两兽就这般站的站,坐的坐,凉亭中无人说话,只有清风吹过耳畔的声音。 上官月颜和二兽的到来,冷穆寒自然知晓,且在感知到上官月颜来了的时候,他远眺着下方的冷眸便微微闪烁了一下,负在身后的手,手指也微微动了动,不过这样的反应却只有瞬间。之后上官月颜走来,到站定在他身边,他脸上都没有在浮现出任何表情,俊脸如常冷峻,也没有转头看上官月颜一眼。 只不过,在这般平常的神色之下,当感觉到上官月颜在身边站定时,他漆黑的冷眸眸底瞬间浮现出了十分复杂的神色,内心深处也开始蔓延出一种只有他自己明白的复杂情绪来。那负于身后的手,也再次微微地动了一下。 当然,他的这些反应,都没让上官月颜发现。 二人就这么站了良久,都举目望着远方,谁都没有转头看身边的人。 上官月颜虽然答应了赫连御宸半个时辰内必须下山,但是却也不急着开口。站在凉亭内,任清风拂面,感受着盛夏的凉爽,她只觉得舒心至极,进入云山后便拿掉了面纱的小脸上,红唇勾着,看着眼前清秀的山水景色,神情很是舒爽自在。 仿若身边站着的人并不是一国之君,也不是对她有着难以理解的执拗之心,到目前为止也不知要把他当作敌友的冷穆寒,而是一位相识很久的朋友一般,没有一点紧张沉重的感觉。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沉默的冷穆寒突然开口了,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话,他语声有些暗哑,但是却依然如冰似雪,几乎没有温暖之感:“若朕说,不管你是谁,在朕心中,你都是我东耀的公主,你会如何?” 他依旧没有转头看上官月颜,漆黑的冷目还是看着前方,可他这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再次将他的执着表现而出。而他这没有温度的声线,虽然如冰似雪,可是却又透着一点难以揣摩的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对他一开口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倒是不意外。不过这话却也让她听出一点奇怪的味道来,可是要说奇怪在哪里,她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觉得他这话在表达了他的执着之外,还有一点别的什么意思。她眉头皱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却也没有去细细思量,随后便眉头一松,挑眉笑了:“可东耀皇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吧!事到如今,我若还是东耀的公主,那九皇子将被置之何处?这对九皇子太不公平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九公主这个身份的,如何还能继续当东耀公主?而且她如今的身份已然大告天下,若是还占着东耀公主的身份不放,对于死去的九皇子真的太不公了。且不管九皇子喜不喜欢那个身份,她也不能那般厚颜无耻。 而且……她美眸闪了闪,紧接着又笑说了一句:“东耀皇早就知道我不是九皇子,却还如此执着,这让我很不明白东耀皇的用意!这样的境况,让我如何能继续当你东耀的公主?” 在前几日的宴会上,她便确定冷穆寒定然早就知道她是九皇子了。若他只是执着与九皇子,并不知道她是冒充的,她倒是可以继续认为他在九皇子身上有所图谋,可是他明明早就知道她是毫不相干的人,他原本该做的是捉拿她这个冒充公主的人,而不是这般明知她是冒牌却还要她当公主吧! 这真的太奇怪了! 他的执着真的叫她看不清!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不管她是谁,他都将她当作是东耀的九皇子,问她会如何? 她还能如何?只会觉得他的目的非常不单纯,而且也绝对不愿再做那个只会让她麻烦缠身的公主了! 上官月颜的回答,自然不是冷穆寒想要的答案,不过,冷穆寒闻言之后,倒也没有继续开口让上官月颜当他东耀的公主。同时也没有就九皇子的事说什么,并且也没有反驳上官月颜说他一早就知道她身份的话,他只是静了静,须臾,那双黑眸微微一闪,一句惊人的话突然吐口:“不当公主,那当朕的皇后如何?” 皇后? 上官月颜话说完后,本来还想着冷穆寒或许会开口说一说九皇子的事,或是说一说他的确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毕竟这些事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了,他就算不承认也无用。可是没想到,冷穆寒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皇后?冷穆寒刚刚还让她做公主,现在却又叫她做东耀的皇后?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上官月颜真的被这句出乎意料的话给惊到了,一个转头,便看向了身边的男人。见他依然看着前方,并没有转头看自己,而且那冷峻的脸上也依旧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他说这话的内心反映,她小脸上满是震惊,无比难以置信地道:“你是在开玩笑?” 哪有这样的人?前一秒让她当妹妹,后一秒让她当老婆的?冷穆寒为什么要她当他的皇后?他喜欢她吗?这怎么可能?而且他接下来不是要和西岳联姻?为何这个时候要和她说什么当他的皇后?这简直太叫人难以理解了! 上官月颜只觉得头顶突然劈下了旱天大雷,把她雷得内焦外嫩! 就连麟龙和雪球都惊得转过了头来,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冷穆寒,两张完全不同的兽脸上也满是震惊,模样滑稽到了极点。不会吧!这个男人对它们家主人,居然是这个心思? 然而,在上官月颜和二兽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冷穆寒终于回过头来,一双漆黑的冷眸在上官月颜来到此处后第一次看向了她。见她容颜陌生而绝美,一双澄澈的美眸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红唇微张着,小脸上完全是一副惊呆了的神色,他看着她,眸底上次涌现出一丝复杂,负在身后的手也再次微微地动了动,但是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上官月颜,漆黑的冷眸中,没有半丝玩笑之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他的女人 上官月颜被冷穆寒这般盯着,自然也看清了他脸上的神色,包括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也被她收入眼中。这样的神色,显然不是说假,让她当即便皱起了眉头,更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了,她眉头紧皱,疑惑地开口:“我说你到底为何如此?对你而言,只要能将我留在东耀,便什么身份都可以?” 若说冷穆寒喜欢她,在她看来,那绝对不可能。首先他们的交集很少,说过的话也少的可怜。而且她离开东耀后便一直赫连御宸在一起,不管是她发现自己也喜欢那个妖孽之前还是之后,她玄天宫少夫人的名分就已经天下皆知了,冷穆寒如何会喜欢她? 不喜欢她,却要让她做他的皇后,以此来将她留在身边,他这么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好奇的就如猫抓一般的难受! 而冷穆寒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漆黑的冷目看着上官月颜的澄澈的眼睛,再次道出了一句惊人的话,那如冰似雪的声线微沉:“朕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得到你,让你成为朕的女人!” 毫无意外的,他这句话再次让上官月颜震惊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得到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成为他的女人,这话的意思是……就算她以公主的身份留在他身边,最后却也不是公主,而是他的女人?这…… 她的脑袋突然有些混乱了,心中既震惊又疑惑,实在搞不清楚冷穆寒的心思,看着面前一脸认真而又冷沉的男人,几乎是无意识地开口:“那若我不是南宫雪,而是真正的九公主呢?” 若她是九公主,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难道他也会如此?也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而她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脑中也突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九皇子,想起那日她在暗室里,她用生无可恋的表情对她说的所有的话,她说不能相信东耀的任何人,不管是父皇还是皇兄,都不能够相信。难道说,九皇子那个时候,就是看透了冷穆寒的这种想法,所以才那般的想死……因为不想成为自己皇兄的女人? 可是,这怎么会?他们可是真正的兄妹,如何能有那样的关系? 然而就在她这般想着,并且难以接受的时候,冷穆寒却是直直地看着上官月颜的双眸,薄唇吐口五个字,肯定了上官月颜的想法:“不论你是谁!” 他从一开始,从儿时起,便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得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无关她是否是他的皇妹,他要的只有她而已……! 上官月颜一时无言了,只用一种仿若看见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冷穆寒,就连一旁的麟龙和雪球都是一副瞠目结舌,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疯了! 上官月颜傻愣愣地看着冷穆寒,脑子里一堆问号,但是却太震惊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看着冷穆寒,愣得眼睛都没办法眨一下。冷穆寒也看着她,漆黑的冷目中神色无比的认真而坚定,充分显示了他此刻的话没有丝毫掺假,他就是为了得到她,所以才一直追着她来了这万里之外的龙华。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之后,上官月颜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才又开口。她面上震惊的神色被沉静取代,再次问了一句:“为何如此?”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无数次了。而现在,她更是无比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居然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就算是亲妹妹,也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这种事,别说是在这民风保守的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是违背伦常,是人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他身为一国之君,为何会如此?难道就不怕被天下百姓唾骂吗? 而又为何会对她如此? 若他是对自己的妹妹有了特殊的感情,才导致他如此疯狂,让九皇子都惧怕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一直想寻死,那倒也说得过去。可她不是九皇子啊!他对她的这种感情从何而来? 她真的想不出任何能让他如此的原因! 而这一次,冷穆寒终于给了她一个回答,他看着上官月颜,语声再次低沉了一分:“因为你是朕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太重要,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 然而上官月颜听了这个答案,心中的疑问却是一个都没有解开。因为太重要,所以才会如此?这回答不是和没有回答一样吗?在他眼中,她肯定是很重要的啊!不然他为何会丢下东耀追她到此?这个他不说她也知道! 而她想知道的是,他为何将她看得如此重要,重要到甚至不管她是谁,他都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难道他是没听懂她的意思?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让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只好再问一次了:“我为何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这么问,他总该明白了吧! 可她这话一出后,冷穆寒却是不再回答了,只是看着她,薄唇抿着,一双漆黑的冷目眯了眯,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意思。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便知他是不打算回答了,心中有些无语,更是有些恼怒。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干嘛还藏着掖着不告诉她?不过,虽然有些恼,但是却也不追问,这个问题她从在巫族的时候就开始问了,到现在他都不肯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由此可见就算追问,也得不到结果。 是以,她无语了一瞬之后,便话题一转,不问这个,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何时知道我不是九皇子的?” 这个问题总能回答吧!反正她的身份已经摆明了,而且她也知道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九皇子! 果然,冷穆寒见上官月颜不再追问,而是问了这个问题,他冷眸闪了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次看向凉亭外的青山绿树,如冰似雪的声线缓缓地答道:“一开始并不知!是在你离宫之后,朕才发现你并不是她!” “离宫之后?”上官月颜皱了皱眉,想着自己是哪里被他看穿了,他居然那个时候便知道了她是假冒的?冷穆寒又不是赫连御宸,没见到她穿越而来的模样,也没见过她身边的火箭炮之类的东西,更甚至他一开始都不知道是她毁了紫云宫,那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而她正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然后小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来,看着冷穆寒,问道:“难道是那个时候?你本来不知道我的行踪,可是后来却突然往南齐的方向追赶而来,你是那时候知道的?”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发现,但是若说时间的话,只有那个时候最奇怪了。她刚刚逃出皇宫时,冷穆寒根本不知道她是自己逃走的,而是以为她是被人劫持了,四面八方寻人,根本不知道她往南方去了。但是后来他却突然锁定了南方,那个时候她就想不明白,不知道冷穆寒到底是如何看出她逃离路线的,可如今想想,若他那时知道了她不是九皇子,而是假冒的,那么最有可能逃离的方向便是南方了。 因为只有离开圣天,才是最最安全的! “不错!就是那个时候!”冷穆寒点了点头,肯定了上官月颜的猜测,他远眺着前方,一双冷眸微微眯了一瞬,沉声说道:“朕本来也被你骗了,以为你被歹人抓了去,之后又在东面的山林中发现了许多女子的尸体残骸,朕便以为你被人带去了东边。不过,后来还好看穿了,才不至于被你一直蒙骗下去!” “是煜王告诉你的?”上官月颜满脸惊讶,想起当时南宫凌对她说是煜王冷千秋进了宫,之后冷穆寒便召集了龙魂卫往南边追来,她立即追问道。 而冷穆寒听她居然连此事都知道,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薄唇勾起一点寡淡的弧度:“看来赫连御宸告诉了你不少事!” 这话,便是承认的确如上官月颜所言了。 上官月颜嘴角微微抽了抽,对冷穆寒这略带嘲讽的话不以为意,而是立即又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才是重点,她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他看穿的?赫连御宸知道她很多事,又知道天山老人和南宫雪,将她认出来不奇怪。但是冷穆寒如何会认出?就算她的性子和九皇子完全不一样,可是她们的容貌可是一模一样的啊! 她真的想不明白! 冷穆寒这会儿倒也好说话,上官月颜一问,他唇角再次扯了扯,寡淡地吐口了一句:“因为知道真正的上官月琰死了,便自然知道你是假的!” “什么?你知道她死了?”上官月颜听了冷穆寒的这句话,实在忍不住大惊。因为在她看来,冷穆寒就算当时知道她不是九皇子,但是也不能就此断定真的九皇子已经死了。因为没有尸体,九皇子化作了一滩血水,之后夜影他们还将那血水和小郡主几人的尸体全都处理了,他不可能查到九皇子死在了暗室中的啊!她小脸上都露出了无比震惊之色来:“难道说煜王知道小郡主做的那些事?”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既然是煜王进宫之后,他便发现她是假冒的,知道真的九皇子死了,那么一定是煜王知道小郡主对九皇子做的事,所以进宫告知了。 虽然她离宫之后,听传闻说煜王府也到处寻找过小郡主,让她觉得煜王应该并不知道这些事。可如今却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或许煜王是知道小郡主的行为,只是不知道连小郡主都死在了暗室中罢了。 她如是想着。 可是,这一次她却是想错了! 冷穆寒听到上官月颜的话后,眉头当即皱了皱,而后转眸看着她,冷峻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疑惑之色:“小郡主?” 如此明显的疑惑,显然证明了他对此事并不知情。 上官月颜见此,有些意外地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煜王难道并不知道?不过,既然说到这里,而她今日本来就是要将此事告知的,是以她一愣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暂时放下心中疑惑,看着冷穆寒的眼睛,语声有些沉地开口:“九皇子是被小郡主害死的!” 此言一出后,她便将九皇子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冷穆寒,从九皇子当晚失踪,到她参加国宴时发现小郡主看自己的眼神异常,到后来夜入煜王府所发生的事,全部一字不漏地说了,连她杀了小郡主,烧了煜王府也都说了。 不过,她并没有说九皇子让她不要相信东耀皇宫的任何人,毕竟九皇子是冷穆寒的皇妹,如今人都死了,便没必要再说这些,让冷穆寒对九皇子产生不快。只是道九皇子不堪受辱,才喝下了化尸水,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最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惋叹地说了一句:“本来,我是想着将九皇子找回来,然后自己便能安然脱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也不会有麻烦上身。可是却不想那一见,却是亲眼看她惨死。而我之后也不得不继续继续做九皇子!” 她一开始便想着将真正的九皇子找回来,然后自己离开皇宫,赫连御宸那边先不说,至少不会被冷穆寒追捕。可是后来九皇子死了,她顶着和九皇子一模一样的脸,便是难以脱身了,也是因此才会在离宫之后,被冷穆寒一路追寻,并发展到现在的这个情况。 如果九皇子还活着,那么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她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东耀,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冷穆寒听了上官月颜的话,那一开始的疑惑,在听到九皇子的遭遇时转变为些许的惊讶,而待上官月颜说完后,他脸上的神情却已然恢复了,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对九皇子的死表示一些悲伤和怜悯,他转过头再次看向茫茫山野,只是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这般冷淡的反应,一点也不像那传闻中,对九皇子无比疼宠的皇兄,更是没有一点重视九皇子的感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生唯一 上官月颜看着冷穆寒,对他的这种反应不由皱了皱眉。虽然在她听秋星说起九皇子的过去时,便知道东耀先皇和东耀皇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宠爱九皇子,但是她自己冒充九皇子的那段时间,在东耀皇宫的时候,却真的有感觉到冷穆寒的关心和疼宠,尤其是她装病的那一次,冷穆寒当时虽然也试探过她,但是后来的担忧却不是假装的,这个她能确信。 按照冷穆寒的说法,她在东耀皇宫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冒牌的,那么,当时的疼宠,定然就是对九皇子的了。 可是为何他此时却能如此冷漠?难道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九皇子不在了,已经接受了现实,所以即便疼宠,却也能保持平静?可很显然,他所知道的九皇子的死,和实情并不一样,听到九皇子被人那么残忍地对待,他若是心疼九皇子的话,能无动于衷? 她真的有点搞不懂了,在冷穆寒心中,九皇子到底有多少分量?! “九皇子于你而言,难道就这么不足轻重吗?”上官月颜看着冷穆寒冷漠的侧颜,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好歹也是皇妹,而且他刚刚不是还说,不论她是不是九皇子,最后都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吗?能说出这样的话,便不可能对九皇子毫无感情可言吧?! 然而,她心中这么想着,冷穆寒给她的答案,却是叫她大为失望。只见他薄唇勾起一抹寡淡而冷漠的弧度,一双冷眸转过来看着她,很是冷淡地道了一句:“因为她不是你!” 他要的只是她,无关她是不是他的皇妹! 而他的皇妹不是她,那他自然不会在乎了! 因为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她而已!不管是十六年前,还是如今他站在这距离东耀万里之遥的地方……!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冷穆寒心中在想什么,听闻此言后,整个人顿时就愣了。什么因为九皇子不是她?这和九皇子是不是她有什么关系?她真的已经完全被他搞糊涂了! 不过,即便搞不懂,她也没有再出声询问。因为冷穆寒的这个反应,让她明白就算问了,所得的答案,怕是只会让九皇子更悲哀而已。 她回过神后,转头不看冷穆寒,因为他脸上的认真和冷淡,让她有种好似是自己夺去了九皇子应得的东西一般,让她心口一阵揪紧。她目光往山下看去,随意地落在一翠绿之处,清泠的声线也淡了,神色也冷漠了下来,开口道:“既然你不知九皇子是因小郡主而死,为何会知道她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小郡主和九皇子的事,那么煜王进宫后,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让他知道九皇子死了,从而也知道了她不是九皇子? 从进入这个凉亭后,上官月颜的态度便很是随意,即便面对的是冷穆寒,也没有露出丝毫疏离和冷漠。 而她此时态度突然冷淡下来,冷穆寒一双漆黑的冷目微微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他倒也没有对此而表示不满,也转过了头,声线如常冷沉:“她身上有蛊!” 短短五个字,回答了上官月颜的问题,他似乎觉得这件事没有隐瞒的必要,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有蛊?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再次皱了皱,小脸上也又一次露出了惊讶之色来,而后当即明白了冷穆寒说的蛊,是何种蛊了! 那一定是子母蛊! 子母蛊,顾名思义,就是有两条蛊虫,一子一母。这种蛊通常是用来控制别人,只要将子蛊放入人体,那么另一人只需要有母蛊,便能对其掌控了。这种蛊平常的时候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只要母蛊没有动静,人体内的子蛊便会一直休眠,甚至让人无法察觉它的存在。 不过,这种支配性的蛊毒是相互依存的,也就是说,虽然母蛊能够控制子蛊,但若是子蛊死了,母蛊也不能存活。同理,母蛊死了,那么子蛊也无法独活。而这种蛊毒的存活率很高,一般情况下,掌握母蛊的人,只要不故意将母虫弄死,母虫就是百年也能存活。而子蛊,在母蛊存活的条件下,除非只有寄住的人体失去了生命,否则也能长久地活着。 现在冷穆寒说九皇子身上有蛊,而他又是因此才知道九皇子死了,并断定她不是真正的九皇子,那么他说的蛊,定然就是子母蛊了。 因为他手上有母蛊,他看到母蛊死了,而且在他看到母蛊的时候,一定看出母蛊是在她失踪之前就死了的,所以他才会因此而知道一切,并推算她定然往南面逃走了。 也正是因为他是凭子母蛊断定九皇子的死,所以他并不知道在煜王府所发生的事! 而这一切,是煜王入宫后才被发现的,那么,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想到母蛊的存在,所以没想到以此能断定九皇子的生死…… 想清楚了这一切,上官月颜只觉得心中的疑问一下子减少了许多,虽然对九皇子身上有毒蛊很奇怪,但是从冷穆寒发现这件事的时间来看,他并没有用那子母蛊控制九皇子,只是最后才以此判断了九皇子的生死罢了。 九皇子并没有因为蛊毒受罪!这样便好! 心中疑惑有一半得到了答案,而另一半关于冷穆寒为何执着的问题,冷穆寒显然不会回答她,是以上官月颜在想清楚了子母蛊的事后,便不再开口问什么了。只是看着山下的风景,眸中闪过一丝苍凉,又淡淡地开口:“就算东耀皇不在乎九皇子的生死,但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葬礼,就算不厚葬,但至少给她一个死后的归宿。” 一国公主,被乞丐凌辱致死,这件事还和煜王府有关,不论是为了皇室颜面,还是为了保住煜王,冷穆寒都不会将此事公诸于世,也不会追究煜王府的责任,九公主的死因注定会被掩埋。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那个女子死的无声无息,不明不白,至少要给她一个葬礼,让世人都知道她已经离世了。 冷穆寒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并没有开口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只是一双冷眸微微闪了闪,便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上官月颜没有听到冷穆寒的回答,可是她却并不担忧冷穆寒会拒绝,因为这个要求,真的不过分,而他做为皇兄,就算薄情,也不该连这样小的事,都不愿为九皇子做。她红唇勾了勾,没有再说什么,只觉得关于九皇子的事,她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了。 而九皇子,也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去了! 清风徐徐,半山腰的凉亭里寂静,舒爽的风从凉亭中穿过,撩动二人的衣摆和长发,二人都笔直而站,看着眼前的一片青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冷穆寒才又开口,他依旧看着凉亭之外,没有看向上官月颜,如冰似雪的声音响起:“你还没有给朕答案!” 这个答案是指什么,自然是刚才他所言的让上官月颜当他皇后的回答! 上官月颜目视前方,闻言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好笑之色,秀眉挑了挑,开口道了一句:“我如今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 这话便是明确的拒绝了!她已经有了赫连御宸,怎么会去做他的皇后?而且她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二兽一直静静的,它们对于那什么九皇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对此事却非常关注。在冷穆寒突然出声的时候,二兽就当即竖起了耳朵,而现在听到自家主人的答案,二兽都跟着猛地点头,对于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就连以前一直讨厌赫连御宸的雪球,此时也觉得自家主人还是选那个腹黑的男人比较好,不说别的,至少那个男人虽然狡猾,但对它狐爷的主人还是非常好的。而现在的这个男人,只是追着主人跑而已,它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好! 而冷穆寒闻言,冷峻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漆黑的冷眸闪了闪,冷笑着开口:“没有大婚,你如何会是他的少夫人?” 这话,便是有些嘲讽之意了。不过,他话落之后,紧接着又开口,此时的声线中不再有冷嘲的意味,而是如承诺一般,语声郑重:“只要你答应做朕的皇后,你和赫连御宸的事,朕都不会计较。朕也可以保证会疼你宠你,比赫连御宸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成为朕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他说着这样的话语,可并没有转头看向上官月颜,脸上的神色看上去也并没有变化,反而好似比刚才更冷硬了有些。但是,那双目视前方的冷眸,此时却复杂地闪烁着,而那负在身后的双手,这一刻也紧紧地握了起来。 然而,他的这些反应,上官月颜却并没有看见,因为即便听到冷穆寒说出这种出人意料的话,她也没有转过眼来。而她在闻言之后,小脸上本来就挂着的一丝笑意顿时就深了,只觉得这话非常好笑,而她也真的笑出声了来:“我和赫连御宸的确没有大婚,但我玄天宫少夫人的身份,却是天下皆知了,就算我想不要,也不行。何况我很喜欢这个身份,没有要丢弃的想法。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独占后宫的皇后,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也不看重。在我的眼中,只有得我心的人,才能成为我的夫君。而这个人,显然不是东耀皇!” 她从不是一个看中身份地位的人,也不是只要被谁追求,就会嫁过去的人。她要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让她甘愿献出真心的男人。而她这一生也只会喜欢上那么一个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虽然她并不是真正上官家的血脉,但是上官家的这种一生只爱一人的遗传个性,却已然深入她的骨髓,就算她是南宫雪,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而这一生,她已经找到了那个让她甘愿献出自己心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一头白发,一张如妖孽般能魅惑苍生的容颜,个性不太好,嚣张狂妄,心狠手辣,有时候还尽做一些让她发恼的事情,把她气得火冒三丈。可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夺走了她的心,让她再也无法看别的人了。 而很显然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冷穆寒! 所以,不管他的态度多么诚恳,说的话多么动听,对她做出多少别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承诺,可是她没有心给他,便绝不会动摇。 她轻笑着开口,话说到一半时,因为想起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妖孽,说话的语声都不由自主的柔和了。 但是这温柔的话语中,拒绝的意思却比刚才厚重了无数倍! 她要嫁的人不是冷穆寒,而是赫连御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三章 就是喜欢 “呵呵!好一个不是朕!”冷穆寒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负于身后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但冷峻的脸上却依旧没有意外之色,只是再次冷笑了声,而后他转眸看向上官月颜,薄唇勾出一抹寡淡而寒凉的弧度,如冰似雪的声线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你就那么肯定赫连御宸值得你托付终身?” 他此言一出,冷眸中也闪过一丝莫名的幽光,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也露出一些复杂来。 而上官月颜闻言,却并没有转过头来,也好似没有听出冷穆寒话中那意味深长的味道,红唇依旧勾着,挑眉笑道:“或许他可能不值得,但我的心向着他,这也没有办法!” 话落,她这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冷穆寒,小脸上的笑很柔和:“不是吗?” 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打算喜欢任何人,也从未料想自己居然会喜欢赫连御宸这样的一个妖孽。但是,这种事好像不是她说了算的,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心便开始向着那个男人了,即便她极力不想承认,但是,最后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心。 心中一旦有了那个人,便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不知道别人是否也与她一样,但她就是如此。 所以即便赫连御宸不值得她托付终身,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也没有办法! 而就算最后她和赫连御宸走不到一起,她也不会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一起,因为她的心中没有他! 冷穆寒看着上官月颜的笑,一双冷眸都微微眯了起来,只觉得眼前的笑脸虽然美艳,但是却太过刺眼,因为她这般的笑容明显不因为他,而是因为赫连御宸才如此。他身后的手再次紧紧一捏,眯着眼看着上官月颜那如同耀日一般明艳的小脸,脸色骤然冰寒了两分:“那么,朕告诉你,赫连御宸还有别的女人,你还愿意嫁他?” 他虽然没有查清所有的事,但赫连御宸到现在都还没有杀了巫族的那个女人,显然关系非同一般,不然的话,以赫连御宸的个性,如何会放过那个女人?这一点他非常肯定。 而他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性格冷傲的很,她能容忍赫连御宸有别的女人?那绝对不可能! 上官月颜本来并没有太过在意冷穆寒之前的意味深长,因为她不想因为冷穆寒的话,去猜忌赫连御宸什么。然而,听到冷穆寒如此明确地说赫连御宸有别的女人,她心中还是被狠狠一震,小脸上的笑容都突然闪过了一丝苍白,并且脑中也传来一阵刺痛,某一个画面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让她的心口顿时揪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 麟龙和雪球听了冷穆寒的这句话,本来还点头赞同自家主人选择赫连御宸的雪球顿时就愣住了,随即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麟龙,一双细长的狐狸眸子瞪得老大,满脸的惊色。什么?那个腹黑的男人居然还有别的女人?它怎么没看出来? 麟龙则是银色的瞳眸微眯,没有搭理雪球投来的目光,而是看向冷穆寒,脸上露出了一丝凶恶,连森白的獠牙都露出来了,似乎恨不得立即咬上去一般。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但敢觊觎它麟龙大爷的女主人,居然还出言挑拨离间,简直太可恨了!若非怕身边的女主人生气,回去之后再与它的主人置气,它绝对会立即扑上去咬死这个居心叵测的人类! “你应该也知道,在巫族对你出手的那个女人,到如今还活着吧?!”冷穆寒自然没有管二兽如何,一双漆黑的冷眸看着上官月颜,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苍白看得一清二楚,如冰似雪的声线再次响起,虽然说的是一个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这个小女人聪明的很,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他此言一出,本就震惊的雪球再次震惊了,巫族的那个女人,它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让它狐爷的主人差点死在寒潭里了吗?那个女人居然是那个腹黑的男人的女人?而且在那个女人差点害死它狐爷的主人之后,那个男人居然没有杀了她?这是怎么回事?它本来还以为已经杀了的! 它被骗了?主人也被骗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 雪球脸上顿时露出了凶狠之色来,尖尖的狐狸嘴也裂开,露出了里面带着剧毒的森白牙齿。亏它还说服了自己接受那个男人,却不想那个男人居然欺骗它和主人,简直不容原谅。等会儿下山之后,它定要咬死他! 麟龙闻言,同样气恨无比,但是对象自然不是赫连御宸,而是距离它四尺之距的冷穆寒。这个男人,居然如此连巫族的事都扯出来了,让它麟龙大爷的女主人误会主人,简直卑鄙至极。它本来就露出凶相的脸,瞬间就更加凶恶了,一口锋利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兽脸上都出现了狠辣的褶皱,看上去很是狰狞。 二兽都恨不得马上就扑出去咬人,但却是一个想咬赫连御宸,一个想咬冷穆寒,虽然大小不同,长相也既然不同,但是却同样危险而凶恶。 不过,这种时候,自然没人搭理二兽。 上官月颜听到冷穆寒说起巫族的那个刺客,依旧勾着的唇角有些僵硬地动了动,澄澈的美眸也微微闪了闪。对于这件事,她虽然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但她却是知道的。包括这次的受伤,她也能确定就是那个人派人对她出手。而赫连御宸杀掉的那人,只是对她出手的老者而已,并不是那个女子,所以她知道那人还活着,也知道赫连御宸一直暗中防备着那人再次对她出手。 要说她心中没有怀疑过赫连御宸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那是骗人的。尤其是之前刚到天城时,听了玉景风的话后,她心中便隐隐有感觉,知道那个女子和赫连御宸的关系怕是不简单。但即便知道,她答应了赫连御宸不过问这件事,全权交由他处理,所以她没有开口问过。 可是,她怀疑时的那种感觉,和现在听到冷穆寒这般确定地告诉她的感觉,完全不可相提并论。现在的这种感觉,简直让她厌恶透了! 她胃中突然都有些翻腾,让她有点想吐,以致于让她完全不想开口说话。 但即便如此,她唇角还是勾着,极力保持镇定,不让冷穆寒看到太多自己的内心情绪。秀眉再次挑了挑,算是对冷穆寒这话不可置否了。 既然冷穆寒知道那个女人没死,那么她否认自己不知道,也没有多大意义! 赫连御宸见她不否认,而脸上的神色,除了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苍白之后,便再也看不出什么。这样的反应,就好似再说,即便赫连御宸有别的女人,即便她对此也非常不喜,但却还是愿意嫁给赫连御宸一样。冷穆寒看着她,一双冷眸顿时眯成了直线,俊脸骤然黑沉,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真的就这么喜欢他?就算他心中不止你一人,你也要做他玄天宫的夫人,而不愿意做朕唯一的女人?” 他可以对天发誓,只要她答应成为他的皇后,他便会一生只她一人。 麟龙和雪球也看向了上官月颜,二兽此时也很在意上官月颜的回答。只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此时此刻,麟龙是非常希望上官月颜点头,而雪球却是很不想,那个欺骗它和主人的负心汉,根本不值得主人喜欢。 然而,上官月颜却是一笑,看着冷穆寒那双漆黑的冷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东耀皇难道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想娶我为后?” 赫连御宸的事先不说,冷穆寒突然就说想娶她为后,他是喜欢她吗?明显不是!他只是为了他那不愿说出口的目的罢了! 这个问题,也让麟龙和雪球再次转移了目光,两双兽眸都看向了冷穆寒。麟龙再次露出凶狠之色,而雪球则是一副探究的神情。如果这个男人也喜欢主人的话,那它真的要好好观察一下了。那个腹黑的男人欺骗主人,若是有别的男人真心喜欢主人的话,它绝对会想办法让主人离开那个负心汉的。 一人二兽都看着冷穆寒,三张脸上神色各异。上官月颜是有些嘲讽地淡笑着,麟龙则是一副警告般的凶恶样,雪球睁大眼睛,认真仔细地观察着。 冷穆寒看着上官月颜,见她脸上的笑很淡,而且这话中也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他身后的手再次握紧,薄唇也抿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上官月颜,里面涌动着非常复杂的神色,好片刻之后,他眸中的复杂突然渐渐散去了,仿佛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只剩下满眼的认真,如冰似雪的声线清晰地说道:“朕就是喜欢你!” 六个字,从他冷寒的薄唇中吐口,不算掷地有声,但是却叫人心中一震。 麟龙顿时疵牙,一双银色的兽瞳微眯,本是端坐的身子都站立了起来,脑袋微微压低了下去,从下至上看着冷穆寒,全身上下都弥漫出了危险的气息。 雪球则是裂开了唇角,露出了类似奸笑了表情。 而上官月颜,自然也被冷穆寒的话震了一下,而且还是狠狠一震。因为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而且他的神色,也让她有种他并不是说假的感觉。她看着冷穆寒,心口都被震得跳了一下,只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冷穆寒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虽说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是九皇子,虽说他追着她跑了两片大陆,虽说他在这期间从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反而还曾出手相助……但是她真的没有想过他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做的! 九皇子曾说过,不能相信冷穆寒,而她也觉得九皇子身处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且九皇子死后,这个阴谋便落到了她身上,所以冷穆寒才这般追着她不放。而她刚才问他为何执着于她,他也不回答…… 现在,他居然说喜欢她?而且还是如此认真…… 难道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执着?因为喜欢,所以他之前才说她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 若真是如此,她之前问的时候,他为何不说清楚? 还有刚才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复杂难测,好像隐藏着很多事情一般,虽然她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但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喜欢的眼神…… 这个男人喜欢她? 她一时间有些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冷穆寒也看着上官月颜,没有开口说话,冷峻的脸上,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这般认真的神情。 自从在玉景宫,她的手拉住他的衣袖,且不排斥他的触碰时,他就知道自己对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和以前面对他的皇妹九皇子时完全不同,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似有种暖流流入了他的心尖一般,让他第一次有了将她放在身边也不错的感觉。 之后她突然消失了,他雷霆大怒,那时他便知道,就算除去了他必须将她困在身边的理由,他也不想让她离开。再后来得知她不是自己的皇妹,而是一个与他没有血脉关系的人后,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大口气。一是因为知道她安好,没有被歹人劫持。二便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希望她是九皇子。 这样的感觉,于他而言,从未体会过。但即便没有体会过,他也知道这就是喜欢! 所以,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他都想要将她带回东耀,让她呆在自己的身边。 当然,冷穆寒心中想什么,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面前的男人仍旧无比认真的看着自己,她红唇抿了抿,而后便将视线移开了,目光投向天边的白云,语声淡淡地开口:“我刚才便说过了,我要嫁的人只有一个,便是得我心的人!” 她是不知道冷穆寒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但是她却不会为了他是否喜欢,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就算赫连御宸那边真的有问题,让她无法接受,她也不会嫁给冷穆寒,或者别的任何一个男人。 她的真心,只给一次就够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妨试试 上官月颜的这句话,很明显是再次拒绝了冷穆寒,也再次肯定的告诉他,在她心中,只有赫连御宸。 冷穆寒闻言,一双漆黑的冷眸骤然一眯,眸中神色瞬间冰寒至极,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上官月颜的胳膊,并且用力地拽了一下。他出手很快,上官月颜都没有反应,便被他拽到了他的面前。本来的两尺之举,变成的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上官月颜被他这么一拽,自然也回过了头来,目光再次看向冷穆寒。如此近的距离,她清晰地看见了他眸中的冰寒,但是对此,她却没有半点惊恐和慌乱,只是抬着头,神色淡淡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眸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而二兽见冷穆寒出手,都齐齐惊了一下,瞬间就蹿到了上官月颜的脚边。本就凶神恶煞的麟龙顿时就低吼出声,一口森白的牙齿全然露出,连头上那金红的鬃毛都竖了起来,猛兽的危险气息全然释放。不过见上官月颜并不惊慌,它便也没有扑上去,只是低吼着警告,并高度警惕着冷穆寒。 雪球的反应不如麟龙那般凶狠,只是抬头看着冷穆寒,眉头皱着,对冷穆寒此举表示非常不满。当然,它即便没有露出凶狠之色,但是也高度注意着冷穆寒的举动。虽然它现在对那个腹黑的男人非常失望,也有心想帮这个男人一把,但这不代表它会放任这个男人对它狐爷的主人为所欲为,更别提伤害了。若他敢伤了主人,它定然会第一时间咬死他。 大不了之后再帮主人寻找别的好男人就是! 对于二兽的反应,冷穆寒根本视而不见,而上官月颜听到麟龙警告般的低吼时,她没有被冷穆寒拽住的手伸出,摸了摸麟龙的脑袋,以示安抚。麟龙这才停止了低吼,但是那双银色的兽眸却依旧恶狠狠地等着冷穆寒,眸中寒光湛湛,面上的神情依旧是凶恶无比。 麟龙不再出声,上官月颜收回了手,而她在安抚麟龙的时候,目光却没有转移,依旧淡淡地看着冷穆寒,小脸上没有半点对冷穆寒的惧怕。除了清淡,再没有别的神情了。甚至也没有去挣脱自己被他拽住的手,就这么静静又淡淡地看着冷穆寒。 冷穆寒没有看二兽一眼,对麟龙之前的低吼声也好似仿若不闻,将上官月颜拉近后,他冰寒的冷眸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双澄澈的美眸,见她小脸上没有半丝情绪,淡的就是清水一般,他眉头狠狠一皱,眸中神色更是冰冷了,吐口的声线也冷沉至极:“若朕说,就算是绑了你,也要将你带回东耀呢?” “你不会!”上官月颜立即就开口了,唇角一抹淡笑勾起,很是肯定地说道:“身为帝王,你很明白在天珏对我出手意味着什么!如今圣天大乱,你若不想让天珏也掺和进来,便不会对我做什么!” 对于这件事,她早就分析透彻了,所以她根本一点也不怕他会真的绑了自己。 然而,冷穆寒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朕说过很多次了,只要能将你带回去,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会得罪天珏,朕也不惧。何况,天珏已经和玄天宫关系匪浅,你觉得朕还会担心这些?” 只要能将她带回东耀,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一点,他从来就不是说假。 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惜一切! 而上官月颜听了冷穆寒的话,却依旧不为所动,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化一下,还是那般淡笑地看着一脸冷沉的冷穆寒,笑着开口:“那你不妨试试!” 她自然知道冷穆寒非常想将她带回东耀,但是,即便他想,在不能完全确定能安然离开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冒险的。他是东耀帝王,是不是明君暂且不论,但他绝对睿智聪慧,在这里对她出手,结果无外乎只有一个,那便是他无法活着离开天珏。 冷穆寒会冒险在龙华和天珏与玄天宫对抗吗?虽然他身边有两千护卫和一千龙魂卫,但这个数字,在天珏数百万士兵面前,根本毫无作用。何况还有赫连御宸的玄天宫。 若她现在并不是南宫雪,他出手的话,倒还算是理所当然,天珏就算想管,但他却是更占理的一方。即便很难将她带走,他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今,她不再是九皇子,而是天珏的郡主兼公主,那么他这个好无关系的别国君王对她出手,会发生什么事就可想而知了。 他绝对无法安然离开! 所以,他不会动手,她肯定! 果然,上官月颜此言一出后,冷穆寒那冰冷的眸子当即就眯了眯,抓着上官月颜的手也紧了紧,他看着面前淡笑着的小女人,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没有开口说话,眸中露出了一些不甘之色。 本来,他是打算这一次绝对要带她回去的,就算天珏和玄天宫出手阻碍,但只要她九皇子的身份在,他便有理由将她带走。可是,却不想他才刚到京都,便被赫连御宸设计了,让她当着天下人的面,脱离了九皇子的身份,成为了天珏名正言顺的郡主。 他都还没有做什么,计划便失败了,对此,他真的恨极了赫连御宸,也不甘到了极点。 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恨不得杀了赫连御宸,也很是不甘,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确实不能对她做什么。若是做了,不止天珏和玄天宫会对付他,玉景风那边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还有北疆,怕是也会插上一脚。他们有正当理由对他出手,单凭他手上的三千人,就算本事通天,也无法安然离开。 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让龙绝去传信。 冷穆寒没有开口,只眯着眼,薄唇紧紧地抿着。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便知道他是承认无法对自己出手了,她红唇勾起的弧度深了深,而后被冷穆寒拽住的手轻轻一震,一股强劲的力道便自她手腕上弹出,将冷穆寒紧抓着她的手震开了。 冷穆寒的手被震开,掌心转来一阵麻木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再次去拽上官月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眸中再次浮现出无比复杂的神色。 上官月颜挣开冷穆寒的束缚,并没有立即就拉开和他的距离,也没有在意被他捏痛的手腕,而是淡淡地看着冷穆寒,开口说道:“看来东耀皇已经没有别的事要说了,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祝东耀皇一路顺风!” 话落,她转过头,不再看冷穆寒,抬步往凉亭外走去。 冷穆寒站在原地,没有挽留,漆黑的冷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中似乎有波涛涌动一般,黑沉的叫人心惊。 上官月颜自然能感受到冷穆寒的目光,但是却混不在意,纤细的背影听得笔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亭子。 麟龙和雪球见上官月颜走了,自然都跟了上去。 麟龙最后一个走,临走之时还恶狠狠地瞪了冷穆寒一眼,之后才一个闪身,蹿出了凉亭。 一人二兽,很快就出了岔道,往山下而去,身影被葱翠的树木遮掩了。 冷穆寒一直看着上官月颜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也没有收回视线。只一脸冷沉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都不动。直到良久之后,五感中都再也感觉不到上官月颜的气息,他这才收回了视线,一双冷眸看向身边之前上官月颜站过的位置,眸中暗潮汹涌,脸色骇人至极。 垂落在身侧的手被他紧紧捏起,白玉般的拳头上,根根青筋爆出,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捏碎一般,整个人被愤怒和不甘淹没了。 不过,他这般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片刻之后,他眸中的暗涌便渐渐的平复,脸上的怒色和不甘也缓缓淡了下来,目光转移,不再看上官月颜之前所站的地方,转而看向面前的一片苍茫,他遥望着远方,双手也再次背负到身后,就如上官月颜到来之前一样,冷硬的俊脸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愤怒和不甘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那双褪去了黑沉的冷眸却十分冰冷,仿佛被寒冰尘封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暖。 如同他此时的心,那存留在他心中的一丝温暖,也好似随着她的离去,而被彻底冰峰了,冷寒荒凉,一片漆黑……! 上官月颜离开凉亭,直接往山下走去。 对于冷穆寒,今日这一见后,她觉得就算他们不会成为敌人,但是也成不了朋友。因为毫无疑问,冷穆寒对她隐瞒着很多事,就算他喜欢她是真,但直觉告诉她,他的执着并非只是因为喜欢这么简单。所以,她认为和冷穆寒之间,以后还是不要相见为好。 成不了朋友,也希望不会变成敌人,两不相见,如此才是最好。 她静静地往山下走去,不再想冷穆寒的事,同时也没有去想冷穆寒所言的有关赫连御宸和那个女人之间话,小脸上神色如常,一边走一边看着周边的葱郁的山林景色,仿佛不知道赫连御宸和那人之间的事,也不知道冷穆寒喜欢自己。 麟龙和雪球紧跟在她身边,如上山时一样,一左一右,仿若保镖。只不过,此时的二兽,除了警惕四周之外,麟龙还时不时地观察上官月颜的神情,一张兽脸上褪去了刚才的凶恶,转而被探究之色取代,想从上官月颜脸上看出她在听了冷穆寒挑拨离间的话之后,到底有没有对自家主人产生不满。虽然刚才面对冷穆寒的时候,她还是向着主人的,但是它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万一她和主人生气的话,那就不好了!主人可是最担心这件事了! 而雪球和麟龙的神情刚好和之前兑换了一下,此刻的它倒是没有太在意自己主人会不会和那个腹黑的男人生气,而是它狐爷大人现在很生气,一张狐狸脸上凶相毕露,锋利的牙齿被它呲着,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颇有些气势汹汹的味道。 那个男人居然敢欺骗它狐爷的主人,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那人伤了主人,他居然都不杀,简直可恶到了极点。待下山之后,它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这件事,虽然主人好像混不在意,但它狐爷是谁?自然了解主人的想法。主人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罢了,但是心中绝对非常在意。所以,即便主人不找他理论,它狐爷也不能善罢甘休。 二兽心思各异地跟着上官月颜下山。 不过,就在快到山脚的时候,上官月颜突然淡淡开口:“你们听到了什么,都不准给我表现出来。尤其是雪球,把你的凶狠样给收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准轻举妄动,否则我会教训你的。” 她说着这话,并没有看身边的两兽一眼。但是这一路上,二兽的视线和气息变化,她可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对二兽的心思,也很是了然。 ------题外话------ 感谢【悠然】的月票,让我知道你还陪伴着我,真的非常感谢,亲爱的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再无瓜葛 二兽闻言,都齐齐转头看向上官月颜,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头。 不过麟龙随即便听话地点了点头。虽然它还是有些担忧,但它相信自家主人的能力,他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用不着它麟龙大爷出马相助。至于刚才那个男人说喜欢它麟龙大爷的女主人,这件事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女主人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 而雪球,则是非常不甘,看着上官月颜,一张狐狸脸上尽是不满。可是,见自家主人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而且这话显然也是说真的,它忿忿地‘嗷呜’了一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气愤,而后脸上便没有再露出凶狠之色了。 虽然它恨不得下山后就咬那个负心汉一口,但是若为此让主人教训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它狐爷可不傻,才不会为了那个腹黑的男人,让自己受罪呢!它虽然没被主人教训过,但是却见多了主人教训人的手法,它一点也不想尝试。 既然主人说她自己会处理,那么它狐爷就在一旁看着好了!它就不信,主人会一直忍着什么都不做。 终有一日,主人定会收拾他的!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便不再开口说什么,感受到雪球的凶狠之气收敛,她唇角淡淡地勾了一下,将之前揭下的面纱再次带上,脚步不停,往山下而去。现在的她,什么事都不愿去想,只想暂时保持这个样子,其他事,都等帮他解了寒毒再说。 很快,上官月颜便带着二兽下了山,当她的身影刚刚从山中显露出来的时候,距离入口几十米之外,一直遥望着云山的赫连御宸三人,当即便看到了她。见她安然无恙地下山,三个男人当即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与此同时,三双眸子都看向了上官月颜的脸,见她轻纱遮面,只有一双眉眼露在外面,而那眉眼之间的神色,和她上山之前别无二致,并没有什么异色,她的脚步也如上山时一样,轻松随意,好似入山半个时辰来,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也没有听到任何能令她情绪波动的事情一般。 然而,三人见她如此,却并没有马上就断定什么,而是又齐齐往她身边的二兽看了一眼,见麟龙还是那般迈着慵懒而优雅的步伐跟在她身边,兽脸上也还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情,而雪球身上也同样看不到什么异色,三人将一人二兽都打量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齐齐吐了一口气。 毕竟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情,所以他们不得不在二兽身上探究了。 而如今看来,冷穆寒应该是没有说出什么重要的事! 这般想着,三个男人都齐齐勾了勾唇。 而后坐在路旁的南宫凌立即站起来,一个闪身,笑着朝上官月颜而去。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唇角微勾,只看着上官月颜的方向,没有跟去,坐在马背上原地等候着。 上官月颜从树林中走出来,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三个男人,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她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赫连御宸身上。见他高坐在骏马背上,一头白发在微风中飞扬,暗红色的锦袍上,鲜红的曼陀罗在烈日之下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俊脸绝艳魅人,眉间的印记更是让他显出一些妖艳神秘之感,这般远远看着,他真的就好似魔神的集合体一般,白发俊脸仿若仙神,红衣印记仿若魔君。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会不让世人神魂颠倒?怎能不让女子倾心? 而他本就是站在云端上的男子,按理而言,身为玄天宫少宫主的他,身边本就该有许多女子相伴,那么,除她之外还有别人,这也没什么好奇怪了,不是吗? 她看着赫连御宸,本来不愿去想任何事的她,却不由自主地乱想了一翻,胸口也随之一痛。 不过,这一痛,她隐藏的很好,眉眼之间完全没有显露丝毫,薄纱下的红唇还微微勾了起来,让那笑意都浮现在了自己的眉眼。只是在谁也看不到的袖袍之下,她手指动了动,拇指不轻不重地掐了掐食指的指间,在那白皙的指腹上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痕迹,不是很痛,但是却也有痛的感觉。 也借此,将脑中那种让她非常厌恶的想法驱除了,瞬间抚平了刚才那突然的一阵心痛。 她一眼看罢后,见南宫凌起身而来,她目光转到了自己的这位孪生哥哥的身上,不再看赫连御宸,不再想任何事,只看着自己的哥哥迎接而来,美眸中一丝暖色闪过,往被龙绝等龙魂卫守着的入口走去。 麟龙和雪球听话,都没有在面上表现出什么,不过雪球虽然神色如常,蹦蹦跳跳地跟着上官月颜,但是在来到山脚后,却不曾看过赫连御宸一眼。它是答应了主人不对那个负心的男人做什么,但是它却暂时不想搭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真的太可恨,现在它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尤其是不想看他对主人虚情假意的模样。不然的话,它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咬死他。 一人二兽很快就来到入口处,龙绝自然不会挡上官月颜的道,当即让开了身子,同时无声地对上官月颜行了一礼。 上官月颜对龙绝点了下头,没有开口说什么,直接从一众龙魂位让开的道路走了出来。 在她和龙绝等人擦身而过后,龙魂卫们便不再把守入口,而是跟着龙绝一起,身影一闪,往云山而去。 黑压压的一片人瞬间消失,入口处只剩东耀的仪仗队和随行护卫了。 上官月颜没有在意身后的龙魂卫消失,冷穆寒没有和她一起下来,他们自然是要上山的了。她在入口外站了一瞬,澄澈的美眸往仪仗队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风中招展的明黄大旗之上,看着上面的金色龙纹和苍劲有力的东耀二字,她美眸闪了闪,面纱下的红唇微微抿了一下,暗道今日之后,她是真的再也和东耀无关了。 和冷穆寒,也不再有关! 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个麻烦解决了,她的心中却并没有轻松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冷穆寒的那些话,让她的心根本无法轻松下来。 “小颜儿,你看他们做什么?”南宫凌比上官月颜更早来到入口处,见她出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还往东耀的仪仗队看去,他眉头皱了皱,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解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才是真正的摆脱了九皇子的身份,真好!”上官月颜摇了摇头,笑着说开口,而后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停留,抬步往玄天宫的队伍走去。 虽然她不是九皇子的事,如今怕是天下人都知道了,但是对她而言,今日见了冷穆寒,听他承认知道她不是九皇子后,这件事才算真的了结了。她不再是东耀的九皇子。 而不管冷穆寒是不是真的对她依旧有所图谋,还会不会继续执着,今日之后,她不再是东耀的公主,也将九皇子的事办好了,这也算是和东耀撇清了关系,再无瓜葛。 至于以后会如何,那便是以后的事了! 南宫凌闻言,顿时一笑,伸手一拉,便牵了上官月颜的手,一边走,一边对她笑说道:“不管是早就摆脱了,还是今日才摆脱,反正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九皇子,这样便好!” 在他看来,小颜儿早就不是东耀的九皇子了,就算现在她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她也不可能是东耀的九皇子。所以不论九皇子的身份是何时摆脱的,她都只是南宫雪而已。 上官月颜自然明白南宫凌的意思,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南宫凌见她点头,也没有立即再开口说什么,只牵了上官月颜,一起往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走去。 二人这般手牵着手并排走着,虽然性别不同,身高也相差了大半个头,但是看上去却极为相似,那眉目之间的相似度,几乎达到了九成。若非因为男女性别不同,二人的眉目间都各自有着性别上的刚毅和柔软,那相似度绝对会达到十成。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坐在马背上,看着那二人牵手而来,目光都落在二人相似的眉宇间,不管看向二人当中的哪一个,眸中都是极为温暖的宠溺之色。 即便是赫连御宸,见南宫凌这般牵着上官月颜,也没有为此表现出醋劲来。这一点,当然是只针对上官月颜的父母和兄长,若换做别人,怕是在触碰到上官月颜之前,便已然身首异处了。 二人很快就来到队伍面前,赫连御宸当即对上官月颜伸出手,上官月颜抬眸看向他,唇角勾了勾,没有犹豫,松了南宫凌的手,将手放到了赫连御宸的手中。南宫凌在赫连御宸伸手的时候,便也放开了牵着上官月颜的手,转而往自己的马走去。 二兽跟着上官月颜走来,见赫连御宸对上官月颜伸手,而上官月颜也很是配合地将手递了过去,二兽见此,麟龙神色如常,也走到了赫连御宸马匹的身边,自然的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感觉。 可是,麟龙没有露出破绽,但雪球却露出来了。 它本来是不打算看赫连御宸的,但是见自家主人就这么快乐地将手伸了过去,它实在没忍住就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而这一眼,虽然没有任何凶恶之色,但是却绝对说不上友好,一张狐狸脸上满是恼怒,眼神也很是愤然,完全直接瞪了过去。 而它这一瞪,也正好和准备拉上官月颜上马的赫连御宸四目相对了。 雪球被赫连御宸那狭长的魅眸对上,顿时一惊,当即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眼神好像太不自然了,马上转移了目光,小身板一蹿,往队伍中的燕飞而去。 然而,即便它目光转移的再快,赫连御宸也清楚地看到了它刚才的神色,并且它这般好似落荒而逃的举动也将它出卖了,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顿时就眯了眯。这个小东西以前虽然不喜他,但这段时间却是听话的很,就算不给他好脸色看,但也不会这般仿佛对他十分不满地怒瞪。 上山之前都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就变了,这是为何,根本不用去多想,定是听冷穆寒说了什么话,才让它如此了。 至于冷穆寒说了什么话,让雪球如此看他,他也不必去猜测,便能了然了。 除了提及了巫族的事外,根本不做他想! 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眯了眯,转眸往云山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道冰冷锐利的光芒。 不过,他这样的神色也仅仅是一瞬,与雪球的对视,也只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他手上拉上官月颜的动作也没停,当他看出雪球不对劲的同时,上官月颜也被他拉上了马,坐到了他身前,完全没有发现雪球对赫连御宸的那一瞪。 而赫连御宸在她上马之后,目光也已经从云山收回。他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拉着马缰,调转了马头,双腿轻夹了马腹一下,让马儿缓缓走了起来,往天城的方向返回。他脸上的神色,也早已经和之前一模一样,有些邪肆慵懒,眸中满是的温柔和宠溺:“可是和冷穆寒都说了?” 他声线温柔地开口,仿若随意地问了一句。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调转了马头,一边驾马而行,一边也转过头来,看向上官月颜。 夜离等人都让开了中间的道路,让几位主子先行,黑压压的队伍如被劈开了一般,左右分开让行。 上官月颜听赫连御宸所问的并不是冷穆寒对她说了什么,而是她是否都将自己想说的话都对冷穆寒说了,她澄澈的美眸看向被亲卫们让出来的官道前方,清泠的语声也很是随意,挑眉开口:“九皇子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但别的事情,我问是都问了,可冷穆寒却不肯回答。” 这个别的事指什么,三个男人自然知道,那便是冷穆寒为何执着于她!对于冷穆寒没有回答此事,三个男人倒也不奇怪,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她的‘那个身份’,冷穆寒并不确定他们都知道,所以不会轻易言说。 而南宫凌此时也开口,眉头微皱地看着上官月颜:“那他呢?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六章 乔装相见 冷穆寒让龙绝传信,说有要事和她说,那么这一趟上山,便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说的。虽然从她的神色上看,好像并没有说什么值得他们担心的事,但他自然还是要问一问,而且他也实在有些好奇。 南宫易也看着上官月颜,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 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也垂眸落向身前的人儿,只不过却是看不到她的眉眼。但即便看不到,他也知道她现在定然是一副如常的模样,好像冷穆寒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一般,也不会告诉他们什么。 不然的话,以雪球的性子,若不是她事先警告过,怕是早就对他发难了。这个小人儿从下山到现在,都是一副没事的样,很显然,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什么会都不说。 上官月颜自然不会全都说出来,立即便捡了能说的回答道:“他说让我继续当东耀的公主,和他一起回东耀,但我自然不愿了。问为他为何如此,他又什么都不说。之后我将九皇子的事告知他,就下山来了。” 冷穆寒对依旧想让她去东耀,这件事还是能说的。 三个男人闻言,对冷穆寒的目的心知肚明的他们,丝毫不意外冷穆寒会让她继续当东耀的公主。不过,南宫凌随后又问道:“他就这般轻易让你下山了?没说什么别的?活着拦着你不许走?” 冷穆寒就算不会出手,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走吧!既然都特地叫她出去了,也提出要她继续当公主,那么就算她回绝了,他应该更加强硬劝说的啊!这可不像冷穆寒对她的执着程度啊! “没说别的!”上官月颜摇了摇头,秀眉微微挑着,神色如常地答道:“他心知不能强硬地带我走,我回绝了他,他自然知道多说无益。我下山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 冷穆寒说喜欢她,要她当皇后的事,她自然不会说。至于拉着她,威胁要将她绑走的事,她也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反正她都已经下山了,而冷穆寒也的确算是没有为难,她这么回答,也算是事实,没必要说出来让三个男人担心。 然而,她却不知,她这得这个回答,反而让三个男人眉头都齐齐一皱。 南宫易看着上官月颜,眉头微微皱着,温声问道:“他真的就这么让你走了?” 上官月颜点头,转眸看向南宫易,很是肯定地应了一声:“的确是这样,而且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不过冷穆寒的视线很复杂,但那代表什么,她是完全猜不出来。当然,其中有参杂着怒气,这是不用说的。但别的她就真的不知道了。就如她不知道冷穆寒到底隐瞒着什么事,才对她这般执着一样。 她完全是一头雾水。 而她回答完了之后,也眉头皱起,问了一句:“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 冷穆寒又不能对她出手,那么她要走,他就算想拦,也没有办法吧!而且冷穆寒也知道山脚下有他们等着,不可能在云山上为难她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南宫易会这样多问一句?好像冷穆寒不该这般轻易放她下来似得! “呵呵!倒也不是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他一声不吭地放你走了,怕是因为心中极怒而已!”南宫易温雅的眸底闪烁了一瞬,低笑着摇了摇头。 上官月颜闻言,不疑有他,想着自己也觉出了冷穆寒那复杂的视线中透着愤怒,她面纱下的唇角淡淡地勾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极怒了!” 冷穆寒这一次飘洋而来,最后却是空手而归,白白浪费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自然是极怒的。而且她没有答应成为他的皇后,他也是极怒的…… 她不再觉得奇怪,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前方的大道。 然而,在她刚刚转移视线的时候,南宫易却是转眸,往赫连御宸看了一眼。与此同时,南宫凌也看向了赫连御宸。三人对视,三双眸子都齐齐闪了闪,眸中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冷穆寒对她,一直都抱着志在必得之心,可今日却这般轻易地让她下山了,那么他为何如此?只有一个理由了…… 三人眼中的凝重一闪而逝,下一瞬,三人便又各自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仿若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之后,三个男人都不再询问关于冷穆寒的事,驾马缓缓地走了一小会儿后,便挥鞭打马,快速地往天城而去。 长长的队伍扬尘而去,完全不在意云山上的冷穆寒会何时下山,何时离开。 连暗中隐藏在山脚下的暗卫们,都悄然跟着撤离了。 而冷穆寒,在那凉亭中,也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便也下了云山,返回仪仗队。在离去之前,他转眸往天城的方向看了看,一双冰寒的冷眸眯了眯,眸中一抹锐利的光芒闪过,随后,他扬鞭一挥,没有开口说什么,带着东耀的仪仗队和两千精兵护卫,与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等人的方向背道而驰,往博海的方向而去。 那策马而去的背影,仿佛是一道黑色的流光,冰冷而凌厉。 一千龙魂卫隐身跟随,东耀三千多人,浩浩荡荡,绝尘而去,很快就从云山下消失了。 天城距离云山不过三十里,上官月颜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城中,因为队伍庞大,十分引人注目,上官月颜便没有在大街上逗留。不过却也没回太史府,而是前往了皇宫。关于要离开的事,南宫易可能已经和南宫靖骞等人说过了,但她还是该进宫一趟,而且在走之前,她也打算就住宫中,陪陪一直都很寂寞的柳青青。 对此赫连御宸自然没有意见,于是浩荡的队伍便直接往皇宫而去。 路上,上官月颜吩咐燕飞和燕天带人回了一趟太史府,将府中所有酿好的酒全都搬到月华宫。二人自然领命,在队伍经过太史府的时候,带着一队亲卫,入府搬了酒。 宫中,柳青青也早就听说了关于上官月颜的那些事,这两日她没有出宫见上官月颜,却是整日忧心忡忡,担忧着上官月颜的事。谦王妃肖如云也得知了此事,是以这两日,当南宫霁月到太史府去了之后,她便入宫陪伴柳青青。 得知上官月颜入宫,二人才强硬地压下心中担忧,打起精神,不让上官月颜看出任何异样来。 上官月颜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自然想不到柳青青和肖如云是在自己面前强作无事,而且二人也的确掩饰的很好,虽然有时候会心不在焉,看着上官月颜出神,但是二人都以夏日炎热,精神不是很好的理由搪塞了。上官月颜自然不怀疑,还体贴地吩咐人熬了祛暑的汤药,给二人喝了。 南宫靖骞等人自然没有露出丝毫异样,面对上官月颜的时候,和平常无二,没有让上官月颜看出不对来。 而第一日进宫,夜晚当上官月颜睡去后,赫连御宸离开了月华宫,去了南宫易的东宫,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这期间,上官月颜再次被他点了睡穴,房中也再次布下了阵法,熟睡的上官月颜一无所知,连同样睡在房中的麟龙和雪球都不知道。 之后的几日,上官月颜一直在宫中,因此,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便也不再去太史府,转而改到了月华宫。或许是因为皇宫重地,不好有太多人时常进出,所以后来除了慕容紫和南宫霁月之外,其他郡主世子很少再来上官月颜这里。不过,王星雅倒是来几次,比其他郡主跑得勤快一些,且也彻底和上官月颜、慕容紫以及南宫霁月混熟了。 时常玩在一起的三个女人,在这几日内变成了四个女人。而由于之前见南宫霁昀对王星雅有些特别,在混熟之后,上官月颜和慕容紫也不忘八卦一下,惹得王星雅多次羞红了脸,但对于二人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王星雅除了脸红,并没有给上官月颜三人肯定的回答。由此三人断定,二人或许是有那个意思,只是还没有相互确认罢了。 在上官月颜看来,王星雅和南宫霁昀倒也是非常般配,一个是谦王府的世子,一个将军府的小姐,且还是被皇上破例而封的郡主,门当户对自是不必说,二人的性子也都不错,若是能成事的话,绝对是让人羡慕一对,郎才女貌,她乐见其成。 而玉景风,这几日则是没有出现过,不仅是太史府,也没有来过皇宫。 对此,上官月颜并不觉得奇怪,毕竟玉景风也不是没事的人,而且他来龙华,本就是有要事,不可能这般日日都闲着来找她玩耍。再加上西岳的事情,他就算淡泊不想参与,但是怕也没办法真的置之不理,多少应该会有些烦心的。 黎单倒是日常出现,基本上和慕容紫形影不离,只要慕容紫来找上官月颜,他必定跟着一起。绝对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护卫在公主身边的未婚夫。不过,从和他们同路来龙华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这般熟识,上官月颜都没有发现二人有过亲密的举动,再加上以前慕容紫说过还不想大婚,是以,即便黎单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慕容紫,而慕容紫对黎单也还算不错,她也没看出二人之间到底有没有那种感情。 再者,前一段时间,慕容紫还有过一些异常反应,这便让上官月颜更是注意慕容紫和黎单,同时也暗暗观察南宫凌,想在三人当中看出一些什么来。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慕容紫不管是和黎单,还是和南宫凌,相处的都很随意,就如一般的朋友一样。 这便让上官月颜很是不明了! 当然,她也不是整日都只关心慕容紫的事,要离开龙华了,她也有正事要做。暂时放下了为南宫凌和太史凤制作枪械‘玩具’的事,她开始教月华宫的宫女们处理先前酿制的葡萄酒。葡萄酒在发酵期后还有一两道工序要完成,之后才能变成甘甜可口的美酒,而她马上就要离开,碧云和碧雪她也打算带着,是以这件事便只能交由她宫里的宫女了。 就这么过了五日,上官月颜的伤势痊愈,也完全没有再想过冷穆寒和赫连御宸的事。雪球和赫连御宸之间,这五日也相安无事。 这一日,赫连御宸几人也决定翌日一早,便启程回圣天。 而这一日,入宫多日的上官月颜也出了宫,和柳青青一起,前往城西天星湖的云音画舫,兑现早先和南宫灏霖的约定,和那位无法被列入皇族族谱的侧妃苏怡见面。 虽然本来计划一起去的太史凤如今不在,但她还是要去一趟的。 为了不让人看出身份,上官月颜和柳青青都特别变装了一翻。 上官月颜换下了暗红色锦袍,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男装,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被她高束而起,绝美的小脸用赫连御宸给的易容膏稍作修饰了一翻,整个人便从一个美艳的女子,变身成为了一个俊雅无双的美男子。面上一点也看不出她原本的样貌。 柳青青也扮作了男子,穿了一身火红的男子锦袍,精致的脸蛋上同样用了易容膏,被上官月颜易容成了和她易容后,几分相似的俊脸,二人扮作了一对兄弟,谁也看不出她们原来的模样及身份。 二人出宫,身边自然不可能不带人,燕飞和燕天各自乔装打扮了一下,然后依旧是做护卫打扮,跟着二人出了宫。碧云和碧雪这一次没有跟随,柳青青的贴身丫头也没有跟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七章 她才不干 至于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这一次也没有张扬地带着几百号好人和上官月颜一起出宫,而是低调的坐在车碾之内。那车碾也不是玄天宫的车碾,而是大家贵族们常用的马车,车内宽敞舒适,也相当大气奢华,但是和玄天宫的车碾相比,却是相差了好几倍。 夜离等人今日也全都暗中跟随,几人出宫,除了负责驾车的燕飞和燕天之外,没有一个随行护卫。 雪球和麟龙今日也被禁止跟随,留在了宫中。 而今日去天星湖的,并不止上官月颜几人和荣王府的侧妃苏怡,肖如云、南宫霁月和南宫霁昀也会一起前往,慕容紫这个玩心重的女人自然不会落下,那么黎单也会前往。还有上官月颜也邀请了王星雅一起,所以今日的画舫一聚,会相当热闹。 马车出城,虽然没有浩浩荡荡的队伍跟着彰显身份,让人们自动让道,但是却也相当太平。在午时之前,上官月颜几人的马车便来到了城外的天星湖,这里紧靠天城,是天城最有名的画舫所在地,而他们要去的云音画舫,也正是整个天城最有名的画舫。 上官月颜来天城快一个月了,城里不少地方都去过,但这天星湖却是第一次来。是以出城之后,她便撩开了车窗帘幕,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易容后的她,虽然模样变了,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仍旧澄澈,里面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新奇之色来。她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致,一边有些惊叹地开口:“好多船!还有好多不同的旗幡!这天星湖,居然有这么多画舫?” 她长大眼睛看着外面的天星湖,漆黑的眸子都微微发亮。 只见天星湖占地颇广,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而岸边,停靠着许多船只,怕是数量上百。这些船的外观也和一般船不同,它们形态不一,颜色也很鲜艳,五颜六色,什么颜色的都有,且装扮的十分花哨,鲜花彩纱随船可见。而那些船只上,还插着不同的旗幡,有的一只船就是一面旗,有的则是几只船都是相同的旗,可见这些都是画舫。那些旗幡便是代表画舫的名称和规模了。 单单只这么一看,上官月颜便看到了好几面不同的旗,只觉得这天星湖的画舫实在多。而那些船,也装扮的实在花哨惹眼。 而当她看到写着‘云音’二字的旗幡时,小脸上的惊叹之色当即浓郁了。因为在众多船只当中,那插着‘云音’旗幡的船只最多,大约有十五条左右,而且那些船只也比另外的大,也更豪华,且全都是鲜红的颜色,船上无数彩纱在风中飘动着,船顶上更是直接用采花铺就,简直华丽到了极点,十几条船都这么排在一起,在众多船只中最为显眼,仿若鹤立鸡群一般。 上官月颜看着那些船只,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句,果然不愧是天城最有名的画舫,只是这么一看,便已然在众画舫中脱颖而出了。 今日,三个男人并没有如上官月颜和柳青青一般易容,依旧还是原来的打扮。见上官月颜对画舫露出了新奇之色,几人唇角够勾起一抹笑。 赫连御宸见她一脸惊叹的模样,唇角当即宠溺地一勾,柔声开口:“早知你对画舫感兴趣,爷之前就带你来了。这云音画舫,也是玄天宫的产业。” 这几日,她不再提云山上的事,他便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既然她现在不愿说,不愿问,那么他便也不说。再者,他本就在处理那件事,也希望将事情处理完了,再和她说。是以便由她了。 上官月颜的确是对这画舫有点兴趣,因为在现代,是绝对看不到这种景色的。也正是因为她没有去过画舫游湖,所以她们才选了这个地方和苏怡见面。她看着湖上的那些船,只觉得无比新鲜,不过却从没想过这云音画舫,居然是玄天宫的产业。 听赫连御宸一说之后,她俊脸上当即微微一抽,转眸看了他一样,无语地道了一句:“你玄天宫到底涉猎了多少行业啊?!” 对于玄天宫有多少产业,她这一路来龙华,所见识的就已经够多了。客栈、酒楼、绣坊……玄天宫都有涉猎。没想到连画舫生意也做了,而且还是这天城第一的云音画舫! 不过,如今想想,但凡玄天宫的产业,好像都和第一有关。天下第一绣坊,天城第一画舫,还有最好的酒楼客栈…… 这还真是符合这个男人的作风! “呵呵!到底涉猎了多少,爷一时也说不全。颜儿若想知道,改日爷将账本给你,如何?”赫连御宸低笑了着开口,看着上官月颜那满脸的无语之色,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低笑的声线也如魔魅般的好听。 而他话中说将账本给她,便也就是趁机将玄天宫的账目,交给她处理了。 通常而言,账本都是由女主人打理的! 而上官月颜闻言,却是嘴角再次一抽,暗道到底是涉猎了多少行业,才让他说出一时说不全这样的话来?她简直想都不敢想!至于将账本给她,她眼皮子一翻,很是无语地摇头:“账本就算了吧!我现在可没心思去管什么账!” 话落,她脑袋一转,又看向了车窗之外。 她不过是觉得玄天宫连画舫的生意都在做,所以才随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罢了。 但为此就要将账本给她,她才不干! 按他的话来理解,玄天宫的账目绝对非常多,需要核对处理的地方,怕是能堆满一屋子了。她若是无事的话,倒是可以帮他一帮,但现在她有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那便是给他解毒!其余的事情,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全都排在这件事之后。 前段时日身子有伤,她虽然也修炼过,但却没花多长时间。现在伤好了,她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别的事上,之后的一段时间,在突破十重之前,她都会专注于练功。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上官月颜如今一心只想着给他解毒,是以闻言后,也没有再说将账本给她,狭长的魅眸看着她往外张望着的侧脸,眸中满是柔暖之色。 柳青青和南宫凌、南宫易见二人如此,都好笑地勾了勾唇。 柳青青坐在上官月颜身边,此时也往车窗外看去,笑着开口:“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是个游湖的好日子。现在湖上便已有不少船出游,下午定然会更热闹。” 上官月颜自然看到了湖面上已经有许多出游的船只,听闻此言,笑着点了点头。如今是夏季,而今日天气又如此的好,河岸上到处都是游玩之人,画舫游湖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她笑看着湖面上远近不一的船只,目光又再次落到了那些旗幡之上,想看看这天星湖到底有多少画舫。 可不一会儿,她的目光便被几条停于一处,可船上的旗幡却有些特别的船只给吸引了。只见那些船虽然停在一起,位于其他画舫之间,但是那船上的旗幡却不是画舫的旗幡,而是只写着一个姓氏的旗帜。而且那几条船也比一般画舫的要大一些,但却不如画舫花哨,船上除了有一面旗之外,并没有别的装饰了。 她看着那几条船,澄澈的眸子眨了眨,转头看向柳青青,问道:“那些船和别的船不一样,是大家贵族私有的吗?” 她虽然是开口问了,但心中却已然确定。天城繁华,有钱人自然多得很,喜欢游湖赏景的人会自己准备船只,也是很正常的。当然,也不乏有人是单纯为了凸显地位,所以才准备了专属的船只。但总之,这些船并不是画舫就对了。 果然,正如上官月颜所想,柳青青立即笑着点头,而后伸手往岸边的另一处指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说的这几条船是京中富商大甲所有,而那边还有几条,则是朝中官员所有。几个王府都有自己的游船,宫廷专用的也有。” 上官月颜的目光随着柳青青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更远一点的河岸旁,也停靠着几条大船,而那大船上的旗幡,也和画舫不一样,并且和她刚刚看到的那些也有所不同。那几条船的旗幡上,直接标出着船主府邸的名字,就如车碾一般,都会有官职标牌。她能清楚地看到翼王府等几大王府的标旗,还有尚书府、丞相府更字样的旗帜。而那几条传中,最显眼,还是其中最大的一条船,因为那上面的旗帜,是一面明黄色绣着金龙腾云的大旗,且船头还有木雕的巨大龙头,那是帝王的象征,也就是南宫靖骞的专用船了。 而当她看去的时候,柳青青又继续说道:“通常有私家有船的人,出游时都不会去画舫,而是直接请画舫中的艺人同船表演。” 上官月颜闻言点头,想着自己有船,当然不必去画舫了。而每个画舫都各有特色,其中有不少难得一见的民间表演,大家贵族的人只要出钱,便能请他们上传表演了。这和到画舫也差不多。 当然,虽然他们翼王府也有自己的游船,但今日自然不能用,所以便才去云音画舫。 云音画舫位于河岸的中部,也是这处河岸最宽敞,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 在上官月颜几人的闲聊中,燕飞二人已经驾着马车来到了云音画舫停靠的岸边,可是,她们都还没有停下马车,一道怒喝声突然就传进了上官月颜几人耳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八章 碰个正着 “林卓,你不要太过分!这船是我们早先就定下的,连周老都说了,这船不能给你们,你若是再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别怪我不客气了!”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男子,而且声线清亮,一听便是个年轻人。 上官月颜本来心情颇好,突然听到这声怒喝,秀眉当即就皱了皱,伸手又撩起车帘,准备看看是什么事。而在她撩开车帘的同时,另一道声线又转来。 而此时开口的人,那声线便有些阴阳怪气了,且带着浓浓和嘲讽之意:“哎哟!华旭兄何必动怒?本公子不是说了吗?今日本公子和众位好友相约此地,为的就是想听娇娇姑娘唱一首好曲,而娇娇姑娘却只在头船露脸!我们特地前来,却不能上船听曲,这岂不扫兴?我看华旭兄你们今日应该不是为了娇娇姑娘而来,那和本少爷换一换,又何尝不可?” “可不是吗?”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刚落,紧接着又是一道带着嘲笑的话音响起:“我说,你们荣王府不是有船吗?既然有船,也不是为了来看头船上的技艺,那就去你们荣王府的船不就好了?何必站着头船不放?” “张兄,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又是一个人插话进来,那说话的声音,同样带着浓浓的嘲笑之意,且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藐视意味:“张兄难道忘记了?荣王府是有船,可是却没有世子、郡主。南宫公子如何能用?” 此言一出,之前那人当即大笑起来:“哈哈!看看我这记性,以后可怎么了得?竟然忘记了这么一件大事!你说的不错,华旭兄不是荣王府的世子,自然不能用荣王府的船了。华旭兄可不要见怪啊!小弟这也是一时糊涂,忘了荣王侧妃是罪人之女,无法享受王族成员的待遇,连所生的子女也不例外!” 一连三人开口,就算没有看见发生何事,但听也听得差不多了。 上官月颜一把就撩开了车帘,漆黑的眸子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入眼的,正是云音画舫的所在之地。而这些说话声,是从搭建在岸边的一个彩纱凉亭中传出。那凉亭大约有一百平方左右,四面都是彩纱飘扬,只有一处的彩纱被挽起,就好似一个店面一般,显然是云音画舫用来接待刚刚到来的客人所用。 上官月颜目光当即就从那挽起的彩纱处看向亭内,便有七八个衣着光鲜的男子落入她眼中。他们全都背对着她,看不到长相,不过其中有一人,却是和那七八个男子面对面站着,从那些人间隔的空隙中,她唯独只看到了那人的脸。 只见那人大约二十岁的模样,容貌无比俊朗,一头乌黑的头发用蓝色缎带高束着,看上去相当清爽利落。不过,他此时的脸色却很不好,可以说是面沉如雨,一双眉头紧皱,眸中还浮现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之色,让人一看便知,他正对那七八个男人非常不满。 而他的那张脸,在上官月颜看来也有些熟悉,因为和南宫灏霖有几分相似之处。 同时,在马车移动之下,她还眼尖地看到了那男子身后还站着别人,好似被男子护在身后一般。只是男子比他身后的人高出不少,她只是晃到了有人,并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不过,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她却能肯定,男子护着的是女子,因为她看到了那人梳着女子发髻,且还带着一些漂亮的首饰。 “是旭儿!”柳青青也第一时间往车窗外看去,易容后的俊脸上,眉头也皱了起来。而当看清那凉亭中的情景之后,她本就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又是林家的人!没想到林家的人今日也来了,而且还碰个正着!” 赫连御宸三人也都转眸,从上官月颜撩起的车帘往外看去,南宫易和南宫凌也如柳青青一样,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 上官月颜并不认识柳青青口中的‘旭儿’,但听了之前那几人说的话,再加上看到了和南宫灏霖长相相似的男子,她便知道,那人一定是南宫灏霖的儿子,也就是南宫华旭了。那么被他护在身后的人是谁,除了荣王侧妃苏怡和她的女儿之外,定然不会是别人。 不过,对于柳青青所说的林家,她却是一无所知,是以,立即便问道:“林家?哪个林家?” 虽然苏怡是罪人之女,南宫华旭兄妹不能得到世子和郡主的身份,也不能成为皇族的一员,可好歹他们是荣王府的人,是荣王的妻子和子女,单凭这一点,他们的身份便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如何会被人这般欺负的? 就算是大家贵族的人,也不能这么欺负荣王的妻儿子女吧! 而这些人不但找麻烦,甚至还直言苏怡是罪人之女,嘲讽南宫华旭没有成为世子的资格,这未免也太大胆了。 他们难道就没把荣王放在眼里? “哼!还能是哪个林家?然是荣王妃的娘家了!”上官月颜的话问出后,南宫凌冷哼了一声,清俊的脸上露出了恼怒之色来,立刻便回答道:“小颜儿你有所不知,林家乃书香世家,历代都有出色的人才入朝为官,虽然都是官居文职,也没有出过丞相,但在整个天珏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天珏注重礼仪,林家在这方面乃是标榜般的存在,所以当年皇爷爷才让王叔娶了当时林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如今的荣王妃。” 上官月颜一听林家居然是荣王妃的娘家,不由愣了一下,颇有些意外。因为就如南宫凌所言一样,荣王妃的娘家是书香世家,又特别注重礼教,虽然她也知道荣王妃平时在荣王府的时候没少欺负苏怡,但在外面的时候,荣王妃却不会这般无礼待人。当然,除非像她这般完全不讲礼数的人,才会被她看不惯,从而会出口找麻烦。 南宫霁月也说过,荣王妃只是在礼数方面颇为严格,但凡被她看见有人礼数不周,都会被她教训,南宫霁月也曾被她说教。 而现在的这些人,显然是完全没有一点礼数可言,别说礼数了,在她看来,根本连教养都没有。 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人居然是荣王妃的娘家人。 那样讲究礼教的书香世家,在整个天珏都颇有地位,说明林家应该不是徒有虚名而已。可为何会有这样无礼之人? 这么当街侮辱别人,嘲笑别人身世,难道就不怕毁了自家名声吗? 上官月牙眉头微皱,看着那凉亭中的几个男子,连那澄澈的眸子里都显露出了惊讶之色来。 而她正不明白的时候,柳青青再次开口,有些惋叹地说道:“只可惜以前林家的确本分,但凡从林家走出来的人,都是知书达理通晓道义,可这一代,却是因为一个荣王妃而改变了。当年的荣王妃,也算是天城的一大才女,容貌品行都属上乘,乃是林家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而她,据说也早就心仪于灏霖,在苏怡和灏霖的事情暴露之前,林家便已经有心将她嫁给灏霖。但天不遂人愿,灏霖不喜她,即便婚事被提出来,也死都不愿。最后答应娶她,还是因为想和苏怡在一起,才妥协下来。” “灏霖的反抗,让林家颜面大失,当时林家便被激怒了,不愿再继续这桩婚事。但荣王妃却执意要嫁,林家人拗不过,这才让这桩婚事成了!”柳青青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婚事虽成,灏霖心中也容不下别的女子了。而当年那知书达礼的林家小姐,却也不如人们所知的那般心胸宽厚,她没得到灏霖的喜欢,苏怡便吃了不少苦。而至此之后,林家人对别人都能以礼相待,唯独待荣王府颇为偏薄,其中,备受欺凌的,当然还是苏怡和她的两个孩子了!” 柳青青眉头紧皱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凉亭,眸中神色既是惋叹,又是对苏怡三人的疼惜。 “哼!以小爷看,这件事根本就是荣王妃的错。估摸着她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身为林家大小姐,自己喜欢的男人被别人抢走了,她觉得颜面尽失,所以便更是要嫁入荣王府了。不然的话,她为何嫁过去?难不成是为了成全王叔和王婶?可别说笑了!小爷才不信!”南宫凌冷哼了一声,语带嘲讽地开口。一句话说完,他手上的扇子一收,作势就要下车:“小爷这就去教训一下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让他们知道知道就算没有皇室的身份,但是皇室血脉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话音一落,马车都还没停,就伸手要撩开低垂的帘幕。 可是,他还没撩到帘幕,南宫易却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眉头微皱地开口:“你忘了母后和颜儿今日为何易容了?别冲动行事!” 此言一出,南宫凌的动作当即顿住了,有些恼恨地开口:“可是也不能只看不管吧!那岂不是助长林家气焰?” 他以前很少在龙华,只听说过林家人总是找苏怡母子麻烦,还从未亲眼见过。如今见到了,得知林家真这么嚣张,他如何能不管?好歹苏怡是他王婶,南宫华旭兄妹也是他的兄妹啊! 虽然他也知道今日他们不便在外人面前现身,但哪有看见自家人被欺负而不出手的? 南宫易自然明白南宫凌的心情,眉头也再次皱了皱,但还是摇头说道:“若是我们现在出手了,那么之后王婶他们的处境便更难,难不成你还能管荣王府的家务事?就算要出手教训,也不该在此时,而是确保不会牵连到王婶他们之后。” 这话,便是让南宫凌现在不要出手,之后再找机会教训那些人了。 南宫凌闻言,有些不甘地哼了一声,但是却也没有再坚持下车,又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带着微怒的眸子再次看向了上官月颜撩开的车帘,脸色因为恼怒而有些青黑。 可是,此时上官月颜却是突然一个甩手,将车帘放了下来,挡住了所有人看向那凉亭的视线。同时,她唇角一勾,一双澄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开口说道:“哥哥你不能出面,那么就我由我来!” 南宫凌没有易容,就这么突然跑出去替苏怡他们出头,这的确不妥。但她却没问题,现在没人知道她是上官月颜。 而她一句话说完,都没有等南宫凌他们开口说话,便又立即对外面驾车的燕飞和燕天道:“停车!” 马车本就已经来到云音画舫所在的岸边,只是因为画舫规模比较大,所以距离那凉亭还有几十米的距离。燕飞和燕天本是想将驾车直接到凉亭处,听到上官月颜的话,二人二话不说便勒住了马缰,马车当即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上官月颜立即站起了身,并对身边的柳青青眉梢一挑,笑着说道:“大哥,走,咱们去会会那几个徒有虚名的书香子弟!” 这声大哥一出,柳青青当即就是噗嗤一声,笑了。而后倒也不犹豫,立即就站起身来,很是宠溺地看着上官月颜,笑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咱们的装扮没问题,我还真想去帮帮苏怡。” 她的装扮,自然也无人能看出! 上官月颜唇角笑意顿时深了,澄澈的眸子里再次闪过一抹精芒,一边转身去撩马车的帘幕,一边笑着道了一句:“大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过了今日,我保证林家再不敢找王婶的麻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九章 欺人太甚 在这之前,她本来没打算管荣王府的事,毕竟南宫灏霖并不是无能之人,他若是想教训荣王妃和林家,绝对是小菜一碟。可是他和苏怡一直都念着是因为有荣王妃,他们才能在一起,所以忍耐着什么都没做。那么他们都忍让着荣王妃和林家,自然就轮不到她这个小辈来替他们出头了。 不过,她这个人生来就对两种人非常看不惯,一是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二便是辱骂别人娘亲的人。 再加上她又最是护短。 所以,今日这些人让她撞见了,就算再不喜欢麻烦,也没有资格管荣王府家务事,她也要管上一管了! 上官月颜话音未落,便已经撩开了帘幕,一个轻跃跳下了车。 柳青青闻言一笑,随后跟上,两个装扮成兄弟的女人,一前一后,转眼就离开了马车。 三个男人坐着没动,看着那晃动的帘幕,谁都没有开口阻止。反而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脸上都露出了一抹笑意,眸中满是放任的宠溺,而且还稍微有些期待之色。完全没有之前南宫凌要下车时的担心。她办事,他们自然放心。 而南宫凌则是有些懊恼地道了一句:“早知道会碰见这群混账,小爷也易容了!” 因为想着是在自家地盘,且上船之后,便没人能看见他们,也不会和外人接触,而且就算有什么事,他们也能马上就隐匿起来,所以他们三人便都没有易容。但他现在真的非常后悔,若是易容的话,现在他便也能光明正大地和小颜儿他们一起出去收拾那群混蛋了。 不过,他一句懊恼的话说完,人也没有安分地呆在马车当中,而是一个闪身出了马车,显然是暗中跟着去了。 赫连御宸和南宫易见此,这一次也没有阻拦,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也如两道清风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马车。那动作之快,只见马车的帘幕微微晃动了一下,车中便已经没有人影了。 上官月颜刚下车,便感觉到耳边刮过了一丝几不可查的青风,当即知道是三个男人也下了车,如暗卫一般隐身而去。她唇角勾了勾,对此不以为意,而后一伸手,往自己的后腰摸了一把,下一秒,一把白玉扇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那正是和南宫凌一对的玉扇,今日也被她拿出来了。 她一身白色锦袍,容颜又俊美至极,随手一甩,玉扇打开,她学着南宫凌的模样摇了摇扇子,那模样,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贵气非凡的大家公子,要多潇洒就多潇洒。而她唇角还勾着一抹笑,眉梢微微地挑着,这种神态,更让她看上去不仅贵气非凡,潇洒帅气,更是凸显出了一点纨绔子弟的感觉来。几乎只是眨眼的片刻,便吸引了许多岸边游玩之人的目光,不少女子当即露出了惊艳之色,芳心大乱。 而在上官月颜刻画自己纨绔子弟形象的时候,柳青青笑看了她一眼,而后也往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了一把扇子来。不过她的这把扇子并不是玉扇,而是一把纸扇。她也帅气地‘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扇子,露出了扇面上一副牡丹图。白色纸扇上,一朵红色牡丹栩栩如生,旁边还有一首牡丹诗,诗的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印章图案。这把扇子一打开,稍微有点见识的人,便知那绝对是大师之作,非同凡品。 一身如火的红色锦袍,和上官月颜几分相似的俊脸,手上一把红牡丹纸扇,柳青青站在上官月颜身边,完全不会被上官月颜的光华比下去。二人容貌相当,也皆是满身贵气,而她因为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衣,即便脸上没有如上官月颜那般露出玩世不恭般的笑容,也已经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了。 二人这般站在一起,一个白衣如雪,一个红衣似火,两张相差无几的俊脸,两把扇子摇着,让人一眼看去,便知道二人乃是一对身份非凡的兄弟。一样的贵气,一样的俊美,一样的耀眼夺目。 而因着二人的容颜陌生,不少人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相互询问着那二人是那家的公子,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京中的富家子弟个个备受关注,可他们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兄弟二人,也从未听说过谁家有这样的一对兄弟,难道他们并不是京中人,而是从外地来的? 当然,人们的好奇与疑惑,上官月颜和柳青青都不会理会。 在一边拿扇子装模作样的时候,二人也没有站在原地,而是下了车后,便往那彩纱飘扬的凉亭而去。两人并排走着,也没有去看岸边的人,而是一直看着那凉亭内。上官月颜一边摇着玉扇,一边迈着随意的步子,面上带笑,但澄澈的眸子里却满是精芒。 柳青青也有模有样地摇着自己的扇子,很是自然地走在上官月颜的身边,目光落在凉亭中,脸上的神色仿若是来游玩的惬意,但眸中却是暗暗地找寻着苏怡的身影。 从刚才到现在,那边都被几个男子挡着,除了南宫华旭之外,他们都还没有看到另外之人的脸! 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离开马车后,并没有直接去那边的凉亭,而是就隐身在上官月颜和柳青青身边不远。见二人这般模样,还真的有点像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几乎看不出他们是装的,三人都暗暗地好笑,悄无声息地跟着二人,一同往几十米外的凉亭走去。 燕飞和燕天也没落下,将马车交给了一个暗卫,紧跟着上官月颜走了。 从听到凉亭中传来的对话声,到上官月颜下马车准备管闲事,大约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内,林卓一行人依旧还在找南宫华旭的麻烦。 南宫华旭的身后,也的确挡着两个女子,正是苏怡,和她的女儿南宫茹。 三个人看着面前的林卓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在听到那个姓张的男子提到‘罪人之女’四个字的时候,被南宫华旭稳稳护在身后的苏怡,脸色当即就是一白,一张红唇也立即抿了起来,心口忍不住一阵揪心扯肺的疼痛。 这种心痛,她不知道已经感受过多少次了! 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无从选择,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犯罪的父亲辩驳,更是无脸去渴望被皇室宗亲认可。可是,她的子女却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成为了她的孩子,才这般被人一再耻笑……做为一个母亲,没有什么比这让她更痛的了。 她不能为自己和父亲开脱什么,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她却不能闭口不言,不能在这些耻笑她孩子的人面前表现出懦弱。 这是她唯一不会也不能忍耐低头的地方! 她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脚步往旁边一迈,就要从护着自己的儿子身后出来。 可是,她身边的南宫茹却比她早先一步,在那姓张的男子话音落下之后,便立即跨了出去,如黄莺一般好听的嗓音,清脆中带着盛怒,脸上的神色,更是怒极:“你们这几个没教养的东西,嘴巴放干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以前的事来嘲笑我们,你们觉得很长脸吗?我告诉你们,我们从不在乎什么皇族身份,当不当世子郡主,对我们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你们不用一直拿这件事来寒碜我们,我们不稀罕!有本事拿道理出来说话,免得让别人看到你们这副蠢样,将你们那虚有其名的家族脸面都给丢光了!” 这番话,对于一个天珏女子而言,已经算是非常大胆的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直接骂了林卓等人愚蠢,同时说了他们的家族不过是虚有其名,可谓是非常犀利。 不过,她在说这愤怒的话语时,她身前的南宫华旭却是伸手将她跨出来的身子推了回去,并且直接用胳膊挡住她想再次站出来的身子。同样的,他那张本就已经黑沉的俊脸,此刻沉到了极点,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林卓等人,目光中满是愤怒之色,锐利而又冰冷。 若是目光能够杀人的话,如今的林卓等人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 想要说话的苏怡,被自己的女儿抢了先,自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而当她听了南宫茹的话后,一双眸子都微微湿润了。当即伸出一只手就牵住了她的,握的很紧。 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听自己的儿女说过多少次了,可就算如此,每听一次,她都会觉得无比心酸,同时也非常欣慰! 从小到大,他们从没有为此事怨过她一次…… 然而,林卓等人听了南宫茹的话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下一秒,突然齐齐大笑出声来。那笑声很是猖狂,好似南宫茹的话非常可笑一般,让凉亭之外不少人都侧目了过来。随后,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南宫茹身上,那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满是可笑之色。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嘲讽话语轮番而来。 “叛变之人的后代,也有资格和我们谈教养?简直可笑至极!” “要说讲道理,我们说的哪一句话没有道理了?荣王侧妃难道不是罪人之女?你们难道是皇室中人?我们可是一句假话都没有说啊!” “还有,要说丢家族脸面,我们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你们吧!如今的荣王府,可没有任何脸面可言!” “嗯!没错!我们的家族都是虚有其名,只有你们母族的名声,是实至名归的!我们可比不上啊!” “对对!李兄这话说的太好了,我们家族的确不能比啊!哈哈哈哈!” 几人先后开口,而当最后那人的话说出之后,林卓等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嘲笑和欺凌! 即便是凉亭之外的人听了,眉头都不由地皱了起来。身为天城的百姓,他们对荣王府的事自然也知道不少,尤其是关于这位侧妃,简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可就算人家是罪人之女,她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吃过流放的苦,好不容易嫁入荣王府,却不能真的成为荣王的家人,就连子女,也不能得到该有的名分,连死了,也不能葬入荣王府的陵墓中…… 虽然他们对当年的事情也倍感气愤,可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全都已经释然了。前人犯下的罪孽,何必牵连到后人身上?其实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母子三人是非常无辜的! 是以,如今见这么多富家子弟欺负人家母子三人,他们也不由觉得过分了些。 云音画舫的老板周老,就站在南宫华旭而林卓旁边的位置,见几人这般肆无忌惮地嘲笑南宫华旭三人,一双花白的眉头也当即皱紧,老眼中露出了非常不满的神色。 路人和周老都如此了,南宫华旭三人就更不用说了。 南宫茹小脸一沉,看着林卓等人猖狂大笑的嘴脸,脸都气红乐乐,一双眸子更是几乎都要喷出火来,红唇一张,当即就要开口。这群混蛋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她正要说话时,手却被身旁的苏怡猛地拉了一下,那力道有些大,将她的身子都拉的趔趄了一下,到口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而苏怡这一拉,将南宫茹直接拉到了南宫华旭的正后方,她自己则是往旁边跨了一步,一向鲜少动怒的她,此时也怒了。她可以忍受别人说她是罪人,可以忍受别人说她给荣王府丢脸,但是却不能忍受别人说她的儿女丢人。他们很优秀,不论是文武功课,还是为人处事,他们都学得很好,比这些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说在整个天城的年轻一辈中,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是他们荣王府的骄傲。 这些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但是他们却没有资格说她的儿女! 她看着对面的林卓几人,眼中也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可是,这一次她却依旧没能开口,因为在她拉南宫茹,并且准备说话的时候,她身前的南宫华旭就已经开口了。他一边伸手阻止苏怡站出身,一边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猖狂大笑的几人,脸色青黑,咬牙切齿地说道:“林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马上离开,今日此事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但若你们再继续找事,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南宫华旭,可不是一个会一直忍气吞声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章 野狗畜生 一旁的周老此时也开口,一张老脸上,神色十分严肃,语声地很是低沉:“林公子,我云音画舫打开门做生意,讲求的就是诚信。既然头船已经被华旭公子订下,今日这船便不能让与你。还请林公子和众位公子给小老儿一个薄面,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若是林公子和众位公子愿意,小老儿可以为几位公子安排另一条船,算是我云音画舫请客!” 二人先后开口,林卓几人的笑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只不过,笑声是停止了,但林卓却没有马上就答话。而是看了看满脸怒色的南宫华旭和苏怡,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周老,随后又往南宫华旭身后看了一眼,那长相平平的脸上,突然眉梢一挑,然后,竟是点了点头,说道:“也罢!看在周老的份上,今日这船本少爷便不要了。” 此言一出,那几个和林卓一同前来的男子,都转眸看向了他,脸上齐齐露出了意外之色! 就连南宫华旭、苏怡和南宫茹也有些意外了,他们还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离开,毕竟刚才这些人那般的嚣张。 周老也同样如此。不过,虽然觉得意外,他同时也松了口气。荣王和翼王的关系很好,而翼王是爷的干爹和准岳父,所以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在他管事的地盘上,让林家人欺负了荣王的妻儿子女。 “不过,这船可以不要,但曲儿却不能不听。”可是,就在南宫华旭几人都觉得意外,周老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林卓却又再次开口了。且他脸上还露出了一抹类似淫邪的笑容,目光也再一次往南宫华旭背后看去,落在了只露出了半个身子的南宫茹身上,那吐口的声线,同样如他脸上的笑一般,淫邪的很,让人听着,直冒鸡皮:“娇娇姑娘从不在头船之外的地方唱曲,也从不到私船上献艺,本公子让了船,便也不好为难。听闻茹儿妹妹歌舞也了得,呵呵,所以,本公子让船也行,只要茹儿妹妹答应陪陪我们兄弟,那么……!” 若刚才那些话,只是欺辱嘲讽,那么林卓现在说的话,就是比之更可恶的无耻调戏了! 那些同林卓一起来的富家公子听了,都齐齐愣了一下,但随即,脸上的意外之色便消失无踪,七八双眼睛也刷地落在了南宫茹的身上,脸上的神色,瞬间也如林卓一般,端详着南宫茹,就如打量青楼女子一般,个个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周老刚松下去的一口气,顿时又提了回来,一双眉头狠狠地皱起,老脸上浮现出了忍无可忍的恼怒之色。 而南宫华旭、苏怡和南宫茹,听着林卓居然说出这种话,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用愤怒和冰寒来形容了。南宫华旭眸中当即就露出了杀气,根本就无法再听林卓说下去,低吼了一声,右手一抬,一道凌厉的掌风就朝朝着林卓袭去:“林卓,你找死!” 他出手很快,几乎话语才刚刚出口,掌风就已经直逼林卓面门,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这一掌,内力厚重,目的就是要林卓的命,只要击中,便是一招击杀,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 然而,他虽然快,虽然狠,可是他的手还没有触到林卓,林卓的身子突然就倒飞了出去,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猛地击飞了一般,那力道之猛,连他身边的几人都被撞飞了出去。 顿时,惊恐的叫声和痛苦的叫喊声人便从林卓几人口中传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南宫华旭顿时愣住了,右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倒飞出去的林卓而去。 苏怡和南宫茹也顿时就愣住了,也齐齐看向了林卓飞去的方向,两人脸上,神色极度惊讶。 周老也是一样,其他两三个和林卓一道,但是却幸运地没被撞飞的男子,也都转过身子,满脸惊疑地看去。 总之,因为林卓瞬间飞走,凉亭内所有安好的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林卓飞走的方向,包括凉亭中的其他云音画舫的伙计也都是一样。还有凉亭外一些看热闹的人们见此,也同样一惊,然后都满脸惊恐地看向那飞走的林卓…… 一时间,林卓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而林卓,正在半空中惊叫着,因为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倒飞出去,他一张脸瞬间就吓得惨白,整个人如一颗坠落的流星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到优美的弧线,飞出了凉亭十米开外。可是,飞出去之后,他却没有落地,而是仿若见鬼了一般,那拽着他飞了出去的力道,又猛地变成了一股强大的推力,狠狠地推击到了他背上。 一瞬间,他只觉得后背仿佛被巨石砸中了一般,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有种心脏好像碎裂了的感觉,口中的惊叫声当即变成了一声闷哼,然后他便又如一颗天外飞星,从亭外再次飞回了凉亭,最后‘砰’的一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完美落地,重重地砸在了南宫华旭的脚下。 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随即传来。 还是他原来所在的位置,只不过刚才是站着,现在是趴着。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他去外面转了一圈,又跟着他一起回来,然后看着蜷缩在地上痛得惨叫,脸色惨白,灰头土脸的林卓,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过,虽然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叫他们猝不及防,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他们却都很清楚,林卓之所以会这样,定是有武功高强之人对他出手了。 而正在他们都这么想着,都还没有来得及细思一下那出手之人是谁的时候,一道清越的笑声便传入了众人耳中,同时上官月颜和柳青青从凉亭外走了进来,二人摇着自己的玉扇,大摇大摆地穿过那被挽起的轻纱,很是潇洒地走进了凉亭。 燕飞和燕天二人自然也紧跟着进入,两人距离上官月颜和柳青青,只有三步的距离,双手抱着自己的长剑,易容后的俊脸上面无表情,看上去酷帅十足。 “老远就听到有一群野狗在乱叫,扰人清静,简直影响小爷游玩的心情!久闻云音画舫是个清雅之地,怎么今日连畜生都放进来了?”上官月颜一边往南宫华旭等人靠近,一边眉头微皱地开口,同时目光往林卓一行人扫去,那眼神非常的嫌弃。 柳青青走在她身边,没有开口说话,但目光也同样扫向了林卓等人,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怒色。即便听了上官月颜将这几人比作了野狗畜生,此时也没有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人刚才说的话,她们自然都听到了,也正是因为听到了,所以才忍不住出手教训。 没想到这林家的人,不单单没有一点礼仪规矩,居然还如此的无耻下流……书香世家?礼仪规矩的典范家族?看来传承了千年的美名,如今真的是被毁了! 二人突然进入凉亭,上官月颜还说出这么一句话,南宫华旭和所有看着林卓的人,都马上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林卓也当即就转头,脸色惨白而惊恐地往门口看去。 众人这一看,便见亭外走进了两个年轻俊俏的男子,一个白衣潇洒玩世不恭,一个红衣如火张扬华丽,他们看着二人,第一眼的感觉,便是这两个男子,一看就知道身份非凡,非富即贵,绝对不容轻视。 而当他们听完上官月颜的话后,心中当即就明白了,原来刚刚出手的人就是她。用内力将林卓这么一个大活人拖到外面地转了一圈,又给他们扔了回来,且在她动手的时候,他们全都没有察觉丝毫,可见她的内力有多么深厚。 他们这么多人当中,没武功的就不说了,有武功的,怕是也没有一个人能赶得上她。 包括南宫华旭,心中也是如此想着。因为连他在林卓被拽走之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朝林卓出手,不然的话,那时他绝对不会出掌。 他看着进来的两人,目光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南宫茹也看着上官月颜和柳青青,突然见两个如此俊美的男子,她眸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惊艳,但随即,她也如南宫华旭一样,眉头微微皱着,开始仔细打量很是嚣张地将林卓等人比作畜生的上官月颜。 苏怡自然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上官月颜和柳青青,一开始,她也对突然出现了两个男子而惊讶了一下,可当她看到上官月颜手上摇着的玉扇时,她顿时一愣,随后,目光又立即看向了柳青青,在她手上的牡丹纸扇上看了一眼。当看清二人手上的扇子后,她唇角当即就勾出了一抹惊喜的笑意,握着南宫茹的手马上就紧了紧,同时也伸出另一只手,暗中扯了扯南宫华旭的衣袍。 白玉扇,她虽然还没有见过那死而复生的雪儿,但是这把扇子她却是知道的。那是和凌儿一对的玉扇,在他们儿时,她就见过了,所以还有些印象。而那把牡丹纸扇,则是她和柳青青讲好了的信物,因为她们传信说要仪容出来,免得让王妃知道了又找她麻烦,便提前说好了相认的方式。 如今看到这两把扇子,她当然一眼便能确定,她们就是前来和他们见面的上官月颜和柳青青。 南宫华旭和南宫茹自然也知道,这一次和上官月颜见面,她们不会以真面目现身,是以在二人出现后,他们才以探究的眼神打量她。毕竟,整个天城内,有胆子敢对林卓出手的人少之又少。在林卓欺辱他们的时候,突然有人出手相助,这本就是奇怪的事,而动手的人又是这么一位俊俏的公子,且还很嚣张地说林卓是野狗畜生,一点也没将林家放在眼中,那他们自然会猜测她是不是上官月颜了。 如今乐颜公主可是天城内家喻户晓的人物,包括她那时而嚣张狂妄的性子,也是人竟皆知的了! 他们本就猜测这个白衣公子是不是上官月颜,此时苏怡突然对他们做出暗示,二人当即就知道,他们面前的人果然就是上官月颜。 确定了这件事,二人看向上官月颜的眼神,顿时就变化了些许,有一丝兴喜,还有一丝好奇。这位公主,他们可是已经好奇很久了! 而同样看出上官月颜身份的,还有一旁的周老,和亭子里所有云音画舫的伙计。 当他们看见两位俊俏的公子走了进来,且还毫不顾忌地骂林卓等人是畜生时,他们便知道来人绝对非同常人。而做为玄天宫的人,虽然他们还没有见过少夫人真容,但是玄天宫所有属下都知道二公子有着一把视如珍宝的玉扇,如今更是知道少夫人也有一把成对的。 云音画舫是玄天宫的产业,整个天珏的产业又是二公子负责,他们自然和二公子见过很多次,也看过二公子的玉扇。 是以,他们也和苏怡一样,当看到上官月颜手上的玉扇时,便知道面前的白衣男子定然就是他们的少夫人上官月颜无疑了。 而发现了这一点后,周老和一众伙计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接到任何传信,说少夫人会来云音画舫,少夫人为何在此?难道她也是来这头船,和荣王侧妃他们是一起的? 不然的话,怎会如此巧合? 周老和众伙计突然看到自家少夫人,心中很是惊疑。 而另外,被上官月颜说是野狗畜生的林卓几人,当然不可能知道来人是谁,只是看出她身份非凡,且武功奇高,并不是能随便得罪的。所以,即便听清了她说的话,几人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什么。而是惊愣地看着上官月颜,待她二人都快走到他们面前时,才回过神来。 那张姓男子之前也被上官月颜的内力撞飞了,回过神后当即脸色一沉,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手对着上官月颜指去,愤怒地吼道:“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居然敢对我们出手,且还骂我等野狗畜生,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她的嚣张 虽然这个男子看上去也是大家贵族中人,但他们在天城长大,却从不知道有这样的二人存在。那么,就算他是大家贵族,也定不是京中人士。而他们却是京中的富家子弟,尤其是林卓,还是林家的公子,对上一个外来的小子,就算他武功高,他们也不必害怕! 这人突然怒吼出声,那愤怒的声线带着熊熊怒火,震得人耳膜头发疼。 南宫华旭和周老等人当即就皱了皱眉。 而林卓一行人,却好似被这声怒吼给惊醒了过来一般,有两人立即将还趴在地上的林卓扶了起来,同时几双眼睛都朝着上官月颜怒瞪过去,一个个脸色黑沉。 现在,他们才惊觉过来,刚刚被这人给骂了! 上官月颜进来后,并没有一直关注林卓几人,只是扫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连打量一下那些人都觉得浪费时间,便将目光转到了南宫华旭三人身上。 比起林家的人,她更好奇苏怡三母子。 刚才她只看到了南宫华旭的脸,别的便什么也没有看到了,是以这个时候,她才仿若随意,但却是暗自仔细地打量了三人一翻。 南宫华旭的容貌,和她刚才看到的一样,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子。他一身天蓝色锦袍,身材修长,身高也和赫连御宸他们差不多。因为刚才想对林卓出手,他身上还有一丝凌厉的冰寒,但这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男子,反而让她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正义凛然的英武之气,让她觉得他定然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 而他身后,两个女子此时头探出了身来,两人的容貌都很美,一个梳着妇人的发髻,另一个自然是少女的打扮了。 她打量完南宫华旭后,先看向了那绾着妇人发髻的女子。从她的头发,她便知道这人就是苏怡。一身素雅的淡黄色长裙,身材相对于她身边的南宫茹要娇小一些,也很是纤瘦,看上去有些柔弱之感,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她弱不经风,是那种正好会激起人的保护欲,却又不会过分娇弱的女子。这种气质相当特别,且她周身也有着一股淡淡温柔的气息,她一看之后,便明白南宫灏霖为何会心仪与她了。 最后是南宫茹,她身着天蓝色的长裙,一头长发一半被挽着精致的发髻,一半垂在身后和两肩,头上和苏怡一样,只有少许漂亮的珠花,还有就是发髻两侧,比苏怡多了两只和她衣服同色的玉步摇。一张小脸和苏怡十分相似,但那眉宇间又有一些像南宫灏霖,是以让她看上去并不如苏怡那般温软,而是更为活泼灵动一些,有种清新脱俗的美感,让人觉得她定是一个个性开朗,容易相处的女子。 她打量完三人,当然,这一看之下,她也没有漏看了他们脸上的神色。那有些惊喜,又有些好奇的眼神,让她顿时便知道他们已经将她认出来了,唇角当即就勾出一抹笑来。 而她看完了三人之后,也往周老的方向看了看,见他也露出了些许的惊讶,显然也认出了她。她唇角的笑意再次深了一些,暗道了一句,玄天宫的人,到底是反应快啊! 她们这次来云音画舫,并不是赫连御宸派人来定的船,而是她和柳青青商量好了之后,传信问苏怡,苏怡这边没有意见,便在回信的时候,就直接来定了这云音画舫的头船。所以云音画舫这边并不知道她们会和苏怡三人一起来,赫连御宸这边也没有提前告知。 她们和苏怡这边是通了信的,因她们会易容,便用柳青青的牡丹纸扇做为信物,让苏怡一眼就能认出她们。 可周老等人并不知道她要来,却也在她出现后就将她认出来了,不得不说,他们真的不愧是玄天宫的人,反应极快! 上官月颜的打量和思绪仅仅只在两三秒间,当她将南宫华旭三人打量完了,也从周老那边收回了目光,便听到了那张姓男子的怒吼声。这个声音一出,自然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不过,对此她却没有一点恼怒。 她走到南宫华旭身边,和他并排而立,然后‘啪’地收了手上的玉扇,双手环胸,挑眉看着对面七八个满脸怒色的男人,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如赫连御宸般的邪肆笑容,很是嚣张地开口,没有反驳自己骂他们畜生,直接开口道:“怎么,这畜生咬人,还不让人打了?小爷最是见不惯野狗畜生乱吠,打了又如何?谁管你是哪家的畜生!” 他们刚才不是拿言语欺负人吗?这可是她的强项,除了面对那个妖孽外,还没有人能说得过她! 凉亭的房梁之上,赫连御宸三人悄然地隐藏着,目光自然是落在下面的那个小人儿身上。听她说出这话,三人当即都露出了好笑之色来。 而下面,南宫茹闻言后,也‘噗’的一声,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只觉得虽然是才见上官月颜,甚至都还没有交谈,但她便已经有些喜欢她了。暗道这个乐颜公主真的很有趣,林卓等人的嚣张让人恨不得将他们撕了,但她的嚣张,却叫人觉得幽默好玩,并且大快人心。 南宫华旭看着身边的上官月颜,见她那嚣张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就如蛮不讲理的大少爷一般,唇角也勾了勾,眸中闪过一丝趣味之色。 苏怡站在上官月颜身后,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上官月颜的侧脸,不过即便看不全,但她也知道此时她是一幅怎样的神情。她眸中闪过一丝柔色,只觉得这小丫头的性子和太史凤着实像,嚣张起来的时候,就算天皇老子都不会放在眼里,又何况对方只是这京中的几个富家子弟而已。 她完全不担心林卓等人能将她如何了,便也放心下来,站在她和南宫华旭的身后,安心地看着。 柳青青自然也走到了南宫华旭三人身边,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和苏怡说什么,便只是站在上官月颜的旁边,眸色有些冷地看着林卓等人。听上官月颜这般再次骂林卓等人畜生,她也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能入耳的。反而和南宫茹心中的想法一样,就这么骂两句,她都觉得大快人心。 周老在上官月颜进来后,便收起了脸上惊疑的神情,做回了自己云音画舫的老板模样,也没对上官月颜行礼请安,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恭敬之色。少夫人既然是乔装出行,那他们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异样来,让人看出少夫人的身份。 一旁的几个伙计也是如此,即便听到上官月颜再次口出粗言,他们也保持着做为云音画舫的人该有的神情,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笑,也没有露出别的神色。不过在心中,他们还是暗暗赞叹了一句,少夫人果然如传言一般,不是个寻常女子啊! 看看她那脸上的笑,都和爷一样了! 而和几人的感叹不一样,林卓几人听到上官月颜再次说出这样的话,且明显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几人本就冷沉的脸,顿时就黑如锅底。尤其是听到南宫茹那‘噗嗤’一笑,几人的脸几乎都能挤出墨水来了。林卓顿时就甩手挥开了扶着他的两人,因为被面前的人赤裸裸的藐视了,他只觉得恼怒至极,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更别说白骂做畜生了。 他一步跨前,那被摔了一次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一双充满了戾气的眼睛看着上官月颜,将之前被摔了一次的惊恐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对何人说话?” 他林家,虽然在朝中都是官居文职,但是在天珏的地位,却是千年世家了。就连皇上,对他们林家也要给几分薄面。可这个小子是谁?居然如此猖狂,不止对他出手,还辱骂他是畜生,简直是该死! 然而,他话音刚落,上官月颜当即就低笑出声,投给了林卓一个白痴一般的眼神。也因为这一眼,她看清了这个刚才下流无耻地调戏南宫茹的男人。长相平平,和容貌上等的荣王妃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衣着很是华贵,穿的一身藏青色华服,腰间玉佩挂了好几个,都是上等品质,一看就是个喜欢炫富之人。 上官月颜看清林卓的模样后,这才挑眉开口,吐口的话语中,讥笑之意毫不掩饰:“你是白痴吗?小爷刚刚就说了,对于不是人的东西,小爷从来不管对方是谁的!尤其是那些下流无耻猪狗不如的杂碎,小爷更是不屑知道!那你说,小爷干嘛要知道你是谁?” 此言一出,南宫华旭几人又是一笑。这刚才还是野狗畜生,现在就变成不是人的东西,和下流无耻猪狗不如的杂碎了! 几秒钟的时间,林卓几人在她口中,离人类越来越远了! 房梁上的赫连御宸三人,也再次忍不住笑了。当然,他们的笑不会有声音,也没有人能看见。 而林卓,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愤怒的话语,得来的却是上官月颜的这种回答,顿时眼前一黑,差点被气昏过去。他怒火攻心,本来漆黑的脸色都气得发红了,一阵滚烫,当即就是一声震天怒吼:“你放肆!竟敢如此辱骂本公子,你信不信今日本公子取了你狗命!” 这个混账,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居然如此接连二三地对他林卓侮辱,他这已经不只是在藐视他林卓,而是已经将他整个林家就藐视了。这个该死的东西! 其余的几个男子也是一脸的忿恨,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就仿若锐利的刀子一般。至于心中是如何想的,根本不用不猜,跟林卓一模一样。 “哎呀!刚刚才说你是白痴,没想到你也不是完全没脑子,还是能看出来小爷这人很放肆嘛!不错,小爷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放肆的很!”上官月颜完全不惧林卓的愤怒,自然也不怕他说的那什么取她的命,她故作惊讶地‘哎呀’了一声,随后再次露出了一抹能气死林卓的笑,说的话更是让几人气得想呕血:“不过,你说要杀小爷,那就又是白痴话了。不是小爷自吹,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人能杀得了小爷。反之,小爷若是想要谁的命,便是轻而易举了。你难道忘了刚才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吗?呐,就是这样!” 话落,她抬起一只手,青葱的手指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抓东西的动作,接着呵呵一笑:“小爷我只是用手这么轻轻一抓,你就如风筝一般飞上天了!是不是很厉害?!” 这话她可不是吹的,她就是这么轻轻一抓,便将这个无耻之徒收拾了一顿。就好似以前赫连御宸抓她一般,挥挥手就能办成了。 而且今日她是第一次这般抓人,感觉……还挺好玩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八拜之交 房梁上,赫连御宸三人再次露出了好笑之色。 南宫华旭几人也同样如此,南宫茹和苏怡都忍不住伸手捂嘴,偷偷地笑着,这一次连柳青青都露出了一抹笑意来,转眸看了看身边上官月颜那嚣张的小模样,眸中神色是很是宠溺。 周老和几个伙计面上没有表露什么,但心中也笑翻了! 不过,几人虽然觉得她这样有点滑稽好笑,但是,不管是看见了她出手的赫连御宸等人,还是没有看见的南宫华旭几人,都知道她这话绝对不是信口胡言,单看她刚才的身手,便是天下少有人能及了。 所以,就算除开她的身份,林卓的话,对她而言,也根本不具有任何威慑力。 林卓几人是真的要被上官月颜气吐血了,尤其是看到上官月颜伸手一抓的那个动作,那般的狂妄目中无人,简直让他们的脸都气青了。而林卓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刚才因为愤怒,而暂时忘记自己被面前之人摔了一次的他,当即就想了起来,心中瞬间升起一阵恐惧感。他本来被气红了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可是看着上官月颜如此张狂,他脸色又再次一黑,气怒非常。 一时间,他的脸色又黑、又白、又红、又青,脸色变换不断,看上去五颜六色,相当精彩。 上官月颜没有看其他人,就看着林卓那气怒又害怕的模样,只觉得太有意思,也太解气了,很是愉悦地低笑出声:“呵呵!” 这一笑,无疑又是让林卓等人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们都快被气得吐血了,这个混账居然还笑得这般开心,简直可恶至极! 而此时那几人当中,之前说过话的李姓公子大怒地开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针对我们?难道是和我们有仇吗?” 这话算是问道到点了,林卓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瞪着上官月颜。他们敢确定,这人绝对不是天城内的富家子弟,他们和这人无冤无仇,以前更是不曾结识,她为何一来就对他们出手?且还将他们贬做猪狗不如的畜生?! 她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大胆包天?! 上官月颜和林卓几人有仇吗?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她闻言后,却是点了点头,挑眉笑说道:“以前没有,但是从现在起,便算是有了!” 此言一出,南宫华旭几人眸光都微微闪了闪,知道她这是为了他们,所以才会说和林卓几人从此有仇了。 可林卓几人却是没听明白,什么以前没仇,可从现在起却是有了?这算什么话?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得罪过他吧! 然而,他们正不明白的时候,却又一下想到了什么,本来瞪着上官月颜的眸子,瞬间就往南宫华旭三人看去。暗道,这人难道和南宫华旭有交情?不然的话,他们之间无冤无仇,她为何如此对他们?而且她之前出手的时候,也正是他们欺负南宫华旭三人时…… 这个想法一出,几人顿时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可是,南宫华旭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他可绝对不是天城的人啊! 而就在他们觉得上官月颜会如此对他们,是因为帮南宫华旭出头,可是却又想不通南宫华旭为何和上官月颜认识的时候,上官月颜见他们看向了南宫华旭,便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了。 她脸上的笑收起,目光有些鄙夷地看着林卓等人,语声也清凉了下来,淡淡冷哼了一声:“我说你们真的够蠢,如今才想到小爷和华旭兄有交情吗?没错,就是这样!我颜歌和华旭兄可是八拜之交,今日难得来此一聚,却不想一来便见你们如此欺负人。华旭兄性子好,不会轻易出手,但小爷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今日你们如此欺凌我颜歌的兄弟,还竟敢调戏茹儿,这仇就算是结下了。” 话落,她环抱在胸口的手突然放了下去,同时人也往前站了一步,走到了林卓的跟前,而后那双澄澈的眸子微眯,里面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丝杀气,她只看着林卓,语声冰寒地继续说道:“尤其是你,小爷早就听闻听天城有人很是猖狂,时不时地欺负荣王侧妃和她的一对儿女。今日小爷就单独警告你一次,若是不想家族被灭,就给小爷安分一点。你该知道金玉堂吧!小爷我若是想毁了你们家族,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今日,小爷便先将话放在这里,从今以后,小爷会好好看着你的,包括荣王府的那个恶毒女人!” 她这话虽然只对林卓说,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是却也足够整个凉亭内所有人听见了。 一听她道出和南宫华旭是八拜之交,并且还说出金玉堂这个名字,房梁上的赫连御宸三人顿时眸光闪了闪,当即知道她刚才为何说过了今日,林家便再也不敢找苏怡几人麻烦了。 金玉堂,虽算不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势力,但却是世人最不想得罪的,尤其是大家贵族,更是惧怕和金玉堂结怨。因为金玉堂专门以贩卖消息为生,一旦和金玉堂结仇,那么不管是关于个人还是家族,所有消息都可能被传播出去。 大家贵族中,那一个没有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家已经传承千年,多少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或者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辛,那么,把金玉堂搬出来,林家定然会有所顾忌了。 三个男人都看着下方面露狠色的小女人,心中都暗暗到了一句,她果然是非常聪明。 以苏怡罪人之女的身份,再加上先皇当初答应苏怡加入荣王府的条件,如今就算是天珏帝王南宫靖骞,知道她倍受欺凌,也不好出手相帮。但是她却想到了一个和天珏毫无关系,而又能让林家害怕得罪的金玉堂做为苏怡三母子的后盾,可以说,只要林家有藏着什么怕被揭露的事,便不敢再为难苏怡三人了。 三人看着上官月颜,眸中都露出了赞赏之色。赫连御宸对她自称是金玉堂的人,也没有表示不满,只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柔和万分。 而南宫华旭三人,也和上官月颜一样,在林卓几人朝他们看来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在猜测上官月颜和他们之间有交情了。而这件事,他们并不知道上官月颜打算如何说,是以便都没有开口。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不但说她和南宫华旭是八拜之交的兄弟,还说出了金玉堂,三人心中顿时惊讶了。 对于她会说出和他们之间有些交情,这点他们倒是不太意外,毕竟她已经出手。但是金玉堂,他们就实在是没想到了。虽然他们也听说她和金玉堂堂主,如今的南齐皇相识,但是直接拿金玉堂来对付林家,他们是真的怎么也没想到。 不过,虽然意外,但是也不得不说,用金玉堂对付林家,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法子。 是以,三人意外了一下之后,都立即转眸看向了林卓几人,想看看林卓的反应。如今,对于林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但是若他们真的忌惮金玉堂的话,那么他们以后便再也不用看林家人的脸色了。 至少,不用在荣王府以外的地方,被林家人欺凌。 柳青青和周老也没有料到上官月颜会说出金玉堂,二人也和南宫华旭三人一样,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即,二人便也想明白,如今金玉堂对林家而言,是最有威慑力的了。即便是玄天宫,如今和翼王府有了姻亲关系,对于荣王府苏怡的事情,也不好用玄天宫的名义来管。 但是金玉堂不同,金玉堂和天珏皇室,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凤潇和上官月颜是朋友,但现在林家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前是上官月颜,所以,用金玉堂当苏怡的后盾,没有半点问题。 几人都明白了上官月颜的心思,是以惊讶归惊讶,脸上却都没有表现出来,并且还非常配合上官月颜,都将目光转向了林卓几人。 柳青青这个时候适时地开口,她手上的扇子缓缓地摇着,一双黑眸微微眯起,以一种清凉的眼神看向林卓几人。和上官月颜只盯着林卓不同,她的目光从那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就好似看着蝼蚁一般,唇角一抹淡笑勾起,淡淡冷笑了声:“为何只单独警告他一人?这几人刚才也没少说混帐话,都是一丘之貉,一起收拾了才是最好!就算是给天珏的京都整顿一下风气了!我想,天珏皇上若是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我们才是!” 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后代,本事没见得有多大,混账事倒是没有少做,若是真能收拾一下,倒也是好事! 上官月颜听柳青青出言配合自己,心中顿时一喜,但脸上的神色依旧既清冷又嚣张,她澄澈的眸子一转,也往那几人身上看了一眼,随后,再次淡淡了冷哼了声,没有说要不要连那几人也一道收拾,而是转眸看向了身边的南宫华旭,刚才那冰寒下去的语气当即回暖,问道:“华旭兄,你的意思呢?之前你说不让我插手,但今日这些人着实过分,若是放任为之,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欺负茹儿呢!我看不如就像大哥说的,让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如何?” 上官月颜看着南宫华旭,脸上的神色相当正经,就好似真的要让金玉堂翻查林卓几人的老底一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 吓唬而已 此时的林卓几人,已经陷入了惊愣状态,因为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个对他们无理放肆到了极点的男子,居然和南宫华旭有着如此深厚的交情,是八拜之交不说,且还和金玉堂有关!这实在超出他们的意料,原本,他们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家贵族的公子呢! 尤其是被上官月颜单独警告了一次的林卓,他心中更是震惊无比,因为上官月颜说的那些话,显然是很清楚他的身份,也是只对他提出了金玉堂三个字,且她连荣王妃的事都知道……他愣愣地看着上官月颜,一时间脑中只有金玉堂三个字。 而现在又听见柳青青说的话,以及上官月颜询问南宫华旭要不要查所有人的底,惊愣的几人才回过神来。其中那张姓公子当即开口,抢在南宫华旭之前,对上官月颜怒道:“臭小子,你别太嚣张了!你说金玉堂?你是金玉堂的人?本公子可从未听说过金玉堂中有一个叫颜歌的!你以为你搬出金玉堂三个字,就能骗到我们?” “没错!”李姓公子紧接着也开口,同样怒瞪着着上官月颜,一改刚才的惊愣,愤怒地开口:“谁不知道金玉堂主事的人是凤潇,不管接什么生意,他都是亲自处理,就算你是金玉堂的人,你也不可能说对付谁就对付谁!反之,你若不是金玉堂的人,而只是想用钱来买消息的话,那么,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任人宰割的!” “说的对!”二人开口之后,其余几人也都点头附和,全都怒瞪着上官月颜,不仅没有因为金玉堂而退缩,反而还对上官月颜的话无比怀疑。 不错,虽然他们对金玉堂并不是十分了解,但却也知道金玉堂的堂主是凤潇,也就是现在的南齐皇。而其他能管事的人,据说也是凤潇身边的几大得力暗卫,而不是他们面前的这个一看就十分纨绔的富家子弟。 退一步说,就算他朕是金玉堂的人,他也不可能说对谁出手就对谁出手,而是必须要经由凤潇才行。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金玉堂的人,他们都不必惧怕什么! 何况,如今在他们看来,他定不是金玉堂的人,而只是想用金玉堂对付他们而已。那么,若是如此的话,金玉堂只是看钱办事,他们就更没必要怕他了! 要说钱财,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不是富甲一方! 林卓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听了二人的话后,仿若是被点醒了一般,本来已经有些忌惮上官月颜的她,立即将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不安给压了下去,他看向上官月颜,突然冷寒的一笑,开口说道:“只会说一些吓唬人的狂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证明一下你能如凤潇一般,掌握金玉堂的势力啊!若是你证明不了,那么本公子也先告诉你一声……”他语声一顿,目光突然往南宫华旭、苏怡和南宫茹扫了一眼,而后又转回上官月颜身上,再次开口,一句话从他牙缝中挤出:“今日此事,本公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是以就算这个混账不说和他结仇,这个仇怨也已经接下了。只要他不是金玉堂的人,他定然不会放过他,以及让他遭遇了此等羞辱的南宫华旭几人! 林卓面露狠色,仿佛此刻就要将上官月颜撕成碎片一般,眸中神色无比的仇恨,连眸色都发红了。 而其余几人听了他的话后,也再次点头。想他们从小到大何时遇到过这等羞辱?外面那么多人看着,这件事怕是不一会儿便能传遍整个天城,此人让他们丢尽了颜面,这个仇,如何能轻易算了?自然是要报的! 然而,几人的忿恨和怀疑,对上官月颜而言,却是不痛不痒。她只是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等他们把话都说完了,她也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又转过头,看向南宫华旭,再次开口问:“华旭兄,你的意思呢?” 这话,便是继续了刚才的问题了,直接无视了林卓几人!。 林卓几人见此,脸上顿时又是一阵青黑,那瞪着上官月颜的眼睛,几乎都能喷出岩浆来了。 南宫华旭刚才没能开口,此时见上官月颜完全无视了林卓几人,再次对他出问。他自然不会再错失开口的机会,薄唇微微一抿,目光看向林卓,开口说道:“对于林家,这十多年的忍耐,我们母子三人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从未想过要将林家怎样,若是林家以后不再为难,那么这件事我便不追究。但若是林家以后还是不知收敛,那么我们绝对不会再忍气吞声。至于别人……” 他语声顿了顿,目光又扫向另外几人,那漆黑的眸子顿时一眯,里面透出一丝冷锐的光芒来,语声微沉地继续说道:“我南宫华旭没理由忍受你们的欺凌,是以,就算颜弟你不出手帮忙,这几人我也不会放过!” 就算不为自己,他也不想再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再被林家的人欺凌,一直都活在林家的阴影之下,活在那个女人的压迫之中。是以,虽然是和上官月颜第一次见面,甚至都还没有相互认识一翻,她出手帮自己,用金玉堂打压林家,按理说他无颜接受,但是他却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因为以他们自己的能力,根本逃不开林家的压迫。 至于其他人,就算上官月颜和柳青青不说,他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欠了林家,但是却不欠别的任何人。所以,别人若是也想爬到他头上来,他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苏怡和南宫茹早先因为觉得上官月颜性子幽默,而露出的笑颜早就收了起来,此时听闻南宫华旭的话,二人也红唇抿了抿,袖中的手也紧紧地握了起来。的确,虽然他们欠了林家的,但是这十多年的欺辱,也等同是还恩了。他们不用一直都忍气吞声地活着,以前他们自己没办法抗衡林家,但现在上官月颜帮忙,他们宁愿欠上官月颜的情,也不愿再继续过被压迫欺凌的日子。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他们都不想再继续被林家人欺负下去! 南宫华旭的回答,再加上话中又称呼上官月颜为‘颜弟’,便是等于向林卓几人证实了他和上官月颜八拜之交的关系,且也清楚地表达了他不会再屈服与林家的欺凌,赞同上官月颜让金玉堂对付林卓等人了。 柳青青闻言,唇角当即一勾,转眸看向南宫华旭,眸中露出一抹赞赏之色。她也知道,站在他们的立场,并不好对林家的人做什么,但是既然有人愿意帮忙,便理当抓住机会。因为这不仅是关系到他们几人,而是关系到整个荣王府,以及以后他们的子孙后代。 只要这一次制住林家,那么以后他们便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不止林家,就是任何人,也不敢对他们如何! 而她也相信,上官月颜既然说了能解决这件事,那么她定然能办到。 “华旭兄说的好!”上官月颜听了南宫华旭的回答,唇角也当即一勾,非常直接地赞赏了一句。之后,她目光转向林卓等人,一改刚刚对南宫华旭赞赏的口气,淡笑着开口:“既然华旭兄这么说了,那么小爷也懒得和你们废话。” 一句话落,她伸手入怀,在林卓几人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木质的令牌,正是当初和凤潇分别的时候,他塞进她手里的。这块令牌她从来没有用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权利,但是从凤潇身上拿出来的,她觉得应该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当然,她也不会真的让人去查什么,她将金玉堂搬出来,目的正如林卓刚才说的那样,就是吓唬这些人而已。她只是想用一下金玉堂的名字罢了,没想要真的麻烦凤潇的人去查林家。 只要他们认识这块令牌,那么查不查林家的底细,都能起到震慑林家的作用。 而且就算林家的人怀疑,想查她的身份,凤潇那边也知道她‘颜歌’这个名字。说起来,这个名字还是她当初用来骗凤潇的呢!所以,金玉堂的人应该都知道颜歌是她,她完全不用担心林家的人去查! 她将令牌掏出来,故意在手上晃了晃,而后对一旁的燕飞招了招手,并做出一副命令的姿态,好似她真的是金玉堂里的老大一般,开口说道:“传令下去,命所有人彻查林家和这些人的家族,一个也不准漏了。小爷我还真是好奇的很,不知道这些人的家族内都藏着什么有趣的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四章 集体倒戈 房梁上,赫连御宸三人见上官月颜拿出那个令牌,都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那是凤潇给她的,当时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就在她身边,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存在。而南宫易,虽然不知道她有令牌,但见她如此淡然地面对林卓几人的怀疑,他便知道她很可能有凤潇所给的信物,此刻看到那令牌,他脸上也只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三人见她晃着那令牌,小脸上的神色装的煞有介事,都再次齐齐一笑。只觉得她这模样甚是好玩,真的是白看不厌。 当然,他们也知道她不会真的拿那个令牌去做什么,本来就不喜欢麻烦的她,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给别人找麻烦。而且就算要查,他们自己查就行了,根本用不着金玉堂。 南宫华旭几人并不知道上官月颜的心思,见她突然掏出一个令牌,几人的目光当即就向那令牌看去。只见那令牌是木质雕刻,且直接雕刻成了一朵绽开的牡丹,整个令牌都是鲜红的颜色,只有花蕊部分,镶嵌了几颗很小的金珠。就这么一眼看去,那令牌就好似真的牡丹一般。 几人看着这块令牌,根本是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关于凤潇的传言。据闻他面若桃花,是一个如花般美艳的男子,他偏爱红色,所穿的衣服皆是张扬的大红锦袍,而那衣袍之上,绣着的正是妖娆而华贵的牡丹。 不管是见过凤潇的人,还是没见过他的人,提到他的名字时,人们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红衣牡丹。 如今见到这令牌,这般鲜红的颜色,牡丹的形状,就是想不相信那是凤潇之物,也不行! 就如赫连御宸的衣袍一般,凤潇的令牌,同样没有人敢雕刻仿冒,除非是活够了! 南宫华旭几人并没有见过凤潇,但此时见这个令牌,根本都没有想过去怀疑,马上便肯定了那绝对是凤潇之物。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林卓几人,自然也不会去怀疑,当看清上官月颜掏出来的令牌时,几人便顿时愣住了,那早先的愤怒之色都在那瞬间僵住,一个个仿若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就那样看着上官月颜手上的令牌,目瞪口呆。 心中更是震惊到了极点! 那……那真的是金玉堂的令牌! 而且,它不仅是金玉堂的令牌,更是能直接能代表凤潇之物,也就是说,这个将他们大大地羞辱了一翻,并扬言要翻查他们家族老底的人,真的是金玉堂的人! 不,他根本不止是金玉堂的人,而是和凤潇一般,能掌控所有金玉堂势力的人物! 这和她是不是金玉堂的人没有关系,她身上有这么一块令牌,就算她不是金玉堂的人,也能调动金玉堂所有刺探情报的高手。只要她愿意,别说他们这样的大家贵族了,就是皇室秘辛,她开口说一句,金玉堂的人也会绝对听从……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能被当作凤潇的人物啊! 他们居然真的是遇上了金玉堂的人,而且还和她结了怨,这……这该如何是好?! 一瞬间,本来还恨不得将上官月颜撕成碎片的林卓几人,心中顿时涌现出了无以伦比的惊骇来,那僵住的愤怒之色,也瞬间转变为无法抑制的骇然惊恐,脸色齐刷刷地变白了。 上官月颜本就五感明锐,再加上就站在林卓几人面前,对于他们瞬间的气息变化,她当然感受的一清二楚。她心中当即一乐,暗道凤潇给自己的这块令牌果然不普通,能够震慑住这些人,那么,她想用金玉堂制住这些人,便不成问题了。 她心中顿时高兴,但脸上自然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因为感受到林卓几人的害怕,便收回自己的命令,而是将那令牌递了出去。 几人的心绪不过是瞬间而已,燕飞得令后,马上就跨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易容后的脸上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地接下令牌,粗着嗓子应声:“属下遵命!” 话音一落,她没有片刻停留,拿着令牌转身就要走出去。 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是真的要让金玉堂的人查什么,而且她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金玉堂的人,但既然是演戏,她当然要配合主子,将戏演的逼真到位了。她领了命,自然就要奉命而去了。 可是,她都还没有走到两步,林卓几人当中,便有人从惊愣中回过神来,一句满含惊慌的话语立即冲口而出。 “等等!等一下!先别走!” 随着这个话音传出,本来聚在一起的林卓几人队伍的后方,一个人突然就冲了出来,往上官月颜而去。那力道很大,也很快,直接将前面挡路的林卓和他旁边的张姓公子猛地推到了两边。 这突如其来的一推,让还处于震惊骇然中的林卓和那张姓公子猝不及防,林卓之前被上官月颜狠狠地摔了一下,全身骨头和散架了没有区别,这一推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往旁边扑了下去,再一次摔倒在地。 另一边,那张姓公子也被推了一个大大的趔趄,那力道让他不受控制地往旁边跨了两大步,也有些狼狈的往前扑了一下,但好在他之前虽然也被撞飞了,但却没有林卓那般严重,所以只是扑了一下后,便险险地稳住了身体,这才没有如林卓那般摔个狗吃屎。 而那人一推之后,根本就没有管林卓和那张姓公子如何了,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跨到了上官月颜面前,手一伸,就要去抓上官月颜的胳膊,同时唇瓣一张,想要开口说话。 但上官月颜自然没有让那人碰到自己,见林卓二人被推开,她唇角当即扯了扯,而后迅速往后面退了一步,那人的手便抓了个空。 房梁上,赫连御宸见此,狭长的魅眸顿时就是一眯,看着那个冲到上官月颜面前的男人,一抹厉色瞬间一闪而逝。南宫易和南宫凌也当即皱了皱眉,三人都没有看那被推开的林卓二人,目光都落在那个突然动作的人身上。 当然,那人不可能知道自己正被三个男人非常不满地看着,见上官月颜躲开了自己的手,他并没有继续伸手去抓,而是收回了手,转为对上官月颜抱拳,面色惊惶地开口:“颜公子,在下知道今日此事多有得罪,但我等也是被林公子教唆,并不是真心要羞辱南宫公子三人,请颜公子手下留情,放过我城南吴家。在下用性命担保,以后绝对不会再为难荣王侧妃和南宫公子兄妹。” 他此言一出,紧接着,便又是好几人都快步走到上官月颜面前,每一个人的脸色和刚才都完全不一样,皆是苍白的惊惶,急声开口,就好像慢了一秒便会断送性命一般,争先恐后开口请求。 “请颜公子手下留情,我等真的不是有心针对华旭兄,而是林卓说有乐子可循,约我们在云音画舫一聚,我们才会来的。而且在来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华旭兄也在这里,是林卓说要抢了他们的船,我们没办法,才迫不得已也胡说了几句。” “颜公子可以查查,我们平日里绝对不会这般为难他人,只是今日和林卓一起,他一直对华旭兄心有成见,一心要找华旭兄的麻烦,我们根本无法。但是刚才那些最难听的混帐话,绝对不是我说的,我只是随口附和了两声而已,请颜公子放过我王家。” “还有我,我也什么都没有说,一句都没说。我只是跟着林卓来了而已,以前也没有欺负过荣王府的人,真的!颜公子若是要查,便查林家、张家和李家,他们三人时常在一起,很多时候也都是一起为难荣王府的人。上一次,荣王侧妃身边的丫头都被他们打骂着寻乐子,我们真的没有做过很过分的事啊!” “其实我早就看不惯林卓的行为了,如今天珏谁人不知荣王侧妃温柔贤惠?荣王府的华旭公子和茹小姐更是咱们京中年轻一辈中的文武全才,大家都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林府的人却是三番两次拿以前的事情欺负三人,几乎已经能到惹众怒的程度了。只是我们家族不比林家好,所以才不得不配合林卓说些羞辱荣王侧妃的话。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是!真的是如此!请颜公子看在我们是初犯,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可以当着世人的面对天发誓,以后再不和林卓来往,更不会再说那种混帐话了!” “若是没有林卓带头,我们哪敢招惹皇族血脉?还请颜公子明察,手下留情放我等一马!” “若是颜公子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将我知道的林家欺辱荣王侧妃母子三人的事全数告知,只求颜公子放过我们的家族!” “对对!我们可以帮忙,请颜公子让我们将功赎罪……!”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一时间,刚才还和林卓站在一边的人,全都倒戈到了上官月颜这一边。只剩林卓和那张姓公子、李姓公子没有开口了。 林卓被推的一摔,转过头便看到这些人全都背叛了自己,不止如此,为了自己活命,还说要供出林家这些年对苏怡母子三人做的事!他跌坐在地上,看着这些前一秒还和他称兄道弟的人,脸色一阵清白。 另一边,张姓公子的反应和林卓如出一辙,站在一旁,看着那几人争先恐后地撇清和林卓的关系,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全都推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头上,他看了看几人,又看向上官月颜,一时间那本就白了的脸,更加白无血色了。 另外,没有被别人推到,但是却没有上前说话的李姓公子,此刻的脸色也是发白发灰。他站在距离林卓几步的位置,看着那些人不断地请求上官月颜放过他们的家族,他唇瓣抿着,又看了眼脚边不远的林卓,之后,又看向了对面的姓张的男子。 张姓公子此时正好也向李姓公子看来,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四目一对,这一看,似乎瞬间就决定了什么,下一秒,二人竟然同时抬步,也朝着上官月颜走去,并且拉开了挡在前面不断求情的人,也来到了上官月颜面前。 二人再没有去看林卓一眼。 来到近前后,二人都看着上官月颜和南宫华旭,李姓公子当先开口:“我二人的确时常和林卓一起欺辱荣王府的人,在此,我们先向荣王侧妃,华旭兄和茹小姐告罪,我们不求三位能原谅,但求三位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言一出,二人立即对苏怡三人躬身一礼,弯腰九十度,看上去相当真挚诚恳。 且一礼之后,二人也没有起身,就保持了躬身的姿势,那张姓公子接着说道:“就如吴兄几人所言,他们知道一些林家的事,而我们二人知道的更多,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我们也愿意将所知道的事全部和盘托出,但求颜公子和华旭兄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二人也在此保证,以后绝不会再与荣王府做对,也绝对不对再对荣王侧妃和华旭兄、茹儿小姐无礼!” 二人最后一个开口,却是表现的最为真诚,和之前那让人恨不得揍上去的嚣张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而见二人如此,其余几人当即有样学样,也立即双手抱拳,对着上官月颜和南宫华旭三人深深一鞠,然后也弯着身子不起来了,并齐声声地开口:“求颜公子和华旭兄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将功赎罪的机会!” 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就这么对着上官月颜几人躬身行礼,且还都是天城内家喻户晓的人物,外面一干看热闹的人,看得都是一阵目瞪口呆。这真是个奇景啊!试问能让这些人如此卑微地求情请罪的人,以前有过吗?绝对没有的! 就是在皇上面前,这些人也绝对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地,卑躬屈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就是人渣 人们都惊愣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得这简直是太稀奇了。不由在心中暗叹,这位颜公子真是厉害,什么都还没做,只是让人查一查这些人的家底,便让他们一改之前的嚣张,低声下气求饶,这金玉堂果然叫人害怕。 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家族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居然全都这么惧怕被金玉堂的人细查?! 人们既是感慨着这画面难得一见,又是好奇几人为何如此惧怕金玉堂! 而林卓,他依旧坐在地上,本就脸色青白的他,如今见二人也站到了上官月颜那边,为求自保和他划清界限,他的脸色瞬间就白无血色了。一双眸子看着那几人,也说不出是他脸上的神色是失望还是绝望,总而言之,他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神色,有的只是仿若跌入了谷底的灰败。 这一瞬间,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身为林家人的骄傲,失去了所有想对付上官月颜的心思,且他此刻好似也不止看到几人的背叛,还看到了林家从此衰败的景象! 一个林家,如何能敌得过金玉堂?! 他又如何能敌得过面前这个身份和凤潇一样的颜歌?! 就这么片刻的时间,上官月颜不过是拿出了一块令牌,林卓早先那所有的嚣张气焰,全都熄灭了。他就那样坐在地上,都没有起身,目光缓缓地从那几人身上,转移到上官月颜身上,此时此刻,他看着那张无比俊美的脸,只觉得仿佛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下来一般,让他瞬间通体冰寒,心灰意冷! 他真的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为何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而他为何又如此倒霉,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这个人,且这人还正好是南宫华旭的结义兄弟?! 难道是天要亡他林家吗? 不止林卓心中想不明白,其他几人对此同样想不明白。可是即便如此,他们现在却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而是只想让上官月颜放过他们的家族。他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十分过分的事,只是羞辱了南宫华旭三人而已,如此小事,如何能连累整个家族?! 即便他们其中有几个觉得自己的家族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也不想被金玉堂的人盯上。因为一旦被金玉堂人盯上,就算他们家族里没有什么肮脏的秘密,可他们有家族事业,若是将他们家族经营的商业机密泄露出去,同样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不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金玉堂彻查他们家族的底细! 不管这人为何具有和凤潇一样的权利,也不管他到底是谁,他们现在只想保全自己的家族,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之前被打了也好,被羞辱了也罢,都及不上家族存亡重要! 几人该说的都说了,也全力表现出他们最诚恳的一面,没有人再去注意一旁的林卓,全都躬着身子,等着上官月颜和南宫华旭说话。此时他们的心情,就如是等待判刑的囚徒一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颗心悬吊在半空中! 上官月颜在第一个人冲过来的时候,便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对那人居然将林卓给推到地上去了,而稍微无语了一下。金玉堂有多厉害,她自然清楚的很,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才想借金玉堂的名声来护着苏怡三母子。 尤其对大家贵族而言,更是惧怕金玉堂这样的势力,所以当这些人听到她下令彻查后,便做出‘弃暗投明’的举动,根本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看着面前几个前一会儿还嚣张的很,但现在却十分卑微地请求她放过的男子,心中很是有些好笑。她是不知道这些人平日里为人如何,就算真的如他们所言,他们只是听林卓的话,才对南宫华旭三人如此,她也觉得这些人并不值得宽恕。 一个人,连最基本的自主都做不到,一味地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因此甚至连青红皂白都不分,只跟着那人为虎作伥,待到遇见自己斗不过的人时,又马上寻求自保,背叛倒戈。这样的人,真的就如那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 就算是为了家族存亡,在她看来,这样的人也是非常可恶的! 一没有主见,二不明事理,三不讲义气,四欺软怕硬,这种人完全就是人渣! 而且,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她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在林卓调戏南宫茹的时候,他们那种猥琐下流的神情,她也看清楚了。她耳不聋,眼也不瞎,他们到底是为了附和林卓而随口说说,还是真的觉得欺负南宫华旭三人有趣好玩,她心里看得清清楚楚。 是以,这一次,她连问都没有问身边的南宫华旭,直接就冷淡地一笑,一双澄澈的眸子俯视着几个躬身的男人,开口说道:“你们不用多此一举,小爷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收回。不管你们平日里有没有做羞辱华旭兄的事,对小爷而言都是一样,小爷只知道今日亲眼所见,便是你们也参与了其中。所以,小爷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人!也用不着你们来将功赎罪!不过是查几个小小的家族而已,对金玉堂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反正只是吓唬而已,她当然要做的彻底,让他们以为她手上握着能让他们家族生死存亡的消息,才能真正杜绝今日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有所忌惮,才能让他们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和南宫华旭三人做对! 几人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脸色再次‘唰’地白了,并且露出了无比惊骇之色来,立即又再次齐声开口:“请颜公子手下留情!” 他们现在真的是后悔的要死,恨不得时间倒流,希望自己今日根本没有来这云音画舫……不,不止是今日,是倒流到很早以前,希望他们从没有和林卓为伍,从没有对荣王府的这三母子做过任何无礼之事! 此时的他们,真的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对于几人再次的恳求,上官月颜自然不予理会,眉梢一挑,淡淡地道:“你们的家族底细,小爷一定会查的一清二楚,只要你们再犯,届时小爷定让你们家族瞬间衰败,再没有翻身之日!你们好自为之吧!” 几人闻言,心口都齐齐一冷,脸上的神色极度悔恨。 虽然此人并不是说马上就要灭了他们的家族,只要他们以后不再对南宫华旭三人做什么,便不会有事。但是将所有的底细都掌握在金玉堂手中,他们心中却依旧非常不安惶恐。他们的家族,多少都有一些死对头存在,今日此事传了出去,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得罪了金玉堂,之后怕是会有人乘机对金玉堂开价,想要买他们家族的消息。 而这人只说了只要他们不再犯,便不会让他们家族衰败没有翻身之日,却没有说不会将消息卖于别人,让他们家族遭受一些挫折。 毕竟,金玉堂是看钱办事,只要不会让将他们家族彻底击垮,他们将消息卖于别人,对金玉堂而言,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今日此事,他们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以后他们的家族会如何?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几人心中悲苦,全都陷入深深的悔恨中无法自拔,没有再开口再次请求。 上官月颜也没有再理他们,一句话说完后,她眸光一转,看向了从她拿出令牌后,便一声也没吭的林卓。见他仍旧坐在地上,一张脸血色全无,如纸一般的苍白。她便知道他也和这几人一样,被她那个令牌吓到了。 只不过这几人不是林家人,和荣王府没有名面上的仇怨,所以他们能到她面前求饶。但林卓是林家的大公子,平日里也时常欺辱苏怡三人,荣王妃对苏怡三人的压迫也是人尽皆知,所以他根本无法对她求饶,只能绝望地坐在那里了。 当然,对于这样的林卓,她自然也不会有半丝同情。 她看着他,澄澈的眸子微微闪了闪,随后唇角淡淡勾起,开口说道:“回去告诉荣王妃,人的出生无法选择,但人生道路,却是取决于自己。当年她明知荣王心中有别人,没有能容纳她的位置,她还是嫁入了荣王府。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便怪不得别人。说的难听一些,她如今活成这样,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既然做了选择,要么就勇敢面对,要么就放弃离开从头再来,别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无辜之人身上,那只会让人觉得她更可悲,也更可怜,而且更可恨!” 她面色清淡,出口的语声,也很是冷淡。而这一番话说完,她又淡淡地警告了一句:“若是让小爷知道,因她自己选错了人生道路,而续找华旭兄母子三人的麻烦,到时候可别怪小爷心狠手辣,就算你林家家底干净,没有任何东西能成为小爷手中的把柄。小爷也会直接灭了你们!小爷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六章 避之不及 对于荣王妃这样的人,在她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就如她所言,路是她自己选的,便不要因为得不到夫君的心而怪罪到别人身上。若说苏怡是第三者插足,是南宫灏霖后来迎娶的小妾,荣王妃欺负她倒也正常,毕竟这是古代三妻四妾的家庭中常见的情况。可人家两人本就是一对,那么后来插足进去的她,便没有资格去怪苏怡占有了南宫灏霖的心。 就算是因为她嫁入荣王府,才让南宫灏霖和苏怡能够在一起,可她早就知道南宫灏霖不会喜欢自己,还硬是嫁过去,然后因为爱而不得,便用自己正妃的身份打压苏怡母子三人,且连娘家的人都搀和进来,将气怒全都撒到了苏怡三母子身上……这种做法,只会叫人觉得她心胸狭隘,心肠丑陋罢了。 一个女人,何必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浪费一生?何必要强硬地介入别人的感情?被嫉妒心和好胜心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别人?惹人生厌,也叫人怨恨?! 在她看来,这样的女人最是愚蠢! 不管那个荣王妃当初是真的喜欢南宫灏霖才嫁入荣王府,还是如南宫凌刚才说的,是因为南宫灏霖的拒绝,让她林家大小姐颜面尽失,才赌气嫁入荣王府,她都觉得,荣王妃不值得被人同情! 一个想抢别人丈夫的女人,一个对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且还怀着恶毒的心欺凌别人的女人,只会让人觉得可恨! 若是换了她,她绝对不会做出和荣王妃一样的选择! 就算喜欢的要死,她也绝对不会去夺别人的男人! 她话语说完,脸上的神色比之刚才更加的清淡了。 房梁上,赫连御宸早先对那想拉上官月颜胳膊的男人露出的狠厉,在上官月颜躲开,那人也不再继续伸手触碰她的时候,便消失于无了。但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这番话,他脸上的神色却又是一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尤其是在听她说到“既然做了选择,要么就勇敢面对,要么就放弃离开从头再来。”这句话的时候,他狭长的魅眸顿时眯了眯,看着下方那个面色淡淡的人儿,心口当即有些发紧。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语,几乎和当初在巫族大殿时一模一样,就好似有一个透明而又坚韧的东西,将她突然和所有人都隔开了,又好似她在自己周围划下了一道鸿沟,隔绝了所有人的靠近,虽然她还是站在那里,看上去离得很近,可却好似远在天边一般,让人根本无法触碰到她的心。 看着这样的上官月颜,赫连御宸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握了起来,薄唇也紧紧地抿起,那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决然之色。 他知道这个小人儿有心结,也知道那个心结是和男女情爱有关,且那心结将她的心束缚的很紧,所以她在遇到一些类似的事情时,她便会有这样的反应,露出这种飘渺清淡的神色。而他,也正是因为她对这种事情非常敏感,非常在意,他才不敢将天帝教的事情告诉他。 她的心结,能让她瞬间情绪崩溃,就如那次在树林中一样。 而他,更是不敢去触动她的那个心结,也不敢问,更是非常憎恨她会有这种深藏于内心,让他无法窥探分毫的关于情感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可是又害怕听到她说出的话,是关于她和别人的事。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可他也很清楚,她有着和玉景风的前世……他真的害怕她的这种淡漠而疏离的反应,是因为她的内心对前世有着一些记忆……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他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心结,也不管那个心结是谁给她的,他都绝对不会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露出这样仿佛要将所有一切都拒之千里一般的神色,他绝对不会让她如此,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 赫连御宸看着上官月颜,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眸中神色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坚毅。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上官月颜如此,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并不是很了解上官月颜为何如此的二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些疑惑之色。而南宫凌也当即回忆起在巫族的时候,她也曾露出过这般淡漠的神情,那个时候,他便觉得她的神色有些怪了,没想到今日却是又见到她如此,这是为什么? 当初在巫族的时候,她是对着秦妍露出的这种神色,今日怎么又对林卓? 难道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南宫凌都尚且不知道上官月颜为何如此,第一次见上官月颜露出这种神色的南宫易,自然就更不知道了,他眸中也露出一丝不解,眉头皱了皱,而后转头看了眼身边的赫连御宸。 南宫凌同样转头看向了赫连御宸,想用眼神询问一下他是否是知道什么?! 可当二人转过头,看到赫连御宸眉头微皱,薄唇紧抿,狭长的魅眸里,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决然和坚毅时,二人都齐齐愣了一下眼,随后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神色?难不成真的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二人眉头微皱地看着赫连御宸,南宫凌薄唇微动,就想传音问话。 可这时,下方的上官月颜再次开口了,只听她语声已然恢复,出口的话语中也一改之前的淡漠,很是愉悦地开口:“华旭兄,我们走吧!咱们久别重逢,说了要好好喝上一杯,可别因为这些人影响了心情!”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便没有必要再理会这些人了!而且肖如云他们怕是也快来了,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是很好。 南宫华旭自然没有意见,对上官月颜并不放过任何一人的做法,他也没有表示不赞同,目光扫了一眼林卓几人后,转过头对她点了点头,唇边也勾起一抹笑:“我现在心情可是好的很,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等会儿我得多敬你几杯才是!” 这话不假,他们一直无法摆脱的林家,如今却是被他面前的这个女子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他心情甚好,也非常感激。 上官月颜顿时好笑地摇头:“你我兄弟,还说这种话?这可是和我见外了!不过,酒是要多喝几杯的,我可是很久都没有好好喝酒了!” 虽然她的确很少会主动出手帮谁,但这林卓几人着实可恶,再加上他们之间本就是堂兄妹关系,她帮自己人,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酒嘛!她从受伤之后便没有痛快地喝过了,今日伤势一号,她自然要放开肚子喝了,谁也别想阻止。 南宫华旭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笑,见她眸色清澈,唇角笑意柔和,只觉得他好像已经了解为何那么多人都喜欢她了,这样的女子,着实叫人想不喜欢都不行。他唇角的弧度瞬间深了不少,一双黑眸中都染上了温和的笑意。 南宫茹此时也插话了一句,一步从南宫华旭身后站了出来,且还伸手拽向了上官月颜的手,她美眸也扫了林卓一眼:“那我们就赶紧走吧!多看这几人一眼,本姑娘怕是连饭都吃不下了。颜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可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这几人了,而且上官月颜也真的是难得来见她们一次,她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上官月颜见南宫茹伸手过来,没有如对之前那人一般躲开身子,任她握住自己的手,澄澈的眸子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对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向了周老。 周老一直站在一旁,从上官月颜进入凉亭到现在,他脸上都没有露出半丝异样的神色。而对于自家少夫人这么简单地便解决了荣王府的事情,他心中深感佩服。暗道她真的不愧是他们玄天宫的少夫人,果然聪明绝顶! 此时见上官月颜看来,他当即会意,这才露出了些许如对贵客一般的恭敬神色,微微躬身一礼,之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上官月颜几人说道:“船上一切物事早已准备好,几位请跟小老儿来!” 话落,他先一步转身,往另一边靠近天星湖所撩起的彩纱走去。 上官月颜、南宫华旭和南宫茹立即跟上,柳青青再次看了林卓几人一眼,而后转头看了一眼苏怡,二人也立即跟着上官月颜三人走了。 五人离去,很快便离开了凉亭,没有人再回头看林卓几人一眼。 房梁上,赫连御宸自然感受到了南宫易和南宫凌询问的目光,但他并没有转眸看二人一眼,而是一直看着下方的上官月颜,见她脸色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和南宫华旭三人离去,明显是将那心结再次尘封了起来。他薄唇抿了抿,也立即跟了上去,留给了南宫易一句带着叹息的传音:“什么都别问,因为爷也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所以无法对他们说什么。 南宫易闻言,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再次皱紧了一些,眸中疑惑之色更是浓郁了不少。可连赫连御宸都不知道的事,他就算再疑惑也没有用。是以,他对身边同样眉头紧皱的南宫凌摇了摇头,将赫连御宸刚才的传音也传给了他,然后也一个闪身,暗中跟随而去。 南宫凌得到了南宫易的传音后,面上的神色和南宫易刚才一模一样,但见二人都走了,他自然也不多留,怀揣着满满的疑惑,快速地跟了上去。 三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凉亭,连一丝风丝都没有掀起,谁都没有察觉。 随着几人的离开,凉亭里静了下来,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林卓依旧坐在地上,面上的神色,如死灰一般黯然无光。 张姓公子几人,也依旧弓着身子没有站起身,脸色不比林卓好,发白发灰。 时间好似在几人身上停止了一般,就那么一动不动,仿佛画面被定格了。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那张姓公子才僵硬地站起了身,收回了一直抱拳求饶的手。随着他的起身,另外几人也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们站直了身子,而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那同样灰败的脸色,都皆是暗暗一叹,今日,他们真的倒了大霉了! 随后,几人又看了看还没有起身的林卓,见他脸上的神情比他们更加黯然,他们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没有人再上前搀扶他一把。只是看了一看,然后那李姓公子最先一个转身,离开凉亭,往西城门的方向而去。 一个人离开,紧接着几人便也陆续走了,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一边叹息,一边想着要如何向家里人解释这件事。得罪了金玉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心中担忧的同时,他们也不由小小地庆幸了一下,还好他们不是林卓,不是林家人,不然的话,就真的严重了。 以后的林家,别说是天城,就是在整个龙华,整个神武大地,怕是也难以有人再与他们交好。被孤立是定然的事,那么林家还会如以前那般繁荣富贵吗?自然是不可能了! 就算金玉堂的人什么都不做,世人也会避林家而唯恐不及的! 几人很快就离开了凉亭,往城内的方向而去,今日本是开开心心出来寻乐子,但如今自然是完全没有那个心情了。 张姓公子并没有马上就走,待几人都离开了,他也还站在那凉亭里,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的林卓,好半天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虽然他同样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独自停留,以及那声轻叹,却好似说了很多。 仿佛在他停留的这段时间,他和林卓以往的交情也随之逝去了,那声叹息便是画下了休止符,以后再也不会和林家有所交集。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林卓一人还在凉亭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七章 突然现身 在张姓公子离开之后,林卓才缓缓地动了动身子。他转过头,没有去看离去的几人,而是看向了上官月颜几人离开的方向,那一张平凡的脸上,脸色已经和死人一般无二了。 心中一直有两个字不断地响起,完了!完了! 他们林家真的完了! 他看了片刻,那边早就已经没有上官月颜几人的影子,之后,几个云音画舫的伙计上前唤了他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缓缓地站起了身,在云音画舫几个伙计,以及外面仍围在凉亭外看热闹的人们的注视下,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凉亭。 此时的他,虽然衣着仍旧华贵,却是再也不见以前的满面风光,只给人一种潦倒落魄的感觉。 只不过是遇见了一个人而已,便将这几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公子给完全黯淡化了! 当然,不管是林卓几人,还是外面看热闹的人,都不可能知道上官月颜只是拿了一块令牌吓唬几人而已。 上官月颜和南宫华旭几人在周老的带领下出了凉亭,穿过一条木制的桥廊,便来到了云音画舫停靠船只的地方。路上几人仿若非常熟络似得随意地交谈着,直到进入了船舱,上官月颜四处扫了一眼,见这船内颇为宽敞,布置的也十分雅致,就好似一个房间一般,只不过两边的墙壁,都是镂空的花窗,窗边撩着透明的彩纱,阳光能充足地照入,里面十分亮堂。 船舱中间,放置了一个大圆桌,靠窗的两边,也有好几个并排的椅凳和案几,桌上和案几上都放好了一些茶点和水果。里侧有一个类似舞台的地方,上面罩着彩色的轻纱,显然那里就是船上艺人们表演的地方了。而整个船舱内,四处都有鲜花和盆景布置,舞台四周,以及船舱的各个角落,放眼看去,红花绿叶,非常的自然清新。 除了这些布置之外,船舱内也有几个人候着,六个身穿嫩绿色衣裙的丫头,另外还有一个衣着比较特别的女子。她长得很美,手上抱着一把琵琶,一身紫金色抹胸裙,外罩着一件大红色薄纱长衣,一头长发绾的非常精致,头上首饰不多,但都是华丽的紫金色,外加一侧还插了一朵比拳头还稍微大一些的大红花。这身装扮,看上去非常惹眼,也非常的漂亮。同时,也让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那便是之前林卓提到过的娇娇姑娘,只在这条船上献唱的女子。 上官月颜随意地扫了一眼,对这船中的布置相当满意,而对这船上的人,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若是不知道这是玄天宫的船,她倒是会让这些人全都离开,但如今知道了,她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是以,她稍微扫了一眼船舱之后,便看向了身边一直牵着自己的南宫茹,有些打趣地开口:“茹儿妹妹就这么牵着我进来,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南宫茹比她要小一些,和南宫霁月差不多,比她小了几个月,这声茹儿妹妹便是叫的理所应当了。 而她如今是男儿装扮,之前在凉亭的时候,里里外外可都是人,南宫茹就这么牵了她的手,在这注重礼仪规条的天珏,怕是真的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我才不管那些呢?谁想说便让他去说,反正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在乎过名声,那些都是虚的!”南宫茹闻言,当即摇头,对上官月颜无所谓地一笑。随后,她又看着上官月颜,小脸上露出了崇拜之色来,说道:“刚才你那招可真厉害,一下子就把那个姓林的拉出去了,还就那么拽着他转了一圈,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实在太牛了!你不知道,我早想收拾林卓了,要不是我的身份不好对他出手,那混账如今早死一百次了!” 她也是个习武的人,而且武功也不算差,内力也还不错,但是却没有能力做到上官月颜那样,她是真的觉得她非常厉害。而且那被摔的还是林家的人,别提她当时有多么痛快了,简直是让她有种狠狠地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南宫华旭闻言,也对上官月颜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那般高深的武功,别说茹儿了,就是他也及不上。 然而南宫茹这话出口,上官月颜都还没有接话,随后进来的苏怡便开口了,她一边走向上官月颜和南宫茹,一边嗔怪地对南宫茹说道:“都还没有好好打声招呼,便先说起武功来了,一点礼数都没有!”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早就知道颜哥哥是不拘小节的人,我们一样,便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南宫茹不以为意地挥了下手,随后又看向上官月颜,一边拉着她往窗边的椅凳走去,一边笑着问:“我说的对不对,颜哥哥?” 苏怡见此,顿时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 柳青青也好笑地看了南宫茹一眼,眸中露出了些许慈爱之色来。 上官月颜自然是不拘小节的人,见南宫茹如此率性直爽,顿觉可爱的紧,笑着点了点头。见她还叫自己颜哥哥,显然是不知道这里是玄天宫的地方,所以对船上的人有所顾忌,她红唇微张,便想对三人说不必在意这里的人。 可她还没有开口,腰间便突然传来一股力道,下一瞬,她整个人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紧了,被南宫茹牵着的手也被这股力道拉了出来,鼻尖顿时传来一阵淡淡的兰花香。 闻到这股味道,上官月颜根本连思考也不用,便知道来人是谁了。她当即抬眸,对抱着自己的妖孽白了一眼,不满道:“你做什么?” 她正和南宫茹说话呢!他出来就出来吧,突然抱住她做什么? 来人自然是赫连御宸了! 他一把将上官月颜搂入怀中,搂着她软软的身子,感觉到手上传来的触感,他心中刚才那种仿佛被她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这才稍稍淡去了一些。他搂着她,见她投来不满之色,他艳绝的俊脸上顿时勾出一抹邪肆的笑,垂眸看着上官月颜澄澈的美眸,声线柔魅地开口:“自然是想离你近一些!” 不止要离她的人近一些,更是要将她那颗疏远了他片刻的心,给马上拉回来,和他的心紧紧贴在一起,丝毫都不分开。 上官月颜闻言,澄澈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对于自己刚才说的话,以及露出了什么神色,她心中其实很清楚,也知道他见了,怕是会想些什么。但是对此,她却不想多言,只是再次白了赫连御宸一眼,装作没听明白他的话,小脸上露出了一抹无语之色。 赫连御宸本来就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眸,她眸中那瞬间的忽闪,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让他心头顿时又是一紧。想着自己的猜想果然没有错,这个小人儿心中的确有着他不知道的心结。而她这般若无其事的模样,更是让他知道她并不想对自己说这件事,或者是说根本不想让他知道。 他看着她,搂着她的手下意识地就紧了。 上官月颜感受到他的力道,便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她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之后,便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想从他怀中出来。如今苏怡他们都在,他这样一直抱着不放,也不是回事吧! 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不能这般一直抱着,被她轻推了一下后,搂着她腰的手当即就松了。但是却也没有完全放开,只是让她出了自己的怀抱,但他的手,还是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了手中,半丝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不管她心中藏着什么秘密,他都不会放她离开,绝对! 上官月颜从赫连御宸怀中出来,见他搂着自己的手转为牵着她的,且握住的力道还有些紧,显然是不会放开了。她嘴角微微抽了抽,但也不再说他什么,随他牵着了。 二人这两句话的交谈,不过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赫连御宸现身,南宫易和南宫凌自然也紧接着现身。 三人的出现,顿时成为了这个船舱中的焦点。 周老虽然看出了上官月颜的身份,也想着或许自家爷会出现,但赫连御宸突然就来到了,他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而后见二人这般亲密地站在一起,且自家爷还这般好似离不开少夫人似得,他不由在心中暗叹,果然如传言一般,爷对少夫人真的喜欢到了极点,试问以前何曾见过爷如此亲近一个女子?别说是女子了,就是二公子和小全子公公也不能靠近爷半分。 爷在少夫人面前,真的如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爷可从不会这般黏人。 想他们以前都担忧爷不喜亲近人,他们玄天宫所有人都担忧爷会就那般独自一人过一生,担忧玄天宫不会出现女主人,更是不会出现正统的后继人。但如今见爷如此,他们真的是可以安心了,爷如此喜欢少夫人,定会很快就将少夫人娶回宫的! 在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说话的片刻,周老在心中暗自感慨了一翻。待赫连御宸放开了上官月颜后,他立即走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属下拜见爷,拜见少夫人!” 船舱中,几个丫头和那娇娇姑娘往日并没有直接面见过赫连御宸,因为爷身边跟随的人只有男子,而她们也还不够格跟随在爷身边。也因为上官月颜此时没有打开自己的玉扇,她们也并没有看出上官月颜的身份,更是想都没想过自己的主子会出现,见几人进来,还以为只是今日船上的客人。 此时,见赫连御宸突然现身,还将一身男儿装扮的上官月颜搂进怀中,她们顿时就惊愣在了原地,一张张脸上都无法抑制地露出了惊愕之色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听见周老对二人请安,几人才当即回过神,知道了面前的白衣男子不是男子,而是她们的少夫人易容的,也迅速低头,齐声声地请安道:“拜见爷,拜见少夫人!” 苏怡三人自然知道赫连御宸和南宫易、南宫凌今日都会来,不过,三人就这么突然出现,还是将他们吓了一跳。尤其是赫连御宸,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是以都微微愣了一下,并对他那神魔一般的容颜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艳之色。而当看见赫连御宸毫不在意周围的人,一出来就将上官月颜搂进了怀里,愣着的他们,嘴角也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和周老一样,心中同样暗道了一句,还真的如传言一般,这位少宫主对上官月颜真是喜欢到了极点啊! 而当他们见周老和几个女子都对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请安,且称呼赫连御宸不是“少宫主”,而是“爷”,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云音画舫是玄天宫的产业。对此,三人才露出了惊讶之色,心中再次暗道,难怪之前柳青青他们传信,便说想来云音画舫,原来这里是玄天宫的产业,他们再此相见,就算暴露了上官月颜他们的身份,消息也定然不会被传出去了。 他们没有惊讶赫连御宸的出现,倒是被云音画舫是玄天宫的产业而惊讶了一下。 南宫易和南宫凌晚赫连御宸一步现身,见赫连御宸一下就将上官月颜搂进怀中,二人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了,便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不过,对于刚才上官月颜露出的那种神色,二人却是很在意,是以现身之后,都立即看向了上官月颜。 只不过,此时上官月颜脸上早已恢复如常,除了对赫连御宸抱上来的无语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是以他们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不由都再次皱了皱眉! 赫连御宸放开上官月颜后,便牵了她直接坐到靠窗的椅子上,对于周老几人的行礼,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和他平时一般,邪肆而慵懒,修长的身子靠在椅子中,单手撑颊,另一手则是一直握着上官月颜的手,将她的半只胳膊都拉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也没有对苏怡三人招呼什么,就这么牵了上官月颜先坐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八章 见着就好 上官月颜对赫连御宸这种不会先向人打招呼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人本来就傲得很,别说是和苏怡三人打招呼,就是在皇帝面前,他也是这个嚣张狂妄的模样,若他今日会先对苏怡三人开口问好,那她才真的要觉得奇怪了。 她没有再理他,坐下来之后,也对周老几人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句:“几位不用多礼,我们今日只是来游湖,并没有别的事!稍后北疆帝师和六公主,谦王妃、霁月郡主和昀世子,还有将军府的雅郡主也会前来,到时候你将他们带上来便是。” 周老自然是聪明的,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立即恭敬说道:“少夫人放心,属下定然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人探知到任何消息。” “那就劳驾了!”上官月颜点了点头,看向周老的目光,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周老被上官月颜客气地说了一句,当即弯身一躬,很是恭敬地开口:“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属下这便下船,恭候北疆帝师等人前来。” “好!”上官月颜再次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 周老对着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恭敬一礼,然后又对还站着的几人一礼,便离开船舱,下了船。 几个丫头也各归各位,迅速地为几人沏茶。 娇娇姑娘也转身去了内侧的舞台方向,等着上官月颜几人开口让她献唱。 “母后,王婶,你们也赶紧坐下吧!霁月他们应该也快来了,我们先说说话,等他们来了,再上酒菜吃午膳!”上官月颜对柳青青几人招呼了一声,如今正好是午时,他们掐准这个时间出来,就是想一起吃饭喝酒的。 柳青青几人听上官月颜直接叫苏怡王婶,唇角都勾了勾,自然不客气,也完全不介意赫连御宸不怎么搭理他们,或者说,对于赫连御宸的这种态度,他们都十分了解了。就算是没见过赫连御宸的苏怡三人,对他的传言也是如雷贯耳,是以都不以为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柳青青、苏怡和南宫茹都往上官月颜身边走去。 南宫易、南宫凌和南宫华旭相互打了声招呼,而后三个男人坐到了赫连御宸身边的位置。 苏怡和上官月颜第一次见,柳青青便也没有和她抢位置,让她坐到了上官月颜的身边。刚刚坐下,苏怡便转头看向上官月颜,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先是感激地道了一句:“刚才的事,谢谢你帮忙了!” 林家的事,他们一直都不好处理,没想到今日一见她,便轻易地解决了,她是真的非常感谢! “王婶,你用不着和我客气的,那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上官月颜立即摇头,而后唇边勾起一抹好笑之色,对着苏怡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其实,我不过是吓唬一下那几人而已,并不会真的让金玉堂查他们的底。只要让他们心中害怕,那么以后便不会对你们如何了!” 现在没外人,她自然可以将自己吓唬林卓几人的事说出来。而一想起那几人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她便觉得甚是好笑。 苏怡几人闻言,不知道上官月颜原来只是吓唬林卓几人的他们,脸上当即露出了一点意外之色来。吓唬?那令牌显然是真的,他们还以为她是真的要让人查呢!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也真的不用查什么,单单金玉堂三个字,便能震住那些人。而且今日此事传出去后,他们的家族以后怕是也不会一帆风顺,这样已经足够威慑了。 几人片刻便收起了脸上的讶异,看着上官月颜那俏皮的神色,虽然这并不是她自己真实的容貌,但几人却也觉得活泼可爱的紧,唇角当即都勾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想到和天珏没有关系的金玉堂,我们怕是这辈子也难以摆脱林家的欺压。”但苏怡还是再次道谢了一句,伸手拉了她的手握着,眸中满是感激。 南宫华旭和南宫茹也点了点头,对上官月颜投去感激之色。不管她会不会让金玉堂的人对那几人出手,但这件事是真的解决了。林家不可能赌上灭族的危险,再对他们做什么。就算再恨,在林家人眼中,他们也比不上家族重要。 而荣王妃,若她不顾自己的家族,仍旧冥顽不灵的话,那这一次他们也不会客气了。 这十多年已经足够还她的恩情了! 就如上官月颜之前说的,路是她自己选的,走的不如意,也不能全怪罪到他们身上。 “呵呵!我那也不过是正好认识凤潇,也正好有他给的一块令牌而已,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咱们一家人,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不是吗?”上官月颜任苏怡握了自己的手,同时也反手握了握她的,再次笑着摇头。这事儿的确是正巧的,不止正巧她认识凤潇,身边有一块他给的令牌,也正巧林卓几人犯了她的忌讳,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若是没有这些巧合的话,她也不好拿金玉堂来威胁林卓几人! 不过。她虽然说只是巧合,但苏怡几人却知道,她并不是那种会随便出手相助他人的人。不过,听到她说是一家人,几人心中顿时就暖了,苏怡笑着点了点头:“好,既是一家人,那么我便不说了就是!” “呵呵!这就对了!”上官月颜也笑着点头。 苏怡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一双美眸没有离开过她那张易容后,丝毫也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俊脸,不再说刚才的事,转而又笑着开口,那语声就如她的人,每个字都透着温柔的感觉:“自从你来了天珏之后,京都里处处都能听到关于你的传闻,让我这个不太关注世事的人,也想见你一面,可是却也没有机会。尤其是之后听闻你是雪儿,让我很是意外,便更想见见了。你小的时候,还经常与旭儿和茹儿玩耍,如今长大了,十多年不见,又听闻你对儿时没有记忆,怕是有会觉得生疏。不过没关系,能见着就好!” 在还没有听说上官月颜就是南宫雪的时候,她便对这个丫头很好奇。不仅得了从不亲近人的玄天宫少宫主喜欢,且还让自从雪儿死了之后,便从不把任何女子当作妹妹的南宫凌认作了义妹,之后又得了太史凤和柳青青认作干女儿,这样的一个女子,她真的想不好奇都不行。 而在得知她是南宫雪之后,她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十三年前,她也是亲眼看着雪儿入葬的,从未想过她原来是假死,之后还被人带走了。 她和太史凤、柳青青、肖如云的关系都很不错,加之几个孩子的年纪也相仿,以前几人便时常偷跑出来见面。她还记得她小时候那粉嫩嫩的模样,在几个孩子里,她和凌儿最是可爱。是以当时以为她真的死了,他们几人都好一阵伤心,太史凤更是整日疯癫,不成人样。 如今,却不想她居然活着,而且回来了天珏,她真的想都没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同时,她也高兴坏了,很想立即就见上一面。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她心中真的说不出的高兴! “对啊!月颜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们本就对你很好奇,后来听父王说你是南宫雪,更是着实让我们意外极了!”南宫茹也开口,一边点头一边目光晶亮亮地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神色有些兴奋。 知道这里的人都不用避讳后,对上官月颜的称呼也改了。 她对南宫雪也没什么记忆,但是却听说过不少,是以在得知那个大名鼎鼎的上官月颜,就是十三年前死去的南宫雪时,她真的是非常意外。尤其之后听了父王说的那些事,说她这几年都生活在异时空,她对她就更是好奇的要死了。 要不是自己的功夫不行,她早就暗中跑去太史府和皇宫,去看看这个穿梭过异时空的神奇女子了! 后来听说她要来见她们,她这几日几乎都兴奋的睡不着觉,所以今日很早就出了门,比大家都早到云音画舫,还倒霉地遇上了林卓几人。 不过还好,那帮混账并没有太过影响她的心情,反之还被她面前的这个女子收拾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南宫华旭也转头看向上官月颜,对二人的话,都不可置否,不止是她们俩,他同样也对这个女子很好奇。而且他比她年纪大一些,对儿时也有些记忆,脑中还能想起一些她儿时的模样来。是以目光也仔细地看着上官月颜的脸,想在她易容后的脸上,看出一些原来小时候的影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好看极了 上官月颜的确是不记得儿时在这神武大地的事,对于以前的记忆,她知道的,就只是那个梦而已。那个白衣男孩是赫连御宸,也知道马车里的那个孩童是南宫凌,还有就是同在马车的是南宫靖宇和太史凤,除此之外,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所以,苏怡说生疏,倒真的有一点点。 不过,他们对她好奇,很惊讶她是南宫雪,这件事她却是知道的,早先荣王南宫灏霖便已经提过了,也正是他提了,她才想着来见三人一面。再说,对于自己就是南宫雪的事,她自己也无与伦比的意外,她们若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的话,那就真的太奇怪了! 见三人都看着自己,而且还是都盯着她的脸猛瞧,显然是想看出她的真实容貌。上官月颜唇角一勾,也没说什么,转头对一旁的丫头道了一句:“端两盆清水来!” “是!”丫头立即应声,马上就去了。 苏怡三人听上官月颜要了清水,当即就知道她应该是要洗去脸上的易容了,三人唇角的笑意都齐齐一深,尤其是苏怡和南宫茹,眸中都露出了些许期待之色。 赫连御宸等人自然也知道她的用意,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坐着喝茶了。不过,三个男人还是时不时地观察上官月颜,注意着她脸上是否会再次出现那样淡漠疏离的神色。 上官月颜要水,的确是为了洗去脸上的易容,其实就算苏怡三人不这么盯着她看,她本也打算见了他们之后,便要洗去的。既然是专程出来相见,苏怡几人也是为了见她才来,那么她自然不好一直顶着一张假面孔示人,那见了和没见岂不是一样? 不一会儿,两个丫头便端着清水进来了,上官月颜直接让二人端到自己面前,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往其中一盆清水中一倒,几滴看上去和水没有任何区别的药水便倒入了水中。 这东西是专门卸去易容膏的药水,若是不加药水进去,鬼手所研制的易容膏极好,是无法用清水洗去的。 她将药水倒进去之后,便撩起了衣袖,低下头,伸手掬水洗脸。只花了一小会儿的时间,她脸上的易容便开始变化,从眉眼开始,渐渐露出被隐藏起来的容貌,大约过了一分多钟,她脸上便再没有易容膏,露出了她本来的容颜。 丫头们见上官月颜洗脸,不用吩咐什么,早准备了崭新的面巾,候在一旁。 不过,那面巾却没有落到上官月颜手中,而是在她差不多要洗好的时候,赫连御宸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将面巾接了过去。 上官月颜在另一盆清水中将脸洗净,这才抬起了头,将自己的小脸完全展现在苏怡三人面前。而赫连御宸则是在她抬起头的时候,立即便拿了面巾,亲手为她擦脸,那动作非常熟练,也非常温柔,显然是早就做过无数次,已经习惯这般伺候了。而他那绝艳的俊脸上,神色也很是柔和,唇角一抹柔魅的笑勾着,看上去便知他很是享受伺候上官月颜的感觉。 上官月颜也早就被他伺候惯了,见他为自己擦脸,便也没有去拿他手上的面巾,而是又从丫头手上拿了一张面巾擦手。二人的动作都很是自然,虽然都是身份不凡,尤其赫连御宸还是一个非常嚣张狂傲,将世间万物都踩于足下的男人,别说伺候人,就是能转眸看你一眼,也是给足了你脸面了,这样的男子,很难让人想象他居然会伺候别人。 但此刻二人的动作,却没有半丝的违和感,好像他们在一起,就该如此一般。赫连御宸就该伺候上官月颜,而上官月颜也本就该享受他的伺候! 当然,二人的这个样子,南宫易和南宫凌是每日都能见,是以看着二人如此,他们除了很满意赫连御宸能这般疼爱上官月颜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而苏怡三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高高在上的赫连御宸伺候人,但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再那里。三人的目光只聚集在一处,那便是上官月颜的脸。见她容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美艳无双,既像南宫靖宇,又像太史凤,和南宫凌更是相似的很,但是却又比南宫凌看上去更好看。即便现在是男儿的打扮,也没有施任何胭脂水粉,但这张脸却是美到叫人连眼睛都不想眨,让人想贪婪地多看几眼。 他们看着她,眸中都不可抑止地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惊艳之色来,心中更是不约而同地想着,怪不得人们一直传闻说她有着天下第一的绝色美貌,怪不得人们说她以前出门不带面纱,但自从恢复本来容貌之后,便一直带着面纱……这张脸,别说是别人了,就连他们看了,也有种神魂震慑的感觉。 真的是美得惊心动魄! 人们说她是天下第一美,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三人都只看着上官月颜,一时间除了对上官月颜的真容惊艳无比外,根本没办法去注意别的事!都看得入神了! 而另外,几个丫头和娇娇本来就是第一次见自家少夫人,此时见她去除了易容露出真颜,几人也和苏怡三人一模一样,即便她们受过训练的玄天宫的人,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们都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但此刻,她们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神色淡定,一个个都露出了无比惊艳之色。心中齐齐暗道,少夫人真的太美了!让同为女子的她们,都觉得这张脸美得能让人心惊,简直是她们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同时,几人心中也不由感叹,以前她们便很难想象这天下有哪一个女子能配得上爷?爷容颜绝艳,身份尊贵,本事更是无人能及,是站在青云直之上,让世人仰望的杰出男子。能和爷相配的女子,她们真的想不到。直到少夫人出现后,她的种种事迹传入她们耳中,让她们有了一种只看少夫人的本事的话,倒也能够和爷相配的感觉。而如今看到少夫人的容貌,她们便更是觉得二人很配了,不仅是身份和本事,还有二人的容貌,都是绝配。 同样的美艳,同样的尊贵,同样本事无人能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除了他们彼此之外,绝对再也找不到更相配的人了! 上官月颜的一张脸露出来,顿时便让苏怡三人和娇娇等人惊艳地愣住了,心中感叹良多。 上官月颜自然感受到了几人的视线,但自从恢复了南宫雪的容貌后,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惯了,知道他们只是暂时如此,等会儿便会淡定下来,便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她将手上的水擦干后,又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水,才将面巾还给了身边的丫头。 赫连御宸将她的脸仔细地拭擦了干净,也将面巾交还给丫头,而后又帮上官月颜整理了一下两颊边的湿发,笑着道了一句:“好了!” “嗯!”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这才转眸,看向身边的苏怡,唇角一抹笑勾出,开口说道:“王婶可是觉得我长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何模样,不过爹爹和娘亲都说没怎么变!” 她随意地找了一个话题。 对于自己儿时的模样,她所记得的,自然只有以前九皇子的模样了。自己真的是什么模样,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是没怎么变,没怎么变!”苏怡闻言后立即回过神来,看着上官月颜的笑脸,一边点头,一边连说了两个‘没怎么变’,话语相当激动。之后,她又笑着开口,脸上的神色很是喜悦:“你儿时便长得水灵,穿着粉色的衣裙,可爱极了。如今长大了,虽然也变了一些,但还能看出儿时的模样。你娘亲当年便是名动天下的美人,你爹爹也是俊美非凡,世上没几人能及得上,而如今,你这张脸,可是将你爹爹和娘亲最好的地方给遗传下来了,真是比凤儿还美上好几分!好看,好看极了!” 她又连说了两个好看,话语中满是喜欢之意。 南宫华旭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笑意深深,只觉得此时看着她,好似儿时的记忆都突然清晰了不少。水灵灵的小丫头,粉嘟嘟的颜色,真是让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儿时的模样,有种原来她真的就是南宫雪的感觉。以前听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真实感,但现在算是真的相信了。 南宫茹对上官月颜儿时没有什么印象,但听自己的母亲这么说,再加上她长得也的确比太史凤还要好看,也附和着点了点头,看着上官月颜,小脸上满是笑意。 然而,苏怡话音落下,上官月颜都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南宫凌先一步开口了,他也看着上官月颜,薄唇勾着,清俊的脸上有一丝骄傲之色,说道:“自然好看了!小颜儿和我长得一样,能不好看吗?” 他们可是龙凤胎,小颜儿还没有变回这个模样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此言一出,柳青青当即好笑地嗔了他一眼,笑说道:“你这是想说你自己好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章 都吓坏了 人家苏怡说颜儿好看,他倒是拿自己来相提并论了! 而南宫凌闻言,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的,当即一笑,一边摇着自己的玉扇,一边说道:“小爷我的确也长得好吧!若是我没长好,小颜儿哪能也这么好看?” 他们是龙凤胎,当然一个好看,另一个自然也好看,这有什么不对的! 柳青青听他这么说,倒是没有话反驳了。只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苏怡听南宫凌说了这么两句,也转眸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她之前其实也想过,凌儿长得很好,雪儿定然也好看,不过如今真的见了,却还是大大地超出她的意料。几乎比她脑中想的超出了很多! 当然,即便超出了她的意料,但雪儿最像的还是凌儿,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上官月颜闻言也觉得甚是好笑,转眸看了看南宫凌,见他一脸理所当然,还很是为此骄傲的样子,虽然她也无法反驳他的话,但还是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而此时,一个语声突然从船舱外传了进来,将几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太不仗义了!颜歌,你该等我们一起走,怎么能自己先来?让我错过了收拾败类的机会!” 这是一个貌似男子的声音,且话语中还带着浓浓的埋怨,上官月颜几人听了,虽然对这个声音并不熟悉,但是却当即知道来人是慕容紫,目光当即往外看去。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会这般对上官月颜说话,也没有谁会像她一样,喜欢什么事都凑上一脚,图个热闹好玩。 而苏怡三人却是没见过慕容紫,对她的声线自然也不了解,只是听说过她和上官月颜是好友而已。此时突然听闻有人叫上官月颜颜歌,且还毫不顾忌地埋怨上官月颜,三人脸上当即露出了一丝讶异之色,也齐齐转头,看向了门口。 而当他们看过去时,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就是啊!等我们一起多好!那些混帐东西,本公子也早就看不惯了!” “我也想看颜哥哥收拾人的!就晚了那么一小会儿,太可惜了!”随后,又是一个声音传来! 三道声线先后传来,两男一女,上官月颜听了,嘴角顿时一抽。同时,门口也现出了几人的身影,之前离开的周老,带着四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两个男子和两个女子。两个男子都穿着十分华贵的衣袍,面容俊秀,看上去也是富家贵公子的模样,只不过二人脸上都有着些许不满之色。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更是进来之后,便对着上官月颜瞪了一眼。 两个女子,则是一对母女,年纪稍长的那位穿着华贵的衣裙,头上戴着不少珠钗翠玉,浑身上下都透着富贵之气。年轻的女子则是穿着一身骑装,头发高束,很是简单利落的装扮。二人的容貌也相当好,和另外两个男子都各自有些相似的地方,看上去很像母子四人。 上官月颜看着四人走进来,根本不用去猜,便知道两个男子是慕容紫和王星雅,骑装女子是南宫霁月,而那个富贵满身的自然是肖如云了。她们之前便说好不能暴露身份,最好大家走能易容,再加上她们也不知道这里是玄天宫的地方,所以当然也就易容而来了。 而且,在四人进来之后,他们身后也突然出现了两个男子,一个黑衣龙纹,一个深蓝色锦袍,正是没有易容的黎单和南宫霁昀。很显然,二人和赫连御宸他们一样,没打算在外人面前现身,故而没有易容。 上官月颜看着走入船舱的六人,嘴角再次抽了抽,暗道她们居然是一起来的,怪不得说她不仗义先走了呢! 苏怡三人虽然不认识慕容紫和黎单,但也不难猜测来人就是他们,毕竟这里是玄天宫的船,又是周老带着上来的,那么来人定然是上官月颜早先提过的北疆帝师和肖如云几人了。而在看到南宫霁昀现身之后,三人心中都暗道了一句果然,脸上的讶异之色也立即消失。 然后三人便开始打量易容后的几人和从未见过的黎单了。 赫连御宸三人和柳青青自然不用去分辨什么,他们和上官月颜一样,根本不用去猜,便知道谁是谁了。 几人进来后,南宫易和南宫华旭都站起了身,向黎单和南宫霁昀打了个招呼。 苏怡和南宫茹第一次见黎单,自然也都起身招呼了一句。慕容紫这个时候也没有先和上官月颜说什么,顶着一张男子的脸,和苏怡母子三人打了个招呼,三人这才知道她是北疆六公主慕容紫。 上官月颜和柳青青都坐着没动,这几人他们都熟透了,没必要客套什么,见几人都忙着打招呼,二人这个时候趁空都端了身边的茶,浅浅地喝了两口。 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也没有起身,赫连御宸是对谁都没有理会,一如他本来的性子,只慵懒地靠坐在椅子里,连黎单来了,也没能得他一句招呼的话。而南宫凌,倒是对南宫霁昀点头打了个招呼,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再搭理别人了。不管是黎单还是慕容紫,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几人的到来,让船舱内热闹了片刻,苏怡三人也将易容后的几人身份分辨清了,之后才又各自坐下,连上官月颜几人一起,全都坐到了中间的饭桌上。 周老立即吩咐了人准备饭菜,舞台上一直等待的娇娇姑娘,也在南宫凌的吩咐下,开始弹起了优美的曲子。不过因着几人要说话,便只是让她弹奏,并没有让她唱曲。 坐下之后,慕容紫便有空对上官月颜发难了,她占了上官月颜身边的一个位置,一双眸子当即就瞪向了上官月颜,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易容后的俊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上官月颜端着茶喝着,刚喝下去一口,就察觉到身边慕容紫投来的目光,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很是无语地道:“你们之前都没有和我说过要一起走,所以我和母后才没有找你们一起。再说,我也不知道会遇上那几人,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他们是说了大家都来云音画舫,但是却没有说一起来。而且他们住的地方偶不同,去集合一下再出城,也是麻烦事,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和他们一起走,直接到云音画舫见面就可以了。 而且林卓几人的事,也的确是意料之外,她又不知道会遇见这样的事情,这哪能怪她没有等她一起? 若是提前知道的话,她了解她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倒是可以让人知会一声,一起骗骗那几个贵公子。 可她此言一出,慕容紫还是哼了她一声。不过,却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而是挑了挑眉,对上官月颜道了一句:“亏你想得到假借金玉堂来对付那些人,这件事,算是被你给混过去了!” 对于荣王府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了一些,也知道林家的事。也正是因为知道,而她和上官月颜的性子差不多,是以也不太喜欢那林家。也因此才对没有和她一起戏耍一下那些人,觉得有些遗憾。 而她这话,也颇有赞赏之意。能想到用金玉堂对付那些人,上官月颜的确是非常聪明! “对啊!月颜姐姐这个法子当真好极了!”南宫霁月此时也开口,没有洗去易容的她,本来一张可爱的小脸被秀丽取代,小脸上露出了一些兴奋的色彩:“你们不知道,如今天城里都传疯了,说是林家大公子和其他几位公子得罪了金玉堂的人,以后麻烦大了。还说华旭哥哥和金玉堂的人是结拜兄弟,以后谁都不能招惹呢!” “呵呵!还有人说名叫颜歌的公子是金玉堂的二把手呢!”王星雅也开口了,那张和慕容紫有些相似的俊脸上满是笑意:“我们出城的时候,就听说那几人的家族都收到了消息,如今已然乱成一片了,到处寻法子解决此事。你这一个令牌,可是将那些人都吓坏了!” 她早就和上官月颜化敌为友了,如今的关系,也和慕容紫与上官月颜一样,几乎是无话不说。是以对于上官月颜和凤潇有几分交情的事,她也十分清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一章 游历天下 上官月颜听了三人的话,唇角勾了勾,对于慕容紫说她将此事蒙混过去了,她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若是没把握能骗住那些人,她便也不会把金玉堂搬出来了。至于如今城里是什么情况,传言已经蔓延到了何种程度,人们会如何评价名为‘颜歌’的自己,她根本不用听南宫霁月和王星雅说,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凤潇给了她那块令牌,被人当作是金玉堂的二当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是以,她只是挑了挑眉,笑说了一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刚才便说过,她要的就是这些人的害怕。只有害怕金玉堂,他们以后才不敢再对苏怡三人怎样。而她也相信金玉堂的人,不会让她这个‘二当家’穿帮,随便那些人如何想法子解决这件事,都是没用的。 而她话音一落,三个女人嘴角都微微抽了一下,暗道她其实也是腹黑的很,没有人得罪她的时候还好,但一旦得罪了她,或是让她看不惯了,她脑子里的阴招也多得很。今日此事就是现实的例子。 这个女人,有时候才真是叫人害怕! 赫连御宸几人自然知道上官月颜有时候也挺阴险的,闻言都齐齐勾唇,脸上露出了一抹好笑而又宠溺的笑容。 “行了!这事儿既然已经解决了,便没必要再多提了!”肖如云此时开口,被易容成贵妇的她,容颜精致风韵犹存,和温婉纤柔的苏怡完全是两种类型的美人。她笑看了几人一眼,而后转移了话题,目光看向上官月颜,突然皱了皱眉,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颜儿,我听霁月说你的伤已经好了,可能就这两天便要离开,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几人全都看向了上官月颜,包括苏怡三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也知道她很快就会离开天珏。不过,确切的日子,他们却是都不知道。 上官月颜见几人看来,立即点了点头。今日一早,她和赫连御宸三人便决定了明日离开。而这件事自然还没有告诉几人,是以她立即便开口:“明日就走!” “明日?这么快?”南宫霁月小脸顿时就皱了起来。 南宫霁昀也皱了皱眉,此时问了一句:“下次何时回来?” 他们只听说她要走,还从没问过她何时会回来! 肖如云几人对此也不知道,是以也都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看着几人,对此她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唇角一勾,便笑着答道:“若是不出意外,大约半年之内便会回来。” 天阳诀十重,她有信心能在半年内突破。到时候不管是她自己想起九幽寒毒的解法,还是需要问现代的几位太公,她都会回来这里。因为她要和现代的家人联系一下,让他们都知道她安好。 这个时间,已经算是很短了! 然而,南宫霁月却顿时小脸一垮,转头看向身边的肖如云,哀求着开口:“母妃,我真的不能和月颜姐姐去圣天吗?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离开过天城呢!” 她是真的很想出去看看的,也是因为真的和上官月颜与慕容紫玩惯了,如今她们都要离开,她真的非常舍不得他们。 可是肖如云当即就摇头,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严肃地说道:“颜儿他们去圣天是有正事要做,你如何能跟着去添乱?而且圣天近来很不太平,你父王说,那边很可能会发生战乱,你一个女儿家,也不会武功,去了只会给你太子哥哥和月颜姐姐添麻烦而已。” 倒不是她太严厉守旧,不让她出去见见世面,而是这个时期圣天真的很乱,她如何能放心让她跟去?而且,让不会武功的她跟着颜儿他们,的确也是给他们添麻烦。再说,颜儿现在自身也很危险,她就更不能让月儿跟着,让颜儿为她费心了…… 南宫霁月一听,小脸再次一跨,看向上官月颜和慕容紫,眸子满是委屈和不舍。 上官月颜早就知道南宫霁月的心思了,但这件事,的确不是她能说了算,而且肖如云的话也不错,圣天太乱,玄天宫这一次怕是也没得清静,若是开战的话,对于不会武功的南宫霁月来说,也不能到处去玩耍,只能被护在安全的地方。而她除了要尽可能将所有时间用在练功之上外,到时候怕是也会被圈入乱世之中,没有办法陪着她游玩。 是以,见南宫霁月一脸委屈不舍的模样,她笑了笑,语声柔和地宽慰道:“你且在天城等我,我这次离开反正只是几个月而已,时间一到,届时不管圣天是否战乱,我都会回来。那时候我再带你去玩,让你看看新鲜的东西。若圣天太平,我再带你去那边好好玩耍一趟,如何?”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练功,不想浪费时间在任何事之上。不过,等她天阳诀大成,回来天珏的时候,她倒是可以带她一起。只要解了赫连御宸的毒,那个时候,她便不用再担心什么,而且十重天阳诀,绝对能让她在整个神武横着走都可以,只要圣天没有战火硝烟,她不用被牵扯进战事之中,带她出去游玩,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南宫霁月闻言,脸上的苦涩当即就被欣喜取代了,一双水灵的眼睛都顿时亮了,连忙点头说道:“月颜姐姐可不准食言!” 上官月颜好笑:“你觉得我是会食言的人吗?” 她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的! 南宫霁月自然知道上官月颜不是会食言的人,只是因为太高兴,所以随口就这么一说了。立即嘿嘿一笑,摇头道:“不是!月颜姐姐一言九鼎,我会乖乖等着你回来的!” 只要能出去见识一下,等几个月也没关系! 几人见南宫霁月被上官月颜一句话就劝得多云转晴,都不由好笑。 肖如云这次也没有说不让去,只是有些无奈地看了南宫霁月一眼,眸中满是宠溺之色,既然颜儿都说可以,那她便也没有理由反对了。而且半年之后,该解决的事情,也应该解决了才是…… 倒是南宫霁昀开口了,不是反对南宫霁月更上官月颜一起,而是说道:“既然如此,这段时间你便和我学一些简单的防身术,还有骑马。游历在外的人,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可不行,只会累人累己!” “我学,我学!”南宫霁昀话音刚落,南宫霁月立即便点头,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我以前就说要学功夫,是你们说女儿家不用学那些的,不然我早就能和茹儿一样了,哪会这么手无缚鸡的?” 儿时她便觉得哥哥习武很有趣,可那时被礼数规矩束缚着,他们都不让她学。不然她如何会什么都不会? 而一句话说完后,她又看着上官月颜,唇边勾起一抹明艳的笑,说道:“我会努力学的,月颜姐姐你早点回来!” “好!”上官月颜笑着点头,也认为南宫霁昀此举很有必要,在她看来,女子更是要学些拳脚,这样才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而她若是要带南宫霁月远行的话,她的体质也的确要提升才行,外出游历,骑马远行是必然之事。 南宫霁月见上官月颜点头,脸上的笑意当即浓郁了很多。 肖如云几人看着她,都好笑地摇了摇头,暗道如今他们的话,好像远远不及上官月颜的话,能让这几个年轻人开心的了。 而这时,南宫茹也开口,对上官月颜说道:“月颜姐姐也带我一个如何?” 她看着上官月颜,一双眸子晶亮,也有些期待之色。虽然她又些身手,但是也没机会出去闯荡,是以对外出游历,也很是向往。 南宫霁月听了,也马上又开口,一双眸子也看着上官月颜,里面满是兴奋之色:“对啊对啊!也带上茹儿吧!还有雅姐姐也一起,人多那才好玩呢!我们几姐妹一道出去,想想就觉得有趣的很,而且她们本就会功夫,比我好带多了!” 她这话,简直是在极力帮南宫茹说话,说服上官月颜带她们一起。让肖如云几人再次露出了好笑之色,柳青青轻笑着打趣了一句:“你这丫头,原来也知道自己是个不好带的啊!” 这般老是想着出去玩耍,她还以为她不知道别人带她会很辛苦呢! 南宫霁月被柳青青这么一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呵呵一笑,说道:“皇伯母别取笑我了!我这几个月一定会好好练功,增强体质,争取到时候不给月颜姐姐惹麻烦的!” 她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一次出去玩的机会,当然会好好把握,才不会让自己在体力上输了。 柳青青闻言,再次好笑地勾起了唇角,没有再继续笑话她了。 王星雅被南宫霁月给提了出来,也看向了上官月颜,她的情况和南宫茹差不多,有自保之力,但是却几乎没有外出闯荡过,是以对外面的世界也有些好奇。若是能出去闯荡一翻,她一个人不行,但是上官月颜一起的话,她自然非常乐意了。是以,脸上也露出了一些期待。 上官月颜听了南宫茹和南宫霁月的话后,一双澄澈的眸子便看向了二人,同时也看了看王星雅,见三人都是一副非常期待之色,她唇角再次勾起,根本没有考虑什么,便点了点头:“行!那便都一起。” 正如南宫霁月说的一样,人多才好玩,何况这些人,都是她的姐妹!算是来一趟加深感情的旅行,也不错! 听到她的回答,三个女人自然都高兴了,皆是欢喜的一笑。 苏怡听南宫茹也要去,也没有拦着,只是笑看着几人,面上的神色很是欣慰。其实因为她的关系,她的这对儿女,除了这里在座的南宫易、南宫霁昀和南宫霁月之外,并没有多少其他的朋友。南宫凌很少在天珏露面,便也不常来往。而王星雅虽然虽然一直在天城,也并没有刻意疏远他们,但是因为她不是皇族里的人,同样也很少往来,只是大街上遇见,会打声招呼而已。 是以,他们都没有机会和朋友远游。 而如今上官月颜一来,不仅解决了林家的问题,还要带茹儿一同游历,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有的只是感激而已。 南宫华旭几人对此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勾唇笑看着她们,眸中的神色,都十分的柔和。 赫连御宸静静地听着上官月颜和几人的对话,见她就这么答应了要和几个女人一起游历天下,他也没有表示不满。反正不管是几个月后还是其他任何时候,不管她是游历天下,还是独居山野,他都会在她身边。 至于别人会占去他们独处的时间,到时候他自己也有法子就是了! 某只腹黑的狐狸淡淡地扫了眼三个开心的女人,之后又看向身边的小人儿,狭长的魅眸眸底精芒闪闪,心中如是想着! 南宫凌也是无所谓的神色,心中有自己的盘算。他和要接任大任的自家大哥,以后绝对会入朝的南宫霁昀,以及定然会掌管荣王府的南宫华旭三人不同,他是自由之身,而且爹娘也都是在家闲不住的江湖客,他也绝对敢保证师兄不会让小颜儿一个人去……所以呢,他若是想和小颜儿一起去,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几人对此事,全都没有出口阻拦。 而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之后,看了看眉开眼笑的南宫霁月三人,唇角的笑意也深了深,眸中也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来。不过随后,她目光便看向了身边本来最喜欢凑热闹,但是此刻却是静静地坐着,十分罕见地没有开口说要一同前往的慕容紫。见她似乎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她眉梢挑了挑,问道:“怎么?你这次为何没话?不想一起?” 这个女人最喜欢到处跑了,以前她还抱怨过,说她那个皇兄太宠她,连京城都不让她出,所以这次出来,她才想玩个痛快的。如今听她们要游历天下,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她居然不说要一起去,这太不正常了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只能如此 南宫霁月刚才只顾着高兴,没发现慕容紫没吭声,此时听上官月颜一说,也立即看了过来,小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对啊!慕容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应该也一起去的吗?” 王星雅和南宫茹也收起了脸上的兴奋之色,看向了慕容紫。同时肖如云几人也是一样,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没说话的慕容紫,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这个六公主的性子,不管是已经和她很熟的柳青青几人,还是今日才见面的苏怡三人,对她的性子都多少知道一些,她的确是一个喜欢贪玩凑热闹的人。别的不说,就刚才她埋怨上官月颜没等她一起收拾林卓几人的事,便能够看出来了。如此喜欢玩闹的人,为何这个时候却是没了声音? 按理说,她该是第一个跳出来说要一起去才是啊! 几人此时都觉得慕容紫的沉默有些怪了! 就连赫连御宸和南宫凌,此时也看向了慕容紫! 不过,南宫凌脸上的神色和几人差不多,带着一些意外和疑惑。而赫连御宸却不然,他只是看了慕容紫一眼,面上却没有任何的疑惑不解,反而唇角勾着,很是邪肆慵懒,一双狭长的魅眸还几不可见地闪了闪,好似早就知道了什么似得,一副懒洋洋又高深莫测的模样。 当然,他平时便鲜少对别人的事感兴趣,一直都是这副慵懒邪肆的样子,再加上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慕容紫身上,是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有黎单和南宫易,在几人都看向慕容紫的时候,二人敏锐地注意到了赫连御宸的神色,而后本来遥望慕容紫看去的目光,都往赫连御宸看来。 而当二人看来的时候,赫连御宸也正好收回了看向慕容紫的视线,目光流转间,瞬间便与二人的目光交汇了。 三个人目光相聚,也不知道为何,赫连御宸本来勾着的唇角突然就深了,魅眸中也再次微光闪烁,且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他看着二人,俊脸上的神色很是意味深长。 他这般明显的神色,南宫易和黎单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南宫易见他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那笑所代表的意思,他温雅的眸子也闪了一下,而后眉梢挑了挑,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看赫连御宸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向看慕容紫了,而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浅浅地喝起茶来,动作很是优雅贵气,而那薄唇边,也勾起了些许淡淡的笑意。 而黎单,他好似也和南宫易一样,不必去猜测什么,当即就明白了赫连御宸为何而笑了。他看着赫连御宸,一双如墨玉般的黑眸也闪了闪,而下一秒,他的目光也移开了,转而再次看向了慕容紫。不过,他这一看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只是一眼而已,随即他目光马上又转向了坐在赫连御宸另一边的南宫凌。见他面露不解地看着慕容紫,并没有注意赫连御宸的神色,他薄唇抿了抿,眸中当即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这丝复杂,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而他也同样只看了一眼,随后便转开了视线,不再看任何一人了。收回视线后,也如南宫易一般,端了面前的茶喝了起来,好似对慕容紫为何没有出声,并不是很关心一般。 他脸上的神色,也在眨眼之间恢复自然,半丝异色也不见,好像刚才他没和赫连御宸四目相对,也没有看过慕容紫和南宫凌一样! 赫连御宸本就看着南宫易和黎单,自然看清了二人脸上的神情。不过,他对南宫易的神色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而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黎单。见他如此反应,他唇角的弧度再次深了,狭长的魅眸中闪过一丝愉悦之色,好像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一般。 不过随后,他便也没在意黎单了,收回了视线,一手握着身边小女人的手,拇指在她手背柔嫩的肌肤上轻轻地摩挲着,另一手撑在颊边,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目光落到上官月颜美艳的侧脸上,眸中刚刚那丝趣味瞬间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他本来的慵懒邪肆,和看着身边人儿的柔魅目光。 三人这一个眼神的对视,也脸上的深色变化,不过只是眨眼的瞬间,上官月颜几人都看向了慕容紫,是以并没有发现什么。 而在三儿年对视的同时,慕容紫听了上官月颜和南宫霁月的话,见几人都朝自己看来,她看了几人一眼,而后突然垂下了眸子,看向了面前放着的茶盏,将自己的视线和上官月颜几人的视线完全分离,之后才很是平淡地开口:“我出来也好些日子了,皇兄多次来信催我回去,回了圣天,我定是要回北疆的。几个月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所以现在也说不准!” 此言一出,南宫霁月几人当即就想到,她的确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从北疆到巫族,再到龙华,明日启程回圣天,最后回北疆。即便不算在这几个地方逗留的日子,单单是路上的时间,便是三个多月。 她一国公主,就算再得皇帝宠爱,也不能玩的忘了分寸。 回圣天之后,她是要回去的! 而下一次她那个疼她的皇兄还会不会让她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看来,她没有开口说同她们一起去,倒也正常了! 这般想着,南宫霁月几人都点了点头,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之后王星雅笑着道了一句:“也不是一定就不能出来,等月颜的事情办好之后,可以先通知你一声,说不定那个时候你皇兄不会阻拦,你便可以和月颜一起再来天珏了!” “嗯!雅姐姐说得对!”南宫霁月立即点头,也笑着附和了一句,没有刻意伪装自己的声音,那声线依旧如翠鸟一般的好听。 “嗯!也只能如此了!”慕容紫点了点头,闻言后抬眸看了二人一眼,唇角勾出一抹笑来。 然而,上官月颜看着慕容紫,眉头却是皱了皱,只觉得她这话并不是她真正没有开口的理由。她很了解她,之前来龙华的时候,她便说了,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北疆远行,以前她总是被皇兄关着,不让她离开京城,是以早就想到处看看玩玩了。 虽说她一开始来龙华是为了南宫凌,可后来二人化解的仇怨后,她却也没有说马上就回去。不止如此,他们在天珏的这一两个月,她也没有提过要走,这一次说要回去,还是她先说出来,她才说要和她一起的。 而这几日,她也没有听她说过回圣天之后,便会立即回北疆,她也一直以为她可能还要玩一阵子,如今怎么突然就说要回去了?而且连几个月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她那皇兄疼宠她的很,虽然一直不让她到外面涉险,但她若是说清楚了和他们一起,再加上黎单到时可能也会随行,他皇兄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这一次,她不是也和黎单一起出来了吗? 上官月颜看着慕容紫,心中很是疑惑,这个女人难道是有别的事情要去做?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让她为难了,连和她们一起游玩都不行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虽然心中奇怪,但上官月颜也没有开口问什么。见慕容紫应下了南宫霁月而王星雅的话,显然没有要说实话的打算,她便也收回了视线,不再继续探究了。她了解慕容紫的性子,若是能说的话,她定然会对她说,而且根本不用她问,藏不住话的她便会全部对她说了。 可她现在不说,那么便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了。 既然如此,她便也不好去追问! 等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的! 另外,南宫凌和上官月颜一样,似乎也看出了慕容紫不对劲,眉头当即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慕容紫,清俊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疑惑之色。不过,他在疑惑的同时,目光也转移了,往坐在南宫易身边的黎单看了一眼。 他目光转去的时候,黎单正好转过头去伸手端茶,脸上的神色也已然恢复,是以他这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见黎单神态自若地饮茶而已。 见此,南宫凌本来微皱的眉头再次皱了皱,薄唇也微微抿了一下,而后他又转回目光,再次看向了慕容紫,眸中闪过一道什么,没让任何人看见。 而引起了众人注意的慕容紫,除了对南宫霁月和王星雅说了两句话外,并没有去注意别人。话说完了之后,她还是如刚才一般,神色如常地坐在上官月颜身边,而且还拿起了桌上的茶点吃了起来,自然的就如她并不在意能不能和上官月颜几人一起去似的。 然而,她却不知,她这般表现自然,却反而更让人觉得她不正常。因为若真的是平常的她,不能和她们一起去,她定然是抱怨连连,绝对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 当然,发现这一点的并不是所有人。 南宫霁月、南宫茹和王星雅见慕容紫点头,此时又再次为了能外出游历而兴奋地交谈了起来,根本没有再注意慕容紫是否异常。肖如云、柳青青和苏怡的目光都落到了三人之上,也没有再关注慕容紫。南宫华旭和南宫霁昀也没有再看慕容紫了,而是也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而上官月颜,她虽然也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慕容紫,但了解慕容紫的她,即便不看,也知道她是真的反常。不过,既然决定不问,她便不会再去探究,是以便随了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了。 南宫凌见慕容紫如此,则是眉头再次皱了皱,那澄澈的眸子里又一次闪过一道什么。但是随后,他也转开了目光,这一次没有再看向其他任何人,除了那一瞬间的皱眉外,脸上也在看不出什么了。 赫连御宸、南宫易和黎单,自是不用说了,他们一开始的反应便和几人不一样,好似心里跟明镜似得,现在就更是如此了。都没有去关注慕容紫,喝茶的还是喝茶,摸手看人的还是摸手看人,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个能看出丝毫异色。 不管是发现慕容紫异常的人,还是没有发现异常的人,此时都不再关注慕容紫。 因为上官月颜马上要离开龙华,而延伸出来的游历天下的约定,就这么定了下来。南宫霁月三人都很是兴奋,脸上的愉悦之色怎么也掩不住。上官月颜看着她们,唇角也勾着,对于几个月后的这个约定,也因为三人的兴奋,而稍稍期待起来。 不再为赫连御宸的寒毒烦恼,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那时的旅行,应该是非常快乐的吧! 可是,有谁能知,她们现在无比期待的旅行,却并不会如期而至。当上官月颜再次见到几人时,将会是在一个自己绝对没有想过的情况之下……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三章 拒之门外 之后,船舱里便一直热闹非凡,南宫霁月几人因为要约定的事,久久都无法平息兴奋,一直都议论着关于游历的事。先是讨论自己最想去的赌坊,然后又问上官月颜等人都去过哪儿,总之,船舱里十分热闹。 娇娇姑娘的琵琶弹奏声也不断,除去了慕容紫那片刻的异常,几人就在这么愉悦的气氛中,大船离开码头,开始了今日的游湖一行。 周老的办事效率非常快,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整个船舱内顿时饭菜飘香。燕飞在林卓几人离去后,也悄然返了回来,和夜离几人一起,一人般了一坛酒上了船。 这酒自然是上官月颜前段时间酿的花酒,今日出游也带来了。 酒菜上桌,船也出行,在优美的琵琶声下,几人远离了人多嘈杂的城池,围坐在桌前,尽情地谈天说地,畅饮美酒,笑声不断。 上官月颜肩上的伤已经痊愈,且这花酒是她受伤之后才酿制,她还从没有放开肚子喝过一次,今日总算有机会,便也喝的很是畅快,没过多久,小脸上便出现了微微的红晕,就如一朵娇艳的花儿一般,霎时好看。 赫连御宸这次也没有阻止,只一边给她布菜,一边宠溺地看着。对于她的酒酿,他如今也算是了解了,便也不担心她会喝醉。 南宫霁月几人的酒量不如上官月颜,但今日这酒也不太醉人,因为在酿制花酒的时候,上官月颜便想到了有的人喝不了雪青泉,而且雪青泉本就有限,便用了一些不太烈的酒。而今日带出来的,有雪青泉花酒,也有适合女子喝的淡酒酿制的花酒,所以即便南宫霁月几人不胜酒力,也不会几杯就醉。 当然,上官月颜和几个男人喝的,都是雪青泉所酿制的了! 慕容紫虽然酒力不好,雪青泉三杯就醉,她是亲身经历过一次的。但是却因为以前烤肉大会的时候,已经喝过上官月颜用雪青泉酿制的荷花酿,那滋味让她一直难以忘怀,更是喜欢至极,今日便也没有和南宫霁月几人一般喝淡酒,而是和上官月颜一起喝雪青泉了。 不过,因为她之前有些反常,上官月颜根本不敢给她多喝,便只答应给她两杯,若是她不知节制,又醉个十日,那可就麻烦了! 慕容紫一开始不太乐意,但是上官月颜相当坚决,她没有办法,最后商量了一翻,二人各自退一步,定在了两杯半。 这个两杯半,自然又成了让几人大笑的乐子。 周老今日也特别费心,虽然之前上官月颜说了不用管他们,他们只是游湖而已,但自家主子和少夫人来了,他这个云音画舫的负责人自然不敢怠慢。是以,除了本就弹唱技艺最好的娇娇姑娘意外,他还另外安排了两个民间杂技,一个是皮影戏,一个是类似与魔术的变戏法。 这两个杂技,自然得几人的喜欢,尤其是南宫霁月几人,看得都非常开心。 当然,这些出来表演的人,也都是玄天宫的人,不必有任何担忧。 一个下午,云音画舫这条大船都没有回岸,在天星湖中慢慢地游行着,几人吃饭喝酒,看戏赏景,每一个人都很是尽兴。而他们所在的这条大船,附近也没有任何船只能靠近,全都被暗卫隔离在外了。 没有人能知道船上除了苏怡三人和金玉堂的‘颜歌’外,到底还有那些人! 就这么一直到晚上,几人在船上吃了晚膳,游船才返回岸边,下了船。 下船前,上官月颜再次将自己易容成了‘颜歌’的模样,然后和苏怡三人,以及易容后的慕容紫几人,大摇大摆地下了船,让人们再次对她‘颜歌’的印象根深蒂固,绝对不会怀疑她另是其人。同时,也让人们猜测慕容紫几人是何等特别的身份。 而几人对此,自然不予理会。 下船之后,为了不让人起疑,几人也没有马上就道别,而是上了马车,全都往荣王府而去。给人一种他们是远道而来,今夜会住宿荣王府的感觉。 没有易容的赫连御宸几人,自然不会和几人一般下船,而是和来时一样,隐身在暗处,悄然地上了马车。 几辆豪华马车全都往荣王府而去,大街上的人们见此,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本就传言漫天的天城,又再次沸腾了起来。甚至那几个得罪了‘颜歌’的家族,有的还闻风而来,也急急忙忙地往荣王府而去,想亲自拜会上官月颜,请求她太高贵手。 当然,这些前来求饶的人,一个也没能进荣王府,全都被南宫灏霖亲自带人挡在了门外。 而待几人的马车都来到荣王府的大门口时,门前顿时骚动一片,所有被拦在门外的人,全都朝着几辆马车拥挤而去。 上官月颜几人自然知道外面的情景,但为了让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进入荣王府,也为了让那荣王妃确认他们的确和苏怡三母子有很深的交情,几人还是在大门口下了车,对于门口的围着的这些人,都不予理会,直接就往荣王府内走去。 而那些人见几人从马车上下来,早就将上官月颜今日穿着都打探的一清二楚的他们,当即就大喊出声,更是想朝上官月颜扑过去,可是却全都被荣王府的护卫拦住了。有的人实在无法,甚至当即就跪了下去,场面一度混乱,求饶声铺天盖地一片。 上官月颜见此,脚步并没有停,就连俊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化一下。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恕。若是想家族太平,以后便安分一些。” 她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却用了一点内力,让门口所有人都清楚明白。话落之后,几人已经在重重护卫的保护下,被南宫灏霖迎进入了荣王府,上官月颜连看都没有看那些人一眼。 随后,荣王府的大门关上了! 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包括林家的家主在内。 众人求饶不成,得了这么一句话,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无比颓丧。几个家族的人主事人看了看那紧闭的王府大门,之后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摇头叹息接连不断,但是却也已经别无他法。求也求了,跪也跪了,可都得不到那人的松口,那他们还能做什么? 是以,逗留了片刻后,众人都黯然离去,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仿佛经历了无法言语的磨难一般。 而上官燕月几人,在进入荣王府后,光明正大地在前厅坐了片刻,这期间,荣王妃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官月颜之前对林卓点名提了她,让她有些怕了,所以才这般躲着没有现身。但这对上官月颜来说,自然是无关紧要,反正不管她是否出现,这件事都已经如此了。 几人并没有坐多久,大约也就两盏茶的功夫,几人变以回房休息为由,离开前厅,去了荣王府的客房。直到进入房间之后,上官月颜才和几人告别,并嘱咐南宫灏霖和南宫华旭,若是林家以后还继续猖狂,荣王妃还有恶毒的行为,便传信给她,她到时候真会用那令牌教训林家。 赫连御宸几人没有跟进来,而她明日就要启程离开,来荣王府只是做戏而已,她自然要离开的! 二人闻言点头了,道谢的话也没有再多说,苏怡三人明日不能去给上官月颜送行,便趁此时说了几句送别的话,嘱咐她万事小心,且早些回来。上官月颜都笑着听下了! 之后,上官月颜便不再停留,和慕容紫一起,带着柳青青悄然离开了荣王府。 南宫霁昀三人也没有多留,在上官月颜离开后,也和南宫灏霖等人告别了一声,同样悄悄离去了。 离开荣王府后,上官月颜三人和等在暗巷的四个男人汇合,然后各自返回自己的住处。慕容紫和黎单一起,回了他们下榻的住所。上官月颜几人,则是悄然地回了皇宫。 而停在荣王府的马车,则是由暗卫们半夜的时候驾出,让人以为他们是一早离开荣王府了。 一日就这么过去,翌日一早,吃过早膳之后,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便收拾好了一切,启程离开了皇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见景风 南宫靖骞早早结束了早朝,带着南宫灏霖、南宫逸轩还有一众朝臣一起,将四人送出了宫。 肖如云和南宫霁月更是一早就入了宫,和柳青青一起,亲手帮上官月颜整理了一些路上会用到的东西,也和四人一起,来到了宫门。 而此时,宫门口还有南宫霁昀和李奇等人,王星雅和几位郡主也来了,全都是来给上官月颜送行的。 慕容紫和黎单,以及来自北疆的仪仗队,也已经等在了门口。 还有玄天宫的队伍,庞大的亲卫队也早就恭候在此,等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出来。 一群人全部集中,但是北疆的仪仗队和玄天宫的亲卫队,便是上千之多,再加上送行的人和大街上围观的百姓,那阵仗可以说非常惊人。 但唯独,没有见到玉景风前来。 上官月颜一行人往宫门口而来,远远的便看见门前等了一大片人,她走在前方,澄澈的美眸往人群中扫了一眼,见所有人都在,却不见玉景风的身影,她眉头不由微微一皱。这几日,她都不曾见过玉景风,也没有叫人打探过他的消息,以为他是有事在身,所以才没有如往常一般来找她。 不过,自己要回圣天的消息,她却是有让燕飞去告知,而且就算不说,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走,他消息本就灵通的很,如何能不知道? 她还以为离开的时候,定能见到他,顺便就告别了,所以这几日也没去墨府找他。可他今日却没有出现,这便有些奇怪了! 按理说,今日他定然会出现才是啊! 难道他真的有要事缠身,都无法来和她一别吗?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一点声音也没有,至少会派人告诉她一声的啊! 她眉头皱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赫连御宸自然也看到了宫门口的情况,并且也发现玉景风没有前来,他狭长的魅眸微微闪了闪,眸中竟也闪过了一丝疑惑,显然他也没有料到玉景风今日居然不来给上官月颜送行了。本来他还猜想着,玉景风定然不会就这么让这个小女人离开,反之很可能和他们一同上路的,没想到他居然想错了,玉景风居然没有出现? 这着实有些怪异了! 他眉头也皱了皱,目光一转,看了眼身边的南宫凌和南宫易。 二人的观察力自然也好,几乎是和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同一时间,发现那边的人群中没有玉景风。但对此,二人也有些意外,是以在赫连御宸看过来的时候,二人皆是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玉景风今日为何没有出现。 这几日他们一直暗查玉景风,不管是姻缘结的事,还是玉景风的行踪,暂时都没有查到太多的线索,也没有发觉什么异常。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玉景风今日为何没有出现。 赫连御宸见二人如此,眉头再次皱了皱,眸中也再次浮现出些许疑惑,不过却是不再问什么,只是暗暗沉思玉景风究竟为何没来?! 上官月颜没有留意三人的神情,澄澈的眸子看着宫门口的人群,眉头皱着,也想着玉景风到底为何没有出现,同时也在那人群中搜寻着青灵和墨言的身影,但直到走到了宫门口,她也没有看到任何和玉景风有关的人,本来皱着的眉头,不由再次皱了皱。 不过,现在这么多人为他们送行,她也不好再思考玉景风的事。 是以,来到宫门口后,上官月颜停下脚步,依旧穿着一身方便自在的暗红色锦袍的她,今日自然没有易容,一双澄澈的美眸看向南宫靖骞等人,目光扫过面露不舍之色的柳青青几人,唇角一抹柔和的笑勾起:“父皇、母后,还有大家,便送到这里吧!反正我很快就会回来,不用远送的!” “路上小心些!若是没有太急的事,便不要太赶急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柳青青握着上官月颜的手,点了点头,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依依不舍。 “母后放心,我明白!”上官月颜闻言,自然点头,随后也反过来叮嘱了柳青青一声:“母后才是,可不要因为我们离开了,便觉得寂寞难受而伤了身子!也不要太思念了,我们真的很快就会回来。” 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寂寞,虽然南宫靖骞给了她所有的爱,但夫君是皇帝,日理万机,她独自一人的时间便多出来了。即便能够让一些朝臣夫人和小姐们进宫做伴,但没有几个知心的人陪伴,即便热闹,也会觉得无聊空虚。 不过,她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南宫霁月便开口了,说道:“月颜姐姐你放心吧!我和娘亲会时常进宫陪皇伯母的!” 肖如云也点了点头,而后朝上官月颜走近了两步,来到柳青青身边,并伸手将柳青青拉着的上官月颜的手拿了过来,双手温柔地握住,眸光很是温柔地看着上官月颜:“你不用记挂这些,你母后我们会陪着,倒是你自己,这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也不要太大意,万事都要小心些。” “对!母后这边没事,你自己才是要小心身子!”柳青青也点头,一双美眸看着上官月颜,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对他们而言,其实如今都没有别的事担心,只有她身上的姻缘结,才是最令人担忧的。特别是她和赫连御宸的感情越来越深,这姻缘结不解,便让他们越是担心。 肖如云自然也是因为此事,而担忧上官月颜了,是以柳青青的话落之后,也再次点了点头。 对于姻缘结,上官月颜是一丁点儿也不知道,闻言后只当二人是因为她伤刚好而担忧,她心中暖融一片,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应下了。她的伤其实已经完全好了,就算是连夜骑马赶路,也不会有大碍,她们根本没必要担心什么。但是二人如此关心,她便只有点头应下,才能让她们安心了。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柳青青和肖如云并非为了她肩上的伤担心,是以,见她点头,二人也没能放心多少,心中还是担忧着,只不过面上看不出什么,都笑着点了点头。 之后,柳青青看向上官月颜身边的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又温柔地嘱咐了一句:“好生照顾颜儿!” 肖如云几人也看向赫连御宸几人。 “皇后娘娘放心!”赫连御宸当即点头开口。此时的他,面上看不到一点慵懒邪肆之色,少有地在众人面前露出了认真之色。而对于几人真正担忧的是什么,为何会这般叮嘱,他心中也很是清楚,是以才会这般认真的答应柳青青。 之后南宫凌也开口,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皇伯母放心,小爷一定会将小颜儿毫发无伤地带回来的!” 南宫易也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自然也知道他们担忧的是姻缘结,而对于此事,他们本就抱着必须解决的决心,自然会竭尽全力不让颜儿出事。 柳青青和肖如云闻言,这才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南宫靖骞此时开口:“别的话,朕也不多说了,一路保重!” “保重!”南宫逸轩和南宫灏霖也开口,之后南宫霁昀和李奇等人也都对要离开的赫连御宸、上官月颜、黎单和慕容紫道了一声保重。 南宫霁月和王星雅几人则是对上官月颜和慕容紫说道:“路上小心,我们等你们回来!” 上官月颜澄澈的美眸再次看向众人,眸中神色无比的柔和,之后点了点头,笑着道了一句:“好!” 赫连御宸、黎单也点了点头,对南宫靖骞等人拱了拱手,表示告辞。 慕容紫听见南宫霁月和王星雅几人的话,这次也没有说什么不确定,也点头道了一个‘好’字。 之后,几人便不再耽搁,各自上了自己的车碾,在南宫靖骞等人的目送下,从玄天宫的亲卫队开始,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宫门,像一条长龙一般,往城门而去。四辆豪华车碾,两千多骏马和护卫,数面代表北疆、天珏和玄天宫的大旗招展,马蹄踏地,尘土扬起,一眼看去,何止一个气派二字能言说? 都是离开天珏回圣天,但是今日的这个队伍,却比前几日冷穆寒离开时,更叫人心感震撼。 柳青青等人站在宫门口,直到队伍走得不见踪影,才各自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而上官月颜上了车碾之后,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都还没有坐下,便转头看向随后上车的赫连御宸,轻声问道:“你可知道景风去哪里了?” 玉景风今日没来,这真的很奇怪,让她不由地有些担忧。 她这几日没有见到他,倒也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出事了,只想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日日都来太史府和月华宫打发时间。再加上前几日他们决定要回圣天之后,她特地让燕飞去通知了玉景风一声,那个时候,燕飞带话回来,说是话已经传到了,所以她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可如今想想,上次他几日没出现,便是高热不退,还不让夜墨他们来找她。而今日她要离开天珏了,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他居然没有来送她,甚至都没有派人来传个话,这真的有点不正常,让她不得不有些担心。 而赫连御宸的消息最是灵通,尤其是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的消息,他更是时刻关注了。她如今什么都不知道,有忍不住担忧玉景风是否出事了,便只有问他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云山相望 赫连御宸进入车中,听见上官月颜问起玉景风,心中完全没有丝毫意外,不过对此,他自然不是和欢喜,当即面色淡淡地哼了一声,而后伸手拉了她坐下,懒懒地道了一句:“爷不知!这几日也没有什么关于玉景风的消息传来,爷哪里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话绝世没有半点欺骗之意,他的确不知道。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她并不怀疑赫连御宸会骗他,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就算不喜她提起玉景风,但见她担忧,他便不会瞒着不说的。只是,连他都不知道,那玉景风究竟在哪里? “出城要经过东城门,墨府就在城东,小颜儿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顺道去看看!” 南宫凌和南宫易也上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车碾,长途赶路,枯燥无味,自然还是聚在一辆车碾内说说话,时间过的更快一些。慕容紫和黎单也在南宫凌二人之后上来,一行六人全都聚在了第一辆车碾中。 “也好,那就去一趟墨府!”上官月颜其实正有此意,如今他们都不知道玉景风的消息,那么只有去墨府一看了。 黎单和慕容紫如今和玉景风也是非常熟识了,而且他们比上官月颜四人更早到宫门,对于玉景风没有来,他们早就发现了。此时听上官月颜问起,二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 他们也不知道玉景风为何没来! 上官月颜一句话说完,也不问赫连御宸的一件,如今她是真的有点担心玉景风,是以便直接对外面驾车的亲卫道了一句:“在墨府停车!” “是!”亲卫立即恭敬应声。 赫连御宸坐在上官月颜身边,对南宫凌提出让上官月颜去墨府,以及上官月颜当即便下了命令,并没有太多不满。玉景风和她有姻缘结牵绊,如今没有解开姻缘结,玉景风便也不能出事,是以的确有必要去看看,他自然就不会反对了。 南宫凌也是想到这一层,才提出去墨府,在小颜儿离开天珏的日子,玉景风居然没有出现,这实在太奇怪了! 南宫易、黎单、慕容紫对此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队伍朝着城门的方向,往墨府而去。 可是,但他们来到幕府,车碾都还没有到达大门口,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队伍前方,拦住了前行的队伍,并且高声而又恭敬地开口:“属下乃是西岳三皇子随身护卫,奉主子之命,特地在此等候上官小姐,求上官小姐现身一见。” 这个声音一出,而且说的还是玉景风让人在此等候,上官月颜当即一把就撩开了低垂的车帘,往前方看去。见那人一身青衣护卫服,且容貌她也认得,正是玉景风身边的护卫。她一眼看清,下一秒当即就起身,走出车碾跳下了车,大步往队伍前方走去。 赫连御宸几人自然也看清楚了来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上官月颜快步来到那人面前,那人见她走来,立即恭敬一礼:“属下见过上官小姐!” “不必多礼!景风呢?他为何让你在这里等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上官月颜在那人面前站定,立即开口问。而她一开口便连问三个问题,有多担心就一目了然了。 “回上官小姐的话,主子突然有要事,昨日半夜便离开了天城!”那人立即开口,同时还伸手抽入怀,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乘到上官月颜面前。也不在意随后走来的赫连御宸几人,继续说道:“这是主子吩咐属下交给上官小姐的信!主子让属下转告上官小姐,不久之后,主子也会回圣天,届时再与上官小姐重聚!” 上官月颜听闻玉景风已经离开了天城,小脸上当即露出讶异之色来,立即接过那护卫手上的信件,拿出里面的信纸一看。信上写着的是优美又雅气的字迹,那正是玉景风的字,而信中的内容,也如那护卫所言一般,说是有急事要去一个地方,时间紧急来不及等到和她道别,便先走了。过段时间他会回去圣天,到时候在圣天相见。 上官月颜一目十行,很快便将信看完,心中的担忧顿时一散,而后有些埋怨地道了一句:“真是,让我好一阵担心!”但随后,她又是一笑,对那护卫说道:“不过没事就好!你转告他,就说我知道了,让他万事小心一些,我们圣天再见!” 她倒也不是一定要见他一面,只是有些不放心而已。如今知道他安好,她自然不用再担心了。 而且西岳如此动荡,西岳皇又不折手段地要让他坐上皇位,他之后定然不可能安心地带着天珏,必然会回圣天。不管是他自愿还是被迫,他都没有选择。想必他也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会说之后在圣天相见。 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快就回去的! “是!属下遵命!”那护卫立即点头应声。 上官月颜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往车碾而去。虽然她有些好奇玉景风到底是为何事而这么急着离开,但他信上都没有言说,那么她便不打听了。不过,在她的猜想中,应该是和他那‘风景’有关吧!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世上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事并不多,而那个‘风景’却是他最重视的了,且他这次来龙华,也是为了风景。 若是他能找到他的‘风景’,那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上官月颜一改之前的担忧,高兴地想着。 然而,赫连御宸、南宫易和南宫凌听了那护卫的话,却是眸中齐齐闪过一丝异色。玉景风突然离开天城,他们并没有得知消息,那么也就是说,他避开了所有暗卫,悄然离去了。而他们也早就知道,她如今根本没有什么要寻找的‘风景’,他要找的人,就是他们上官月颜,那他是为了何事而离开天城? 据他们所知,如今西岳那边也还没有传来西岳皇退位的消息! 三人心中都很是疑惑。 但即便如此,他们面上自然没有显露出什么来。见上官月颜不再担心什么,高兴地往车碾而去,三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也往车碾走去。只是暗中,赫连御宸对夜墨传音了一句:“查查玉景风到底为何事离开?是否和颜儿有关?” 如今,不止他们一心都放在颜儿身上,玉景风同样也是如此。他绝不相信玉景风会为了别的事而离她而去,那不可能! 至少,在西岳朝政再次发生变动之前,绝不可能! “属下遵命!”夜墨当即传音而回,恭敬领命。 南宫易和南宫凌知道赫连御宸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便没有再对其他人下令。 而黎单,虽然不知道姻缘结的事,但却也早就看穿了玉景风对上官月颜的心思,并且对西岳的情势,他也了如指掌。此时听闻玉景风有要事已经离开,他眸中也闪过一丝疑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要事,能让如此淡泊的玉景风连夜离开天城,连和上官月颜道别也没有?! 慕容紫则是什么都没想,听说玉景风是有事离开了天城,心中的一点疑惑便消散了,转身也跟着上官月颜回了车碾。 几人再次上了车碾,那青衣护卫也让开了道路,停止的队伍再次走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天城,快速地往博海的方向而去。 而当上官月颜几人离开了天城,庞大的队伍从云山下经过时,云山山顶上,香火鼎盛的寺庙后方,一处名叫观景岩的山崖边上,玉景风正站在那里。他依旧是一身月白的锦袍,修长的身子迎风而立,一双淡雅的眸子看着下面的官道,目光随着那远去的队伍而移动。山风吹拂着他的衣摆和墨发,他俊脸上的神色,非常落寞和不舍。 而他并非一个人,他身边还站着老者。 那老者一身灰色衣袍,花白的头发参差不齐,很是怪异,背着一个麻布背包,手上拿着一根形状怪异的木质拐杖,那拐杖之上,还挂着一个土黄色的酒葫芦。 此人是谁,自是不必说,正是天山老人无疑了。 他一手拿着拐杖,一手负于身后,也正注视着下面远去的队伍,面上没有什么神色,但一双老眼却是精亮。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看着山下庞大的队伍踏马而去,山风呼啸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那队伍已经转入了另一座山峰背后,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玉景风才突然闭上了眼睛,俊脸上露出无比痛苦之色,一张薄唇都紧抿了起来。 天山老人转头看向玉景风,见他一脸的痛苦之色,连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不由轻叹了一声,老脸上也露出感叹的神色,叹息着道了一句:“老夫也不知该说你的决定是好,还是不好!不过,老夫可以答应你,若是有一日你后悔了,老夫定然会帮你一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见凤潇 “不会后悔!”可他话音刚落,玉景风便睁开了眼,那双淡雅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坚决,他遥看着队伍离开的方向,语气无比的肯定,也无比的沉痛:“这是我欠她的!上一世我负了她,这一生,我定要弥补回来。天山老人也当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伤了她,也不会让她陷入两难,我也不会再犯下与前世相同的错误。这是最好的选择……我绝不后悔!” 他说着这话,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一双眼眸看着远方,也微红了。 天山老人见玉景风如此,便是知道自己劝说无用了。而且他说的这些话,他也不可置否,今日他的决定,的确是最好的,只是……虽然好,但是却也不好! 天山老人再次叹息了一声,也转过头,看向眼前那延绵的青山,苍老的语声中,也少有地染上了沧桑之感:“天下之事,并非皆有对错之分。你前世的抉择,是错,但也不是错。今日的抉择,于你而言不错,但是于她而言,却是错了。怪只怪天意弄人啊!” 这话便是高深了,除了明白所有事情的玉景风之外,无人能够听懂。 且话落后,他又是一叹,老脸上满是惋叹之色。 玉景风闻言,薄唇再次紧紧地抿了一下,没有马上就出声。片刻之后,他才又开口,语声就如山顶吹过的风一般,很轻也很柔:“如今的我,已经不想再去分辨对错。只要她安好,就算她会怪我,我也不在意。只要她安好,只要她是我的景景,便好!” 他求的不多,只是这一些而已…… 天山老人远眺东方,听了玉景风的话后,他缓缓地摇摇头,一双老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苍凉感。之后,过了片刻,他才又叹息了一声,而后不再看远处的山峦,也不再站于此处,转了身,抬步往寺庙的方向走去,留下了一句:“老夫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让人通知老夫,老夫定会帮你!” 然而玉景风的回答却是:“多谢天山老人好意,景风主意已定,绝不会改!” 他如诗画般俊美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坚毅之色,没有转头看离开的天山老人,而是一直看着队伍离开的方向,那双淡雅的眸子里,是不可撼动的坚决。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就是他自己,也不能! 天山老人闻言,再次摇头轻叹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大步离开了那处山崖。 玉景风独自站在崖边,没有遂天山老人一起离去,他笔直地站着,一双眼睛看着队伍离开的方向,好似能穿透那边的群山,好到自己想看的人儿一样。微风轻拂过他的面颊,吹起他的长发和衣摆,他独自一人站着,即便是在烈日之下,却给人一种孤冷的感觉。让人看着他,不由都会觉得心酸。 墨言一直守在远方,见天山老人离去,他一个闪身便来到玉景风跟前。见自家主子浑身都透出孤独清凉的感觉,他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暗暗叹息了一声,这才恭敬开口:“主子,青辕回来了。信已经顺利地交到了上官小姐手中,也将辞行的信件,交于了天珏皇。” 玉景风闻言,在听到墨言说出‘上官小姐’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无意识的,他诗画般的脸上,便露出了柔和之色来,而后轻声问了一句:“她可是说什么了?” 这个她是谁,墨言自然清楚。不是天珏皇,而是上官小姐! 而他也清楚,关于上官小姐的事,主子总是要知道的非常详细,是以立即禀报道:“青辕说,上官小姐没见到主子,十分担心。在出城时,还特地去墨府想见主子。当他将信件交给上官小姐,并告知主子要转告的话后,上官小姐这才放了心。且上官小姐也让他带话给主子,嘱咐主子万事小心,之后圣天再见。” “呵呵!她就是如此,时常说自己狠辣无情,其实却比谁都重情重义,更是温柔至极。”玉景风勾唇笑了,那笑声非常柔和,且还带着无法言喻的宠溺之意,连说话的语声,都柔和至极。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虽然他们只是朋友,但她对他的情义却也至深。 这样的她,怕是即便他们没有前世的情缘,他也会喜欢她的! 墨言站在玉景风身后两步的位置,闻言也不可置否,上官小姐的确如主子所言,虽然能对人心狠手辣,但她却真的是情谊深厚之人。不管是之前主子生病,还是今日不见主子,便如此担忧,都说明了她对主子情义至深,内心是一个十分温柔之人。 只不过,若是这份情义能改变一下,变成对主子倾心,那就更好了…… 这般想着,墨言不由再次暗暗一叹! 玉景风神色柔和的看着远方,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神色才慢慢地恢复清淡,再次开口,语声也很是淡泊的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吗?!” “是!主子吩咐的事情,属下均已办妥!”墨言立即应声,而后,他低垂的头抬起,看了眼身前的玉景风,又接着恭敬开口:“主子随时可以动身启程!” 玉景风点头应了一声:“那就吩咐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动身!别让玄天宫的人发现,确保隐秘地跟着就行!” “属下遵命!”墨言垂头领命,立即转身去了。 崖边再次只剩玉景风一人,在炎热的烈日下,遥望着远方。 云山上的事情,上官月颜等人自然一无所知。 得知玉景风安然无恙,上官月颜便再没有任何担忧的事,除了第一日和几人闲聊度日之外,第二日开始,她便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练功了。 南宫易几人知道她想抓紧时间突破十重,便也不再去她的车碾中,几人要么分车而坐,要么就聚在第二辆车碾中,半丝也不去打扰。 赫连御宸则是没有离开过上官月颜,在她练功时,他或是处理玄天宫的事务,安静地陪着她,或是自己也练功,总之二人一直在一起,几乎一步也不曾分开。 队伍的速度相当快,虽不是日夜兼程,但却也比来时一路游玩快了很多,第七日傍晚,一行两千多人便来到了博海,之后几人也没有停留,直接上了船,起航离开龙华,往圣天而去。 上了船,行路不再颠簸,上官月颜便更是能专心练功了,除了她自己退出内视,休息片刻的时候,几乎不曾把时间用在别处。就连晚上,也是一样,所有的时间,全部都花在了练功之上。即便赫连御宸向她抱怨被冷落了,她也不为所动,依旧将心思放在练功上,不和他浪费时间。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她这般专心练功,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是以,即便想和她多说说话,多亲近亲近,但也没有强行地不让她练功。而是和马车上一样,陪她一起,寸步不离。 二人几乎日日都呆在房间里,很少和南宫易几人见面。 而南宫易几人,在上船之后,也不怎么聚在一起了。上官月颜闭关练功,南宫凌虽然没有如赫连御宸那般守着,但是也趁此机会闭关了。慕容紫也不常来玄天宫的船,只有黎单偶尔会过来和南宫易喝茶对弈。 一路上相当平静,几艘大船一直航行不停,就这么过了二十多日,一行人顺利抵达南齐国境的海边码头。 而当上官月颜从船上下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几个月前分别的凤潇,如今的南齐皇。 上官月颜从船板上走下来,还没到岸上,便见凤潇等在岸边。 今日的他,依旧一身火红的锦袍,衣摆上也绣着大朵怒放的牡丹,他容颜也还是那般如花绝艳,一头黑发也还是用红色缎带束在一侧,简直妖娆至极。而他身后,还站着一大群护卫,这些护卫不是他以往带在身边的暗卫,而是身着轻铠的宫廷护卫。那阵仗也颇为惊人,怕是也有一两千人,一眼看去,即便他没有身穿龙袍,也颇有一股王者气势。 上官月颜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凤潇,当看到那个熟悉而妖艳的身影时,她脚步当即就顿时了,很是惊讶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知道你要回来,特地接你来了啊!”凤潇立即开口,一双桃花眼在上官月颜现身的时候,便直直地锁定在她身上。见她一身和赫连御宸一模一样的暗红色锦袍,连头发也都梳的和赫连御宸一样,而她的脸,也不再和以前一样,而是变得更加美艳了。他看着她,眸中露出了浓浓的惊艳之色,也有浓浓的欢喜之色,但同时也闪过一丝黯然神伤。 这样的她,虽然容貌变了,但并不觉得陌生。想见她,也是他这几个月想得几乎发疯的事,可是,如今见了她,却觉得她好像离他更远了……虽然她从来没有如自己希望的那般靠近他…… 当然,这些神情,自然都被他隐藏了,一句话说完之后,他唇角勾起,调侃地接着说道:“怎么?这去了一趟龙华,不仅身份容貌变了,连脑子也变笨了?居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爱的,月票收到,我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么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八章 真的有戏 这二人以前便发生过某些事情,因此慕容紫才追着南宫凌去了龙华。她之前还一直想着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但观察了几个月,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而现在,慕容紫居然如此,这是不是说,她和南宫凌之间,真的是那种关系? 那么,慕容紫是因为南宫凌,所以才急着回北疆的? 是吵架了?还是因为别的事? 上官月颜看着慕容紫,一双眸子微微闪烁着,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好奇。不过,她却没有追问,也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南宫凌,而是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惊喜和好奇,眉头微皱地开口:“多留一会儿也不行?凤潇今日也来了,我们到前面的城中吃个饭,之后你再走可好?” 慕容紫好像在这方面不喜欢被别人看出什么,不然的话,以她坦率的个性,绝对不会如此。她可不能把这好不容易得来进展给毁了,所以还是不要追问,暗中观察的好。 而不管是去北疆,还是去玄天宫,都要经过前面不远的渭城。此时也正好快到午膳的时间了,就算是急着走,但饭还是要吃的吧! 慕容紫听到上官月颜说凤潇,这才转头往凤潇看了一眼,见他也已经站到了她们身边不远,她脸上也没有半点意外,显然也早就知道凤潇来了。她也完全没把凤潇当作南齐皇,只看了一眼,也没有打招呼,之后,听上官月颜说一起吃饭,她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顿了顿,目光又飞快地往上官月颜身后飘了飘,才抿着红唇点头:“那就吃了饭再走!” 上官月颜自然还是没有漏看她那眼神的漂移,唇角顿时勾起了,暗道看来真的有戏啊!其实南宫凌和慕容紫还是很配的,若是真能成事,她们算是亲上加亲呢!她立即笑着点头:“好!我们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带上你喜欢的雪青泉酿制的荷花酿!” 上次酿的酒,除了送去荣王府和谦王府,也留了一些在皇宫给南宫靖骞外,他们也带走了几坛,本来想着是路上可能会喝,但因为她练功,赫连御宸也不曾出门,是以便一直留到了现在。这顿饭正好用上了。 慕容紫听上官月颜这么说,脸上的神情才好了一些,她斜了上官月颜一眼,道了一句:“算你还有点良心!” 上官月颜闻言低笑出声,不再说什么,只从赫连御宸的身边走出来,伸手挽了慕容紫的胳膊,带她一起往凤潇走去。 赫连御宸一直站在上官月颜身边,对二人的谈话,以及慕容紫那两次飞快的视线变化,也看得一清二楚。他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和平常差不多的邪肆笑容,但在他狭长的魅眸深处,却是精光闪烁着,好似已经将所有的事都看透,连慕容紫离开的原因也已经被他探知了一样。 见上官月颜离开自己,和慕容紫一起走了,这次他倒是没有再如刚才那般,将她拉回来,而是笑了笑,跟在了身后。 同样也没有转头往身后看一眼。 南宫易也没有说什么,笑着跟了上去。 而南宫凌,却是薄唇抿了抿,看了眼慕容紫的背影,之后又往北疆仪仗队的方向看去。那边黎单正好从船板上走了下来。他目光在黎单身上停留了一下,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深暗而又复杂的神色,随后,他目光又转到慕容紫身上,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他的目光转换和神色变化,只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而已,见前面的几人都走了,他也立即就跟了上去。 凤潇就站在距离上官月颜几步的地方,上官月颜挽着慕容紫往他走去,看着他那张妖娆如花的脸,上官月颜挑了挑眉,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是没办法去龙华的,那么大的金玉堂,可没办法说搬就搬。如今你就更是没办法了,总不可能将南齐也搬到龙华去。看来以后还是只有我来找你喝酒了!” 以前在巫族的时候,他们便有约定,说是要一起喝酒,他的金玉堂也搬到龙华去,她闲来无事还能去他那儿混日子。但这个约定并没有实现,以前他只是金玉堂堂主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个约定很难实现,偌大的金玉堂,在圣天已经根深蒂固,要整个势力都迁徙到龙华,谈何容易?怕是要花上很长时间。 而他如今又成为了南齐的皇帝,那就更不可能了,别说迁徙到龙华,就是暂时离开,也不能太长时间。 所以,他去不了龙华,那么就只有她这个闲人来圣天找他了! 然而,凤潇却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双手往胸前一环,也是眉梢一挑,说道:“若是你再晚一些回来,你看我会不会到龙华去!” 他可是从没有忘记过和她的约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几个月忙得昏天黑地,只为早点解决手上的事情,然后能去龙华和她一见。尤其是得知她受伤时,他真恨不得立即飞过去。可那时朝局动荡,他根本寸步难离,加之得知她虽然受伤,但性命无忧,他这才极力抑制下了去找她的冲动,不然的话,他那时便去龙华了。 如今超绝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些,他差不多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好了,想着很快就能去龙华和她相见,可是却不想,她先一步回来了。 这几个月,他为了想见她,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了! 不过,他一句话说完,又唇角一勾,一双桃花眸闪闪发光地看着上官月颜,笑着继续道了一句:“不过,你回来也是一样。我以前就说过,不管是在龙华还是圣天,你我只要相见,便能兑现约定,这也不算完全没有实现!” 不管是他去她那儿,还是她来找他,于他而言,都只是想见她而已。而且,不管是在龙华还是圣天,只要她愿意,他金玉堂和南齐国的大门都会为她敞开,如此便也不算没有实现约定了。 上官月颜此时已经来到了凤潇身边,走近一看,看得仔细了,才发现凤潇好似轻减了一些,看来在夺回皇位之后,他真的非常忙碌。不过精气神倒是不错,面色也不显病态苍白,看上去还是很健康。而且如今这张脸好像更妖娆了一些,她不由在心中赞叹了一句,什么是花美男,她真的是在凤潇身上见识到了。 虽然赫连御宸他们也非常俊美,尤其赫连御宸还美的如神似魔,妖孽的很,但若要论俊美如花,妖娆无双,还是只有凤潇! 而听了他的话,她倒也不可置否了。凤潇的实力有多强,她本来就很了解,再加上从赫连御宸那里听到的他治理国家的手段和那惊人的整顿速度,她相信若是她现在不回来,之后不久,他定会去龙华。只不过不可能是将金玉堂和南齐迁徙过去,而是只去龙华和她一聚而已,之后还是要回来的。 当然,也的确就算他不去,她回来也是一样。 他们的约定,没有完全实现,但也不是一点也没有实现! 是以,她不可置否,笑着点了下头:“倒也是如此!” 凤潇见上官月颜点头,唇角的笑意也深了。 而此时,赫连御宸慵懒的声线传来:“南齐皇倒是挺悠闲,看来南齐的国事,也并不是那么繁重!” 他停步在上官月颜身边,狭长的魅眸看着凤潇,面上一贯邪肆的笑。 但他这话,却是说凤潇闲着无事了,南齐国的国事不繁重,所以他才有闲工夫跑到这里来接他的小女人,并且还暗中觊觎着…… 凤潇闻言,如何能不知道赫连御宸的话中之意,目光一转,便看向赫连御宸那张邪肆而笑的脸,面上也露出了一抹妖娆的笑来,那一双桃花眸还微微闪烁着,挑眉说道:“少宫主这话倒是说对了!朕现在还真是很闲。不只如此,朕以后还会更闲,会时常找这个女人喝酒的。反而是少宫主,以后怕是会越来越忙啊!” 他这几个月可不是白忙活的,该做的事几乎都做了,之后真的会越来越闲…… 不过赫连御宸,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那么清闲了…… 而他对上官月颜不称朕,对赫连御宸却是这般自称,便瞬间显示出了对上官月颜的特殊了! 然而赫连御宸对他的话,却是不以为意,低笑了一声,也魅眸闪闪地看着凤潇,笑道:“爷就算再忙,也定然会在颜儿身边,南齐皇若是要找她喝酒,到时候怕是要备三人份!” 他没有反驳凤潇说他会很忙的话,也没有说不让凤潇找上官月颜喝酒,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而他话音刚落,南宫凌此时站出来,挑眉道了一句:“不是三人,是五人!” 这话便是说不止赫连御宸要跟着一起喝酒,他和南宫易也会跟着了。 “久闻南齐皇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如青龙,气宇非凡!”南宫易也趁此机会,笑着和凤潇打招呼,双手抱拳拱了拱,语声如他的人一般温雅:“初次相见,还请南齐皇多多关照,在下天珏南宫易。” 这话说的十分有礼,也十分谦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九章 新娘失踪 凤潇闻言,这才转眸,看向了南宫凌和南宫易。目光落在了第一次见面的南宫易身上,见他一身雪白的锦袍,面容俊朗,和南宫凌与上官月颜都有一些相似之处,脸上的笑容就如春风一般,也如传言一般,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温柔的男子。他暂时放下和赫连御宸的话题,也唇角勾起,对南宫易拱了拱手:“天珏太子有礼了!” 话落之后,他并没有和南宫易太过客套,而是马上话音一转,重回话题。他桃花眼从赫连御宸、南宫凌,南宫易身上扫过,而后又看向上官月颜,最后还是落在赫连御宸身上,唇角妖娆地一勾,意有所指地笑道:“我凤潇也不是小气之人,只要能和这个女人喝酒,别说是五人份,就是千万人的份,我也备的下。届时还请三位也多喝一些才是!” 他和赫连御宸可不同,没这么小气,处处都怕别人将这个女人抢走了。他只要能和她在一处,别说多几个人,就是全天下的人都一起来,他也乐意。 赫连御宸自然听得出凤潇话语中的讽刺,但他却不以为意,他赫连御宸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唯独对这个小女人,只要能让给她一直在他身边,他宁愿做一个小气的男人。是以他挑了挑眉,邪肆地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话。 南宫凌玉扇摇着,笑着说了一句:“那就多谢南齐皇款待了!” 南宫易也对凤潇笑着点了点头。 “两位客气了!”凤潇随意地答应了一声,见赫连御宸没开口,面上笑意更是妖娆。 上官月颜听着几人的对话,倒是没有听说什么不对劲来。 圣天动荡,在回来之前,他们便已经料想玄天宫这一次怕是也会被卷入其中,也正因为如此,赫连御宸才回来圣天,所以他之后会忙碌起来,这是一定的。而凤潇这边朝局已经基本稳定,以后的确会空闲一些,这也是正常。至于喝酒,她一直都和赫连御宸三个男人在一起,而且之后又是去玄天宫,凤潇找她喝酒,他们会不参与?那是不可能的! 是以,她并没有深想几人的对话是不是别有深意,只以为就是表面的意思,也没有听出凤潇话中的嘲讽之意。 见四个男人都不再说什么,她看了眼北疆的船,黎单也已经下了船,正往这边走来,她红唇一勾,对四人说道:“走吧!既然要喝酒,那酒别磨蹭了,我们去渭城。” 此言一出,几个男人自然都没有意见,慕容紫也没吭声,之后便一起离开了岸边。 半路与黎单汇合,黎单和凤潇打了个招呼,对上官月颜和慕容紫决定到前面沉重吃饭,他也没有意见,几人一道走了,又挤上了同一辆车碾,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渭城而去。 渭城是圣天和龙华来往的必经之地,算得上是一个中枢城市,非常的繁华热闹。 队伍一入城,玄天宫、南齐、北疆、天珏的大旗,庞大的队伍马上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再加上早先凤潇经过此地前往博海接人的消息早就传开,整个城池几乎如沸腾的开水一般,人们都簇拥上街,大街小巷,一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一片。 而当人们看见集合了四个国家势力的庞大队伍时,在动荡之中人心惶惶已久的百姓们,就好似突然吃了定心丸一般,一颗心都放下去了。不少人更是欢呼出声,扯着嗓子大喊欢迎,大街上嘈杂声震天,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欢喜的神色来。 上官月颜听着外面的声音,伸手剥开车窗帘的一角,从细小的缝隙地往外看了看。见大街上人满为患,人们全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她眸光动了动,暗道圣天动荡果然不假,从这些人们身上就能看出来了。 凤潇出城迎接他们,如今他们又一起入城,三个国家的队伍和玄天宫的队伍一起,这不由会让人们觉得,南齐、北疆、天珏和玄天宫是友盟关系。 在这动荡难安的时刻,人们最是恐惧战争爆发,尤其是这些南齐的子民,几个月前才经历了改朝换代,且还被东耀攻打过一次,失去了城池,心中就更是惶恐难安了。 如今看见他们一起,在人们眼中,就好似看到了强大的保护者,能确保他们不会受战乱之苦一般,他们自然高兴无比了。 她看了两眼,放下帘子,道了一句:“看来人们也感受到如今局势不稳了!” 此言一出,几人自然不可置否。百姓们虽不在朝局,可一旦局势动荡,百姓们才是最敏感的。如今各国朝政都不太安稳,但最不安的还是这些子民。 一旦开战,便是民不聊生,流离失所,他们如何能安心? 之后,上官月颜眉头微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对了,东耀和西岳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 她澄澈的美眸看向五个男人,眸中带着询问之色。 她这一个月以来,是真的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把慕容紫回北疆的事忘了,也从没有问过关于东耀和西岳的事。 “这消息,可就多了!”凤潇之前听了慕容紫说上官月颜练功的事,便也大概猜到她这个月都没有问过赫连御宸外界的事,闻言立即开口,而那薄唇边上,还勾起了一点趣味之色来,说道:“早在半月之前,东耀和西岳便确定了姻亲关系,而且婚期就在十日之后,如今冷穆寒的迎亲队伍都早已经到达西岳了。” “这么快?”上官月颜闻言,小脸上当即露出惊讶之色,很是意外地道了一句。 她是知道东耀和西岳定然会联姻,可是怎么这么快?冷穆寒就比他们早离开龙华几日而已,仔细算算的话,他现在应该刚回到东耀吧!怎么会十日之后就大婚? “他当然要动作快了!”然而上官月颜的话音一落,凤潇便低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冷穆寒何等聪明?他快马加鞭赶回东耀,又怎会不知你们随后也会回来?”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冷穆寒是因为知道他们马上就会回圣天,所以才赶着尽快大婚了。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顿时狠狠一抽。她是知道冷穆寒聪明,如今圣天不稳,他定然也知道赫连御宸也会很快回来。可就用为如此,便急急忙忙地大婚,这也犯不着吧! 只要定下姻亲关系,那么东耀和西岳,便算是同盟了啊!他有必要这么急? 她立即又问:“那这么说,我们接下来岂不是要去东耀?还是说,你们已经让下面的人代替去了?” 圣天动荡,可到底还没有完全撕破脸,冷穆寒身为一国之君,他大婚迎娶皇后,他们还是要前去祝贺的。 而从此地到东耀,路途遥远,要穿过南齐再到东耀,十日的时间,就算是日夜兼程,也是非常紧迫的。当然,若是他们已经让别人代行,那酒另当别论了。 可是,她这话一出,凤潇却是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那桃花眼中的趣味之色当即浓了许多:“若这婚事能如常举行的话,我们倒是真的要去东耀。但是,如今这婚事怕是成不了,去不去就两说了!” 成不了? 上官月颜一听这三个字,小脸上再次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来,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说婚期定在十日后,连姻亲的队伍都到西岳了?现在怎么又说成不了? 而就在她非常惊疑的时候,南宫凌此时出生,哼笑着道了一句:“新娘子都不见了,他要如何成婚?” “什么?”上官月颜闻言,顿时连眼睛都睁大了,本来看着凤潇的眼睛,一下子就转到了南宫凌的身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新娘子为何不见了?” 这消息真的太惊人了,冷穆寒答应和西岳联姻,连婚期就定了,迎亲队伍也去了,这种时候,新娘子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那为公主不想嫁给冷穆寒,所以逃婚跑了吗? 可是,这应该不大可能吧! 首先,冷穆寒乃是东耀的皇帝,且相貌堂堂,不管是地位还是容貌,世上都少有人能想比,在她看来,也就是她面前的这几个人,能和冷穆寒相提并论了。 这样的男子,如此优秀,世上不知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想嫁他,那公主会不愿? 再者,就是这婚事关系到两国关系,已经不是儿女情事这么简单的了,就算那西岳公主真的不愿,但是也定然由不得她,西岳皇能让她跑了?不可能! 而且为何早不见晚不见,偏偏是决定联姻,迎亲队伍都往西岳去了的时候不见? 这太奇怪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然而,凤潇闻言,却又是一笑,那桃花眼突然看向了赫连御宸和黎单,眸中精光闪闪,好似洞悉了什么似乎,话语中趣味之意明显又提升了一些:“这便要问问少宫主了,可是有做过抢人家新娘子的缺德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章 自导自演 抢亲娘子?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一愣,而后好似瞬间就想明白了什么,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清亮的光。对了,就是这个,若说那公主的消失很奇怪,那么若是有人阻碍这桩婚事,那公主自己逃婚的可能性便不大了。 而谁有可能阻止东耀和西岳联姻呢?目前看来,还真有不少! 玄天宫、北疆,还有南齐怕是都不愿见到两国联姻。 因为一旦两国联手,国力猛增,那么对他们势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凤潇此时居然问赫连御宸,也就是说他没有做过,北疆那边定然也没有,不然的话,他问的人就是黎单了。 最可能出手的三方,两方都没有动手,那么剩下的当然只有赫连御宸的玄天宫了。 她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当即转头看向赫连御宸,嘴角微微一抽,有些无语地问:“不会真的是你做的吧!” 她平时便不会过问玄天宫的事,这个月就更不知道他除了陪她练功之外,还做了什么事情了。 而若是他出手的话,那得手的机率自是不必言说,肯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劫走的! 只不过,抢人家新娘子,这是不是太阴险也太缺德了一点?! 赫连御宸一直坐在上官月颜身边,没怎么说话,此时正端了案几上的茶喝着,听凤潇将这个问题甩到了他身上,而他身边的小女人还十分怀疑地看着自己,他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转头看向上官月颜,淡青的眉梢挑了挑,出口的话语很是狂傲:“爷会怕东耀和西岳联姻?” 这话便是说,他根本不惧东耀和西岳连成一气,人家连不联姻他并不在意,所以根本不会去抢什么新娘子,不让冷穆寒大婚的。 上官月颜唇角再次抽了一下,暗道这个男人还真是,一旦有让他狂傲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看看他这话,根本完全就没有把东耀和西岳放在眼里啊! 好歹人家也是两大强国,联合的话,更是强大,他就不能稍微表现的在意一些,有危机感一些吗? 他玄天宫虽然也很强,但也不能这般目中无人吧!人家手上的兵马,怕是比玄天宫多几十倍啊! 有的时候,她真不知道他如此狂妄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大家都说玄天宫很厉害,比四国都要强上一些,她也的确了解到了玄天宫是实力非凡,不说别的,就单看夜离几人和他们身边的这些暗卫,以及玄天宫遍布天下的产业暗桩,玄天宫就不会弱。可是,要说人家两国联盟,他也不放在眼里,她就真的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自信了。 人家的疆土、兵马、子民,可是比他多得多啊! 上官月颜深深地无语! 不过,无语归无语,见他这般狂傲,她也顿时就知道了,这个妖孽的确没有做什么。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定会说“是爷做的又如何?爷就是不想让他们联姻!”如此之类的话语的。 而赫连御宸一句话说完,见上官月颜小脸上露出无语之色,他当即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了,唇角的笑立刻就深了,露出了一抹好笑的神色来。随后,他又眸光转开,看向了凤潇,再次开口,语声如刚才一般邪肆慵懒:“除了爷之外,南齐皇就没有别的怀疑对象了?” 凤潇自然对赫连御宸也有一定的了解,见他如此,便也知道自己可能猜错了,他眉头一皱,没有回答赫连御宸的话,而是又问了一句:“真不是你?” 在他的调查中,最值得怀疑的,自然就是玄天宫和北疆了。而北疆最近毫无动静,黎单也远在龙华,对北疆的事一概不过问,他便觉得百分之九十是玄天宫而为了。 然而,他这话问出之后,赫连御宸却没有再开口回答他,只是笑看了他一眼,便垂眸看向了手上的茶盏,继续喝自己的茶了。 这样的反应,虽是没有回答,但也是给了明确的回答了。 凤潇微皱的眉头顿时皱紧了,他对赫连御宸也是有些了解的,这个男人狂傲,若真的做了,他定不会不敢承认。是以,他收回了怀疑的目光,疑惑地开口:“不是玄天宫,北疆那边也平静的很,那到底是谁做的?” 最值得怀疑的人全都被排除了,那这件事就真的怪了! “除了我们三方之外,还有谁不愿东耀和西岳联姻?”黎单此时开口,他手上也端了茶,如墨玉般漆黑的眸子抬起,看了赫连御宸和凤潇一眼,低笑着开口,话语中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或者换个说法,东耀和西岳无法联姻,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也顿时笑了,一双狭长的魅眸微闪,好像已经明白其中内情了似得。 同样南宫易和南宫凌也都笑了笑,面上的神情和赫连御宸的邪肆不同,但所透露出的意思,却是和赫连御宸一模一样。 慕容紫本就不关心朝政大事,对这些事情,她也从不会深入思考什么,只是做为一个听客而已。是以此时听了黎单的话,又见赫连御宸几人如此,她并没有去想什么,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和好奇。 而上官月颜和凤潇,闻言后则是都齐齐皱了皱眉,当即就开始思索起来,到底谁才是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 两人脑子都转的飞快,几乎只是一秒钟时间,二人面上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恍然之色来。 随后,上官月颜没说话,反之眉头又是一皱。 凤潇则是立即惊讶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冷穆寒自己做的?” 他转眸看着黎单,一张桃花脸上,满是意外的神色。 “也许!”可是黎单的回答,却并不肯定,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而已。他垂眸看着手上的茶盏,目光落在杯中清澈的茶水上,面上淡淡地笑着:“冷穆寒半月前同意和西岳联姻,之后他还没有回东耀,迎亲的队伍便去了西岳。而当队伍到达西岳前一天,那七公主便失踪了。联姻之事如今已然天下皆知,此时七公主失踪,西岳交不出新娘子,让东耀颜面大失,该如何是好?定然要给东耀一个说法了。是以,就算之后找不到那七公主,冷穆寒和西岳不联姻,西岳和东耀成为联盟都是定局。冷穆寒自然受益良多!” “那你为何又说是也许?”凤潇随后便又开口。他自然也是想通了这点,之前才说是冷穆寒自己为之。正如黎单所言,排除他们三人出手,冷穆寒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人了。之前他没有去想冷穆寒,只是怀疑赫连御宸,是因为赫连御宸的消息他很难掌握,他到底有没有出手,他根本查不到。 而冷穆寒既然答应了和西岳联姻,他要的只是西岳的国力支持而已,联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他才没有想是他自己自导自演了这一出。 但是如今想来,西岳提出联姻已经好几个月,冷穆寒一直没有给答复,便说明之前他并不是很想迎娶西岳七公主为后了,如今答应下来,只是局势所逼。那么,照这样一想,他不想娶七公主,但又想和西岳联手,能达到这个目的的方法是什么?那便只有让西岳丢失新娘,对东耀有所亏欠,如此一来,便是不联姻,西岳也不得不和东耀联手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如今觉得,定然就是冷穆寒所为! 不管是他半月前仓促决定联姻,还是将婚期就定在十日之后,迎亲队伍到达西岳,七公主就不见了……这些事,表面上给人的感觉,好似他迫不及待地想和西岳联手,七公主失踪,是别人阻碍两国结为联盟的手段。但细思下来,却是很可疑,也太巧合了! 可是黎单为何又不确定?他既然也是如此想的,那么应该就是冷穆寒了才对啊! 上官月颜也转眸看向了黎单,眸中浮现出一丝不解。她的想法也和凤潇一样,而且她比凤潇还更确定一些。因为冷穆寒在云山上对她说过,让她成为他的皇后。那么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要回东耀和西岳联姻,但是却没有让西岳公主当皇后的打算,不然的话,也不会对她说出让她做皇后的话! 这便更是让人觉得,西岳七公主的失踪,就是他所为了! 不用迎娶西岳公主,也能达到联手的目的。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精明的计划! 但黎单为何却不确定?难道还有别人值得怀疑吗? 这一次,她是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了! 然而黎单却是抬头看了凤潇一眼,笑道:“这只是猜测而已,本君这边并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说是冷穆寒所为!”而话落,他又转眸看向了赫连御宸,笑问了一句:“少宫主应该也没有查到吧?!” 这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 凤潇和上官月颜闻言,见黎单的回答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二人脸上的疑惑当即就消散了。的确,这种事就算他们再如何认为是冷穆寒所为,没有证据,也不好断言说定然是他。是以,二人也转眸看向赫连御宸,想看看他是否查到了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一章 就是护他 赫连御宸听了黎单的话,也的确是点头了,慵懒地道了一句:“是没查到什么!” 不过,话落之后,他又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扫过几人,继续说道:“爷只知道,不管此事是何人而为,结局都是一样!” 此言一出,几人顿时不可置否了! 的确,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冷穆寒做的,其结果都是一样,那便是东耀和西岳联手! 消失一位七公主,并不影响结局,只不过是冷穆寒不用大婚了而已! 上官月颜此时开口,挑了挑眉,开口道:“那我们便不用想去不去东耀的事了!说实话,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去!” 其实刚才在问是不是要去东耀祝贺冷穆寒大婚的时候,她便想着自己还是不去的好。如今的她,和冷穆寒真的没有半丝关系,不去也没什么的。现在新娘子不见了,冷穆寒不会大婚,那她也省得去想去还是不去的问题了。 有时间去东耀,她还不如将这些时间用来练功呢!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功力提升了不少,上次天山老人指点以后,她对心法几乎能够全部理解了,再加上自己的摸索,融会贯通,算得上提升的很顺利,没有一点阻碍。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能一直如此顺利提升的话,再花上两三个月,她定能突破十重! 几个男人听她此言,都勾唇笑了。冷穆寒对她的执着,他们都清楚,她之前便是从东耀逃出来的,不想去也是正常了。 再者,因为她以前假扮过九皇子,便更不好出现在东耀了! 而赫连御宸更是笑着开口,又是一句略带狂傲的话从他口中吐出,不过,那声线却很是柔魅,动听至极:“就算冷穆寒真的大婚,爷也不打算前去祝贺,咱们等会儿直接就回玄天宫!” 上次冷穆寒和她在云山一见,便对她说了一些胡言,让她这段时日,都在他面前假装若无其事。他如何还能让冷穆寒见她?根本不可能! 他不能让这个小女人再听那些胡言乱语了,也不想再看见她那种淡漠疏离的神情,更不想让她心中真的对他产生误会,他绝对不要这样! 只可惜,那个女人躲藏的太好了,到如今都没有查到下落,不然的话,他现在也不用如此担忧…… 对于上次云山上发生的事,上官月颜并不知道雪球已经将事情暴露了,是以根本不知道赫连御宸已然知晓。听了他的话,她也只是暗道这个男人真的是我行我素目中无人了,刚才凤潇才说了,若是冷穆寒真的能大婚,他们还是要去的。但是到他这里,便是不打算去了。 好歹现在和冷穆寒又不是反目成仇,他身为玄天宫的少宫主,如何能不妥善处理玄天宫对外的邦交问题? 然而,她刚想到邦交二字时,自己都顿时无语了一下。她好像想了一些没有的东西啊!邦交?从认识这个妖孽开始,她除了见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外,何时见他会为了玄天宫而和其他势力的人和颜悦色的?根本就没有! 就算是对凤潇,他杀南齐皇也只是因为南齐皇要暗杀她而已,并非真的想帮凤潇登位的。而黎单,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们一路同行已经两三个月了,但他对黎单也还是那个邪肆慵懒的样子,而且上次还当着黎单的面,下令将北疆的粮草给烧了! 这个男人,她居然指望他顾及邦交而与他人客气交好?她刚才那会儿好像做了个白日梦啊! 上官月颜心中对自己狠狠无语了一把,只点了下头,没说话了! 她现在都被自己的无语给喂饱了!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倒也不知道她是为自己的想法而无语,只以为她又觉得他狂妄了,俊美的脸上当即就露出了好笑之色来,狭长的魅眸里,满是温柔的宠溺。 南宫凌和南宫易对赫连御宸此言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在他们看来,也的确没有去的必要,最多派人去就行了。再者,如今这大婚之礼显然不可能,所以也没有必要多想这个问题。 黎单和慕容紫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之后便要回北疆,不管冷穆寒的婚事成不成,他们也是不会去的。 只有凤潇,他看着赫连御宸那满脸柔魅,对他去不去东耀,他一点也不关心。但见他如此毫不掩饰地宠溺那个小女人,而那个小女人也完全不在意他如此,他心中不由有些酸意,暗自哼了一声,把脑袋一偏,不看二人了。 队伍一路前行着,在满大街的嘈杂声下,很快,几人便来到了渭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队伍停步,大街上的人们也躇足围观,当几人从车碾上下来,俊男美女,又是让人们好一阵惊艳。 几人对此自然都视而不见,下了车碾之后,便直接进入了醉仙楼。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酒楼中座无虚席。 但早在决定来城中吃饭时,夜离便已经派人先一步到酒楼中定下了位置。 是以,酒楼的老板见几人进来,根本不用他们去吩咐什么,便亲自恭敬而热情地将几人迎上了三楼,安排在了最大最豪华的雅间。而且,那老板还很是周到,连麟龙和雪球也给安排了位置,在房间的一侧,另外准备了一个小矮桌,仅供二兽使用。 此举自然得了二兽欢喜,也用不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说什么,便自己蹦跶过去了。 几人进入房中,也各自坐下,之后,便是一大桌美味佳肴送了进来,鸡鸭鱼肉样样皆有,再加上上官月颜用雪青泉酿制的荷花酿,整个雅间里,瞬间就饭菜飘香,酒香四溢,令人胃口大开,垂涎欲滴。 凤潇第一次喝上官月颜亲手酿制的酒,第一杯下肚,便赞不绝口:“早就听说你闲着无事,在府里酿制了很多酒。什么‘酒醉人,香醉魂。’,这传闻,如今是连圣天这边的人都知晓了,我也早就想品尝一下。今日这一尝,果然是名不虚传。若是你不带回来一些,我定然要你为我酿制几坛!” 这几个月,他虽然没有和她联系,但是对她的消息,他却是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她酿酒一事了。 “我现在可没空酿酒,之前不过是受了伤,无事可做,才酿酒打发时间的!”上官月颜好笑地看了凤潇一眼,摇头道了一句。随后,她又唇角一勾,和气地笑道:“你若是喜欢,等会儿可以拿走一些,车上还有!” 她带回来了不少,如今只是拿上来几坛而已,自然还有的! 然而,她此言一出,凤潇点了点头,然后,却是看向了赫连御宸,俊脸上的神色当即就是一改,有些嘲讽地开口:“少宫主之前好像说过,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了她,为何刚去龙华,便出现了刺客?看来少宫主也有失策的时候啊!还是说,那出手之人太难对付,让堂堂玄天宫少宫主都束手无策,这才导致了此事发生?” 他没去龙华,但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而且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是以,他话落之后,又轻笑了声,一双桃花眸看着赫连御宸,接着挑眉开口:“若少宫主无法确保她的安全,那不如让她去南齐如何?朕用性命担保,绝不会让人伤她一根汗毛!” 据他所查,那出手之人和赫连御宸的关系可是有趣的很,也正因如此,才会对这个女人一再出手。连续两次都没有成功,那人之后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她和赫连御宸在一起,也不见得能安全。若是能和他一起去南齐,远离赫连御宸的话,倒可能更安全一些。 上官月颜见凤潇突然就把话题从酒转移到她受伤的事上,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暗道她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只是想让凤潇知道她现在没时间酿酒,没想到他竟把注意力放到那里去了。顿时便开口,无语道:“你提那件事做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伤都好了,而且那动手的老者也死了,另外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他又何必拿出来说? 可她话音刚落,凤潇立即转过头来,眉头一皱,便说道:“什么过去的事了!别说你不知道那动手之人到如今都还活着!她处心积虑要杀你,上一次我便让你小心些,可你后来还是跌落了寒潭。之后刚离开一个月,你就又被暗算了。两次不得手,你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我告诉你,那人可不是普通人,她定会再找机会对你下手的!” 说起这件事,他还真是有些生气。 在巫族的时候,他便提醒过她,小心暗中之人。可她后来还是被那人设计,掉入了狱殇寒潭,差点就没了命。后来他离开的时候,也再三嘱咐她小心一些,可他们才分开一个多月,她刚刚到龙华,便又被人伤了。 若不是后来他查到了一点关于那人的事,他真的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变笨了,居然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暗算! 可这个女人现在却和他说那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过去的事?已经解决的事,那才叫过去的事! 但这件事显然没有解决,如何能算? 他就不信她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上官月颜自然心中有数,但是却不想现在提起。是以她眉头皱了皱,一双澄澈的魅眸看着凤潇染上了些许恼怒的俊颜,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才会如此,她心中暖了暖,虎着小脸说道:“反正这件事现在不要说,简直影响心情!我自己心里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她现在不想将心思放在别的任何一件事上,这件事,就更不想了! 一切都等他身上的毒解了再说! 不管那人是不是还要对她动手,她现在都不想去思考…… 凤潇见她如此,当即就气得哼了一声,一张俊脸漆黑,目光往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瞪着上官月颜,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看你就是想护着他而已!” 他敢保证,这个女人绝对知道一些什么,只是不愿意拿出来说罢了!而这件事显然是赫连御宸的疏忽,她现在如此,只是为了不让他质问赫连御宸,护着那个男人而已。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顿时抽了抽,她这是护着赫连御宸吗?她只不过不想提起这事而已,更是不想当着赫连御宸的面讨论这件事。不过,为了能让凤潇不再说了,她虽然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护着他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那日若不是他护着,我怕是会被戳成千苍百孔的。” 话落,她伸手,拿了身边的酒壶,一边亲自为凤潇的杯子里斟酒,一边继续说道:“行了!我不想说这件事,你就别再提了!不是说了喝酒的吗?干嘛说些扫兴的事?赶紧喝!” 那日的事,其实真的不能怪赫连御宸。当日他正好寒毒发作,大家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便对周遭有所疏忽了。不止是她,就连南宫易、太史凤等人都没发现有人埋伏在暗中。加之那人武功不弱,又是远距离使用暗器,要防范就更是难了。这如何能怪罪到他身上? 而且那日他也的确是拼命护着她的,冲进那成百上千的毒镖当中,对他来说,真的危险至极。更何况那时他刚压下寒毒,身子虚弱,可为了她还是奋不顾身地冲了进来。虽然她最后还是伤了,但能从那些毒镖下逃出来,那点伤算是轻的了。 凤潇见上官月颜如此,心中更是气恼,但他到底还是给了她面子,没有再继续说了,端了上官月颜倒满的酒杯,仰头一口就喝了,空杯字‘啪’地一声有放回了桌上。这个动作完全将他的气恼表现了出来。 而同时,在他饮完一杯后,桃花眸还往赫连御宸的方向瞪了一眼,面色难看地‘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抽了抽,但也没有为凤潇的气恼再说什么,立即又亲自给凤潇到了杯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二章 心中一刺 赫连御宸在凤潇开口说起此事的时候,那双狭长的魅眸便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凉意。刚才他便想着不会让她去东耀,以免再听到冷穆寒提及此事,让她误会了。可不想,冷穆寒那边是不用去,但凤潇此时却又提了出来。 凤潇乃是金玉堂堂主,他在搜查消息的方面,自然比玉景风和冷穆寒都还要拿手一些,如今他居然能说出这些话,那么很显然,他定然知道了比玉景风还更多的事情。或许,连天帝教的事情,也被他查知了也说不定。 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面色淡淡地看着凤潇,那目光也极度清凉。 这件事,是他有生以来所做过的唯一后悔的事情,他无法为自己辩驳没有责任,这一点他心中清楚的很!可即便清楚,他也不希望她对他误会什么,这件事他有错,但却不是如凤潇和玉景风等人想的那样,他和那个女人真的没有半丝关系。 而这个小女人显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所以才一直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她什么都不问,甚至从不会在他面前提起那人,这显然是她也有所顾虑,暂时不想和他说这件事。 她不想说,那他自然就不会开口了。 而若她心中没有那心结的话,这件事,他也不必一直这般瞒着。 如今,只能等事情结束之后,他才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绝对半丝都不会隐瞒。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也同赫连御宸一样,目光微凉地看了凤潇一眼。虽然他们心中很清楚凤潇只是为她担心而已,并没有任何恶意,但此时如今没有解决好,他们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现在突然提起,自然不会让他们喜欢了。 黎单也没有开口,闻言后,他则是往赫连御宸的方向看了看,眸中闪过一丝趣味之色。似乎知道什么,但是却不会拿出来说,只当看戏似得。 几人中,只有慕容紫这个思想很单纯的人开口了,不过,她倒是没有再继续过问那件事,而是转眸看向上官月颜,眉头微皱地道:“你可要小心一些,别又被人家伤了。不然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你那些本事都是骗人的!” 她不开口问关于那人的事,只是叮嘱上官月颜不要受伤。上次她的情景,如今她都还历历在目,可不想再看见那种场面。 不能用止痛药的她,受伤后的疼痛程度,比一般人不知道多几倍。 上官月颜闻言,自然知道她这是在为她担忧,心中当即一暖,唇角也勾出了一抹笑,对慕容紫挑眉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都专注练功。之后到了玄天宫,我就直接闭关了,谁能伤的到我?等我出关,那便是十重天阳诀了,谁若是来招惹我,我便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她这话,说的便也很是狂傲,也非常狠辣了。 不过,也是事实! 这就是她的打算,去了玄天宫,她也是闭关,不突破十重,她绝对不出关。而等她出关后,不管是谁来招惹她,她都不会善罢甘休,对那个人就更是如此了。除去别的不说,那人两次对她出手,让她身心俱伤,这笔债,她会要千百倍讨回来的。 到时候,她可管不着她是谁了…… 慕容紫自然知道上官月颜的脾性,而且玄天宫也不是谁都能混得进的地方,她在那里闭关,的确用不着太担心。是以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凤潇提及的话题,到此便真的结束了。 上官月颜见气氛不是很好,便打了圆场,招呼几人吃饭喝酒,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了问凤潇这几个月都做了些什么? 凤潇既然已经给了上官月颜面子,自然便不会再说让她为难的话,而他在南齐做的那些事情,他心知赫连御宸几人都一清二楚,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再者他也知道上官月颜这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才随意转移的话题,便也配合着说了。 而上官月颜也说了一些在龙华的趣事给凤潇听,也将云音画舫的事说了。 对于这件事,凤潇自然也早就收到了消息,他桃花眸看着上官月颜,有些好笑地开口:“我本来还想着,不知道你会用那令牌做什么?或者说根本就不会用!没想到,你却是拿它去糊弄人了!” 他将那块令牌给她,自然就是许她随意支配他金玉堂的人,本来他还以为她可能不会用,因为她身边有赫连御宸,金玉堂比不上玄天宫,她若有事的话,也直接问赫连御宸了,不会用她的金玉堂的。 可谁知却是收到消息说她拿令牌来糊弄的几个人,如今也有传闻说她是金玉堂暗中的二把手了,他听到消息的时候,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没办法!我那王婶的身份太特殊了,我们想明着帮忙都不行,只能用你的金玉堂了!”上官月颜挑了挑眉,开口道了一句。随后,又看着放笑,眨巴了下眼,问道:“你不会介意吧?” 因为天珏先皇的遗诏,他们都不能出手帮苏怡,否则就是违背先皇之命。所以,她只能用金玉堂的名义来解决。 不过,这件事多少还是对金玉堂有所影响,让凤潇成为了苏怡背后的保护着,虽然她知道凤潇不会在意,说一声还是有必要的。 凤潇自然不在意了,见她那眨巴眼的模样,顿觉可爱的紧,唇角的笑意当即就深了,桃花眸底闪过一丝柔和之色:“这种小事我都介意的话,我那堂主令牌就不会给你了!” 但凡是她想做的,随便她如何使用那块令牌,他都不介意,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她高兴就好。 “呵呵!果然是我的好友!”上官月颜顿时笑了,伸手端了面前的酒杯,对凤潇一敬,笑着道了一声谢:“谢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要谢他的! 然而,凤潇在听到她说出‘好友’二字的时候,心中却是刺了一下,一种难言的疼痛顿时在心中蔓延开来,让他握着酒杯的手都紧了紧。好友!若是时间能倒退回初次相见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只能以好友的身份呆在她身边的…… 当然,他心中的感觉和想法,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见上官月颜执起酒杯,他随后也端了起来,唇角一抹笑意勾着,道了一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话落,仰头一口喝了,辛辣的酒过喉,口中酒香花香肆意,可此时他的心口却是热辣的刺痛。 上官月颜自是不知道凤潇心中想了什么,也一口饮尽杯中酒,只觉得这酒确实好喝,而且今日的她,也真的喝的畅快,暗道没人拦着就是好,一双澄澈的美眸都笑眯了。 黑暗与成自从刚才之后,便不再搭理凤潇了,见上官月颜一脸开心的模样,显然喝的很高兴,他狭长的魅眸中满是柔和的宠溺,也按照平时的习惯,在她喝完之后,一小口下酒菜就送到了她嘴边。 上官月颜很自然地张了嘴,吃下了。 并且还一边点头,一边赞了一句:“这家酒楼的菜烧得不错!” 南宫易几人见她如此,也勾唇笑了笑,面上神色,都很是柔和。 凤潇自是不喜二人这般,见此只觉得心头又是一刺,他暗暗哼了一声,又端了酒,一个人闷闷地喝了。 饭桌上气氛缓和了不少,待到快结束的时候,凤潇开口问道:“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他并不知道上官月颜准备突破十重之后便回龙华,但却知道她如今是天珏的公主兼郡主,和赫连御宸也还没大婚,不可能一直都呆在圣天的。 上官月颜对他自然也不会隐瞒,立即便答道:“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吧!天阳诀大成后,我就回龙华!” “天阳诀大成?”凤潇闻言,眉头顿时皱了皱,俊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为何是天阳诀大成后便走?” 她在龙华待两三个月很正常,可她突然说天阳诀大成就走,这好像再说她在圣天的两三个月,只是为了练功似的。而且大成之后就走,这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为何天阳诀大成后就要回龙华? 练功和她回不回龙华有关系吗? 不知道赫连御宸寒毒的凤潇,桃花眸看着上官月颜,心中很是疑惑。 而这件事,上官月颜却是不好对他说了,而且黎单和慕容紫也不知道赫连御宸寒毒之事,是以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和龙华的姐妹有约定,几个月便回去。正好我利用这段时间练功,按照我现在的进度,两三个月之后定能突破,所以便决定大成后才走了。” 她这话也算是事实了! 凤潇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倒也不觉得这理由牵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他看着上官月颜,貌似有些不忿地开口:“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了得,没有内力的时候,便是一身鬼神般的本事,如今修炼了天阳诀,这才几个月?居然就要突破十重,到达大成境界了!你简直不是人!” 他修炼的内力,虽然不是上古神功,但也算是上等的了。但和这个小女人比起来,若她突破了十重,怕是连他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题外话------ 昨天姐姐过生日,喝高了!直接断片睡死,没办法上传章节,到现在还头昏脑胀。没有提前和亲们请假就断更了,实在抱歉!在此跪地请求原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口是心非 上官月颜没想到凤潇会说这么一句话,嘴角顿时一抽,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厉害?” 她的天阳诀之所以练得快,是因为她传承了风仙的九重功力,也就是说,十重之前,她的功力全都不是自己修炼得来的。虽然她自认为资质的确不错,突破十重只要几个月便能完成,但若没有风仙的九重功力,还有天山老人的指点,她现在怕是五重还没破呢! 凤潇是不知道,若他知道的话,就定不会这般说了! 而凤潇是真不知道此事,是以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当即就轻哼了一声,道:“你这会儿倒是谦虚起来了!”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厉害的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上官月颜也不好给他解释天阳诀的事情,一解释起来,后面肯定要牵扯出穿越一事。便也不和凤潇争了,笑了笑,道了一句:“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也的确快突破十重了!” 知道内情的南宫凌和南宫易都好笑地看了看上官月颜,皆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什么。 黎单和慕容紫也没就此开口,上官月颜武功厉不厉害,其实根本不用多言,上一次从成百上千的旋叶飞镖中逃生,便可见一二了。如今要突破十重,他们真的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凤潇见上官月颜如此,嘴角微微抽了抽,但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在他心目中,这个小女人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不管她承不承认,都是一样。不再就她的武功说什么,他又唇角一勾,目光往赫连御宸身上扫了扫,又说道:“那么也就是说,这两三个月之内,我若是要找你喝酒,定要去玄天宫才行了。到时候少宫主不会不让朕进去吧!” 这话,显然是对赫连御宸说的了! 上官月颜眨巴了下眼,也转头看向了赫连御宸。她之后可没有打算出来到处跑,是以要喝酒的话,最好是凤潇去玄天宫,这样她便能节省很多时间了。不过,那是赫连御宸的地盘,她这也是第一次去,自然不好代替他回答。 南宫易几人也看向了赫连御宸。世人皆知,玄天宫从不让外人踏入领地,凤潇要去,自然要得到赫连御宸的首肯了。那地方,可不是谁想去便能去的! 这顿饭,赫连御宸基本没怎么说过话,尤其凤潇刚才提及了那件事后,便更少说话了,只一心放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此时听凤潇开口,他狭长的魅眸往凤潇扫了一眼,这才薄唇轻启,清淡而邪肆地笑说了一句:“爷若是不让南齐皇来,颜儿怕是会不高兴。”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其实不想让他来,但是身边的小女人怕是会不喜,所以还是准他来了。 上官月颜闻言,唇角当即一勾,转眸看向了凤潇。说实话,她还是挺想好凤潇再聚两次的! 而凤潇闻言,自然听得懂赫连御宸的意思,他也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一双桃花眼看着赫连御宸,眸色突然深沉了一些,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朕便先感谢少宫主的宽厚了!到时,朕定不会空手而来,会给少宫主送上一份大礼的!” 赫连御宸见凤潇如此,狭长的魅眸微微眯了眯,但是却没有多言什么,只是挑了挑眉,邪笑道了一句:“恭候大驾!” 二人一个眼神的交流,便透露出了眸中异常的信息。只不过,上官月颜根本就没有多想,不过一件喝酒的事而已,她根本没有细想。听凤潇说要给赫连御宸送礼,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南齐的皇帝到玄天宫去,怎么会空着手?那是不可能的! 是以,听了二人的话后,她当即就一拍桌子,一双眸子看着凤潇,笑道:“好,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你们时候得空,便来玄天宫!” 玄天宫本就在南齐国境边上,四国当中,离南齐是最近的。快马加鞭的话,也用不了几日。这两三个月里,只要凤潇有时间,他们都能聚的。 凤潇自然没有一件,笑着点了点头。 这件事,便就这么定下了。 黎单和慕容紫要回北疆,这一次也没有要一起来。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这顿饭便真的吃完了。 几人都没有再耽误时间,一起离开雅间下了楼。 在醉仙楼的门口,慕容紫和上官月颜道别,上官月颜吩咐燕飞几人将车上的酒搬了几坛到慕容紫的车上,不止有慕容紫喜欢的雪青泉荷花酿,还有已经处理好所有工序,但还没有开封喝过的红酒也让她带走一坛。待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上官月颜握了握慕容紫的手,笑着说道:“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我会再临近突破的时候给你传信,若是你无事,我们便一起去龙华?” 这是她们之前就说好的! 今日的慕容紫,不若往日的活泼开朗,而是变得有些少言寡语,饭桌上的时候,也没见她说几句话。此时听上官月颜开口,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看着慕容紫,知道她心中有事,所以才如此,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路上小心些,到了之后传个信来!” 慕容紫自然再次点头了! 之后,上官月颜又和黎单说了两句道别的话,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赫连御宸对黎单点了点头,也算作是打了个招呼了。南宫易和凤潇比较讲礼数一些,也和黎单说了几句一路保重的话。 而南宫凌,则是站在赫连御宸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连个点头招呼的动作都没有。脸上的神情很淡,似乎要走的人,和他没有半丝关系一样。 几人告别完毕,黎单先一步上了车碾,慕容紫看了看上官月颜,之后又眼神飘逸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她小脸上似乎还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这样的神色却只是转眼即逝,之后,她目光又落到上上官月颜身上,红唇抿了抿,语声微轻地道了一句:“我走了!” “好!”上官月颜自然将她所有的神情都尽收眼底,心中微微一动,但是却没有说破,对慕容紫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紫这才转身,在丫头玲儿的服侍下,上了自己的车碾。 北疆的仪仗队启程,几百人的队伍启程离去。 上官月颜目送了一会儿,之后收回视线,紧接着马上就转头,看向了自己刚刚慕容紫眼神飘逸的位置,那里站着的,自然就是几个男人了。 她目光当即落在一直没有吭声,而且面色明显异常清淡的南宫凌身上,唇角一抹笑勾起,有些贼兮兮地看着南宫凌,笑问道:“哥哥,你说吧!你和慕容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这件事,慕容紫那边她不好问,但南宫凌这里,她当然就不客气了。现在她可是对这件事好奇的要死啊! 然而,她这话一出,南宫凌却是嘴角一抽,追击就伸出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有些咬牙地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鬼才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呢!” 上官月颜额头一疼,顿时就伸手摸上自己的额头,但是却没被南宫凌的话糊弄过去,而是又接着贼兮兮地道:“若是你们没什么,她为何如此?刚才她那样子,别说你没看出来!以为对她的了解,她的反应绝对异常。你说你们没什么?我才不信呢!” 这次,她是真的确信他们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是问题很深的那种。 她对他们两人都非常了解,如何会看错? 可南宫凌依旧不承认,这一次他又抬手,没有弹上官月颜的额头,而是将手上合着的玉扇轻敲到了她的脑袋上,黑着脸道:“你别给我乱想,说了没有就没有。那个女人正不正常,和小爷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句话说完,他似乎不想再和上官月颜说这个话题,淡淡地哼了一声,转身往玄天宫的队伍去了。 也没有和同样即将要离开的凤潇告辞一句。 上官月颜被南宫凌打了一下头,置于额头的手,马上就转移到了头顶上。见他转身离去,她目光也跟着他的背影去了。见他好似气恼地往玄天宫的队伍而去,可没走两步的时候,他脚步却是顿了一下,又往北疆队伍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清俊的脸上,眉头紧皱着,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她摸着头,唇角的笑意顿时就深了。 暗道她这个哥哥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明明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居然死不承认,他这个样子,不是舍不得慕容紫走是什么? 她心中顿时乐了,看来慕容紫当她嫂子的希望真的非常大啊! 虽然慕容紫和黎单之间有婚约,但她想,只要他们二人有那个心,黎单应该会成全二人才是。毕竟到如今,她都没有看出黎单对慕容紫有多喜欢,同样也没看出慕容紫对黎单有那种心思。 黎单的为人其实很不错,应该不会为难二人的。 只不过,看二人现在这样,好像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为情所困 上官月颜看着南宫凌离去的背影,澄澈的美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精亮的光来,看来她要花点心思在这件事上了,找个机会帮帮他们才是。可不能让这天大的好事给泡了汤啊! 她如是在心中想着! 可是,她正想的起劲,脸上的笑也越发灿烂,让大街上的人们看得都痴傻了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放到了她摸着脑袋的手上,紧接着赫连御宸魔魅般柔和的声音便传来,其中还带着一点好笑:“这件事,你可别瞎掺和,别到时越帮越忙!”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回头,澄澈的眸子盯着赫连御宸,眸子晶亮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听他这话,明显是早就知道了吧!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想错?!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有人给她肯定的答案。 然而,赫连御宸却是挑眉一笑,将她放于头上的手拿下,握在手中,道了一句:“爷可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月颜闻言皱眉了,小脸上当即露出怀疑之色来:“你骗人,你定然知道什么的!” 这个妖孽会不知道?先不说南宫凌和他最是要好,就只说玄天宫的实力,怎么会不知道南宫凌和慕容紫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他刚刚那句话,分明就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说出越帮越忙这样的话来! 现在他说他不知道,她相信他才怪。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上官月颜心中所想,他魅眸闪了闪,笑看着上官月颜,有些无奈地道:“爷是真的不知道!你看凌的样子,他显然是不想别人过问他的事,爷知道他的性子,他若不说,爷查他的话,他定会翻脸。是以爷是不会暗地里查他的!” 这话,他说的绝对是事实,他的确不曾暗中去查什么…… 不过,虽然不查,但却也知道一些。只是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开口不太好,所以便不对她说了。 而且此事也的确不好让她插手,他们的事情,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心中还是不信。要说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知道,打死她都不信的。不过,他这话她也听懂了,就是说此事他们最好不要过问,不然的话南宫凌会翻脸,所以他才对她说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上官月颜澄澈的魅眸瞪了赫连御宸一眼,这才收回了视线,不再问了。 如果南宫凌真的非常不愿让他们知道的话,那她就算好奇的要死,很想从旁帮上一把,也不会追根究底地问。反正这件事她已经有定论了,至于帮不帮忙,那也得等她天阳诀大成之后。若那时二人还是这般别别扭扭,毫无进展的模样,那时推上一把也未尝不可。 上官月颜心中这般想着,目光又往北疆仪仗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来,只觉得这事儿实在有趣,若不是她急着练功的话,倒是可以跟在慕容紫身边,看看那个女人是如何被情所困的! 她这算不算是损友?哈哈! “好了,别看了!我们也该走了!”南宫易此时开口,那双温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脸上那有些坏坏的笑,有些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俊脸上露出一抹好笑之色来。 上官月颜闻言,立马就收回了视线,他们的确也该上路了。点了点头,将慕容紫和南宫凌的事放一边,转眸看向凤潇,挑眉笑道:“那今日我们便就此一别了,改日你空了再到玄天宫来,那时我们再聚!” 凤潇自然点头,一双桃花眸看着上官月颜,眸底有一丝不舍闪过。他也如上官月颜一般,挑着眉,笑说道:“我手上的事如今也不多了,过不了多久,我便能来找你!” “好!”上官月颜点头,看着他有些削瘦的俊脸,又随口道了一句:“别只顾着国事,身子也很重要,你比以前轻减了一些。” 这话,她绝对只是出于朋友间常见的关心之语。 但是听在凤潇耳里,却是心中一动,一股狂喜瞬间就从心尖蔓延开来,那张俊脸,也好似突然容光焕发了一般,一抹灿烂的笑瞬间就爬上了他的脸,让他那本就如花似玉般的俊脸,瞬间又妖娆了好几分,连语声中都染上了难以掩饰的欢喜味道:“好!我知道了!” 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就好似承诺一般地道了一句。 这个女人,他倒是没有白想她,还是能看出他瘦了一些的。而且,这般毫不掩饰的关心,这还是头一次。上次他受伤了,她临走的关心,可不如今日这般好听。 凤潇脸上的笑越发灿烂,看着上官月颜的目光,闪闪发亮,那模样,就好似得了糖吃的孩子似得。 让大街上众女子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眼冒红心的不知凡几。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嘴角暗暗抽了一下,暗道刚才她说的话很好笑吗?他怎么笑成这样? 不过,见他开心,她便也没所谓了,之后又随意地开口:“走了!你路上也小心些!” 凤潇自然点头,一双桃花眼看着上官月颜,眸子里依旧闪闪发亮。 上官月颜不再多说什么,见他点头,便不再耽搁时间,拉了赫连御宸,比凤潇先一步离开醉仙楼门口,往玄天宫的队伍走去。 赫连御宸见凤潇瞬间就开心的像朵花似得,自然知道他并不是因为上官月颜的话好笑,而是因为她话语中的关心,让凤潇高兴了。他魅眸淡淡地扫了凤潇一眼,那眼神非常的清凉。直到上官月颜拉他,他才收回视线,优雅而又慵懒地跟着上官月颜走了。 没有吭声和凤潇告辞,连点下头都没有。 南宫易永远都是最温柔最有礼的那个,见二人都走了,他对着凤潇拱了拱手,道了一句:“南齐皇一路保重,后会有期,我等先走一步了!” 赫连御宸的视线,凤潇自是感觉到了,不过却是混不在意,也没有转眸搭理一下,只看着上官月颜纤瘦的背影往车碾走去,俊脸上的笑久久都无法散去。听见南宫易开口,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很敷衍地说了一句:“天珏太子后会有期!”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上官月颜的背影分毫! 那可是这个女人第一次这么关心他,要他如何能不高兴?他简直高兴极了!现在根本没心情搭理别人! 南宫易见他如此,温雅的眸子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好笑之色来。也不再说什么,抬步跟上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往玄天宫的车碾而去。 还是如之前从天城到博海一样,上官月颜要练功,南宫凌和南宫易便没往她的车碾去,南宫易直接上了后面的车碾,而南宫凌则是早就翻身上了马,看来是准备骑马而行了。 上官月颜和之前一样,与赫连御宸二人同在一辆车中。 雪球和麟龙也没落下,都老规矩,雪球坐在燕飞所骑的马头上,龙鳞则是趴在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车碾前方的驾驶位上。 四人入队,南宫凌当即一声令下,玄天宫的队伍和天珏的仪仗队开拔,比北疆的人多了将近一倍,黑压压的队伍威风凛凛,浩浩荡荡地往渭城的西城门而去。 凤潇站在酒楼门口,目送上官月颜等人离去,虽说难得一见后又匆匆分别,和上官月颜相处都不到两个时辰,可他此刻却没有一点伤感,也没了之前的不舍,反而笑意盎然,仍为她刚才那句关心的话满心愉悦。直到上官月颜所坐的车碾看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转身大步往自己的马走去,并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小女人,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话落,他翻身上马,大红的衣袍在阳光下画出一道妖娆的弧度,动作帅气无比。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飞驰,他首当其冲,带着自己的护卫队往南面的城门而去。 烈日之下,他红衣如火,俊颜妖娆,像极了一道艳红的流光。 原本一起入城的庞大队伍,如今分成了三路,各自离开渭城。 上官月颜上了车碾之后,车中只有她和赫连御宸二人,她也真的没有再追问关于南宫凌和慕容紫的事,而是和赫连御宸说了会儿话,之后便又开始练功了。赫连御宸自然依着她,只不过在她开始练功之前,他还是讨到了一些福利的,餍足食饱后,才让上官月颜练功了。 上官月颜知道这一路冷落了他不少,便也由了他,直到他停手,她才红着脸,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和心绪,再次沉入内视中。 渭城距离玄天宫,快马加鞭大概要三日左右,但因为上官月颜在练功,队伍自然不能全速前进,便只能不快不慢平稳地走着。 就这么过了五日,一行人才到达玄天宫的领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五章 众人等候 玄天宫地处南齐边境之外,这里是一处不受四国管辖的山岳,高耸的群山青绿一片,看上去就如了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一样,除了茂密的森林和高耸的山峰之外,没有任何人迹。 当然,那只是平日里的景象。 而今日,在玄天宫的队伍抵达之前,那本是了无人烟的群山前方,一片平整的早地上,却是早就有人再在等候了。那人数也颇为壮观,四位长老在前,还有多日不见的小全子公公,之后便是一大群亲卫整齐而立,一样黑压压的一片,而他们身上的火焰印记披风又十分显眼,一看之下,只有用气势磅礴来形容了。 四位长老和小全子公公此时面色都相当激动,上官月颜一行人的队伍还未抵达,五人便已经拉长脖子翘首而盼了。这不仅是他们时隔几月见到自家爷,也是第一次正式和自家少夫人见面,他们如何能不期盼。 尤其是小全子,他也站在队伍的前方,本是中年的他,脸上却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有的只有欣喜又心急的神情。他一边张望来路的方向,一边还来回踱着步,可见他是多么急着见自家主子了。 而一众亲卫们虽然都端正地立着,但此时主子未到,他们也不由举目望向前方,一个个平日里都无甚表情的脸上,此刻多而不少都有些情绪泄露。 有些微的激动,还有好奇和期待。 而让他们显露出这三种情绪的,自家主子却只占了一分,另外的九分,全都是即将见面的少夫人。 那个如今被人们称作传奇一般存在的女子! 就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之下,南宫凌带领着玄天宫和天珏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当看到队伍现身的那瞬间,四位长老和小全子脸上都露出了狂喜之色,而一众亲卫们则是当即收起了面上的激动和好奇,恭敬地低下了头,恭迎队伍到达。 浩荡的队伍远远而来,大约过了好几分钟,才到达近前。 南宫凌当先勒住了马缰,整个队伍随着他的动作,在距离前来迎接的队伍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四位长老和小全子当即就迎了上去,五人脸上都笑开了花,来到近前后,张嘴就想对车碾中还未现身的赫连御宸请安问礼。 可南宫凌却是先他们一步开口,语声微轻地道:“不要大声喧哗,颜儿正在闭关中!” 他话音一落,立即长腿一跨,从马上跳了下来。随即玉扇便被他打开,如平日的他一样,面上再没有前几日慕容紫离开时的难看,一张清俊的脸起色很好,神情也很是愉快,潇洒而随性地摇着。 而他除了说话声微轻之外,连打开玉扇的动作,也比以前轻了不少。 四位长老和小全子闻言,都微微一愣,这才发现整个队伍安静的出奇,从刚才到现在,队伍中都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就连马儿的踏步和呼吸,似乎都比平常轻了不少。五人嘴边的请安话语当即就顿住了,马上紧闭了嘴,没有敢出声。 不过虽然不能开口,但五人一愣之后,脸上的神情却是没有变,四张老脸和一张俊脸都笑成了花一样。只看着队伍中的车碾,一个个的眼睛都在发光,好似那车中又什么无价之宝一样。 南宫凌见五人如此,俊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好笑之色来,但同时,他眸中也有一丝骄傲之色。因为这几人多期待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南宫凌的亲妹妹。 这般想着,他眉梢头翘了起来,清俊的脸上,笑意更是灿烂了。 宽阔的草地上,整整齐齐站着数千人,却是没有一点声音。四位长老和小全子没有开口说话,前来恭迎的其他一众亲卫们,自然也依旧恭敬地候着,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来。马儿也被随行回来的亲卫们控制的很好,此时没有马蹄踏步的声音,甚至连马儿的呼吸声都很轻。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马车没有动静,金色的帘幕低垂着,丝毫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而第二辆车碾中,南宫易则是在队伍停下后,便从车中走了出来。他和上官月颜一样,虽然与赫连御宸亲如兄弟,但玄天宫也是第一次来。四位长老和小全子见他从车中走出,他们早就知道天珏太子会前来,是以立即便改了目标,往南宫易迎去。 南宫易依旧一身雪白的锦袍,面如温玉,笑如春阳,俊美至极。他举止温雅地下了车碾,见五人迎来,他唇角的笑意深了深,也迈步走了过去。几人在半路汇合,正好是上官月颜所在的车碾旁边,但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各自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了。 之后,几人一起走回了队伍前方,没有人开口说一个字。就连传音都没有,好似传音也会打扰了那闭关之人一样。 而车中,上官月颜确实还在闭关,她盘腿坐在最里面的一脚,双手搭在膝上,闭着眼,绝艳的小脸上没有半丝神情,如睡着了一般的沉静。不过,在她如睡着一般的小脸上,却又一个惊色火印燃于眉间,那是她天阳诀的印记,以前只是微弱的忽闪着,而如今,却是非常明显地显现在了眉宇间。 金色的光芒,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如此点缀之下,就如上了妆一般,美艳至极。 赫连御宸这几日也和之前一样,要么处理一些手边的事,要么就是陪上官月颜一起练功。但此时,他却是侧卧在车中,一手撑颊,慵慵懒懒地躺在上官月颜面前一尺之外。那双狭长的魅眸睁着,一直盯着上官月颜看,唇角也勾着一抹慵懒邪肆,但又柔魅宠溺的笑,看着上官月颜,好似看着什么极其吸引他的宝贝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对于外面的来人,他自然感知的一清二楚,不过却是半点要下车的打算都没有,就那么靠在软枕上,看着面前专心练功的小人儿,心情很是愉快地等着她从内视中醒来。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没有正午的烈日,林中倒也凉爽。 上官月颜不知道已经到达,依旧专心地运作体内的天阳内力,根据心法口诀,一点一点地提升着。 就这么过去了大约帮个时辰,太阳都落下了山,只剩一些金红的晚霞浮在天边时,她最后一个周天结束,闭着的眼睛才动了动,之后一个深深的呼吸,收了功,那漆黑而澄澈的美眸,才慢慢地睁开了。 眉宇间的惊色火印,也随着她的收功,从眉宇间消失无踪。 而自然的,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看到赫连御宸那张神魔般妖孽的俊脸。 “好了?”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收功,立即便坐起了身来,然而脑袋往前微微一倾,便准确地在上官月颜唇瓣上吧唧了一口,俊脸上笑意艳艳,美的如一朵带毒的曼陀罗,让人看着便有种眼前发光的感觉。 上官月颜被他亲个正着,但对此她已经没有任何意外了,不管是睡醒,还是练功醒来,他时常都会如此,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如常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才点了点头,道:“再过几日应该就能达到九重半,挺顺利!” 这几日,自然也是很顺利的! 而话落之后,她有看着赫连御宸,反问道:“你呢?如何?” 最近他也时常练功,以前他的天麟诀便已经是九重,比她的修炼速度要快一些,想必这段时间下来,应该也提升了不少。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她醒来便下船了,也没顾得上问,如今倒是正好问问,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快突破十重了。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白了一眼,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低笑出声,那声线中都透出欢喜的味道。见上官月颜坐着不动,他又伸手,将她轻轻一拉,便将她软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并且又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这才挑了挑眉,一边搂着她软软香香的身子,一边慵懒地答道:“颜儿九重半的话,那么爷估计九重九吧!若是闭关个十天左右,应该就能突破!” 九重九? 上官月颜闻言,倒也不意外,这个妖孽本就天赋奇高,他的天麟诀都是他自己修炼上来的,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得了了,如今要突破十重了,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而且,对他能很快突破,她感到非常开心。是以对他再次粘上来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舒服地靠在他怀里,美眸抬起,看着他俊美的脸,红唇也勾出一抹笑来:“你突破了也好!天麟诀本来就有压制血毒的作用,十重功力对之后的解毒定然有帮助的!” 他体内的血毒让他血液倒行逆施,而天麟诀的修炼条件,也是血液倒行逆施,他一直靠天麟诀压制血毒和寒毒,让两种毒保持平衡来维持性命,尤其对血毒有很好的控制作用。那他突破十重,功力达到鼎盛,对解毒自然更好了。 再者,他体内的毒盘踞太久,内腹不可能没有受损,就算解了毒,估计也要伤一阵子。天麟诀大成的话,便能更好地自我调理,恢复的也就更快了。 不管是武功本身,还是对他体内的毒,突破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好的事。 ------题外话------ 又看见【思语】的票票啦!开心开心~谢谢亲爱的~么么~o(* ̄3 ̄)oo(* ̄3 ̄)o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六章 陪他一夜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白了一眼,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低笑出声,那声线中都透出欢喜的味道。见上官月颜坐着不动,他又伸手,将她轻轻一拉,便将她软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并且又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这才挑了挑眉,一边搂着她软软香香的身子,一边慵懒地答道:“颜儿九重半的话,那么爷估计九重九吧!若是闭关个十天左右,应该就能突破!” 九重九? 上官月颜闻言,倒也不意外,这个妖孽本就天赋奇高,他的天麟诀都是他自己修炼上来的,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得了了,如今要突破十重了,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而对他能很快突破,她感到非常开心。是以对他再次粘上来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舒服地靠在他怀里,美眸抬起,看着他俊美的脸,红唇也勾出一抹笑来:“你突破了也好!天麟诀本来就有压制血毒的作用,十重功力对之后的解毒定然有帮助的!” 他体内的血毒让他血液倒行逆施,而天麟诀的修炼条件,也是血液倒行逆施,他一直靠天麟诀压制血毒和寒毒,让两种毒保持平衡来维持性命,尤其对血毒有很好的控制作用。那他突破十重,功力达到鼎盛,对解毒自然更好了。 再者,他体内的毒盘踞太久,内腹不可能没有受损,就算解了毒,估计也要伤一阵子。天麟诀大成的话,便能更好地自我调理,恢复的也就更快了。 不管是武功本身,还是对他体内的毒,突破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好的事。 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这点,笑着点了点头,道:“回宫后,爷便闭关!” 这个小女人为了给他解毒拼命练功,他如何能不努力,自然要尽可能地为她减轻负担了! 上官月颜闻言,这才满意地点头,小脸上的笑也灿烂了一些。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心中顿时喜欢,脑袋一低,便又想偷亲。不过,这次上官月颜却没有让他得逞,见他此举,她立即伸手推了推他,美眸也嗔了过去,虎着小脸说道:“别闹了!外面的人已经等很久了吧,还不赶紧下去?” 她一醒来,便觉出附近的人多了不少,车碾也明显没动,显然是已经到了。怕是因为她还没有收功,所以才等着了。 这么大热的天,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而这个男人,居然还想给她胡闹,真是……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没有说下不下车,而是狭长的魅眸看着上官月颜,神色突然有些幽怨,说话的语声,也有些闷闷的:“那颜儿答应爷,今夜不练功!”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暗道这个妖孽,居然拿这件事来和她谈条件?若是她不答应,难道他就不下车了? 不过,虽然无语,但见他这般神色幽幽的样子,心里却是着实有些不忍。这段时间,除了前几日他寒毒发作,她停了一夜陪他之外,其余时候,别说一起睡觉了,就连说话的时间都很少。而他毒发的那夜,他们也没有顾得上多说会儿话,他身子虚需要休息,同时他也顾着她练功多日需要休息,便只是相拥入眠了。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看着赫连御宸那好似有些可怜的神色,心中暗暗一叹,到底还是心软,美眸瞪了他一眼,小脸突然有些红:“只有今夜!而且,不准没完没了的胡闹!” 他刚才也说了回宫后就闭关的,她也要争取早日突破,只能空一夜给他。而他若是一直都给她胡闹的话,明日怕是也不用练功了…… “好!爷答应!”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点头,顿时乐了,脸上那怨妇一般的神情当即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耀日一般灿烂的笑脸,一个低头,就在上官月颜唇瓣上啄了一下,欢喜地开口:“爷就知道颜儿最好了!” 他知道,她是最心疼他的! 上官月颜又一次被他亲到,见他如孩子一般高兴,唇角再次抽了抽。不过,同时她眸中也浮现出一丝笑意来,嗔着他,眸底满是宠溺之色,心中更是柔暖的很,暗道这个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太容易满足了。 “还不下车?”见赫连御宸只一个劲儿的释放夺目的耀光,搂着她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上官月颜收起眸中的笑意,又瞪了他一眼。他还真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属下吗? 赫连御宸现在自然不会不放手了,闻言低笑了一声,立即就将搂着她的手松开。上官月颜马上就从他怀里出来坐起身,赫连御宸便主动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之后,才牵了上官月颜的手,一起下车。 外面的燕飞等人一直没有离去,听见车碾内的动静,知道两位主子马上就要出来了,碧云和碧雪连忙跳下了车碾,一左一右将厚重的金色帘幕拉开。燕飞和夜离几人则是当即翻身下了马,恭敬地立在车碾一旁。 其余随行的亲卫们也都立即下了马,原地而立,恭敬地等着两位主子下车。所有的人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点杂乱无章的感觉,气势惊人。 南宫凌和南宫易,以及四位长老和小全子已经离开了车碾前方,坐到了远处阴凉的草坪上,在这等待的半个时辰里,几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此时见碧云等人的动作,便知道车碾里的上官月颜已经练功完毕要出来了。四长老和小全子当即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而后四长老直接一个闪身,如流光一般冲到了车碾前方,小全子则是连走带跑地往车碾而来。 五人脸上都再次露出了激动无比的神色。 南宫凌和南宫易坐着没动,见四位长老和小全子如此,南宫易此时唇角微勾,笑着说了一句:“颜儿被他们当作宝贝了!” “那是自然!”南宫凌闻言一笑,澄澈的眸子看着车碾的方向,眼中再次露出了一丝骄傲来:“师兄不喜人亲近,以前师兄的婚事是整个玄天宫上下最头疼的,如今颜儿出现了,这几个老头儿不把她当宝才怪!再说了,小颜儿本就是我们的宝贝!从小就是!” 她乃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穿越时空的女子,她身上有从异时空带回来的本事,还有她是他们的亲妹妹,怎么能不被人当宝贝? 她本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宝贝啊! 南宫易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深了,看向车碾的目光,也越发柔和。的确,颜儿本就是他们的宝贝,自小便是! 其他前来迎接的亲卫们,此刻也再次如队伍到达时一样,没有迎上去,而是原地笔直站立,脑袋微低,恭敬地等待两位主子前来。即便那撩开的车碾让他们再次无比激动和好奇,但也没有一个人仰头张望,面上的神色如常冷硬,全都暗自兴奋着。 他们总算能见到少夫人真人了! 另一边,在南宫易和南宫凌说话的片刻,赫连御宸已经牵着上官月颜从车中走出。赫连御宸在前,上官月颜在后,是以赶到近前的四位长老和还在半路奔跑的小全子,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上官月颜,而是白发如雪,印记如火,一身暗红色锦袍,衣摆绽放着血红色曼陀罗,一看便觉张扬至极,身份非凡,满身尊贵狂傲之气,俊如神魔的赫连御宸。 五人见到他,四位长老当即恭敬一礼:“恭迎少主回宫!” 跑到半路的小全子,则是激动地喊了一声:“爷!” 不过,在一礼之后,四位长老这次都没等赫连御宸回应,便都齐齐抬头,偏着脑袋往赫连御宸的身后看去,一个个老眼放光,脸上的兴奋和激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四张脸皆成了花。半路的小全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声‘爷’之后,也将目光往赫连御宸身后移去,脸上的神色和四位长老一模一样。虽然他们都见过少夫人,可如今少夫人和以前不一样,容貌上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们都还没有见过呢! 听说绝对是天下第一美人! 五人就这么敷衍地给赫连御宸行了礼,之后便不搭理了。 这还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大胆! 但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今日是见少夫人的日子?少夫人可是他们玄天宫的大救星呢!救了主子的后半生! 五人如是想着,第一次对自家主子如此无礼。 赫连御宸扫了四位长老一眼,又往小全子跑来的方向看了看,见五人对他的行礼明显敷衍,所有的心思其实全都在他身后的小女人身上。他魅眸当即闪了闪,如何能不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过,他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唇角勾起了一抹好笑之色,也懒得应他们了,让开了身子,慵懒而又优雅地下了车碾,让五人如愿以偿地看到他身后的人儿。 她是他的少夫人,是玄天宫的女主人,自然是要让所有人都认识的。 而赫连御宸这一让,之前被挡在他身后的上官月颜自然被完全显露了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七章 惊艳人心 黑发如墨,链坠如火,同样是一身暗红色锦袍,衣摆绽放着夺目的红色曼陀罗,一看便如赫连御宸一般的张扬而又尊贵。不过,她的身上没有狂傲之气,而是透着一股清冷之感,和她张扬的衣着打扮相结合,让人有种如火又似冰的感觉,这种气质,和她以前一样,完全没变。而她的容貌绝艳自是不用说,此时又没带面纱,整张精致的小脸,完全展露在黄昏的柔光之下,美艳不可方物。 四位长老第一时间就看向了上官月颜,见到如此模样的她,即便是他们这样的老头子,也看得当即一愣,四双老眼中无法抑制地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惊艳之色。 而这会儿已经跑到近前的小全子,见了上官月颜,也当即就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好似都惊呆了,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睛都发直,眸中也同样满是惊艳。 他们五人当中,除了大长老外,四人都亲眼见过上官月颜以前的模样。小全子在东耀的时候就见过数次,另外三位长老,则是在巫族的时候见过。而唯一没有见过的大长老,其实对上官月颜也并不陌生,他早就让人画了像,所以算得上也是见过的。 以前,他们便觉得少夫人长得好,怕是天下无人能及。 可如今,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们才明白何为天下无人能及! 而且,他们对这张脸,还有一种熟悉感。不是因为她与他们熟识的二公子很像,也不是因为她长的很像翼王和王妃,而是他们都见过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如今他们面前的女子,虽然比小时候张开了很多,但是却还有那让他们熟悉的影子。 而这张脸虽然和二公子很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只能说,这容貌,只有他们家的爷才能配得上了! 换了别的任何一人,站在她身边,怕是都会显得黯然无光。就是冷穆寒、玉景风、凤潇等人的那等容姿,在她身边,也绝对会被夺去光彩,不如她惊艳人心。 当然,他们家的爷也只有这个女子能配得上了,虽然她以前的容姿也让他们觉得和爷很配,但如今这模样,却是更相配了。 天下绝对找不出比这二人更配的人来! 四位长老和一个公公,加起来四五百岁了,此刻却是被面前的一个小姑娘给惊艳的愣住了,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只在心中不住地惊叹,二人真的是绝配,真的是绝配啊! 那惊愣的模样,相当滑稽! 上官月颜在赫连御宸让开身子之后,便也看到了五人。 她当先看到的,是就站在车碾正前方的四位长老,之后才又看见了跑到了近处,距离车碾大概还有五六米距离的小全子。对于这五人,她自然不会有儿时见过的印象。只知道小全子她是熟悉的,以前在东耀见过几次,且还狗血地把他和赫连御宸当成了一对断袖。而四位长老,她虽然说应该是见过其中三位,但也不算见过。因为在巫族的时候,三位长老乔装成了巫族的长老,和现在的容貌完全不同。是以,四位长老看上去都非常陌生,就如第一次见面一样。 而见五人全都愣住了,她心中自是知道为何如此,不以为意,红唇浅浅一勾,先出声打了个招呼,语带歉意地说道:“四位应该是玄天宫的长老吧!实在抱歉,我误了大家的时间,让诸位久等了!” 话落,她又看向小全子,单独招呼了一句:“小全子公公也是,好久不见!” 她刚走出车碾,人还没有下车,一眼看过五人后,便立即对五人打招呼了。 她清泠的声线,就好似一股清凉的风吹入心中一般,五人一听,当即就回过神来。而清醒过来的五人,见到她脸上浅浅的笑颜,本来就觉得她容颜惊人,此时更觉得夺人心魄,不由又都在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传言不假,这样的容貌,绝对乃天下第一。 不过,五人这一次却是没有再被面前绝美的女子给惊艳的愣住,而是反应过来之后,四位长老当即就对着上官月颜拱手垂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那姿态,不止比刚才给赫连御宸行礼是正经了很多,甚至是比以往每一次对他行礼,都还要诚心诚意一本正经:“属下见过少夫人!” 小全子公公也当即几个大步跨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把拂尘的他,也立即对上官月颜一个鞠躬,很是激动地道:“奴才见过少夫人,少夫人还记得奴才,实乃奴才之大福!” 五人这一个行礼,明显地表露出了和刚才对赫连御宸行礼的差别。 远处南宫凌和南宫易见了,唇角又再次勾了出来,只觉得这五人今日的举动着实好笑。以前可不曾见他们对赫连御宸之外的任何人如此有礼,就是对北蔺天,也不会如此的! 而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众前来迎接的亲卫们,听到上官月颜出声,一个个耳朵都竖了起来,不少人甚至眼睛不由自主地就想往车碾的方向看去,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偷看,是以即便眼睛动了,但是却不敢抬头,便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而因为什么都没有看到,众人心中也更想看看这位名扬天下的少夫人了! 上官月颜自是不知道玄天宫的人都对她好奇万分,见四位长老和小全子都如此客气的行礼,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第一次来玄天宫,便让这么多人在太阳下等着,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她耍大牌呢!而如今又被他们如此恭敬的行礼,她真的有点受之有愧的感觉。立即便开口:“五位都不必客气!我这都不知道已经到了玄天宫,让大家久等,实在不好意思!” 她之前问过赫连御宸大约几日能到,那时他便说五六日,她就没管那么多,想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收功就好了。但是却不想这边有这么多人迎接,若是知道的话,她定然会早点收功。 虽然她心急突破,但也不会拖着这么几千人一起在炎炎烈日下干熬的! 然而,五人闻言,却是齐齐摇了摇头,随即大长老恭敬开口,苍老的语声,透着和蔼慈祥:“少夫人不必挂怀,我等都是练功之人,最知闭关之时绝不能打扰。而且少夫人练功乃是重要之事,别说只是半个时辰,就是让我等等上十天半月,我等也不会有半丝怨言!” 少夫人如今乃是唯一一个修炼天阳诀的人一事,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且他们五人也知道自家爷身上有寒毒,而解寒毒的必备条件,就是天阳诀。少夫人连赶路都在练功,为的是什么,他们心中很清楚,是以等这么一点时间,真的算不得什么。 再者,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这点日晒,也根本伤不到他们分毫。 另外三位长老也立即点头,对大长老的话表示十分赞同。就连整个玄天宫中,唯一不懂武功的小全子也连连点头,笑着道了一句:“大长老的话甚是,奴才等人恭候少夫人,那是应该的!” 二人先后开口,对上官月颜都无比恭敬。 而五人低垂的脸上,也依然是难掩的欢喜和激动。 上官月颜闻言,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赫连御宸此时开口,对五人对上官月颜的态度比对自己还恭敬有礼,他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唇角的笑意都深了一些。一边对上官月颜伸手,一边语声柔魅地说道:“好了,我们回宫吧!等会儿爷带你去个地方!” 上官月颜也不知道还能和五人说什么,听赫连御宸开口,而且还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心下当即一动,一双澄澈的眸子马上就亮了,将手伸了过去,小脸上露出了些许欣喜之色来:“你说的地方,难道是后山?” 她没有儿时的记忆,但是却记得那个梦境。 他说过,那对孩童正是儿时的他们,是他刚刚到玄天宫的时候,她带他去后山看了曼陀罗花,也是在那里发现的雪艳。如今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那么定然就是那里吧?! 果然,赫连御宸立即便点了点头,一边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从车上带下来,一边笑着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梦境看不清吗?等会儿我们便亲眼去看,那个地方,如今可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原来一样!” “真的?”上官月颜一跨就从车碾上跳了下来,很是兴奋地问。那片花海,在她的梦中只是一片红白的光影而已,一点也看不清,如今能亲眼一看,她自然很想去了。而且居然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变化,那她就更想看了。 早先天山老人,她的外公便说了,她可能会恢复记忆。或许去看看能想起些什么也说不定! 而且,她真的很喜欢曼陀罗。 雪艳她是见过了,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也见过红色和白色的,但现在,她真的很想看看后山的那片。 “自然是真的!”赫连御宸见她这般,眸中神色顿时柔和万分,牵了她,便转身往南宫凌和南宫易的方向走去。 上官月颜乐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满怀期待地和他一起往那边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太逆天了 燕飞、燕天、碧云、碧雪,还有夜离等人立即跟上,大片队伍这才再次移动起来。 四位长老和小全子也立即抬步跟了上去,五人走在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的后方,看着前方手牵手并肩而行,衣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二人,五人各自对视一眼,眼中都满是兴喜之色。想当初,他们为爷的终身大事没少担忧,头发都愁白了,也不见爷愿意亲近谁。别说女子,就是他们这些身边人,也靠近不得半分。 可以这么说,自从他们认识爷开始,便只见他对一人亲近过,那便是他们前方的这个女子。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都只她一人! 如今见二人这般好,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爷这么温柔待人,可见爷对少夫人的喜欢是入了骨血了。这叫他们怎能不欢喜?! 再加上二人还是亲上加亲的关系,他们就更是满意至极了! 虽然他们如今也知道少夫人和玉景风有姻缘结,并且早就为此在寻找解决方法,知道在解决这件事之前,二人不可能大婚。但是他们却也不是非常担心,因为世上没有爷解决不了的事,这一点,他们深信不疑,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们玄天宫,几十年都没有女主人,但以后是真的有女主人了啊! 五人在目光投在前方的二人身上,心中止不住地高兴,脸上的神情也满是难掩的喜悦。 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自然能感受到身后五人的目光,赫连御宸脸上笑意深深,转眸看了眼身边的小女人,也是满心满脸的欢喜,有种终于让她来了玄天宫的感觉。而上官月颜则是没有去在意,她是不知道玄天宫的人以前都为赫连御宸担忧终身大事,是以见了自己都非常欢喜。因为她是第一次来,再加上刚刚赫连御宸说了要带她去后山,现在她的心思便都放在即将到达的玄天宫上了。 只当几位老者和蔼慈祥,才如此欢喜地看着他们。 她一边跟着赫连御宸走,澄澈的魅眸这才开始打量这个初次前来的地方。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没睁过眼,是以根本不知道玄天宫到底地处何方。而这一看,见此地群山环绕,四周皆是茂密的树林,青山耸立,根本看不到一座楼宇,乍眼一看,这里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山林而已。 她看了看前方的高山,又回头看了看来路的方向,见那边也除了山林之外什么都没有,连路都看不出,她心下微微一动,而后又转头看了看前方高耸的青山,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挑眉为了一句:“你在这里布下了几重阵法?” 前不见去路,后不见来路,只有一片高山耸立,但这里却是玄天宫的所在地,那么显然是用了阵法了。而且显然不是简单的一个阵法,而是好几个,且他们现在已经身在阵中,不然的话,现在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果然,她这话问出,赫连御宸便对她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后面的四位长老也是如此,皆对上官月颜投去赞赏的眼神。暗道少夫人果然厉害,一眼便看出他们这里的阵法非同一般了。 通常就是对阵法有所研究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出这其中玄机的。 所以外人想要进来,想要找到玄天宫的准确位置,根本不可能! 而他们玄天宫之所以能让四国忌惮,这里的阵法,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若是有人擅闯,别说进入这内部的阵法,在外层就会被机关绞杀了! “三十六重!”赫连御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后,随即就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艳绝的俊脸上露出了一点邪肆而又狂傲的笑来。 四位长老听到这三个字,老脸上也露出一丝骄傲之色,转眸看向赫连御宸,眸中神色皆是非常敬佩。这里的阵法,自然是爷布下的! 他们玄天宫的少主虽然年轻,只有十八岁,但是却比他们这些老头子厉害多了,连宫主也比不上他。世人说他乃是天下第一,乃是比四国帝王都厉害的人物,这不是没有根据的! 他们玄天宫如今能发展壮大到如此,也皆是少主功劳! 上官月颜听到赫连御宸说出三十六重这个数字的时候,心中也是震惊了一下,虽然她想到了这里不止一个阵法,但是却也没想到居然布下了三十六重。她转头看着赫连御宸,唇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有些无语地问:“你该不会在这方圆百里都布了阵吧!” 这个妖孽善于布阵,这点她非常清楚,且也知道他的布阵手法已经炉火纯青了,简单的阵法,他连动手都不用,便能在无形中布下阵。而对他来说的简单阵法,别人却是解不了,就如上次他们烤肉,他便不知何时布了阵,将她爹娘和他的师尊都挡在了外面一样。 而他现在说这里布下了三十六重阵法,可见他这阵法之大,而且绝对是非常厉害的那种。 她认识他到现在,还没有见识过他用阵法算计人,但是这里的阵法绝对非常危险,别说是三十六重了,怕是最外面的第一重,没有人带路,定然也是分分钟都能要人命。不然的话,之前凤潇也不会说问赫连御宸让不让他去玄天宫,他自己就能来了! 凤潇的本事可不小! 能让凤潇都不敢擅闯,可见此地阵法厉害非常,而且绝对占地之广! 而若真如她所想,此阵占地百里的话,那她就真的明白为何四国都忌惮玄天宫,明明只是一个势力,却让四国都没有办法收服了。 然而,赫连御宸闻言,却是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再次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而后又看向前方的群山,淡青的眉梢挑了挑,邪肆而慵懒地开口:“方圆百里如何能安置我玄天宫的人?爷虽然不贪求领土广泛,但也不愿蚁居窄巢,这三十六重阵法,延伸至外五百里,阵法中的天地,便是我玄天宫的天下,无人能够擅入。” 五百里? 上官月颜一听,顿时震惊的无以复加,完全没想到自己说的一百里,居然只是这阵法的五分之一而已,她一双澄澈的美眸都微微睁大了一分,看着身边的男人,简直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样。五百里,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数字? 虽说相较于四国而言,这方圆五百里的领土只能算是弹丸之地,但是将这五百里都布入阵法之中,却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方圆五百里皆在阵中,也就是说整个玄天宫的领地,都被他的阵法庇护着……这简直比一国领土都被强大的军队寸寸保护着,还叫人难以置信。 她虽然知道他因为儿时的经历,因为他的父亲被关在阵法中五年,所以他离开巫族后便一直钻研阵法,布阵手法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无人能及的程度。可是将五百里领土皆护于阵中,这也太逆天了,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啊?! 这个男人,怪不得能让冷穆寒他们心中忌惮,若是他有一争天下之心,别说他玄天宫的整体实力,他一个人都能大杀四方了,就凭他的武功和这出神入化的布阵能力。 “凤潇说我不是人,我看你才不是人!”上官月颜心中震惊,看着赫连御宸,很是无语地道了一句。 和这个妖孽的逆天比起来,她那点本事,简直不能相提并论,根本就是小打小闹了。 可赫连御宸闻言,却又是一笑,魅眸转过来看着她无语的小脸,有些好笑地说道:“爷就算再厉害,也不能瞬间毁掉一座庞大的海岛。这本事,爷可及不上你!” 他虽然在阵法上十分精通,武功也不弱,可却也不能瞬间杀敌千万,但这个小女人却可以。上一次若不是巫族的人先撤离了,她那些东西一炸,岛上数十万人定然无一生还。和她一比,他这阵法倒也算不上厉害了。 而说起这事,四位长老老脸上也再次露出了敬佩之色来,这一次,自然是对上官月颜的。三长老此时也开口出声,语声相当激动:“少主所言甚是!想当初巫族被灭,我等收到消息时,也大为震惊。没想到少夫人一出手,便是如此惊天动地,实在让我等无比佩服!” 在巫族被毁之前,他们得知两位主子脱离危险,便速度离开了巫族,并没有亲眼见到巫族被毁。本以为以爷的性子,定不会放过秦战等人,说不定会直接血洗了巫族。可不想后来收到的消息,却是少夫人利用她身边的东西,将整个巫族都毁了,连海岛都炸沉了。 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震惊到了极点,根本无法想象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她的那些东西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居然能将庞大的海岛都毁的一干二净? 这样的本事,放眼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千军万马也敌不过,着实叫他们佩服不已,那时他们便觉得,少夫人本事之大,一点也不逊色于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九章 指日可待 如今,不知内情的人们,都如当时爷命人散播出去的传言一般,认为是巫族触犯了神明,上天不容,降下天罚,让巫山毁灭了。而巫族那些逃离出来的人们,如今也都成了一盘散沙,没有强大的巫术之人领导,都各自为生了。 谁都不知道,巫族之所以被毁,不是因为什么天怒,而是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个女子。 因为她手上那些微小的,却十分恐怖的东西! 当然,他们玄天宫的消息是互通的,如今他们也知道那些东西是少夫人从异时空带过来的,而且据说那些东西还都是少夫人亲手而制,这便是让他们更加敬佩了。 大长老、二长老和四长老也点头,同三长老一样,四人看向上官月颜的目光,越发的崇敬。 小全子也同样如此。 而上官月颜,对自己有多大本事,她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在她看来,却还是不如赫连御宸。她的确能制造枪械弹药,也精医擅毒,可若是要她布下阵法将方圆五百里都护在其中,她却是绝对办不到。虽然她也学过奇门遁甲之术,可和赫连御宸这种挥手成阵的等级相比,她却是差得太远了。 阵法博大精深,其中玄妙很难参透,不像制造东西和医毒之理,只需要原理和技巧就能行的。 不管他们怎么说,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要比她厉害的多了,她心中清楚的很! 是以,听了赫连御宸和三长老的话后,她先是给了赫连御宸一个无语的白眼,然后又唇角一勾,对身后的三长老道了一句:“长老谬赞了!” 她能随意对待赫连御宸,但却不能对这几位长辈无礼。 三长老见上官月颜和自己说话,且还如此谦虚有礼,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来,立即摇头道:“如何是谬赞,少夫人谦虚了。” 上官月颜浅浅一笑,不再说什么。现代的东西,在古人眼里都是威力无穷的,不管是枪械还是其他。再加上那次的事,确实惊天动地,她若是过于谦逊,反而让人觉得虚伪了。 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无语地一白,便知道她心中对他的话并不赞同,唇角的笑当即就深了,但见她不再说什么,他便也也不再说了,只一张俊脸上笑意艳艳,比天边的彩霞还要绚丽。 二人说话间,脚下的步子没停,依旧往南宫凌和南宫易的方向走去。 四位长老见二人不再说什么,也都没有再开口,紧跟着二人身后。 当赫连御宸牵着上官月颜来到近前时,二人都还没有和南宫凌、南宫易打招呼,一众前来迎接的亲卫们便齐声声地开口了:“恭迎爷回宫!恭迎少夫人!” 上千人的队伍,个个都是男子,全部恭敬低头,那整齐划一而又无比恭敬的声音,仿若演练了无数遍,没有丁点杂乱,气势惊人,回声震天。 上官月颜自然早就看到了这些亲卫,此时听众人齐声行礼,如此阵仗,真的就如迎接帝王回宫一般,让她不知道第几次觉得赫连御宸不是帝王却甚是帝王了。不过,对这种场面她也算是见得多了,是以没有半丝意外和奇怪。 赫连御宸对此自是习以为常,众人语声落下,他随意地‘嗯’了一声。那姿态,看似随意慵懒,但却也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不过是一个‘嗯’字,便让人觉出了无法忽视的凌厉气势来。 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之感! 当然,对于这样的赫连御宸,和这个‘少夫人’的称呼,上官月颜也早就习惯了。 而一众亲卫在得到赫连御宸的应声之后,本来整齐而立的队伍当即就一分为二,瞬间从正中间左右分开,为二人让出了一条道路来,然后恭敬地立于两边。 人人脸上神情庄重,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 南宫凌和南宫易此时也站起身,站在原地等着二人走近,南宫易看着上官月颜,见她气色不错,一点也没有疲累之态,语声温润地笑着道了一句:“看来这几日进展也不错!” 不论是他的话音,还是他脸上的笑容,都如他的人一般,让人觉得温柔无比。 上官月颜目光看向南宫易,唇角当即勾起了,呵呵一笑,一边点头一边满意地开口:“是很顺利,已经九重半了。” 她能进展不好吗?虽然这一路上她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但却也能感觉得到,众人为了不打扰她练功,行路速度放慢了不少,且也没有什么吵杂的声音出现。不然的话,她怕是没那么顺利的! 这日夜行路可不能和船上相比,船上在房间里闭关,关上门,便没人能来打扰。但行路途中,要做到不惊扰她练功却是不简单。 她能一直这么顺利,都是因为他们的配合! 南宫易见她一副对自己的练功进度非常满意的模样,唇角的笑意也深了一些,神色如暖阳一般和煦温暖。而对她已经修炼到九重半,短短一个多月就有如此成就,他心中也忍不住有些赞叹。 虽说他们知道她体质很好,在练功方面很有天赋,不然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将风仙的内力全部传承下来,转为自己所用。可是,短短一个多月便已经从初入九重升至了九重半,进步如此神速,却是真的鲜少人能办到。 要知道,风仙可是花了一生的时间,才只到达了九重,到死也没能再前进分毫。但到了她这里,却是快的叫人咂舌,这如何能让他不赞叹? 这个小丫头,怕是能当得上千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了! 南宫凌闻言,心中也很是震惊,暗道这小丫头真的也太厉害了,如此下去,岂不是很快就突破了吗?她之前还和凤潇说两三个月之后突破,可按照她现在的进度,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能突破了。 在玄天宫中练功,她更能沉心静气,到时候速度定然更快的。 这般想着,他嘴角微微一抽,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有些无语地说道:“小颜儿你如此厉害,岂不是要将哥哥也超过了?” 他如今的功力也在九重,但是却还不到九重半,而且他所练的也不是上古神功,而是北蔺天给他的一本至阳的内功心法,虽说功法也属上乘,鲜少有人能及,但比起天阳诀,却是要简单不少。如今他都还没有到九重半,她却已经到了,且显然很快就要突破,这不免让他有点深受打击的感觉。 本来之前听她说要在半年内突破天阳诀的时候,他也想着半年时间的话,他应该也能突破,所以之前在船上,他也关起门练功了。可是却不想,才一个多月她就超过他了,这到底是他太笨,还是他这个妹妹太聪明啊?! 他们不是孪生兄妹吗? 他真的很有被打击的感觉。 小全子、四位长老,还有在场所有玄天宫的亲卫们,闻言也是大为震惊。而震惊之余,小全子和四位长老脸上更是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惊喜之色来,内心都齐齐想着,照这样下去少夫人必定很快突破十重。而爷的寒毒,需要满足三个条件才能得解,其中之一便是天阳诀十重的纯阳内力,且这也是最难满足的条件,因为千百年来,别说突破十重天阳诀的人了,就是能修炼天阳诀的人都没有几个。 但如今只要少夫人突破,那么这个最难的条件便不用再愁了。 至于其他的两个条件,爷如今已满十八,这个条件自然满足。另外便是配合解毒所用的药方了,而这个条件虽然暂时还满足不了,但以前少夫人便说了她有办法,就算没有办法,她自己也要研制出来。少夫人在医毒方面的成就比翼王妃还要高,他们相信她定然能够找出那解毒药方来。 那么如此一来,要解爷身上的寒毒,真的就是指日可待了! 少夫人真的是他们玄天宫的福星啊! 自从少夫人出现后,不但他们爷的终身大事解决了,现在连毒也能解掉,这不是他们玄天宫的福星是什么? 五人心中激动万分,脸上的神情解释兴奋欢喜,投向上官月颜的目光更是比刚才还要崇敬,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夜离四人面上也露出了些许兴喜来,他们刚刚便已经听到少夫人和爷在车中的谈话,知道二人的练功进度,但现在也仍旧忍不住高兴,心中的想法,几乎和四位长老一模一样,都对前方的上官月颜投去了无比崇敬的目光。 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也同样如此,四张小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笑容,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也满是崇拜之色。她们的主子,真的太优秀了! 而上官月颜,对于自己的修炼进度本来就十分满意,此时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知道他们也为此高兴,她便觉得不用去谦虚。只是对南宫凌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摸着鼻子说了一句:“御宸再过十天半月也能天麟诀大成!” 此言一出,显然是故意打击南宫凌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章 非常有趣 果然,南宫凌一听,那双澄澈的眸子都瞪大了一分,当即转眸看向了赫连御宸,惊问道:“此话当真?” 他是知道师兄早就抵达了九重,可是却从未听他说过快突破的事,而且除了最近陪着小颜儿练功之外,他也不曾见师兄练功,他居然也要突破了? 四长老和小全子也对此十分惊讶,也齐齐看向了赫连御宸。 南宫易也是如此,目光看向赫连御宸,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显然是也没有想到了! 上官月颜开口说的话,赫连御宸自然配合,再加上她本来就很少喊他的名字,此时一听,他本来就笑意艳艳的俊脸上,唇角的弧度顿时就深了许多,狭长的魅眸对上官月颜投去一个非常柔和的目光。而见她这般故意打击南宫凌,他眸中也闪过一丝宠溺的好笑之色,随后便在几人的注视下,配合地点了点头。 没有开口说什么,但这点头的动作却已然说明了上官月颜的话是事实了。 几人见此,四位长老和小全子自是再次兴喜万分,只觉得是喜上加喜,不仅少夫人要突破天阳诀十重,连爷也要突破天麟诀十重了,这可是两大上古神功啊!一旦突破,绝对是天下无敌!他们的这两位主子,真的太厉害了! 南宫易笑着摇了摇头,俊脸上再次露出了些许感叹之色,暗道这二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他真的是自叹不如。 而南宫凌见赫连御宸点头,则是顿时愣了,没想到居然真如上官月颜所言,连赫连御宸也马上就要突破了。而一愣之后,他看着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之后又看了眼身边的南宫易,嘴角又是一抽,无语道:“如今也就是说,你们全都赶在我前面了,就只有我功力最弱?”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赫连御宸和南宫易都齐齐笑了,显然是对他的话不可置否。 南宫易自然也不是一个文弱之人,虽然看似温柔如风,但却也武功深厚,而且在几人当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练至阳内功的人,反之是练的冰寒之法,和他整个人温柔如风的气质截然相反,凌厉而冰冷。而他的内力深厚,也早就过了九重半,只是还没有突破十重而已。 是以,他自然也在南宫凌之前了。 “不行!我如何能被你们落下?回宫之后,我也要闭关!”南宫凌看着三人,又再次开口,颇有些不甘之味。 然而,他这话一出,牵着上官月颜已经走到二人面前的赫连御宸突然低笑了一声,他没有停步,而是带着上官月颜继续前行,往一众亲卫让出的道路而去,狭长的魅眸扫了眼站在旁边一脸不甘的南宫凌,淡青的眉梢挑了挑,笑着道了一句:“爷看你最近还是不要闭关的好,心不静,万一走火入魔,那就适得其反了。” 他说话的声线慵懒邪肆,而唇边的笑,也邪肆非常,让人顿时便知这话意味深长了。 上官月颜一听,心下当即一动,马上就想到了慕容紫。而后,她眉头便皱起来了。 不错,南宫凌和慕容紫之间肯定有什么,而这件事显然还没有解决,这个时候南宫凌闭关,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她刚刚只是觉得好玩,才故意想打击他一下,但万一因此让他出事,那可不行。 这般想着,上官月颜立即开口,和南宫凌一模一样的澄澈的美眸看向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哥哥还是不要闭关了,你也知道我们急着突破是有必要的原因,你慢一些也没关系!” 他们不是为了练功而练功,而是为了解赫连御宸身上的毒。若不是为此,她也不会这么着急闭关突破。 而他现在的状态应该不是很好,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日他的反应却着实异常。练功最忌不能静心,正如赫连御宸所说,万一走火入魔,那就真的麻烦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话,而让他出任何事情! 可南宫凌闻言,本来只是有些不甘之色的俊脸当即就黑了,立即两步跟上二人,然后转头就是一瞪,有些咬牙地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心不定了?我的心定得很!早先在船上的时候,我不也闭关的很好?!” 他会心不定?这简直是笑话!他会因为什么事而心不定吗?那根本不可能! 然而,他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又低笑了一声,狭长的魅眸又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趣味之色来,连开口的语声中,也带着一丝打趣的味道:“没有就好!爷只是怕你闭关到一半,却不见人影了!” 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了。 上官月颜闻言,心下再次一动,暗道赫连御宸难道想说的是,南宫凌根本没心思闭关,会在半途中离开玄天宫? 若是这样的话,离开玄天宫后他会去哪里?她能想到的地方只有一个了,那便是北疆! 想到这里,她皱着的眉头顿时松开了,转而唇角也露出一抹笑来。若南宫凌真的会忍不住去找慕容紫的话,她倒是乐见的。他们之间的那点事,也该解决了,一直拖着也不好。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他早先便让她不要过问南宫凌的事,可现在却又如此调侃南宫凌,可见他定然已经料定了南宫凌的想法,是以才这般拿他说笑了。 南宫凌去找慕容紫,这可真的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不是吗? 若不是她急着练功的话,定要暗中跟着一起,看看二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 某女在心中如是想着。 而南宫凌却是当即一哼,俊脸比刚才还要黑,转眸又瞪了赫连御宸一眼,脸色无比难看地吐口一句话来:“师兄你完全是多虑了,小爷哪儿都不会去的。这次我定然也要闭关到突破为止,反正接下来也没有我什么事了!哼!” 话落,他还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次来表达他的决心以及愤怒! 小颜儿在玄天宫闭关,其余的事情也都已经交代下去,他便也不必担忧什么,自然能安心练功! 如何会练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 如今妹妹都已经超越他了,他这个哥哥本来就已经赶不上她,再不努力,岂不是要被看笑话?! 赫连御宸见他如此,一张俊脸都黑沉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刺激他,只是狭长的魅眸看了眼他难看的脸色,眸中依旧有一丝趣味之色。 上官月颜也笑看了南宫凌一眼,不再说什么。这件事,比起她这个明显心口不一的哥哥,她更相信身边男人的话,既然他都说他会不见人影,那么之后南宫凌肯定会离开玄天宫的。而且,恐怕只是南宫凌自己没有看出他现在的情绪变化有多么异常,他们又没有说他会去慕容紫那里,但他的反应却如此之大,这显然是他心中真的没有放下慕容紫,所以才这般恼怒了。 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怕是会对赫连御宸的话嗤之以鼻,或者是很淡定地反驳赫连御宸,但绝对不会这么恼怒的!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让他发怒的话,她只要等着看他去不去就行了。 南宫易走在三人身后,听着三人的对话,他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那温雅的眸子里却也满是笑意,显然也已经将南宫凌看透了。 四位长老和小全子也只是看着三人,满脸笑意,就好似看着斗嘴的孩子一般,没有开口说什么。 赫连御宸不再和南宫凌说话,牵着上官月颜走入一众前来迎接的玄天宫亲卫们中间,几人都不再开口,上官月颜这才又开始睁大眼睛打量四周。既然这里是阵法,那么随着赫连御宸的带路,等会儿定然会看到玄天宫的真面目的。 一行人从队伍中穿过,待上官月颜完全走出队伍,恭敬而立的亲卫们这才抬起头来,悄悄转眸打量这位厉害无比的少夫人。 上官月颜感受到身后突然多出了一片视线,而且那些视线显然小心翼翼,她顿时有些好笑了,这才觉出众亲卫好像对她很好奇。不过想来也是,她身边的这个妖孽平时都不让人近身,如今把她带回来,而且还是以少夫人的名义,这些没见过她的人自然会好奇了。 她心中好笑了一下,便也不以为意了。 而随着他们的步伐,当走过队伍大约十几米的时候,上官月颜突然感觉到赫连御宸身上好像轻微地震了一下,正要转头看他,可她头都还没偏过去,才偏到一半,她面前的景色便骤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她猛地将头偏了回来,澄澈的眸子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张小脸上顿时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之色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一章 九重仙宫 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上官月颜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向前时,早先的青葱翠绿已经消失无踪,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庞大无比的暗红色宫殿。那宫殿十分恢宏,构造十分有古风之气,房檐雕花栩栩如生,且皆是威风凛凛的神兽石雕,看上去十分的威严而神圣。整座宫殿从上至下都是暗红的色泽,只有门口高耸的大门上方,用非常罕见的金红色晶石雕刻了‘玄天宫’三个龙飞凤舞又苍劲有力的大字。 只是一看这座宫殿,还没有进去,便让人有种发自内心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敬畏之感。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些神兽雕像让人敬畏,还是因为被这坐宫殿威武霸气的气势给镇压了。 而其中最特别的,还不是这座宫殿,而是他们一出来,便出现在了一个宽敞的平台上。这平台地处山顶,且在群山中央,放眼望去,此地仿佛在云雾当中,周边的山体全都被踩在了脚下。而之前那些青葱翠绿的山林,几乎全都消失了,只有少许点缀般的绿色植被,除此之外,那延绵的山峰之上,全都被高耸的殿宇覆盖,层层叠叠从下到上,就仿佛九重天宫一般,在黄昏的霞光中,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望不到尽头,端的是气势惊人。 很显然,这好似无边无际的高山殿宇,就是玄天宫的真面目了。 而这万座宫殿之中,他们面前这座唯一的暗红色殿宇,便是赫连御宸的宫殿。是整个玄天宫最高权力的所在,仿若帝王一般耸立在群山中最高的山体上,俯视天下,睥睨众生,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更是狂傲嚣张,就如他这个人一样。 上官月颜满面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面前高耸的宫殿,到脚下的群山,以及远处看不到边的山峰楼宇,心中简直震撼到了极点。她从没想过玄天宫是如此模样,只以为应该和巫族差不多,有一个占地很广的据点,就如一个庞大的城池一样。可眼前的景象,真的是太超出她的意料了。 这哪里看上去像城池,山中云雾袅绕,宫楼层层叠叠,分明就好似天宫一般,根本就不像凡人居住的地方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就来到天庭了,若是这群山之中再多一些桃花什么的,那她真的会认为自己来了仙宫的。 “可是喜欢?”赫连御宸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体贴地给身边的小女人打量整个玄天宫的时间,见她满脸震惊地环视着周围,而眸中还有点点惊艳的微光,他唇角当即勾起,笑着问了一句。 然而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却是一抽,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男人,无语地道了一句:“这样的地方,能有人不喜欢?” 这里简直比皇宫还更气派,尤其是站在这山峰之上往下眺望,景致简直绝了。住在这里,真的就像神仙一样,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呵呵!你喜欢就好!”赫连御宸顿时低笑出声,俊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来,他还真怕这个小女人不喜欢他的玄天宫呢!话落之后,这才又牵着她的手,继续抬步。不过,却不是往前方的大门口去,而是往平台右边的青石路走去,一边对身边的上官月颜说道:“我们直接去后山,晚霞之中,那边的景色更好看。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上官月颜倒也没所谓,如今天快黑了,现在不去的话,等会儿便什么都看不见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往后山的方向走去,没有喊南宫凌和南宫易。 而南宫凌和南宫易也识趣,见二人往那边去了,也没有跟着。几位长老和小全子自然也不会跟,但夜离四人和燕飞、燕天,以及碧云和碧雪则是立即跟上了,做为近身保护和伺候的人,除非有主子的命令,否则不能离开主子半步。 而人一走,四位长老和小全子便招呼着南宫易进入了玄天宫,南宫易也是第一次来,便应了几位的盛情。而南宫凌则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没有完全恢复情绪正常,一张脸依旧有些气闷,一声不吭地跟着进了玄天宫。 一行人分开,上官月颜一边跟着赫连御宸往后山走去,一边睁大眸子四处打量。这个地方,她儿时是来过的,但此刻看着眼前的宫殿楼宇、青石路径,还有这边的一草一木,她都没有半点记忆,全都觉得非常陌生,是以每看一处地方,都会有初次看见的感觉。 赫连御宸牵着她走着,一边给她说所经过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偏殿后方,那里是后花园等等,一边看着她小脸上的神色,见她满脸的新奇,并没有露出丝毫梳洗之色来,他魅眸闪了闪,眸中浮现出一丝心疼来。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在面上,还是一边和她说着,一边往后山而去。 夜离几人走在二人身后几米的距离,不过于靠近也不会远离,在赫连御宸为上官月颜介绍的时候,燕飞四人也在心中暗暗记下了,毕竟这里肯定是主子以后会生活的地方,是以她们也要尽快梳洗才行。 虽然已经快天黑了,但二人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并没有疾步而行,就好似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游玩一般,二人一点都不急。 绕过了庞大的玄天宫宫殿,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开始爬山路。这座宫殿虽然在山顶上,但是却没有将整个山顶占据,有一半还是青绿的山体,让庞大的宫殿依傍着。二人便是往那山体上而去。 山上的路很窄,不比宫殿附近宽敞平整,但这对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影响。而且这小路上也没有乱石,走起来也不觉得那么困难。 二人从宫殿后方走入后山,没有话多长时间,便绕过了前方,来到山体背后。而刚刚一踏入这个地方,上官月颜脚步突然顿住了,澄澈的麦某看着面前的一片青绿,她目光落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下,之后,又从那岩石的方向,往远处看去,将目光定在了那小路的转角。 她看着那个地方,红唇突然够了起来,笑着说道:“我以前是在那岩石下摔跤的吧!之后你背着我往那小路尽头去了,那片花海就在那转角后方对不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往那转角的地方指去。 虽然她不记得别的事情,但梦境里,那模糊的影像中,她记得自己是踩着了小石子摔跤的,之后他便背着她往小路的转角走去了,那片花海,就在那转角后方。现在看到这块岩石,还有那小路尽头也正好是个转角处,那么显然就是这里了。 她被他看了膝盖,哭着说不要嫁他的地方。 赫连御宸闻言,眸光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绝艳的俊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柔魅的笑,转眸看着她面带笑意的小脸,点了点头,笑说道:“看来你那梦也不是完全看不清,能知道这个地方,说明你还是看得相当清楚!” 他自然知道她并不是记起了什么,只是因为她的那个梦而已。 “我只是看到那里有岩石,还有那小路有转角而已!”上官月颜再次开口,停下的步子也再次走了起来,唇角也笑意深深,因为那个梦,现在她也有了一点好似来到了儿时玩耍过的地方的感觉:“我那时跑得快,踩着了小石子,这里只有那个地方有岩石,而小路尽头又是转角,我自然猜到了。梦里真的只看到一点光影而已!” 她的那个梦,是真的模糊,一开始还是一片白色云雾呢!后来虽然能看到一些,但那也只是一点彩色光影而已,别的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不然的话,她如何能不知道这后山有花海,而那两个孩童就是他们? 虽然是小孩子,但面相上多少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啊! 她只是靠自己梦中的感觉来判断的! 赫连御宸也再次走了起来,带着上官月颜继续往前走,此时的这条小路上,没有一点乱石,连那块岩石下方,也都是干干净净,除了小草,并没有任何东西挡在那路上。他听了她的话,眸色突然有些飘忽,好似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一样,下一秒,他就好笑地开口,转眸看着上官月颜,有些无奈地笑道:“你也知道你那时跑得快了?爷让你慢些,可你就是不听,最后还不是自己吃苦头?” 他那时只和她一个人说话,因为她很凶,也很唠叨,总是端着药来他房里,逼他吃药,威胁他,若是不吃的话,便要打他。干爹和干娘似乎也有意让她这么做,便从来不会亲自端药前来,就这么过了几日,她开始说她自己也身子不好,也吃药,而且身子不好的她,还为他放血做药引……他那时以为自己根本没救了,便也性子变扭,不肯配合。但久而久之,却是习惯了她如此,也只和她说话了。 说起来他不喜欢别人近身的这个毛病,应该就是因她而起的。 而他毒发之时,其实也有更轻松的方法来压制狂躁的血毒,那便是喝童女的血。但也因为以前喝过她的血,让她手指上扎满了洞,是以他绝对不会再以此来压制血毒,宁愿让那狂躁的毒多摧残一会儿自己的身子,也不愿伤了她,也不愿再触碰任何女子的血。 当然,这些他现在都不会告诉她,他会等着她自己想起来,记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而不是只有那个梦而已…… 他眸光闪闪,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此时此刻,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二章 脑子短路 就这么过了几日,她开始说她自己也身子不好,也吃药,而且身子不好的她,还为他放血做药引……他那时以为自己根本没救了,便也性子变扭,不肯配合。但久而久之,却是习惯了她如此,也听了她的话吃药,且最后只和她说话了。 说起来,他不喜欢别人近身的这个毛病,应该就是因她而起的。因为只习惯她在身边! 而他毒发之时,其实也有更轻松的方法来压制狂躁的血毒,那便是喝一些童女的血。但因为以前喝过她的血,让她手指上扎满了洞,是以他绝对不会再以此来压制血毒,宁愿让那狂躁的毒多摧残一会儿自己的身子,也不愿伤了她,更不愿再触碰任何别的女子的血。 当然,这些他现在都不会告诉她,他会等着她自己想起来,记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而不是只有那个梦而已…… 他眸光闪闪,看着上官月颜的眼神,此时此刻,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我那不是想让你快点看到后山的宝藏吗?谁知道会有石子绊了我的脚啊!”上官月颜立即开口,话语中满是儿时记忆的味道,脸上的笑也很是纯真,澄澈的美眸转过来看着赫连御宸,又挑眉说道:“其实你也有责任吧!若不是你太慢,我便不会一直回头催你快些,分心没看见脚下的石子了。” 她记得梦中她一直让他快点,而他却一直叫她慢些,后来一不小心就摔了。她是那种粗心大意连石子都看不见的人吗?她觉得就算那个时候还小,她也不会这般大意的吧!是以,应该是在回头喊他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脚下才摔了的概率更大一些。 某女为自己当时的大意,而开始将责任推给身边的男人了。 赫连御宸闻言,顿时觉得好笑至极,他那个时候走的也不慢,明明就是这个小女人心急万分,跑得太快才摔了,如今倒是怪起他来了。他心中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来,玉手一抬,便在上官月颜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有些无辜地笑道:“到底是爷走的太慢,还是你不听话跑得太快,爷现在可不和你理论!等你恢复记忆便知晓了!” 她本就忘了当初的事,梦境也不是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就算说了,她怕是也不认。那么等她以后记起来了,便都知晓了。 上官月颜被他捏了一下,倒也没有发恼,只是习惯性地一个白眼丢了过去,然后便也不说什么了。本来她就是推测的,到底是不是她还真是不清楚。所以,真的只有等她恢复记忆才能知晓了。 “今日的晚霞真的很漂亮!”不再说儿时的事,也不再看那转角的地方,上官月颜将目光投到了天边,那边早已不见热辣的太阳,只有一大片金红的彩霞,看上去十分夺目漂亮。她红唇勾起,不由赞了一句。 赫连御宸闻言,目光也看向了天边,见那边霞云遍布,他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却是道了一句:“晚霞虽美,但也比不上后山的美景!”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后山的美景就是那片花海了,脑中顿时又浮现出了一片模糊的红白画面来。虽然梦中自己并没有看清那边是一片花海,只是模糊的光影,可她记得自己当初梦到的时候,也是万分惊艳。只是光影便让她觉得很美,那么真实的景象是何等漂亮,那酒可想而知了。 而能让这个男人说出晚霞比不上后山美景这样的话,也可见那片花海定然十分美艳了。 她不由小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期待之色来,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赫连御宸感觉到身边的小人儿走的快了,唇角的笑意顿时深了,不过还是配合了她,加快了步子,牵着她快步往那小路尽头而去。 夜离几人跟在二人身后,见二人不论是话语还是动作,都亲昵万分,端的是羡煞旁人的一对,说他们两人比天边的彩霞更美,也丝毫不过分,几人面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来,为二人此刻这般甜蜜而感到高兴。同时,燕飞四人对后山的花海也很是好奇,跟着两位主子,脚步也快了不少,脸上也显露出了期待之色来。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雪球和麟龙也跟了上来,此时从他们身边跑过,‘嗖’地一下,就蹿到了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之前去了。一白一红,那速度,就像两道激光! 上官月颜二人见二兽蹿到了前方,转眼就在小路的转角消失了,唇角都勾了勾,也随后就走到了那转角的地方,之后,只是一个转弯,再加上一个转眸,眼前的画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如上官月颜的梦境一般,一片红白色的海洋顿时出现在她眼前。 只不过,这一次,她真的看得非常清楚。 那是一个斜坡,并不陡,但占地却相当宽广。红色的花,白色的花成片绽放着,一片红一片白地拼凑在一起,乍一看去,真的就如红白两色镶嵌而成的海洋。再加上天边的彩霞映照,那金红色的光洒在这片花海上,仿佛是给这些花儿添上了光晕一般,从上倒下全都染上了一片金红的微光,看上去美艳不可方物,简直堪称绝景。 而这些花,也正是红色和白色的曼陀罗。其中,在那片花海的正中央,还有一小簇红白相间的雪艳,虽然被团团围在红色和白色的曼陀罗当中,但是却并没有将那小片雪艳淹没,反而格外的显眼,就好似被众星拱月一般,非常夺目。 上官月颜的脚步再次顿住了,一双澄澈的美眸睁大,连小嘴都张开来了,看着面前的的这片花海,虽然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可也还是被这绝美的画面给惊艳的目瞪口呆。 她目光扫过那片绝美的海洋,将天边的彩霞也一起收入眼中,一动也不动地站着,有些呆呆地开口:“这……真的好美!” 真的太漂亮了,简直比太史府里成片的雪艳还要漂亮。 只是一瞬间,她就明白赫连御宸刚刚为何说这边的惊色比天边的彩霞更美了! 的确,这画面何止比天边的猜想更美,而是比她见过的所有美景,都要更上一层楼,真的美不胜收,动人心魄。 赫连御宸也看着面前的花海,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景,但此时也仍旧露出了一丝赞叹之色来。听见身边人儿惊叹的话语,他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当即勾起,然后又抬步,牵着上官月颜往那花海中走去。 上官月颜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美景,赫连御宸牵着她往前走,她也是下意识地跟着而已,还没有从这美景中回过神来,只觉得眼中好像看不进别的东西了似得。直到他们走近最边上一丛鲜红的曼陀罗时,她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仿佛被惊到了一样,猛地回过神来,同时脚步也再次顿住,并且反射性地用力拉了一把赫连御宸,将走在她前面一步的赫连御宸给拉的倒退了一步回来,与此同时,有些惊慌地开口:“等一下,这花有毒的,以前可是处理过了?” 她倒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曼陀罗虽美,却不是普通的花,其枝叶花瓣皆有毒性。他不能触碰任何毒,这些花若是没有经过处理,他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必须得如太史府的雪艳一样,要把毒性去除才行。 赫连御宸毫无防备地被上官月颜一拉,正想问她怎么了,便听到她急声说了这么一句话,自然马上就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了。他唇角勾起,本来牵着她的手松开,改为搂上了她的腰,而后,也懒得用走的,直接脚尖一点,便带着还满面惊色的上官月颜闪身往那大片花海的中央飞身而去,同时笑着开口:“这花若是有毒,爷如何会带你来?别担心,早在你儿时发现这片宝地之前,干娘就已经将毒给去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二人也已经落在了花海中央,正好在那片雪艳的中间。 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站定,又接着开口,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她绝美的小脸,眸中神色温柔至极:“你儿时身子也不好,干娘从不让你触碰危险的东西,加之知道你性子好动不会安分地呆在宫里玩耍,她早在我们来这片花海之前,就已经将这周围所有危险的东西解决了。不然的话,第一次你带爷来这里的时候,便已经出事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身中血毒和寒毒,她带着他来这里,也进入了这片花海当中,若是有毒的话,他如何能安然活到现在,定然早就出事了。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搂着,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似乎才反应过来了一般,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暗道自己好像因为太过惊艳这里的美景,而脑子短路了。居然忘记了梦境当中,她是带他进来过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触碰过这里的花朵,但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不显然是花没有毒吗? 而且她现在也想起来了,梦境里她离开玄天宫的时候,他还亲手把那株唯一的雪艳移栽到了一个木盒当中,若花有毒,他那个时候如何能安然无恙? 想明白后,她对自己白痴一般的反应表示深深地无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全都记得 赫连御宸见她小脸上露出无语之色,便知她想通了,低笑了一声,而后就地坐了下去,也拉了上官月颜一起。 上官月颜自然随着他一起坐下了。 这片花丛中,远看还不知道,近了才知中间有一小块空地。 二人就坐在中间那块空地上,赫连御宸单手搂着上官月颜,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两人都面朝着夕阳落山的方向,欣赏这整片被霞光笼罩的花海。 红白相间的雪艳中,二人被一大片娇艳的花朵包围着,远远看去,就好似一副画卷一般,美的让人惊心。 夜离几人没有继续跟上去,而是就等在转角的位置。当燕飞四人看到这片绚丽绽放的花海时,四张精致的小脸上,也都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之色来,好一会儿都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这片花的海洋上移开。直到两位主子飞身而去,她们这才勉强收回了心神,将目光落到了自己主子身上。 而见二人相互依偎地坐在那边的花丛中,被那些绝美的花朵包围着,几人看着二人,只觉得更是惊艳了。都暗暗在心中感叹着,若说这里的花美景美,但当那二人走入其中之后,却是花不如二人美,景也逊色二人几分了。 那二人每走到一处,总是能夺去周围所有事物的光华,不管是天上的耀日,还是今日这堪称一绝的美景。 而看着二人如此相偎着,几人赞叹之余,也都露出了一抹暖意的笑来。暗道两位主子这般在一起真的极好,让他们看着,都觉得心中暖洋洋、甜滋滋的。 而坐在花丛中的二人,此刻心中也同样又暖又甜。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搂着,很是舒服地靠在他的肩上,看着眼前的极致美景,红唇弯弯,一双澄澈的眸子都笑眯了。只觉得这样的时光真的太美好了,让她突然就想起了在巫族的时候,他们也一同去看了望风崖的落日,这里的景致和那边相比,真的不相上下,但又是完全不同的美感。 无数花朵绚烂绽放,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这是望风崖没有的。当然,望风崖的落日余晖,还有那山洞里的奇特晶石,这里也没有。所以都是景致绝美的地方,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呆着,被大片娇艳的曼陀罗包围,真的能让人心驰神荡,陶醉其中。 赫连御宸也唇角勾着,没有开口说话,只搂着上官月颜,静静地欣赏着此刻的这片绝美之景,此刻的他,俊脸上没有平时的邪肆慵懒,好似卸下了伪装一般,只有满脸的柔和之色和丝丝的惊叹,就如那天边的霞光一般,非常的温柔温暖。 二人都静静地享受着眼前的一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微风吹过二人的头发,将那丝丝缕缕的黑发和白发轻绕在一起,仿佛连他们的头发也想亲昵地相互依偎一般,画面无比的唯美温馨。 花海中静静的,只听到一些虫鸣鸟叫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边的彩霞开始慢慢暗去,夜幕就快落下的时候,上官月颜的目光落到那小片将他们包围起来的雪艳上,问了一句:“不是说这里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雪艳?” 他刚才说过,这里和儿时他们来的时候是一样的,没有变化。可她却记得很清楚,梦境中只有一株雪艳,且之后还被她带走了。现在多出了这一片,显然是后来才有的啊! 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也看向了近处的雪艳,眸中一丝柔光闪过,而后,他转眸看向身边的小人儿,目光落在她那双带着些许不解的美眸上,笑着解释道:“这些是之后生长出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带走了那一株,后来便长出了这一小片。爷之所以说没有变化,也是因为这里有雪艳,才和以前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说到这里,他目光又落回面前那美丽的雪艳上,一只玉手伸手,轻轻地抚摸上了一朵,唇角的笑意也柔了下来,又道了一句:“你说过它是最特别的,没了它,便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带他来的时候,便有那么一株雪艳,现在若是没有,如何能说是与以前一样?只不过如今是一朵变成了一片而已。 在他看来,只要有雪艳生长在这里,便是和当年一样。反之若没有,那便是缺了什么了,就好像这么些年来,缺了她一样…… 上官月颜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抽了抽,暗道他原来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今日在这里是看不到雪艳的呢,因为那唯一的一朵都被她带走了,却不想如今长出了如此之多。不过,他的话倒也不算错,如果没有雪艳,怎么能算和以前一样呢?自然是不算的! 在她的梦境中,她是带着他来了这个地方,但最主要的,好像还是为了让他看那株雪艳的! “你时常来这里?”不再说雪艳,上官月颜又问了一句。 她记得以前夜青说过,他很喜欢赏花,那个时候,她还觉得这个妖孽居然会有如此雅兴,简直太出人意料了。但如今见了这里的景致,她倒是觉得正常了,如此美景,怕是但凡有人看见,都会忍不住想要再来这里的。 她现在就很有这样的感觉,以后若是得了空,她定会时常过来放松一下。 而也正如她所想,赫连御宸当即点了点头,一双魅眸再次转过来看着她,柔笑着开口:“你曾说过,还会来这里看这片花海,让爷好生照顾着。爷答应了你,如何会食言?一有空闲,爷便会来这里亲自打理。” 这是当初她离开时和他的约定,她照顾那一株雪艳,而他照顾这边的一整片。他既然答应了,当然就会做到。虽然她食言了,一消失就是十几年,让他们都以为她早已经离他们而去,但他却是守着他们的约定没有放弃过。 这个小人儿说过的话,他全部都记得! 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他们有这个约定,梦里面就听过,之后他也对她说起过。是以她唇角也勾起了,澄澈的美眸再次看向这片绝美的花海,一边点头,一边由衷地赞了一句:“你照顾的很好!” 这里的花朵不计其数,现在全都这般绚丽绽放着,可见他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而且不止是这里,连同她离去之后,她院子里的雪艳也是三个男人照顾着的,由此可见,他真的非常用心照顾了。 让高高在上的玄天宫少宫主亲自来照料这些花草,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而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和她的一个约定而已。 一个和三岁孩童的约定! 想到这里,她美眸闪了闪,转回头,看向身边这个俊美至极的男子,眸光深深,又笑着说了一句:“还好没有让你白费心思!” 对他而言,以前的十几年,她是一个死去了的人。而他还这般费心地照顾着,将和她的约定一直遵守到现在,若她没有活着回来,对他来说便太不公了。虽然这里的景致非常值得人花心思精心照料,但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若不是因为那个约定,怕是不会如此亲自动手的。 如今再来到这里,看到他亲手为她照料下来的这片风景,她真的觉得能来到这个世界真好,能活着回来真好! 还好活着回来了,没让他白费了十多年的心思! 即便她根本没有当年的真实记忆,她也仍觉得庆幸! 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如此,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狭长的魅眸看着她,眸色也顿时深了些许,搂着她的手也轻轻地动了一下,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双手圈着,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再将自己的下颚轻轻地靠在她的头顶,目光又转向眼前的那大片红白色炫目的花海,温柔的声线微轻地开口:“颜儿你可知道,爷五岁之前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别说是花草树木,就是阳光,爷也不曾见过。只是听娘亲说外面的世界如何好,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她用石子在地上作画教爷认识,爷知道的只有那些而已。” 他轻声地说着,语声很是温柔,唇角也勾着一抹笑,看着花海的目光有些飘远,似乎正在回忆着那时的情景一样。 上官月颜听他突然说起以前的事,心下微微一动,想着她如何能不知?他以前就和她说过,她娘亲刚有身孕时,便被关进了巫族的炼狱宫,那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牢,被关入里面的人,一辈子也别想出来。而他正是在那炼狱宫中出生,之后五年也一直都被关在其中,这样的他,在离开炼狱宫之前,怎么可能看见过外面的世界?定然是看不到的了!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 她眉头皱了皱,点了点头没有吭声,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四章 花间相吻 “爷听娘亲说过,世上有种名为花朵的东西,说它们芬芳扑鼻,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绚烂夺目,是世上最美之物。那时她画了不少给爷看,但地上作画,没有色彩,爷看了便也不觉得有多美了。直到后来离开巫族,你带爷来了这后山,爷方才明白娘亲的话果然不假,世上原来真有如此美丽的事物存在。”赫连御宸再次开口,话语中带上了些许感叹来,他那飘远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话语渐渐消失,他看了看面前的大片鲜花,最后垂眸看向怀里的上官月颜,薄唇勾着,柔声说道:“是你让爷知道了何为美景!” 那时的他,虽然听娘亲说了许多有关外界的事,也从娘亲那里学习了很多东西,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是以当她带着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那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虽说他那时已经离开了巫族,且还是漂洋过海来到玄天宫,一路上,他身子不好,时常昏迷,但也有醒来的时候,见了一些新鲜的事物。但是,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有那般震撼的感觉,就连天上的日月,也未能让他震撼。他记得,当他看到这片花海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以,这片花海,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里不仅仅是他们做下约定的地方,更是可以说,这里是他初次对这个世界认知的开始。 如此重要的地方,他如何能不精心照料着? 他曾经还想过,即便她走了,他也不会让这片花海凋谢,在他有生之年,定会让这个地方日日美不胜收,就如他们第一次来看的时候一样。他绝对不会违背他们的约定,也绝不会让这片自己初次认识这个世界的地方消失。 而他现在真的做到了,不仅将这个地方照料的很好,最重要的是还将她也带了回来! 让她再次来到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 上官月颜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他为何会提及以前的事了,心中不由有些心疼。她记得在那个梦中,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之后便问她‘这是什么?’。那时她看不清梦境,也猜测这红白的一片宝藏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过是花,但却因为梦中他的这句话,而将自己的猜测给否定了。 如今想来,他当时刚从巫族逃出来,九死一生辗转到了玄天宫,身子不好日日服药,那样的他,定没有看到过真正的花朵。所以当时他愣住了,不知道这片花海是什么,才问了她‘这是什么?’。 她也还记得,梦中他似乎很很激动,在看了这片花海之后,还紧紧地将她抱住了。那时她本就被他看了膝盖,害怕会因此就嫁给他,当即便发恼地推开了他。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恼,还赞叹地说这里太美了。 五岁的孩子,没有见过大千世界的艳丽景色,这是多么让人心疼的事。 他说是她让他第一次见识到了何为美景,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无比的心疼。 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有几个人知道他儿时的痛苦经历?人们看到的,只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罢了! 她心中心疼,小脸上也浮现出心疼之色来,一只小手伸出,轻抚上他神魔般俊美的脸庞,从他的眉眼和脸颊上缓慢地轻抚而过,红唇勾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道:“以后我与你一起照料,让它们永不凋谢,空闲之时,我们一起到这里欣赏日出日落,看尽这里的每一寸美景。”说到这里,她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一些,补充地道了一句:“当然,我们也能去别的地方,最好是看遍天下美景。” 她空置了他们的约定十几年,也该弥补回来了。虽然他现在已经见多了世间美景,但只要他愿意,不管去哪里,她都愿意和他一起。陪他看尽世间繁华,走遍海角天涯,也不失为一件美妙之事。 赫连御宸垂眸看着上官月颜,将她脸上的心疼之色和此刻的温柔全都看进眼中,心中顿时暖了,好似突然注入了温泉一般。他伸手握住她抚摸他脸庞的小手,将之整个包入自己的掌心中,狭长的魅眸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那眸色温柔的就好似要将她融化在里面一般。而后,他薄唇勾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一边点头,一边将头往怀中人儿靠去,吐口的话语,也轻柔至极,就如微风一般吹入她耳中:“这是我们的新约定,爷可不准再你食言!” 上一次他们的约定她没能遵守,而他当时太弱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现在却不同了,这个约定,他要亲自让它实现,他不会让她因为任何事离开她身边,一步也不行。 话落,他薄唇已经落到了上官月颜的红唇上,雪白的头发也从肩上滑了下来,和她的交缠在一起,仿佛也忍不住想要亲吻她一般。 上官月颜在他低下头的时候,便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躲开,反而是看着他,唇角勾着,等着他的到来。当他的唇瓣触碰到她时,她唇瓣轻轻动了动,语声很是轻地道了一句:“这次绝不食言!” 她本就不是一个不守信用之人,以前的约定她没能遵守,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而现在,她如何还会食言于他? 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她声音很小,就好似一句悄悄耳语一般,但赫连御宸自然听清楚了,他吻着她的唇瓣当即就勾了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搂着怀里人儿娇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清冽的芳香,深深而又温柔地亲吻着。 上官月颜闭上了眼睛,也轻柔地回应着他,整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此时也闻不到曼罗兰那清淡的香味,鼻尖只有他身上那熟悉的兰花香。她一手放在他胸口,一手被他的手握着,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他的亲吻,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他软化了,一片温柔温暖。 淡淡的霞光之下,成片的花海之中,二人就那般亲吻着,没有在意夜离几人的目光,心中也没有任何杂念,只有满满的甜蜜和温馨。 花海之外,夜离几人见此,都非常识趣,当即就背过身去,不看两位主子了。而对等于两位主子的这种行为,他们也已经见多了,是以脸皮子都练出来了,并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反而唇角都勾了勾,脸上皆露出了欢喜之色。 而另一边,雪球和麟龙在大片花海里蹦跶了一会儿后,便也跑到了外面,在距离夜离几人不远的一处空地上懒洋洋地趴着,同样也睁眼看着自己的主人。此时见二人毫不顾忌地在那片花海中做羞人的事,麟龙的嘴角咧了咧,一双银色的兽瞳都眯了起来,好似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一般,望着远处的二人眼睛都不眨,看得津津有味。 雪球的反应则是完全相反,见二人如此,它细长的狐狸眼当即一翻,随后把脑袋一偏,似乎不想看见二人亲吻似的,将脑袋搭在自己的腿上,眼睛一闭,做懒得搭理人的睡觉状了。它可没忘记上次云山上那个男人说的话,是以对这个腹黑的男人,它现在没有一点好感。 余晖之下,天色渐渐朦胧,绝美的景致也缓慢没入夜色中,而那花丛中的人儿,却没有急着离去。短暂的亲吻之后,二人就那般彼此依偎着,好似舍不得离开一样,继续看着眼前越来越昏暗的景色。直到夜幕全部落下,天边的彩霞也转为了月色,二人才起身,回了玄天宫。 夜晚的宫殿中灯火通明,不止山顶的庞大暗红色宫殿,山下那重重宫阙中,也是灯火辉煌,从上而下看去,从近到远,密密麻麻的灯光闪烁,好似无数繁星遍布山间一般,美的让人窒息。 而玄天宫中,毫无意外的,处处都彰显着大气与辉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花园水榭优美静宜,青石铺地平整宽敞,寝宫后殿雅致奢华,总而言之,整座宫殿无一处不精致华丽,丝毫不逊色于帝王的皇宫。 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回了玄天宫,便带着她将整座宫殿熟悉了一遍,而见识了这座宫殿内部的规模后,上官月颜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再次感叹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帝王却更胜帝王,这宫殿,在她看来,简直比东耀和天珏的皇宫都还要奢华大气,只不过这里占地没有皇宫那么广,少了三宫六院罢了。 上官月颜一边感叹,一边和赫连御宸将整座玄天宫走了一遍,之后二人直接返回了后殿寝宫,赫连御宸也命人将晚膳送到寝宫中来。 南宫易早就在几位长老的招待下安顿妥当,听闻二人回来,便也去了赫连御宸的寝殿。南宫凌自然也是如此,且过了这么许久,他情绪也恢复了,再次见到二人时,脸色已经如常,清俊潇洒,好似之前并没有因为某件事而发恼一样。 四人聚齐,便有亲卫将饭菜端了上来,今日是上官月颜和南宫易第一次来,整个玄天宫上下都笼罩在喜悦的气氛中,虽然众亲卫们脸上都看不出什么,但那一桌酒菜,却是把他们的喜悦全都表露出来了。那菜色之丰盛,简直比满汉全席还要夸张,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上了桌,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别说四人,就是十几人也吃不完。 而四位长老,也以有事禀报为由,全都来了寝宫中。 四人没有和上官月颜几人一同用饭,而是坐在距离饭桌不远的一排椅子上,乐呵呵地看着上官月颜四人吃饭。当然,他们到底是乐呵呵地看着谁,从他们那仿佛能放光的眼神中,就一目了然了。 自然是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了。 而对于四人那炙热的目光,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却是毫不在意,赫连御宸依旧如平时一般为上官月颜布菜,上官月颜偶尔也为他夹一些他喜欢的,同时也随意地和南宫易、南宫凌说着话,完全没有受四人目光的影响。 只不过二人如此,却是让四位长老看得更是欢喜了,几乎从进入寝殿之后,四张老脸上的笑就没有收起来过。 赫连御宸回宫,小全子自然复职,伺候在二人身旁,他也和四位长老一样,一直都笑着,一秒钟都没有收起来过。 也不知道五人的脸部肌肉有没有发麻酸痛打的感觉?! 晚膳过后,碧云和碧雪收拾了饭桌,给四人倒上了热茶,赫连御宸端了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对面的四位长老,问他们有何事禀报。 南宫凌和南宫易听赫连御宸开口,也抬眸看向了四位长老。虽然他们大抵知道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禀报事情是假,来见上官月颜才是真,但也不能说四人真的没事,不然的话,即便是他们,也不敢对赫连御宸撒谎的。 上官月颜也将目光落到四位长老身上,她最近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还真有点好奇他们要禀报什么。 而四位长老也的确如南宫易和南宫凌所想,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来看自家爷和少夫人的,今日少夫人第一次来,他们也要混个熟悉不是?不过,他们自然也不敢谎骗主子,而是真的有点事要说,是以听了赫连御宸开口后,四人脸上的笑这才收敛了一些,大长老立即开口:“回少主,是关于东耀和西岳联姻之事。早先有消息来报,言西岳到现在都还未找到七公主,外界已经有传言,说是七公主和人私奔了。东耀迎亲的队伍还停留在西岳,为了此事,已经在问西岳讨要说法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五章 沉得住气 这件事,四人早就知晓,且也早就分析过会如何发展,是以听了大长老的话后,四人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至于传闻七公主和人私奔,在他们看来,那不可能是事实。 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不见了,这显然不寻常。若那公主真有心不嫁,想和情郎私奔,早在知道西岳皇有此心思的时候就该走了,何须等到现在? 是以这个传言,要么是百姓们的无聊猜测,要么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不可能是真的。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没有对传言之事说什么,而是慵懒地问了一句:“冷穆寒可有动静?” 此问一出,上官月颜、南宫易和南宫凌心思都动了动,按照他们之前的分析,此事是冷穆寒所为的可能性非常大。如今外界传言七公主与人私奔,这对已经允诺和西岳联姻的冷穆寒而言,是非常丢人的事,那么东耀现在问西岳讨要说法,那就在正常不过了。 一国之君即将迎娶的皇后突然和别人跑了,这不单是丢了冷穆寒的人,更是让整个东耀蒙羞,东耀如何能不对西岳问罪? 而这问罪之后的结果是如何,已经不用再细思了。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是否真的是冷穆寒自导自演的戏码?这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让人散播的?! 四位长老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寻常,听了赫连御宸的问话后,大长老摇了摇,眉头微皱地开口:“没有探知到什么特别的动静!冷穆寒前几日才回到东耀,对于七公主失踪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命人帮忙寻找而已。问西岳讨要说法也不是他下命所为,而是迎亲使臣见婚期将近,且外界传言让东耀颜面尽失,才一怒之下对西岳皇要说法的。” 赫连御宸闻言,顿时笑了,邪肆至极:“他倒是沉得住气!还有五日便是婚期,就算找到人,如今也来不及了。他到此时还按兵不动,看来是要等着西岳自己表态,从而光明正大地凌驾在西岳头上了。” 上官月颜三人听了大长老的话后,心中也有所思量,按理说,不管七公主是否和人私奔,都已经让东耀颜面尽失,冷穆寒自然要大怒向西岳讨要说法的。可他到现在却不动,显然是另有打算了。 而听了赫连御宸此言之后,三人心中便当即清明过来,不错,虽说这件事不管如何处理,西岳都只能和冷穆寒连成一线,但冷穆寒强硬要西岳给说法,和西岳自己主动给出说法,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若冷穆寒对此事态度强硬,逼西岳为此负责,以此为要挟和东耀联手,西岳这边怕是会不服气。而且这件事,他们能看出不对劲,西岳如何能看不出来?冷穆寒若太过强硬的话,便会让人怀疑此事就是他所为了。 但冷穆寒不动,西岳自己主动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是他们自己开口要联手的,那么西岳便不可能有不服之心。而冷穆寒接受了他们,便等于是不计前嫌,西岳对东耀有愧,自然就要矮上一截,那以后西岳和东耀之间,虽然是联手,却不是平等地位,会有明显的主从之分。 东耀为主,西岳为从。 而且,就如今的局势来看,西岳除了东耀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若不联手,便是为敌! 而算算日子,婚期也的确只剩五日了,从西岳到东耀,日夜兼程五日也到不了,别说现在连新娘子都还没有找到,这件婚事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冷穆寒到现在都还没有表态,可见他真的很沉得住气,而且已经料定了西岳没有选择,所以才这般按兵不动。 不得不说,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冷穆寒所为,他现在的这种按兵不动的态度,都非常的精明。 真的不愧是一国帝王,沉稳睿智的叫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西岳呢?东耀既然有人要说法了,西岳皇是何态度?”赫连御宸又懒懒地问了一句。 大长老立即回答:“七公主突然失踪,西岳皇已是龙颜大怒,派人四处寻找。如今东耀使臣要说法,他交不出人,自然也就不占理了。虽然还没有松口向东耀赔罪,但却也承诺了一定会给东耀一个满意的说法。” 这个满意的说法是什么,在座的人当然都知道。 赫连御宸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南宫易和南宫凌也没有吭声,端了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上官月颜也没有说话,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什么悬念,七公主能不能找到,和不和冷穆寒大婚,最后的结果无外乎就是那么一个罢了。不管这是冷穆寒的计谋,还是真的只是七公主和人私奔,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这种局势之下,西岳绝对不可能与东耀为敌! “可是还有其他事?”过了一会儿,赫连御宸才又懒懒地开口问了一句。 四位长老本就没有什么要事,为的就只是来看看上官月颜而已,将冷穆寒的事情说了之后,自然已经没有别的事了。都齐齐摇了摇头,而后笑呵呵地起身告辞,不再打扰二人。今日可没有为少夫人准备别的寝殿,所以他们自然识趣地早点离开了。 四位长老一走,南宫易和南宫凌在房里稍坐了一会儿,便也都起身离开了。他们倒是不为别的,只想让多日闭关的上官月颜早些休息。 几人一走,上官月颜答应了赫连御宸今日不练功,自然便不会闭关修炼了。二人很久都没有如今日这般单独相处,是以便在几人走了之后,都早早沐了浴,一起躺倒了软塌上,享受这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光。 燕飞几人在伺候好上官月颜沐浴,将锦被也铺好之后,便也都退出了房间,将整个房间留给二人。 就连雪球和麟龙,今夜也不在,不知道跑到哪里玩耍去了,是以今夜真的是难得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二人就这么在软塌上躺了很久,赫连御宸将上官月颜搂在怀中,让她枕在自己的肩上。上官月颜则舒服地躺在他怀里,手上拿了一本奇趣怪谈,和他一起看。二人一边看着,一边闲聊,当看到有趣的地方,还齐齐笑出声来,画面看上去温馨至极。 直到月上中天,一本书看完,赫连御宸才将她手上的书拿了,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而后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起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往床榻走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下跪求饶 上官月颜被赫连御宸抱着,见他那狭长的魅眸明显深暗了许多,本来就有些红的小脸瞬间更是艳了一些,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双手勾着他的颈项,乖乖让他抱上了床。 明亮的房间中,床榻上,金色的帐幔落下。那帐幔透明,能隐约看见床榻上的人儿正亲密地相拥着,不到片刻,房中便响起了浅浅的轻盈和喘息,那声线极为娇软,喘息相当紊乱,让人听了忍不住脸红心跳,连天上的月亮似乎都羞涩了,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中。 不过,那引人遐想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一会儿,房里便安静了下来。之后,那帐幔微微晃动了一下,明亮的房间顿时漆黑一片,只有一点点微弱的月光从镂空的窗户洒入,朦朦胧胧地照映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人儿,偷窥着这一室的温馨。 一夜转眼而过,翌日一早,二人便早早地起了床,按照之前的计划,上官月颜没有再浪费时间,吃了早膳之后,和南宫易、南宫凌打了个招呼,并交代了一声若是凤潇来了,只要她不是在突破的紧要关头,便立即告诉她。平时练功,只要不是太大的惊扰,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她能调息过来。但突破的时候就不行了,若是被扰,九成会走火入魔的。 南宫易几人自然也知道此理,点头答应了。 赫连御宸也有计划要在这几日突破十重,上官月颜也嘱咐了他一声小心些,并为了不打扰到他突破,决定不在同一个房间闭关,上官月颜去了寝殿的偏房,将主卧留给赫连御宸。赫连御宸也没有阻拦,由着她去了。 几乎是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上官月颜去了偏房,马上就坐到了床榻上,盘膝而坐,闭目内视,片刻之后,她眉心处,金色的火焰印记便显露了出来,证明她已经进入深沉的修炼之中。 在她离开之后,赫连御宸倒是没有马上就闭关,而是又一次将上官月颜护进了阵法之中,将整个寝殿都笼罩了进去。之后,便离开了寝殿,和南宫易、南宫凌一起,往玄天宫的大殿而去。 而此时的大殿中,四位长老已经等候在此,另外,除了四人,还有两位身着白色长衫的老者也在殿中等着,这二人,其中一位正是之前在龙华出现过的天帝教教主云擎苍,另一位则是天帝教中的五长老。 六人都在大殿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而且四位长老看着云擎苍二人,脸色还很是不好,有些震怒之色。 天帝教一连两次对少夫人出手,不止伤了少夫人,爷也差点出大事,这件事他们自然记得清楚,如何能给二人好脸色。不但没有给二人好脸色看,且连茶水都没有让人奉上,也没有招待二人坐下,只他们四人坐着,云擎天二人则是站在大殿中央。 而面对明显不待见他们的四位长老,云擎天表现的倒是颇为镇定,一张老脸上没有异样的神情,只是面对着门口的方向,很平静地等着赫连御宸的到来。而那天帝教的五长老却好似有些忐忑不安,眉头紧皱着,不时看向门口的目光中也有点惊恐之色,和云擎天的镇定截然相反。 但不管是镇定的云擎天,还是不安的五老者,四位长老看着他们的眼神,都相当冰冷。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当中,赫连御宸走进了大殿。 一身绣着血色曼陀罗的暗红色锦袍,雪白的头发,金红的火焰,神魔般俊美的脸庞,修长的身躯透着慵懒而又凌厉的气势,那风姿,让人不管看多少次,都忍不住心中惊艳,同时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来。而随着他的进入,整个大殿都似乎亮堂了一般,六人的目光顿时就聚集了过去,四位长老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垂头一礼:“少主!” “拜见少宫主!”那有些忐忑不安的五长老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也立即低下头,并且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中间本就宽敞,根本就没有被挡住的路,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只是,此刻的他面色比之刚才还要不安一些,连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垂着的眸子里也浮现出了浓浓的惧怕之色来。 而云擎苍见到赫连御宸进来,一张老脸上却是露出了些许笑意,神色瞬间就变得慈祥了很多,苍老的声线中也带着显而易见的亲切:“宸儿!” 六人先后开口,语气却是有所不同。 赫连御宸慵懒而优雅地踏进大殿,听见几人开口,狭长的魅眸从站在大殿中央的云擎苍和五长老身上扫了一眼,那眸色很淡,仿佛没有看到云擎苍脸上的笑,以及那五长老所表现出的惊惧一样。而一眼扫过之后,他唇角勾出了一点邪肆的弧度,没有应声,也没有对自己的四位长老说什么,不再看那二人,目不斜视地往高阶的主位而去。 然而,在经过大殿中央的时候,他周身却突然一震,一股强劲的力道朝着两边扩散了出去。 云擎苍和五长老站在大殿中间,根本没料到赫连御宸会突然有此一举,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扑面而来,下一瞬,云擎苍猛地倒退了一步,而那五长老,则是好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似得,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声闷哼顿时从他口中逸出,胸口一阵剧痛。 四位长老见此,都齐齐惊了一下,随即更是恭敬地站在一旁,静默地没有吭声。 云擎天站定后,脸上的笑也僵住了,看着赫连御宸,倒是没有对他此举发怒,只是老眼重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 而那被撞的胸口发痛的五长老,脸色却顿时惨白了,本来就惊惧的他,当即就跪了下去,苍老的声线中都透着无限恐惧,声音都开始发颤了:“求少宫主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哼!不敢?小爷看你是敢得很!” 然而,他话音刚落,随后进来的南宫凌当即就冷哼了一声,一句嘲讽的话便见他的话顶了回去。 五长老身子顿时就是一抖,脸色瞬间苍白无色。 南宫易也紧随而入,温雅的眸子扫了眼那跪地的五长老,一向温柔的他,眸色很是清凉。 三人先后进入,大殿中的气氛却瞬间沉重起来。那五张来被南宫凌的话一顶,低垂的脑袋更是往下垂了一些,脸色如纸,不敢再开口说话。 赫连御宸一道气劲震出后,看都没看云擎苍和那五长老一眼,径自往高阶的主位走去。对于五长老的话和南宫凌的嘲讽,他也没有理会,直到坐到了做主位上,一道跟随进来的小全子恭敬地递上了一杯热茶,他接过之后,才懒懒地转眸,再次将目光看向了大殿中央,落在那跪地求饶的五长老身上。 南宫凌和南宫易也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同样淡淡地落在五长老头上。 那五长老跪着,脑袋垂的很低,都不敢抬头看一眼。此时感觉到三道视线集中而来,虽然三人都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却已经让他浑身一震,一口心都吊了起来。 云擎苍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只看着赫连御宸,老脸上的神色很是无奈。 四位长老自然也没有说什么,没有得到赫连御宸的应声,四人也没敢坐下,就恭敬地站在了椅子前,等着自家爷开口。 赫连御宸慵懒地坐在黑玉大椅上,身子歪歪斜斜地靠着一边的扶手,说是坐,倒不如说是半躺,手上端了一杯茶,那姿态要多慵懒就多慵懒。但同时,却也更加凸显了他一身非凡的气势,即便慵懒,却也尊贵而凌厉,叫人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敬畏之感来。 他看着那五长老,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又淡淡一笑,低头喝了一口茶,之后他眸光落在手里的茶杯中,看着里面青绿透明的茶水,上面波纹晃动着,他这才唇角一勾,出口的声线,无比的慵懒:“你倒是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需要爷来恕罪?” 此言一出,南宫凌那清俊的脸就是一沉,没等那五长老说话,便又是一声冷哼出口。 南宫易也端了茶喝了一口,动作如他平时一样,优雅至极。闻言后他也再次扫了那五长老一眼,眸光却是比刚才更加清凉,很少见地浮现出了一丝冷意来。 四位长老闻言,也看向那五长老,四张老脸上神色也相当肃穆,眸中也再次浮现出沉怒之色。 云擎苍也转眸看向了五长老,和南宫凌几人不一样,他脸上没有露出寒凉之色,只是眉头皱着,眸色有些深沉,好似早就什么都知道,但却不打算开口说话,只等着他开口一样。 几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全都看向了五长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七章 罪不可恕 然而那五长老闻言,虽然赫连御宸的话语中听不出半丝怒意,可他却是再次身子一震,一双手当即就放到了地上,身子也伏了下去,整个人跪伏在地,老脸上一点血色也没了,满脸的惊骇,背脊都是一阵寒凉,硬是惊怕地没敢出声,只跪在那里,全身还有些发抖。 大殿内顿时寂静了下来,周遭的空气都好像突然冷凝了一般,变得无比压抑。 “怎么?五长老是想让我们来说?” 见五长老只跪着不开口,南宫凌冷笑了一声,脸上再次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来。 南宫易几人看着五长老,眸光也骤然又冷了一度。 赫连御宸也再次抬眸扫了五长老一眼,唇角那邪肆的笑也深了,但也不过只是一眼而已,随后又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盏,玉白的手指轻晃着茶杯,让那清透的茶水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云擎苍见五长老如此,他转眸往高阶的赫连御宸看了看,见他面色邪肆,笑意深深,但那扫向五长老的眼神却相当清淡,且还无比邪魅,他顿时眉头一皱,目光又当即转回来,看着那五长老,立即开口道了一句:“还不快说?你傻跪着做什么?” 他出口的语声冷沉,老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怒意来。 今日他们前来,本就是为了解决上次的事,如今若是不好好解释,上次死了一个三长老,今日这五长老怕是也活不了。 南宫凌嘲讽的话一出,那五长老便再次惊得颤了一下,之后,感受到上方传来的视线,他更是额上都冒出了冷汗来。此时听云擎苍也冷怒开口,他哪里还敢闭口不言,更不敢让南宫凌等人来说此事,当即便开口了。只是那语声却是因为惊惧而抖得厉害,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是……是属下犯……犯了死罪,不……不该听穆儿的话,让……让她对公主出手,且还……还险些伤了少宫主性命。属……属下知罪!” 然而,他此话一出,赫连御宸突然轻笑着‘哦?’的一声,抬眸挑眉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五长老,笑问了一句:“公主?你说的是哪位公主?” 公主吗?她虽然是公主,但他的人可从来不会称她公主。尤其,他最厌恶从天帝教的人将她称为‘公主’。 “不……不是公主,是……是少夫人!”五长老闻言一惊,顿时知道自己口中的‘公主’二字惹赫连御宸不高兴了,当即拼命摇头,马上将‘公主’改成了‘少夫人’,惊骇地道:“是……是属下一时口误,请少宫主恕罪!” “哼,口误?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把小颜儿当过玄天宫的少夫人,所以才会帮助那个死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对小颜儿出手!”南宫凌此时又冷声开口,一张清俊的脸上怒色冷沉,看向那五长老的目光,比深冬的飞雪更加寒凉:“恕罪?你觉得你这罪能恕得了?第一次的时候,师兄便给了你们收手的机会,可后来如何?你居然再次助她对小颜儿出手,让小颜儿受尽苦痛,你觉得这罪当如何饶恕?” 他倒不是为了一个称呼,而觉得他不可原谅,而是从这个称呼上,便能知晓此人心中仍旧没有将小颜儿看作玄天宫少夫人,不然的话,他如何会助那女人对小颜儿出手,此时又如何会称她公主?早该和玄天宫所有人一样,真心实意地称小颜儿为少夫人了! 而他也记得清清楚楚,在那上千的旋叶飞镖中,小颜儿被击中肩膀。虽然不是致命伤,但却是深入了肩骨。尤其是她体质特殊,不能使用止痛药,就那么活生生的割肉挖骨……虽然他没有看见取出旋叶飞镖的过程,但是即便不看,他也知道当时她有多疼。 他在外面等着的时候,都觉得肩处传来刻骨挖心的痛! 别说饶了这个老不死的,他现在看着他,都恨不得立即将他剐了,让他也尝尝活生生被割肉挖骨的痛苦! 小颜儿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她却要被这些人一再追杀,这对她公平吗?别说今日小颜儿是无缘无故就被这些人追杀,就是他她真的做了天大的错事,有人敢动她,他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想要求饶,绝对不可能! 南宫易没有开口说什么,但那温雅的眸子也眯了眯,看着那五长老的目光,几乎和南宫凌一样冰冷。 玄天宫的四位长老也得知了当时的情况,听了南宫凌这么一说之后,脸上的沉怒之色也厚重了不少。要知道旋叶飞镖皆有倒钩,是非常阴毒的暗器,而且那飞镖上还涂抹了剧毒,就更是阴狠了,说明他们在被爷饶恕了一次之后,也仍旧铁了心要少夫人的命。 若不是少夫人恰好是百毒不侵,才躲过了一劫,不然的话,如今少夫人哪里还能活着! 可也正因为少夫人的百毒不侵,却也让她受尽了折磨,飞镖入骨,钩子倒挂,别说是一个女子了,就是男子,在没有任何止疼药的情况下拔出飞镖,恐怕也会承受不住而昏厥过去。可少夫人却是睁着眼忍了下来,这不仅让人打从心底里佩服,更是叫人无比心疼。 最后,也更是让人痛恨那对她出手之人了。 就如二公子所言,第一次的时候已经饶恕了他们一次,这在爷这里,绝对是史无前例了。可他们不知悔改,还阴毒地使用旋叶飞镖和落魂剧毒,这要如何饶恕?根本就是罪不可恕! 云擎苍在听到五长老称上官月颜‘公主’的时候,心中便暗道了一句不好,这话大有没把上官月颜看做玄天宫少夫人之嫌,是宸儿最不喜的。他当即就再次转眸看向高阶的赫连御宸,见他在闻言之后就抬眸看向五长老,且还问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心顿时就沉了。暗骂五长老真是糊涂,明知道此时不能激怒这殿中的任何一人,激怒宸儿更是不行,可他这一开口便就惹来众怒,这叫他要如何保他性命? 而此时听了南宫凌的话后,他的心就更是沉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但是却也不能眼看着又失去一位长老,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对赫连御宸几人说道:“几位先息怒,五长老并非有心如此,且听他解释完,再做处置也不迟!” 然而他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却又是一笑,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淡青的眉梢微微一挑,伴随着一声低笑,慵懒而邪肆地开口:“教主莫非觉得,这件事还有别的处置方法?” 此事要如何处理,早在龙华的时候,他便说的很清楚了。 云擎苍自然知道赫连御宸想要的处置是什么,闻言心中顿时一震,本来紧皱的眉头当即又皱紧了一分。可是,他实在是无法眼看情况发展到那个地步……是以,他目光看向赫连御宸,近乎是请求地开口:“宸儿,老夫知道穆儿这次是过分了,五长老助她也的确不对,可……!”穆儿是天帝教的神女,不能出事,五长老也是天帝教不可或缺的,怎么能因此就杀了?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这一次,南宫易开口了,语声非常的清淡,就连看向云擎苍的目光和那唇角的笑,都极为冷淡:“教主可还记得本太子之前说过,此事就算御宸不计较,本太子也是要一个说法的?云穆是你天帝教的神女不假,但颜儿也是我天珏的公主,乃我南宫易亲妹,你们接连两次伤她,无视御宸之命,这事岂能随便了了?不怕得罪教主,今日本太子话就说明了,这次本太子来圣天,为的可不是别的事,只是为了解决云穆此人而已!” 他虽然带着仪仗队而来,说是为了冷穆寒大婚和之后玉景风的登基,但最主要的目的自然还是为了颜儿。那个女人不死,他们谁都不能安心。颜儿已经有姻缘结这个大麻烦,如何还能让别人心心念念想着对付她?自然绝对不行! 此事唯一的处理方法,就是那个女人死! 至于这五长老……他转眸看了眼那已经抖得不成人样的五长老,接着又淡淡地道了一句:“至于五长老,在本太子看来,教主也不必多费口舌求情了。那云穆,可是从他手上逃出去的!” “没错!”南宫凌紧接着也开口,立马接下南宫易的话,一双澄澈的眸子瞪向那五长老,语声冰寒,咬牙切齿:“小爷可是查清楚了,第一次那个死女人对颜儿出手时,便有你相助,是你助她躲开暗卫视线,悄然混进了巫族。第二次也是如此,你让她和三长老一起潜入龙华,对小颜儿出手,而你则是变作了她,引开了暗卫的视线,偷天换日,让我们以为她一直安分地呆在天帝教。若是没有你,她如何能轻易伤了颜儿。仔细说起来,你其实也算是对小颜儿出手的人,就是千刀万剐你一千次,也不解小爷心头之恨!” 二人先后开口,毫不留情地将云擎苍想要求情的心思给破灭了,一点希望也不给。 赫连御宸闻言,那狭长的魅眸也眯出了一丝冷意,眸光扫向那五长老,视线锐利,毫不掩饰地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气。 四位长老也很是赞同二人的话,都齐齐点了点头,看向那五长老的目光,同样冷寒若冰,锐利无比。 单单是几人的视线,就已经把那五长老凌迟无数遍了。 云擎苍的话被南宫易打断,后面的话全都堵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了,一张老脸也顿时白了一分,看着几人,一时不知道还能开口说什么。 而那五长老闻言,更是吓得差点晕厥过去,尤其是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冰寒,让他通体发冷,心尖都开始颤抖起来里,这种感觉,让他惧怕到了极点,似乎再不说些什么,下一秒就会处死一样。他立即连连磕头,开口求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让他没时间结巴,说话比刚才顺畅了很多:“少宫主饶命,二公子、太子殿下饶命啊!属下并非是针对少夫人,只是……只是教中有规矩,而且穆儿……穆儿她是能助少宫主成就大业之人,是天定之人,是以属下才助她。属下这么做,真的只是想助少宫主而已啊!” 天帝教是有规矩的,这规矩已然从上古就流传了下来,从未有人违背过。他真的只是按照教规办事,除此之外,并未对上官月颜有任何怀恨之心,这一点真的天地可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八章 留她一命 可五长老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却是当即开口了,那声线邪魅到了极致,且还低笑了一声:“呵呵!成就大业?天定之人?爷倒是不知了,爷有何大业?而那个女人又为何是爷天定之人?” 话落,他顿了顿,紧接着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同时那狭长的魅眸也眯了起来,周身上下,衣袍和头发也瞬间无风自动,那张艳绝的脸也顿时黑沉,连眉间金红的印记,也霎那间变成了黑红之色,好似突然化身成了地狱修罗一般,看着五长老,那眼神仿佛能吃人,出口的语声,也和刚才的邪魅完全不一样,而是仿若能冰封千里的寒冷,话语从齿缝中挤出:“爷的事向来是爷自己做主,你天帝教能知道爷什么大业?爷的人也是爷自己挑选,谁也不能干涉,天地不行,你天帝教更是不行!” 大业?他有何大业?若真要说有,那么便只有一个,那就是解了那小人儿身上的姻缘结,马上将她娶进玄天宫,用他所有的时间来疼宠她,不让她受半丝委屈。 这个大业,需要他天帝教来相帮?需要那个女人来助? 在他看来,杀了那个女人,便是助他一臂之力了。可是他们杀了吗?不仅没杀,还一再助她与他抗衡,到现在都还不愿交出那女人性命! 还有那天定之人,更是可笑了! 他赫连御宸的女人,别说天地不能定,就算能定,也绝不是那个叫云穆的女子。在他心中,只有那个小女人才是他的命定之人,是他唯一会挑选,且就算她命中和别的男子有姻缘,他也会不择手段将之抢夺过来的女子。 他要的只有她,他的女人也只有她! 这无关于是否天定! 更和那天帝教的神女半点关系都没有,更遑论说是他的天定之人了! 他这话,说的冷寒,也说的坚决,更是说的无比狂傲。再加上他此时周身的磅礴气息,和那骇人的神情,顿时便将他那一身的慵懒吞噬的一干二净,即便他仍旧斜靠在椅子中,给人的感觉也只有凌厉冰寒,霸道猖狂。这样的他,让整个大殿的气氛更加冷凝,空气都好像被冰冻了,寒冷至极。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殿内顿时寂静无声,南宫易和南宫凌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目光冷然地看着云擎苍和那五长老。玄天宫四位长老也是如此,六人神色都如同染上了寒冰一样。 云擎苍眉头紧皱,薄唇紧抿着,一时也没有开口。五长老的这番话,他在龙华的时候,便已经说过。那时便没有任何效用,今日五长老在激怒众人的情况下再出这般言论,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效果了。 而那五长老,在赫连御宸突然转变的话语之下,早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将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也不敢抬头往高阶看一眼,在这冷沉的气氛之下,抖得如风中的落叶一般。 赫连御宸也没有再继续开口,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就这么过了片刻,南宫凌见云擎苍和那五长老皆不再开口,他眉头一皱,猛地一下站起身来,随后二话不说,一脚就对那跪在地上的五长老踹去,不耐烦地怒道:“还不快点将那个女人的行踪道来?你以为我们是为何而让你们踏入玄天宫的?” 今日,这二人能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们想知道那个云穆的下落。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一直都在寻找云穆,但那个女人有天帝教帮着,躲得非常好,他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若那女人是个小角色,他们倒是可以自己慢慢查,用不着问这二人,但那个女人心狠手辣,更是阴毒无比,为了杜绝万一,他们只能问这二人了。 若不是为此,这二人今天根本别想踏入玄天宫的大门。 南宫凌这一脚没用内力,但力道却也不轻,那五长老本就跪伏在地,这一脚便直接踹到了他的肩头,一下子就将整个人都踹得四脚朝天。 五长老没料到南宫凌会突然出手,就是料到了,也不敢躲避,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脚,翻到在地的同时,肩上也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痛呼出声,翻到在地之后,立即就爬了起来,又跪在了地上。 不过,他却没有马上就开口,而是微微抬起头,白着脸看了看身边不远的云擎苍。 南宫凌见他如此,目光也马上就转到了云擎苍身上,清俊的脸上,面色相当难道:“怎么?教主还不肯将那女人的行踪说出来?这是要逼我们对天帝教出手?” 赫连御宸几人的目光也转向了云擎苍,很显然,五长老不肯开口,是顾忌着云擎苍了。 云擎苍在南宫凌踹出一脚的时候,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如今被几人这般看着,他目光扫过赫连御宸几人,将他们一一看过,见几人的神情都异常冰冷而愤怒,再加上刚刚赫连御宸的话,他便知道今日若是不说出云穆的下落,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了。 而他其实也早就想到了可能会如此,是以,他薄唇抿了抿,目光落到高阶上的赫连御宸身上,不再请求赫连御宸放过五长老和云穆,而是微微一叹,说道:“宸儿,你当知道,穆儿她乃是被神殿认可的神女,且也的确只有她能掌控神女之能,她真的是天定的天帝教神女,这点绝对不会有错。而你,也同样是如此,乃是上天定下的天帝教少主……今日,我可以将她的行踪告诉你,也不再要求你放她一马,但是,你可否不要伤及她性命?你废了她也好,斩了她四肢也罢,要如何处置都行,但求你留她一命,可好?” 他们今日本就是为了请罪而来,而他也早就知道赫连御宸几人的态度,是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云穆,对他天帝教而言真的非常重要。但是,他却也不能为了她而让宸儿对他更加憎恨。在龙华的时候,南宫易曾问过他,是宸儿重要?还是穆儿重要?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用去想,自然是宸儿更重了。 所以他不能让他真的憎恨天帝教,以致于以后真的不接受成为天帝教的少主,他已经很不得他心了……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穆儿不死就好。 只要留下穆儿的性命,她依旧能做天帝教的神女,就算以后不能和宸儿大婚,但她的神女之能,对天帝教和宸儿都还是有用的。 如此一来,既能让宸儿解一点气,也能保住天帝教的神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九章 另有其人 可是,他此言一出,赫连御宸却是一笑,那笑声很冷,也非常邪肆,狭长的魅眸扫向云擎苍,也如他的笑声一般邪冷:“看来,本少主和教主大人也无需多费口舌了!” 此言一出,云擎苍顿时就是一惊,张口就想说话。 而赫连御宸话音一落,却不再看云擎苍,脸上的笑也收起,将手上的茶盏往小全子手上一放,便骤然起身,抬步从高阶走了下来。面色冰寒,印记漆黑,周身气息无比冷沉凌厉,大步往大殿的门口而去。 如此举动,显然是对云擎苍刚才的话非常不满,且已经不愿再与他多言了。 云擎苍见他如此,心中更是惊了,反射性地就迈开了脚步,朝着赫连御宸跨了过去,口中喊了一声:“宸儿,我……!” 可赫连御宸却是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带着一身的冰寒之气,大步就从他面前走过,连停顿一下也没有。 要他放过那个女人,留她活在这世上?简直是痴人说梦,那绝对不可能! 南宫凌见赫连御宸要走,也没有再开口,一双澄澈的眸子瞪了五长老和云擎苍一眼,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也立即就跟了上去。 南宫易也不再坐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也缓缓起身。 四位长老自然跟着赫连御宸了,自家爷都要走了,他们当然不会再和云擎苍多言什么,也抬步往门口而去。 云擎苍见几人都要离去,尤其赫连御宸那张俊脸冷沉的吓人,好似不止现在不和他说了,以后似乎也会老死不相往来一般。他心中顿时一慌,几个大步就跟了上去,同时手一伸,就要去拉赫连御宸:“宸儿……!” 可他的手都还没有碰到赫连御宸,赫连御宸便是一个甩手,一股磅礴的大力朝着云擎苍袭去。 云擎苍只觉得手一麻,本来即将拉到赫连御宸衣袖的手,被狠狠地弹了回来,连带将他整个人都震退了两步,一张老脸顿时苍白。 南宫凌几人见此,皆没有开口说话,更是连脚步都没有停,绕过云擎苍,继续往外走去。 而赫连御宸,别说停步了,就连看都没有看云擎苍一眼,大步往门口而去,一张绝艳的俊脸,冷的仿若冰峰了一般,没有一点温度。 云擎苍连赫连御宸的衣袖都没摸到,就被震了回来,见他大步而去,真的一点也没有再听他说话的打算,他站在大殿中央,没有再追,目光看着赫连御宸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之色。之后,他薄唇抿了抿,在赫连御宸几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吐口了两个字:“西岳!”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却是耗尽了他的力气来说过来一般,声音干哑至极。 而当他这两个字出口,一直跪着的五长老顿时猛地抬起了头来,看着云擎苍,一张老脸上,也瞬间露出了沉痛之色来。 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自然是云穆的行踪了! 而赫连御宸并没有答应留云穆一条命,那么这两个字,就等于是舍弃了云穆,将她的命送给了赫连御宸,以后他们天帝教便真的没有神女了…… 赫连御宸闻言,脚步微微顿了顿一下,但那也只是一顿,之后便又再次抬步,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没有对云擎苍说一句话,只是语声凉寒地下令道:“半个月内,爷出关时,必须得到那个女人的确切消息。”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已然抬步跨过了门槛,走出大殿。 “是!”四位长老紧跟之后,当即领命。 南宫凌在听了云擎苍说出西岳两个字的时候,一双剑眉微微皱了皱,没有说什么,只大步跟着赫连御宸走了。 几人先行离去,只有南宫易脚步慢些,他看了眼已经走出大殿的几人,又扫了一眼地上的五长老,之后在云擎苍身边停下了脚步。一双温雅的眸子转向云擎苍,见他满面沉痛地望着大门的方向,他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一改之前寒凉,突然勾起了唇角,语声温润地道了一句:“教主大可不必为此痛心!或许有一日,教主会发现,云穆并非天帝教神女,而是另有其人。那今日她的死,便也不会对天帝教有所影响了!” 这话,就颇有一些意味深长的感觉了。 云擎苍一听,当即就转过了头,看着南宫易,一双老眼中满是震惊。 地上的五长老也是一样,顿时就将目光转到了南宫易身上,那张依旧苍白的老脸上也满是震惊之色。这话何意? 什么叫做有朝一日会发现穆儿并非天帝教神女? 穆儿可是在他们天帝教的神殿中,在他们的面前,得到殿中神物认可的神女,且她也的确具备神女之能,这点绝对不会有错的。他为何会有此言? 穆儿不是神女,那谁又是神女? 这根本不可能! “太子殿下此话何意?”云擎苍想不明,当即就询问出口。 五长老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宫凌,老眼中的神色,和云擎苍如出一辙,即是震惊又是疑惑。 然而南宫易却是不再多言,只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便不再停留,再次抬步,往门口而去。 云擎苍看着南宫易的背影,眉头紧紧皱着,一双老眼不断闪烁,思考着南宫易为何会有此一言。他天帝教虽然是隐世势力,世人几乎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对整个天下的事情,他们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各国动向和这些扬名天下的年轻人,是他们尤为关注的。 是以,对南宫易此人,他们自然也了解几分。这个太子看起来温文儒雅,但实则在治国方面颇有一套,不仅能以柔制刚,该狠的时候,他也同样能做到狠辣无情,就如刚才他那般狠辣地说要杀了云穆和五长老一样。此人在天珏大受百姓们爱戴,更是南宫靖骞引以为傲的皇位继承人,和赫连御宸也是亲如兄弟。 这样的南宫易,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话吗?或者说只是随口一说,只是为了让他们心中好受一些? 当然不可能! 人是他们坚决要杀的,又如何会在乎他们的感受?若真在乎,便也不会杀云穆了。 “教主,天珏太子这……?”五长老见南宫易走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能转头看向云擎苍,愣愣地问了一句。 云擎苍看着门口,一双老眼不断地闪烁着,直到南宫易也走没了影,他这才收回视线,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又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才道了一句:“事已至此,不管他此话何意,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穆儿……就别管了!” 不管南宫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云穆的事,他们是不能再管了。 刚才宸儿那般绝情的模样,他敢肯定,若他当时再为穆儿说半句话,以后,他就算不会和天帝教为敌,也绝对不会再踏入教中一步的。更是不会再见他这个老头子。 他如何能让事情变成那样? 该做的他都做了,如今宸儿不肯退步,那么只有他来退! 和天帝教的神女比起来,宸儿这个少主,当然要重千百倍! 两者相比,他能失去神女,却不能失去了宸儿…… 话落之后,他又轻叹了一声,转眸看向仍旧还跪着的五长老,叹息着道了一句:“起来吧!今日虽失了穆儿,但他们却是没有杀你,也算是给了老夫一个情面了!” 不然的话,怕不止是穆儿要死,五长老和他天帝教,也定然保不住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章 目的不纯 以宸儿的性子,若不是留了一些情面,五长老刚才就被他的内力给处死了。 如今他虽然铁了心要杀穆儿,但却也是已经手下留情了。 能得他两次留情,实属不易,他也不该再有所奢求。 五长老自然也知道,自己能捡回一条命,绝对是赫连御宸手下留情,不然的话,他怕是也会和三长老一般,被寸寸凌迟。不过,虽然活下来了,他心中也没有多少庆幸之感。立即起身,因为之前对赫连御宸的惧怕,他身子依旧有些发抖,加上年老体衰,颇有一点微颤颤的感觉。站稳之后,他眉头紧皱,也叹道:“少主本就不喜天帝教,如今这么一来,以后怕是更难了!” 此言一出,云擎苍眉头也狠狠地皱了起来。虽然宸儿最后还是给了他一分情面,但这件事,恐怕真的会让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而五长老一句话说完,又接着叹息道:“若穆儿真不是我天帝教的神女,我们倒也不必如此冲撞少主。说到底,要怪只能怪穆儿不得少主喜欢,又性子太狠,心眼小容不得别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惹出祸端来!” 他们之所以拼命想保住云穆,只因她是天帝教的神女而已,若不是的话,他们哪会帮着她对付上官月颜,助她躲避少主追杀?少主要杀她,他们定然没有二话,也不敢有二话的。而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得少主喜欢,若少主喜她的话,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以前少主不亲近任何人,他们倒也没觉得云穆不得少主心喜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少主接受他们天帝教,二人大婚便是迟早之事了。可如今出现了一个上官月颜,让少主喜欢的入心入骨,他们自然会担心云穆之后不能和少主成婚,会影响大局。 而云穆又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女子,在她眼中,少主就是她的夫君,所以在得知上官月颜的存在后,才会一再想要杀了她。而他们,因为有教规,也想顾着大局,便几次三番出手相助她对付上官月颜。 若穆儿不是神女,这一切便也不会变得如此复杂了。 他现在真的有点希望南宫易刚才说的话是真的,穆儿不是他们天帝教的神女,那么如此一来,便不会影响任何事了。 可是,要他相信神女另有其人,他却也做不到,要知道他们天帝教的神殿,是历届甄选神女的地方,只要得到神器的认可,便绝不会有错。从古至今皆是如此,没有半丝错处。穆儿得到神殿神器的认可,又如何会错,神女如何会另有其人? 那绝对不可能的啊! 五长老一边说着,一边叹息地摇了摇头,一张老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云擎苍没做声,听了五长老的话后,他只是脑中想着南宫易刚才的话,转眸又看向了门口,眉头皱着,一双老眼忽闪莫名。 而另一边,赫连御宸几人离开大殿后,四位长老当即离去,执行赫连御宸的命令去了。 南宫凌紧跟着赫连御宸一路往后方的寝宫而去,待走了一段路,他两步跨到赫连御宸身边,转头看着他,面色有些凝重地道:“师兄,那个女人居然去了西岳,怕是目的不纯!” 云穆是一个非常狠毒的女子,她一连暗杀了小颜儿两次都没有得手,此时却跑去了西岳,要他相信她只是躲避玄天宫的追杀,他绝对不信。而且,他们之前就分析过了,这个女人很可能为了得到目的而不折手段,也就是说,她很可能联合别人对小颜儿动手。 如今她去西岳,他不得不怀疑她是想从那边找到对小颜儿下手的方法,而在他看来,西岳那边,能助她的人,恐怕只有玉景风了。 玉景风对小颜儿情深入骨,且还有姻缘结,这点他们都清楚的很。天帝教虽为隐世势力,但对外消息也非常灵通,就算他们查不到姻缘结,但玉景风对小颜儿的那点心思,却是不难查,云穆定然知晓。 若她去找玉景风联手,玉景风又对小颜儿有别的心思,联手真的不是不可能,那这件事就麻烦了。 南宫凌能想到的事,赫连御宸如何会想不到,他脸色依旧有些冷,闻言后那狭长的魅眸一眯,眸中也浮现出一丝冷色来,开口的语声有些咬牙切齿:“不管她为何去西岳,这一次,爷定要将她杀了!” 那个女人,真的活得太久了! 不管她去西岳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她,不论她是否和玉景风联手! 南宫凌闻言,自然点头,脸色也不好看,咬牙道:“这个女人也真是狡猾,明明跟着三长老一起去了龙华,却是在我们怀疑她在龙华的时候,她就先回来了,还去了西岳!这一次可不能在让她逃了,之后玉景风若是登基,小颜儿不可能不去西岳,我们得赶在那之前了结了她。” 之前他们就查到天帝教的两位长老都去了龙华,死了一个三长老后,他们便怀疑另一人就是云穆。可是那女人着实狡猾,在他们抓到三长老之前,便已经离开龙华了。而这一次她去西岳,按照他们的推算,西岳皇不久之后定会让位于玉景风,届时小颜儿定然回去祝贺。为了不再发生任何不利于小颜儿的事,这个云穆都必须尽快处理掉。 定要在玉景风登基之前! 对于南宫凌此言,赫连御宸没有再出声应答,但那狭长的魅眸却是再次眯了眯,里面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了一股冰冷的杀意,显然是赞同南宫凌的话了。 南宫凌没有得到赫连御宸的应声,但却知道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便也不说什么了。 之后,赫连御宸自己回了寝殿,南宫凌知道他紧接着便要闭关,没有跟去,而是在和赫连御宸分道后,等了等后面的南宫易,二人一边商议着云穆的事,一边一同回了自己的寝宫。 回了寝殿,赫连御宸没有马上回自己房间闭关练功,而是去了上官月颜所在的偏房。如今整个寝殿都在阵法当中,上官月颜又进入了内室闭关修炼,是以燕飞四人并没有全都守在门外,而是只留了一人看着,轮流替换。 此时门口只有燕飞一人。 见赫连御宸过来,燕飞垂首一礼,并没有开口说话。 赫连御宸看了燕飞一眼,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声了。 燕飞知道赫连御宸前来,定是看看自家主子,便在一礼之后,转身轻轻推开了房门,让赫连御宸进去。 赫连御宸抬步跨入房中,他的脚步,也和燕飞开门的动作一般,轻的没有一点声音。 走进房中,转过一道玉制屏风,赫连御宸便看到上官月颜坐在床榻上,盘膝闭目,眉间一点金色火焰正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整个身子,也被笼罩在淡淡的金色光晕中,显然早已经沉入内视了。他停步在屏风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这样的她,真的极美,那淡淡的金光招在她身上,真的就如下凡的仙子,美艳不可方物。而他此时的神色,也早就不见刚才的冰冷,只有满脸的柔和,唇角微微勾着,那狭长的魅眸中,神色都仿若柔云一般,温柔至极。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没有再继续走近,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转过身子,抬步往门口走去,离开了房间。 而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柔色当即转变为一抹坚定之色,眸中也浮现出无与伦比的坚毅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不管是那个女人、玉景风还是冷穆寒,任何一人都不行。 他已经大意了一次,这次绝对不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一章 突破出关 时间飞速而逝,转眼十二日过去。 这日清晨,天刚刚亮,赫连御宸的寝宫中,主卧里,一道暗红色的光柱突然冲天而起,直冲房梁而去。那速度之快,且带着让人心惊的磅礴气息,若是撞上房顶,毫无疑问,定然会爆出震天动地的响声,寝殿怕是也将毁于一旦。 不过还好,在那光柱即将冲撞而出,到达房梁的时候,床榻之上,本来闭着眼的白发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之后,连一瞬间都没有耽搁,当即飞身而起,同时他暗红色的袖袍猛地一挥,那仿若带着毁天灭地之力的暗红色光柱顿时烟消云散,那磅礴而骇然的气息也骤然散去了,原本的光柱好似变成了薄薄的云雾一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间里也很快恢复了原貌,只是原本闭目盘膝坐在床上的白发男子,现在飘然落在了房间中央。 而那原本就绝艳无比,眉间有着金红色火焰印记的俊美男子,此刻那光洁的额头上,又多出了两道印记来。 那是两道暗红色的印记,成烟雾飘邈的形态,大小和他原本的火焰印记差不多,一左一右地浮现在那火焰印记的两边,就好似簇拥着中间的这点金红一样,组合出了一个新的印记来。 一点金红,两点暗红,三点集于一处,整体将绝艳、张扬、邪肆体现的淋漓尽致,也更是将男子衬得俊美无双,神魔之姿,完美展现。 此人是谁?自是不用说!除了赫连御宸,不做他人而想。 而刚才那冲天而起的光柱,便是天麟诀已然大成了。 赫连御宸落地站定,狭长的魅眸抬起,看了看头上完好无损的房顶,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若是刚才没能收住突破后释放而出的磅礴内力,定会毁了这寝宫。他倒是不在意寝宫被毁,只是偏殿的小人儿还在闭关中,若是造成太大的响动,定会影响了她。 他看了一眼,心中安定下来,之后便魅眸眯了眯,也没有对自己已经突然十重天麟诀而高兴片刻,而是立即转身,往房外走去,并开口道:“房外何人在?” 此言一出,房外当即有人应声:“爷,奴才在!” 这声线,正是小全子。 而随着他的开口,房门也从外面打开了,赫连御宸此时正好来到了门口。小全子抬眸看了眼自家主子,见自家爷额上多了两道印记,而之前房中突然乍现的暗红色光芒他也看到了,一张俊脸上当即露出狂喜之色来,一边对赫连御宸行礼,一边欣喜地开口:“恭喜爷内力大成!” 之前爷便说了十日左右能突破,如今是第十二日,爷出关了,而且额上还有天麟诀大成后的印记显露而出,可见是真的突破十重了。如此喜事,他焉能不高兴? 赫连御宸看了小全子一眼,随意地嗯了一声,脚步不停,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夜离四人呢?” “回爷的话,四位长老得了爷的命令查云穆之事,本来要去玄冥堂的夜离四人便没去了,夜墨、夜青、夜影三人都亲自去了西岳,夜离则是留守宫中。昨日夜里,夜青和夜影回来了,也不知道带回了什么消息,此时正和夜离一起,三人去了前殿见长老了!”小全子见赫连御宸出了房间,立即跟上,恭敬地回答到。 赫连御宸闻言,对于夜离四人没有去玄冥堂,他并没有丝毫意外。上次他们犯了错,让那个小人儿伤了,他罚他们去玄冥堂一个月,如今正好有要查云穆之事,四人没有马上去令罚,也是正常。而听到小全子说去了西岳的夜青和夜影回来了,他淡青的眉头皱了皱,立即说道:“派人让他们都过来!” 他说了出关之后要得到云穆的消息,自然要马上问清楚了。 “是!”小全子立即应声,跨步越过赫连御宸,往外面跑去。 而赫连御宸在出了房间之后,却没有在前厅等待夜离几人,而是穿过前厅,去了上官月颜所在的偏房。 今日,偏房外面不是一个人留守,而是两个人,碧云和碧雪。 主子闭关,她们也无事可做,此时正坐在偏方外的石阶之上,二人手上都做着绣活,是给上官月颜绣制绢帕。二人虽然在一起,但是却没有交谈,偶尔有话要说,也是附耳轻语,几乎听不到声音。 二人正绣的专心,正面前厅的碧云,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人走近,本以为是小全子,便抬头看了一眼。但一看之下,发现来人是赫连御宸,她当即一惊,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一把拉了还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的碧雪,迅速站起,对赫连御宸福了福身,无声地行了一礼。 碧雪被碧云突然一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见碧云对着自己的后方行礼。她立即转头,见到是赫连御宸来了,也顿时惊了一下,连忙福了福身子,也无声地行了一礼。 赫连御宸看了二人一眼,没做声,大步往偏房紧闭的房门而去。 碧云碧雪见赫连御宸到来,自然知道他这是突破出关了,马上就来看自家主子的。一礼之后,虽没有听到赫连御宸应声,但也马上就直起了身子,快步走到门口,一左一右,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推开。 赫连御宸越过二人,直接跨步进入房间。 转过玉制屏风,和十二日前来这个房间一样,一下便看到了端坐在床榻上的人儿。 她还是一身暗红色锦袍,仍旧闭着眼,面色很沉静,似乎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中,眉间金色火焰也依旧还在,但比起上一次见,今日的印记却是更加耀眼夺目了一些,包括那笼罩在她身上的光晕,也比之前更加厚重了,淡金的颜色,变深了不少,显然这十几日的修练,她进步了很多。 赫连御宸和上一次一样,在屏风旁站了站,看了上官月颜一会儿,唇角一抹笑便勾了起来。之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抬步走进了些,坐到了床榻的一角,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上官月颜,不叫醒她,也不出声,唇角的笑一直勾着,眸光柔和至极。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本来只有二人的气息突然多出了一丝了,他的目光才从上官月颜身上转开,狭长的魅眸往门口看了一眼,眸中当即闪过一丝暗沉。之后才站起了身子,又看了看上官月颜,这才抬步离开了房间。 从打开房门,到他进来,最后出去,整个房间内都没有一点声音。 上官月颜也依旧气沉丹田,闭目修炼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二章 潜入东耀 赫连御宸脚步清浅地走出房间,碧云和碧雪连忙将门轻轻合上。 门口,此时多了一个人,是前来通知夜离几人已经到达的小全子,显然刚刚赫连御宸感应到的气息,就是他的了。 出了门,赫连御宸看了小全子一眼,脚步也没有停顿一下,往前厅而去。 小全子也没有作声,见自家爷走了,便也立即跟了上去,脚步轻的没有一点声音。 碧云和碧雪看了眼二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又坐到了石阶上,继续做自己的绣活了。 而寝宫的前厅中,奉命赶来的并不止夜离和长老几人,还有南宫易和南宫凌,也接到了赫连御宸出关的消息,此时也都赶过来了。 赫连御宸一进前厅,便看到了几人,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开口问:“这几日都查到了什么,全数禀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主位上走去。 南宫易等人见他从偏房而来,便知他是去看上官月颜了。而见他眉心处多出了两道暗红色的印记,几人心中顿时就是一喜,暗道他果然在十日左右便突破了,上古神功突破十重,内力大成,这可是千百年来都极为少见的。 不过,几人也只是兴喜了一下,之后,夜影便当即恭敬开口,也没有行礼,直接禀报道:“启禀爷,这十多日属下等人极力追查神女下落,在西岳东部的一个小镇中,的确查到了神女踪迹。只是她十分警惕,也好似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她在西岳,当我们赶到那小镇中时,她已经不知去向。后来属下命人仔细查了西岳京城,和博海到西岳官道附近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什么收获。直到三日前,东耀那边来报,说在西岳与东耀的交界之地,发现有人偷偷潜入了东耀,那人行为诡异十分可疑,经过仔细调查,那人身形和伸手都与神女十分相似,夜墨已经亲自前去确认了。属下和夜青知道爷这两日会突破,便将此消息亲自带回了。” 他们这十多日,一直都在追查云穆的下落,尤其是知道她可能会去找玉景风联手,他们便仔细查了西岳京城,和从博海回西岳的官道。毕竟爷推算西岳皇很可能就快让位于玉景风,那么从龙华回来的官道和京城就是最容易拦截玉景风的地方了。 可是,本以为那云穆应该就在他们所想的这些地方隐藏着,却不想东耀那边居然发现了她的踪迹……若这个情报属实,云穆没有等到玉景风回来,把目标转移到了冷穆寒身上的话,此事就比她找玉景风联手更棘手了。 玉景风不会伤害少夫人,这一点他们绝对能肯定,就算和云穆联手,估计也只是想把少夫人从爷手上抢走而已。但是冷穆寒却不同,他对少夫人的执着明显带着其他的目,再加上少夫人以前是九皇子的时候,便无法解释为何九皇子本是女子,却一直被当作是皇子这件事! 东耀皇室里有太多秘密,冷穆寒对少夫人的执着也实在异常,若是让云穆与冷穆寒接触上的话,后果会是如何?是只想抢夺少夫人,还是会狠下杀心,他们谁都不能保证! 所以,这件事相当严重,夜墨便亲自去了东耀,他和夜青则是立即将消息带回来了。 夜影一口气便将这十几日的事情全都禀报了清楚,南宫易和南宫凌早先也已经知道了此事,是以都没有开口说什么,皆是转头看向了赫连御宸,想看他到底打算如何处理。不过,几人的眉头都微微皱着,显然也很担心云穆真的改变计划,去找冷穆寒联手了。 赫连御宸听了夜影的禀报,在听到他说云穆不知去向的时候,那淡青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而听完了夜影全部的禀报后,他眉头已经紧锁了,绝艳的俊脸也骤然暗沉了下来,仿若爬上了一层黑云一般。他走到主位坐下,一双狭长的魅眸眯出一丝杀气来,看着垂头禀报的夜青,唇角勾出一点忽地,但整个人却被冰寒之气笼罩了似得,口出的语声也冰寒至极:“如此说来,也就是现在还不能知道她确切在何地?” “是!”夜青闻言,背脊顿时寒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地回答了:“夜墨临去之前说了,待确认那人就是云穆后,会第一时间通知爷!” “哼!一个女人而已,居然让我玄天宫大费周章!到底是她本事太大,还是我玄天宫太无能了?”赫连御宸冷笑了一声,绝艳的俊脸上仿佛开出了一朵能嗜血的花来,美艳而又慎人。而后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夜离,问了一句:“天帝教如何?这次可还有帮忙?” 云穆,这个女人有几分本事,他还是知晓的。但这般一再地从他玄天宫暗卫的手下逃脱,这简直就好似在嘲笑他玄天宫的势力,也同时在挑战他的耐性。他本想着,赶在那小人儿出关之前就将那个女人解决了的…… 夜离和夜青一样,听了赫连御宸那满含杀意和冷怒的话语,背脊都忍不住寒了寒,知道自家爷此时心中定是急怒的。见爷看来,这十几日夜墨三人都负责查询云穆下落,天帝教那边自然是他盯着了,立即垂头拱手,恭敬答道:“回爷的话,自从那日云教主带着五长老来了玄天宫后,天帝教的人便再也没有任何异常动向。而且这几日,外派出去的人也都回了天帝教,西岳境内也没有天帝教人的行踪,云教主似乎想以此证明他们只真的放弃云穆了,将所有人都撤了回去。”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狭长的魅眸再次眯了眯,没有立即作声,只有一抹幽光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不知何意。 “师兄,天帝教现在肯定不会再管云穆了!”南宫凌和南宫易在赫连御宸坐下之后,也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见赫连御宸听了夜影的禀报之后,不立即拿对策对付云穆,阻止她和冷穆寒相见,而是问起天帝教的事,南宫凌眉头一皱,此时开口:“如今重要的可不是天帝教,而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若她真的去了东耀的话,后果恐怕不敢设想。” 他本来也是要闭关的,但是因为心系此事,这几日便没有闭关,而是一直关注西岳那边的动静。 而之前在大殿听了夜青和夜影的禀报后,他们便很是担心云穆真的去找冷穆寒。若是云穆和冷穆寒联手,可是比与玉景风联手,对他们更不利。 尤其不知道冷穆寒如今对小颜儿是何种想法……说不定,真会联合云穆杀了小颜儿的! 南宫易点了点头,也开口道了一句:“此事你打算如何做?” 四位长老和夜离三人也都看向赫连御宸,这件事,如今若夜墨动作快,能够赶在云穆见到冷穆寒之前阻拦了,倒不会出什么大事,若是没有拦住的话,恐怕真的会出大事。 届时冷穆寒若是出手,就不是刺杀那么简单的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亲自出马 几人所想的,赫连御宸自然也清楚,闻言后他狭长的魅眸再次眯了眯,而后,没有回答南宫凌和南宫易的话,而是唇角邪肆而又冰冷地一勾,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鬼影!” “属下在!”随着他的话音一出,暗中的鬼影当即现身前厅中央,垂头恭敬应声。 “即刻召集玄星门所有人,和爷一起去东耀。”赫连御宸立即开口,狭长的魅眸中瞬间浮现出了浓浓的杀气,出口的语声,和他脸上的神色一般邪肆而又冰冷:“爷就不信了,爷亲自出手,她还能逃得掉!” 此言一出,南宫凌和南宫易都微微皱了皱眉,没等鬼影答话,南宫凌便开口道:“师兄,你要亲自去?” 虽说这件事情现在的确棘手,是需要马上解决。可如今那消息到底还没有确认,只是怀疑而已,加之再过几日就是月圆之夜,是他九幽寒毒毒发的日子。这个情况下去东耀,并不是上策啊! 南宫易此时也开口,一双温雅的眸子看向赫连御宸,出口的语声温润:“你且留在宫中,我带着玄星门的人走一趟!虽然如今我武功不如你,但对付云穆,却也不在话下,你可以放心。” “是啊!师兄!”南宫凌当即点头,说道:“我们之前就已经在商量了,我和大哥都可以去,你就别去了!” 他们之前听了夜青和夜影的禀报后,心中便已经有此想法,如今等他拿主意,其实也只是想看看他是否有别的吩咐而已。虽说他现在已经突破了十重天麟诀,但寒毒可不会因为他内力大成就不复发了,发作的时候照样要人命,这种时候,他如何能去东耀? 他们兄弟二人都可以去的! 四位长老也眉头皱着,看着赫连御宸,四双老眼中也皆是不赞同之色。在南宫凌话落之后,大长老也道了一句:“请少主三思!云穆虽然狡猾,但这次我们出动的人很多,再加上玄星门一起的话,少主不用出马也可行。” 另外三位长老也点头表示赞同大长老的话。 之前他们在大殿商量,便是二公子和太子殿下走一趟。如今爷派出了玄星门,在他们看来,其实已经不用劳烦几位主子了。 玄星门乃是他们玄天宫门下最厉害的暗卫组织,只听命于爷,其实力比东耀龙魂卫强大数倍,里面的暗卫,每一位都是经过爷亲自教导,可以说无一不是武功高手。玄星门总共有五千人之多,如此多暗卫全都派出去,别说一个云穆了,就是攻占一座城池,也不在话下的。 然而,三人话音刚落,赫连御宸却是立即摇头,那俊脸上的神色依然邪肆而冰冷,脸上的笑犹如毒花,嗜血而又魅人:“不亲眼看着那女人死,爷便放心不了。”话落,他转眸看向南宫易和南宫凌,又道:“你们就留在宫中守着颜儿!过几日师尊他们也该回来了,想必会有关于姻缘结的消息。” 他自然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但这件事,他必须要在她出关之前就解决了,不能再有半点差池! 已经拖得太久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闻言,眉头再次皱了皱,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们十分了解,他决定了的事,根本没有人能改变。是以,便只能点了点头,南宫易看着赫连御宸,不再劝说,叮嘱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便不多说了,这件事你放心,我们知道如何处理。倒是你,路上小心些。虽然你天麟诀大成,但天麟诀到底克制不了寒毒,十五那日,一定要安心压制才行。” 太史凤、南宫靖宇和北蔺天大概会比他们晚半月到玄天宫,如今的确也差不多了,而他们是去调查姻缘结一事,等他们回来,若是有了进展,他不再,他们自然会处理。这根本用不着担心。倒是他的寒毒,让人更加担忧一些。 南宫凌也点了点头,道:“玄天宫距离东耀,快马也要七八日,怕是还没到便已经是十五了。师兄你可不要心急而不顾自己的身子!” 玄天宫地处南齐境外,在西南部位,距离西岳和南齐稍近一些,但东耀却是很远,算算日子,怕是还没有到东耀,就已经月圆了。若他只一心想要杀云穆,而不顾寒毒发作,那真的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四位长老也有些担忧地看着赫连御宸,心中还是觉得,这件事只要玄星门出手,爷是不用去的。但即便不赞同赫连御宸的做法,四人也没有再开口劝说,因为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爷的心情,这件事拖到现在,别说以前从没有人能够这般三番五次从他们玄天宫的人手上逃脱,就是对爷来说,也有生以来被人如此挑衅了。 爷本就性子高傲,而这件事又和少夫人有关,他决定要亲自去,他们就是拼命拦着,怕是也拦不住的。 赫连御宸闻言,魅眸再次看了南宫易和南宫凌一眼,脸上本来冰寒的神情骤然缓和了一分,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他们定会好好压制寒毒发作。他早就答应了那个小人儿,不会让自己出事,又怎么会为了杀一个女人,而不顾自己的身子?他倒是不怕被寒毒侵蚀的久一些,但是却怕那小人儿知道后会发怒伤心! 上一次在巫族时,她便因为他不爱惜自己而大吵了一次,以后他可不想在如此。他记得,那夜的她睡得很不安稳,好似梦魇了,只是不知道那是否和他吵架有关…… 一声应下之后,赫连御宸便站起身来,片刻都不耽搁,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对鬼影说道:“立刻召集人马,马上出发东耀!” “是!”鬼影一直站在殿中,此时见南宫凌几人都不再有反对的声音,便立即应声,随即一个闪身,就出了前厅,去召集玄星门的人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见赫连御宸离去,也站起身了,和四位长老一起,跟着出了前厅。 夜离三人本就是赫连御宸的贴身护卫,自然也跟着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几人在寝殿的前厅聚齐,又全都离开了前厅。 小全子守在门口,大门开着,他自然也听到了里面几人的交谈。见自家爷出来,也立即跟了上去,恭敬地送赫连御宸出门。 而在走出前厅的时候,赫连御宸脚步顿了顿,转过头,往上官月颜所在的偏房看去,俊脸上的冰冷的神色顿时就软化了,薄唇抿了抿,露出了一抹不舍来。本来就很久不见,如今他这一走,最快也要十几二十天,而几日后就是他寒毒发作的日子,这个小人儿定会醒来。也不知道到时发现他不在宫中,会不会有胡想些什么…… 这个小人儿,心中明他有事瞒着她,却是从不过问,只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这一点,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他看着偏房的方向,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来。随后,他眸中又露出了一丝坚毅,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解决了。之后……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她会在意,但,他也不想继续瞒着了,不想让她胡思乱想去猜想什么…… 他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那边紧闭房门的偏房,而后,才又抬步,继续往外走去,并再次开口,对身后的南宫易和南宫凌说道:“若是她醒来问起爷去了哪里,便说爷有事去办,几日后便回来,让她不必担心。” 南宫凌几人见他看着那边的偏房,便知道他是心中不舍上官月颜。听他此言,南宫凌立即应声:“这边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和小颜儿说的!” 月圆那日,小颜儿定仍然会醒,到时候师兄不在,她如何会不问?这点他们自然会应付的! “嗯!”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可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脚步又是一顿,再次往偏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双淡青的眉头都皱了皱。不过,他这次只是顿了一下,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又抬步继续往玄天宫大门的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再次开口:“凤潇应该没这么快来找她。若她醒了,万一想要离开玄天宫,便将她拦下。就说爷说了,不放心她独自出去,等爷回来之后再陪她一起。” 虽说她现在一心都想着快点突破天阳诀,应该不会有想出去的打算,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要交代一声。 那个女人不死,就算是在东耀,就算颜儿现在的武功不是谁都能伤她的,但他还是不放心。万一又出现旋叶飞镖那样的阴毒暗器,难保她不会再次伤了。 南宫凌和南宫易闻言,自然点头了。他们同样也不想她出任何事情,是以还是南宫凌开口:“师兄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赫连御宸应了一声,这才没有再说什么,大步往玄天宫的大门而去。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门口,鬼影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有本来护卫上官月颜的落尘。如今上官月颜身在玄天宫,且又是闭关,他便没有一直跟随着。而他本就是玄星门的门主,如今整个玄星门奉命前往东耀,他自然也就出现了。 见赫连御宸几人出来,二人当即垂头,落尘恭敬开口:“爷,人马已经准备好,下山后便能立即出发!” 赫连御宸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了一声,但随后却是说道:“落尘,这次你就不用跟着了,留下来护她周全。还有之前跟着她的暗卫,也全都留下,不用跟来!” 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场的人每一个不知道的,自然是上官月颜了。 落尘闻言,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暗道玄天宫本就十分安全,且少夫人又在闭关之中,其实他们完全是可以跟随爷出行的,少夫人不会出任何事。但他意外归意外,却半丝也不敢违抗,立即躬身领命:“属下遵命!” 赫连御宸这才不再说什么,看了鬼影一眼,鬼影当即会意点头。之后,赫连御宸便直接穿过宫门前那宽敞的平台,走到悬崖边上,抬步跨了出去。只是一步而已,看上去就好似踩空了要坠崖一般,但是下一瞬,他的身影却是消失在了半空,被阵法传送出去了。 鬼影自然立即跟上! 夜离、夜青和夜影也立即跟了上去,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几人便消失了身影,离开了玄天宫。 几人眨眼便离去,南宫凌几人也没再门口多呆,送走了赫连御宸,南宫凌和南宫易便对视了一眼,之后,二人都去了赫连御宸的寝宫。 落尘也迅速离去,去召集之前守卫在上官月颜身边的暗卫了。 四位长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仍旧担忧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山崖边,之后也转身回了宫。 赫连御宸就此离开,上官月颜自然完全不知道情了。 就这么过了七日,玄天宫内平静的如世外桃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而这一日,正是月圆之夜,赫连御宸寒毒发作的日子。 就如赫连御宸和南宫凌几人料定的一般,这一日下午,太阳还未落山,本是闭目修炼的上官月颜突然睁开了眼睛,暂时结束闭关,从内视中醒来。 ------题外话------ 上传晚了,抱歉!今天还会有一章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四章 被他惯的 宽敞的房间中,上官月颜缓缓睁眼,随着她的醒来,周身笼罩的光晕渐渐散去,眉间那金色的火焰印记也随即消失。而在睁眼的瞬间,似乎有闪电在她眸中一闪而过,让她的本就澄澈的眸子更加漆黑闪亮了,犹如夜空中的星辰,璀璨无比。 此时天色很亮,突然撤出内视,接触到强烈的光线,她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但随即,她便适应了过来,唇角勾出一抹笑。这一次闭关,她也进步不少,上一次已经到达九成五,这段时日的闭关便又让她提升了两分,到达九成七了。 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一个多月,她定能突破。 上官月颜心中暗自高兴着,眸子一转,四下里看了看。见房中无人,她目光又转向门边,一边动身下床,一边对外面喊了一声:“外面可是有人在?” 房外,还是碧云和碧雪守着,正闲闲无事坐在石阶上的二人,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脸上都当即露出兴喜之色,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快速向门口而去,口中惊喜地应道:“主子,碧云和碧雪在!” 二人话音还没落,就已然跑到了房门口,伸手一把就推开了门,齐齐跑了进去。 上官月颜下了床,见二人满脸兴喜地进来,唇角再次勾出一抹笑来,问了一句:“今日可是十五?” 她闭关内视,自然拿不准时间了,就如刚到玄天宫的时候一样,本以为时间差不多,实际上却让所有人等了一下午,是以才有此一问。 碧云和碧雪快步走入,碧雪立即跑到桌边给上官月颜倒茶,碧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回主子,今日正是十五,如今刚过未时。” 上官月颜闻言,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外面日头的确还热辣,显然真的才刚过未时不久,她唇角的笑意顿时深了一些,暗道自己今日醒来的时间倒是刚好了,不算太早,也更不会晚了。一眼看罢,她收回目光,走到桌前坐下,碧雪立即将手上倒好的茶递给她:“主子,喝杯茶。” “嗯!”上官月颜接过,端起来就喝了,凉茶纯香,入口舒畅,更是十分凉爽,她一连喝了好几口,将一杯茶都喝完了,才将杯子放下,随手抹了把嘴,这才又问:“他呢?是不是早就突破出关了?” 上一次,他便说了闭关十日就能突破,如今都过了快二十日了,他应该是出关了才是。 而想到这里,上官月颜心中突然出现一丝怪异的感觉,让她不由皱了皱眉。按理说,那个妖孽早就出关了,而今日是十五,是他毒发的日子,他定然知道她会醒来,应该在房中等她才是,可为何不见人影?不管是以前还是上一次他毒发,她醒来之前,他也一直在她身边的啊! 可是,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她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愣了一下,而后,便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了。 她到底是已经有多习惯他在身边啊?如今只是他不在而已,便觉得奇怪了。都是他给她惯出来的,总是一步不离地呆在她身边,不管是睡觉,还是闭关,睁开眼看到的都是那张绝艳无双,如神似魔的俊脸,现在给养成了习惯,没看见便觉得奇怪了。 然而,他也不是没有正事的人! 以前不在玄天宫,他处理事务才会一直在她房里,如今回来了,自然会去专门处理事务的地方了,不在她房里不是很正常吗? 上官月颜着实为自己刚才那感觉觉得好笑,且唇角的弧度也真的深了。 碧云和碧雪听她此问,虽然她没说赫连御宸的名字,但二人自然知道她问的是少宫主了。而少宫主出宫了的事,她们也知道,只不过不知道具体去做什么了。此时见她问起,碧云立即便开口,如实说了:“少宫主确实已经突破十重了,就在几日之前。” “哦?”上官月颜虽然早就肯定赫连御宸已然突破,不过听到碧云证实,还是忍不住惊喜了一下,小脸上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来,而后马上就问:“那他如今在哪里?可是在大殿处理政务?” 第一天来玄天宫的时候,他便带她到处走了一遍,大殿那边她自然也去了。也知道那地方就如皇宫的正殿一样,是赫连御宸和几位长老处理要务之地。如今他不在这里,那么定然在那边了。 他已经突破了十重,天麟诀大成,她真想马上看看大成后天麟诀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上古神功大成,传说是非常厉害的,可不是一般内力能比的啊! 她虽然也接近大成了,但说实话,她还真是没见过赫连御宸一本正经使用天麟诀呢! 是以现在非常想看看,那澄澈的美眸中都露出了下许兴奋来。 不过,碧云闻言,自然摇头,说道:“回主子,少宫主不在大殿,而是早在几日之前就出宫去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出宫?”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她还以为他在宫中处理政务,所以才没来这房里的。可不想他不但没在宫中,而且还走了好几日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一愣之后,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小脸上的笑也顿时消失了,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之后看着碧云,又问:“可知道他去哪里了?今日可是回来?” 他有事出宫,其实也不奇怪,毕竟玄天宫有很多事都需要他处理。可这一去就是几日,而今日又是他毒发的日子,他却还没有回来,这便让她意外了。 早先她可别有听他说要出宫的! “奴婢不知!少宫主并未对我二人说明去向,也没告知何时回来。”碧云摇了摇头,按照自己所知的回答了。 碧雪此时也开口,道了一句:“奴婢记得,少宫主是刚刚出关,之后便急匆匆地出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吃顿饭呢!” 少宫主离去的那日,她们也是看到了的,自然知道是何时走的。 上官月颜闻言,微皱的眉头皱紧了些,暗道他走的这么急,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为何一出关就走了?想到这里,她澄澈的眸子看着二人,又问道:“那他可是有给我留个话?” 他是知道十五这日她定会醒来的,若是有事出去,应该会给她留个话才对。 然而碧云却是再次摇了摇头:“没有!那日少宫主出关后,便来看了主子,但是却没和奴婢二人说什么,之后就直接走了。” 碧雪也点了点头。 那日少宫主一句话也没有和她们说,自然便没有让她们给主子带话了。 不过,碧云说完这句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啊’了一声,小脸上露出一抹笑来,话音一转,又道:“少宫主是没有让奴婢二人带话给主子,不过,可能他有留话让太子殿下和世子传达给主子也说不定。少宫主出宫了,太子殿下和世子却是在宫中,且就在我们寝殿里,主子可以问问他们。” 被碧云这么一说,碧雪也立即想到了南宫易和南宫凌,紧接着就问道:“主子,可是要奴婢去请太子殿下和世子过来?” 自从少宫主走后,太子殿下和世子便住进了这座寝殿,要找他们很方便的。 上官月颜听了碧云前一句话,心中顿时便觉得不太对,赫连御宸一走就是几日,也不个她留个话,这完全不像他的作风。不过,在听了二人之后的话后,她皱着的眉头便松了稍许,南宫易和南宫凌没有跟着去,那么真的可能是留话让他们告诉她了。不过,她却没有开口让二人去请南宫易和南宫凌,而是直接站起了身:“不用叫他们来,我自己找他们去!” 话音未落,她已经抬步,往门口的方向而去。 碧云和碧雪见此,自然不说什么,立即跟了上去。 三人快步出门,而才刚出偏房的门,上官月颜正想往前厅而去,却是看见走廊尽头,南宫凌和南宫易已经朝她这边走来,显然是有人对他们禀报她醒来了。她漆黑的眸子看着二人,见他们依旧一个身着白衣温雅如玉,一个身着青袍潇洒随性,二人气质不同,却是一样的帅气十足。多日不见二人的她,微皱的眉头顿时一松,唇角勾出一抹笑来,那弧度相当柔和。 见二人往她这边走来,她也没有停步,而是脚步不停,依旧往前厅而去,迎上走来的二人,并笑着开口:“大哥!哥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五章 顺藤摸瓜 对面,南宫易和南宫凌正是接到负责守护在偏房附近的暗卫禀报,知道上官月颜已经醒来,便立即赶过来了。见她笑着迎了过来,二人唇角也齐齐勾出一抹笑,同样没有停下脚步,向她迎了上去。 南宫凌手上依旧拿着自己的玉扇,一边走,一边摇着,同时那澄澈的眸子还打量着上官月颜的面色,挑眉笑道:“看你这样子,怕是又增进了不少!” 他这几日别说闭关练功了,就是抽空活动下拳脚,都没那个心思,而她却是一连闭关了大半月,如今的神色也极好,显然又进步了颇多。 南宫易也笑看着上官月颜,眸色相当的柔和宠溺。 对于自己这近二十日的收获,上官月颜自是不会隐瞒二人,当即笑着点头:“又增进了两分,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成了!” 话落,她也看着南宫凌,笑问道:“哥哥呢?不是说也要闭关?如今是不是也增进了一些?” 她可没忘,刚刚到玄天宫的时候,他得知赫连御宸即将突破,而她也已经到九成半的程度了,他还很是不甘落后,扬言说也要闭关突破的。 来到玄天宫第二日,她就闭关了,那时南宫凌还没有闭关,是以她并不知道南宫凌没有闭关之事。 “哼!我算是看明白了,与你和师兄相比,那根本就是自找罪受,所以这段时间我没闭关!”南宫凌笑着哼了一声,很是洒意地开口道:“我还是慢慢来吧!反正你们二人突破,也算是给我脸上争了光,我没什么好不平衡的。大哥也没突破呢!” 他倒是也想闭关来着,可是现实却由不得他,他实在是想把那个女人的事解决了之后,才能安心闭关。 不过,他这话倒也不假,虽然他的确有些不甘心被自己的妹妹给超越了,有种好似以后护不了她的感觉,但是他心中却也知道,他们二人天赋极好,不是他能比的,他们能在他之前突破,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说也闭关突破,其实只是想不要被落下很远,至少能和她并肩,不能完全保护,也能给予更多帮助而已。 南宫易听了南宫凌的话,温雅的眸子闪了闪,自然知道他说这话,只是为了给上官月颜一个他没有闭关的理由而已,唇角的笑意深了深,此时也开口,温柔的目光看着上官月颜,语声也满是柔宠之意,关切地道:“刚刚醒便走出来了,不觉得饿?” 她这闭关近二十日,可是一次都没有停下来过。虽说修练内力的人,身体都比普通人强,且在闭关之时,也用不着刻意醒来进食,有内力护体,不会有大碍。但连续二十日不吃不喝,却是一般人办不到的。 若是一个常人,在就饿死好几遍了! 南宫凌也点了点头,眸中露出关切之色。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三人的脚步都相当快,两句话的时间,便已经走到了一起,上官月颜摇头答了南宫易的话,笑着说道:“可能是因为上古神功的关系,我闭关的时候,半丝也不会觉得饿,就是现在,都好似才吃过饭一样!” 这一点,她是早就发现了,每次她练功,少说也是几个时辰,几天的时候也有,但是却从不觉得会饿。这一次闭关这么长时间,也同样如此。她知道内力能增强人的体能,可像这样十几二十日不吃不喝,还一点都不觉得难受的,真的极为少见。 估摸着就是因为天阳诀是上古神功的关系,不然就没办法解释了。 南宫凌和南宫易闻言,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对于上古神功,没有亲自修炼的他们,自是不明上官月颜的感受。见她气色真的不错,显然是的确没有不适的样子,二人便也就笑着点了点头,南宫易只柔声说了一句:“总归是许久不曾进食了,如今既然醒来,便要先顾好身子。” 话落,他也没等上官月颜说话,立即对碧云和碧雪说道:“去膳房吩咐一声,做些清粥小菜过来。” 许久都不曾用饭的人,自然不能立即大鱼大肉的吃,清淡一些才是最好。 碧云和碧雪本就有等上官月颜见了二人之后,便去准备饭食的想法,此时听南宫易吩咐,自然立即就应声去了。 上官月颜唇角勾着,没有出言反对。 而是在碧云碧雪离开后,立即就开口:“大哥,你们知道御宸去哪里了吗?我刚刚听碧云说他出宫几日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这话,她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 圣天本就动荡不安,除了南齐如今还算平稳之外,东耀、西岳和北疆都不太平。虽说北疆那边好似没有什么动静,但这种动乱之下的安静,却也叫人觉得十分诡异难安。 难道是四国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他才会亲自出宫,且几日都没有回吗? “就知道你醒来之后见不着师兄定会来问!”南宫凌当即一笑,但也没有马上回答上官月颜的问题,而是有些好笑地道:“就算要说,也找个地方坐下来吧!难道要这么一直站着?” 南宫易也笑着点了点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咱们坐下来再慢慢说!” 上官月颜自然不会反对,听南宫易说不是什么大事,她皱着的眉头便也松了,唇角再次勾了起来,点了点头:“那就去前厅吧!” 南宫易二人点头,三人便一起往前厅而去。 赫连御宸不在,南宫易和南宫凌住进了这边的寝宫,小全子便转为伺候二人。稍早前,他离开了一下,去为南宫易和南宫凌换茶水,刚端着茶回来,便见到偏房的方向,三人正走过来。他目光当即落到上官月颜身上,见她出关,他俊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气,立即快步将茶水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而后迎了上去,在通往偏房的门口位置停步,弯腰恭敬请安:“奴才见过少夫人!” 上官月颜往前厅的方向而来,自然看见了小全子,闻言立即一笑,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小全子公公不必多礼,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的!” 在这个玄天宫中,除了赫连御宸和夜离等人外,就属小全子是她最熟悉的。 而看到小全子,她便想到之前误将和赫连御宸凑做堆之事,小脸上当即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来。刚来的那日人多,她没有为此事而说什么,如今这里没有外人,她便很坦率地开口,十分抱歉道:“以前我对小全子公公多有误会,还请公公原谅!” 虽然现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以前那乌龙之事,但她还是没有具体说出来,只道那是误会,以免让小全子觉得尴尬。 小全子闻言,自然知道她所言的误会是什么,而听到她终于知道那是误会后,他颇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想他当时可是脸都气黑了,而且还为此事误会了爷的意思,说了一句非常愚蠢的话,之后还因此还被爷罚去玄冥堂思过两日……想起在玄冥堂的那两天,他真的生不如死,差点没将他一身老骨头给弄碎了、玄冥堂可是专门惩戒犯错之人的地方,里面好几位执法者都是武功高强,几乎能与鬼影相比了,他这个不懂武功的人进去,被折磨的有多惨就可想而知了啊! 想他好不容易熬过了两日出来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六日,别说下床走走了,就是动一下都能要他老命。还好爷那时已经走了,去寻少夫人,不然他真伺候不了爷,凭的惹爷不喜。 当然,虽然他心中对此觉得颇为委屈,却也并没有怨恨之意,也没有真的流泪。说起来此事也不能怪少夫人,当时的情景,他虽然不知道少夫人为何会将他和爷看成了那般,但说到底,是他自己的那句话惹恼了爷,之后才受罚的。 是以,他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之后又低下头,十分恭敬,而又感激地开口:“少夫人言重了!只要少夫人知道当时并非那般,奴才便心安了。” 只要少夫人不再将他和爷看作成那样,他也算是没有白受罪了。 上官月颜以前不知道玄冥堂是干什么的,只以为那是玄天宫的内部组织而已,是以以前听到赫连御宸说小全子去了玄冥堂,她便也没有想什么。但来了玄天宫后,她自然知道玄冥堂是玄天宫惩戒人的地方,那么小全子去了那里会面对什么,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小全子回到玄天宫就去了玄冥堂,这期间犯了什么错?除了那日说的那句话外,她还真是想不出如此周到的他,能够做出什么让那个妖孽动怒的事情来。 不过,她却也没有再就此说什么,本就是一件尴尬的事,自然还是不多说的好,免得大家都觉得窘迫,误会解开了就成。是以便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和小全子说什么。 南宫易和南宫凌如今自然也知道了当时那乌龙误会,但二人也没有开口对此说任何话,只是笑了笑,便和上官月颜一起,越过小全子,走入了前厅。 三人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全子立即将刚准备的新茶给三人沏上,之后便恭敬地站在了上官月颜的身后,如同平时伺候赫连御宸时一样。 上官月颜也不在意小全子在,坐下后立即便又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今日可是回来?” 虽说如今他已经天麟诀大成,压制寒毒应该比之前要轻松许多,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那个男人就没有在意过身子,万一有重要的事,他很可能会不管不顾的。 南宫易二人见她又问,而这个问题,他们也必须要给她一个回答,二人眸底深处都闪了闪,还是南宫凌开口,他一边放下玉扇端了茶,一边说道:“还不是西岳和东耀的事?那七公主到最后还是没找到,东耀和西岳的婚事告吹,西岳为此不得不给东耀一个说法,便真如师兄所料,最后还是和东耀联手了。”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她自然知道此事,也知道大抵是找不到那七公主的,东耀和西岳必定联手。可那两国联手,关赫连御宸什么事?他不是说过不惧他们联合的吗?为何又会因此出宫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对玄天宫不利的事?不然,以他的高傲,如何会亲自出面解决? 这般想着,她皱着的眉头更紧了,马上就问:“东耀和西岳对玄天宫动手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能让赫连御宸亲自出马的理由来! 南宫凌早就想好了说辞,且也知道她聪明的很,肯定会有此一问。他喝了口茶,澄澈的眸子看着杯中茶水,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掩下眸中闪烁的微光:“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们在东耀最重要的一个暗桩被冷穆寒发现了,如今正大肆清扫,若是被他顺藤摸瓜牵扯到别的地方,对我们而言,便是重大损失了。是以师兄才亲自走了一趟!” 他不可能对小颜儿说师兄是去杀人的,便只能胡诌一个理由了。 而玄天宫暗桩遍布整个神武,东耀自然也有不少,这点小颜儿很清楚。所以,用暗桩被发现为由来解释师兄的离开,是最不会被她怀疑的。 他话音落下,便抬起了眸子,看向上官月颜,眸中那闪烁的微光隐去,专注着她脸上所有的神色。 南宫易也抬眸看向上官月颜,俊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来,但那温雅的眸子却是南宫凌一样,将那丝异色隐藏在了眼底,无人能够看出。这个理由,自然是他们二人一起出来的,也觉得是最好,希望颜儿不要看穿才是。 不是他们有心要瞒她,只是还不到告诉她的时候而已! 而且,东耀和西岳的联姻,也确实失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六章 心中空荡 小全子也看向了上官月颜,他当然也是知道实情的,是以也和南宫易、南宫凌一样,也希望上官月颜别看穿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果然,正如三人所期待,上官月颜听说是玄天宫在东耀最重要的暗桩被发现了,当即就相信了,小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来。随后,又是眉头一皱,问道:“最重要的暗桩,难道是在东耀京城?如今情况如何?” 安插在东耀的暗桩,论重要的话,应该就是最接近皇城的暗桩才是。因为越接近皇城,得到的消息就越多。 南宫凌见她如此反应,且还问现在的情况如何,显然就是信了,他暗暗地松了口气,暗道还好这法子果然能瞒住她,不然的话,怕是不好办了。他脸上的神色不变,立即便道:“早先收到了消息,那边的人基本已经撤离。但暗桩不可没有,是以之后还得想办法安插进去。” 这话自然也是假的了。 但上官月颜当然不会知道,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赞同之色。玄天宫的暗桩遍布天下,也是靠这些暗桩掌握外界所有动向,东耀如今显然野心勃勃,那边的暗桩,不但不能连根拔起,还必须重新安插进去。 只不过已经被冷穆寒发现了一次,要想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并非易事。 冷穆寒可不是愚蠢之人,反之精明的很! 不然的话,如何能发现玄天宫一直隐藏着的暗桩? 上官月颜眉头皱着,此时一双美眸中浮现出了一些担忧之色来,语声也突然轻了一分,好似少了一分力气似的:“也就是说,他现在才刚刚进入东耀,怕是都还没有到京城,今日是不会回来了!” 玄天宫地处南齐境外,东耀又是在最东面,要去那边,必须穿过南齐。这路程遥远,别说几日之内跑个来回,就是单程,从玄天宫到东耀京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大约也要十日左右。而他才走了七日,如今怕是才刚入东耀,连京城都还没有到,如何会回来? 再加上那边暗桩的事情棘手,冷穆寒又铁定会紧盯着他们,他要回来,怕是还要很久,一两个月都说不定。 这般想着,她心头就忍不住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尤其今日又是他毒发的日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好好抑制,让她想不担忧都不行。 她眉头皱着,转眸往门口看去,外面虽然日头还高,但是也快天黑了。 月上中天,便是他寒毒发作的时候…… 如此明显的担忧和失落,南宫易和南宫凌自然知道她心中想着什么了,南宫易唇角勾起,出声宽慰了一句,语声入耳,仿若带着一股温暖之意,安抚人心:“你别担心,他走时我们便已经嘱咐过了,今日夜里,他定不会胡来的。再说了,夜离几人也在他身边,不会有事的。”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夜离几人跟着他,若他不顾毒发赶路,他们定会提醒和阻拦。只是没看见他好好压制寒毒,她就是没办法完全放心…… 不过,虽然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她却也没有对此说什么,听了南宫易的话后,便将目光从门口转了回来,看着南宫易和南宫凌,嘴角浅浅地勾了一下,一边点头,一边开口问道:“他可是有话让你们带给我?” 他知道她会醒来的,应该有话留下才是。 而实际上,赫连御宸当时也的确留了话,是以,南宫凌立即便开口,挑眉说道:“是有话!那就是让你不要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有点无语。这话虽然的确是出门远行之人常会说的话,他定也知道她会担心,留下这么一句话再正常不过。但就这么一句?且如此普通?别的就没有了? 她澄澈的美眸看着南宫凌,眸中露出了一点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来。 这么久不见,如今他又出宫了,该不会真的只留这么一句话吧! 南宫凌见她如此,便知她还想听点别的,可当时赫连御宸走的急,也没有太多的话。但他自然不想让最疼爱的妹妹失望了,心下一动,便又接着说道:“还叮嘱说让你好好练功,别想着去找他,如今外面乱得很,这里又是圣天,冷穆寒不可能不知道你回来了,若他现在还想着将她抓到东耀去,他不在你身边,便是冷穆寒最好的下手机会。叫你乖乖在宫里等着,若是有想去的地方,等他回来之后再陪你一起去。” 这话也不算他乱编的,师兄走的时候的确说过,让他们看着她,最好不要离开玄天宫,只不过这话并不在传达范围内而已。 不过,这话说了也无碍,正好让小颜儿知道,现在不能出宫。同时也间接提醒她好好练功,如今练功才是第一要事。 上官月颜本来就没有出宫的打算,别说现在赫连御宸不在,就是在,她也不会出宫的。而她虽然担心他,但是却也没想过要去找他,第一去东耀太费时间,来回一次大半个月就去了,她还不如利用这赶路的时间来练功,以求用最快的速度突破,解除他身上那时刻都让她不安的九幽寒毒;二是她根本就不想去东耀,不想见到冷穆寒。 而且也正如南宫凌所言,如今是在圣天,他们回来的时候队伍浩浩荡荡,冷穆寒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回来了?若他真有心还要抓她回去,现在赫连御宸不在,真的是他出手的好机会,她如何会自找麻烦,跑出去让冷穆寒抓? 除非她是白痴! 赫连御宸的寒毒她是担心,但是只要过了今晚,知道他有好好压下寒毒,她便也不担心了。十重天麟诀,虽然她还没有见识过其威力,但却也知道定是极为厉害。就是冷穆寒亲自对他出手,也伤不到他分毫! 她无需往那方面担忧。 是以,她再次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我本就没有打算出去。” “不去就好!”南宫易闻言一笑,语声温柔地说道:“虽然御宸不在,但你今日既然醒来了,便不要急着马上又闭关,至少过了今夜再说。” 今夜,她怕是没办法安下心来,这种心态下闭关可不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惹恼他 上官月颜自然明白南宫易的意思,唇角勾起一抹笑,点了点头:“大哥放心,今夜我便休息,明日再闭关就是。” 在没有收到传信说他安然无恙前,她怕是没办法安心修炼了。 以玄天宫海东青的传信速度,明日入夜之前,定然会有消息来的。 南宫易和南宫凌这才点了点头,同时也放心了一些,二人俊逸的脸上,也都齐齐勾出一抹笑来。 赫连御宸出宫的事,上官月颜不知道事实真相,只觉得也算是搞清楚了,便也没有再问什么。话题一转,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我们来玄天宫也有二十日了,之前娘亲说他们会晚半个月到,如今为何还没来?” 太史凤、南宫靖宇和北蔺天显然还没有回来,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定然也会出现的。 而她此问一出,南宫凌便是低笑了一声,笑看着上官月颜,回答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前两日收到来信,说是海上有些风浪,行船的速度慢了一些,是以便晚几日才能到。估摸着也就是这两天了。” 这件事倒不是说谎骗她,而是真的。 行船速度本就与天气有关,海上风浪大,速度自然就慢了。天气这种事,可是说不准的。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自然也知道这点,闻言后立即就明白了,点了点头,而后唇角也勾出一抹笑:“希望他们明日就能到,这样的话,便能见上一见了。” 如果明日收到赫连御宸的消息,那她晚上便能闭关。太史凤他们若能明日来,自然就能相见。反之若不是,她便也不等他们了,还是练功要紧。 南宫易和南宫凌闻言,也笑了,对她此话不可置否,都没有说什么。 而之后,上官月颜又想起另外一事,再次看向二人,不过这次目光是落到了南宫凌身上,问道:“那慕容紫呢?可是有来信说已经到北疆了?” 她走的时候和慕容紫说过,若是到了便传个信来。他们分别已经二十多日了,从南齐到北疆,他们也是急赶着回去,大约也是日夜不停赶路,那么应该早就到了才是。 至于她为什么看向南宫凌,自然是因为她心中已经认定南宫凌和慕容紫之间有那层关系了。 然而,她这话刚落,南宫凌因为听到了慕容紫的名字,本来还很好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就不好了,且对上官月颜这般看着他问,也有点不满,眉头一皱,有些恼恨地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收来什么来信,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没有?”上官月颜对他这般一听慕容紫就炸毛的模样,表示已经习惯了,但一听他说没有收到来信,她也没心思调侃他,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这才转移了视线,看向南宫易,询问道:“都二十多日了,她居然没有来信?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慕容紫应该在十多日前就到北疆了,为何没有来信?是她忘记了?还是遇上了什么事? 这让她不免有点担心! 慕容紫突然急着回北疆,本就很奇怪,如今居然没有来信,她是真的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慕容紫这人虽然大大咧咧,但却是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了会来信,应该不会如此才对! 这般想着,她眉头不由再次皱紧了一分。 不过,紧接着南宫易的话,却是让她瞬间安心了,只见他一边伸手端案几上的茶,一边笑看了南宫凌一眼,同时开口,笑着说道:“你别听凌胡说,他是没收到信,但是却传来了玄天宫。他们十日前就已经平安抵达了北疆!” “如此便好!”上官月颜顿时松了口气,她就说嘛,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到,慕容紫也不可能不传信过来,原来是信没有传到南宫凌本人那里,而是传给了玄天宫,也就是说传给了赫连御宸。 那这么说来,南宫凌现在突然炸毛,还说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是因为慕容紫没将信传给他,所以心中不满? 这不是吃醋吗? 上官月颜顿时有点好笑,一双澄澈的眸子再次看了看南宫凌。见他此刻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显然是听了南宫易的话更不高兴了,而且在她看去的时候,他还凉凉的哼了一声……如此模样,她心中更是确定他就是吃醋了,暗自腹诽了一句,还说自己和慕容紫没有什么,这模样,白痴都知道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了啊! 不过,虽然觉得这样的南宫凌有点好笑,但她却是没敢笑出来,她算是知道了,她这个哥哥脸皮子非常薄,到现在都不承认此事,若她笑话他,他定然会更气恼的,还是不要惹他生气的好! 之后,为了不惹恼南宫凌,上官月颜便不再提慕容紫了,而是问了问西岳的事。 西岳如今没有和东耀联姻,但照样联手了,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而西岳皇铁了心要让玉景风继位,赫连御宸推测西岳皇会很快就让位,如今西岳那边已经和东耀联手,争夺皇位的皇子们也全都死了,西岳那边应该会暂时平静下来,那么,这段时间,很可能就是西岳皇准备让位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在她闭关的这些日子里,西岳皇是不是已经下了传位诏书? 只要不是有关天帝教的事,南宫易二人自然不会瞒她,便将这段时日有关西岳的事和她说了。不过,这其中却没有西岳皇让位的消息,只有五皇子被封为睿王的消息罢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月颜却是当即就明白过来,西岳皇虽然还没有让位,但将五皇子封王,此举便是明示着他的用意了。如今西岳只有两位皇子,一个是玉景风,一个就是五皇子。那么五皇子被封王,谁会当皇帝?当然只有玉景风了! 看来,虽然现在西岳皇还没有下旨,但绝对也不会很久了。 这么思索着的同时,她也不由感叹了一翻,暗道赫连御宸真的将西岳之事看得无比透彻,不论是西岳皇想让位玉景风的事,还是五皇子被封王的事,以及西岳和东耀联姻之事……这些事在没发生之前,他便已经知道结局了,这个男人真的聪明至极,让她想不佩服都难。 说了西岳的事后,便是没什么正事可说了,上官月颜也没有问凤潇的事,既然他们没有将闭关的她叫醒,那么就是凤潇那边还没有消息了,不用多问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八章 血染梦境 三人不再谈外界的事,便只是喝茶闲聊了。 大约两刻钟后,去膳房的碧云和碧雪返回,身后还跟着一帮亲卫,每个人手上都端着可口的菜肴,让整个前厅顿时饭菜飘香。 饭菜上桌,上官月颜本是不饿,不过估计是太久没有吃饭了,闻见饭菜的香味,便突然觉得极饿,坐上桌后便胃口大开地吃了起来。 南宫凌和南宫易也坐到了桌前,虽然还不到晚膳的时候,但二人还是陪着上官月颜吃了。见她吃得快,也吃得香,二人又是好笑又是担忧,生怕她噎着呛着,不断嘱咐她慢一些。 他们每嘱咐一声,上官月颜都点头,可是饭菜十分对她胃口,是以头是点了,但吃饭的速度却并没有减缓多少。虽然只是清淡的饭菜,但是却比吃肉还香。 两个男人见她如此,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继续叮嘱,且不时为她布些她喜欢的菜,看着她那算得上是狼吞虎咽的模样,二人脸上皆露出一抹笑,眸中却满是宠溺之色。 饭后,上官月颜也没有回房,还是和两个男人一起呆在前厅闲话。不过,外面的天色越黑,她的话也就越少了,并且还时不时地往外看,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她那秀眉都皱紧了,小脸上也不受控制地露出了担忧,而且几乎一句话都没有了,只有南宫凌和南宫易不时会出声交谈一句。 二人见她这样,都知道她心中担忧,而他们二人又何尝不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赫连御宸的情况,只不过即便担心,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明天暗卫传来消息而已。是以,二人对看了一眼,之后南宫凌便让小全子拿了棋,和往常一样,邀上官月颜下棋了。 上官月颜没有拒绝,棋能静心,她也不喜欢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也想让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而这棋一下就是到深夜,比以往赫连御宸压制好寒毒出来的时间还要晚,直到天快亮了,棋局才散,三人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上官月颜去了赫连御宸的房间,在碧云、碧雪的伺候下梳洗沐浴后才上了床,只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天大亮了都还睁着眼,只觉得刚才只是心里空荡荡的,如今连房中也觉得空荡荡的了,不管是心中还是房中,都让她觉得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只是他不在而已,如今却是让她不习惯到难以入眠,自己这样的转变,以前连想都没有想过,都是那个惑人的妖孽……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也没能入睡,因为无法入睡,她便总是叹息出声。一再如此,便将软塌上的二兽都给惊醒了。二兽心有灵犀,都看出她是难以入眠,雪球虽然对赫连御宸不满,但也不愿见自己主人难受,当即就蹿上了床,钻到了上官月颜怀里。麟龙也没有落后多久,估摸也就两秒钟的时间,便也上了上官月颜的床榻,和上一次与她同睡一般,趴在了里床的位置,在床上睡了。 有了二兽的陪伴,上官月颜这才稍微好了一点,但是却也没有马上就入睡,直到辰时都快过了,太阳都升上了天空,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是,虽然是睡了,那眉头却还是皱着,显然即便入睡,也并不安稳。 而这个不安稳的觉,让她时隔很久,又一次梦魇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梦,和以前完全不同,不再是那两个孩童,而是能让她浑身发冷的恶梦。那梦境画面也无比清晰,冰冷的长刀、血泊中的男子和女子、沾满鲜血的双手和衣裳、孩童的哭声和骂声、女子的尖叫声、呜咽声、惊慌失措的说话声……许许多多的画面和声音,全都清晰地出现在她的梦中,让她片刻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眼角突然滑下两行清泪,湿了她的脸和锦绣的枕头,本就是失眠了一夜的小脸,也变得苍白无色…… 周身的气息也混乱了,混乱的呼吸频率也透露了她对此梦的惊恐,让她怀里熟睡的雪球和同样熟睡了的麟龙都再次惊醒了过来。 二兽睁眼,便见到她眉头紧皱,满脸泪痕,脸色苍白的模样,顿时都惊得蹦了起来,雪球当即嗷呜出声,并伸出爪子,用爪背轻轻拍打上官月颜的脸,视图叫醒她:主人醒醒,快点醒来,你是做了什么恶梦吓成这样啊? 麟龙也从里床角落一步来到床中间,几乎是和雪狐同时出爪,大爪子伸出去推上官月颜的身子。 二兽那完全不同的兽脸上,眉头都是皱着的。 上官月颜深陷梦境,那一幕幕的画面清晰地映入她眼中,让她心口都是一阵窒息撕扯的疼痛。不过好在二兽机灵,在雪球一声响亮的‘嗷呜’之后,她猛地就挣脱了梦境,漆黑的眸子突然睁开,一瞬间,聚集在眼中的泪水顿时汹涌地留了下来。 不过,虽是睁眼了,眼中也泪水不断,但她却是呆滞地看着床顶,没了任何反应,就好似还没有回魂一般。 入睡的时候,便已经天亮了,如今更是日上三竿,已经是大上午了。 房中亮堂无比,她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目光看着床顶,但虽然看着,那眼神却没有一丝焦距,崆峒的没有一点神采。 二兽见她马上就醒来,顿时一喜,爪子也马上就顿住了。可是见她虽是醒了,但却又好像没有醒来,只睁着眼傻愣愣地盯着床顶,二兽顿时又眉头一皱,雪球又伸爪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细长的嘴里再次逸出一声呜:主人,你醒了吗? 然而这一次,它的动作却没有得到上官月颜有任何反应,她依旧呆愣着,睁着的眼睛还有泪水不断流出,湿了两颊边的头发,她的脸色也比之刚才更加苍白了一些。 如此模样,异常至极,二兽眉头都皱紧了,雪球只能再次用爪子拍她的脸,嘴里不断嗷呜。 麟龙本来停下的爪子,也再次动了起来,推着上官月颜的身子,想将她从呆愣中唤醒过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九章 心痛难当 而门外,碧云和碧雪早就起了,就在外间守着。听到房里传来雪球的声音,二人对视了一眼,眸中都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雪球平时虽然吵闹,但是在主子睡觉的时候绝对不会如此,再加上主子昨夜睡得本来就晚,雪球和麟龙也陪着,就更不会这般了。 二人不解,在房外听了片刻,想着难道是主子醒了,所以雪球才如此吵闹? 可听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里面传来上官月颜的声音,二人不由眉头一皱。主子若醒来,定会唤她们,可如今只听雪球吵得很,却不闻主子的召唤声……二人再次对看了一眼,眸中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了,之后,二人对视着点了点头,一起走到房门前,碧云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紧闭的房门,语声微轻地问了一句:“主子,你醒了吗?” 此言一出,房中,上官月颜却还是没动,好似没有听到碧云的声音一样。 雪球和麟龙不断地拍着她、推着她,她好似也完全都感觉不到,只眼神空洞地盯着上方,没有半丝回神的迹象。 “主子?”碧云和碧雪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再次皱眉。主子是武功高手,平日里就算睡着了,但只要稍有点动静,她绝对会马上醒来。别说是像她们这样唤她了,就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也能警觉地马上醒来。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何房中没有任何回应? “主子,你醒了吗?可是要奴婢二人进来服侍?”二人都觉出了一点异常,眸中露出了些许担忧之色,碧云再次敲了敲门,这次说话的声音大了不少。 但是,房中依旧没有声音传出。 二人见此,只觉得奇怪至极,对视了一眼,便也不问了,抬手便打算推门进去。 按理说玄天宫很安全,而这寝宫又被阵法笼罩着,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可有了上一次的刺杀,却是让她们不敢掉以轻心,主子这般毫无声响太不对劲,雪球的反应也很奇怪,这让她们不得不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正当二人准备推门的时候,房中,本来一直没有动静的上官月颜却突然动了,那本来睁着的眼睛又再次闭了起来,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微启,语声有些暗哑地道了一句:“不用进来,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随着她的开口,她放在被子里的一只手也拿了出来,抬起胳膊,搭上了闭着的眼睛,挡住了一半的小脸。并同时对身边因为她开口,而已经停住了嗷呜和动作的二兽道:“你们也别吵了,我没事!” 此言一出,外面碧云和碧雪打算推门的动作当即就是一顿,没有再去开门。只不过,二人的眉头却没有因此而松开,反而又对视了一眼,眉头都拧成了麻绳似的,完全皱紧了。 主子的声音显然有些不对,再加上她之前一直都没有声音,还有对里面二兽说的话,这都说明主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虽然她们觉得不对劲,但主子说了不让进,她们也不敢冒然进去。是以二人对看了一眼之后,只能对着紧闭的房门,恭敬应声道:“是!那主子再多睡一会儿,醒了再还奴婢们伺候。” “嗯!”上官月颜语声微轻地应了一声。 碧云和碧雪不再说什么,只能怀着满心疑惑,继续守在外间了。 虽然很好奇主子究竟是怎么了,但能听到声音,知道她安好,便也不用太担心了。 房中,二兽听了上官月颜的话,自然也不再出声和动作了,见她那胳膊盖着脸,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二兽都歪着头打量了她片刻,却发现虽然看不到她整张小脸,但是却能看见她眼角的位置依旧有泪水滑落…… 这样的情况,二兽以前从未遇见过,且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主人不让它们吵她,它们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更不能出言安慰,是以便只能紧靠着她再次扒下身子。雪球身子小,直接钻到了上官月颜颈窝的位置,卷着身子紧挨着她,麟龙则是就趴在她身边,半人高的身子也紧挨着她,大脑袋几乎也靠在了她的枕头上。二兽以此行动来安慰着,两双眼睛都骨碌碌看着上官月颜,安安分分没有一点声音。 房间突然就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 但是,片刻之后,却不时地响起轻微的抽噎声,正是上官月颜发出的。 二兽见她如此,目光都盯着她的眼角处,见那个地方一直都湿漉漉地没有干过,二兽只能眉头皱着,眸中皆有担忧之色。雪球几次伸了伸爪,想去摸上官月颜的脸,但最后却没敢摸上去,只能无奈地收回,将脑袋凑了过去,时不时地拱一拱上官月颜的脖子。 而这个时候,它心中无比希望赫连御宸能回来,虽然它还是没办法原谅他欺骗主人,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有他在的话,主子现在定然不会如此的。至少,不管主子为何会如此,那个男人都能给她一点安慰,但是它却不能! 麟龙同样也是如此,看着女主人这般,心中也无比希望自家主人能够马上出现,若是主人在,女主人就算还是梦魇,但至少主人能够安慰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居然让她难受至此? 做为灵兽的它们,此刻也都好奇万分。 它们的主人,可不是一个随意流泪的女子! 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自然只有上官月颜知道! 且因为这个梦,那些画面仿若挥之不去,到现在还清晰地浮现在她脑中。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却好似将那梦带到了面前一样,让她无法逃避。睁眼闭眼都是刚才的梦境……让她心痛难当,也难受至极…… 为何会做这个梦?如此突然,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一直想着他,担忧着他的事辗转难眠,所以才做这个梦?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根本一点也没有! 可不是因他,又是为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章 有信传来 房中静静,只有上官月颜偶尔轻轻的抽噎声响起,除此之外,便是她心中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了?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从东面升上正空,之后又缓缓西去,房里的上官月颜一直没有起身。而这段时间里,她眼角的湿意不知何时停住了,但即便如此,她也几乎连动一下都没有,胳膊依旧搭在眼上,遮住自己半张脸,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更是没有再睡着,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两个时辰,连雪球和麟龙,都跟着静静地躺着,两双眼睛巴巴地望着没有起身。 南宫易和南宫凌没有收到上官月颜起床的消息,便也没来主卧。碧雪和碧云不知道房中的主子到底怎么了,也没有向两个男人禀报什么,是以他们并不知道上官月颜梦魇的事。 就这么过去了大半日,直到未时过半,外间的碧云和碧雪都没有听到上官月颜的召唤,二人才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主子睡得晚,但到现在还不起,时间也是太长了些,加之刚才主子的声音又明显不对劲,这叫她们难免又再次担心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又来到了上官月颜的门口,碧云正想敲门,可此时,一个暗卫却突然现身,正是从东耀便一直跟随上官月颜的流星。 赫连御宸吩咐所有保护上官月颜的暗卫全都留在了玄天宫,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突然出现,碧云和碧雪都吓了一跳,本来要敲门的手当即就顿住了。而后,看清来人是流星后,二人这才从惊吓中回神过来,碧云看了眼还紧闭的房门,语声很轻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主子还没起呢!” 这些暗卫,无事的时候绝对不会现身,如今突然出现,自然是有事了。 流星当即点头,也不说什么,直接伸手入怀,摸出一封信来,递到二人面前。 二人目光当即落在他的手上,见那是一封黑色的信件,上面还印玄天宫的标志,二人跟随上官月颜也几个月了,见过不少次赫连御宸处理政务,一下子便认出这是玄天宫的急件。而这急件通常是送到少宫主那儿的,如今少宫主不在,流星将此信件送来了这里,那么这是什么信件就一目了然了。 定然是少宫主给主子的来信! 二人顿时喜了,主子昨夜担忧了一夜,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少宫主的情况,如今有了这信,主子定然高兴。不管刚才主子到底怎么了,但她们肯定,只要收到少宫主的信,主子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二人看清楚那信件后,马上就将信件拿了过来,两张小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而后立即转身,再次伸手敲那紧闭的房门。 流星见此,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几不可见的笑意,随后一个闪身,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主子,你醒了吗?”碧云轻敲了下房门,语声微轻地问了一句,手上拿着信件,连声线中都带着一点喜气。 房中,二兽听到碧云的声音,都往门口看了一眼,而后又转过来看着上官月颜,心中暗道着,哪里是醒了没有,根本一直都没睡啊!也不知道主人会不会应声?! 上官月颜在流星现身的时候,便知道外面来人了,心中大致知道是有信传来,所以暗卫才会突然现身。僵硬地躺了大半日,好似一点生气都没有的她,此时身上那静如死水般的气息,突然才有了波澜,恢复那么一点点的生气。手臂下闭着的眸子动了动,便听到外面传来碧云带着欣喜的语声。 听到这个声音,她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抿着的唇瓣下意识地勾了勾,那放在眼眸上半天的手臂才拿了下来,露出下面隐藏了大半日的小脸。同时,她也动了动身子,翻身怕了起来。 此时的她,面色不是很好,有些虚浮的苍白,那澄澈的眸子还有点发红微肿,但若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什么。 坐起之后,她没有马上应声,而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尤其是眼角的位置,将那隐约还能看见的泪痕抹去了,这才轻声应了一句:“起了,进来吧!” 随着她这话一出,外面的碧云和碧雪好似听到了什么喜事一般,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赶紧端了洗漱用的东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床上,雪球和麟龙见上官月颜终于起来了,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比起刚才却已经好了无数倍,二兽心中也松了口气,跟着她起身,之后便蹦下了床,趴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上官月颜坐起身,掀开锦被下了床,除了面色有些差外,脸上再也看不出什么来,就好似平常一样。见碧云和碧雪进来,她目光当即落到了碧云手中的托盘上。托盘中放着的是洗漱用的崭新的面巾之类的东西,而那些东西的上方,放着的正是流星刚刚送来的信件。 看到那封信,她唇角再次勾了勾,眸色也突然亮了一些,马上就朝着碧云走了过去。 而碧云和碧雪之前就有些担忧上官月颜,是以进来之后,二人第一时间就观察了她的面色。见她脸色有些虚浮的苍白,人也好像没有平日里精神,二人眉头都皱了皱,而后碧云开口问了一句:“主子是没睡好吗?今日气色有些差呢!” 碧雪也点了点头,主子体质很好,她们跟了她以后,还从没见过她面色如此差过,就是前段时间伤了,她面色和精气神都非常好的。昨日她练功大半月醒来,面色也极好,不如现在这般,看上去有些虚弱无力的模样。 上官月颜闻言,澄澈的眸子闪了闪,半个字不提梦魇之事,只笑着道了一句:“无事,等会儿再睡一觉就好!”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碧云面前,伸手便拿过了那封信拆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一章 字字思念 碧云和碧雪都仔细地看了看上官月颜,但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不管主子是不是因为担忧少宫主而没睡好,才会脸色苍白,可主子若是不想说,她们便也不能多问的。见她拿起了信件,迫不及待地就拆开了,面上也露出了笑意,二人脸上也再次露出了笑意来,都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少宫主的来信,真的能让主子开心。主子真是急等着这封信呢! 一边将洗漱的用品放好,碧雪此时笑着道了一句:“这是流星刚刚送来的,定是少宫主知道主子醒来不见他会担心,便立即送信来了。” 昨日是少宫主毒发之日,这件事,她们如今自然也是知道的。 碧云闻言点了点头,也笑着说道:“少宫主虽然人不在玄天宫,但心却一直在主子身上呢!早先主子明明在练功,根本不知道少宫主来了,少宫主却还是在房里呆了很久,都舍不得走呢!” 少宫主对主子有多好,她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以说就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对女子如此宠溺的。 当然,主子对少宫主也是好的,只不过没有少宫主表现的那么明显而已。 两位主子真的都是有福之人呢! 二人心中都如是想着,两张小脸上的都满是欢喜的笑意。 上官月颜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角微勾,笑看了二人一眼,之后便再次垂眸,看向手中的信了。他待她好,她当然清楚,这种话不用多言的。 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颇厚,她拿出来,便见那纸张粉红,还泛着淡淡的兰花香味,和他身上的一样,且足足写了五六张之多。 上官月颜还没有看信中内容,只看这写满字的厚厚的粉红色信纸,唇角便忍不住再次勾了起来,暗道这个男人还真是,明明是急着赶去东耀的,却还有心思搞这样的名堂,她要的不过是他的平安而已,他又何必费时间写这么多?还挑了这么几张粉色信纸!他是把她当小女生了吗? 不过,虽然觉得无语,她脸上的笑却是越来越深,且心中也十分温暖。 碧云和碧雪见她如此,不用问也知道主子为何而笑,二人对视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 上官月颜笑着将信纸打来,目光当即落在那漆黑的字体上,他的字,龙飞凤舞,霸气十足,其中透着不容忽视的狂傲之气,一笔一划大气又张扬,就如他的人一般。她看着信中内容,第一句便是让她非常心安的话语,那便是九幽寒毒已经被他好好压制了,身子无碍,让她不用担心。 看到这句话,她心中却顿时安稳了,暗暗地吐了一口气,心中那紧绷的弦这才完全一松,所有的担忧消失一空,唇角的笑意便是更深了。她别的倒是不担心什么,他有事离开,她就算会觉得不习惯,但也绝对不会妨碍他。她只担心他的毒,见他如今安然,便也就放心了。 而之后的信,说的便是和寒毒无关的话语了,都是些解释他为何而离开,大约多久才回来,让她不要担心,安心练功,如此云云。当然,对他此次的离开,他信中的内容说的和南宫凌昨日说的一模一样,那便是暗桩被发现,需要他亲自处理什么的,没有任何会穿帮的言语。显然是早就和南宫凌、南宫易通了气。 而最后,则是写了整整两张的情话,什么舍不得离开,想和她一起,没有她在身边非常不习惯,好想见她,满脑子都是她,还抱怨了一下冷穆寒给他找麻烦,让他不得不暂时和她分别之类的……一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五张宣纸,几乎是每一个字,都透着对上官月颜的思念。 上官月颜一字一字仔仔细细地看完信,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散,看完之后,她还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明明是有事离开,且还事情紧急,他居然还能说出这些肉麻的话,一点也看对暗桩被发现有多紧张,就好似很不情愿去东耀似得,这个男人可真是…… 只不过,她说归说,却是一边嘀咕着,一边又将信看了一遍。 碧云和碧雪站在上官月颜身边,并没有没规矩地去看她手上的信,只是笑着观察上官月颜的表情,见她道出这么一句话,二人眸中都露出了浓浓的好奇来,暗道不知道少宫主说了什么,居然让主子如此高兴。 不过,虽然不知道信中内容是什么,但她们也能从主子脸上看出一些来,那便是少宫主身子定然无碍,不然的话,主子定然笑不出来的。 而看到主子的笑颜,她们现在也彻底放心了。 就连软塌上的麟龙和雪球,此时见上官月颜脸色虽不好,但却是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心中也不由安心下来。既然心情能如此之好,想必是真的没什么大事吧! 而在安心的同时,雪球还看着上官月颜,眉头微微地皱了皱,随后好似放弃了什么似得,软趴趴地将头趴到了自己的前腿上,眸色幽幽地看着上官月颜,模样有些可怜。虽然它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腹黑的男人,并且很有帮主人换一个男人的想法,但却是不得不承认,到如今为止,只有那个赫连御宸能让主人如此开心,也只有他最疼主人了。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主子会这么开心吗?能在伤心之后破涕为笑吗?它真的很不确定! 看着这样面露幸福的主子,它有点不忍心去破坏! 若是和赫连御宸分开,主子恐怕会很伤心的! 看来,它好像只能放弃原本想拆散二人的打算了…… 雪球可怜巴巴地在心中想着。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雪球心中想着什么,将信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将信收了,装回原来的信封中,然后走回床边,将那信封塞在了枕头下面,好似收藏什么无价之宝似得。之后,才往装满清水的脸盆走去,小脸上的笑意片刻都没有消失。 碧云和碧雪见次,都会心一笑,见她准备洗漱,也立即跟了过去伺候。 上官月颜在二人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翻,全部收拾好,碧云和碧雪便立马端了膳食进来。此时早就过了午膳时间,不久之后便要晚膳了,上官月颜还是昨夜吃的饭,且也吃得早,如今心放下后,便也真的有些饿了,坐到桌上便吃了起来。 模样如平时一样,好似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梦魇。 不过,当她吃了两口的时候,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一旁的碧云和碧雪,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怎么不见燕飞和燕天?” ------题外话------ 出去旅游了,本来只是两天的行程,存稿也准备好了,谁知却去了三日,导致停更了一天,实在抱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二章 意外来客 她昨日出关的时候,因为突然得知赫连御宸离宫了,且也知道燕飞、燕天、碧云和碧雪四人大概是因她闭关而轮流着看顾她,所以昨日没见着二人,她便也没问什么。可是今日居然还不见二人,这便有些怪了。 按理说,就算昨日轮到碧云和碧雪守她,但在得知她出关的消息后,二人应该会露面才对。可她们不但昨日没出现,今日也是碧云和碧雪二人,这就不太对劲了。 倒不是她觉得伺候的人少了,只是觉得二人这般不出现,实在有些怪。 她昨日没心思问,现在才想起此事,自然要问一问的。 “回主子,燕飞姐姐和燕天姐姐如今不在玄天宫!”碧云立即恭敬地回答了,说道:“主子闭关之后,两位姐姐便也无事可做,一开始她们和我们二人换着看护主子,但后来两位姐姐决定出宫一趟,说是趁主子闭关这段时间,去把以前的仇怨给了结了。所以,她们出宫已经有十多日了,比少宫主还要早些离宫。” 了结仇怨? 听到这四个字,上官月颜眉头再次一皱,想着燕飞和燕天在这圣天的确是有大仇未报的,那便是冥风阁了。本来是阁主的二人被下面的人叛变围杀,差点就死了,也是因此,她才遇见了倒在血泊中的二人,可以说,她们和冥风阁是有血海深仇了。 如今回来圣天,她们的伤势也大好了,想要报仇,倒也是常理之事。 只是,就她们两个人,能解决冥风阁吗? 冥风阁虽然被她重创了一次,几乎已经被覆灭,但到底还是圣天第一杀手组织,余党怕是还有不少,单凭她二人之力,怎么能轻易铲除? 这般想着,她皱着的眉头微微一紧,不由有些担心二人了。 她们的武功是不若,可冥风阁里的人也不简单,两人单挑,怕是没那么容易。 “主子放心,两位姐姐也不是自己去的。”就在上官月颜担忧的时候,碧雪见她眉头皱着,便看出了她心中想法了,笑着开口:“两位姐姐要离宫,也需要玄天宫长老的批准,知道她们二人要去冥风阁,太子殿下和世子便派了人一起去,说是冥风阁早先也对主子出了手,是该清剿一翻,正好和两位姐姐一起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嘴角微微抽了抽,有些无语。暗道冥风阁是对她出手了,但那次她这边可没有任何伤亡,反而冥风阁那边是全军覆没,她其实一点亏也没有吃到的。不过,虽然对南宫易和南宫凌以那件事为由清剿冥风阁觉得有点无语,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的,单单燕飞和燕天两人怕是难以报仇,有他们派人一起,她倒是可以完全放心了。 是以,她嘴角一抽之后,皱着的眉头便松了开来,没有再问什么,低头继续吃饭了。 二人已经去了十多日,冥风阁就在南齐境内,想必过几日便能回来。 碧云和碧雪见她不再说什么,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没有了,便也没有再开口,静静地守在一边。 虽然有些饿了,但上官月颜吃的也不多,很快就是晚膳的时间,到时候南宫易和南宫凌定会来叫她,现在自然不能吃得太饱了。 饭后,上官月颜便出了房间,往前厅而去。赫连御宸的信传给了她,南宫凌和南宫易那边怕是还不知道具体消息,她得告诉他们一声才行。 可是,当她踏入前厅,看见南宫易和南宫凌正坐在厅内喝茶,正准备和二人打招呼的时候,落尘却又突然出现在了厅中,将上官月颜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目光也当即就落到了落尘身上。 南宫凌和南宫易坐在厅中,见到上官月颜前来,二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笑。也都正准备打招呼,却见落尘突然出现,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过去,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看着突然出现的落尘,面上都有一些疑惑之色。 落尘现在是上官月颜身边的暗卫首领,通常没有事的时候绝对不会现身,如今突然出现,那么便定然有事了。且这事估计还不笑,不然的话,出现的人便是流星等人了。 落尘的出现,瞬间让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三人面上的神色也是如出一辙,都有些疑惑不解。 而落尘也没有等上官月颜问话,站定之后,立即躬身禀报道:“少夫人,西岳三皇子求见!” “景风?”上官月颜闻言,小脸上当即露出了意外之色,完全没料到玉景风居然会来。虽然他是说了回圣天再相见,但是却没有说会来玄天宫找她啊!再说现在局势混乱,多少眼睛注视着四国动向,西岳和东耀已经联手,他这个西岳未来的皇帝,现在突然出现在玄天宫,势必会引起多方猜疑,弄得不好,怕是会引起麻烦也说不定。这点他怎么可能不知? 南宫易和南宫凌闻言,二人对视了一眼,也觉得非常意外,心中的想法和上官月颜相差无几。不过,二人心中还有一丝更多的疑惑,那便是玉景风来找她是所为何事?难道是因为姻缘结吗?因为知道赫连御宸不在,所以趁此机会来了? 再者,他也是知道一点有关天帝教消息的人啊! 这般想着,二人眉头都微微皱了皱,眸底浮上了一丝担忧之色。 “他人在哪里?”上官月颜一阵意外后立即又问。 落尘答道:“在五百里阵外!” 上官月颜转眸往外看了一眼,玄天宫有三十六重阵法,将方圆五百里都笼罩在了其中,玉景风不会擅闯,那么在五百里外就是理所当然了。她看了一眼后,回过头来看向南宫易和南宫凌,说道:“看来我要出去一趟了!” 玉景风是来见她的,她不能不去。而这里是玄天宫,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不要请他进来为好。何况,没有赫连御宸的同意,她也不好让人进来此地。 南宫易和南宫凌闻言,眉头都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但如今人都来了,以她和玉景风的交情如何会不去?虽然赫连御宸说了最好不要让她离开玄天宫,但现在局势混乱,在不明玉景风的来意之前的确不好让他进来,而他们也没有理由不让她去……是以,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然后也站起身来,南宫易说道:“我们陪你一起走一趟!” 她一个人出去,他们自然还是不放心的。尤其是不知道玉景风到底为何而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三张 走不了了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南宫易和南宫凌心中想着什么,见二人说要一起,也没有反对,反正自从她去龙华后,不管去那里,都有人陪着,她也习惯了。便点了点头,而后对落尘道:“准备几匹快马!” 落尘自然应声:“是!”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闪而去。 落尘一走,上官月颜也没有耽误时间,如今天色本就晚了,要赶到玉景风那里,怕是天都黑了。立即也抬步,往宫外走去。 南宫易和南宫凌自然也立即跟上。 碧云和碧雪也跟了上去,送三位主子出宫。 几人很快就出了寝宫,上官月颜三人离开了玄天宫。 五百里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且天色本就晚了,在三人来到阵法边缘的时候,早已经夜幕降临。 圆月高挂,繁星布空,夜色之下,阵法之外十几米的地方,一簇篝火燃着,照亮了近处一片小小的空间。 玉景风,就坐在那篝火旁的草地上。 上官月颜三人走出阵法,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身影,只不过阵法出口并非在玉景风正面的位置,而是在侧面大约几十米之外的地方。若没有特意将五感放开,感知周围的动静,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下,很难发现三人的身影。 上官月颜出来,此时三人已经没有骑马,将马儿留在了阵中,她目光聚集在了那堆篝火的方向,见玉景风坐在那里,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面容如诗如画,即便在这山野中,他独坐在草地上,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那样坐着,也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雅气。她唇角勾了勾,当即就笑着开口:“我说你怎么会跑来这里找我?真是让我好生意外!” 玉景风是何等人物? 他武功自然高强,在上官月颜三人出阵的时候,他便感知了一点异样,淡雅的眸子一转,非常准确地看向了三人走出的方向。只是夜色朦胧,距离又有些远,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来人的面容。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也瞬间锁定了那走在前头的纤细身影,虽没有看清,可他仅凭这个身影,便知道是她来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唇角也当即勾了起来……他已经两个多月不见她了! 不过,在欣喜的时候,听到上官月颜的问话,他眸光却又是微微一闪,一丝异色瞬间一闪而逝,让人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 他目光往她身后扫了一眼,见还有二人前来,这二人是谁,他自是不用猜,赫连御宸不在玄天宫,那么自然就是南宫易和南宫凌二人了。他眸子闪烁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上官月颜的问话,而是缓缓地起了身,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走来。 从昏暗的角落走出,慢慢地,三人的身影变得清晰,上官月颜的身影,也完全落在了玉景风眼中。只见她还是穿着和赫连御宸一样的衣袍,和在龙华时一样的打扮,一张小脸也依旧美艳无双,即便在这夜色之中,她都好像带着夺目的光环似的,让人看上一眼,便不想移开视线,目光都被她吸去了。 他看着她缓缓走来,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唇角的笑也深了。 上官月颜三人很快便来到了近处,见玉景风但笑不语,她唇角有些无语地抽了抽,但也没有再次相问,而是话题一转,随口问了一句:“要紧的事都办好了?” 上次他不告而别,只留一封书信给她,如今回来圣天,看来是已经办好了。 而玉景风闻言,本来他便不是有事离开,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离开龙华而已,是以便也只有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嗯!已经办好了!” 话落之后,他目光这才转向了上官月颜身后的南宫易和南宫凌,对二人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太子殿下,凌世子,好久不见!” “三皇子好久不见!”南宫易和南宫凌当即也客气地回了一句。二人从出阵后便一直看着玉景风,心中猜测他此来的目的,但是面上自然没有表露分毫,也如往常相见一般,两张俊脸上都带着一抹笑意,态度十分友好。 “你这次回来,怕是走不了了吧!”上官月颜走到玉景风身边站定,一边貌似随意地开口,一边往地上坐去,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公主的娇气模样,十分的随性洒意。 而她这话的意思,自然是透着深意的了,意思便是,他这次回来,怕是要继承皇位。而当上西岳皇的他,又如何能像以前一样满天下追求他自己的风景?自然是不能的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闻言,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都看了玉景风一眼,没有说什么,也跟着上官月颜一起,坐到了她身边的草地上。 而玉景风闻言,那淡雅的眸子闪了闪,也知道她这话的真意。她本就聪明,加之身边又有赫连御宸等人在,如何能看不清现在的局势?是以,见三人都坐下,他也缓缓坐下身,面上的神情不变,笑着点了点头,语声如平常一般温润:“嗯!走不了了!” 这话,便相当于是给了上官月颜三人一个十分肯定的消息,那就是他的确会成为西岳的皇帝了。 虽然他不愿,但是……只要是为了她,做什么他都甘愿…… 上官月颜本来心中就已经确定,但听他这般笑着答应,她眉头还是微微皱了起来。玉景风是个淡泊之人,对朝政之事他从不愿参与,如今算是被迫接受皇位,按理说,他心中多少会有些不愉或者无奈才是,可如今这般好似完全不介意的神情,倒是让她觉得有点奇怪了。 就连南宫易和南宫凌也都看向了玉景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题外话------ 感谢【思语】亲亲的月票,谢谢你一直陪伴我到现在,爱你,真心的,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来接你 上官月颜眉头微皱,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要找的风景呢?” 他从八岁就开始寻觅了,那个叫做景景的人,如今他已然难以离开龙华,那么景景怎么办?是已经找到了吗?还是就这么放弃寻找了?或者是以后只交于暗卫继续寻觅? 别的事情,玉景风可能不在乎,可这件事,他不可能不在意的! 而他现在如此淡定,这实在不太像他了! 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景景’的上官月颜,心中只觉得玉景风的淡定很不正常。 而在场的四人中,也只有她一个人不知玉景风要找的人早就找到了,而且不止找到了,那个人,还就是她自己。 南宫易和南宫凌眸子都微微闪了闪,然后又看向玉景风,眉头都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本来,他们就担心玉景风的来意和姻缘结有关,如今上官月颜问起他要找的风景,那么就等于是问了和姻缘结相关的问题了,因为玉景风一直寻找的,就是身上有着姻缘结的她。 是以,二人的目光落到玉景风身上,眸底多少有了一些警惕之色。 若他真的为此而来,那么,在他说出那件事之前,他们必须要做些什么了。比如不让玉景风道出那事,或者是不让身边的上官月颜听到玉景风说出那件事。 而玉景风闻言,那淡雅的眸子,在篝火的映照下,也微微闪烁了一瞬。但随即之后,他唇角浅浅一勾,看着身边的上官月颜,眸色突然柔和了许多,语声也轻柔了下来,道了一句:“已经找到了……!”那人便是你! 不过,后半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上官月颜顿时一愣,小脸上当即露出了惊讶之色:“真的?已经找到了?什么时候?就这次你突然离开找到的吗?” 她刚才是有想过他已经找到了! 可是其实在她看来,这个希望并不大,毕竟他已经找了很多年了,却一直都没有寻到。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找到了! 而他是什么时候找到的?除了他不告而别离开天城的时候,她真的想不到其他了! 在他离开天城之前,他们算得上经常在一起的啊! 南宫易和南宫凌闻言,二人眸子也皆是一闪,眸底的警惕之色更加浓郁了一分。虽然玉景风还没有说找的人就是她,但也不排除他之后会说出来,或者是给出什么暗示。 玉景风五感本就敏锐,自然能感受到南宫易和南宫凌目光的变化,不过他却是不以为意,就好似没有发现一般,只看着上官月颜。见她小脸上满是惊讶,还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他轻轻低笑了一声,只觉得她这小模样可爱至极,心中顿时都柔软一片,眸色比之刚才更加柔和了,话音中还有一丝宠溺,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嗯!正是前不久找到的!” 几个月前,在从往巫族的南齐码头,他就已经找到了!他的景景,原来早就来到了他身边…… 他眸色微深地看着上官月颜,那眼中的神色,几乎毫不掩饰的温柔,和不同寻常的宠溺。只看他的眸色,绝对不比赫连御宸注视上官月颜的时候情浅了! 只是,他的情深,对于只在这方面迟钝的上官月颜而言,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当他是因为找到了心中之人而高兴才会如此。是以闻言后,她轻轻地吐了口气,突然一伸手,拍了玉景风的肩膀一下,好似夸赞他做的好一般,小脸上的神色一变,唇角勾起一抹欢喜的笑,开口道:“如此就好!找到了便不必再四处寻觅了,这样一来,你就算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却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最重要的人找到了,那么即便被皇位困住了自由,他也不会有太大的遗憾。 然而,她这话出口,玉景风心中却是一刺,仿若针扎一般的疼。看着上官月颜的那双淡雅的眸子里,也隐藏了一抹心痛之色。没有遗憾吗?要说真的没有遗憾的话,那么便只有让她回到他身边,只有这样,他这一生才不会有任何遗憾…… 但是,他虽然因为上官月颜的话,而心痛着,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俊脸上神色不变,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这次特地到玄天宫来找我,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不再说风景之事,上官月颜便话归正题,再次开口问了一句,她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你该知道,如今西岳和东耀已经联手,你的身份非同一般,突然亲自来玄天宫,被外面的人知道了怕是不好!” 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并不是单单的西岳三皇子! 在西岳皇宣布将五皇子封王后,他的身份便是西岳太子了,虽然没有公告天下,但这已经是不用言说的事实。 而东耀和西岳联手,冷穆寒显然不会和玄天宫站在一边,那他这个时候亲自来到玄天宫,若是被冷穆寒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玉景风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过对此,他却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之后,才看着上官月颜,眸色微深,突然道了一句:“我来接你!”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南宫易和南宫凌都微微一愣,三人看着玉景风,脸上皆是惊愣之色。接她?为什么来接她? 心中惊疑不解,上官月颜一愣之后,眉头当即一皱,不明所以地问:“你为何来接我?我这阵子要闭关,没打算离开玄天宫!” 突然就说是来接她,这也太奇怪了,他们之前也没说要一起去哪儿啊? 这真的叫她摸不着头脑了。 南宫凌和南宫易也同样如此,玉景风这般突然就说是来接颜儿的,让他们非常意外,他有何理由来接颜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五章 密信景风 难道,他现在是想将姻缘结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将她接走吗? 二人这么一想,本就担忧玉景风会说出姻缘结的他们,当即眉头就狠狠一皱。 然而,玉景风听了上官月颜的问话,却是没有开口回答,他淡雅的眸子闪了闪,目光深深地看着上官月颜,而后,用只有上官月颜能听到的方式,语声柔和地传音道:“月颜,你当知道,你在巫族出事,和之后龙华的刺杀都非同一般,而此事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想必你心中已然有所猜测了吧!” 他缓缓地说着,话音柔和,就像是安抚一般,传音到上官月颜的耳里。而他那俊脸之上,也因为提及这两件事,而露出了些许心疼之色来。 而上官月颜闻言,本来就意外他为何说是来接她的,听了这话后,她就更是意外了。这个时候,他为何要提起那两件事?不过,她虽是意外,但心中却也因为他这句话而猛地沉了一下,红唇也微微抿了起来。要说这件事她没有猜测吗?那怎么可能? 先别说冷穆寒上次说的那些话了,早在刚刚抵达龙华,在第一次见到南宫靖骞等人的那次宴会之后,她心中便有猜测。 只是她想等他亲口说,并且不想在给他解毒之前节外生枝,所以才一直压抑着心中的猜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可玉景风为何现在提起这件事? 这和他来接她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说他查出了什么,觉得她不能呆在玄天宫了,所以才来接她? 她心中还是不明,是以,便也传音了回去:“为何提起这事?和你来接我有关?” 她澄澈的眸子看着玉景风的眼睛,神色上也没有掩饰什么,因为玉景风的话而想起了那件事,让她的面色都有些清淡了。 南宫易和南宫凌自然没有听到玉景风对上官月颜说了什么,但是见二人神色,尤其上官月颜的神色突然清淡了不少,二人心中当即就是一惊,知道怕是玉景风传音和她说了什么才会如此。是以,南宫凌心下一急,立即出声问道:“三皇子可否将话说清楚,你为何要来接小颜儿?若是不说清楚,小爷可是哪里都不准她去的!” 本来玉景风和小颜儿之间的事情就很复杂了,如今她身上的姻缘结好像还没有发挥作用,算得上安然无恙。可若是和玉景风接触久了,让她和玉景风离开,这不仅让他担忧玉景风会道出姻缘结的事,更怕二人的相处,以及玉景风道出那件事后,可能会让姻缘结真正觉醒……若是那样,小颜儿、师兄和玉景风,他们三人该怎么办?会发生什么事?他真的不敢去想! 师兄心中只有小颜儿,小颜儿如今也是深爱着师兄,可玉景风和小颜儿又有姻缘结,且对小颜儿也是用情至深……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可以说是错综复杂,特别是那姻缘结真正觉醒的话,绝对会让三人痛不欲生的。 对于玉景风本人,其实他们都没有什么敌意,毕竟他对小颜儿是真好,也从不曾伤害过她。可他身上有姻缘结,为了不发生最悲惨的事,他们只有让他和小颜儿远离了……只有这样,目前才是对三人最好的。 其实,若小颜儿和师兄没有相爱,而是和玉景风在一起,便什么事都不必担忧了。 可世事总是难料,上天也总是喜欢与人开玩笑,是以才变成了今日这般复杂的局面……让他们所有人都为三人提心吊胆着。 现在玉景风突然说要带小颜儿走,且还故意不告知他们原因,这叫他如何能让他不急?不担心? 而且师兄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了,不能让小颜儿出宫,天帝教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她出宫并不安全。而如今又来个玉景风,他就更不能让小颜儿走了! 南宫易心中想的和南宫凌一模一样,他眉头皱着,也开口道了一句:“还请三皇子把话说清楚!” 可是,玉景风却好似没有听到二人说话一般,连转眸看一眼二人都没有,只看着上官月颜突然变得清淡的小脸,那淡雅的眸子再次闪烁了一下,便又传音了。不过却是没有回答上官月颜的问题,而是道了一句:“你可想见见那人?” 见面? 上官月颜闻言,眉头顿时一皱,立即便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他突然就提起这些事,还问她要不要见,难道他真的查到了什么?所以才来接她,让她去见那个人? 然而,她正这么猜测着,玉景风却是摇了摇头,这才将自己为何来接她的原因说道,只听他温柔地传音道:“你我相处的时间算起来虽然不算长,但我却是知你甚深。巫族和龙华发生的刺杀,你心中早有思量,只是因为相信他,不愿意去怀疑什么而已。我不想说赫连御宸在这件事上到底是对是错,我也没能查出那人是谁,但这件事却必须尽快解决,这对你和他都有好处。而前几日,我刚刚回到南齐时,接到了一人送来的密信,那信,正是那人传来的。” 这件事是真的,他的航船刚刚靠岸,便收到了一封信。而从信中内容所言,他知道,传信之人,就是那个对她出手的人…… 至于为何会传信与他,想必是玄天宫盯她盯的紧,她没有别的办法靠近她,所以才想到了从他身上入手…… 当然,他绝对不会让那人得逞……只是,他却也希望能和她在一起,希望自己能有个将她留在身边的机会,所以,他还是来了……按照那人信中说的去做了…… 他早就说过,只要是为了她,他什么都能做,哪怕是一些卑鄙之事,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去做! 只要她嫩留在他身边,只要她能安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六章 心意已决 而玉景风有多了解自己,上官月颜心中也很清楚,确实,就如他所言,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他们之间却好似早就相识的老友一般,她能明白他,他同样也能明白她。听了他的前半句话后,她唇瓣便抿了起来,对他的话完全无法辩驳,这件事,她心中确实早有思量。那便是不管那人到底是谁,和赫连御宸是何关系,她都准备在为他解毒之后再说。 可是,当她听到玉景风说收到那人传信的时候,她整个人就是一愣,眸中当即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即眉头一皱,传音道:“那人居然传信于你?你如何确定传信之人就是她?” 这真的让她再次意外了,那个人为何会传信给玉景风? 而玉景风听了她的这个问题,却没有如实回答那人其实是想从他身上入手,从而对她不利,所以他才能断定传信之人就是那人,他只是道:“等你看了她的信,便知道那人定然是她了!” 说是这么说,可玉景风却也没有拿出信件来,只是看着上官月颜,眸色微深,眸底还有着一丝期待之色。 上官月牙眉头皱着,见玉景风并没有要给她信,只是看着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便是如今这信怕是不好给她看,因为她身边还有南宫凌和南宫易跟着。而关于那人的事,虽然她一直觉得还是解了赫连御宸的毒之后再解决为好,但是却也不可否认,她内心其实是真的希望早点搞清楚此事的。 玉景风了解她,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想法? 他今日特地跑到玄天宫来,说要接她走,又提到那人来信,那么,想必是那人信中说了什么,才让他如此了。 这般想着,她红唇抿了抿,澄澈的美眸闪烁了一瞬,心下已经有了决定。随后,她转头看向南宫易和南宫凌,开口说道:“大哥,哥哥,我和景风走一趟!” 既然人家都送信到了景风那里,而玉景风是个聪慧之人,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要接她离开,那么她自然要走一趟了。虽说她如今突破在即,大成之后便能回龙华和老大他们联系,询问解除九幽寒毒的方子,但西岳之行本就避免不了,就算那人不来信,玉景风不久后也会登基,做为好友,她不可能不去。 那么既然如此,她走一趟也没什么。 路上她能闭关,到了西岳,她也能闭关,影响虽有,但并不大! 玉景风听到她此言,唇角当即勾了勾,淡雅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些许喜色。 而南宫易和南宫凌,二人本就没有得到玉景风的任何回答,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接她,心中正有些焦急不知二人传音说了些什么。此时听了上官月颜的话,二人眉头当即狠狠一皱,南宫凌马上开口,一口反对:“不行!你不能去!” 不管玉景风到底用什么理由说服了她,他都不能同意她离开玄天宫,这实在危险。 南宫易也摇了摇头,他没有如南宫凌一般断然反对,但同样也是不赞同。之后,他目光看向玉景风,出口的语声也不如南宫凌的焦急,只是有些低沉地问:“三皇子说来接颜儿,必定是有缘由。但若是三皇子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同意颜儿离开的。三皇子当知道,颜儿和你走得太近,并不好!” 这话,便说的有点高深了,表面听上去,好似在说上官月颜如今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被玉景风接走了,二人走的太近,怕是会引来人们的闲言碎语。但实质上,却是在提醒玉景风,上官月颜身上的姻缘结如今并没有做效,但若是二人走的太近,那么说不定会触动姻缘结,让其发挥效用了。 如今颜儿的心明显不在玉景风身上,那么一旦姻缘结做效,后果会如何?不用他细说,玉景风心里自然也清楚。 这对他们三人谁都不好! 南宫凌也看向玉景风,一张清俊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些怒容来。 玉景风如何能不知道上官月颜身上的姻缘结,也完全听懂了南宫易的话,但是,对于二人这般明显的反对,他却是不以为然,唇角勾起一抹浅雅的弧度,连话音都如常淡雅温润,没有因二人的反对和南宫凌的怒视,而变色半分:“不是景风有意瞒着二位,只是此事只能告知月颜一人。景风也不强求月颜和景风一起走,一切都交给她自己决定。” 这话便是说,他不会对二人解释什么了,而且和不和他走,也是上官月颜说了算,他不会强迫。 南宫易和南宫凌听了这话,自然不觉满意,眉头再次一皱,就要开口。 而此时,上官月颜却是先开口了,她当然没有听出南宫易话中的真实意思,只以为他说的是她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和玉景风走的太近而已。而且关于那人来信之事,她也觉得不能让二人知道。因为她心中清楚,其实这两个哥哥也早就知道那人是谁了,可是他们也如赫连御宸一样,都瞒着她。 她并不觉得他们瞒着她是不对,他们应该是有瞒她的理由,但是,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她又如何能避之不理?这不是她的作风! 是以,他抢在二人想要再次反对之前,开口说道:“大哥,你们不必如此。我与景风是知己之交,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有来往也是正常。而此事也正如景风所言,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要自己去处理。我心意已决,你们反对也无用,这一趟我去定了!” 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都看向上官月颜,两张俊脸上自然还是完全不赞同的神色,南宫凌立即气恼地道:“那师兄呢?你可想过,你就这么走了,师兄心里会高兴?别忘了他说过,让你在宫中等他的!” 小颜儿的性子,他自然清楚,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何况她都如此坚决地开口了。可是,他却真的不能让她和玉景风走,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他们的话不顶用,那么便只有搬出师兄来了。 唯一能左右她思想的,只有师兄而已。 南宫凌看着上官月颜,此时眸中也明显地浮现除了担忧之色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一个人走 一听到赫连御宸的名字,上官月颜眉头顿时皱了皱,她自然知道,她就这么离宫,而且还是和玉景风一起走,他定然不会高兴。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去。她不知道这件事为何拖了这么久还没解决,如今那人送上门来,她当然要抓住机会不是吗? 她本就是有仇报仇的性子,若不是答应了他这件事交由他处理,她也早就自己动手了。 是以,她眉头一皱之后,马上就摇头,小脸上神色认真:“哥哥你不用说了,我一定要去。别说现在他不在,就是在,今日我也走定了!” 人家找上门,她却避而不见,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就算赫连御宸会发恼,但她知道,等他知道她为何离宫后,他也不会说什么。 她如此坚决的态度,让南宫凌一时没了话。 南宫易见她完全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他眉头微微皱着,只好退了一步,温声说道:“那这样如何?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们便也不拦你了,但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而我们之后都要去西岳,我看不如就提前出行,我们一同上路” 玉景风登基,他身为天珏太子,自然也要去恭贺的。如今她决定要出宫和玉景风一起走,那么他和她一起也不无不可,只是早些去西岳而已。 南宫凌闻言也点头,既然没办法不让小颜儿离宫,那么他们一起跟着,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然而,南宫易的话刚刚说完,上官月颜便再次摇头,拒绝了南宫易的提议,说道:“你们不用为我提早行程,虽说你们是要去西岳,但事情未定,你们就这么去了,怕是不太好。这一次我一个人先走,你们待西岳那边消息确实后,再来也不迟。” 虽然玉景风登基是早晚的事,他们迟早都要去西岳祝贺,但他们到底和她不同。特别是南宫易,他若是去西岳恭贺玉景风登基,那么仪仗队自然也会跟着。而此时人家都还没有宣布玉景风继位,他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人去了,便有点像是逼迫西岳皇赶紧让位之嫌了。 这样并不好! 此言一出,南宫易本来皱着的眉头顿时就紧了,他自然也知道太早去西岳并不合礼数,但只要他的仪仗队不入皇城,那么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他只要能确定她安全就好。便薄唇微张,就要再次开口。 可上官月颜这次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了,见他似乎还想劝说,她立即开口,小脸上神色坚定,一双眸子看着南宫易和南宫凌,说道:“大哥,哥哥,我知道你们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因为我遇到过两次刺杀。但我现在武功增进不少,距离突破已经很近了,我在玄天宫突破也是突破,在西岳突破也是突破,并没有太大区别。而十重天阳诀大成,谁还能伤了我?就算还有人使出阴毒的伎俩,这一次我必定能全身而退,你们真的不必担心。所以,我要一个人走!” 这一次,她是不会让他们跟着的! 南宫易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后,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薄唇抿着,眸色担忧地看着上官月颜。虽说她的武功的确增进了不少,这他无话反驳,可他如何能不担忧?如今天帝教的事倒是其次,姻缘结才是真正让他们信心的理由啊! 南宫凌也看着上官月颜,薄唇同样也紧紧地抿着,眸中神色,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一丝恼意。不过,他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小颜儿都已经这般坚决地不让他们同行了,那么就算他说的再多,她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再说下去,只会让她生恼了! 不过,她这般坚决的态度,却也让二人心下微微有了些揣测。 以往,不管她去哪儿,他们同行,她都不会说什么。可这一次,她却是如此坚决地不让他们跟着,还不道明原因,这是为何?怕是玉景风告诉她的事情,她不想让他们知道! 而她有什么事是不想他们知道的呢? 二人眉头紧皱,心中各自思量着。 上官月颜见二人都不再说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如果他们执意要跟着,她还真是没办法。而且就算不跟,怕是也会暗中让人查探她行踪的。她眉头也皱了皱,但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看向玉景风,问道:“我们是连夜就走?还是在此地露宿一晚?” 现在早已天黑,她也不好带玉景风去玄天宫,是以不赶路的话,便只有在此地将就一晚上了。 南宫凌和南宫易闻言,也看向了玉景风,眉头都紧紧皱着。 玉景风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对二人说什么,随后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唇角一抹温柔的笑勾起,道:“你决定吧!” “如果你不累的话,那便直接上路如何?”上官月颜立即开口。 她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浪费,而且她知道,只有离开这里,玉景风才会将那人的信件交给她。 玉景风自然没有意见,也知道她心里好奇着那封信的事,马上便点头:“好,直接上路!” 二人两句话便决定马上离开了。 而在玉景风话落之后,二人也立即就站起身来。 南宫易和南宫凌眉头就没有松过,见二人说走就走,两双剑眉都仿佛打结了一般,皱的死紧。也立即跟着站起身来,南宫凌还是忍不住又开口道了一句:“小颜儿,大哥不能跟着去,那我总可以吧!” 大哥是天珏太子,前往西岳仪仗队会随行,但他不同,他虽为天珏世子,但他也是玄天宫的二公子,他不是少主身份,用不着大张旗鼓带人讲排场的。 可是,上官月颜依旧摇头,转眸看着他,十分认真地开口:“哥哥,我说了一个人去!” 话落,她顿了顿,目光往四下里看了一眼,随后接着说道:“落尘等人也不要跟着,哥哥你们也别叫人暗中跟随。你们知道,甩掉暗卫,对我而言轻而易举。” 那人传信给玉景风,显然就是想避开赫连御宸了,那么她除了不能让南宫易和南宫凌随行外,落尘等人自然也不能跟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八章 对他保密 而上官月颜此言一出,南宫易和南宫凌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本来隐身在暗处的落尘当即就现身了,如一道黑雾般落在上官月颜面前。而且一出来,便是单膝跪地,低沉的语声请求道:“求少夫人收回此令!爷临走时交代了,属下等人必须寸步不离护着少夫人,若少夫人一人离宫,爷定是不会轻饶我等的。” 别说是有爷的命令了,就是没有,他也不敢让少夫人独自一人离宫。上次的刺杀历历在目,他们已经疏忽了一次,若少夫人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等着他们的就不是一个月的刑法,而是以死谢罪了。 而他此言一出,流星四人也现身出来,同样是如四团黑雾一般,落地跪着,看不清四人的面容,四人齐声开口:“求少夫人收回此令!” 五人前后现身,都让上官月颜收回命令,让他们一路随行。 上官月颜看着五人,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她是不知道落尘等人上次已经被罚的事,不过却知道赫连御宸的脾气,若他真的有交代他们寸步不离地护着她,而她却没有将他们带在身边的话,之后怕真的会连累他们受罚的。 可是,那人明显是不想让赫连御宸知道,才传信给了玉景风,若她带着落尘等人,他们得知她是去见那人的,定会向赫连御宸禀报…… 是以,她眉头皱着,一时间并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一旁的南宫易见跟上官月同行颜无望,但暗卫却是不能没有的,开口道了一句:“颜儿,你若是连落尘等人都不让跟,那么大哥就算是来硬的,也要将你带回宫了。” 她不让他们跟着,便已经让人无比担忧了。如今连暗卫也不要,那他真的会如自己所言,就算是硬来,也不会让她出宫。 南宫凌闻言也立即点头,别说她不让暗卫跟着了,就是现在,若不是怕惹恼她,他都恨不得立即将她拉回宫里去关起来。 而在南宫易话落之后,落尘几人也再次齐齐开口:“求少夫人让属下随行!” 上官月颜眉头皱成了一团,澄澈的美眸看了眼南宫易和南宫凌,见二人面上都满是担忧,而南宫凌还有些恼怒,之后又看向跪着的五人,她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看来她若是不带走落尘等人,怕是真的走不了,她总不能和自己的两个哥哥动手啊。这才唇瓣抿了抿,有些无奈地开口:“好吧!落尘你们便跟着我去吧!” 落尘几人闻言,心下也当即一松,离开恭敬道:“多谢少夫人!” 说实话,早知道玉景风来此地是为了带走少夫人的,他们就是冒死犯下欺瞒之罪,也不敢将玉景风来此的事禀报少夫人。因为爷若知道少夫人和玉景风走了,定然会大发雷霆的。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们不能左右少夫人的决定,便只能谨遵爷的命令,半步也不能离开少夫人身边,竭尽全力护少夫人周全。 可是,几人话音刚落,上官月颜却又话音一转,再次开口,说道:“不过,你们跟着可以,但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能将我的行踪外泄,包括告诉赫连御宸也不行。” 她的行踪,大致上是瞒不了,就算落尘等人不向赫连御宸禀告,他要查,定能知道她的去向。何况她现在是和玉景风上路,随行队伍人数颇多,更惹人眼目,就算想隐藏行踪也很难。不过,大体行踪她可以让赫连御宸知道,但是和那人要碰面的事,以及之后会在哪里碰面,她却不想让他知道。 是以,落尘等人想跟着她,便一定要保密她的行踪,不然的话,即便他们会受罚,她也不会让他们随行。 上官月颜此言一出,落尘几人当即皱了皱眉,但思量了一下轻重缓急,自然还是护在少夫人身边更重要了,是以,五人虽然心中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恭敬领命:“属下等人绝不泄露少夫人行踪!” 上官月颜听了,这才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了。 话说到这里,便是已经商量完毕,上官月颜转眸看向南宫凌和南宫易,说道:“大哥,哥哥,那我就和景风走了,之后我在西岳等你们!” 玉景风不久之后便会登基,她这次去了西岳,不管那件事有没有处理好,在他登基之前,她都不会回玄天宫。 来回赶路太浪费时间了。 而且她也知道,待赫连御宸收到她离开的消息后,也会直接去西岳,不会回玄天宫的。 南宫凌二人闻言,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上官月颜,眸中的担忧之色越发的浓郁。 但上官月颜却是不再多说什么,和二人招呼和一声后,便转过身,对身边的玉景风说道:“走吧!” “嗯!”玉景风自然点头,而后淡雅的眸子看向南宫易和南宫凌,眸光微微一闪,对二人道了一句:“两位请放心,月颜是景风接走的,便定然会护她周全。景风向二位保证,没有人能伤她分毫。” 他虽然照着那人的话做了,但若那人再敢动她,他玉景风定然不会手软。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伤她分毫,他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南宫易和南宫凌本就担忧玉景风找上官月颜,会不会是因为姻缘结的事,如今听了他这话,二人心下却是稍稍心安了一些。玉景风是他们几人当中,最了解姻缘结的人,那姻缘结也是因他而生,如今他既然说没人能伤颜儿分毫,那么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姻缘结不会伤了颜儿了。 玉景风的品行如何,他们也都知道一二,他绝不是那种随口敷衍之人,是以这话他们信。 二人心下稍安,看了看玉景风,随后又看了看上官月颜,这才点了点头,南宫易双手抱拳,对玉景风拱手道:“那么,这一路上,就有劳三皇子照顾颜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迫不及待 “太子殿下客气,这是景风应该做的!”玉景风当即一笑,也抬手对二人拱手一礼,举止优雅,尊贵十足:“那景风便告辞了,不日后西岳再见。” “三皇子慢走!”南宫易没有再多什么,点零头,唇角也勾出一抹笑。 南宫凌没有开口话,但也对玉景风拱了下手,而后他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对她叮嘱了一句,一双剑眉微微皱着:“一路上多注意安全!” 虽现在帝教基本够不上威胁,那个女人也远在东耀有师兄对付,但如今世道不太平,颜儿又是人竟皆知的人物,加之冷穆寒对她的态度又十分异常,是以多注意一些自然是最好的。 南宫易闻言,也再次看向了上官月颜,点零头,表示让她路上心一些。 “知道了!我会心的!”上官月颜自然知道这两个哥哥有多疼自己,心中微暖,唇角也勾出一抹笑,对二茹零头。 之后,四人便也不再多什么了,上官月颜和玉景风转身往停在不远处的车碾而去,落尘和流星几人也当即跟上,再次隐入夜色之郑而南宫易和南宫凌则是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送上官月颜,两双眸子看着她缓缓远去的背影,本就皱着的眉头越收越紧。 “我们真的不要派人暗中跟着吗?”南宫凌看着远去的上官月颜,薄唇抿着,对身边的南宫易传音问道。虽然玉景风刚刚了不会让颜儿伤了分毫,但要他完全放心,他根本做不到。颜儿身上存在的变数实在太多了…… 南宫易自然也不是完全放心,但即便如此,在听了南宫凌的传音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传音答道:“就算派人跟着又有何用?你难道忘了她是如何从东耀逃出来的?没有内力的她都尚能躲过龙魂卫的视线,如今她即将内力大成,我们派人跟着,她会发现不了?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我们若是不听她的话,暗中派人跟着,查探她的行踪,届时惹恼了她,怕是会一个去独行动也不定,若让事情变成这样,那才真的令龋忧了!” 颜儿的性子一便是一,她了不让人跟着,那么若他们还是派了人去,到时候她定然不愉。若是为了躲他们的人,而让她扔下所有暗卫独自行动的话,要找到她,怕是真的难如登了。 以她现在的功力,要躲过暗卫们的视线,简直太简单了! 南宫凌薄唇抿了抿,没有再开口话,他自然也是知道颜儿的实力,只是要他放心,真的做不到。 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话,只是看着上官月颜走向西岳的队伍,清俊的脸上,仍旧是担忧之色。 玉景风的车碾就停在百米之外的地方,青灵和一种西岳的仪仗队也都等候在此,上官月颜和玉景风走到近前,青灵便迎了上去,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欢喜的笑来,对上官月颜弯腰行了一礼:“的见过上官姐!” 而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一直跟随着玉景风,同样也见过上官月颜数次聊几个青衣护卫,也对着上官月颜低头躬身,恭敬地开口:“见过上官姐!” 因为从一开始,几人对上官月颜的称呼就是上官姐,一直都没有变过,是以今日也这般称呼了。 上官月颜本就不在乎这些,而且这几人也算是熟人了,见他们此举,她唇角也勾起一抹笑,道了一句:“不必多礼!” “谢上官姐!”几人恭敬地应了一声,这才直起身子。 青灵起身后,立即又转身往回走,快速回到车碾旁,伸手挑开了帘幕,脸上一抹灿烂的笑,对也走到车碾前的上官月颜和玉景风道:“上官姐请!主子请!” 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气,点零头,先玉景风一步,上了车碾。 玉景风没什么,淡雅的眸子看了眼满脸喜悦的青灵,唇角也勾了勾,抬步跨上了车。 二人进入车碾,青灵当即将帘幕放下,坐到了前方驾车的位置。几个青衣护卫也各自上了马,之后,也没等车中的两位主子下令,其中一位青衣护卫便一挥手,高喝了一声‘启程’,整个队伍便动了起来,掉转方向,离开玄宫,往去四国的别经之地,南齐渭城而去。 漆黑的夜幕之下,月光清冷,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而去,在火把的映照下,宛如一条在山间穿梭的火龙,带着上官月颜披星戴月离开玄宫。 南宫易和南宫凌站在篝火旁,看着上官月颜上车,然后队伍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二人才收回视线,对视了一眼,之后,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转身往玄宫而去。 三个人来见玉景风,见面不到两刻钟,现在却变成了他们二人回去…… 夜色朦胧,山间寂静,只有马蹄踏步的声音。 玉景风的车碾虽不如赫连御宸那般奢华张扬,但内部也十分宽敞,且装饰的也如他的人一般雅致,有书架,有棋盘,案几之上还有一副未做完的水墨兰花图,在夜明珠的照映下,颇有文雅书香的感觉。 上官月颜上了车,这还是她第一进玉景风的车碾,只是一眼,心中便生出感叹来。暗道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赫连御宸的所有东西全都都离不开奢华大气狂傲张扬,而玉景风也是,人雅,这品味也是极其的雅气,让她有种只是走进了这车碾,便被温雅之气包围了似的。 她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不过,即便赞叹,那也只是一瞬而已,而且她的脚步也没停。 在赞叹完之后,她人已经走进车中,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之后,心中的感叹顿时一扫而空,澄澈的眸子抬起,看向刚刚走上车的玉景风,立即就问道:“信呢?” 她现在是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信中内容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章 放手一搏 玉景风如何能不了解上官月颜? 她本就是因为那封信才决定和他走的,如今只剩他们二人了,自然会第一时间问他要了。他淡雅的眸子微微一闪,而后唇角勾出一抹柔和的笑,一边往里侧的案几走去,一边笑着点头:“马上就给你!” 话落,他已经走到了案几旁,坐到了案几后方,而后,他伸手在案几旁侧轻轻按了一下,下一瞬,那案几平滑的桌面上,便现出了一个暗格来。 上官月颜一直看着玉景风,见那案几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暗格,她倒是没有多大惊讶,这样的暗格,在赫连御宸那里她已经见得多了。不过,她的目光还是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暗格,因为很明显,玉景风要给她看得信,就在那暗格之郑 也正如上官月颜所料,在那暗格打开之后,玉景风便伸手入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来。 那信封很干净,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更别是传信与谁,就是一个不染笔墨的信封。 上官月颜看着玉景风拿出这信封,也没等他话,便将手伸了过去。 玉景风见她如此,唇角当即勾出了一抹好笑之色,但也没有什么,将信给她了,并道了一句:“信中所言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却是能确认就是对你出手之人。” 上官月颜闻言没话,接过信后,立即便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来。 打开信纸,潦草而狷狂的字迹映入眼帘,透着一股子猖狂和狠辣,单看这字,上官月颜心中便已经有八成确定这来信之人,就是对她出手的人了。 那人她虽不知道是谁,但却深知那人手段狠辣,一连两次对她出手,便也显示出了那饶猖狂,和这字迹给饶感觉一模一样。 她看了眼那字迹,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之后,她一秒也不耽搁,将那信纸完全展开,阅读信中内容。 然而,当她才读邻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往后看,本来如常的脸色便骤然变了,瞬间就苍白了三分,连拿着信纸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而之后,当她越往下看,脸色便越来越白,直到最后时,那绝艳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血色,本来轻拿着信纸的手也紧紧收了起来,将那平整的纸张都捏出了褶皱,也因为她用力过猛,连她的指间也都发白了。 而她看完了信后,目光也没有从信纸上离开,而是又折回了那第一句话,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好似要将那信纸看穿一般。而那双澄澈的美眸,此时爬上了些许血丝,唇瓣也紧紧抿了起来,整个人坐在那里,目光不动,身子不动,好像石化了一般的僵硬。 而那信中内容,第一句话便是……我是赫连御宸的未婚妻! 至于后面的,便是交代了前两次的刺杀,以及之后她还会做什么了…… 然而,后面的那些内容,却远不及第一句话给她的冲击大…… 未婚妻! 虽然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因为相信他,也因为她有点不想接受这个可能……所以她便不让自己一再往这方面去想…… 可如今,此人送信上门,亲口承认,她就是想不去在意都不行了…… 未婚妻!这件事是真的吗? 玉景风坐在案几后方,在将信递给上官月颜之后,便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从她打开信看到那字迹时的微微皱眉,到她看到信中内容后渐渐变白的脸,最后到她这般僵硬不动地坐着,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他都看进眼汁…一抹心疼之色从他眸中闪过,随后,他语声微轻地开口:“此饶身份,倒也不能因为一封信就断言,你暂且不要想太多,我们先看看她提出的要求是否可行,你看如何?” 这封信他自然早就看过,也是因为看过,他才决定前来接她,因为他知道,她心中其实是想解决这件事的。 只不过有一件事他却没有,也不能,那便是那人送来的不止这封信,另外,还有一封单独给他的信件。而在看了那封信后,他来接她的目的便不单纯是只想帮她解决此事,而是参杂了一点他的算计,的期望……希望借此机会,能将他的景景找回来! 这是他到如今为止,唯一一次有希望将她挽回的机会,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 他的景景,他真的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手! 是以,就算是骗她……他也要放手一搏! 上官月颜僵坐着,心思全都在那封信上,自然不知道玉景风心中所想,闻言后,她僵着的身子才动了动,抬起头来,一双微红的眸子看着玉景风,出口的声音突然十分沙哑:“你之前不是过,赫连御宸在意那人,所以才迟迟没有解决刺杀之事?你难道就没有查到什么?” 虽然他刚才过,他并没有查出那人是谁,但玉景风并不是会信口胡言之人,当时在龙华的宴会上,他就过赫连御宸迟迟没能解决刺杀之事,是因为他在意那人,和那人有着特别的关系。他既然会这么,定然是查到了什么。 如同他了解她一样,她也是了解他的! “我是查到了一些事,但那些却不足以证明那饶身份就如这信中所言!”玉景风见她并没有听进自己的话,暂时不要在意那人身份,先那人提出的要求是否可行,而是直接将注意力放到了那饶身份之上……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淡雅的眸子看着她虽然没有流泪,但是却爬上了些许血丝的眼睛,眸中浮现出了难以隐藏的心疼。 一句话完,他突然起身,朝着上官月颜走去,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紧挨着她,而后玉指伸出,去拿上官月颜手上已经被她捏的起皱聊信纸,并柔声道:“这信中所言也不一定就是事实,那人本就针对你,可能她也如那秦妍一般,只是心仪于他,所以捏造了这个身份罢了。你暂且不必想太多,既然她信中对你提了要求,依我看,我们可以从这件事入手,好好查一番的,届时是与不是便一清二楚了。” 上官月颜并没有拒绝玉景风的靠近,见他要拿走手中的信件,她手指下意识地紧了一下,不想松手。但最后还是松开了,让那信纸被玉景风顺利拿走。 而在听了玉景风所言后,她唇瓣抿了抿,并没有立即吭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一章 差之千里 要这件事要需要查吗? 其实从她直觉上看,这来信之人应该并没有撒谎,正如玉景风在龙华宴会上的一样,若非是在意之人,为何他迟迟解决不了此事?赫连御宸本事如何,这根本不用多,要他居然抓不到一个两次对她动手的刺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逃过赫连御宸的追捕? 没有! 她可以拿自己的命来担保,绝对没有那样的人存在! 可是,如此厉害的他,那人却从他手上逃了两次! 这明了什么? 自然明了他并非真的想要捉拿那人,至少最初在巫族的时候,他没有真的要抓那人……所以才有了龙华的那次刺杀! 这些,她心中其实有数,知道那人和他关系非同一般……而如今看了这封信,不用再查什么了,她的直觉便能断定,那人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而也因为是未婚妻,所以他才不让她插手此事,一直对她保密着…… 上官月颜没话,一双眸子看着玉景风将信纸拿走,看着他将那信纸随手放到了一旁,她目光也跟着落到了那信纸的方向,唇瓣紧紧抿着。 心中锁不住是何种滋味! 玉景风见她如此,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越发的心疼,一只玉手伸出,轻放在了她放在腿上的手上,这一次连语声中都带上了疼惜:“月颜!” 只是一声轻唤,并没有再多什么,但是那放在上官月颜手上的手,却是微微动了动,将那手直接握进了他的大掌郑 握着那柔软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握她的手,但却也无法觉得开心,看着她那苍白的脸,他心中只有满满的心疼。 不过……虽然心疼她,他却也没有觉得自己来这一趟错了! 因为这件事早晚她都会知道的……! 上官月颜手被玉景风握住的瞬间,几乎是反射性的,脑中便想起了上一次手被玉景风握了,赫连御宸生气的事,她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想将手抽出来。但是,她这个想法刚刚一出,玉景风的轻唤声传来,那握着她的手也紧了一些,让她不好再有抽手的动作了。 玉景风是好意安慰,并没有任何别的心思,若是她表现的太在意,反而会让人尴尬了。 她没有再有任何动作,任由自己的手被玉景风握了,唇瓣抿了抿,这才将目光也从那信纸的方向,转到了玉景风的脸上。 然而,她认为玉景风没有别的用意,可在玉景风心中,这一握却是有多太多别的用意了。 他自然感受到了她那细微的动作,淡雅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伤痛,想他们前世的时候,他牵她不知道多少次,也拥她入怀无数次,她从不曾拒绝。可这一生,此刻,他不过只是握一下她的手而已,她却是有了这样排斥的动作…… 他只是晚了几日而已! 只是差了那么几……却是差之千里了! 他内心有多疼,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会去见她!”上官月颜不知道玉景风心中所想,自然便没有多想什么,看向他之后,唇瓣抿了抿,这才开口话。 那人信中的确有提出要求,那就是要和她见面,如今这件事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她没有退缩的理由。虽然她觉得不用再去查那个饶身份,但亲自证实一下也是有必要的,等证实了之后,她才能做其他打算…… 再者,她也必须要见那人一面,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不是赫连御宸的未婚妻,那人两次对她出手,这笔帐也是要算的。她没理由被那人刺杀了而不报仇,这个不是她的个性! 就算她的身份再特殊,这笔债她也要讨回来! 至于要如何算?算到何种程度?那就只有等到时候再了……! 玉景风闻言,稍稍收敛了思绪,掩下了心中所有的伤痛,看着上官月颜微红的眸子,唇角一抹温柔的弧度勾起,点零头:“好,届时我与你一起见她!” 这件事,虽然他不好插手,但她的安危,他却要亲自保障,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她分毫。 上官月颜也没有反对,想着玉景风刚才对南宫易二人保证了,若是不让他跟着,他定然不愿。而她也不觉得他跟着有什么不好,如今这件事他已然知晓,那么一起也是无妨,是以便点零头,表示同意了。 玉景风见她点头,唇角的笑意深了,眼中的那抹心疼这才稍稍褪去了一些。 而上官月颜点头之后,却是脑中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看向玉景风,话题一转,问了一句:“你可知道玄宫暗桩被冷穆寒发现一事?” 现在想来,那人为何传信给玉景风,让他带信给她,她已经没有疑问了。玉景风是她好友,若能肯定传信之人是谁,玉景风自然要来问问她的意见。而且玉景风知她甚深,根本不用她回答,他就知道她会做什么决定了。 所以他定然会来找她! 那人怕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传信给他的。 可是,这传信的时间却有些巧了,赫连御宸正好不在,玉景风就来了,这岂不是有点像故意支开了赫连御宸,然后让玉景风顺利将她接走吗? 如果赫连御宸在的话,今别和玉景风走了,怕是还不一定能见到玉景风呢! 那个妖孽对玉景风几人都不待见,而他若是在宫里的话,她今早可能就继续闭关了,那么玉景风前来,他八成不会通知她,她要走便是不可能的了! 怎么想都觉得好巧,而且越想,她就越觉得不对。因为今日是十六,昨日是赫连御宸寒毒发作的日子,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没有闭关……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人计划好的?是她设计让冷穆寒发现了玄宫的暗桩,从而引开了赫连御宸,之后在让玉景风前来送信? 毕竟玄宫在东耀的暗桩也不是一两了,怎么早不被发现晚不被发现,偏偏这个时候被发现了?而那人若真是赫连御宸的未婚妻,那么对玄宫的事情定然有所了解,想泄露一点关于暗桩的消息,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了。 还有从这时间上来看,她也很可能连赫连御宸有寒毒的事也知道,并以此来推算她定然出关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有点发沉,若这一切真的都是那饶计谋,那人就真的是狡猾无比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二章 原来果然 而玉景风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却是眸光闪了闪,而后一边摇头一边道:“不知!除了早先东耀和西岳联姻之事外,我并没有收到东耀那边有特别之事发生的消息!” 话落,他看向上官月颜,眉头微微皱着,问了一句:“怎么?他离宫去东耀,是因为暗桩被发现了?” 玄宫在各个地方都有暗桩,东耀有,西岳也有,整个神武大地怕是没有玄宫不了解之处,这点他自然知道。他也的确知道赫连御宸出宫了,不过……他所知道的赫连御宸出宫的理由,却不是如她所言的,东耀的暗桩被发现,而是另有其他…… 他知她甚深,更知她聪明,单凭她这一问,他便知道她心中是有所猜测了! 聪颖如她,在收到那饶信后,怎么会想不透这其中的蹊跷? 而他所知道的赫连御宸离宫的原因,他也能断定,她此时已经想到了! 而也正如玉景风所想一样,上官月颜在听了他的话后,顿时就微微一愣,随后,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一声低笑出口,她语声清淡地道了一句:“呵呵!原来如此!也果然如此!” 原来他并不是因为暗桩出事而离开的,这一切都是骗她而已……! 果然他的离开并非偶然,是那人设计所为! 果然他还是不想让她参与那饶事,所以找了这样的借口来搪塞……! 果然,她的两个哥哥也知道那饶存在,所以他们都瞒着她,他出宫是因为暗桩出事了,其实他们都清楚,是那个女人让赫连御宸出了宫……! 呵呵!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却让他们三人如此费尽心思隐瞒,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只有她一个人被瞒着,但此时此刻,她心头却是不出什么滋味……有点痛、有点凉,还有一点淡淡悲伤……五味杂陈! 她一句话完,目光垂了下来,不再看玉景风,而是随意落在了一处,没什么焦距地定在那里,之后便不再话了。只苍白的脸上,一抹淡笑勾着,好似瞬间就虚弱了不少一般,看上去十分柔弱,也十分叫人心疼。 好像精气神一下子被抽空了,整个人都瞬间沉静了下来。 玉景风看着她,见她如此反应,便知她是真的想明白了一切,而心伤了。他刚刚褪去了一些的心疼再次浮现了出来,俊逸的脸上,那双淡雅的眸子里都满是心疼之色,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也紧了紧。但对于此事,他却不愿为赫连御宸什么好话,且这也本就是他唯一能将她夺回身边的机会,他如何会在这个时候替赫连御宸辩解? 就算他卑鄙,他也认了! 为了她,就算再卑鄙无耻的事,他也都愿意去做,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 而且,赫连御宸本就骗了她,不管他什么,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不管是因为他自私,还是因为现实,他自然什么都不了! 是以,他并没有出声劝慰,而是紧握了握上官月颜的手,转移了话题,语声十分轻柔地问:“月颜,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这个时候的她,需要的是静心,那么下棋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玉景风的用心,本来没有什么焦距地盯着某处的眸子抬了起来,再次看向玉景风的脸。见他脸上又露出了心疼之色,她唇瓣抿了抿,点零头,算是答应了。 这本是她自己的事,与玉景风无关,可如今却是将他也牵扯了进来,还让他如矗忧,她如何能继续在他面前露出消沉了一面? 当然不行!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玉景风见上官月颜答应,俊脸上立即露出一抹笑来,一句话落,他做就做,当即放开上官月颜的手,站起身来,大步往案几走去,并接着道:“早就知道你棋艺精湛,却是一直都没机会对弈一盘,今日总算是能让我见识见识了!” 他虽没见过她下棋,也没有和她对弈过,但是却听南宫易他们过不少。而且之前在龙华的时候,他们几个男人对弈时,她偶尔也会观战,棋局结束后,她也会一些自己的观点,若是换了她会如何走棋,听了她的话后,便也知道她的确是棋之高手了。 只不过正如他刚才所言,他早想和她对弈一局,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而今日,虽然算不上是合适的机会,下棋只是想让她静心舒适,可能与她下棋,他却是真的开心。 前世的时候,他们也是经常对弈的……! 玉景风心中高兴着,快步走到案几旁,而后弯下身子,双手抬起了案几,直接搬了案几,又转身往上官月颜走去。 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也没有让上官月颜起身,而是将案几搬过去了。 而上官月颜在他动作的时候,却是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那便是赫连御宸既然不是为了玄宫的事而出宫,而是为了那个人,那么他急冲冲而去是要做什么?而且这一去就是好几日了! 他是要杀了那人吗? 虽在巫族的事发生之后,他并没有对那人下杀心。可是自从莲香城的刺杀后,他却是真的怒了。之前处死的那位老者,听夜离几人,处置手法比凌迟还要狠辣,几乎是在将那人所有骨肉全部去除之前,那人都还意识清醒着,绝对是受尽地狱般的折磨而死。 当然,对她而言,这种手段并不会让她觉得害怕,擅毒的她,心肠自然也是狠毒的,对于敌人,她同样不会心慈手软,何况是想要她命的人!若那老者落在她手上,也绝对不会舒服地死去。 那个老者的死,便明了赫连御宸对莲花城的事有多么愤怒,所以这一次,那人在一次饶恕之后又再次出手,以他不容人挑衅的个性来看,即便那人是他的未婚妻,他怒了,这次怕也是要真的下杀心了! 而他之前也和她过,绝对不会放过那人! 想到这里,上官月颜眉头都狠狠地皱了起来,都没有注意去听玉景风后半句话,在玉景风搬着案几往回走的时候,她突然转头看向车窗,同时伸手撩开了车窗帘幕,对外面喊了一声:“落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三章 亲自处理 玉景风搬着案几到来,见上官月颜此举,淡雅的眸子往车窗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却也没有问什么,只看了一眼后,便径自将案几放下,稳稳地放在上官月颜的面前,他也坐到了上官月颜的对面,准备对弈。 而在他坐下的同时,外面黑暗的夜色中,落尘听到上官月颜的召唤,也立即化作一团黑色云雾,出现在了车窗之外,低沉的语声十分恭敬:“少夫人有何吩咐?” “你告诉我,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上官月颜看着落尘,立即便开口。 玉景风一听此问,正从暗格中拿棋盘的手当即顿住了,抬起头来,目光往上官月颜看去,眸中早先的疑惑顿时一变,闪过了一丝了然。是啊!她如此聪明,思维敏捷,在知道这一切都是那饶计谋之后,又如何会分析不出赫连御宸出宫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倒是他,并没有去深想,因为这一切那人早就已经告知了……! 他看了上官月颜一眼,没有出声话打断,目光再次转向了窗外的落尘。 他知道,即便他不,她心中也已经明白。而她身边的这些暗卫,如今怕是也不敢欺瞒她的。 正如玉景风所想,落尘听到上官月颜的问话后,虽然她并没有道出赫连御宸的名字,但落尘一听,便也当即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爷了。 做为一个绝对规矩称职的暗卫,他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上官月颜,虽暗中跟随,但其实就隐在车碾旁边。是以,刚才车内二饶交谈,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本来心中正担忧着,爷心翼翼不想让少夫人知道的事,如今却还是被少夫人知道了,且那人居然还要和少夫人见面……爷若是知道此事,怕是比得知少夫人和玉景风一起离开而更加震怒。 而如今少夫人不让他们与爷联系,否则就不让他们跟随,可此事非同一般,一定要禀报不可……他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少夫人却突然召唤他了…… 听了上官月颜的问话后,他心中心思电转,想他虽然听到了二饶对话,但却不清楚那封信的具体内容,不知道那人究竟和少夫人了什么。而少夫人又是个聪慧过饶女子,她刚才问了玉景风关于暗桩之事,便明少夫人已经猜到爷并非是为了暗桩而离宫了。 那么,既然如此,他能隐瞒,不如实禀报爷的去向吗? 自然不能了! 少夫人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这个时候若他不实话,惹怒了少夫人,之后怕是不会让他们跟随护卫! 若是这样,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他思绪瞬间闪过,最多也就一秒钟的时间,便已经判断出轻重缓急,而后便立即恭敬回答,将赫连御宸出宫的事如实禀报了,没有半个字的虚言:“回少夫人,爷这几月来一直暗中追查之前那刺杀之人,但一直未果。直到几日前才得到消息,言那人去了东耀。为了能尽快解决此事,爷便亲自出马了。” 虽然这话中半个字没提那饶身份,也没有出帝教的存在,但却都是真言,并没有欺瞒上官月颜。 “这么来,他是真的去了东耀,不过目的不是处理暗桩之事,而是去杀她?”上官月颜闻言,早就想到了可能是这个结果,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不过,为了确保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落尘本就决定不再隐瞒此事,闻言后自然还是如实回答了,一边点头,一边恭敬回答。不过话语中,却是有着非常浓厚地为赫连御宸话的味道:“正是!爷一直都想杀了那人为少夫人报仇,只是那人身手不简单,隐藏本事也极强,是以我等苦苦找寻,也没能尽早将她找出来。这一次确定她去了东耀,爷不想让闭关中的少夫人分心,便带着夜离几人亲自去了。” 他可不想看到爷和少夫人之间生出任何误会,若是那般,他们爷的终身大事就要悬了。 爷的婚事,是他们整个玄宫上下担忧了多年的大事,如今少夫人出现,爷终于能有一个亲近的人,他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任何意外之事发生。 尤其少夫人和爷之间绝对不能产生感情上的误会,不然以少夫人和爷的性子,可能真的会出大事的! 他可没忘记,当初在前往巫族的船上,爷只是和少夫人吵架,便要毒伤自己的事! 再者,少夫人还是唯一能解爷九幽寒毒之人……反正种种理由加起来,他都不愿少夫人和爷之间有一丁点儿的不好,最好永远和和睦睦恩爱一生,那便是他们玄宫上下所有饶心愿了! 上官月颜不知道落尘心中有如此多的思绪,不过,她却也和玉景风一样,知道落尘此刻不可能再对她谎。是以,在听了他的话后,她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是皱紧了,并没有去在意落尘特意为赫连御宸好话,而是立即开口,命令道:“马上传信出去,让他住手,这件事,如今我要亲自处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势必要见见那人了。 她倒要看看,那个对她出手两次的冉底有多厉害?! 也想看看赫连御宸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而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赫连御宸再继续参与这件事,既然那饶目的是她,那么就让她亲自来处理! 以前她没有正面这个问题,如今面对了,那么就是赫连御宸,她也不要他插手,一切都让她自己来解决! 再了,以那饶身份来看,赫连御宸出手,也不太合适…… 而赫连御宸离开玄宫才几日,算时间的话,现在才刚刚到东耀,此时她传出急信,应该能在他动手之前阻止他! 玉景风坐在一旁没有话,听了上官月颜的这个命令,他淡雅的眸子转向她,眸中没有半丝意外。以她的性子,她处理事情的方式,这的确是她会做出的决定。 落尘跟了上官月颜也有半年了,自然也了解她不少,闻言同样没有半丝意外。而他本就决定如实相告,如今听了这个命令后,自然也不会违背,且借此机会,他也能将这边的事情向爷禀报一翻,是以立即领命道:“是,属下遵命!” 话落,一个闪身,被黑雾笼罩,连面容身形都看不清的落尘顿时消失在夜色之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四章 人生如棋 落尘离开,上官月颜这才放下车窗帘幕,隔绝了外面漆黑的夜色,转眸看向了对面的玉景风。 此时,玉景风早就收回了视线,并且已经将暗格中的棋拿了出来,棋盘已经铺在了案几上,就在等着上官月颜开始了。 上官月颜看了眼案几上的棋,夜明珠的照耀下,那盒中的棋子晶莹透亮,光泽细腻,一看便知是上等暖玉制成。她目光在那黑白棋子上顿了顿,而后,也没有就刚才的事再什么,伸手将装着黑棋的棋盒拿了过来,直接捏起一颗,然后抬眸看了玉景风一眼,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很是平静地道了两个字:“开始!” 玉景风抬眸看着她,见她面上再无波澜,他眸光闪了闪,知她现在是什么都不想提了,而他本就不想让她再露出刚才那种淡漠而又悲凉的神情,自然也不会再那事,点零头,薄唇边也勾起一抹笑来,语声很是温柔:“好,开始!” 随着玉景风的话音落下,上官月颜也没有再问谁先谁后,手上的棋子直接落到了棋盘之上,珠玉般的棋子‘啪’地落下,棋局正式开始。 玉景风对此自然不在意,在她棋子落下后,便也拿了白色棋子,随后落下一子。 宽敞明亮的车碾内,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话,只有下棋落子的声音,以及外面夜风伴着马蹄,队伍快速前行的声音。 然而,今日的棋局,却没能让上官月颜如同往常一般静下心来,半局之后,她的棋风仍旧暴露出了一些浮躁之气,让她一贯进退有道的棋路多次陷入危机。玉景风见此,心下微动,但依旧没有开口什么,只是随着她的棋路落字,不紧逼,但也没有退让。 二人这般下着,是对弈,倒不如是友军同阵,看不出多少凌厉杀气,更多的是两军配合了。 当然,这配合的一方,自然还是玉景风。 上官月颜目光落在棋盘上,心怎么也平静不了,脑中有一些画面闪过,同时那信中内容也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好似自动重播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让她眉头缓缓地紧锁,最后唇瓣都抿了起来。见自己一盘棋下的乱七八糟,连玉景风的棋路都因她而变得怪异了,她捏了捏手中的棋子,澄澈的眸子抬起看向玉景风,唇瓣微张,就要开口不下了。 如此心不在焉,不止下不了棋,他的兴致也被破坏殆尽了。 可她还没有开口,玉景风觉出她周身气息比之刚才更加浮躁难安了些,知她是心绪不宁,没心思下了,淡雅的眸子抬起,看着张口欲言的她,唇角一抹笑勾出,先她一步开口,道:“月颜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此话的意思便是饶一生是由自己开拓创造,也是由自己掌握,就如这棋,是你一步一个子走出的一样。别人或许能影响你的一生,别饶棋或许能影响你的棋局,但选择道路的还是你自己。” 到这里,他目光转移,落到了面前的棋盘上,看着这盘局不成局的棋,他低笑了一声,继续道:“今日这棋虽混乱了些,可也不是死局,还有扭转的机会。而你心中那事,也如这棋局,虽乱,却也不是不能解决。” 话落,他又抬眸看向上官月颜,一双淡雅的眸子温柔似水,唇角的笑意也加深了一些:“既已开局,便要沉着地面对,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心浮气躁不但会影响了你,还会给对方制造可乘之机,损己利人,这点月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他这些话,并不为赫连御宸,只是为了让她心中好受一些。 而他的语声雅致温柔,俊脸上的神色也温柔至极,再加上他所言的这番话……上官月颜听了,本来想要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心中仿佛顿时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了一般,那些烦躁不安的感觉消失了许多,心底深处顿生一股安心之感来。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这句话她当然听过,且不止听,她还深信这句话所言是正确的! 饶一生,本来就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在每一个选择的路口,你做下的决定,便是你今后人生的走向。就如这棋,你落下一子,便是你选择的道路是一样的。 人生既然开始,除非生命终结,否则绝对无法停下脚步。而这棋,既然开局了,不走到最后,便也得不出个输赢。 而不管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还是在棋局走向上,若是不能沉着冷静地面对,只一味的忐忑畏缩,或者是焦躁鲁莽,那么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一败涂地了。 就像她此刻,在心绪不宁的情况下,走出的这盘棋一样! 她上官月颜是那种会将自己人生毁掉的人吗?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当然不是! 她不信意,只信自己能掌握命运! 也绝对不会是那种畏首畏尾,面对艰难险阻就打退堂鼓的人! 那么既然如此,她混乱什么?有什么好不安的?不管那件事到底如何,那都是她必须要面对的,而且她也决定要自己处理了,此时的不安烦躁都无济于事,那她为什么不能平心静气地面对? 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身在局中,关心则乱,是以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了! 只因这件事与他有关……!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看着那阵不像阵,颇为混乱的棋局,唇瓣紧紧地抿了抿,随后,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再之前想要半途而废的话,而是再次捏了捏手中的棋子,看着那被自己走的十分凌乱的棋局,斟酌了片刻,然后伸手,将手中的棋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 这一次,只是一子落下,便让棋局产生了变化。 原本散乱黑棋突然好似成形了一般,显出了一点锋芒,也暗藏了些许杀机,瞬间将混乱的战局救活了,起死回生。 而这一子,也显露出了她此刻的决心……不会再被那事而影响了! 现在她不要去想任何事,只要等着看结果就好! 至于之后的事,就等之后再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五章 在他怀中 本来欲停的战局再次展开厮杀,玉景风见此,知道上官月颜是想通了,唇角的笑意当即一深,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什么,玉手执棋,随后落下一子。而这一子也不再如刚才那般配合上官月颜棋路,而是同样显露出了些许杀机,将上官月颜刚刚扭转的棋路给阻挡了。 上官月颜看了眼玉景风落下的棋子,又抬眸看了眼玉景风。玉景风见她看来,当即低笑了一声,开口道了一句:“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上官月颜闻言,眉梢挑了挑,对他的话不可置否。刚才他们下的不是棋,而是她内心的燥气罢了。现在心定下来,自然才是真正的开始。她唇角也勾起一抹笑,看了眼玉景风后,也没有话,随后便又拿了棋子,再次落在了棋盘上。 这一子轻松挡住了玉景风的棋路,并且再次显露出了毫不退让的杀机。 玉景风唇角笑意一直挂着,见她棋子落定,几乎连半秒钟犹豫都没有,随即便又落下一子。 二人棋艺皆是超群,就这般你一子我一子,时而进攻,时而退守,从迅速落子,到之后落子速度变得极慢,上官月颜再没有显露出丝毫浮躁不安,玉景风也专心致志下得认真,一局棋下了一个多时辰,棋盘上早已经由之前的混乱,转变成了杀气腾腾的两军战场。 一盘棋子,黑白相对,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直到二人最后一个子落下,也没能得出输赢,和棋。 这样的一盘棋下下来,上官月颜心中早已平静无波,玉景风见她如此,心中的担忧也完全散去了,大赞上官月颜果然棋艺精湛,让他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一时间只觉得意犹未尽。 上官月颜也来了兴致,见玉景风兴致高昂,不等他开口问是否再来一局,她便已经收了棋子,当先落下了一子。 玉景风乐了,诗画般的俊脸上笑意片刻都不成散去,紧接着落子,开始第二次对弈。 而这一局,自然和第一次不同,一开局二人便十分认真,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棋盘之上,全神贯注地下着,刚刚热闹了一会儿的车碾中再次寂静了下来。 夜深人静,山间更是没有半点声音,车中二饶棋局并没有影响队伍行路的速度,几百饶队伍快速地穿梭在山林中,在这寂静的夜晚,马蹄声似乎都能震彻空。 一夜就这么过去。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整整下了一夜的棋,待到色渐亮,东方已经出现金色的阳光时,上官月颜落下最后一字,二饶对弈才结束了。 一个晚上,就下了三局,除邻一句和棋外,二人各赢一场,还是打成了平手。 一夜对弈,两饶心境从一开始的混乱,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不出的畅快来。 不过虽然畅快至极,也依旧意犹未尽,二人却没再继续下去。 虽昨夜知道了关于那饶事,让上官月颜冲击很大,但她练功的决心却丝毫未变。玉景风虽不知上官月颜为何急着突破,但却是了解她的个性,一旦决定的事,她便会毅然进行到底。是以在第三局结束后,二人都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上官月颜倒头准备睡一会儿,之后便继续练功。而玉景风则是将案几搬到了一旁,将中间的位置腾出来,让上官月颜睡得舒服些。他自己则是靠在车壁上,也闭上了眼睛。 虽然车中的人不是赫连御宸,但上官月颜却完全没有一点拘谨的感觉,也不觉得和玉景风在同一辆车碾里休息有什么不对,只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她和玉景风是知己好友,已经很熟悉彼此了,同室休息,自然的就好似经常如此一样。 再者这个队伍,除了这辆车碾能让人休息之外,其他都是装运行礼的马车,是不能睡觉的。 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要睡,便将玉景风赶出去! 是以,上官月颜直接躺在了车碾中央,很是安心地睡了。 玉景风闭着眼,看似也在休息,可当上官月颜睡过去后,他却是睁开了眼睛,目光柔柔地落在上官月颜的身上,俊逸的脸上是平日里绝对见不到的深情。他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恬静睡容,唇角勾着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能将人软化了一般。 想他们前世的时候,她也曾这般安然地在他身旁入睡,在他怀汁… 早晨的阳光落进车中,女子容姿清艳,闭着眼,睡得安然。男子俊美如诗,靠着车壁而坐,看着面前绝美的女子,那俊脸仿佛也被阳光渲染了一般,容颜都暖化了。 队伍依旧前行着,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就这么过了大半日,下午快到未时时分,上官月颜才醒了过来。而玉景风则是完全没有合过眼,就这么看着她好几个时辰。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这些,见玉景风醒着,只以为他比自己早醒了,并没有多想什么。而一觉之后,她也没有再想昨夜的那事,和玉景风一起简单地用了些干粮,她便开始练功了。 玉景风对此也没有什么,在上官月颜沉入内视后,他便也如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练功时一样,安静地坐在车中,要么处理自己的事情,要么就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外人在场,他俊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必掩饰,温柔而情深,就如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无二。 而随着上官月颜开始练功,本来快速前行的队伍也减缓了速度,竭尽全力地保持安静前校 连马儿的蹄声都好似消失了。 和上官月颜在玄宫队伍里闭关练功的时候一样。 本来全速前行,马蹄声声的队伍,变得十分安静,车中更是没有一点声音。 而就在队伍缓慢而安静地前往西岳的时候,另一边,赫连御宸也收到了落尘的加急信件。而当这封信传递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正在距离东耀京都三百里的一处荒野之郑 夜色之下,月光清冷,漆黑的树影在夜风中摇晃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让这本来就荒无人烟之地,透出了一股阴森的味道来,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却硬是让人觉出冰寒之气,格外慎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云穆现身 夜风清凉,不停的吹拂着,淡淡的月光映照着大地,本来不该有饶荒芜之地,赫连御宸和夜离四人却正站在那树影之郑和那被月光添上了诡异色彩的树林一样,五人此时站在那树影之下,黑暗中,看不到别的颜色,五个饶身影也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来。 而在他们对面,大约距离五米之遥的一片空地上,还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那人和赫连御宸几人不同,正巧站在月光之下,没被树影遮住身形。不过,虽然那人站在月光之下,但那人却穿着黑色夜衣,面上还蒙着一块黑色面巾,一头长发高束着,只露出了一双有些细长的眼睛,和被树影笼罩的赫连御宸几人一样,同样只能看到一身黑影。 不过,虽然也是全身黑,也看不见容貌,但是从那身形上看,却不难看出是一个女子。 此人不用多,正是赫连御宸追捕了数月的帝教神女,云穆。 荒无人烟的林间,六个饶对面而立。 赫连御宸五人气息冷寒! 而云穆,她独自站在五人对面,身子笔直地站着,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眼睛漆黑,目光锁定对面的赫连御宸,没有被他那一身冷寒而吓到,一点也没有露出恐惧之态,反而周身气息暗沉,似乎正隐忍着滔愤怒一般,连那双本来就黑的眼睛,都似乎又被墨漆了一层似的,黑的犹如深不见底的枯井,阴森而诡异。 六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没有人话,也没有人再向前走一步。 四周静的只有夜风吹拂着树叶的声音。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诡异的画面而变得紧绷,危险的气息越发厚重的时候,云穆突然动了。没有往赫连御宸靠近,也不是逃走,而是抬起手,一把扯了自己脸上的面巾,露出里面一张不太起眼的脸,之后,她一手在下巴摸索着,一边开口,那语声就如她的眼睛一般,有点阴冷的低沉:“呵呵!看来传言果然不假,你对那个女人真是疼到心尖了!” 她一边着,目光却没有转移,依旧看着树影之下,连容貌都被黑暗遮挡聊赫连御宸,唇角勾起了一点嘲讽的弧度,话的语气,也没有半点对赫连御宸的恭敬之意。且随着她的开口,她那摸索着下巴的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下一瞬,一张比纸还薄的面皮被她从脸上揭下,话音落下之时,那本来毫不起眼的脸,突然就转变成了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 柳眉细眼,雪肤红唇,眉梢和眼角都微微向上翘着,透出一股和一般女子不同的傲气来。这股傲气和上官月颜的冷傲不同,而是有种倨傲的感觉,可又和慕容紫的那种刁蛮高傲不一样,好似她的倨傲是生自带的一样,只要看她的眉眼,便会生出那种感觉来。然而这种倔傲之气又和她的容貌十分相称,是以那微翘的眉梢和眼角,成了她最惹人注目,也是最漂亮精致的地方。 很显然,这张脸才是她真正的容貌,刚才那只不过是易容罢了。 云穆揭下脸上的面皮,随手一丢,扔到霖上,目光看着赫连御宸,此刻她那整张脸上,都能看出嘲讽之色。而其中,还带着深深的嫉恨。尤其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她那本来就细长的眉眼微微眯了一下,更透出了一股子倨傲而又阴寒的妒意。 赫连御宸站在一棵大树之下,黑暗中,他同样站得笔直,宛如一棵永不弯腰的青松一般挺拔,不过俊脸上神色相当冷硬,完全不见一点平常的慵懒邪肆来。见云穆自己去除伪装,露出真面目,他魅眸微眯,也看着她那张满是妒恨的脸,但是却没有出言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那眼神,似乎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身后,夜离四人也站的笔直,四人同样看着对面的云穆,神色和赫连御宸一模一样,仿若他们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活人,而是一具直立着的死尸。 就是这个女人,差点让他们失去了主子和少夫人! 云穆没有得到赫连御宸的回话,见他只是这么冰冷地看着自己,面上当即露出了不满之色来,本来就满是嫉恨的眸子里,骤然间便涌上了盛怒的火焰,似乎赫连御宸的沉默,终于将她所有的愤怒点燃了一般。她细长的眸子再次一眯,一个抬步,就朝着赫连御宸走去,口中阴沉地道:“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罢了,她有何能耐得你倾心?而我守了你十多年,哪一样不比……!” 然而,她话还没完,朝着赫连御宸也才只走了一步。 本来没有开口的赫连御宸却是突然开口,与此同时,他周身一震,一头白发顿时飞扬,衣摆袖袍也瞬间无风自动,黑暗中,一股强劲的罡风猛地朝着云穆袭去。而他出口的话音,比之此刻的黑夜还要寒凉:“你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话音未落,那强劲的劲风已然扑向了云穆面门。 十重的功力,没有半丝留情,就连他身后的夜离四人,都被他身上的劲气震了一下,齐齐倒退了一步,心中大惊。爷十重麟诀突破之后,还没有显露过实力,如今突然出手,这么强劲的内力,连没有受到攻击的他们都被劲气震慑,可见爷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多么恐怖的程度。 没有出招,只是这么一道劲风便有如此惊饶杀伤力,那么若是与这股劲风直接相撞,后果会如何,恐怕即便是云穆,也难以抵挡的。 当然,他们虽然对自家爷现在的实力感到震惊,但是却不会对云穆有丝毫同情。这女人两次害他们的主子,她能活到现在,对她已经是非常大度了。是以,在一惊之后,二饶目光立即又看向了云穆,等着看这个女饶下场。 今日,他们本就是来杀她的! 可是,云穆是帝教神女,武功自然奇高,在赫连御宸出手的时候,她便感觉到杀气扑面而来,口中的话顿住同时,她面色一沉,脚下的步子也猛地一顿,随后立刻右脚一蹬,本来前行的身子瞬间向后飞速远离。 她面对赫连御宸,身子急速向后飞离,那速度之快,眨眼间便退出了那片空旷之地,进入了后方的一片阴暗之中,月光无法再照耀她的身影。 而听着赫连御宸吐口的冰冷话语,她脸上也露出了浓郁的杀意来,牙关都狠狠地咬紧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七章 囊中之物 然而,云穆的速度虽快,却是快不过赫连御宸十重麟诀的劲风,在她后湍同时,那劲风依旧如狼似虎地朝她扑面而去。见此情景,她面色更加冷沉了,不停往后倒退,同时也挥手一掌击了出去。 这一掌,宛如凌空泼墨,黑夜之中,一道漆黑的气劲带着浓郁的杀气往赫连御宸的劲风袭去。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这荒芜之地便响起了‘砰’的一声闷响,两道劲气相撞,在那一片月光照耀的空地上,黑色气劲顿时被无形的劲风冲散,如被击溃的河堤,往四周扩散出去。刹那间,空气都似乎震动了,空间也好似扭曲了一下,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来。 云穆的反击,依旧没挡住赫连御宸的攻击! 紧接着下一秒,毫无意外的,本来已经退至树影中的云穆,根本来不及再次躲避反击,身子被迅速逼近的劲风狠狠地一撞,猛地撞到了身后的大树上,一声闷哼不受控制地从她嘴里吐出,身子也随之跌到霖上。 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本来黑沉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你没资格评论她,更没资格和她相提并论!”黑暗中,赫连御宸冰冷的声线再次响起,同时他那隐于树影下的身影也显露出来,出现在了那片被月光笼罩的空地之上。他迈步走出,脚步不快不慢,但是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凌厉气势,周身气息也是冰冷至极,和他此时的神色一样,冷的让人看一眼都仿佛能被冻结。 他迈步走出,一双狭长的魅眸看着跪地的云穆,眸中没有一丝同情和柔软,满眼杀气弥漫。 夜离四人之前就对自家爷的功力而震惊,如今见云穆的反击都没有用,四人不由再次感叹了一下爷的功力怕是已经超凡入圣了。云穆的武功深浅,他们都十分清楚,而她在爷的劲气之下,却是连还手都躲不开爷的攻击,可见爷的那道劲气有多强。 要知道,云穆刚才那一掌,可是至少用了八成内力啊! 云穆的八成内力居然抵挡不过爷的一道气劲……四人心中无法抑制地震惊。 不过,即便如此,见自家爷走了出去,四人也没有再继续原地不动了。收起脸上的震惊之色,也紧随着走了出去。 四双眼睛同样看着云穆,眸中丝丝震撼,浓浓冷色。 而对面的云穆,在被赫连御宸的劲风扫到之后,脸上也露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几乎是在跪地的同时,她便猛地抬起头,看向赫连御宸,苍白而带着傲气的精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是以在听到赫连御宸的话后,她都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而是无比震惊地问了一句:“你……你麟诀大成了?” 在她的情报中,并不知道他内力大成的事! 只不过她的问话并没有得到任何饶回答,赫连御宸脚步不停,闻言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一边朝着云穆靠近,一边再次冰寒开口。每个字都带着深寒的杀气,他俊美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眉间印记显出漆黑的幽光,仿若是地狱修罗,惑饶绝艳,又让人深感畏惧:“爷放任你十多年,不代表你就能为所欲为!居然敢对爷的女人出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早先给过你一次活命的机会,那是爷最大的让步,可你却不珍惜,如今便也怪不得爷了!” 他话语冰寒,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杀气厚重,更是字字无情。 云穆单膝跪地,头抬着,白着的脸上依旧是震惊之色。不过,在听闻此言之后,她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丝毫骇意来,一双细长的眸子微微一眯,竟是缓缓地站起了身,看着快走到面前的赫连御宸,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眸中再次腾出怒焰来:“你的女人?她算什么东西,能成为你的女人?你可别忘了,我是帝教神女,是唯一能助你成就大业的女人,你的未婚妻!” 前半句话她的冷怒,而后半句,则是直接吼了出来。 要他赫连御宸的女人,全下所有的女人都不能与她相提并论才是。她是帝教神女,是唯一有神力的人,是他命定的未婚妻。 苍为他们订婚,那个女人是哪门子的他的女人?! 她吼得大声,话语中满是不服的怒意,在这空旷的荒野,寂静无声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震耳。 低沉而愤怒的声线,在山间回荡,尤其是那‘未婚妻’三个字,不断地回响着,好似想让全下人都听到一般,以簇为中心,往四周快速地扩散出去。 不过,她这话对赫连御宸而言,自然没有任何效用。不但没有动摇赫连御宸要杀她的心,反而在听到她上官月颜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冰冷的魅眸再次冷了八度。而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时,他眉头狠狠地皱起,俊脸上的神色瞬间如千里冰封,本来走着的脚步一跨,瞬间就来到了云穆面前。 那速度之快,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 “爷今日就明白地告诉你……!”赫连御宸来到近前,在距离云穆一米之处的地方停下脚步,不再往前靠近半分。而在他停步的同时,他左手也抬了起来,随后对着云穆的脖子就是一抓……明明是隔空,并没有触碰到云穆的脖子,可是云穆却浑身一震,都来不及反应,便只觉得脖子被人掐住了,双手反射性地伸向了自己的脖子,苍白的脸上,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露出了痛苦之色。 夜离四人见此,心中没有半丝意外,如今玄宫的人都知道,‘未婚妻’三个字乃是爷最不想听到的字眼,何况这次还是出自云穆之口,爷不怒就怪了。四人俊脸上的神色同样冷到了极点,也紧跟着一个闪身,来到了云穆面前,站在赫连御宸身后两步的距离,静静地看着自家爷亲自动手惩罚这个差点杀了他们主子的女人。 然而赫连御宸的话音却没有停,在这么一抓之后,他目光冰冷地看着云穆面露痛苦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就如一朵黑色的曼陀罗突然绽放了一般,让他冰冷的俊脸瞬间绝艳而恐怖,语声中的杀气,比之前厚重了不知道多少倍:“就算颜儿没有出现,爷也不会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成婚。” “可你别忘了,我……!”云穆被赫连御宸隔空掐着脖子,声线变得艰涩怪异,颈脖间的力道更是她有种几欲窒息的感觉,但是这一次却没有用内力去反抗,而是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怒瞪着赫连御宸,那面露痛苦的脸上,即便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没有露出恐惧之色,而是满脸的不甘和愤怒。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完,赫连御宸的手突然一收,云穆了一半的话便被掐断了,没再发出任何声音。颈脖间那窒息的感觉也骤然剧烈,让她苍白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不过,她话没完,看着赫连御宸的目光却依旧愤怒不甘至极,对目前这种赫连御宸可能下一秒就要她命的情况,仍旧完全没有表露出丝毫惧意。 “爷的事,向来只有爷能做主。云擎苍没有干预的权利,帝教也别想打爷的主意。”赫连御宸用力地掐住云穆的脖子,一双冰冷的魅眸也看着云穆既愤怒不甘,又痛苦不堪的脸,唇角的笑突然深了两分,淡青色的眉头微微挑了起来,邪佞而又冷嘲地开口:“而你,在爷眼中,从来不过是一只随时能捏死的蝼蚁!神女?大业?呵呵!你当真以为爷若是想要这下,就必须要你帝教相助,要你那点神力相助?爷可没那么无能!” 他的玄宫,如今已然是当今最强,而如今局势虽乱,但与他而言却并没有什么威胁。 帝教……虽然的确有点用,但是他赫连御宸却是不会用的! 帝教少主身份,他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也不稀罕接受! 而他这番话,毫无疑问地,完全体现了他睥睨下的狂傲! 即便是收服下,对他赫连御宸而言,也并不是难事,只是他愿不愿意做而已。 夜离四人闻言,都暗暗地点零头,目光转向赫连御宸,眸中都是满满的崇敬之色。虽然爷这话的确狂傲嚣张至极,但是他们却很清楚,爷完全没有一点夸大其词。他们玄宫,他们的爷就是有征服下的本事。只要爷有那个心,那么这个下绝对会是爷的囊中之物。 不会有任何意外! 不管帝教是否会出手帮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八章 除去祸害 夜风依旧吹着,且此刻还突然比之刚才猛烈了一些,四周那茂密的树叶都不断地摇晃起来,在月光下犹如张牙舞爪的猛兽一般,似乎在响应着赫连御宸的怒火,以及他这张狂而霸道的话语。 而云穆,在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后,却是愣住了,顿时如木桩子一般,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赫连御宸,因窒息而涨红的脸上,终于褪去了冷沉和愤怒,转而变成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个男人狂傲,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知道玄天宫有多少实力……可是,他如此直白地说不需要天帝教,不需要她的相助,甚至只将她当作随时都能捏死的蝼蚁……这样的话,她却是今日第一次听见。 一直以来,她都以身为天帝教神女而骄傲,更因为天帝教中有着神女和少主必须成婚的这一条规矩,而无比的欢喜。是以,在他第一次踏入天帝教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夫君。即便知道他不喜天帝教,到现在都还不承认少主身份,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更是没承认过和她的婚约,但她却不担忧他最后会拒绝。因为他们是命中注定的缘份,她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本事,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然却不想她的肯定,得到的竟是他的一句对天帝教的不屑,和视她为蝼蚁的无情话语…… 这真的是她从未想过的! 要知道天帝教的实力虽然不比玄天宫,可是却有着全天下各大势力都觊觎的神兵利器…… 只要那神兵利器现世,天下各国,谁人不胆寒畏惧,谁人不想据为己有?! 而她,正是唯一能操纵那神兵利器的人,是那些东西现世后,定会被各国争夺的对象! 这样的天帝教,这样能助他一臂之力,会让各国争相抢夺的她,此时此刻,却被他说的一文不值……这叫她如何能不震惊?! 虽然她心知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然将他惹怒了,也知道他派人四处追杀她,可是却也从未想过他真的会杀……在她看来,他的确是需要她的,也是无法对她下手的,不然的话,她哪里能活到现在,怕是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云穆不敢置信地看着赫连御宸,因为实在震惊,让她抓着脖子的手都僵住了。那掐着她脖子的力道依旧让她无法开口说话,而她此刻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细长的眸子瞪大,一眨都不眨地看着眼前那个满面冷笑,满脸无情的绝美男人,脑中不断地回荡着三个字——不可能! 这不可能! 就算玄天宫再强大,他赫连御宸也绝对不可能不需要天帝教,别的不说,他可是天帝教唯一的少主,将来的教主啊! 然而,她的不敢置信,也只能在脑中和脸上表露一下而已,除此之外,她根本言说不了什么! 而赫连御宸,距离云穆只有一米之距,即便是在阴暗的树影之下,他也能看清她脸上的神色。见她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根本不用去想,便知道她一直高估了天帝教和她这个神女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唇角再次冷冷一勾,随后,他那本就收紧的手,也再次收紧,用了足够能将云穆脖子掐断的力道,冷笑着开口:“爷本来打算抓到你以后,也要让你尝尝肉骨生生剥离的滋味,让你痛不欲生,用最痛苦的方式去死。但如今爷改变主意了,因为哪怕是一秒钟,爷也不想你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爷就要亲手除了你这个祸害!” 赫连御宸冷笑着,阴暗之下,那俊美的容颜宛如鬼神,眉间的印记如黑云一般涌动着,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狠厉,和无情。 夜离四人站着不动,感觉到自家爷身上的气息瞬间厚重了不少,便知道这是要直接掐死云穆了。四人眸子都微微眯了一瞬,冷眼看着面露痛苦的云穆,虽然在他们看来就这么处死云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但爷的话也不错,这女人活着,对爷和少夫人便会形成危害,早点杀了,才能让人安心。 然而,就在赫连御宸决心当即杀了云穆,夜离四人也觉得立即杀了她才是最好的时候,云穆感觉到颈脖间再次收紧的力道,震惊中的她当即就回过神来。这短暂的窒息,让她眼中都爬上了血丝。见赫连御宸不止行动上杀机必现,话语中也除了冰冷的杀气再无其他,她心中一寒,这才有了些许惊骇,抓着脖子的手开始凝聚内力反抗,同时,不能开口说话的她慌忙地传音道:“就算你不屑天帝教和我的相助,但你也不能杀我,否则上官月颜定然不会原谅你的!” 她虽然没料到他这般不屑天帝教和她这个神女,但是却也知道这次的事他是真的怒了,不然的话,他不会让人追杀她,只会如以前那般放任她不管而已! 是以,她也早有另作打算…… 若是他真的爱那个女人入骨,那么,她的那封信便是她的保命符了! 当然,她写信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能以此保命而已……! 而她的话,也正如她所想,赫连御宸本来打算直接捏死她的手当即就是一顿,那狭长的魅眸也瞬间眯了起来,眸中厉色也瞬间厚重,立刻沉声开口:“此话何意?” 夜离四人也眉头一皱,看着云穆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不能杀她?不然少夫人就不会原谅爷? 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少夫人如今在闭关之中,且对于这个女人的事,虽然并不是完全不知,但却是一直不曾过问过。她放手让爷去处理,如今爷要杀了这个女人为少夫人报仇,少夫人知道也应该是高兴,怎么可能不原谅爷呢? 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少夫人事后知道了云穆的身份,可能会对爷有所不满,但不原谅爷,这绝对不可能! 四人心中皆是这般想着,只觉得云穆这话根本就不现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九章 如何能死 赫连御宸魅眸眯着,看着云穆的目光森冷而危险,一句话问出口后,心中也立即思索起来。而后,几乎只是瞬间,他便面色一沉,目光更加森寒了,好似能将她生吃了一般,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你做了什么?!” 是了!这个女人定是做了什么!如若不然,她怎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而如今想来,她突然出现在东耀,也非常可疑。他追捕了她数月,一直都不曾发现她的行踪。这次得知她在西岳,也是云擎苍相告,并非他自己查出来的。而这个时候,她却突然现身东耀,且被他玄天宫的暗卫发现……这个女人心机深沉,以她之能,要躲过暗卫的追踪轻而易举,可偏偏这次却被发现了…… 是计策! 这个女人是故意被发现的! 故意让暗卫察觉她的行踪,并以此引他出来! 而他,因一心想着将她除了,想快点解决了这个会激发那个小人儿心结的隐患,满脑子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杀了,绝对不能再让那个小人儿受到半丝伤害,是以根本没有多想,便离开了玄天宫,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中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的计! 赫连御宸面色越来越难看,眉间那本就变得漆黑的印记,更是如波涛一般涌动起来,仿若是来自地狱的恶气,恨不得马上吞噬了面前的这个女人。然而,即便很想马上捏死云穆,可他顿住的手却没有再次收紧,只是保持刚好的力道,捏着云穆,那如玉白皙的手似乎都因为极度的忍耐而爆出了青筋来,他再次咬牙切齿的开口,语声已经不能用冰寒来形容了:“给爷老实交代!若是敢有一个字不实,爷保证你活不过下一口气!” 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让他在杀了她之后,那个小女人不会原谅他! 他能够无视所有人和事,轻而易举捏死这个女人。但唯独不能无视那个小人儿的感受,何况是不原谅他,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而如果这个女人是信口胡诌的话,他定会瞬间要了她的贱命。 夜离四人听了赫连御宸的话,冷峻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惊色。 他们自然不笨,只不过刚才没有细想云穆说这话的原因,只想着少夫人不可能不原谅爷。如今听爷这么一问,他们心中也顿时恍然了。不错,云穆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她既然说了,便很可能是做了什么! 四人心中顿时清明,目光看着脸和脖子都涨成了猪肝色的云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眸中神色也更加冰冷了。 这个女人,究竟又对少夫人做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云穆抚着脖子的双手凝聚了内力,想要抵抗赫连御宸那隔空控制她的恐怖力道,然而她的相抗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虽然赫连御宸的手顿住了,没有再进一步加大力道,但是那窒息之感却没有减轻半分,她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死亡威胁着,稍有不慎,怕是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而她很了解面前这个男人的脾性,既然他已经言明了不把她和天帝教放在眼中,那么他要杀她,就绝对不是虚言。 可她,如何能死?如何能甘心就这么死去? 自然不能、不甘! 她血红的眸子里显露出了恐惧之色,双手本能地继续抵抗着那威胁着自己生命的恐怖力道,几乎没有半丝犹豫,当即就开口了。不过因为实在难以发出声音,这一次,她改为了传音。那语声,并没有因传音而改变,而是也和刚才一样,艰涩怪异:“在来东耀之前,我便让人给上官月颜送了一封信,若是不出意外,她如今早已上路,在前往西岳的路上了!” 信?西岳?! 赫连御宸闻言,眉头当即狠狠一皱。 在想明白云穆的计策后,他并不怀疑这话是假,因为若是她想和那个小人儿取得联系,自然要避开他。他身在玄天宫,在那小人儿身边,她的信一辈子也别想传到那小人儿手中。而他现在身在宫外,她要传信过去,便大有可能成功了。 落尘等人不敢私自扣下传给她的信件! 而信中内容,他根本不用去多想,便知道云穆定然表明了身份。这个女人一心想将颜儿从他身边夺走,如今难得有机会能联系上,可以说这算是她们第一次的正面交锋,她怎会不好好利用,抬出那见鬼的‘未婚妻’身份? 而这个女人说那小人儿正在前往西岳的路上,他几乎也不用去思考,便知道为何了。 无外乎是她让她去的! 以那小人儿的性子,她本就对云穆的存在有所怀疑,云穆此时传信过去,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信上要求她去西岳,她会毫不犹豫地前往,并会以此机会,亲自解决和云穆之间的恩怨。 而除此之外,他也想到了那传信之人。 若是一般人去传信,信送到落尘手上时,会先被拆封检查一遍。落尘看到信中内容和云穆有关,即便不敢擅自扣下信件,也该早就派人通知他才是。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落尘的传信……那么,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便是落尘并没有事先得知信中内容,也就是说,在那小人儿看到信之前,那信并没传到他手中。 不是按规矩通过落尘转交,而是直接传到了那小人儿的手里……这个传信之人便不是一般人了,而是和那小人儿无比熟悉之人才能办到。 只有和她相识,且交情至深,她才会从闭关之中腾出时间来相见。否则的话,无关紧要的人前去,一心想早点突破十重的她,连抽空陪他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浪费时间去接见不相干的人?那么那封信便到不了她手里了! 而和她交情之深,能让她空出时间相见的人并不多,再算上那人只是几日就达到了玄天宫的这段时间,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玉景风! 玉景风前几日刚抵达圣天,若是他传信,从南齐直接前往玄天宫,时间上就正好吻合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章 异变突生 所有思绪不过转瞬,赫连御宸眉头紧皱着,心下不由发沉,连带那薄唇都紧紧地抿了起来。一双狭长的魅眸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眸底闪过一丝担忧之色。若那小人儿真的知道了云穆的身份,真的去了西岳,且还是与玉景风一起,他此刻便不能浪费时间和这个该死的女人口舌了。 她有心结,他有九成能肯定云穆的事,会刺激到她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痛。而他,也正是担忧会触碰到她一心掩藏的心结,才会小心翼翼地处理云穆的事…… 她此刻是不是又如那日在树林一般,露出了让人无比心疼的模样?而此时在她身边的却不是他…… 这般想着,赫连御宸的心口顿时疼痛如绞,夜色之下,那本来面色冷沉的俊脸,也瞬间白了一分。 不过,即便心疼,即便恨不得立即离开此地,飞奔向上官月颜,他却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再次咬牙开口,掩下眸中的担忧,眸色极度冰冷地看着云穆:“你以为就凭你的一封信,就能让爷放过你?做梦!” 没错,若是那小人儿收到了信,定会想亲自处理云穆,不让他继续插手。可是,他如何能错失了杀这个该死的女人的机会?若是今日放过她,来日,她不知道又要对颜儿耍什么花招? 他已经错放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给这个女人伤害颜儿的机会,倒不如现在就杀了她! 就算届时那小人儿会生气,总也好过留一个祸害对她产生威胁的好! 他绝对不想再次看到她受伤的模样! 说动手就动手,随着他此话出口,那顿住的手当即就是猛的一收,准备立即要了云穆的命。 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她,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去见那个小人儿! 因为是传音,这一次夜离四人并未听到云穆说了什么,只听到赫连御宸这句仿若冰刀一般的话语,以及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暴涨的戾气,显然还是要马上杀了云穆了。四人眸中都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爷说的是什么信,也不知道那信为何能让云穆觉得自家爷会饶她一命?! 不过即便不知,四人也依旧冷眼看着,对云穆没有半丝同情。 爷做事,不管是否有理由,他们都是无条件服从的。何况爷现在要杀的是这个连他们都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的女人! 而云穆,本来她满心以为自己的一封信,定能在面对赫连御宸的时候,若他真的狠心绝情地要杀她的话,能起到绝对的化险为夷的效果,那信就是她以备万一的保命符。毕竟这个男人若是在乎上官月颜,那么便不敢轻易杀了她,惹怒了那个女人。然而却不想自己居然想错了,在听完赫连御宸那杀气丝毫不减,反而越发厚重的话语,以及那瞬间高山压顶般的冰寒气势,她瞳孔顿时一缩,心中更是骇然了,立即摇头,并以最快的速度传音:“住手,你不能……!”杀我! 他不能杀她,他怎么能杀她?就算他不看重天帝教,不看重她的能力,也不在乎那个女人是否会动怒,他……他也不能真的杀了她啊! 此刻,云穆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镇定,就连刚才那隐约的不甘也瞬间消失了,涨红的脸上满是惊惧,一双细长的眼睛瞪大,眸中也满是对面前男人的骇然。 可是,她的传音都没说完,赫连御宸猛地收拢的手,便让她瞬间窒息,脖子上当即传来钻心刻骨的疼痛。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连传音都没办法继续下去,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便再也不能发出传音,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双眼都忍不住上方翻去,露出了骇人而又猩红的眼白,那聚集了内力的手,也本能地加大了力道,对根本看不出被任何东西掐住的脖子,拼命的反抗挣扎着。 赫连御宸俊脸上面无表情,只有如千年寒冰的冷,狭长的魅眸看着云穆的挣扎,他单手成爪地抓着,丝毫无动于衷。 夜离四人亦然,就等着看云穆下一瞬被捏碎了脖子而死。 然而,就在云穆以为自己失算了,以为那封信并不能成为她保命的筹码,自己马上就要真的死了的时候。同时,也在赫连御宸和夜离四人都觉得马上就能杀了云穆,解决了的这个心头大患,以后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的时候,异变突生,一道尖锐的鸟叫声突然响起。 寂静的夜晚,四下无人的荒野中,那鸟叫声几乎冲破了云霄,仿佛是用尽全力吼叫出声,且带着一点惊慌之感,好似十分焦急着什么似的。 而随着这鸟叫声一出,天空中,突然划出了一道黑色的流光,猛地朝着赫连御宸几人的方向而来。 那速度之快,仿佛是利剑破空,从上而下,直指赫连御宸。 而下方,在这鸟叫声响起的同时,赫连御宸魅眸微微眯了眯,本来落在云穆身上的目光,立即转向了天空。那目光转移之处,正好锁定了那破空而来的流光,分毫不差,显然是察觉到了异常气息的波动。 夜色漆黑,月色朦胧,那流光从高空极速而来,几乎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何物。然而,即便如此,赫连御宸还是瞬间就看清了,薄唇当即就抿了了起来。 这道飞速而来的流光,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玄天宫用来传递急信的信使,一只黑色的海东青。 海东青突然而来,也马上引起了夜离四人的注意,只比赫连御宸稍许慢了一些,四人的目光也都齐齐一转,看向漆黑的天空,准确地锁定了俯冲而下的黑色大鸟。 看着那如流星坠落般飞快接近的大鸟,赫连御宸和夜离四人眸底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 看来云穆果然没有说谎,那信件是真的传到那小人儿(少夫人)手中了,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如何会有急信传来?且海东青传信向来都是悄无声息,每次都避开所有会被发现的可能,悄然将信传至他们手中。而今日这海东青居然高声鸣叫,很显然是看清了他们这里的状况,知道云穆马上就会命丧黄泉,不得已而出声让他们停手了。 玄天宫的传信使,虽不是人,但却也如人一般聪明,很有灵性。 不过即便是海东青的到来,赫连御宸的手也没有松开半分,依旧隔空死死地捏着云穆的脖子,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云穆的脸色都已经发青发黑,两眼翻着,嘴也不受控制地长了开来,看上起十分诡异恐怖。她就那样被赫连御宸拿捏着,好似被抓住了脖子的小鸡,逃不开魔掌,甚至想要倒地都不行,整个身子都开始摇晃起来,似乎马上就会断气身亡。 此时的她,除了能感觉到颈脖间的疼痛和窒息,以及心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之外,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海东青的到来,她完全没有察觉,也没有力气去关注。 海东青的速度本来就极快,加之此时又是急冲而来,几乎是一个呼吸都不到,就如剑一般冲到了赫连御宸几人身前。这一次它没有再惊叫,而是扑腾着翅膀,将附带着信件的翅膀对着赫连御宸的方向,那翅膀抬得高,能让人一眼看到藏在下方的信桶,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告诉赫连御宸它身上有比处死云穆更重要的急信。 赫连御宸眸子眯了眯,看着那翅膀下的信桶,没有动手去拿。 见此,夜墨立即上前,十分迅速地取下了信件,将那一小圈信纸打开,借着天上微弱的月光,飞快地扫了一眼信中内容。一眼扫完,眸中闪过一丝惊色,随后马上转头看向赫连御宸,禀道:“爷,是落尘的来信。言少夫人已经知晓云穆之事,也知道爷此次前来东耀并不是为了暗桩,并下命让爷不准对云穆出手,此事如今她要亲自解决。且此时少夫人已经上路,与玉景风一起前往西岳,太子殿下和公子没有跟随。还有信中说少夫人在知晓云穆之事后,情绪和往常截然不同,能感应到一股淡漠和凄凉,怕是真的误会了,让爷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违了少夫人的意,赶快和少夫人见面才是最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太子新皇 夜墨快速禀报完,双手将信纸呈到赫连御宸眼前,心中震惊的同时,也飞快地理清了思绪。刚才他便不太明白爷所说的信件之事,只猜测那信件和云穆有关,但此刻却是完全明白了。如今看来,果然云穆给少夫人传了信,让少夫人得知了此事,且那信件必定还和玉景风有关,是以少夫人才会和玉景风一起离开了。 少夫人得知了云穆的身份,如今又和玉景风一起去了西岳,这就难怪云穆刚才会说那么一句话,说爷若是杀了她,少夫人定然不会原谅爷的。 而如今落尘信中也如此说了,少夫人不准爷杀了云穆,此事她要亲自处理,且还真的误会了爷…… 这件事,可谓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啊! 少夫人和爷之间,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夜离三人闻言,心中同样震惊无比,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赫连御宸,眼中和夜墨一样,浮现出了一丝焦急之色来。 这事若真让少夫人误会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少夫人如今又和玉景风一起走了,而玉景风对少夫人本就别有心思,少夫人也把玉景风视为知己,对他的好,仅次于爷,都能与公子和太子殿下相提并论了,再加上二人之间还有锁魂术姻缘结……三人越想心越惊,这万一少夫人一去不回,被玉景风夺走了,后果如何,他们真的不敢想象。 爷怕是会发疯发狂的! 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单单只是想一下,都让他们觉得万分惊恐,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 四人都看着赫连御宸,面上和眸中,都露出了些许焦急和担忧。 赫连御宸没有看四人,对四人投来的目光不以为意,只垂眸看着夜墨递过来的信纸,在微弱的月光之下,他看着那信纸上小小的字迹,淡青色的眉头狠狠地皱起,薄唇也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狭长的魅眸浮现出一丝懊恼来。 他就知道,那小人儿若真的收到了云穆的信,定会决定亲自解决这个女人。也知道她若是得知了云穆的身份,定会对他有所误会,可即便知道,他还是想除了这个女人,以备后患。因为他绝对不能再看见她受伤的样子。 可他都还没来得及下手,她的传信就来了,如此及时地出现在他面前…… 若是没有这传信,他还能动手杀了云穆,届时她问起,他便也能解释为不知情。可如今,她的传信来了,他却是不能再动手了! 虽然他也可以命夜离等人隐瞒收到传信一事,但他却不愿这般骗她! 云穆的事骗了她,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别的事他又怎么能对她欺瞒? 他不能! 赫连御宸懊恼着,眸光一转,有些责怪地看了眼已经落在夜墨肩上的海东青,若这信再晚一些来,那么云穆定然死了。 海东青被他这么一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脖子顿时一缩,将脑袋转到了一旁,不敢看自家主人了。 赫连御宸见此,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恼色,不过却没有真的责难什么,而是暗暗叹了口气,狭长的魅眸一闭,那隔空捏着云穆的手终还是松了。只见他仿若拂袖似得一甩,那几乎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云穆便被狠狠地扔了出去,像一颗被丢弃的石子,整个人被甩到了远处的空地上,一声闷哼从她口中逸出,同时一口鲜血也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染红了地上一片青绿。 夜离四人见此,目光当即转向云穆,见她随时重伤吐血,但并没有断气,心中齐齐松了一口气。 没死就好,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云穆死了,便很难向少夫人交代了! “将她绑了,带去西岳!”甩开了云穆,赫连御宸没再耽搁时间,一个闪身便从原地消失,丢下冰冷的几个字,连看都没有再看云穆一眼。如今不杀这个女人,他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那小人儿的身边。 夜离四人自然知道自家爷的心思,如今少夫人要亲自处置云穆,那么他们当然要把这个女人带到少夫人面前了。几乎在赫连御宸开口的同时,夜青和夜影便朝着云穆而去。二人眨眼便出现在云穆身边,对云穆此时的惨状同样也没有多看一眼,弯身左右一把将云穆轻而易举地拧起,转身便跟着离去。 夜离和夜墨则是直接跟着走了。 而云穆,此时早已经没有多少意识,被夜青二人拎着,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只觉得喉咙一片火辣辣的疼,满嘴都是腥甜的味道,一张脸更是如鬼般苍白无色。她就这么被拖着,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就好似昏死过去了一样。不过虽是意识不清,她却也知道自己暂时保住了性命,被死亡笼罩的感觉消散,她闭着的眼眸微微睁开了一瞬,目无焦距的眸中顿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同时那被鲜血染红的嘴角,也突然勾了勾,血红的唇,加上那微微掀起的弧度,形成了一个同样诡异莫测的笑容来。 然而,她的睁眼和笑都只在眨眼之间,几乎是一秒都没有,那微睁的眼睛就闭上了,唇边的笑容也消失无踪,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脑袋耷拉着,在这漆黑的夜里,面上的神情没有被赫连御宸几人看见。 五人很快离开了此地。 四周厚重的杀气,好似也随着赫连御宸的离开,瞬间消散了。只剩那清淡的月光仿若薄纱般笼罩着这片荒野,以及那夜风吹拂着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并没有出现过任何人,一切恢复了原貌,大地终于静静地沉睡了。 …… 西岳,京城。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一起离开玄天宫前往西岳,一路马不停蹄,几乎片刻也不曾休息过,终于在十二日后的上午,抵达了西岳京城……曦城。 而在二人赶路的这段时间,动荡的局势再次掀起了波澜,西岳皇终于下旨诏告天下,立玉景风为太子,且将在玉景风回朝一个月后退位,玉景风登基。 这个消息,对于看清局势的人而言并不意外,可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不小骚动。尤其如今全天下无人不知玉景风和上官月颜交情颇深,而上官月颜又是玄天宫将来的少夫人,赫连御宸的女人。可另一边西岳却和东耀是联手,东耀冷穆寒如今和玄天宫显然是两军对立,玉景风登基成为西岳皇,那么西岳与玄天宫和东耀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复杂了。 玉景风到底会因为和上官月颜的交情,与她站到同一阵线,还是会遵守西岳皇和冷穆寒的约定,和东耀站在同一阵线,在这道圣旨颁布后,变得让人难以揣测了。 是以,这段时日,但凡有人的地方,都能听见人们谈论此事,一路上可以说非常热闹了。 只不过,虽然外面骚动不已,但是对于上官月颜和玉景风而言,却是没有多大影响。 玉景风是完全没有理会此事,即便是接到传位的圣旨,他也依旧是神色淡淡,甚至都没有打开圣旨瞧一眼,便将那圣旨搁置一旁,直到抵达京城都没有碰过一下。 而上官月颜,则是在与玉景风对弈了一夜之后,第二日晚上,便再次闭关了。得知这个消息时,是在抵达曦城的前两日,而在她得知之后,反应也是和玉景风相差无几,随后,便又再次闭关了,并没有对此多言什么。 且二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谈及玄天宫、东耀和西岳如今的复杂关系,以及以后会如何的话题。就好似不管玉景风登不登基,都和这三大势力无关,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一样。 就这样,在全天下都为这个消息而骚动,二人则是淡漠对待的情况下,队伍终于抵达了西岳京城。 上官月颜在队伍抵达前两个时辰,便从闭关中撤出,这段时间二人一直同处一车,自然也就同坐一辆车入城了。 而上官月颜前来西岳的事,并没有大肆对外声张,只有随行的人知晓,是以,这一路无人发现她的存在,也没有听到任何她来了西岳的传闻。 上午,日头正高,盛夏时节,天气格外炎热。 但此刻街边却是早早围满了人,城门口更是有上百身着官府的大臣候着,一大片人顶着烈日站在那里,无数个脑袋不停地往同一个方向张望,那阵仗,远远看去,相当壮观。 很显然,这些人,全都是为了迎接玉景风这个西岳新皇而来的了。 上官月颜坐在车窗边,素手撩着车帘一角,掀起一条细小的缝隙,澄澈的眸子从那缝隙中往外张望。看到城门口那堪称隆重气派的迎接队伍,她红唇勾起,目光看着外面,头也没回地对玉景风说道:“看看这阵仗,你还没登基呢,这满朝文武便都来了。以前可是也如此?” 她一边张望一边开口,同时,另一手也没有闲着,随手往旁边一抓,便从案几上的果盘里抓了颗葡萄放进嘴里。葡萄新鲜,入口凉爽蜜甜,乃是玉景风命人准备的,她已经吃了一盘子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二章 睿王子秋 玉景风坐在案几的另一边,手上端了一杯茶,并没有关注外面的情况。闻言后他浅浅地喝了一口,眉梢淡淡一挑,笑着摇了摇头:“不曾如此!” 上官月颜依旧没回头,眸光看着远处的人群,对玉景风的回答丝毫不意外。他本就是淡泊之人,在此之前,他从不参与朝政,也不为皇位而谋。以前的他,只追寻他心中的风景,世人对他的评价,虽知他学富五车,与冷穆寒同被称为才冠圣天,但是因为他不务朝政,自小游走在山水之间,对所有人和事都不予在意,人们便说他不务正业,贪图享乐了。 是以,玉景风虽有才名,但是却不得西岳子民爱戴看中。 当然,让世人都认为他无所作为,这也是有心人为之了。毕竟,但凡了解他一些的人,或者但凡心思通透一些的人,都知道玉景风并非表面这般温雅无害。一个年幼丧母的皇子能安然活到现在,就算有西岳皇的庇护,但若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他也逃不过群狼毒牙。 而到底是谁这般以传言误人,自然不做他想,定是西岳众位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子了。 如今西岳皇子只剩下玉景风和五皇子,五皇子被封王,玉景风则是即将登上皇位的太子,这段时日,西岳皇处心积虑地要传位于玉景风,想必在民间也没少花心思,不然的话,大臣们前来迎接正常,百姓前来恭迎的就不会有多少了。 最多也只是来瞧个热闹而已。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看了一会儿,便放下帘幕,挡住了外面刺目的阳光和那片在炎日下翘首以盼的人群。 她吃着香甜的葡萄,索性干脆将盘子端到手中,一颗一颗往嘴里塞,吃得十分有味。 玉景风抬眉看她,见她脸上再没有那日的清淡清凉,似乎已将那件事忘了,他唇角勾了勾,目光垂下,看着茶盏中清透的茶水,突然笑道:“稍后怕是会让众人大吃一惊。” 上官月颜挑眉,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如今外面的传言可是热闹的很,因为西岳和东耀的关系,以及她和玉景风的交情,他可以说是站在风头浪尖,世人的目光皆投注在他身上,就等着看他到底如何抉择。而她来了西岳,且还是和玉景风一起,外面的人不知道此事,那么等会儿她一现身,众人自然会吓一大跳,外面的传闻怕是会如海啸一般惊天动地了。 不过对此她也不以为意,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二人也没有开口谈及以后之事,就这样,在一片人的注目下,队伍到达了城门停下,外面传来众人恭敬的声音,“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以前的三皇子,如今的太子,众人当即改了口。 上官月颜抱着盘子,依旧吃着自己的葡萄,闻言看了玉景风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玉景风则是眉目清淡,闻言后连车帘都没有掀开一下,端了茶盏再次浅饮了一口,出口的话音和他的神色一眼浅淡:“烈日炎炎,众位大人实则不必如此隆重迎接景风,都免礼吧!” 外面,众人都垂首而立,十分恭敬。 西岳五皇子,如今的睿王玉子秋立在众人前方,闻言立即开口,拱手对着闭着帘幕的车碾,毕恭毕敬:“太子皇兄回京,臣弟和众位大人理当相迎。父皇也一直期盼着皇兄早日回来,接到皇兄即将抵达的消息,便命臣弟带着众大人前来了。父皇也命人备下晚宴,让皇兄回京后先回府稍作休息,可晚些时间再入宫相见。请安问礼不及皇兄身子要紧。”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们来接玉景风是应该的,且不止是应该,西岳皇还下旨让他们来,所以他们自然来了。而后半句话,则是强调了西岳皇对玉景风的宽厚仁爱,皇子出行数月回来,通常都会直接进宫向皇帝请安,但西岳皇却是让玉景风先回住所休息,晚些时候再进宫便可。最后还特意说了句身子要紧,这话便清楚明白地让所有人知道他对玉景风到底有多仁厚,多疼宠了。 尤其是现在,城门口站着无数人,玉子秋此时说出这么一句话,便是在告诉众人,不管以前天下如何传言玉景风,如今的他,都是西岳即将登基的皇太子,这一点不容置喙,更不准任何人对此又丝毫微词。 一句话,不止将他的忠诚表露无遗,也借此为玉景风树立了几分威信。 上官月颜眉目动了动,对这五皇子倒是有了点好奇,虽说她早先便听过玉子秋的事,被人暗中下毒,前往巫族的路上昏迷,之后被玉景风救治,到最后当上了睿王,她了解的是不少,但是却没有见过,在巫族的时候也因为他一直昏迷而不曾见过。是以,她又抬起手,掀开车窗帘幕的一角,好奇地往外看去。 玉子秋站在离车碾很近的地方,位于众人之首,她这么一看,自然立即就看到了。 和一众身穿朝服的大臣不同,他穿着藏青色的绣纹锦袍,容貌俊逸非凡,和玉景风有三分相似,尤其是眉目之间的那股淡雅之气,几乎与玉景风一模一样。只不过玉景风是浑身上下都透着那样的气息,是以相看之下,玉子秋便不如玉景风温雅淡泊了。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暗道传言倒是不假,这五皇子玉子秋,如今的睿王,果然和玉景风有些相像,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有相似之处。而从他这言语上来看,也能体会到他对玉景风是真正的崇敬,并不是野心于皇位之人。 玉景风见上官月颜再次开了车帘一角,目光也往外看了一眼,不过从他的角度却是看不到玉子秋,只看到外面投进的些许阳光而已,他唇角勾了勾,还是没有撩开帘幕,只是淡笑着开口:“父皇疼宠,景风甚是感动,既然父皇应允了,那景风便遵旨先回府歇息片刻,晚些时候再入宫向父皇请安。五弟和众位大人也都回府吧,酷暑炎热,都回府消消暑,可别生出热病来,晚宴时景风再与众位畅饮叙旧。”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和众位大人便等候晚宴时与皇兄一叙了,皇兄安心歇息!”玉子秋说完一句话,立即挪开身子,让出城门口的道路,站到了一边,恭敬地垂首而立。 众位大臣自然也不敢再挡着,齐齐让开,百姓们就更不用说了,一大波人如同退去的潮水,瞬间让出中间的道路来。 成百上千的人,此时没有一点声音。 “走吧,回府!”玉景风应了玉子秋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对外吩咐了一句。 “是!”青灵应声,接着便是挥鞭打马的声音,停止的队伍再次出发,浩浩荡荡地穿过城门,往以前的三皇子府,如今的太子府而去。 “众位大人也都回去吧,晚宴时再聚。”队伍离去,玉子秋目送了片刻,转头对众大臣道了一句。 众大臣本就是奉命而来,如今玉景风走了,自然也不多留,相互对看了一眼,便纷纷点头向玉子秋告辞,三三两两结伴而去。然而心中却不由都想着,三皇子性子淡泊,这本就是天下皆知的事了,可今日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还是那般淡泊温凉的语气,却偏生给人一种气势逼人的感觉来,是因为他如今身份变了所以性子也有所变化?还是他们感觉错了,三皇子还是那个凉薄淡漠的三皇子? 众人先后离去,城门口堵着的人不多时便散了个干净,可即便他们心中有所不解,也没有人敢开口议论什么。 不管三皇子以前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有一件事却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他很快会成为他们的新皇,他们如何敢妄议圣上?自然是不敢的! 玉子秋也没有多留,见众人散去,他看了大臣们一眼,转眸又看了眼远去的队伍,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来,而后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进了城,往皇宫方向而去。 上官月颜看了一眼玉子秋便放下了帘幕,没有和玉景风说什么话,待队伍入城之后,她才又掀开帘幕,打量这初次踏入的西岳京城。 和天珏的京城一样,这曦城也是繁荣富华,茶楼酒肆随处可见,林立的建筑和天城的风格没有太大不同,要真说出一点区别,那便是大街上的行人里,几乎没有蒙着面巾的女子,年轻女子不少,却都大方地露出面容。 由此可见,西岳民风比龙华开放许多。 一路前行,穿过了好几条街,大约花了小半个时辰,队伍穿过曦城最繁华的街道后,终于到达了位于街尾的三皇子府,如今的太子府。 队伍在大门口停下,而此时的大门口,竟是也有人迎接。 不过和之前城门口的大批人不一样,门口等着的不是朝臣,而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身边跟着四个同样标志秀丽的丫头。 车碾停下,青灵当先看到门口等着的人,而门口的人自然也早就看到行来的队伍,是以在车碾停下之前,那貌美的姑娘便几步迎了上来,车碾刚停,便对着车碾喊了一声:“景风哥哥!” 声线清甜,仿若山涧泉水叮咚,且还带着浓浓的喜悦,让人听闻后,便不由地生出一股舒心之感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三章 她是贵客 上官月颜此时早已放下车帘,感觉到车停了,正准备收拾一下下车,这声音突然入耳,她整理衣服褶皱的手一顿,目光立即往外看去,只不过厚重的帘幕挡着,入目自然没有看到什么。 玉景风也放了茶盏准备下车,闻声后同样也顿住了动作,目光也朝外看去,温雅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随后目光马上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 上官月颜对这声音的主人自然不认识,看了一眼后什么都没看到,便转眸看向了玉景风。 只不过在她询问和好奇的目光之下,玉景风还没有开口说话,外面的青灵跳下了车,看了一眼那女子后,匆忙一礼,而后转头对车碾里的玉景风禀报道:“主子,府邸到了,轻婉小姐来了。” 轻婉,上官月颜眉目动了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玉景风则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对上官月颜说什么,收回目光,缓缓站起身子,准备下车。 上官月颜见此,也收回了看向玉景风的目光,她本就第一次来西岳,对西岳的了解也仅限于玉景风和皇室内斗的事而已,不认识别人实属正常。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毕竟玉景风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她也不曾听闻过他除了自己的‘风景’之外,还对那个女子较为特别。 而这个名叫轻婉的女子出口便是一声‘景风哥哥’,青灵没有称呼这女子为郡主,说明她不是宗室里的人,那么如此看来,这个女子和玉景风并非兄妹。不是兄妹却如此亲昵地称呼玉景风,可见关系定然非同一般了。 能和淡泊如风的玉景风深交的女子,她如何能不好奇? 是以,她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便也站起身来,跟着玉景风准备下车。 玉景风看了她一眼,将她眸中的好奇和那丝迫不及待看得一清二楚,淡雅的眸子里当即闪过一丝笑意,抬步往前走去。 上官月颜自然跟上。 外面,青灵听到玉景风应声,立即伸手挑开了厚重的帘幕。 玉景风当先走出,还是一身月白锦袍,如云淡雅,气质温凉。他走出之后,眸光往一旁的女子看了一眼,唇角一抹浅淡的弧度勾出。 女子站在距离车碾三步远的位置,在帘幕撩开的那瞬,一双美眸便如落下了天上的阳光,瞬间晶亮了一分,浓浓的喜悦也在她脸上漫开。见玉景风出来,且对自己投来目光,她眸子更是亮了,脸上的笑也越发的灿烂,立即微微福了福身,甜甜的道了一句:“轻婉见过景风哥哥,欢迎景风哥哥回家。” 玉景风浅笑,这才开口道了一句:“轻婉怎么特地跑来了?这天气热辣,若是晒着了,李丞相怕是会怪罪景风!” “爹爹才不会怪罪你呢!”李轻婉站起身子,摇头轻笑,一双美眸看着玉景风,眸中满是喜悦:“再说了,景风哥哥你这一走就是两年多,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我当然要前来相迎啊!城门口我不能去,但这府邸我还是能来的。晒点太阳算什么,我可没那么娇气!” 玉景风笑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下了车后,站到了一旁。 上官月颜慢玉景风两三步,听了二人的对话,她心中恍然,原来这位轻婉小姐是西岳丞相的女儿,心中的好奇得到了一点解析,她唇角勾起,从车碾中跨出来,眸光一抬,就落到了李轻婉身上。 玉景风站在车边没走,见她出来,一只手很是自然地伸了出去。 而一旁的李轻婉,则是在她出来的瞬间猛地愣住了,连脸上的喜色都顿时僵住,一双美眸也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 只见那车碾之上,一个女子轻快而出,一身粉色广袖罗裙,裙摆绽放着朵朵深粉色的桃花,将女子衬得也如那桃花般娇艳绝丽。她身姿纤细曼妙,但是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弱娇软之感,而是如阳春三月,朝气清泠,再加上那头青丝就那么随意地束着,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单单的一个马尾,便就将她那种朝气清泠更凸显了些,变成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来。最后,当她走出车碾抬起眸子的那瞬间,李轻婉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猛地被撞击了一下的声音,目光对上那双耀石般漆黑而清澈的眸子,她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了。 脑中瞬间浮现出一句话来:这女子……太美了! 她犹如被点了定穴,就那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月颜,脸上前一秒的喜色,也随之转为惊愣和满眼的惊艳。 上官月颜是突然决定离开玄天宫,身边自然没有带任何东西,燕飞、燕天去了南齐不在,碧云和碧雪也没有跟来,身边一应物事全都没有,就空身一人。是以这行路了大半月,玉景风自然给她准备了齐了,这换洗衣物当然也就不再是和赫连御宸同款的男袍,换成了简单而又舒适的女装。 而她本就不喜麻烦,再加上又要练功,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打扮上,刻意去梳和赫连御宸一样的发型,是以就随手就扎了最简单的马尾,和以在前现代时一样。 她现在周身上下,完全看不出任何和赫连御宸相似的地方来。 而她前不久才变化了容貌,且是在龙华变回来的,这圣天知道的人没几个,所以也没有人能马上辨出她的身份来。 在李轻婉被突然现身的上官月颜惊住了的同时,上官月颜本就对李轻婉好奇,自然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将李轻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一袭水色长裙,尾曳拖出长长的一截,上面点缀了许多细小的浅蓝色珍珠,手臂上一条淡紫色的挽纱,上面有丝丝金线镶嵌,在烈日的照耀下,珍珠和金线都散发着些许夺目的光芒,看上去相当华丽贵气,一看便知这女子并非寻常百姓家中之人。年纪大概十七八岁,容貌非常精致,鹅蛋脸,美眸如星,肌肤赛雪,柳眉远黛,唇红如朱,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脸上略施了一些脂粉,此时那雪白的脸蛋上泛着点点红晕,这点颜色让本就貌美的她更添了一分娇艳,就如一朵晨间绽放的荷花,白里透红,柔嫩美艳。 她一眼打量完,见李轻婉显然是被自己的出现而惊到了,她好笑地勾了勾唇。而后她目光收回,见玉景风站在一旁等着,也没有多想,便将手伸了过去,放到了玉景风的手上。 玉景风顿时一笑,如诗画的俊脸上仿佛染上了阳光,握了她的手,轻轻一拉,上官月颜便一个轻跃跳下了车。 身姿轻盈,宛如粉蝶。 二人如此自然的动作,对上官月颜来说并不能代表什么,玉景风则是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但李轻婉却是吓了一大跳,以致于惊愣中的她都回过了神来,那本来落在上官月颜身上的目光立刻就转移到了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直到上官月颜跳下车,松开了玉景风的手,她才抬起头,看向二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震惊,一时间只看着二人,没有开口说话。 上官月颜站稳后,目光再次向李轻婉看去,见她如此,只当她还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震惊,便勾了勾唇,转眸看向玉景风。 玉景风接到她的目光,心下了然,这才又看了一眼李轻婉,见她惊愣地看着他们,他淡雅的眸子闪了闪,不以为意对上官月颜介绍道:“这位是丞相之女李轻婉,我们自小相识,年幼时我身子不好,被父皇送去城外玉泉寺疗养了数月,那时轻婉正巧也在,自此后便熟识了,成为了好友。我将她看作妹妹,她便也称呼我为哥哥。” 这解释算是简单,也算是不简单。 上官月颜听了,心下微动,想着玉景风儿时便一直梦魇,想来他所言的出城疗养也是那时候了。而玉景风心中本就有一处“风景”,这“风景”怕不是这女子能替代的,所以他才说将她看作妹妹,是在告诉她不用好奇别的什么,这人他只当作妹妹而已。 明白玉景风的意思后,她倒也不乱猜了,只是看着李轻婉,见她在听到玉景风说妹妹后,那本来惊愣地看着他们的眸子突然黯然了一下,她心下了然,唇角的弧度深了深,对李轻婉笑着道了一句:“李小姐好!” 李轻婉回神,似乎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不妥,面上立即露出一抹笑,但是因为玉景风并没有介绍上官月颜的身份,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只是对上官月颜点了下头,而后转眸看向了玉景风,笑着问:“景风哥哥,这位姑娘是……?” 玉景风淡雅的眸子往旁边扫了一眼,他们还没有入府,如今正在门外,而此处又是曦城最繁华的大街街尾,再加上百姓们如今又对他这位即将登记的太子特别关注,是以这大门口虽然不像城门口一般围满了人,但也有不少路过之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如今见他车中走出上官月颜,有的人甚至还躇足停留在街边看着。 他一眼看罢,眉目微微一动,并没有对李轻婉介绍上官月颜,而是淡笑着说道:“她是我府上的贵客!” 只是一句贵客,便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然而,这句话却好似带有很大的冲击力,李轻婉一听,整个人又是一愣,一双美眸再次看向上官月颜,眸中惊色掩都掩不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台风过境 而上官月颜在玉景风侧眸的时候,眸光也往旁边扫了一眼,见如今已有不少人看向这里,对玉景风这般回答便也不意外了。虽然她的身份很快就会曝光,但若这个时候就被曝出来,那么他们下午便别想休息了,这太子府的门槛怕是会被宫里派来传话的人蹋烂的,说不定还会有许多大臣找上门来。 所以,与其现在公开让西岳皇和众大臣惊乱,倒不如晚上在宫里公开,也省得让那些人往太子府跑了,累了他们,也让人不得清闲。 正如上官月颜所想,玉景风也是此意,是以,一句话说完后,立即便又开口,话题一转,对李轻婉说道:“今日晚宴,轻婉可是也进宫?” 李轻婉愣神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玉景风,面上露出了一抹有点僵硬的笑来,轻点了下头,道:“今日是景风哥哥回来的大好日子,也是你成为太子殿下后第一次入宫,皇上大摆宴席为你接风,我们便也沾了光,能进宫一聚。” “呵呵!父皇盛宠景风了!”玉景风闻言一笑,似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轻婉没有接话,目光一转,又看了看上官月颜,唇角再次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来,对玉景风道:“既然已经见到景风哥哥了,那轻婉便先告辞了,这趟我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让爹爹知道我偷跑到太子府烦你,没让你好生休息,定会责罚我的。” “呵呵,我就知道是如此。”玉景风又是一笑,而后点了点头:“也好,可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罚,左右晚上能见,你便先回去吧!” “好!”李轻婉点头,然后又对上官月颜笑着道了一句:“轻婉告辞了,姑娘好生歇息。” 上官月颜并没在意李轻婉突然变得不自然的表情,只当她是没有得到玉景风介绍她的身份,而有些尴尬罢了,见她要离开,便也笑着点了点头,和气地道:“李小姐慢走!” 李轻婉不再多留,对着玉景风微微福身一礼,便转身往不远处的车碾而去。 四个跟随而来的丫头在上官月颜出现后,反应几乎和李轻婉一模一样,见李轻婉走了,四人这才仿若大梦初醒一般,立即回神,匆忙对着玉景风一礼,快步跟了上去。 上官月颜看了眼匆匆离去的五人,不再关心李轻婉,开始打量面前的太子府。 大门高墙,门上太子府的牌匾漆了金,格外显眼,她目光在‘太子府’三个字上顿了顿,暗想西岳皇到底还是将这牌匾挂上了三皇子府,不惜舍弃了其他皇子。 玉景风也抬眸看了看,目光同样在那金漆的牌匾上顿了一秒,但对此他似乎不以为意,只是看了一眼,而后便转眸看向上官月颜,唇角勾起,语声柔和地道:“进去吧,如今正好是午膳时间,吃过饭你好生休息,晚上我们再一同入宫。”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这段时日她一直都在练功,还没有好好吃过饭,现在说起午膳,她还真是有些馋了,便也不客气,抬步往大门走去。 玉景风见她走了,自己才也抬步,和上官月颜一起往府内走去,淡雅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唇角的笑意也突然深了几分。 青灵等人立即跟上。 门口,太子府的官家王伯早就候着,见二人走来,这才得了机会迎上去,垂着头,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奴恭迎主子!恭迎姑娘!” 一句行礼的话,乍听之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上官月颜却是看了王伯一眼,而后又看向玉景风,对他微微挑了挑眉。 玉景风见她看来,低笑了一声,开口:“你来我这儿,我自然要早先吩咐下去。” 这话便是说他早就已经告知府里的人她会来了,所以王伯对她的出现才并不意外。 上官月颜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需要你特意准备什么?在我这儿可没那么多讲究!” 她可不是在乎排场的人,实在不必为她劳师动众。 然而她这话一出,玉景风却是笑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自好笑。她虽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却是比千金大小姐还要尊贵无数倍的女子,而且她还是他的苦苦寻觅了一生的女子,他如何能不细心照料?自然要照顾周到,最好让她宾至如归,再也不离开最好。 青灵等人闻言,心中也同样想着,上官小姐可是比千金小姐更尊贵的客人,他们主子又和上官小姐交好如斯,在半路时就交代了人送信回来,定要让上官小姐在府中住的舒坦,王伯自然不敢怠慢。 而且,要知道,他们这三皇子府,如今的太子府,可是从来没有女眷进入过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刚才那李轻婉小姐才会对上官小姐的出现感到无比震惊……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这些,一句话落,见玉景风但笑不语,她撇了撇嘴,也不多说了,对王伯点了点头,唇角一勾,道了一句:“我这人随性的很,不讲究礼数什么的,管家不必多礼。我会在这太子府小住一段日子,在这里打扰的这段时间,就劳烦官家了!” “姑娘客气了,照顾主子的贵客,是小的应尽的责任,何来劳烦之说。”王伯起身,看着上官月颜,一张老脸上顿时笑容满面,一边摇头,一边让开道路,对着大门内做了个请的姿势,十分和蔼地说道:“小的早就收到消息说主子和姑娘马上就要回府,吩咐厨房准备好了饭菜,也备了解暑的冰镇红豆汤,天气炎热,主子和姑娘都赶快进屋吧。” 上官月颜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再次抬步,往门内走去。这天气如今是真热,闭关练功时不觉得,但现在却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进入酷暑了,所以她刚才才一直抱着葡萄啃,如今听到有冰镇的红豆汤可以喝,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她,自然不会客气了,大步走到门口,跨进了太子府的大门。 玉景风紧跟在上官月颜身后,唇角弯弯,淡雅的眉目中满是欢喜和满足之色。 一行人很快入府,太子府的大门也随着几人的进入,而紧紧关闭,挡住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然而,虽然不知道上官月颜的身份,也不明白她和玉景风是何等关系,但是太子府来了一位绝色女子,且还入住太子府的消息,却是如台风过境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曦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人人惊疑,三两成群聚在一起,猜测那女子是何人,为何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相待,竟然安顿在了从未有女子踏足过的太子府中? 而在这些惊疑万分的人当中,最震惊的,还是皇宫中的西岳皇玉凌霄,以及睿王玉子秋了。 消息传入宫中时,玉子秋正好进宫向玉凌霄禀报玉景风已经抵达京城的消息。二人在御书房中,听前来禀报此事的公公说完后,皆是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无比意外的神色来。 玉凌霄转眸看向玉子秋,见他也是满脸惊讶,显然并不知道此事,他眉头微微一皱,对那公公问道:“此事当真?” 那人立即点头,语气十分肯定:“回皇上,千真万确!据说当时有不少人看见,李丞相家的千金,李轻婉小姐也在场。且那女子还是太子殿下亲自伺候着下了车碾,也是一起入得太子府,绝对错不了的。” “可知道是何人?”玉子秋此时开口,俊脸上依旧惊讶万分。他刚才去接人的时候,可没有发现车碾中还有别人在。 玉凌霄也看着那公公,等着他的回答。 “不知!”那公公摇头,躬着身子禀道:“太子殿下只是对李小姐说了是贵客,别的便没有再多泄露了。” 此言一出,玉凌霄和玉子秋对视了一眼,眸中都有着浓浓的不解,暗道这真是稀奇了,居然能有女子被淡泊的玉景风如此对待,据他们所知,除了身在玄天宫的上官月颜外,还没有出现过让他特别在意的女子才是。 就是与他关系不错的李轻婉也算不得特别! 这位贵客,到底是何人?! 不知道上官月颜早就离开玄天宫的二人,心中都疑惑不解地想着。 “朕知晓了,退下吧!”从来人身上得不出答案,玉凌霄对那公公挥了挥手,不再多问。 公公应声告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这事可是稀奇了。老奴记得,打从太子殿下四岁起,府上便再不让女子踏入,原先府中伺候的人也都换了,连个丫头婆子都不曾留下,这些年更是没有哪个女子能踏进太子府门,更别说让女子入住其中了。看来这女子对太子殿下而言举足轻重,怕是非同一般!”近身伺候玉凌霄左右的大内总管福公公也忍不住惊讶地开口,一张老脸上神色震惊无比。 玉凌霄和玉子秋如何能不知道此事非同寻常? 二人都看了福公公一眼,随后,玉凌霄眯了眯眼,对玉子秋道:“你去一趟太子府!他既然将人带回来,且还带进了太子府,便说明此人身份并非不能被外人知晓。” 玉子秋会意,点了点头,立即出了御书房,往太子府赶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概不见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入了府,直接去了前院的会客厅。 一路走去,上官月颜四处打量,对于这座太子府,心中只有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雅”。一花一草,一亭一阁,一山一水,每个角落,无一不透着雅,优雅、文雅、典雅都包括在了其中,就和玉景风一样,会让人觉得被雅气笼罩着,从内心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舒畅来。 上官月颜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在心中感叹着,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比这里更加雅致的府邸来了。 一路感叹着踏入厅中,诱人的饭菜香先传入鼻中,大厅的圆桌上,果然如王伯所言,已经准备好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 饭菜飘香,美食当前,本来就饿着的人,当然顿时食指大动,垂涎三尺。 在玉景风的府邸,上官月颜自然不客气,看到满桌的饭菜后,她只觉得自己瞬间又饿了几分,不用谁招呼,便径自往那些美味佳肴走去。 玉景风看着她,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淡雅的眸子里浮现出浓浓的宠溺之色。 二人都坐上饭桌,王伯也不多说什么,和青灵一起伺候二人用膳。 本来就饿,且上官月颜也不是那种会细嚼慢咽,吃出一副淑女模样的女子,端到饭碗后,她便是如饿狼扑食,风一般地卷席了满桌的菜肴。 没有哪一个菜是她不爱吃的,相反都是她喜欢的菜品。 很显然这也是玉景风之前就安排好的了。 她吃的满足,吃的可口,没有喝酒,不一会儿一碗饭就吃完了,让王伯再盛了一些。 王伯似乎也早就对上官月颜有所了解,对她这般‘霸气’的吃相,没有露出半丝惊吓的表情,反而见二人一个吃得狼吞虎咽,一个人吃的优雅秀气,他老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来。只觉得二人看上去明明性子截然不同,教规也完不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无比和谐,似乎二人就该如此,很自然,也……很相配。见上官月颜还要添饭,乐呵呵地接了,很快就送上了小半碗热乎乎的米饭。 青灵站在玉景风身后不远,做为比较了解上官月颜,也比较了解自家主子和上官小姐关系的人,看着二人这般一起用饭,他清秀的俊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来,从二人开始吃饭到结束,那笑都一直挂在他脸上,片刻都不曾消失。 上官月颜吃得快,王伯后来盛的小半碗饭,她也很快就吃完了,两碗饭下肚,终于有了吃饱的感觉,将手上的筷子放下了。清艳的小脸上绽出满足的笑容来,对玉景风笑道:“你府上厨子手艺不错,我这段时间是有口福了。” 说完,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玉景风举止优雅,即便是吃饭,也如同一副画卷一般养眼得很,在上官月颜两碗下肚后,他碗里的饭才吃了一半而已。见她已经放了碗,显然已经吃好了,他唇角勾了勾,也将手中的碗放下,而后拿了一旁的冰镇红豆汤放到上官月颜面前,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看来我得打赏厨子了!若是他的手艺能将你养胖些,可得双倍奖赏才行!”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知道他这是在说她受伤后清瘦了,便也不说话驳他,拿起勺子便吃了一口红豆汤,冰冰凉凉的汤入口,甜而不腻,凉而不惊,她顿时满足地笑眯了眼:“这个也好喝!” 玉景风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深了,如染上了日光,俊美至极。只觉得看她这般,就好似饭菜都更美味了,也端了一碗,优雅地喝了起来。 虽然已经吃了两碗饭,但上官月颜喝汤的速度还是不慢,片刻一碗红豆汤便喝完了,一顿午饭这才算是真正吃好。 王伯伺候在一旁,见上官月颜放下了碗,不再动筷,他几步走到门口,而后又返了回来,身后多了四个秀丽的小丫头。他带着四人走到上官月颜身边,恭敬地笑道:“府中以往没有丫头婆子,下人皆是男丁,得知小姐要来,小的便亲自挑选了几个人。这四人虽不是府中老人,但身家倒也清白,品行也不差,小人觉得还行,小姐看看可否满意?若是不喜,小的再换人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小姐!”四个丫头立即对二人福身一礼,乖巧规矩。 玉景风看了四人一眼,没出声,继续吃自己的饭,将四人的去留交给她决定。 上官月颜本就善于观察,进入府邸后,一路走来,遇到的下人都是男子,她心中便猜测这府中怕是没有丫鬟婆子,和玄天宫一样。此刻听闻王伯的话,她完不意外,也不觉得玉景风府里没有丫鬟婆子有什么奇怪的,这只是个人喜好的问题而已。而她对于伺候的人也并不挑剔,且可有可无,再加上王伯特地说了四人身家和品行都不差,她随意地看了四人一眼,便点了点头:“挺好,不用换人了!” 王伯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四个丫头也是一喜,再次对上官月颜一礼,齐齐道了声:“多谢小姐!” 上官月颜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不再多言什么。 此事定下,四个丫头便直接侯在了上官月颜身后,上官月颜吃完饭也没有说立即离开,而是在玉景风也用完饭后,二人又喝了一会儿茶,之后才起身,在王伯的带领下,去了后院为她安排的院子——景兰院。 来到院中,入目便是一片娇艳的兰花,满院兰花景,整院兰花香。 上官月颜走入此院,当即喜欢上了这片艳丽多姿的兰。 玉景风同她一起来了这景兰院,见她对这满院的兰心喜,俊脸上露出笑容,如春风一般温柔和煦,瞒眸的宠溺无处掩藏。 上官月颜本就是个随意的人,随遇而安,更何况这院子她无比喜欢,便命了四个丫头将房内的软塌抬出来,安置在了院中的凉亭里,她也不进房里休息了,直接躺到了那软榻上。就如在龙华的映雪院一样,一边欣赏这满院美景,一边休息。 玉景风没有久坐,将她送来了院子,见她十分满意后,便离开了景兰院,空出时间让她休息,回了他自己的主院中。 王伯对新来的四个丫头连连嘱咐了几句好生伺候后,便也随行,跟着玉景风走了。 盛夏炎热,却也有风,上官月颜懒洋洋地躺在凉亭里,只觉得舒服至极,没一会儿时间,便浅浅地睡去了。微风之下,她侧卧软塌,闭目而眠,发丝被清风吹拂着,罗裙广袖也随风微微拂动,好似在哄着那入睡的人儿一般。那画面极美,让四个丫头忍不住在心中连连惊叹。 如此美人,真的是她们生平仅见啊!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都各自回了后院,从皇宫而来的玉子秋自然就晚了一步,没能第一时间见到那个已然轰动了整个京城的美人,便想让王伯传话,求见玉景风。然而玉景风却是早料到了宫里会来人,在回到自己院落后,便对王伯吩咐了,不论何人前来,一概不见。 是以,王伯便以主子已经睡下为由,回绝了玉子秋。 从龙华一路回到西岳,长途奔波自然疲惫,玉子秋闻言,也不好硬是打搅,便只能告辞,返回皇宫。 白跑一趟,玉凌霄和玉子秋半分关于上官月颜的消息也没能打探到,接下来一整个下午,二人都对此好奇万分。不过虽是好奇,二人倒也不怕玉景风会将人一直藏着,若是如此的话,他便也不会让那女子在众人目光之下踏入太子府了。 是以便也稍安勿躁,等着晚上夜宴的时候再相问。 就在上官月颜安心午睡,玉景风避不见客,玉凌霄和玉子秋万分好奇,以及整个京城的大肆轰动中,时间悄然过去,热辣的日头沉西而下,蔚蓝的天空染上了火红的彩霞,夜幕慢慢降临了。 上官月颜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未时半才醒来,因着晚上有宴会,同时又是她正大光明出现在西岳皇宫的场合,更是玉景风当上太子后第一次入宫,她自然要收拾一翻。虽然她对穿着打扮从不在意,只舒适就好,但是今日不同往时,她好歹也是天珏的公主,代表了天珏,同时也算是代表了玄天宫,所以不能太过随意。 是以,醒来后,她便吩咐准备热水,在四个丫头的伺候下沐了浴。 玉景风自然了解她,早早便让王伯送来了数套崭新的衣裙供上官月颜挑选。 沐浴之后,四个丫头拿了衣裙让上官月颜挑,数套衣裙,每一件都精致而华贵,价值千金不止,四个丫头轮流换了好几次,才将那些衣裙部在上官月颜面前展现了一遍。 上官月颜向来只喜欢简单舒适,虽说今日场合不同,但是并不影响她挑选衣服的风格。是以,大致看了一遍后,她唇角一勾,选了件火红的烟罗长裙,张扬华丽能衬托气场,又简单大方不会太繁琐累赘,正合她的身份、性格和喜好。 换了新衣,她坐到梳妆台,不劳烦四个丫头动手,她自己束了发。既然不能失了身份,那么发型也不能太随意了,便在马尾上点缀了几根红色的链子,虽不是和赫连御宸的发型一样,却同样好看,简单而不失精致,清纯中丝丝妖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你的地盘 一切收拾好,上官月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出了景兰院。 前院客厅,玉景风早就等在那里,见上官月颜走来,虽是早就见过她穿红衣时的艳丽模样,但她容貌换回后,却是第一次穿这般惹眼的颜色,他看着她,淡雅的眸子里不可抑止地浮现出惊艳之色来。 上官月颜走进前厅,自然也看到了厅中的玉景风,几乎在玉景风眸中出现惊艳的同时,她那澄澈的美眸中同样也浮现出了一丝惊艳。 只见他坐于厅中主位,手上端了一清花茶盏,一头墨发用白玉冠束着,整整齐齐,无半丝杂乱。那容貌只自是不说,诗画一般俊美的男子除他之外,再难找人一来人,这些都和他往常一样。然,让她惊艳的是,他今日也换了一身衣裳,还是月白色锦袍,但却是一件银线刺绣的蟒袍,巨蟒腾飞,那是一国太子的地位象征,也就是说,他穿了这身衣服,便真的成为了西岳太子了。 上官月颜脚步不由地顿了一下,只觉得不过是换了一件袍子,可是面前的人却好似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那本来如刻入骨髓的温雅好似清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太子之威帝王之势,温柔中带着凌厉,亲和中又有着一丝疏离。 她眉目动了动,不由打趣地说了一句:“这身衣裳倒也适合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向玉景风走去。 虽然她看惯了玉景风的温淡温雅,也习惯了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雅气,但是现在的玉景风却让她觉得更加真实。因为他虽然为人和善温柔,但是却不软弱可欺,如今这蟒袍一穿,倒是更加体现出了他的内涵气质。 极好! 玉景风闻言一笑,没对自己的穿着说什么,好似这袍子对他而言与常无异似的,将手上的茶盏放下,也站起身来,淡雅的眸子看着上官月颜,笑着开口:“早先五弟来过了,京中也骚动不小,你可是准备好了?” 这话便是将上官月颜休息之后,京中动态告知了。并且也暗指了之后她要面对的场面或许会相当惊人。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换了身衣裳!”上官月颜几步就来到玉景风面前,随手怕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而后对玉景风挑了挑眉,笑道:“我空身而来,可没有备大礼!要不去皇宫的路上,我去买点东西,以当作与西岳皇的见面之礼?”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玉景风顿时好笑地摇了摇头,同时伸手,轻点了一下上官月颜的额头,语声骤然变得宠溺无比:“有心思开玩笑,看样子是不必担心什么了!” 他玉指轻点,自然不疼,非但下手很轻,那动作还温柔至极,自然熟练的就如时常这般一样。 青灵站在玉景风身后,见此情景,偷偷抬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暗道主子真的太宠着上官小姐,也太喜欢上官小姐了,这程度怕是不比玄天宫少宫主差多少,别人若是见了,怕是会忍不住多想的啊! 如今即便是他,也觉得主子对上官小姐好像并非只有知己好友这么简单的了! 上官月颜被玉景风点了额头,反射性地伸手往额头摸了一下,这样简单的触碰,对于她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太过亲密之举,只当玉景风是笑她,完没有在意,一摸之后,便再次笑着开口,那秀丽的眉梢,左边再次挑了起来,看上去很有些俏皮的味道:“这西岳可是你的地盘,有你当靠山,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自然知道今天下午她突然现身会引起不少骚动,所以对于玉子秋会来,和京城的动态,她是一点都不意外。至于准备,她除了这身装束以外,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她的身份是特殊了些,此时出现在西岳也是不太合适,但她可不怕什么。 一是即便西岳皇不欢迎她,也不敢轻易对她出手,毕竟她身后有天珏和玄天宫。若此时出手动她,在这时局还未曾完清明的情况下,对西岳百害无一利。 再者,就是正如她刚才所言,有玉景风在,她根本不必去担忧任何事情。 西岳的太子,一月后即将登基的新皇,他这个靠山,可是如今西岳最强大的!谁能动她分毫? 当然,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要对她出手,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所以,不管是哪个原因,她都不必太过担心。 而且,那个妖孽差不多也快到了……! 玉景风闻言再次好笑,但是如此一句被她依靠的话,虽说于她而言只是玩笑,他心中却顿时暖融了一片,眸中升起丝丝柔色来。知道她是真的准备妥当,便不再说什么,两人一同离开前厅,出了太子府大门。 门口,随行护卫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出来,上百人齐齐躬身行礼。 而大街上,早已骚动了一下午的京城,此时更是有不少人聚集了过来,让这本来地处街尾,比其他地方清静不少的太子府,被围的的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只见人头颤动,黑压压的一片,嘈杂声不绝于耳,可以说是史无前列的热闹。 不过,这些杂乱的声音,在上官月颜和玉景风出来的瞬间,就好似被齐齐截断了一般,所有人目光都‘唰’地转了过去,只是一刹那,数千人围堵的大街上,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说话声、呼吸声、风声,甚至心跳声都没有。 无数双眸子里都倒影出一个红色的身影,那一双双眼中的神色,在这一刻,说不出是惊艳还是震撼! 只知道在触及那抹艳红的时候,这眼便不再是自己的眼了。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走出门,对门口这拥挤的阵仗早有心理准备,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不予理会,先后上车。玉景风先一步,上车后对上官月颜伸手,上官月颜如同下午一般,毫不犹豫将手伸了出去,被玉景风轻轻一拉,跨上了车。 青灵早已撩开了帘幕,二人一同进入车中,帘幕落下,将所有人的视线隔离。 青灵随行,坐到了车辇前方,四个丫头也一同前往,步行在车辇两旁,玉景风上车后片刻也没有耽搁,吩咐了一句出发,上百人的队伍便往皇宫而去。 人们都惊愣着,即便此时已经看不到人,但仍旧没有人从刚才的那一眼中惊醒过来,见那车辇缓缓而去,众人也只是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目光随着那车辇远去,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站在街边,目送那车辇离开。 远近几百米,除了车轱辘摩擦着地面,以及上百护卫的马蹄声远去外,再无其他声音。 似乎除了远去的队伍,所有的一切都禁止了一样,画面被定格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七章 救命之恩 直到远去的队伍在众人眼中消失,寂静的太子府门前,才终于有人发出了声音,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惊疑和震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清:“果……果真有女子进入了太子府!这……这人是谁?” “难……难道是太子殿下从龙华带回来的人?” “太子殿下已经离开西岳两年了,如今这一回来,居然还带回了一位如此美艳的女子……难不成是未来的太子妃?” “什么?……太子妃?这么说,这女子很可能是咱们未来的皇后?” “太子殿下从不让女子踏入府中,也鲜少与女子有所交集,可是今日却如此对待那位女子,入住太子府,还由太子殿下亲自带上车辇,这……看情况怕真的是未来的太子妃啊!” “……!” 一人开口,紧接着所有人都如大梦初醒了一般,全都回过神来,寂静的街道上瞬间沸腾了,震惊的话语此起彼伏,比之刚才嘈杂了无数倍。尤其是在看见玉景风拉着上官月颜进入车中的一幕后,众人几乎都已经在心下确信,那个红衣女子定是他们未来的太子妃,西岳的皇后无疑了! “本来还以为李丞相家中的小姐才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可如今却难说了啊!”人们吵杂的议论声中,有人感叹地开口:“不过,若单从模样上看,这红衣女子倒是更貌美些,就是不知道是何等身份?品行又如何?是否有资格成为太子妃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要成为他们西岳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可不是只凭模样就行的,家世背景和为人品行更为重要。不过,虽然赞同那人的话,但不少人心中却还是想着,要说这模样,这红衣女子可不是只比李轻婉好一些,而是好了不知多少才对。 如此美艳的女子,他们可是生平仅见了! 也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太子府距离皇宫并不远,大约过了两盏茶,上官月颜和玉景风便到达了皇宫门口。 此时夕阳西下,彩霞遍布天边,微微凉风吹拂着,酷热消散,舒爽相当。 和太子府门口一样,皇宫门前此时也无比热闹,不仅有成千上万百姓围观在此,还有很多前来参加晚宴的大家贵族络绎而来,宫门外早已停靠了无数车辇,也有很多朝臣携带着家眷躇足在门口,有的是刚刚到达,正和熟人打着招呼客套,有的则是站在宫门口,和一众围观的百姓一样,在等候着某人前来。 而这等候的是谁,自是不用多少,当然是今晚的主人公玉景风,也是才来西岳便引起轰动的上官月颜了。 玉子秋也等候在门口,和其他大臣一起,一边闲谈,一边频频往街道上张望着。 当玉景风的车辇出现在众人视线的时候,宫门口几乎是上演了和太子府门口一样的画面,只见那队伍缓缓而来,已经等了一下午,也好奇了一下午的人们当即就安静了,那嘈杂的声音就好似退去的潮水一般,很快就变得寂静无声。 一双双眼睛都好似被钉着在车辇上一般,还没见着人,就已经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了。 而宫门口,玉子秋见太子府的队伍出现,眸中闪过一丝喜意,立即抬步,快速地迎接了上去。 一众朝臣见此,自然也不敢怠慢了,都跟着往车辇而去。 那些已经下了车,还没有入宫的大家贵族们,也停下了脚步和交谈,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正向宫门而来的队伍。宫门前、大街上,加起来数千双眼睛,此刻都落到玉景风那华贵却不会十分奢华的车辇上,眸中神色如出一辙,皆是期待和好奇。 队伍前行的速度虽不是很快,但也不算太慢,玉子秋都还没有走到宫门口专门停放车辆的地方,队伍便已经在那边停下。 青灵麻溜地跳下车,对里面的主子躬身恭敬道:“主子,我们到了!” “嗯!”玉景风轻应了一声。 青灵这才伸手,将那低垂的帘幕撩开,方便两位主子出来。 一同前来的四个丫头也立即走到了车辇的左边,分两排站在距离车辇两步的左前方,微低着头,恭敬地等着主子下车。 帘幕被挑开,此时虽然黄昏时分了,但光线却是极好,是以,随着青灵撩开帘幕的动作,那些站在宫门口,正对车辇的大家贵族朝臣家眷,以及迎上来的玉子秋和众位朝中大臣,当即就看到了车辇中的两个身影。 一月白,一艳红,月白如光,艳红如火。 众人眸光一闪,心中不约而同地暗想着,果真有女子同行! 不过,虽然是看到了二人的身影,但也不是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人,因为在他们看到那两个颜色的时候,车辇中的玉景风比上官月颜前一步走出,修长的身姿将那抹艳红挡在了身后,瞬间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惊鸿一瞥,没有看到那人的容貌,众人心中不由一急,脖子瞬间就拉长了一分,看着车辇的眼睛也瞪大了。 玉子秋心下微动,本来就快速的步子,再次快了一些,脚步不停地朝着车辇迎去,目光丝毫不离那被撩开的帘幕后方。 玉景风不快不慢地从车中走出,在跨出来时,那淡雅的眸子便往宫门前扫了一眼,眸底一丝微光闪过,薄唇也勾起了一点清淡的笑来。他在车前顿了一下,这才让开了身子,下了车。举止优雅,一如往常。 而他这一下车,便再也没有任何遮挡,帘幕后方,上官月颜紧跟着就跨了出来,这抹艳红的颜色,自然再次落入人们的眼中。 这一次,不仅是正面车辇的人看到了,大街上等候已久,脖子都快伸断了的人们,也全都看到了。 夕阳之下,只见那人从车中走出,艳红的软烟罗裙,火红的束发金链,那颜色比天边的夕阳更艳,能瞬间就捉住人的目光。然而,当她跨出车辇,直起身子,露出容貌的瞬间,前一秒才觉得那艳红之色艳过夕阳的他们,脑中的那个想法当即好似被狂风吹散了一般,一双双眼睛盯着那张脸,面上、心中甚至灵魂都震惊了。 何为惊天美貌?何为人间绝色?这一瞬间,他们才彻底的明白了! 这个红衣女子,就是鲜活的答案! 宫门前,大街上,所有的人,这一刻仿佛否被夺去了心魂,只看着那红衣女子,满面、满心的震撼和惊艳。 男女老少,无一列外。 玉子秋和众大臣更是在看清之后,脚步猛地顿住,停在了距离车辇大约七八米的地方。见惯世面的皇子和朝臣,这瞬间也没能免去对眼前女子的惊艳,一个个都立在原地,惊愣住了。 一个露脸,惊艳全场。 而上官月颜跨出后,还是如之前在太子府门前一样,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对于众人的反应不以为意,转头看向玉景风,红唇浅浅一勾,便一跃下了车。 玉景风站在一旁,也同样和之前一样,无视了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对上官月颜伸出手,轻轻一拉,将她带下了车。 二人这一举动,还是无比的自然,就如此时吹拂着的微风一般,显得理所当然。 然而,上官月颜那一个浅浅的勾唇,却是让本就因她容貌而无比惊艳的人们,更加地觉得美艳无双,震撼非常了。看着那浅然一笑的女子,那一刹那,他们的心跳都停滞了,不少人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有的还无法控制地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这女子,容颜之绝,那浅然一笑,究竟是如何的美,简直到了让人难以形容的地步了啊! 众人只看着上官月颜脸上的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惊艳,一时间都没有心思去想其他,是以玉景风和上官月颜的举动,谁都没有去惊疑猜测。 直到上官月颜下了车,站稳了,和玉景风二人都抬步往宫门方向走去时,玉子秋才猛地回神,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二人,他袖袍中的手微微地握了握,同时暗自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又抬步,面上勾出一抹笑,朝着二人迎了上去。 他这一动,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大臣们才惊得回过神来,而后同样暗暗定了定心神,收敛了脸上的惊艳之色,跟着迎了过去。 “太子皇兄可算来了,臣弟等候多时了!”玉子秋几步迎到玉景风跟前,笑着道了一句。话语亲和中不失恭敬,正好体现出了他和玉景风关系亲近,且绝对尊敬之意。 上官月颜算是第一次正面这个西岳五皇子,闻言目光看向他,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玉景风则是呵呵一笑,应答道:“从龙华回来,着实有些累了,便多歇息了一会儿。早先听闻你去了我府上,让你白跑了一趟,如今又在宫门迎我,着实是等得久了。稍后皇兄自罚三杯赔礼!” “皇兄,这可使不得啊!”玉子秋当即摇头,脸上露出受不起之色,随后,他突然抱拳,对着玉景风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上次若非皇兄出手相救,臣弟怕是早就魂归天外了,哪里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该是臣弟感谢皇兄能让臣弟有命在此等待皇兄才是,多谢皇兄救命之恩!” “子秋言重了!我不过是正巧遇见,实乃天意而已!”玉景风见此,立即伸手扶了玉子秋一把。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上官月颜 玉子秋起身,却是依旧摇头,看着玉景风,目露感激:“就算是巧合,可皇兄出手却是事实,此大恩臣弟定当铭记于心。皇兄说此乃天意,那么臣弟定也顺应天意,今后余生,倾尽全力效忠皇兄,效忠西岳。” 这话的语气,没有一丝虚假,他脸上的神色,更是无比的诚挚,一看便是出自肺腑。 玉景风单手扶着玉子秋的胳膊,淡雅的眸子看着他漆黑的眼眸,眸色突然深了一分,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淡笑着吐口一个字:“好!” 玉子秋闻言,这才又露出一笑,俊逸的脸瞬间光亮了。 上官月颜站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想着玉子秋之前中毒昏迷,直到离开巫族都十分虚弱,当时恐怕没能好好答谢玉景风,是以今日才会有此一言了。而玉景风生性淡泊,除了他心心念念的‘风景’外,世间一切在他眼中皆是云淡风轻,玉子秋能得他相救一命确实不容易,当得起大恩,这话便也不错了。 她看着二人,唇边一抹浅笑挂着,没有出声。 众大臣此时到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收敛,对着玉景风恭敬一礼:“拜见太子殿下!” “众位大人免礼!”玉景风转眸看着众人,淡笑着道了一句。 众人起身,玉子秋此时才将目光再次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众位大臣也同样如此,目光又一次看向上官月颜,面上露出疑惑又好奇之色。 上官月颜见众人目光看来,澄澈的眸子从他们的面上扫过,见他们分明是对她的身份很好奇,但是又不敢鲁莽相问,她心中不由好笑,唇角的笑意也深了,先一步开口,目光落在玉子秋的脸上,对他轻点了下头,笑着开口:“久闻西岳众皇子中,五皇子和景风最为相似,温淡温雅,如风似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容貌三分神似,气质七分相似,一个字,像。” 没有说任何客套话,只是随意地评论二人的容貌和气质。 按理说初次相见,一开口说的不是招呼问好的话,而是这般评论人的言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她声线清越,话语中没有任何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之感,脸上的笑也很是随和,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一点无礼和冒犯,反而生出一点亲切的感觉来。 即便她并没有称呼玉景风为太子,而是直呼其名,此刻也没有谁觉得她大胆冒犯了,反而瞬间就明白了他与玉景风交情匪浅,能如此直呼其名的人,显然是十分亲近了。 玉子秋没料到上官月颜会先一步开口,闻言后微微愣了一下,心下惊讶她与玉景风的深厚交的同时,目光落在上官月颜的笑颜上,只觉得眼前仿若开出了一片艳丽的花朵,让人想不惊艳都不行,一时间没能移开眼。不过,他的愣然也不过一瞬,随即回过神,眸中一丝囧然一闪而逝,立即对着上官月颜一拱手,彬彬有礼,声线也如风温雅:“姑娘夸赞了!子秋不过是和皇兄一样,有着相同的爱好,喜欢游历山水,闲云野鹤,是以才被人传出如此言论罢了。然实则子秋却差别皇兄甚远,要说雅,世间怕是没有人能和皇兄相提并论。” 玉景风的雅,在上官月颜看来,也的确是无人能及,即便是南宫易,也是温柔大于雅气,输了玉景风一分雅,赢了玉景风三分柔。是以,玉子秋的话落后,她没有再说什么,浅然一笑,看向了玉景风。 玉子秋看了眼上官月颜,也转头看向玉景风,这才开口问:“皇兄,不知这位姑娘是……?” 此问一出,附近一圈,宫门口,大街上,本来因为上官月颜一笑,同样也再次陷入惊艳的众人,当即猛地回过神,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玉景风,数千双耳朵仿若雷达天线一样竖了起来。 这位小姐是谁?他们可是好奇一下午了啊! 寂静的宫门口,此时此刻,数千人连呼吸都不闻,全都屏息凝神地看着玉景风,好似深怕弄出一点声响,就会听不到他的回答一般。 上官月颜转眸扫了众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好笑。 玉景风看着玉子秋,而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众位大臣,然后又目光远眺,看了眼那些立在宫门口躇足观望这边的一众大家贵族,他淡雅的眸子闪了闪,唇角缓缓勾了起来,看着玉子秋和众位大臣,薄唇微张,没有再隐瞒上官月颜的身份,笑着回答道:“这位是天珏乐颜公主,本太子最重要的人!” 他声音不大,但是却足够附近的人听见。在说话的同时,他还转眸看向上官月颜,俊脸上本来淡泊的笑容瞬间深了,尤其是说到“最重要的人”几个字的时候,面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了温柔之色。那眼神和神情,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沉醉倾心。 而他自称本太子,还明说上官月颜是他最重要的人,便也是明示众人,在西岳,甚至是整个神武,他玉景风都将是上官月颜的后盾,若是有人对上官月颜不利,那么便是和他玉景风做对了。 当然,这话自然还有另一个意思,那便是就如字面之意,上官月颜真的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寻求了一生的女子,是他的景景……只不过这层意思,也只有他自己心中最明白了。即便别人能听出他话中之意,能看出他对她的心,却也绝对无法真正明白他对她的感情! 然而,此刻却根本没有人去注意他的神色变化,也没有人注意到了他‘本太子’的自称,以及那‘最重要的人’五个字,因为在听到他前半句话的时候,在场所有人脑中就仿若落下了一道惊雷,只觉得‘轰’的一声,全都被震得愣住了。 天珏的乐颜公主?乐颜公主是谁来着? 那不是前段时间,让整个神武大地都为之震荡,名声大噪,让东耀皇冷穆寒跨海追逐,让他们的太子殿下玉景风当作知己好友,和南齐皇凤潇交情甚深,还被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疼宠入骨、未大婚便已公告天下的玄天宫少夫人,前东耀九皇子上官月颜吗? 上官月颜?! 这个女子,就是那个上官月颜? 这……这简直太惊人了! 本来就寂静无声的宫门口,这一刻更是静的可怕,众人目光一致落到上官月颜的脸上,只目瞪口呆地看着,好似化作了木头,无法言语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来。 玉子秋和众位大臣更是看着上官月颜,易哥哥眼睛都瞪成了铜铃,满脸的不敢置信。因为据他们所知,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一起回了玄天宫,这段时间一直在宫中不曾离开,也是因为肯定她身在玄天宫,所以在得知玉景风带回来了一个女子,且还邀请入住太子府后,他们都没有想过那女子就是上官月颜…… 此时此刻,他们只觉得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个女子居然是上官月颜,这……这怎么可能? 她是何时离开玄天宫的?为何他们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她又为何会来到西岳? 这真的是太令人意外和震惊了! 偌大的宫门前,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上官月颜站在玉景风身旁,对于玉景风此时就公开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反正入宫后也是公开的,公开后她来了西岳的消息绝对想瞒都瞒不住,定然也会同下午的情况一样,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京城,是以提前了一会儿也没什么。 都已经到宫门口了,也不怕有人去太子府问长问短,扰人清静了。 而对于玉景风的话,她早先就说了在西岳玉景风便是她的靠山,是以自然而然地把他这句话当成是玉景风为她撑腰了,没做他想。她澄澈的美眸看着玉子秋等人,见他们被自己的身份吓得不清,她眸中再次闪过一抹好笑之色,红唇勾起,抬起抱拳,也对玉子秋拱了拱手,笑着开口:“上官月颜见过睿王。初次见面,我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之处,还请睿王原谅了。” 不是如同女子规矩的行礼,也不是同玉子秋那般文质彬彬,而是如江湖儿女一般的洒意随性,不过分谦恭,也没有半分自大,不卑不亢,恰到好处,让人瞬间就产生一种潇洒帅气,英姿飒爽的感觉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九章 震惊全城 上官月颜这话,才算是真正和玉子秋打了个招呼了,并且也是证实了玉景风的话,她的确是上官月颜无疑。 玉子秋愣着,心中震惊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退,待到上官月颜话音落下,他那俊逸的脸上,也依旧是难以置信之色,只盯着上官月颜,没有马上开口回话。其余众人也同样如是,只呆呆的看着上官月颜,无法从强烈的震惊中立即回过神来。 就这么过了好几秒中,玉子秋似乎才听了到上官月颜的话,后知后觉地回神,然后立即再次拱手,对着上官月颜深深一礼,开口的话语,依旧带着一丝难以言掩藏的震惊:“不知乐颜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见谅。” 他一开口,众大臣才也如梦初醒,纷纷回神,急忙行礼:“拜见乐颜公主!” “呵呵,众位多礼了!”上官月颜浅然一笑,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还是落在玉子秋身上,笑着说道:“我就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也不懂什么太多的规矩,睿王不用和我客气。再说此次前来没有提前通禀西岳皇知晓,是我失礼了才是。” “哪里哪里,公主能来我西岳,乃是我西岳之幸,何来失礼一说?”玉子秋站起身,客气地回了一句。这片刻的功夫,此时他已然看不出先前的震惊,俊脸上带着一抹喜迎贵客的笑,颇显彬彬有礼,俊逸非常。 上官月颜看着他,唇角一抹笑勾着,暗道玉子秋不愧是在群狼环视的西岳皇宫存活下来的皇子,虽传言他和玉景风一样淡泊世事,但他此刻的反应却着实说明了他也并非简单之人。因为,按理说以西岳如今和东耀的关系,她的出现并不会很受欢迎,可玉子秋却能瞬间就做出热情欢迎的姿态,即便只是装场面,也是反应极快了。 她不由在心中感叹了一句:皇室中人果然不能同凡人相比,即便再淡泊,远离朝中尔虞我诈,可他们到底是在危机四伏的皇室中长大的,心性比普通人敏锐太多了。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本就不喜欢说太多场面话,便不再开口说什么了。 玉景风看了众人一眼,此时开口:“天色不早了,父皇怕是已等候许久,我们先进宫吧!” 此言一出,玉子秋当即抬眸看了眼天色,此时天色的确暗了许多,他点了点头,立刻侧身让了一步,一手伸出,朝着宫门口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玉景风和上官月颜客气道:“皇兄请!公主请!” “睿王请!”上官月颜笑着回了一句,而后也不客气,抬步就往宫门而去。 玉景风同时抬步。 玉子秋待二人走过之后,便也抬步,紧跟二人身后离去。 一众大臣虽然心中依旧对上官月颜的出现非常震惊,但也不敢耽搁了晚宴的时辰,在三人都走了后,也先后转身,跟着往宫门口而去。 一群人转身离开,众大臣簇拥在三人之后,黑压压的一片,将那摸艳红给阻挡了干净。 大街上,所有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见那群人离去,即便挡住了那抹艳红之色,他们也还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脑中只回荡着一个名字——上官月颜。 宫门口,前来参加晚宴的大家贵族们也没有回神,看着那红衣女子缓缓走近,他们目光落在她脸上,只觉得越是靠近,便越觉得她容貌绝艳,也越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就是那个名扬天下,轰动神武的女子。他们全都呆立在原地,心中既是惊艳于她的容貌,又是震惊于她的身份,在这样的心情之下,直到上官月颜走到宫门口,也没有人回过神来。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走得不快不慢,步伐随意,神色轻松,完全不在乎周围人投来的视线。来到宫门口,见一大群衣着光鲜的人都躇足在此,似乎没有进宫的打算,她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暗道自己的出现还真是有点惊天动地的味道,瞧把这些人给吓得魂都没有了。她一边暗自腹诽,一边转眸往那些人看去,本来只是随意地扫一眼,可这一扫,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便是中午在太子府门口见过的李轻婉,她目光顿时一定。 只见李轻婉正站在那人群的正前方,是这群人中距离他们最近的。身上的衣裙已经换过了,不再是先前的水色长裙,而是换了一身比之更加精致,更加华贵的桃红色广袖罗裙。她容颜本就上乘,肌肤也十分白皙,在这身桃红色衣裙的衬托下,更显的美艳了几分。头上墨发也绾成了精致的发结,珠钗摇曳,珠花点缀,却华而不俗,美而不庸,整个人看上去,端的是美丽大方,贵气端庄。 不过,她外表看上去虽然是精致的无可挑剔,但此刻却是和众人一样呆愣着,那走神的模样,让她看似有几分呆傻,倒是让她端庄大方的气质中,多出了一点可爱来。 上官月颜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见她也同众人一般愣着不动,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她一般,她唇角的笑意不由深了一分,而后,笑着对李轻婉招呼了一句:“李小姐来得挺早!” 她突然开口,且还是对李轻婉打招呼,让玉子秋等人顿时想起早先玉景风回城时,李轻婉去太子府相迎的事情,目光当即就往李轻婉看去。就连玉景风,也在上官月颜开口时,淡雅的眸子也转向了李轻婉,诗画般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来。 而呆愣中的李轻婉,完全没料到上官月颜会和自己打招呼,在听到她的话后,顿时就是一惊,这才立即回过神来,几乎是半秒都没有停顿,身子就是一福,带着一丝急忙,对上官月颜行了一个十分规矩的礼:“轻婉见过公主!皇上恩赐,轻婉有幸能参加晚宴,便和父亲一起来了,我们也是刚到。” “呵呵!那倒是正巧了,我们能一起进宫!”上官月颜看着她,见她虽然慌乱,但行动和话语却不失镇定,心下暗暗赞赏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玉景风此时也开口,看了眼宫门口其余人,说道:“都别站在这里了!进宫吧,时辰差不多了!” 上官月颜和李轻婉打招呼,惊醒的不止是李轻婉一人,其余呆愣的人也几乎都回过神来。此时听再玉景风开口,本来就是要入宫的众人自然不敢不从,都齐齐点头应是。 之后,上官月颜和玉景风都不再说什么,二人并肩而行,走入皇宫大门。 玉子秋跟随在后,也对门口的众人招呼了两句,跟着一起入了宫。 李轻婉虽是得了上官月颜的友好招呼,但是出于礼数,却也不敢真的和身为公主的上官月颜同行,便和其余大家贵族一起,走在了众大臣后方。 一行人大约上百,浩浩荡荡进了宫。 大街上依旧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也依旧落在皇宫的方向,直到那边的人全都进了宫门,这皇宫门口也还是静的落针可闻。人们全都瞪着眼,目光呆滞地望着上官月颜等人离去的方向,好似真的连魂魄都出窍了,比刚才太子府门口的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宫门口几乎已经看不到上官月颜等人的影子,人群之中,才有人喃喃开口,话语中的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是上官月颜!这个女子居然是上官月颜?!” 这个声音一出,附近的人们也缓缓回过神来,随后有人紧接着开口,出口的语声同样震惊无比:“简直太惊人了,没想到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女子居然是上官月颜!” “东耀九皇子,天珏乐颜公主,翼王府的雪郡主,玄天宫的少夫人……这个女子,当真就是那个上官月颜吗?” “错不了,定然是她了!没见她的容貌和以前传出的画像完全不一样了吗?之前就有传闻说她以前的容貌是灵术幻化而成,如今这张脸定然是她原本的模样了!” “没错没错,此事我也听说了,灵术幻化的容貌,据说是天山老人所为啊!” “以前她的容貌便惊为天人,如今这模样,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说是天下第一怕是都轻了!” “从东耀到天珏,从九皇子到如今的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这个女子,简直是传奇一样!” “没想到居然是上官月颜!她为何会来西岳?” “老天,难道玄天宫少宫主也来了?” “……!” 片刻间,本来寂静无声的宫门口,爆出了前所有为的吵杂声来,人们全都回过神,无比震惊地议论着有关上官月颜的一切。从东耀说到龙华,从皇子说到公主,从她身上说到赫连御宸身上……一时间,人们几乎都管不住自己的嘴,惊讶的话语此起彼伏。 而住入太子府中的女子是上官月颜这一消息,也随着人们的议论声,如狂风席卷般,吹遍了整个曦城。 上官月颜来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章 不是好事 这个消息,自然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入了宫中。 御书房内,正打算起身前往宴会大殿的玉凌霄听闻,动作当即顿住,猛力抬头看向前来禀报,且一脸震惊的福公公,面上也露出了同样的神色,眸中满是不敢置信,无比惊讶地问:“什么?你说那人是上官月颜?” “回皇上,千真万确!”福公公立即躬身回答,话语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太子殿下刚到宫门口,便对睿王介绍了那位女子,那女子后来也自称是上官月颜。这个身份,任何人都不敢冒充,可见绝对不假。而且……而且太子殿下还说那女子是他最重要的人,由此可见,定是上官月颜无疑了。” 毕竟,太子殿下凉薄,天下江山都不看重,却唯独和上官月颜交好,上官月颜在他心中多重,便可想而知了。 不过,最后这句话,福公公没有明说。将一个女子看得比江山更重,这样的话,皇上是不会喜欢听的! 但即便他没说,玉凌霄闻言后,看着福公公的眸子还是眯了眯,而后脸色突然有些暗沉下来,没有再开口说话,也没有立即起身,只坐在那里,目光落在面前的玉案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福公公站在玉案旁边,面上的震惊依旧没有消散,但也不敢再开口,只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观察玉凌霄的神情,等候吩咐。 大约过了两分钟,玉凌霄才再一次动作了,突然站起身,什么都没有说,面色微冷地大步往御书房外走去。 福公公立即跟上,躬身随行在其身后,不敢近了,也不敢远了,面上的震惊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小心谨慎之色。 这上官月颜来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西岳的皇宫和东耀、天珏相差无几,皆是辉煌大气,宏伟庄严,处处透着帝王威仪。 上官月颜进入宫中,一路上,但凡有人经过,都会对她投去惊疑的目光,那氛围相当怪异,很显然全都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了。 对此,上官月颜淡然而笑,不以为意,司空见惯了。 一群人直接前往宴会大殿,不多时,便来到了高耸的宫殿前。转过宫道的一角,对面,玉凌霄也正好抵达。 上官月颜初次来西岳皇宫,对这陌生的地方自然有着好奇,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偶尔和玉景风交谈几句,无视所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甚是悠闲悠哉,也没有半点拘谨,就好似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随意轻松。 而宫里来往的宫人本就多,加之今日又宴请了许多大家贵族入宫,便到处都能看见人了。前来参加晚宴的有,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宫人更是多,个个衣着光鲜,贵气华丽。是以,当转过宫道,玉凌霄出现在对面的时候,上官月颜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来人是谁,而是依旧打量着附近,一边感叹着宫里雕梁画栋,景致细真,一边和玉景风并排前行,不快不慢地走着。 然而,她没有去注意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却是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 一抹红艳落入眼中,大步而来的玉凌霄脚步当即就是一顿,一双眸子瞬间就锁定了上官月颜的脸,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幽光。 他身后,福公公和一众伺候的人也全都停下了脚步,而后,目光也全都看向对面,一瞬间,所有人脸上再次出现了惊色。 也不知道是惊艳,还是看到真人后的再一次震惊。 这人,就是那个上官月颜?! 玉景风和上官月颜并排走着,他对这皇宫自然熟悉不过,不会如上官月颜般好奇,但他的目光还是会时而追随着上官月颜的视线四处游走,一会儿看向她所看的地方,一会儿落在上官月颜的侧颜上,诗画的俊脸上,薄唇一直浅浅地勾着,一改平时对外人淡漠疏离的笑,满脸的温柔和惯宠。 这样的神色,让玉子秋和一众跟在二人身后的人们心中都惊讶万分。顿时想起了刚才因为突然得知上官月颜身份,而震惊的被他们忽略掉的事情,那便是在未得知上官月颜的身份前,整个曦城的人们一个下午都在议论猜测的事。 太子殿下突然带了个女子回来,还亲自带回了太子府,且刚才他们也亲眼见太子殿下牵了她下车,还有就是太子殿下言她是他最重要的人……早先城里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人们都在猜测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女子,会不会是他中意之人,也就是说也许是太子殿下心中的太子妃…… 而如今再看,这人是上官月颜,别的身份不说,就单单是玄天宫少夫人这一身份,便绝对不可能成为他们西岳的太子妃。可是,太子殿下这柔情似水是怎么回事?他们虽然和太子殿下接触不多,但是却也见过他那一贯淡泊的笑容,平日里,他看上去温雅如玉,可他们都很清楚,在他的温雅之下,隐藏着谁也无法靠近的距离。 那是可以无视世间所有的人和事的凉薄无情! 但此时此刻,太子殿下脸上的笑,任何人看了,都能一眼看出他那出于内心的疼宠和喜爱之意。 那是他们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神情,也并不是对待挚友该有的神情,而是恋慕着某人才会有的表情! 太子殿下喜欢这个女子! 喜欢上官月颜! 众人看着玉景风,心中几乎一致肯定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就连走在后方的李轻婉等人,心中也同样如是想着! 早在巫族消失的时候,便有传闻说太子殿下扬言要为了上官月颜踏平巫族,当时他们虽然震惊,但后来传出二人是挚交好友,便也没有另作他想了。毕竟那时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早已公告天下上官月颜是玄天宫的少夫人。 然而如今看太子殿下如此神色,却是让他们再也不敢那般认为了! 可是,太子殿下可以喜欢上官月颜吗?难道他要和赫连御宸去争抢?虽然他们现在和东耀联手了,对于玄天宫也不用太过畏惧,可是……这上官月颜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和天下各国都关系颇深,而且从东耀皇对其的执着来看,她本身更显得无比神秘……这样的女子,若是和玄天宫抢的话,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招来灭顶之灾! 这般想着,玉子秋和众西岳大臣都不由皱了皱眉,心下有些难安,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难色来。可不能因为上官月颜,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啊! 对于身后众人的视线和想法,上官月颜从一开始就没去在意,此刻自然更不会去意会什么。 而玉景风,也只是温柔地关注着身边的人,对身后众人的视线完全不以为意,也毫不掩藏自己内心的感情,十分愉快地看着上官月颜对宫中事物露出新奇之色,听她赞叹宫里景致奢美,偶尔为她介绍一下她感兴趣的地方,只觉得这般和她一起入宫,这往常只会让他觉得压抑的皇宫都突然变得亲切起来,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直到对面玉凌霄等人出现,他才收回目光,往对面看去。 见来人是玉凌霄,他眉梢淡淡一挑,面上的笑顿时凉淡了许多,只看了一眼,而后他又目光一转,看向身边的上官月颜,几乎只是瞬间,那凉淡的笑又恢复了刚才的柔和,轻声道了一句:“月颜,我们到了!” “哦!”上官月颜正打量着一处花坛,闻言点头,这才将目光转了过来,想看看今晚的宴会大殿是何模样。而在目光转移之间,自然扫到了对面的玉凌霄一行人,本来要转向宴会大殿的目光顿时一定,落在了玉凌霄身上。 而这一定,根本不用去猜测什么,她便认出了那是玉景风的父亲,西岳的帝王玉凌霄。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一章 倒是有趣 只见玉凌霄一身明黄龙袍,年过半百,墨发上已经有些许霜色,面容英俊,和玉景风有几分相似,只是面色却不太好,苍白中带着一点冷沉,修长的身躯也十分单薄,看上去有种骨瘦如柴的感觉,可见外面的传言并不假,他的确身体欠佳,这副身子怕是真的难以再操劳朝中诸事了。 不过,即便瘦弱,可是却不减他丝毫帝王之气,再加上他此刻脸色有些冷沉,便是更让人觉得他浑身透着逼人的气息,高山压顶般的厚重和冰寒。 上官月颜看着他,目光停在他面带冷色的脸上,澄澈的眸子闪了闪,红唇几不可见地勾了起来。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早就料到她的到来不会被西岳皇欢迎,如今一看算是证实了! 她的那些个身份,真是特殊的要命啊! 不过,即便看到了玉凌霄,也看出了对方不欢迎自己,她的脚步也没有停顿,还是迈着随意的步伐,一边打量玉凌霄,一边沿着回廊往大殿走去。 玉景风一句话之后,见上官月颜看到玉凌霄后神色上并没有半点变化,还是那般洒然随意,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目光一转,也再次看向对面,目光落在玉凌霄脸上,诗画的俊逸神色浅淡,唇角一抹笑勾着,一贯的温雅淡泊。他同样没有停下脚步,不快不慢地走着,双手抱拳一拱,对玉凌霄淡笑着开口,那语声三分雅三分淡三分恭敬一分疏离:“儿臣拜见父皇!多日不归,让父皇惦念,今日还来,还让父皇如此费心准备晚宴,实乃儿臣不孝,父皇恩宠了!” 玉凌霄站在回廊对面的转角处,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上官月颜,自然也将她的模样看了个一清二楚,同时也看到了玉景风对上官月颜那毫不掩饰的温柔和疼宠,那和平日截然不同,甚至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让他眸子再次眯了一瞬,眸底闪过一丝幽暗,本来暗沉的脸色也骤然再冷了一分。目光扫过二人的脸,最后落在玉景风身上,声线微冷地道了一句:“回来就好!” 没有斥责玉景风多次抗命不归,也没有说任何关怀的话语,只是这么一句简短而微凉的话而已。 在开口的同时,他也再次抬步,面对面向玉景风和上官月颜走去。 玉景风闻言,眉梢微微挑了挑,唇角再次浅淡地勾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了。 福公公和玉子秋等人自然都紧随着玉凌霄和玉景风,闻言也都没有吱声说话,只屏息凝神地跟着,面上的神色十分恭敬,同时也无比的小心谨慎。 上官月颜也没有立即开口和玉凌霄打招呼,不紧不慢地走在玉景风身边,面色丝毫没变过。不过,心里却是暗道,虽然不太了解这位西岳的皇帝,但从他除掉其余皇子,将皇位硬是塞到玉景风手上的事来看,这人便是心狠手辣到常人难及的地步了。虽说从他面上看不出多少狠厉,可他这句话却也能让人知道,他要的只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而已,即便玉景风多次抗命,损他颜面,但只要能将皇位留给他认为最适合的人,那么其余的事情便都不计较了。 众皇子的命是如此,玉景风的抗命不归亦是如此。 这个人,只是一个为了皇位而不折手段的人罢了,很狠辣无情,却又尽责尽职。 上官月颜看着玉凌霄,暗暗在心中给了他如此评价。 二人短暂地开口了一句后,便都没有再说话,直到都走到了大殿门口,玉景风和玉凌霄都停下了脚步。 玉子秋和众大臣立即躬身行礼,跟在后方的大家贵族们也都齐齐跪下,整齐山呼:“拜见皇上!” “都免礼了。今日风儿回朝,众臣同聚一堂,本是喜庆之事,便不用讲究君臣之礼,扫了兴致。都起来吧!”玉凌霄看了众人一眼,沉声开口。 众人闻言立即应是起身,恭敬立在原地。 上官月颜自然也没有径自走入殿中,她就算再怎么随性不喜讲究礼数,也不会失礼到喧宾夺主的地步,在玉景风停下的时候,她便也停了下来。见众人行礼完毕,她这才对玉凌霄拱了拱手,绝艳的脸蛋上露出一抹笑来:“上官月颜见过西岳皇!未曾通禀便前来叨扰,希望西岳皇不要怪罪才是!” 她这一抹笑相当灿烂,犹如晴天烈日一般朗朗耀眼,顿时让对面的福公公等人眼前一亮,只觉得这大殿门口都好像亮敞了。心中不由齐齐惊叹,果然是天资绝色,这般容貌,远看已经动人心魄,近看就更是震人神魂了。 说是天下第一绝色,怕是也不能及她三分。 上官月颜开口,玉凌霄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她身上,同样被她如此灿烂夺目的笑晃了一下眼,但那也不过瞬间,随即便开口,些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来,淡化了一丝冷色,却也看不见丝毫暖意:“传言说天珏的乐颜公主就是东耀前九皇子,乃是翼王多年前逝世的爱女,朕听闻后还很是惊奇不敢相信。如今见到公主本人,朕倒是信了。这容貌,和翼王、王妃有七成相似啊!” 此言一出,福公公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对玉凌霄此言很是赞同。这件事别说皇上觉得惊奇不敢置信了,就是全天下的人,怕是也没几个能传言一出便相信了的。虽说这乐颜公主的身份是当着无数人的面揭晓的,但这件事却过于离奇,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不过,如今见到真人,确实不能不信了。 上官月颜澄澈的眸子看着玉凌霄,又转眸看了一眼点头的福公公,笑问道:“西岳皇见过我父王和母妃?” 玉凌霄这话显然是说他见过南宫靖宇和太史凤了,而这众多人中,也只有年纪和玉凌霄差不多的福公公点头符合,可见只有他们二人见过。 “呵呵!十许年前有缘见过一次!”玉凌霄低笑了一声,漆黑的眸子看上着上官月颜的脸,淡笑道:“当初翼王和王妃为了医治病弱的公主,四处寻访良医圣药,便也来了我西岳一趟,因此有幸见过一面。不过当时公主并没有随行,想来是体弱不能奔波劳累,是以朕今日是第一次见公主。” 上官月颜眉心动了动,想着十几年前她的确和父母一起去过玄天宫,也就是遇到赫连御宸的时候,想必就是那时他们来了一趟西岳,而她则是留在了玄天宫吧! 这倒也不奇怪,虽然她不记得儿时的事,却也知道他们为了医治她四处奔走寻医问药。西岳自然也有不少名医,他们会来也是正常。 正想着,此时福公公笑着插话了一句:“老奴还记得,当年翼王和王妃前来之时,太子殿下也正身子不适,皇上担忧太子殿下,将殿下送往城外玉泉寺修养,殿下刚走不久,翼王和王妃便来了宫里做客。那时殿下高热不退,太医束手无策,还是王妃给了一颗治热病的药丸,说是公主发热时便服此药,药效甚好。殿下服用后,这才好了许多。后来王妃还留了那药丸方子,殿下再次发热太医便用此方医治,每每都能让殿下好转。不过后来时日长了,殿下身子好了许多,才没有再用那药方。” “哦?还有这事?”上官月颜顿觉意外了,转眸看向玉景风,眉梢一挑,笑着调侃道:“没想到我们小时候还吃同一种药啊!” 玉景风儿时便有梦魇症,还伴随着高热,这事她很清楚,之前他也说过儿时被送去了玉泉寺修养,且在那里认识了李轻婉。只是没想到他们儿时还有这样间接的交集过,倒是有趣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二章 身无分文 然玉景风闻言,心中却是一紧,看着上官月颜的笑颜,眸底闪过一丝谁也察觉不到的伤痛之色。没有人知道,那药丸为何会有效,就连他自己,在遇见她之前,也只当是那药好。而如今才知,并非药丸好坏,而是因为那药是翼王妃给的,是她服用的,所以才对他也有效……虽然只能让他退热,无法医治他的梦魇,但对那时的他而言,着实是很好的医治之方了。 他心中暗自心疼着,面上神色却是看不出半分,目光温柔地看着上官月颜,笑着摇了摇,道:“此事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以前并不知道那药方是出自王妃。” 当年他还幼小,没想过那药是不是和她有关,也不会去问太医药方出自何人,更不会关心谁来了西岳,自然不清楚太史凤和南宫靖宇前来西岳的事了。 而一句话之后,他又‘呵呵’低笑了一声,话音骤然温柔下来,眸光柔和地看着上官月颜,接着笑说了一句:“看来我们缘份不浅!” 不止不浅,还深到了生世相随的地步。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上官月颜听了这话,想都没想,立即笑开了来。手一伸,就在玉景风肩旁上拍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而她那动作自然随意,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潇洒又爽朗,同时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开口:“这还用说吗?你我可是注定相识的缘份啊!” 她与玉景风自然有缘,不然的话,从现代穿越回来的她,如何会在这茫茫神武大地上与他多次相遇,且还成为莫逆之交?她虽然不信什么天意,但这缘份嘛,还真的不能不信。 玉景风被上官月颜拍了一下,自然不在意,反而很喜欢她这种无意间做出的和他关系亲密的动作。而听闻她的话后,虽心知她所言的注定,并非和自己想的注定相同,但胸口还是热了。这种温热将他之前那隐约的刺痛缓解覆盖,慢慢变得暖融一片,让他脸上本就柔和的神色再次柔了两分,他低笑出声,那声线中都染上了愉悦的味道。 虽然她还不知道他们的‘注定’有多深,但是能听她说出和他有着命中注定的缘份,他还是忍不住开心。 他和她之间,不论是天意还是人为,都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谁也无法更改…… 然而,玉景风对上官月颜的这一动作不甚在意,也可以说已经习惯了,但是在场的其余人,却是被这一拍给惊了一下。心中顿时暗道,这乐颜公主没规没矩的传闻还真是不假,若是知礼的姑娘家,哪会这般对男子动手动脚?何况那人还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即便她是公主,和太子殿下是好友,但在皇上面前,也是不得逾越的啊! 这乐颜公主着实胆大! 众人心中暗自腹诽,同时悄然看向玉凌霄,见他目光正落在玉景风被上官月颜拍打了一下的肩膀上,众人心中一凝,有些发怵。乐颜公主前来西岳本就不算是一件好事,太子殿下对乐颜公主的态度又是如此,加之乐颜公主和太子殿下这般亲密而又大胆的行为,没半分规矩,完全不将殿下当作一国太子,皇上怕是打从心底里不喜欢啊! 众人一眼后垂头,都眼观鼻鼻观心,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深怕一不小心就卷入这暗潮汹涌之中。 气氛骤然间变得诡异了。 玉凌霄站在距离上官月颜和玉景风两步远的距离,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变,看不出半丝喜怒,但在看了眼玉景风被上官月颜拍打的肩膀后,却是目光一转,扫了眼身边的福公公。这一眼极淡,带着一丝凉意,让福公公接收到他的视线后,顿时心下大惊,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来,暗道自己不该多嘴提及当年之事,让太子殿下对乐颜公主有了天定命运的感觉,惹了皇上不喜,立即后退了半步,垂下头,不敢再言声了。 玉凌霄这一眼虽然极快,但上官月颜和玉景风就站在对面,自然不会漏看了。二人眸光都动了动,也看了眼垂着头仿若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着的福公公,唇角都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各自心中意味深长,没对此开口说话。 玉凌霄也只是看了福公公一眼,见他知错退开,便又转头看向了上官月颜,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唇角淡淡一勾,开口道:“乐颜公主远道而来,实乃贵客,幸而今日朕吩咐人准备了晚宴,否则怕是要被人说待客不周啊!如今时辰不早了,我们不如先进去边吃边聊?” 这话听上去像是玩笑,好像在庆幸今日安排了晚宴,虽是玉景风准备的,但如今也能用来欢迎上官月颜了。可实则却是在说上官月颜不请自来,不该来了。 众人听闻,无声,大气不敢喘。 玉景风眸子闪了闪,唇角一抹淡笑勾着,也没有说话。 上官月颜不傻,自然也听出了玉凌霄的意思,但她既然来了,便也不怕玉凌霄不欢迎。而且她的脸皮早就被赫连御宸给练厚了,闻言根本不痛不痒,红唇一勾,清艳的小脸上再次露出一抹阳光灿烂的笑来,哈哈笑道:“西岳皇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贵客?不过就是个喜欢四处跑的丫头罢了。西岳皇大可不必把我当什么公主,也不用费心招待,我这人很随意的,别说今日有晚宴了,就是给我一个白馒头,能填饱肚子,我就感激不尽了。这趟出门,我身上可是分文没带啊,哈哈哈!” 这话虽说是厚脸皮,但也没说假。她的确不在乎玉凌霄如何招待自己,且她也的确身无分文,这一路上,吃穿用度可都是玉景风掏腰包的呢! 玉景风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唇角的笑意顿时深了。 然而众人听闻,却是暗暗嘴角一抽,后脑勺滑下一滴巨汗来。心中腹诽道,这乐颜公主果然也不是好应付的,这话显然是佯装没听懂皇上的意思啊!还说什么让皇上别把她当公主看?这可能吗?她不仅是天珏的公主,还是玄天宫的少夫人,更是和其他各国都关系匪浅,皇上如何能随意对待她?那根本不可能!怕是这世上谁都能被随意对待,但唯独她不能! 还有身无分文?一国公主,玄天宫的少夫人,如何会身无分文?这也太扯了!就算她身上没钱,她身边跟着的人会没有吗?傻子都不会相信的! 众人心中对上官月颜此话都十分无语! 玉凌霄也没料到上官月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嘴角同样微微一抽,尤其是在听到她说身无分文的时候,那削瘦的脸部都微微抖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无语之色。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上官月颜大笑了两声之后,紧接着又开口,同时伸手朝着大殿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饿了。为了填饱我那叫嚣的五脏庙,我就不和西岳皇客气了。呵呵,西岳皇请!” 众人唇角一抖,再次无言。 玉凌霄顿时也说不出话来了,嘴角扯了扯,只能点头,当先转身,往大殿内走去。而在转身的瞬间,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被冷沉取代,眸色微冷,一如他离开御书房时一样。 上官月颜见此,唇角笑意微深,不以为意,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样,转头对玉景风挑了下眉,便立即跟了上去。 玉景风看着上官月颜,好笑地摇了摇头,也抬步跨入殿中,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眸中尽是温柔宠溺之色。 三人先后进入,之后玉子秋等人才都缓缓入殿,所有人都悄然看着前方那个身着艳红色衣裙的女子背影,心中除了无语之外,再无别的想法了。 这乐颜公主,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三章 轻描淡写 众人进殿,门口内侍高声唱报,殿中已来了不少人,闻声都立即起身,纷纷面向门口,微低着头,恭迎帝王进殿。 玉凌霄随意地扫了一眼众人,面上神色不改,淡淡地应了一声。 上官月颜紧随玉凌霄身后,对于这种场面,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到底是第一次来西岳,对这边的人和这初次踏入的宫殿都不熟悉,是以,进殿之后,那双澄澈的眸子便再次开始打量起来。 大殿宽敞,富丽堂皇,几百席位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两旁,美酒佳肴摆满桌面,走进来的瞬间,便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酒菜香。殿中已经来了很多人,也都是衣着光鲜,不论是两鬓斑白的老者,还是面容稚嫩的少年,没有一个人看上去不是身份非凡的,让这整个大殿中都充满了尊贵之气。 而这些人中,最醒目的还是那高阶之上,龙椅后方的几位女子。 上官月颜往大殿中看了一眼后,目光就落到了那几人身上。 那是六位身穿宫廷华服的女子,年纪大约都在三十左右,她们左右立在龙椅后方,容貌精致,气质端庄,一看便知是后宫嫔妃。她目光仔细地打量了六人一遍,而后又看了眼那龙椅旁边空着的位置,眉心动了动,眸中露出一丝了然来。看来这段时间的宫廷内斗中,西岳的皇后也被牵连了,是以本该出现的皇后,此刻才会不见人影,甚至连皇后的凤位都没有安排。 不过,西岳皇室的事自然和她无关,皇后是否会出现对她也毫无影响,是以,一眼之后,她便不再关注几人,唇角一抹淡笑挂着,步伐洒意,双手背在身后,不快不慢地跟着前方的玉凌霄,看上去没半点女儿家的温婉,满身的活泼俏皮潇洒随意。 玉景风进殿后,对于众人的行礼没有作声,淡雅的眸子也只是扫了一眼大殿中人,而后见上官月颜那副稍微带了些许痞气的模样,眸中再次闪过一丝好笑,唇角弧度也深深,让他那本就如诗画般的容颜好似镀上了一层光晕,更加俊美非凡了,让殿中不少正抬眼偷瞄的女子们瞬间瞒眸惊艳,芳心大动。 不过,她们的惊艳也只有一瞬,因为在她们看向玉景风的时候,一抹艳红色突然撞进她们的视线。那颜色太过耀眼,红如火,艳如霞,令所有注视着这边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到了那夺目的红色之上。 而目光触及,仅仅只是一眼,所有人眸中都浮现出了无以伦比的惊艳之色来。与此同时,心中更是无比震惊地想着,如此貌美的女子,简直说是天仙都不为过,她就是太子殿下带回府的女子?是何人? 上官月颜的身份虽然已经被不少人知晓,也已经传进宫中,但这大殿内只有贵人进入,其余随从都不得入内,伺候左右的也是宫里的宫婢。宫婢们都受过专业调教,不敢在宫里乱嚼舌根,就算私下会谈论一些事情,明着却是不敢坏了宫里规矩的。尤其今日还是皇上为太子安排的晚宴,来的都是名门贵族,她们就更是不敢多嘴了。就算早听闻了上官月颜的事,此时也不敢多嘴谈论半个字。 所以,这大殿中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上官月颜的身份,只猜测她就是那个住进太子府的女子而已。 殿中众人既为上官月颜的容貌惊艳,又对她的身份无比好奇,一个个都愣眼看着她,这一刻,甚至将玉凌霄都忘记了。 直到玉凌霄走上高阶,福公公吩咐人搬了一套桌椅安放在高阶的一旁,玉景风和上官月颜都在席位上坐下后,众人才猛地回过神来,收回视线,各自小心地低下头。暗自猜想着,能坐到皇上和太子殿下身边,这女子的身份怕是非同一般。 而此时,跟着玉凌霄进殿的一种众家贵族、重臣家眷也都走到了自己的席位,殿中那些好奇上官月颜身份的人们便暗暗左右侧目,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人。而刚入殿的人们本来也对上官月颜的到来很是震惊,进宫的一路上有玉景风等人在,他们也不敢议论什么,此时见人询问而来,便再也抑制不住了,有的附耳低声告诉身边的人,有的伸出一手在手上写下上官月颜的名字,有的悄然伸手到旁边人的身后,在那人背上画下玄天宫的火焰标志……总之,都以各种自以为隐秘小心的方式转达有关上官月颜的消息。 而那些尚未知晓的人,在得知上官月颜的身份后,本来就无比震惊的心,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那刚刚才收回来的视线,当即又落到了上官月颜的身上。一改之前的惊艳,转而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色来。 上官月颜?这女子居然就是那个上官月颜?! 老天啊!她怎么会来西岳?这简直太叫人意外了! 上官月颜的身份成功引来了第二波人的震撼,然而这个引来震撼的主人公,却是对此完全视而不见。不论是众人投来的视线,还是那即便小心翼翼,但是却也能让人听见的议论声,都被她全部无视了。走上高阶之后,径自坐到了福公公命人新加出来的席位上,正好在玉景风身旁。 行止一如既往的随意,神态自若,仿佛完全没有发现众人的反应一样。 玉景风也同样如是,见上官月颜的位置就在自己身边,唇角勾了勾,便也坐了下来。动作优雅,神色温柔,坐下后便拿起了桌案上的酒壶,侧过身子,给上官月颜倒了一杯,而后又给自己满上。从他坐下到斟满酒放下酒壶,目光都没有往旁处飘一下。 上官月颜笑看了他一眼,而后端起酒杯闻了闻,酒香入鼻,她清绝的小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来。玉凌霄用来迎接玉景风回朝的酒,自然不会差,虽不是她已经喝惯了的雪青泉,但这酒的品质也不会比雪青泉差了,好酒。 当然,虽然酒香扑鼻,菜色诱人,但最起码的规矩她还是要遵守的。她是不讲究礼数,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但在这么隆重的宴会之上,她也不能太丢了天珏的脸面。是以,闻了闻之后,她便放下了酒杯,转头看向了高阶上的玉凌霄。 玉景风见她如此,眸中再次闪过一丝笑意,同样没有再动酒杯,也转眸往高阶上看去。 玉凌霄走上高阶,见二人径自坐下,也没有作声,转眸扫了一眼大殿众人,见众人显然都因为上官月颜的身份而震惊不已,他眸子沉了沉,唇角勾出一点看似亲切的弧度,对众人朗声道:“今日太子回朝,朕心甚喜,特此备下晚宴,与众卿一同庆贺。不曾想太子还带回了一位贵客,天珏乐颜公主,这可谓是喜上加喜啊,这晚宴定会因乐颜公主的到来而更加热闹。今日不必讲求君臣之礼,众爱卿无需拘谨,尽情吃喝就是。” 这话,便是轻描淡写地向所有人介绍了上官月颜了。 话落之后,他又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笑着道了一句‘都入席吧!’,之后便也转身,坐到了正上方的主位上。 堂下,众人已经了然上官月颜的身份,但因为实在震惊,再加上没经玉凌霄开口,他们自是不敢有所动作。此时听了玉凌霄的话后,众人站着的身子这才微微转了个方向,收敛了脸上的惊色,全都面向上官月颜的席位,垂头一礼:“拜见乐颜公主!” 不管是之前行过礼的,还是殿中刚得知上官月颜身份的,此刻全都整齐地躬身行礼,看上去相当恭敬。 “呵呵!众位不必客气,都免礼吧!”上官月颜转眸看向众人,笑着应了一声。反正她也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对于玉凌霄轻描淡写的介绍便也无所谓了。 众人再次垂头,这才应声落座,暗自压下了心中震惊。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往上官月颜的方向侧目。 对此,上官月颜自然继续无视了。 玉凌霄就坐,待众人皆入席后,也无视了那些往上官月颜集中而去的视线,端起桌上的酒杯,当先对着上官月颜一举,笑着道:“乐颜公主远道而来,我西岳蓬荜生辉,这第一杯酒,朕敬你。” “西岳皇真的太客气了!”这种场面上的客套,上官月颜自然见得多了,立即笑着摇了摇头,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对着玉凌霄一举:“西岳皇是长辈,我是小辈,而且我是不请自来,难免会给西岳皇添麻烦。所以不管怎么说,这酒也是该我敬您才对。”话落,她索性站起身,双手握着酒杯,对玉凌霄笑着一敬:“月颜敬西岳皇一杯,祝西岳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这一敬,算是十分有礼了,而且说的相当真诚。一句话说完,她当先喝下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 然而,她这般客气真诚的话语,在此刻这大殿中的人听来,却是有种别样的味道。倒不是说她对玉凌霄敬酒有什么不对,而是她最后的那句话,让人觉得有歧义。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四章 万万不可 因为她的身份太特殊,也因为如今的局势不太平,所以她这最后一句话虽然说的真诚,却是给人一种说反话的感觉。不过,虽然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但是却也不敢去肯定她话中真意。因为她与太子殿下是挚交不假,而太子殿下也即将登基为帝,她此刻对皇上的祝福,便也就是对太子殿下的祝福了。 是以,众人虽然有所怀疑,却不能随意定论。 就连玉凌霄,也是在闻言之后,只看了上官月颜片刻,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色,之后便笑着点了点头,道了两个‘好’字,看似愉悦地接受了上官月颜的敬酒,仰头一杯喝了。 而上官月颜此话,自然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一是就如众人所想,玉景风与她是好友,他以后是西岳的皇帝,她自然希望他一切安好,那么西岳繁荣昌盛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还有一点就是,抛开她和玉景风的关系不说,如今虽然局势混乱,西岳和东耀又联手要对付玄天宫,但到底还没有到那一步,她又何必对西岳心怀恶意呢? 别说现在各大势力依旧太平,就算真的发生了两军对阵的事,她相信,到时候她和玉景风也会做出对彼此最好的决断。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到现在谁都没有开口谈论关于将来的事。 一切都等到以后再说。 没理会别人会如看待自己刚才的话,也不在意玉凌霄那突然变得锐利的目光,一杯酒喝完后,上官月颜勾唇一笑,便坐回了椅子上。 玉景风此时再次拿起酒壶,给她空了的杯子斟满。上官月颜转眸笑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面上皆是笑意。上官月颜笑得纯粹,玉景风笑得温柔。 四下里一直注意着上官月颜的人见此,不少人目光都转向了玉景风,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玉凌霄一杯酒喝完,也再次看向了二人,见二人相视而笑,他目光落在玉景风脸上,眸色微微变了变,眸底闪过一丝不愉。不过,他到底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什么,看了一眼之后,便再次端起了被福公公满上的酒杯,对着堂下众人一敬,朗声道:“朕敬众爱卿一杯!今日君臣同饮,朕希望众爱卿都能尽兴而归!” 他说话的声音比之刚才大了一些,颇有些震人耳膜的感觉。 众人闻言,心下当即一惊,暗道皇上果然也觉得太子殿下如此对待上官月颜很是不妥啊!太子殿下喜欢谁都行,只有这个上官月颜,是万万不可的!众人心中忧虑,纷纷收回了视线,端起酒杯,一边对着高阶上的玉凌霄谢恩,一边心不在焉地将酒喝下了。 杯中酒本是上品,此刻他们却全然喝不出滋味。 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上官月颜! 当然,上官月颜对于玉凌霄的态度,以及众人心中的想法,都是混不在意的。在玉凌霄举杯之后,她便也不再客气了,拿了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玉景风也对玉凌霄敬了一杯,只不过在面对玉凌霄的时候,他的神色总是惯常的淡泊,三分雅三分淡三分恭敬一分疏离,半丝也没有对上官月颜的温柔亲近。 他这般模样,自然又让玉凌霄面色沉了沉,不过依旧没有对此说什么。 宴会开始,众臣的敬酒便是少不了的,尤其是玉景风,今日是他回朝的日子,也是他成为太子后第一次露面,是以前来敬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而上官月颜虽是不请自来,众人对她也绝对谈不上欢迎,但她好歹也是天珏公主,身份上不能忽视,是以表面上都做的十分周到,向她敬酒的人也不在少数。 上官月颜本来就喜欢喝酒,众人这般可以说是投其所好了,懒得管敬酒之人是带着怎样的心态来的,反正不管谁敬酒,她都痛快地接了,豪气爽快,本就没有太多女儿形象,如今是一点都没有了,就好似一个贪酒的小子,就算没人来敬,她也一杯接着一杯,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二人可以说是酒杯不离手,玉景风知道上官月颜的酒量,也不担心她醉了。只不过在接受别人敬酒的同时,他也时刻注意着身边的人,空下来时,便为她布上一些小菜,叮嘱她喝得慢些。 上官月颜真的是难得敞开肚子喝酒,以前想喝酒的时候,要么是伤了,要么就是被赫连御宸管着不能多喝,今日好不容易没人管了,不喝个够都是对不起自己。是以,听了玉景风的叮嘱,她也只是应付一下地点了点头,喝酒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玉景风见她如此,好笑地摇了摇头,但也不阻止她,不时给她布着菜,淡雅的眸子里竟是宠溺之色。 二人本就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见二人如此,不少人都再次皱起了眉头,并暗暗转眸看向高阶,观察着玉凌霄的神色。 玉凌霄自然也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过从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喜怒。他只是偶尔饮上一杯,偶尔吃一口菜,目光也是偶尔往玉景风和上官月颜看一下,其余时候,他都是看着大殿中央的歌舞,好似并不太关注二人一样。 如此神色,让众臣心中难以揣摩,是以便又看向坐在玉景风另一侧的玉子秋。 然而玉子秋的表现更加淡然,只见他不时和玉景风交谈,而且二人好似相谈甚欢,手上的酒也几乎不断,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别样的情绪来。 玉凌霄和玉子秋都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众人暗暗观察了一会儿后,便也只能压下心中好奇,装作享受宴会的样子了,喝酒的喝酒,欢谈的欢谈了。 大殿中气氛和乐融融。 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宴会也差不多进行到了一半,敬酒的人少了,玉景风和上官月颜也不用被很多人围着的时候,高阶上,玉凌霄这才又再次转头看向了二人,目光落在上官月颜身上,唇角一抹淡笑勾起,正想要开口说什么。 然而此时福公公却从旁侧走来,弯身低头,在他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玉凌霄闻言顿时一愣,到嘴边的话语当即咽了回去,随即转眸看像福公公,那略微苍白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惊讶之色。就如听到上官月颜来了西岳的时候一眼。 福公公一句话说完后,便躬身退于一旁,见玉凌霄看来,他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对玉凌霄点了点头。 玉凌霄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他便又将目光转到了上官月颜身上,目中露出了一丝探究之色。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五章 妖孽来了 上官月颜本就坐在距离玉凌霄很近的地方,二人的动作,她自然第一时间就能看到,见玉凌霄很显然是听到了某个消息,而这个消息似乎还和她有关,不然的话他便也不会如此打量自己,她不由眉头也皱了皱,心中有些不明了。 怎么回事?是出了什么事吗?而这事还和她有关? 可她来西岳的事,除了玄天宫的人知道外,外界也没有人知道啊!就算现在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可是最多也就才传出西岳京城而已,没那么快传到别的地方。这种情况下,能出什么和她有关的事?而且还让玉凌霄如此意外? 她一时间想不出是何原因。 然而,就在她想不明白的时候,大脑中突然一闪,让她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道……难道是赫连御宸来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按照时间来算,他最快也至少还要三五日才能到西岳才对,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就到了? 难道从东耀到西岳还有捷径不成? 这个想法一出,她微皱的眉头顿时皱紧了一些,那握着酒杯的青葱手指都不由自主地紧了。赫连御宸若是到了的话,那么也就是说…… 玉景风自然也看到了福公公向玉凌霄禀报了什么,也看清楚了玉凌霄看向上官月颜的那明显探究的眼神,他心下微动,转头看向上官月颜,眸中同样染上了些许疑惑。而在看到上官月颜突然皱紧的眉头时,根本不用去猜,他瞬间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眸中的疑惑也更是浓郁了。 显然在他看来,赫连御宸也不该这么早到才是! 堂下也有不少人发现了玉凌霄微变的神色,是以又有不少疑惑的目光朝着上官月颜聚集而去。 而就在他们目光转移的时候,玉凌霄却是突然开口了,不是对上官月颜说话,而是转眸看向了大殿众人,脸上的神情一改,呵呵一笑,开口说道:“看来今日是个黄道吉日啊!喜事连连不断。太子回朝,乐颜公主前来做客,如今又来了一位贵客,正等候在宫门外。”话落,他转头看向玉子秋,接着道:“朕近来身子不便,来人身份尊贵,睿王和丞相代朕前去迎接吧!切记不可失了礼数!” 众人听闻又来了一位贵客,面上皆露出了惊讶之色来,同时心中也十分疑惑,到底来者是何人? 玉子秋闻言也惊讶了一瞬,但随即便起身领命,离开席位,和丞相一起出了大殿,去宫门口接人了。 上官月颜和玉景风听闻是又有人来了,心中早有猜想的他们,都不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赫连御宸真的知晓东耀到西岳的捷径,不然定不会这么快就到了。而肯定了这个想法后,上官月颜面上的神色也跟着变了,紧皱的眉头松开,换上了一点淡笑的神色,面色淡淡,眉目淡淡,同时又再次举杯,一杯酒饮尽了。 玉景风见她如此,淡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而与此同时,眸底也浮现出了一点期待和坚毅来。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拿了筷子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下酒的爽口小菜。 上官月颜也没有说话,见他夹菜来,便放了酒杯,拿起筷子开吃。没有看大殿门口一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期待之色来,面上除了清淡还是清淡。 当然,她的这种神态,不了解她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就如此刻的玉凌霄和大殿众人,便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只见她依旧喝着酒,吃着菜,清绝的小脸上带着笑,和刚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玉凌霄什么也探究不出,眉头皱了皱,只能转开了视线。刚才没有说出来的话,此时也不说了,端了酒杯浅浅地饮着,目光又落到了大殿中央的舞姬身上。 其余人也没敢一直盯着上官月颜看,也都先后转移了目光,而后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等着那位贵客进来。 大殿内依旧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声音此起彼落,气氛好似没有被突然的来人而影响。然而到底有没有影响,众人却是心知肚明。 就在这说正常又不正常的气氛中,大约只过了一刻钟,一道愉悦的笑声突然从殿外传来。那笑声之大,且透着无比欢喜的味道,让人想不知道来人的心情都不行。 “哈哈哈,大老远就闻到酒香了!这香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不次于雪青泉的千里醉吧!” 爽朗的笑声传入殿中,盖过了丝竹管弦的声音,让众人都为之一惊,当即转眸往门口看去。 只见大殿门口,随着那话音的落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那人身着红色的锦袍,色彩鲜艳,无比夺目,而那本就显眼的衣袍上还用金线绣着大朵绽放的牡丹,看上去便更是夺人眼目。那人的容貌也十分俊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宛若桃花染了春情,妖娆妩媚,让人看上一眼,便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总之一句话,若是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个男子,那么除了如花似玉外,再无更贴切的了。 男子大步跨进殿中,一步一步,潇洒帅气。 众人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突然盛开了一片花海,将他们全都淹没了。 而上官月颜,在听到来人的声音时,便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小脸上露出了十分意外的神色来,此刻看着那快步而入的男子,她嘴角狠狠一抽,脸上的意外也随之转变成了无语。大红衣袍,金线牡丹,这不是凤潇是谁?! 本来她还以为来人定然是赫连御宸那个妖孽,可没想到是另外一个妖孽! 真的出人意料! 不过,凤潇为何会来西岳? 她看着凤潇,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中有些疑惑。 玉景风和凤潇也是旧识,自然也一眼就认出来了,淡雅的眸子里同样闪过一丝意外之色。随后,也和上官月颜一样,心下有些疑惑了。凤潇是南齐皇帝,据他所知,自从两月前他和上官月颜在渭城分别后,便一直在南齐不曾离开。可如今却是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此悄无声息地来到西岳,为何? 凤潇的突然出现,让二人既意外又疑惑。 当然,对于凤潇能悄然来到西岳而无人知晓此事,二人却是丝毫也不意外。金玉堂擅于打探消息,自然也擅于隐藏消息了,只要凤潇愿意,别说是悄然来到西岳,就是去龙华,对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 “呵呵!南齐皇大驾光临,朕有失远迎啊!”高阶上,玉凌霄此时笑着站起身来,对凤潇拱了拱手。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六章 有板有眼 凤潇当即勾唇,也对着玉凌霄一拱手,一边大步迈进,一边笑着开口:“西岳皇客气!朕不请自来,擅入西岳国境,还请西岳皇恕罪才是!” “哪里哪里!南齐皇能来我西岳做客,乃是我西岳之幸啊!”玉凌霄摇了摇头,伸手往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那里早已经准备了一把精致的大椅,也是位于他旁侧,正好安放在了上官月颜身边,他手对着椅子,面向凤潇笑道:“南齐皇快请就坐!” 凤潇从进门后,就没有往上官月颜看过一眼,此时才转了目光,看向那空着的席位,视线对上上官月颜那双明显带着惊讶和疑惑的眼眸,他桃花眸微微一闪,唇边的笑意瞬间灿烂了几分,明显心情更好了许多。不过,相对于上官月颜见到他的惊疑,他看到上官月颜后,却是半分都不意外,对玉凌霄道了一句‘朕叨扰了!’,便往上官月颜身边的空位走去。 上官月颜见他一副早就知晓她在此处的模样,嘴角再次一抽,无语。暗道自己这次前来西岳瞒过了不少人,但还是没能瞒过他这个金玉堂的堂主啊!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查出来的?! 玉景风看着凤潇,除了一开始的惊疑了一下外,脸上的神情已经瞬间调整了回来,淡泊如云,温雅如风。见凤潇走进,他薄唇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没有起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凤潇坐着打招呼:“南齐皇别来无恙!” “呵呵!三皇子……”凤潇转眸看向玉景风,低笑着开口。不过话才刚刚说了半句,他却停住了,紧接着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是歉然地摇头笑道:“看朕这记性,如今可不能再称呼三皇子为皇子了,而是该改口称呼太子才对啊!朕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太子殿下可莫要怪罪!” “南齐皇说笑了!”玉景风淡笑着摇头,完全不在乎此事,玉手一伸,也对着上官月颜身边的空位做了请的姿势,邀请凤潇入座。 凤潇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走到上官月颜身边坐下。身后伺候的宫女立即上前为其倒酒。 玉子秋此时也返回大殿,只不过他的神色颇显匆匆,进门后对玉凌霄微微点了下头,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而和他一同去迎接的西岳李丞相,却没有和二人一同回来。 上官月颜看了眼匆匆而来的玉子秋,嘴角再次一抽,遂转头看着已经坐到身边的凤潇,小脸上再次浮现出一点无语来。这大殿距离宫门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按照一般人的速度,一个来回至少要两刻钟,也就是说玉子秋和丞相去迎接凤潇,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返回才是。 可是凤潇却在一刻钟进来了,由此推算,怕是在玉子秋和丞相赶到宫门口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入了宫,以最快的速度来了这大殿,都没让玉子秋带路,反而让玉子秋一路追赶了。 这个男人,也真是够嚣张!他此举不是在告诉众人他对这西岳皇宫了如指掌吗?他就不怕惹怒玉凌霄? 而那没有一同回来的丞相大人,显然是不会武功,所以才赶不上凤潇和玉子秋了。 上官月颜看着凤潇,心中很是无语,不过她也就无语了一下便释然了。反正凤潇的身份摆在那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金玉堂的能力,玉凌霄就算知道他对这皇宫无比了解,以他南齐皇的身份,也是不敢轻易对他如何的。是以,她无语了一瞬后,便微微侧过身子,眉梢一挑,对凤潇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这男人明显知道她的行踪,而她来西岳是有事情要处理的,难道他也知晓了那件事?以前他便和她说过,那人和赫连御宸关系匪浅,要她多加小心,也别太相信赫连御宸。而如今那人出现了,要见她,他这个时候又来了西岳,这不免让她怀疑他是不是也查到了这件事?! 不过,她虽知晓他擅于打探消息,但这件事赫连御宸怕是不会让消息走漏出去,所以她怀疑归怀疑,心中却不敢肯定。 然而,凤潇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端起了酒杯,对着玉凌霄一敬,声线妖娆又不失爽朗地道:“朕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这一杯酒,朕先敬西岳皇了!” 上官月颜没有得到回答,见他此刻完全就是一副帝王模样,都不搭理她一下,她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嘴角一撇,灰溜溜地将身子撤了回去。暗自腹诽了一句,他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有板有眼,瞧瞧这官腔打的,和身为金玉堂堂主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不过,她心中腹诽归腹诽,但也不为自己被凤潇无视了而气恼,身在其位,自然要谋其职,他这个时候顾不上理她也正常。 “南齐皇客气!”高阶上,正如上官月颜刚才所想,玉凌霄也看出了凤潇暗中已然探查过西岳皇宫,他漆黑的眸子暗暗眯了眯,面上的神色却是不变,端起酒杯,对凤潇一敬。 二人都满饮了杯中酒。 “哈哈!果然是千里醉,好酒!”凤潇喝完,大笑着赞道。那声线爽朗妖娆,俊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好似真的喝到了十分香醇的美酒,让他那本就俊美的脸如花朵绽放了一般,瞬间容光焕发,妖娆到了极点,让大殿内不少女子顿时看痴了。 上官月颜撇了他一眼,眸子无语地一翻,心中再次腹诽了一句,果然是个勾人的妖孽! 玉景风没有看凤潇,唇角一如既往淡淡地勾着。 玉凌霄喝完,酒杯放到面前的玉案上,发出一声‘啪’的轻响。对于凤潇赞酒的话没有答应,而是笑道:“据朕所知,南齐皇收服南齐后,以雷霆之力整顿朝纲,不到半年便将整个南齐收入囊中,举国上下无人不服。南齐皇如此年轻便有这般做为,实在是令人敬佩。”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的人心中都赞同地点头,虽然他们不知道凤潇为何会突然前来,但他治理南齐的本事,却是毋庸置疑的。就连上官月颜和玉景风都不由地点头,转眸看向凤潇,眸中露出赞赏之色来。 从他夺下皇位到现在,绞杀前南齐皇室族群、率兵前往边城和冷穆寒对战、平复朝中和民间的反叛之声,到现在他大权在握,南齐举国上下无人不对其臣服,这所有的事,不过也是半年而已。 半年便将南齐从动荡战乱中解救出来并完全掌握在手中,怕是整个神武,也找不出几个能有这等本事的人来。 凤潇,确实让人佩服。 “呵呵!西岳皇过奖了。要说这治理朝纲的本事,朕还得多多向西岳皇学习才是!”凤潇闻言,俊脸上没有丝毫骄傲之色,反而笑看向玉凌霄,一双桃花眸中忽闪忽闪地发着亮光。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七章 公主的人 这样的眼神,再配上这样的话语,整个大殿里的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有些惊骇了。 因为他这话看似谦虚,看似是在赞赏玉凌霄,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本意是在暗指玉凌霄治理朝事的心狠手辣,也让人瞬间想起前不久的皇室内斗,众皇子身死之事了。而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心灵通透?就算以前看不明白,可如今玉景风接任太子,被玉景风救活的玉子秋成了睿王,他们就算再傻,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所谓的皇子们谋权夺位,其实也不过是皇上的一盘棋而已! 众人垂头,这一瞬间,无人敢抬眸往高阶看去。就连玉子秋,闻言后也只是看了凤潇一眼,而后便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吃起了面前的饭菜。 玉景风挑了挑眉,玉白的手指端了面前的酒,他垂眸看着杯中有些晃荡的酒水,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也没有看向高阶。 只有上官月颜,在听了凤潇的话后,顿觉有点意思,澄澈的美眸当即就转向了玉凌霄,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她的这抹笑很是单纯,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看戏的成分来。 整个大殿,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出声,所有人都低着头,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只有上官月颜和凤潇,目不转睛地看上高阶上的玉凌霄。前者神情纯然内心欢快,等着看玉凌霄会如何应答。后者则是眸光闪闪,笑容妖娆,美的像朵花,看似无害,却又让人深知有毒。 而玉凌霄,身为一国之君,又如何听不出凤潇的话外之音?他眸色当即就沉了沉,本来苍白的脸色,也好似为此突然阴沉了一分,没有立即开口答话。 宽敞的大殿,本来闹热,却因凤潇一句话而气氛骤然冰冷,众人无声,连那欢快的乐声都好似轻了下来,舞姬们轻快的步伐都突然变得沉重了。 一时间,大殿内陷入了诡异的氛围当中,空气都好似紧绷了。 凤潇才刚刚坐下,便让众人陷入了坐立难安。 在这压抑的气氛之下,大约过了半分钟,有的人甚至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来,高阶上的玉凌霄才再一次开口了,只听他低笑了一声,没有接凤潇的话,而是笑问了一句:“不知南齐皇此次前来西岳,所为何事?” 他面色不变,虽然带着笑,但声线却比之刚才多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冷沉。 众人闻言,继续垂头,无声。但耳朵却是都竖了起来,对于凤潇为何会突然出现,他们也很是好奇。 上官月颜见玉凌霄转移话题,且语声微变,明显是心中恼怒却隐忍不发,不打算就此和凤潇计较了,满心想看戏的她暗道了一句无趣,只能收回目光,然后看向凤潇,眉梢挑着,等着他回答了。这问题她刚刚就问了,可这男人还没有回答她呢! 玉景风和玉子秋此时也抬头,将目光落到凤潇身上,两双眸子里也都显露出了一点好奇。 而这一次,凤潇倒是爽快,当即就是一笑,答道:“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朕实在被国事缠的烦了,而西岳皇又昭告天下一月后将传位于太子,朕便想着早点来西岳恭贺,也借此机会放松个几日,就先来了。” 然而这个回答,却是让全殿所有人顿时无语。 被国事缠的烦了?因为他们西岳新帝一月后登基,是以就借了这个机会出来游玩? 这样的理由谁信啊? 南齐如今刚刚从动乱中平复下来,就算他治国有方,可此时也不是能随意离开的,身为南齐皇,他有那么闲吗?而新帝登基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且消息是几日前才发出的,南齐到西岳路途遥远,就算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十日左右。那么也就是说,他在消息公布之前就已经离开南齐了。 凤潇是金玉堂堂主,他能早一步得到消息,他们也不惊讶。但他说是为了恭贺而来,这理由就太没有可信度了。一个本该忙于稳固皇权的帝王,如何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为任何要事而离国,提前一个多月来他们西岳,等着恭贺新帝登基? 不管怎么想,这都不可能! 就连上官月颜、玉景风、玉凌霄和玉子秋都各自露出了无语之色,显然都不相信他的话。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无语的时候,凤潇一句话说完后,突然目光一转,看向了身边的上官月颜。这是他进殿后第一次近距离看她,那双桃花眸看着近处那张明显无语的小脸,唇角的笑意顿时就深了,连眸子里都露出了笑意来,紧接着又开口,声线颇为妖娆:“而且,朕和乐颜公主早先就约好了要一起喝酒,此行正好了!”话落,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上官月颜,挑眉笑问:“公主认为朕所言可是?”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心下更是无语了。他刚才那番话,是个人都知道他在瞎掰,而现在的这句,在前面那句话的基础上,却是很有种是特地为了她而来的感觉! 为了和她喝酒而大老远跑来西岳? 她是答应过他一起喝酒,可是也不用这般大张旗鼓,打着庆贺玉景风登基的名义跑到西岳来堵她吧!有这必要?为了喝酒,连朝事也不顾了? 她信他才怪!还问她以为可是?可是个头啊! 上官月颜面皮子都抽了一下,无语。 而也正如她所想,众人在听到凤潇此言后,当即就觉得这才是他前来西岳的真正理由了。虽然他们不太清楚二人是否有约,但比起前面的两个理由,这个理由显然更叫人信服一些。毕竟凤潇和上官月颜是好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为了和一个女子喝酒,便抛下南齐朝务,千里迢迢来到西岳……众人心下都各自抽了抽,继续无语中。 玉景风看了凤潇一眼,淡雅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遂转过头,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面上神色温淡,看不出异色。 玉子秋闻言,目光在凤潇和上官月颜之间来回了两遍,而后又看了眼低头浅饮的玉景风,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最后将目光转向了高阶上的玉凌霄。 玉凌霄没看玉子秋,听完凤潇的话后,他目光当先看了一眼上官月颜,见她小脸上无语之色颇为浓厚,但是却没有开口反驳凤潇的话,他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此时再次一笑,打破了沉寂:“朕早就听闻乐颜公主和南齐皇交情匪浅,如今看来,传言不假啊!” “呵呵!那是自然!”凤潇目光不转,依旧看着上官月颜,桃花眸中光华灼灼,立即笑答道:“早先朕被人追杀,不慎中了歹人奸计,命悬一线。那时若非公主出手相救,朕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哪里还有这后来的事。朕和公主,与其说是挚交,不如说朕这条命是公主的,朕是公主的人!”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八章 病的不轻 命是上官月颜的!是上官月颜的人! 这……一国之君口出此言,身为南齐的皇帝却说自己是上官月颜的人,这不就是等于说,南齐是上官月颜的吗? 这种话……简直就像是在宣布南齐真正的主人是上官月颜一样! 凤潇他如何能说这种话?! 整个大殿的人,全都被凤潇的话惊的瞪大了眼睛,就好似一道惊天巨雷当头砸下,本来都垂着头,瞬间齐刷刷地抬了起来,目光看向凤潇,一个个面露惊骇。 的确,自从上官月颜的身份被完全解开后,她救过凤潇一命的事也都传开了,可是即便有救命之恩,凤潇身为南齐的皇帝,和玄天宫联手算是理所当然,可也不能倾国相赠吧!就算他愿意,南齐满朝文武能同意吗? 这话真的太惊人了! 这次就连玉景风和玉子都再次转头,猛地看向凤潇,俊脸上难掩震惊。 玉凌霄也同样如是,以致于他本来的面不改色都出现了难以维持的迹象,脸上的淡笑龟裂,眸底不可抑止地涌上了暗沉。 所有人都被凤潇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而上官月颜,自然也万万想不到凤潇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本来就很无语的她,顿时就惊的愣住了,大约过了三秒钟,她眉梢突突地跳了两下,然后突然伸出一手,对着凤潇伸了过去。 二人的席位本就离得近,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凤潇见她动作,也不阻拦,只看着她目光灼灼,笑颜妖娆。 上官月颜的手很顺利地伸到了凤潇面前,然后准确地落到了他的额头,当手触碰到他的肌肤时,她十分无语地开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因为不舒服,出门没吃药,所以张口就胡言? 他是她的人?这男人是不是疯了?竟说出这种话来!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场合! 就算不是在这里,这种话也不能随便乱说啊! 他刚刚才平定了南齐,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就不怕掀起狂风暴雨,又有人举旗造反吗? 他真的疯了! 众人闻言也都点头,对啊,凤潇从南齐而来,一定是这一路太过劳累了,所以才神志不清,说了这胡话吧!不然的话,他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南齐,好不容易成为九五之尊,如何会说这等胡言? 定是他一时糊涂了! 对,一定是这样! 众人都在心中如是想着。 然而,凤潇却又是一笑,然后伸手,将上官月颜放在他额头的手拿下,同时,另一手快速地接近上官月颜,玉白的手指一曲一放,飞快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好笑地说道:“我好的很!” 他下手不重,只是一记轻弹,然而这动作却是十足的亲昵,再加上他此话改了自称,丝毫不见皇帝的架子,就更加显得待上官月颜与众不同了。 众人看着他,心下顿时沉重了一些,各自思量,难道说凤潇真的有心将南齐拱手送给上官月颜? 玉凌霄、玉景风、玉子秋三人也都皱了皱眉,而后目光都落到上凤潇握着上官月颜的手上,三人目光微闪,此刻心思各异。 “好的很?好的很会说出这种疯话?我看你是病的不轻才对!”上官月颜被弹了一下,秀眉也当即皱起,一个白眼就对凤潇甩了过去,手一抽,便将被凤潇握着的手撤了出来,忿忿地恼了一句。 这个男人也不想想他那话的劲爆性有多强烈,就算是玩笑,也不该在这时局动荡的时候说这话啊! 他是嫌她现在的处境还不够烦?想让西岳把她当成眼中钉吗? 这个男人真是! 众人闻言,也再次暗暗点头,一致赞同上官月颜的话,凤潇绝对病的不轻! “嗤!我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就受不住了?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凤潇手中一空,还被上官月颜送了个大白眼,他眸光微微一暗,捏了捏空无一物的手,撇嘴就嗤笑了一声,状似鄙夷地斜睨了上官月颜一眼,话语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上官月颜顿时一气,转头就又给了凤潇一个瞪眼,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他那句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担心纯粹是多余,且让他觉得她是害怕了!她那是害怕吗?她还不是为他担心,怕他一句话招来南齐动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这个男人,她就不信他真不知道这话说出来的后果,也不信他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心中明明知道却还这么说,她真想一棒子敲晕他算了! 当然,她心里虽然气得想打人,但在这种场合下,她自然不会真的出手。是以,在一瞪之后,她就收回了目光,不再搭理凤潇了。这个男人这会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她还是不要多招惹为好,免得他一个头脑发热又说出什么惊恐的话来,她可不想在西岳的这段时间卷进任何麻烦中,她来西岳可不是为了和西岳皇斗法的。 上官月颜那一眼,带着十足的警告,凤潇接受到后,眸底当即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见上官月颜视线收回,他再次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好似不太服气,不过却是没有再继续开口。端了桌上的酒,一杯喝了,动作依旧帅气妖娆。 二人都不再开口,这个惊人而又短暂的小插曲这才告终。 众人都暗暗观察着二人,见二人都不再说话了,心中各自思量着。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却是心中凝重了些许,转眸看向了高阶上的玉凌霄。 玉凌霄、玉景风和玉子秋见二人不再交谈,也将目光收回,玉景风面色清淡,没有开口说话。回过头后,便拿了筷子,往上官月颜的碟子里添了菜,神色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动作更是无比自然。 玉子秋也没有开口,看了眼身边的玉景风,又看了看高阶上的玉凌霄,然后便也端了酒,径自喝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同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而玉凌霄,则是目光在几人身上穿梭了一下,之后在上官月颜身上顿了顿。见上官月颜拿了筷子低头吃着玉景风给布的菜,他眸子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突然笑着开口:“呵呵!南齐皇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知恩图报才是真君子!不过,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更是没齿难忘,但南齐皇身为一国之君,乃万民之首,如何能是位之人下?方才那话着实重了些,乐颜公主心灵通透,也难怪会不喜了!”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又是一凝,暗道这话是在试探了,耳朵顿时都竖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九章 不打自招 凤潇自然也知道玉凌霄为何要说此话,他眉梢当即一挑,看向玉凌霄,突然有些痞气地开口:“看得重的人,方会觉得朕的话重。看得轻的人,便只会当玩笑看之了。西岳皇此言,朕是否可以认为是西岳皇看重南齐呢?” 这话,瞬间把玉凌霄的试探返还了回去,变成了他的试探了。 众人背脊顿时一寒,心中的弦都瞬间绷紧了,因为谁都能听出来,凤潇话中的‘重视’二字是什么意思!不是真的看中什么东西的重视,而是暗示觊觎南齐国土。 上官月颜本来打算暂时不搭理凤潇了,玉凌霄开口,她都当作没听见。但此刻听了凤潇的话,她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凤潇一眼,然后又望了眼高阶上的玉凌霄,暗道这两个皇帝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瞧瞧这话,一个比一个说的高明,明刀暗箭的,若是能影像显示出来的话,二人之间肯定正火花四射了。 一眼看罢,她嘴角一抽,继续吃喝了。管他们怎么明争暗斗,反正她现在是没心思参与的。 玉景风也抬眸看了凤潇和玉凌霄一眼,目光淡淡,同样没打算参与,一眼之后便不予理会了。 玉子秋也是一眼,不过在看了凤潇和玉凌霄之后,他又多看了眼身边的玉景风。见玉景风神色淡淡,不予理会,他便也收回了目光,同样不去理会了。 大殿内气氛顿时又冷了下来,几百号人大气都不敢喘。 高阶上,玉凌霄完全没想到凤潇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眸子再次几不可见地眯了眯,隐去眸底蔓延而出的暗沉,在凤潇话落好几秒后,他才唇角一勾,面色无异地笑着开口:“南齐皇真会开玩笑!南齐乃是圣天四国之一,地位举足轻重,朕若是轻看南齐,岂不是对南齐皇不敬,目中无人?就连乐颜公主都知道南齐重,朕又如何不知?!”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相当完美,言南齐是四国之一,所以非常重要,别开了凤潇的试探,并且又把上官月颜扯了进来,再一次试探凤潇。 众人垂眸,都在心中暗赞玉凌霄回答的妙。 只有上官月颜在闻言后,低头吃饭的她当即翻了个白眼,暗道玉凌霄这个老狐狸,这是要和凤潇打太极吗?这你来我去的,还非得扯上她,将她也扯进他们的暗潮汹涌中,真是可恨!就不能让她安心吃完这顿饭走人吗? 这般想着,她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两口,好似那菜就是凤潇和玉凌霄似得,咬两口也能出气了! 玉景风感受到身边人的怨气,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那暗自咬牙的模样,唇角勾出一抹笑来。 “西岳皇这话可就说错了!”凤潇自然也感受到了身边人透露出的不满气息,他也转眸看向了上官月颜,同样看到了她狠狠咀嚼以泄心头之恨的模样,他眸子一弯,当即低笑出声来。随后,他目光不转,看着上官月颜,对玉凌霄回答道:“西岳皇的重,和公主的重可不能同一而论!” “哦?”玉凌霄挑眉,立即问道:“同为知南齐重,难道还有什么不同之处吗?朕倒是不明白了!” 众人闻言也眉头微皱,心中很是疑惑,这两者之间有何区别吗?现在所言的重,可不是指觊觎南齐国土啊! 而就在众人都想不明白的时候,凤潇又是一笑,这才转移了视线,再次看向玉凌霄,俊脸上也再次露出了之前那痞气而妖娆的笑容:“上官月颜看重南齐,一是因为南齐有我凤潇;二是因为她不喜欢麻烦,所以刚才那话才会让她不喜。而西岳皇的看重,可不是因为这两点!朕所言可是正确?” 此言一出,虽然他没有说出玉凌霄看重南齐的原因,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的意思莫非就是指南齐国土。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如今西岳和东耀联手,而南齐和玄天宫也结成同一战线,时局动荡,两军对阵是早晚的事,只是此时此刻还没有完全撕破脸,所以不好摆在名面上说罢了。 而凤潇此言改了对上官月颜的称呼,直呼其名,再加上他那句因为南齐有他,上官月颜才如此看重南齐,也再次向他们证明了二人关系非一般人能相比了。 一个上官月颜,便和神武大地上声名显赫的几位杰出人物都有交情,要知道这几个人可都是出了名的难以亲近,这种事别人想都不敢想,就连一国君王都做不到如此地步,她身上难道有魔力不成? 众人这般想着,暗地里都偷偷往上官月颜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再一次骇然感叹。 上官月颜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凤潇和玉凌霄的交谈,听凤潇如此解释她和玉凌霄的不同之处,这次她倒是没觉得凤潇是在胡言。要说她对南齐有多在乎,其实除了最开始被前南齐皇派人刺杀外,她还真不太在意那个国家的存在。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凤潇是南齐皇,而且南齐和玄天宫又是联合,不管是出于和凤潇的交情,还是从玄天宫的角度出发,她都是重视南齐的。就正如凤潇说的一样,她重视的是现在南齐的皇帝,重视的是玄天宫和南齐的关系,不想二者出任何问题。 是以,在凤潇话落之后,她转过头看向凤潇,板着脸道了一句:“亏你还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是以后再胡言,休想再喝我酿的酒!”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瞎说的!现在不打自招了吧! 而凤潇一听上官月颜说不再给他她酿的酒,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紧接着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转眸看向上官月颜,面上露出了颇有些咬牙的神情,桃花眸中也露出了恼意来。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心知自己这话起作用了,唇角勾出一抹笑。澄澈的眸子对上他的,眉梢得意地一挑,对他那恼怒的模样不以为意。这个男人,她可不希望再听到他那不经大脑的胡言! 二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四目相对,凤潇恼怒不满,上官月颜欢喜得意,一时间都不肯示弱。 大约过了几秒钟,凤潇薄唇紧紧一抿,败下阵来。那不满的桃花眸恨恨地瞪了上官月颜一眼,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招够狠!” 这小女人的酒,喝一次就能上瘾,他已经深深地喜爱上了。若是以后再喝不到,那简直就是人生一大憾事,他如何能让那样的事发生?绝对不行!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 十章 善解人意 “谢谢夸奖!”上官月颜顿时笑了,有些高傲地再次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这张漆黑的俊脸,丁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哼!”凤潇气闷地哼了一声,转过脸不再看上官月颜了。 上官月颜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也没有看别的任何人,继续吃饭。因着赢了凤潇一把,这会儿心情都好了许多。 众人看着二人,嘴角皆是抽了抽,心中甚是无语。早就听闻上官月颜酿酒手艺了得,‘酒醉人,香醉魂。’,单单听着这传言,便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翻。而如今见凤潇如此反应,尝遍天下美酒的他,竟然也因为害怕再也得不到上官月颜的酒而妥协,可见传言真的不假。 只是,就算那酒再好,他再喜欢,身为一国之君,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妥协于一个女子的美酒要挟,是不是也太丢面子了? 虽然他们也不想再听到凤潇说那种话,但如此忍让……不,应该是如此包容着上官月颜,真的是叫人无言了。 众人暗自无语着,没人出声。 玉景风坐在上官月颜身边,除了凤潇进来后和他打了声招呼外,便再没有开口说什么。此时听了上官月颜拿酒威胁凤潇,他也只是再次一笑,没有打算开口,玉白的手指端了酒杯,浅浅地饮了一口,面上的神色和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淡温雅。 玉子秋也同样如此,在听了凤潇解说上官月颜和玉凌霄对南齐的重视不同后,他只抬眸看了看玉凌霄和玉景风,之后便没有别的动作了,也端了酒杯,径自安静地喝着酒,吃着菜,仿佛只要身边人没有言声,他便可以置身事外,凤潇几人所谈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而高阶上的玉凌霄,在听了凤潇的话后,那本来就暗沉的眸底,更是涌出了一抹黑来,连带脸上那本来还维持的不错的神情,也瞬间变得暗沉,他看着凤潇,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周身气息也寒凉了两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话题就被上官月颜接了过去,在二人交谈的这么一小会儿,他脸上的暗沉再次快速地掩去了。此时见二人似乎已经说完,他唇角扯出一抹淡笑,这才开口,语声也甚是清淡:“呵呵,看来这宴会之上果然不适合谈国事,公主不喜,朕的爱卿们也都正襟危坐,皆不欢喜,这可有违了朕办宴会的初衷啊!” 他低笑了声,直接跳过刚才的话题,不待任何人接话,又端起酒杯,对着凤潇和在场所有人举了举,笑着继续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今日都不谈,大家尽情享乐,朕敬众位一杯!” 话落,一口饮尽。 一国之君举杯相敬,殿中所有大臣和贵族们心中一惊,立即也端起酒杯,以最快的速度,对着高阶双手举杯,无比恭敬地开口:“多谢皇上!” 众人齐声,震耳欲聋,仰头饮尽杯中酒。 凤潇俊脸依旧有些黑,闻言后看了玉凌霄一眼,也没有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给面子地端了酒杯,一口就喝了。那动作虽然依旧妖娆,但也不难看出有些怨气。 上官月颜此时心情美好,也端了酒杯,美美地喝了。喝完后还咂了咂嘴,小脸上表情很是满足,一看便知她对千里醉非常满意。 她如此模样,再次引来了凤潇的一声不满的哼声。 玉景风则是笑看了她一眼,眸中清淡转为温柔,满脸的宠意,也喝了杯中酒。 玉子秋自然也饮了酒,整个大殿所有人皆饮完杯中酒。 之后,玉凌霄便真的不再提及有关南齐之事,凤潇也没有再对玉凌霄试探什么,二人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玉凌霄也问了上官月颜酿酒之事。上官月颜也不小气,既然谈及了此事,便也应下了为玉凌霄酿制几坛,她这次空手而来,连祝贺玉景风登基的礼物都没有准备,上次带回来的酒也没能给玉景风一些,酿制几坛酒,也算是送玉景风了。 虽然几坛酒不能和别人送上的价值连城的恭贺之礼相比,但总比没有的好。 而且酿制几坛酒,也花不了她多少时间,不会耽误练功。 而众人听说上官月颜要酿酒,不少爱酒之人也都有些兴奋了,都很好奇那传言中的美酒是何滋味,更是期待能品赏一口,三三两两地交谈着,面上都露出了期待之色。 当然,得知上官月颜要酿酒,凤潇自然不会沉默不言,立即就开口讨要,而且讨要的数量还相当惊人,似乎生怕错过了这一次就再没机会了似得,那模样就好似要糖的孩子,让众人看着很是无语。 上官月颜虽然拿酒要挟了他,但自然不会真的对他吝啬,只不过他讨要的数字居然上百,而她只答应了给玉凌霄几坛,如此天差地别的数字自然不好,便没有答应下来。在凤潇再三讨要后,答应给他十坛,同时也给玉凌霄十坛,如此一来,便也不会有厚此簿彼的言论了。 而因为酿酒之事,大殿本来冷凝的气氛才真正回暖,众人也才真正放松了下来,渐渐一片和乐。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时辰,在接近子时时,宴会才结束。 众人告退出宫,玉凌霄原本吩咐人在宫中为凤潇准备了住所,但凤潇却以一句“久居宫中,朕已经憋闷够了,这次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便不住宫里了。朕看太子府不错,不知道朕是否能前去叨扰一段时日?顺便也看看乐颜公主是如何酿制出那般香醇的美酒的!”回绝了,也要住到太子府去。 此言一出,但凡听到他这话的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腹诽,他这哪里是看太子府不错,太子府能比皇宫好?也哪里是想看上官月颜酿酒?分明就是因为上官月颜住在太子府,所以也想住到太子府去罢了。 当然,人们虽然都明白凤潇的心思,但是没人敢直白地说出来的。 上官月颜对凤潇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太子府不是她的地盘,她自然不做主,全凭玉景风的意思了。 就连玉凌霄,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出声说什么,只是一双眸子看向了玉景风,那眸色微微深暗了一些。 玉景风没有去看玉凌霄,也没有开口询问他的意思,转眸看了眼上官月颜,见她对凤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没有讨厌的神色,他淡雅的眸子闪了闪,这才看向凤潇,俊脸上露出清雅温润的笑,点了点头:“南齐皇不嫌弃太子府简陋,景风自然欢迎了!” 这话便是应下了。 玉凌霄眸子顿时眯了眯,眸中闪过不满之色。 凤潇则是当即大笑出声,似乎没有发现玉凌霄的神色,也没有看见上官月颜的无语,一边点头一边对玉景风笑道:“哈哈,太好了,太子果然善解人意,朕在此先谢过了。” 说着,他双手对着玉景风一拱,满脸笑意,俨然愉快至极。 上官月颜再次翻了个白眼,望天做无语状,暗道哪里是玉景风善解人意,他都那样说了,人家能不同意吗? 玉景风笑着摇了摇头,也对凤潇拱了拱手,算是应了他的道谢了。 此事被二人两句话就决定下来,之后便齐齐向玉凌霄告辞,玉景风也没有在宫里多留,同上官月颜和凤潇一同离了宫。对于玉凌霄方才的神色,三人皆是仿若未见。 只有玉子秋,在临行之时,被玉凌霄喊住了,二人一同去了御书房。 “岂有此理!一个上官月颜还不够,如今连凤潇也来了……”刚进入御书房,玉凌霄便一掌拍到桌案上,盛怒地开口:“朕居然没有收到一丁点消息,刺探情报的暗卫都死了吗?” 他这一掌相当用力,房中顿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再加上他盛怒的吼声,整个御书房好似突然惊雷炸响,房梁都好似震动了。 福公公背脊一寒,不敢去看玉凌霄脸色,立即转身关上了房门,而后在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低头垂目,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来。 玉子秋站在距离玉凌霄三米左右的地方,见龙颜大怒,他看着玉凌霄的背影,眉头皱了皱,缓声开口:“父皇息怒!以儿臣看,此事也不能怪罪暗卫,毕竟上官月颜那边有玄天宫和太子皇兄相助,而凤潇又是金玉堂堂主,他的行踪,怕是赫连御宸也不能完全掌握,更遑论我们的暗卫了!” 对于此事,他觉得完全没有追究的必要,玄天宫和金玉堂的情报实力,是他们西岳远不能比的。 玉凌霄又如何会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二人的突然到访,让他觉得西岳就好似谁都能随意进出一般,让他颜面扫地。正于愤怒之时,他当即又回过头,一双眸子瞪着玉子秋,那本是苍白的脸都因为暴露而变得通红,怒吼道:“为何我西岳的情报实力不如玄天宫和金玉堂?多少年了,朕花重金培养暗卫,结果全都是一群饭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探不出,朕要他们何用?!” 此言一出,福公公吓得缩了缩脑袋,后背冰凉一片。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一章 烫手山芋 玉子秋抿了抿唇,没有言声。这要他如何解说?若真要解释原因,恐怕也是赫连御宸和凤潇在培养暗卫这一方面能力过人了,而这话若是说出来,只会引来玉凌霄更大的愤怒。 玉子秋没说话,玉凌霄也并没有等他开口,一句话说完后,又大怒道:“风儿到底在想什么?带谁回来不好,为何偏偏是上官月颜?如今时局,那女人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难道不知道吗?简直是混账!” 玉子秋抿唇,再次无言。上官月颜是特别的,尤其是对他们西岳而言,真的算得上是烫手的山芋,恨不得远离才是。因为上官月颜一来,他们若是对其动手,玄天宫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而若是什么都不做,东耀那边也不好交代。他们被夹在中间,怎么做对他们都是有害无利。 再者,上官月颜本来就是全天下关注的人物,如今来了西岳,那么天下人便会将目光转移到西岳来,尤其是玄天宫、东耀,还有远在龙华的天珏,以及今天突然到此的凤潇,也就是再加上南齐,可以说是天下各国都会关注他们……这无疑是把他们推上了风头浪尖,如此一来就更不好做为了…… 玉子秋心中暗自分析着,对玉凌霄的话无言以对,也无法反驳。 福公公额头都惊出了冷汗来,立在一旁,连呼吸都屏住了。心中无比骇然,皇上如此盛怒,还骂最喜欢的太子殿下混账,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可见皇上是真的气狠了。说真的他也很好奇太子殿下为何会带上官月颜回来,单单是因为喜欢?若真是那样,皇上定然会大失所望的! 当然,他好奇归好奇,可没胆子开口问,如今上官月颜就是皇上的气怒点,毕竟凤潇也是追着上官月颜来的,他可不想撞上去找死。 玉凌霄愤怒至极,因为气怒,让他胸口都急剧起伏,呼吸也粗重无比,整个御书房都充斥着怒火的味道,空气都冷凝了。 房中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玉凌霄气怒的呼吸声。 就这么过了将近一分钟,玉凌霄的怒气才似乎消了一些,没有再开口怒吼,但脸色却依旧黑沉。他转身走到桌案后方坐下,看了眼微低着头的玉子秋,语声冷沉地开口:“派人去查上官月颜来西岳的目的!她既是一个人来,便不会是为了你皇兄登基一事。朕看她似乎并不知晓你皇兄心意,如此便也不是为了你皇兄而离开玄天宫,定是有其他密事了。此事一定要给朕查明白!” 他这话将上官月颜的到来分析的很是透彻,且也明说看出了玉景风的心思。 福公公听了,心中顿时一明,好似突然被点醒了一样,瞬间就看透了很多东西。心下对帝王之怒心有余悸的同时,不由又对玉凌霄心生佩服,暗道皇上虽然大怒,但却是将所有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他,却是只看到了太子殿下喜欢上官月颜,别的便再没看出什么了,着实愚钝。 他继续垂头无声,如木头一般,几乎没有存在感。 玉子秋是通透之人,玉凌霄说的这些,他也早就想到了。闻言后立即拱手领命:“是,儿臣领命!” “另外,将上官月颜来西岳之事秘传冷穆寒!派最快的信使,定要在消息传入东耀前,将此事告知冷穆寒知晓!”玉凌霄紧接着又开口。 “是!”玉子秋心中微动,再次应是。如今上官月颜来西岳的事已然传开,怕是不出三日就能传到东耀,他们派信使提前告知,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为之事,就算赫连御宸知晓了,应该也无法怪罪他们。 如此甚好! “凤潇前来之意也给朕仔细查!到底是不是为了上官月颜,他是否真有倾国相赠之心,都给朕查清楚了!”玉凌霄眸子一眯,再次开口:“凤潇本来就是个难以琢磨之人,世上除了赫连御宸之外,恐怕就属他最高深莫测。他今日此言虽然听上去像戏言,可也不乏他真有此心。而若他真心如此,届时我西岳便岌岌可危了!” 南齐国力虽比不过东耀和西岳,可一旦交给了上官月颜,那么南齐就等于是玄天宫的天下了。一个玄天宫便已经让四国忌惮,和南齐联手后,更是直接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抱团应对,而若是将南齐直接交给玄天宫,在赫连御宸的统治下,北疆未加入他们的阵营之前,他们真的没有太大的胜算。 玉子秋面色微微凝重了两分,再次点头领命。 玉凌霄不再多言什么,沉着脸对玉子秋挥了挥手,玉子秋这才出了御书房,出宫而去。 另一边,上官月颜三人出宫,直接回了太子府。一路上没人提起玉凌霄,上官月颜和凤潇这两个不速之客也完全不担忧玉凌霄之后会做什么,心态很是轻松。 回了太子府后,凤潇也没有缠着上官月颜马上酿酒,三人只是在客厅小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休息。 上官月颜也没有练功,回景兰院后便睡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亮,上官月颜就起床了,一翻简单的洗漱后,便吩咐了四个丫头准备酿酒所需的东西,本来清闲的院子里早早地就忙碌了起来。 凤潇也早,这边上官月颜才起来一会儿,他便也来了院子里,兴冲冲地和上官月颜一起忙碌。 玉景风同样也是早起,不过却没有来景兰院,而是换了朝服,进宫早朝了。 院里只有凤潇和上官月颜,其他人都各自忙活着,上官月颜便趁此机会再次询问凤潇前来西岳的目的。要说他只是为了和她喝酒,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然而凤潇却是有些恼意地道:“上次说好了去找你喝酒,你却一声不吭跑来西岳了,让我差点白跑一趟。还好暗卫探知到玉景风去了玄天宫,而离开玄天宫后他又添置了女子衣裳,我这才知道你居然和他一起来西岳了。反正都出来了,我自然就跟过来了!” 上官月颜闻言,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但还是有些不信,又问:“真的只是如此?” 她是答应了和他喝酒,也知道他近段时间可能会找她,但追到西岳来,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喝酒而已,晚些时日也是可以的啊! 就算他出来之后发现她不在玄天宫,他嫌回南齐京城麻烦,在渭城也可以处理国事,待到时日差不多了,再来西岳恭贺玉景风登基,总比早早来西岳来的好!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了!”凤潇看着上官月颜怀疑的小脸,顿时就是一气,咬牙道:“我早早处理完国事,快马加鞭赶往玄天宫,本就打算多呆些时日,然后再直接和你一起来西岳,时间上都是算好了的。可你倒好,居然先跑了,浪费了我好几日!” 为了早日见到这个小女人,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段时日几乎没合过眼,这个小没良心的……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凤潇这段时日是如何熬过来的,见他满脸恼意,她嘴角微抽,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好似要看清他脸上有没有隐藏什么一样。直到把凤潇看得脸色青黑,想再次发恼时,她才点了点头,收回目光,道了一句:“好吧!既然你是算好了时日,那么提前来西岳便也无碍了!” 她倒是没想过凤潇会打算在玄天宫多呆些时日,毕竟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没那么多闲暇吃喝玩乐。不过,既然他是早有计划,那便也无可厚非了。 再者凤潇也的确不曾骗过她! “自然无碍了,你当我凤潇是无能之辈吗?”凤潇当即开口忿了一句,虽然还是有些咬牙,但脸色却是稍稍好了一些。 上官月颜转头,对他翻了个白眼,无语。她当他无能?她就是把任何人看作无能,也绝不会把那几个人看作无能之辈,而其中自然有他凤潇了! 可以这么说,凤潇若是无能,那么赫连御宸便也不会让四国忌惮了。 然而,就在上官月颜如此无语地想着时,凤潇那双桃花眸却是闪了闪,没有让上官月颜看到…… 酿酒,对上官月颜本就是简单之事,加之有不少人帮忙,做起来也就更快了。凤潇一边看上官月颜动作,一边也学着帮忙,放下先前的怨气,津津有味地忙碌着,待玉景风下朝回来,二人十几坛酒便已经酿制好了。 玉景风来了景兰院,上官月颜这才停了手,吩咐人端上早膳,三人同桌用膳。 饭桌上,上官月颜都没问玉凌霄有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责问玉景风,凤潇也同样没问有关玉凌霄的事,玉景风也没提朝中之事,三人相当默契,一顿饭吃的安宁。 饭后,上官月颜便再次忙碌了,凤潇自然也是一起,玉景风早就见过上官月颜酿酒,只是自己从没有亲手试过,这一次也来了兴致,也撩起衣袖加入其中,三人在院子里忙碌起来,闲谈之间有笑声传出,让景兰院里的一众下人惊叹不已。 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南齐皇,一个是淡泊如风的他们的主子,还有一个更是被堪称奇女子的上官月颜,这样的三个人齐聚在这个院落中,亲手酿酒,谈笑风生,这简直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画面,真的就像奇迹一样。 尤其是他们的主子,那俊脸上的笑容如此真实,真的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 这个上官月颜,果然如传言一般神奇啊! 众人看着院中情景,都不由在心中感叹着!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二章 御宸硬闯 三人齐心协力,半日时间便酿制了五十坛酒。将所有酒坛封存后,上官月颜陪了凤潇半日,晚膳后,又回房闭关了。 凤潇对此埋怨了两句,但知道她正在突破阶段,到底还是没有阻拦,和玉景风一起离开了景兰院。 两日后,凤潇收到消息,赫连御宸抵达京城。 而几乎是在消息传入太子府的同时,一个身影突然落在了景兰院的门口。 红日西落,霞光绚烂,景兰院内外一片宁静,半点人声也不闻。 在这寂静的空间,本该平静无波的院子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顿时让院门口的两个护卫惊得瞪大了眼睛,同时也将附近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们给惊动了,一瞬间,几十暗卫纷纷现身,目光齐齐锁定在来人身上,眸色一片冰冷。 然而,当他们看清来人后,眸中神色却皆是一变,无比震惊。 只见那人满身风尘,似乎是千里迢迢奔赶而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看清他的容貌。他身材颀长,穿着一身暗红色绣着血色曼陀罗的长袍,五官俊美难以形容,眉宇间一道火焰印记比之天边的彩霞更加夺目,还有那一头如冰雪般的白发……如此特别的外貌,他周身上下每一处几乎都是凸显他身份的象征,正是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无疑。 看着来人,所有暗卫都惊得愣住了,门口那两个护卫更是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即便他们是第一次见赫连御宸,却也能一眼断定这人绝对是那个令四国都忌惮的男人,因为这世上绝对没人敢冒充这个人,除非嫌自己活太久了。 而来人,也的确是赫连御宸。 他落地之后,目光直接看进了院中,对门口的护卫和现身的暗卫视而不见,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一般。而他落地后,脚步也没停,刚刚站定便又抬步,大步往院中跨去。俊脸上,薄唇紧抿着,眸中透出显而易见的急切之色。 众暗卫见此,当即回神,就要上前阻止。 两个护卫见此也是惊得回过神来,然后齐齐脚步一跨,就要拦住赫连御宸。 可就在这时,一道妖娆的声线突然响起,正是凤潇:“少宫主果然好本事!我这边刚刚才收到消息,你就已经闯进来了,行踪如此隐秘,西岳皇怕是又要大怒了!” 此言一出,院门口又是红影一闪,凤潇便出现在了景兰院门口的正中央,正好挡住了进门的路。 众暗卫动作当即顿住,两护卫刚要迈出的脚步也停了。 凤潇站定,一身整洁火红的衣裳,瞬间成为了此刻最夺目的存在,他桃花眸看着面前的赫连御宸,将他的一身风尘扫入眼中,而当他目光扫见赫连御宸眉心的印记时,他眸色突然变了,露出了一丝震惊。不过那震惊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后,他便薄唇一勾,看着赫连御宸略显憔悴的俊颜,脸上笑容相当妖娆:“呵呵!少宫主如此火急火燎行色匆匆,真是难得一见的珍贵画面啊!” 赫连御宸是谁?是玄天宫少宫主,是整个神武大地最尊贵的人,他做事向来都是有计有谋游刃有余,何时为了某事而千里迢迢满身风尘过?真要说的话,也只有上次上官月颜昏倒,赫连御宸连夜赶往临城的时候了。 上次他没看见,今日算是头一次见了。 能让赫连御宸如此,这世上除了上官月颜那个小女人外,绝对找不出第二个。那个小女人,还真是很有让人为她不顾一切千里奔走的本事! 不管是对赫连御宸、玉景风还是冷穆寒,亦或者是他…… 凤潇一边腹诽,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着开口,身子稳稳挡在门口,完全没有要让路的模样。 对于凤潇的出现,赫连御宸面上没有露出半点意外之色,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更别说开口说话了。见门口的路被挡住,他不搭理凤潇,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闪身就要从凤潇身边越过去。 凤潇当即就伸手阻拦。 而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又突然响起:“请少宫主止步!月颜说了,在她出关之前,不准任何人打扰。少宫主这般硬闯,难道就不怕惊了月颜吗?你当知道,她的功力正在突破阶段!” 这声线温雅,但是却带着一点凉意,显然对赫连御宸的闯入不愉,正是玉景风。 玉景风坐在距离景兰院不远的一处凉亭中,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两盏茶,还有下到一半的棋局,显然在这之前,他和凤潇二人正在那凉亭中对弈。他没有如凤潇一般现身阻拦,一句话说完后,只远看着赫连御宸的背影,诗画的俊脸上,神色浅淡,如水清凉。 赫连御宸自然知道上官月颜在闭关,也十分清楚她的天阳诀已经快到突破阶段,这个时候最是关键,也最是危险。可即便如此,闻言后他依旧没有停步,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身子一震,一道气劲突然从他身上弹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凤潇袭去。 天麟诀十重功力,速度惊人的快! 他突然出手,无疑是表达了他要进去的决心,谁都不能阻拦! 凤潇只觉得一阵冰寒扑面而来,瞳孔顿时一缩,立即闪身往左边避让了一步,避免被赫连御宸的气劲撞上,同时反手一伸,朝着赫连御宸抓去,俊脸上神色神色瞬间漆黑,咬牙怒道:“赫连御宸,你疯了?” 凉亭里坐着的玉景风也没料到赫连御宸会有此举,按理说,在他说了那番话后,赫连御宸就算再心急,也不会这般闯进景兰院才是。他也猛地站了起来,俊脸清寒如冰,淡雅的眸子里露出了浓浓的愤怒之色。 赫连御宸如此硬闯,甚至在景兰院门口对凤潇出手,他难道就不担心惊扰了里面闭关的人儿,会让她走火入魔吗? 两个男人都瞪着赫连御宸,心中无比愤怒。 然而赫连御宸还是没有停步,一震之后,见凤潇避开,他趁机越过凤潇,就如一道疾驰而过的光影,迅速跨进了景兰院的大门。与此同时,他又袖袍一甩,一道气劲再次挥出,弹向凤潇抓来的手。 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凤潇出手的同时,那气劲便朝凤潇击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三章 怒火滔天 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当凤潇再次察觉赫连御宸的举动时,他的手臂已经被狠狠一撞,那恐怖的力道,连带着让他整个人都被弹的倒退了两步,手臂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本来漆黑的脸色当即黑到了极点。 “赫连御宸,你……!”凤潇连续被赫连御宸两次袭击,心中怒火滔天,但碍于怕惊扰了闭关之人,不敢以内力相抗。见赫连御宸已然进入院中,完全不管不顾,他怒不可揭,站定之后,立即抬步跟了上去。 亭中的玉景风也站不住了,一个闪身也来到了院门口,紧跟凤潇的脚步,往景兰院而去。 可是,当二人正要跨进院子,想将闯入的赫连御宸拽出来的时候,突然间,却好似猛地撞到了一堵墙上,凤潇来不及止步,再次被狠狠一撞,倒退了回去。后面的玉景风眼疾手快,一把撑住后退而来的凤潇,淡雅的眸子看向面前好似一切如常的景兰院,看着赫连御宸瞬间消失的背影,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温雅的声线清寒如冰:“是阵法!” 凤潇被玉景风扶了一把,堪堪站定,反应过来后也第一时间看向景兰院,一张俊脸已经不能用漆黑来形容了,他额头青筋暴突,一双桃花眼中盛满怒火,出口的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该死的混蛋!” 说完,他就要再次冲上去。 玉景风到底要冷静一些,立即伸手拉住他,摇头道:“赫连御宸布阵之术本就了得,如今功力大成,这阵法更不是你我能硬闯的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等等再看吧!” 此言一出,凤潇当即顿住,想起赫连御宸眉间那已然变化了的印记,一张俊脸更是冷沉了。他看着面前的院子,眸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甩开玉景风抓着他的手,咬牙道了一句:“若是那女人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饶了他!” 话落,他又气怒地冷哼了声,这才转身,沉着脸往凉亭的方向走去,全身上下气息翻腾,已是怒极。 玉景风见他如此,松了口气。赫连御宸突然布阵,他们若是硬闯,能不能破阵先不说,但肯定会制造出不小的动静,到时候定然惊动里面闭关之人。所以即便他们再怒,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了。赫连御宸也是看出这一点,才会在进入院子后立即布阵。 他站在院门口,目光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薄唇明着,眸中浮现出一丝担忧来。虽说他心里清楚赫连御宸定不会惊扰她,但她如今正处于关键时刻,本来自身突破就非常困难及危险,若是再加上外部干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所以他们才这般阻止赫连御宸,深怕她有个万一。他看着院子,袖中的手紧紧地捏了捏,也转身往凉亭而去。 如今人已经进去了,他们被阻隔在阵外,不能硬闯,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两个男人,一个愤怒,一个担忧,先后回到了凉亭。对弈的兴致早已消失,二人坐在石凳上,都沉着脸,目光看着景兰院,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门口的两个护卫被赫连御宸连续两次出手吓得胆战心惊,虽然那劲风并未袭向他们,但他们和凤潇不过几步之遥,在那恐怖的劲力之下,他们没能及时躲开,被扩散而出的余波扫了一下。虽说只是余波,和凤潇说经受的正面袭击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但二人却也如凤潇一般被撞退了好几步。身子‘砰’地撞到了墙上,那力道,让他们胸口和后背都顿时一阵剧痛。 而待他们好不容易忍痛站稳,眼前早就没了赫连御宸的影子,同时也被隔绝在了阵法之外,不得在靠近院子一步了。 见凤潇和玉景风转身离开,二人对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之色。暗道早就听说赫连御宸武功奇高,如今亲自体验了一把,才知道是何等的恐怖。而刚才赫连御宸显然没有使出全力,最多也就是两成。两成便如此骇人,这若是全力一击的话,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周围的一众暗卫也同样无比心惊,尤其是在听玉景风说赫连御宸功力大成时,他们心中也都升起了一股惊恐之意。虽然他们都看到了赫连御宸眉间印记变化了,但当时他们却并没有想到是他功力大成,只是看见那金红色的火焰便断定了他的身份。而如今一想,传言他那火焰印记自小便是一点金红,如今突然多出了两点暗红,确实并非寻常之事,没想到竟然是功力大成了。 赫连御宸修炼的是上古神功天麟诀一事并非什么秘密,而天麟诀据说连玄天宫的宫主都未曾突破十重。据说这种上古神功厉害至极,极难修炼,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几人功力大成。赫连御宸却已经突破了? 他才几岁?好像才十八而已! 如此年轻便突破了上古神功天麟诀的最高境界,这真的太恐怖了! 众暗卫们心中骇然着,见赫连御宸已经进入景兰院,凤潇和自家主子也莫可奈何地回了凉亭,此地已然没有他们出现的必要,都悄然隐了回去。 景兰院外再次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人出声。 夕阳下,凉亭中不断弥漫出清冷的气息,让周遭气温都寒凉了许多。 景兰院中,同样安静的出奇。 院中无人,这两日下人们也全都撤离了院子,只留了王伯找来的四个丫头守在上官月颜的房外,以便待她出关后能马上伺候。 四人守在房门口,虽然主子在闭关,她们无事可做,但依旧规规矩矩地立在房门两边,好似里面的人并没有闭关,她们如常等候着主子差遣一样。四人恭敬地立着,低眉垂目,没有闲聊打发时间,安静的几乎如木头一般。 赫连御宸进入院子,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感应着上官月颜的气息,快步穿过前院,准确地朝着她闭关的房间走去。 他速度虽快,但是却没有声音,快速来到上官月颜的房门前,清浅的脚步,直到走到了门口,四个丫头才发现有人来了。 一直守在内院,又没有武功,四个丫头完全不知道院外发生的事情。当一双暗红色的锦靴落入她们低垂的视线时,四人都齐齐一惊,以为是玉景风或者凤潇来了,立即抬头看向来人,并准备俯身行礼。 但毫无疑问,她们想错了,来人并非玉景风和凤潇。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四章 想极了她 当那道暗红色的身影落入他们眼中的时候,四人准备俯下的身子都僵住了,一瞬间,四张不同的小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来。 这人是谁?即便是身份卑微的她们,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人是玄天宫的少宫主啊! 四人心中震惊到了极点,一时间都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看着面前赫连御宸,眸中只有不敢置信,甚至连对那张绝艳的俊脸的惊艳都无法表现出来。 不过,赫连御宸也没有打算给她们反应的时间,更没有时间理会四人,来到近前后,在四人抬眸的同时,一道微弱的气劲就朝着四人袭去。 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不见他任何动作,四人便感觉到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之后浑身便是一僵,同时喉间一紧,便无法动弹,无法出声了。 隔空点穴! 四人保持着身子微微下俯的姿势,心中顿时骇然。 和刚才遇见凤潇和玉景风一样,赫连御宸没有去看四人,在将四人定住的同时,他已经来到了上官月颜的房门口。他在门口停步,没有立即推门而入,一双眸子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俊脸上神情复杂。 他就那么站着,不动也不走,好似也被点穴了一般,让四个本来就因为他的到来而无比骇然的丫头,心中更是惊恐,吓得连目光都不敢再飘向他,全都僵着身子转移视线,目光万分恭敬地垂下了。 这一刻,门口的空气都好像冻结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在四个丫头惊恐的心尖都忍不住颤抖,后背也沁出了一层冷汗时,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终于玉手伸出,动作无比轻缓地推开了房门,抬步走了进去。 随着他的进入,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四个丫头再次被隔空点穴,解开了穴道。 同时,一道无形的阵法生成,笼罩了上官月颜的房间。 阵法之中,除了赫连御宸和里面闭关的人外,无人再能进出,也无人能够惊扰。 四个丫头穴道解开,齐齐身子一歪,险些跌倒。堪堪站稳后,四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那好似根本没有被打开过的紧闭的房门。她们没看出阵法,但在看了一眼之后,四人回头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再次垂眸,恭敬地站立在了门口。 没有出声惊呼,也没有要跟进房内,更没有离开前去向玉景风禀报。 上官小姐和玄天宫少宫主的事,早已是天下皆知,她们做为伺候上官小姐的丫头,又如何能不知晓?而今日少宫主来了,进了这景兰院,外面的护卫没有阻止,她们自然也不会拦着了。而且就算她们阻拦,也根本就拦不住。 四人不做声,也不敢有探知房中情况的心思,如之前一般乖顺地守在门口,暗自平复着心中的余悸。除了四人略显苍白的脸色外,此处完全看不出任何变化,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房中。 赫连御宸进入后,没再如刚才那般顿住脚步,关上房门后直接转过屏风,来到了上官月颜的床榻前。 此时夕阳斜照,晚霞透过镂空花窗洒进屋中,一片韵黄之下,弥漫着让人舒心的宁静祥和。房内半丝声音也无,上官月颜端坐在床上,双目闭合,面色红润,一身淡粉色的长裙包裹着她的身躯,周身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如她的喜好般简单随性,但即便如此,却是美艳至极。尤其在这柔和的霞光之中,她浑身弥散着金色的光晕,眉间印记也闪闪发光,她眉目淡淡地闭着,就好似睡着了的仙子,美的叫人惊心动魄。 赫连御宸在看见她之后,那目光就没有移开过,他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张清艳无双的小脸,从她闭着的眉目到她嫣红的唇瓣,每一寸细细地扫过,狭长的眸子里瞬间就弥漫出宠溺和温柔,还有……分别一月的无限思念。他在她床榻前停步,目光在她眉间的印记顿了顿,见那印记的光泽比上次见她时明亮了许多,显然是功力有了很大的增进,他紧抿的薄唇勾了起来,本来就温柔的眼神,更是柔和了几分。 他没有再向前靠近她,只站在床前看着那张小脸,袖袍中的手指动了动,很想上前抱抱她,证明她现在真的就在他身边。这个小女人,没人知道他这段时日有多想她,尤其是在收到她的信件后,他更是恨不得立刻赶回来,回到她身边,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可奈何他功力虽高,却没有那缩地成寸的本事,即便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可还是花了十几日才到达曦城! 这一路上,他心急的都要疯了!急着见她,急着向她解释,更是心急怕她再次对他露出那种淡泊疏离的神情,也怕她再次情绪失控一个人捂脸痛哭。 他真的是想极了她! 而现在他终于来到了她面前,也见到了这个让他心急发疯的小女人,他真的恨不得将她狠狠地搂进怀里,以此来让自己的心踏实一些。但她如今在闭关中,他就算再想,再急,也不能惊扰她丝毫。 是以,他站在床榻前,没有半点动作,别说上前抱上官月颜,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完全隐藏了,让人丝毫感觉不出他的存在。 他就这么站着,大约过了一刻钟,才转身走到了床榻前正对面的圆桌旁坐下,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下,之后,只转移了片刻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上官月颜身上。 房中静静,连呼吸声都不闻。 赫连御宸就这么坐看着上官月颜,目光几乎不移开半分。 上官月颜坐在床上,浑身被金色光晕笼罩着,面上神情十分安详没有半丝波动,对赫连御宸的到来,完全没有察觉。 夕阳西沉,霞光被夜幕遮掩,一轮弯月缓缓升起。 入夜了。 上官月颜依旧闭目不动,赫连御宸也同样坐在桌前,没有离开。房中没有点灯,除了上官月颜身上散发的光芒外,一片漆黑。 院外,灯火通亮,玉景风和凤潇也没走,二人坐在凉亭中,石桌上摆了饭菜,但谁也没动。偶尔喝一杯酒,也是各自气闷地一口饮尽,二人目光看着景兰院的方向,几个时辰过去,两张俊脸上的神色依旧寒凉冰冷,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景兰院内外,都安静的出奇,这诡异的气氛,连带着整个太子府的人,都好似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个个小心翼翼,鲜少有人出声。 直到半夜时分,又有几道黑影潜入了太子府,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五章 彻夜守候 四道人影先后进入,在漆黑的夜里,就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景兰院门前。 不过,四人虽然无声潜入,却没有隐匿气息,在踏入太子府的同时,暗卫便觉出了有人闯入,如同赫连御宸闯入时一样,周遭的暗卫们瞬间现身拦截四人。 凉亭内,玉景风和凤潇仍旧不放心离开,一直观察着景兰院内的情况,四人的气息自然逃不过他们的五感,目光也立即落到了四人身上。 只见那四人并没有遮掩容貌,在透亮的灯光之下,他们就站在景兰院门口,和之前赫连御宸所站的位置一模一样,能让人一眼就看见他们,并看清他们的面容。那是四个年轻男子,面容都十分俊逸,穿着漆黑的护卫服,身后还都披着一件即便在黑夜里都显得十分张扬醒目的披风,因为那披风上绣着金红色的火焰。那火焰栩栩如生,还透着一股尊贵又凌厉的气息,让人一眼触及,便瞬间夺去目光。 这样的火焰标志,如此的招摇,毫无疑问,除了玄天宫的人外,再无他人敢用了。 是以,几乎只是一眼,不论是凤潇和玉景风,还是再次现身而出的暗卫,都立即识出了四人的身份。 玄天宫四大护卫首领,夜离、夜墨、夜青和夜影! 认出四人身份,凤潇和玉景风本就阴郁的脸色瞬间又是一沉,都露出了愤怒之色。 众暗卫也是一惊,本来准备上前拦截的动作也猛地顿住了,转头看向了凉亭里的玉景风。若是平日,这四人擅闯太子府,他们定然立即上前缉拿,但现在玄天宫少宫主就在景兰院中,这四大护卫是他的贴身护卫,拦不拦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玉景风坐在凉亭内,对四周投来的询问目光视而不见,只看着夜离四人,淡雅的眸子微微眯着,眼神很是清凉,没有开口说话。 凤潇也没有作声,黑着脸看着四人,周身寒气逼人。 夜离四人落在景兰院门口,四人没有隐匿气息,也不是真正的暗中潜入,自然也就不怕被人发现。见周遭有暗卫出动,凉亭里还坐着凤潇和玉景风,四人站定后并没有丝毫惊慌,也没有立即进入景兰院,而是齐齐在门口站定,转头看向凉亭里的凤潇和玉景风。 见二人显然一眼识出他们的身份,且对他们的到来非常不愉,可是却没有开口说阻拦的话。四人也不开口说什么,齐齐对着凉亭的方向点了下头,而后才一个闪身,离开景兰院门口,往左边的院墙而去。在距离门口大约十米的地方,突然消失的身影,进入了被阵法笼罩的景兰院。 四人来得快,去得快,从进入太子府到进入景兰院,连五秒钟都不到。 院门口再次只剩下两个守门的护卫。 众暗卫见此,也再次隐回了暗处。 凉亭内,凤潇冷哼了声,端了手边的酒杯一口就饮尽了,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两个声音成为了赫连御宸进入景兰院后,这大半日来凉亭内唯一的声音,俊脸漆黑一片。 玉景风脸色也不好,一双眸子看着夜离四人消失的地方,眸光比之刚才更加清凉了许多。 而随着四人的进入和消失,这片空间短暂地打破沉寂后,又再一次安静下来。且此刻的气氛,比之前更冷沉了几倍,空气都好似凝结着一般,让周遭的人们,不论暗卫还是下人,都更加小心谨慎,深怕万一弄出一点差错将这冰冷的气氛给引爆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此处地方再次陷入恐怖的沉寂中,再没有别的动静,更没有人出声。 就这样一直到清晨,当东方出现一丝灰白的时候,凉亭里,凤潇喝完面前最后一杯酒,突然站起身,桃花眸狠狠地瞪了一眼景兰院,转身离开了。修长的身躯满是冰寒之气,而那本来张扬的红袍上,也染上了一点晨露寒霜,大步离开,步伐凌厉。 玉景风没有走,甚至凤潇的离开,都没有让他侧目看一眼。经过了一夜的等候,他面上的冰寒所剩无几,眸中的担忧也减退了很多。虽然他们无法探知景兰院中的事情,但这一夜的安静,没有丝毫内力波动的阵法,便说明了赫连御宸并没有惊扰闭关中的人。 只要里面的人儿没事,他便也不担心了。 只是,虽然不担心,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是以,他看着景兰院,眉头微微地皱着,薄唇浅浅地抿着,俊脸上褪去了冷沉和担忧,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东方露白,太阳升起又落下,这一日,玉景风没有去早朝,也没有进宫,坐在院中一步也没有离开。 凤潇没有再到景兰院来。 直到夜幕再次落下,深夜又将来临时,宫里有人来了太子府传话,然玉景风速速进宫。玉景风这才起身离开了凉亭,出了太子府,往皇宫而去。从昨日傍晚到离开,他整整在凉亭里坐了一日夜。 随着二人先后离开,这片空间的气氛才真正得到了缓解,门口的护卫和暗中的暗卫们都松了口气,紧绷了一日夜的神经也才真正放松了下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 而景兰院中,夜离四人进入后,很快就找到了上官月颜的房间。 见房间被另外设下了阵法,四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前去打扰,在房间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算是缓解连日来的奔波劳苦了。 门口,四个丫头好不容易平复了赫连御宸带来的震惊和骇然,此时又见四人闯入,虽然对他们各自的确切身份并不知晓,但也一眼认出了是玄天宫的人,心下又是一阵出乎意料的震惊,且四人又是就近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休息,四个丫头颇为拘谨,屏息凝神地站着,又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夜离四人的存在。 院中依旧静静的,上官月颜的房门外更是安静,虽然整个院子只有这个地方有人,但是却如无人一般,夜离四人也没有开口交谈,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房中,赫连御宸也没有动静,没有离开,没有用膳,更没有睡觉。一双狭长的魅眸睁着,几乎连眨眼的次数都少之又少,只看着床上的人儿,不论是他还是上官月颜,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就这么过了一日。 第二日夜里,院外的玉景风走了,房中依旧没有动静,上官月颜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赫连御宸一个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守着。 经过一日,外面的夜离四人基本恢复了体力,见房中迟迟没人出来,四人都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家主子送点膳食,毕竟这段时日他们只顾着赶路,根本没有功夫好好吃饭,而爷进入这房间后,更是粒米未沾。爷虽然武功高深,但身子并不好,这不由让他们有些担忧。 可是,他们心中担忧,最后到底还是没敢进去打扰。爷为何会如此,他们都清楚,这种情况下,没有爷的吩咐,他们是不能进入的。即便是送饭,也不行! 不是他们怕被罚不敢进去,而是怕给本就心情沉重的爷添堵,让爷更加难受。是以他们只能担着心在外面守着。 夜离四人都没有进房打扰,一直守在门口的四个丫头就更不敢了,而且她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进入房间。八人一直守在门外,四丫头见夜离四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也准备了他们的饭食,四人本就奔波劳累饥肠辘辘,也不客气,轮流着用了饭。 就这么又过了一夜,第三日一早,房间内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六章 虚惊一场 本来闭目修炼的上官月颜,那平静的小脸上神色突然有了明显的变化。 只见她舒展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同时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直线,那模样,就好似非常不适一般,原本红润的小脸也褪去了好几分血色,透出了一些苍白来。 赫连御宸坐在床榻的正对面,两日夜都没合过眼,几乎是不眨眼地看着上官月颜。此刻见本来平静的人儿突然有了如此明显的变化,且那神情还很是不好,连周身的气息都瞬间大乱,他心中一惊,俊脸上神色也骤变,猛力站起身,闪身就来到了上官月颜身前,在距离她一尺之距的地方站定。 他看着她,见她神色痛苦,一双淡青的剑眉也紧紧地皱了起来,薄唇同样抿成了直线,俊脸上满是担忧。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上官月颜自己醒来,外人是不能呼喊的。就算不是濒临突破的紧要关头,也不能在她明显遇到困境的时候惊扰她,否则后果不是爆体而亡就是走火入魔经脉尽断。是以,他即便担心至极,却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不能出声唤醒她。 而闭关中的上官月颜,此时确实遇到了困境。 不过,这个困境却不是因为自身突破,而是此刻的她,脑中出现了一些凌乱的画面。 这些画面来的太突然,也太杂乱,她极力想摒除,心中想着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但是却根本挥之不去。再三尝试下,她头都疼了,内息中天阳诀的内力也受到了影响,本来匀速运转的内力变得躁动起来,大有暴走之势,这让她心中一凝,顿时暗道了一声不好。 她最近功力进步很快,尤其是这几日,已经看到了突破的希望,所以本该在这两日出关的她,才会一直迟迟没有出关,想着若是拖几日,能突破了再出去就最好不过了。 可是却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会横生枝节,脑中的画面来得太突然,她根本连想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这简直就好比脑中突然劈进了一道闪电一般,让她淬不及防,大为受惊,周身的气息全部都打乱了。 尝试了无数次,都无法摒除脑中突然出现的杂乱画面,内力开始暴走,全身经络都开始胀痛起来,且暴动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片刻时间,那胀痛就变成了灼烧般的刺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一瞬间都白如纸。额上沁出了一片冷汗。 赫连御宸看着她,俊脸上的神色也随着她的神脸色变化而变化,苍白了好几分,魅眸中的担忧更是要溢出来了似的,心中更是焦急无比,袖袍中的手也紧紧地攥了起来。可即便再担忧,他现在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她,心中祈祷不要出事,不能出事。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身边有人,面对这种情况,即便她胆子再大,心下有些慌了。因为若不赶紧破解这种状况,平息内力,等着她的轻则是经脉尽断,重则一命呜呼。而她怎么经脉尽断变成废人?又怎么能死?身为一个古代人,在现代活了十几年,如今回到了这里,她什么事都还没干成呢,怎么能死? 他她绝对不要做短命鬼! 十六七岁大好年华,死了太对不起自己了,何况……她还没有为他解毒,还没有搞清楚那个女人的事呢! 上官月颜心中焦急,更是不甘,眼见自己的经脉在内力的冲击下全都暴突起来,大有要爆体而亡的趋势。她暗暗咬了咬牙,索性干脆接受脑中那些画面,不再费心去摒除,同时全力压制体内暴走的内力,争取能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以此来解除危机。 她一边运功一边看着脑中如走马观花般飞快掠过的画面,眉头紧紧地皱着,不管是压制内力还是分辨那些画面都非常的吃力。 赫连御宸在一旁看着,见她额头汗珠都话落了,唇瓣也抿出了白色来,心下也越发着急,袖袍中紧攥的手,那指骨也都泛出青白色来。 不过好在上官月颜底子深厚,身体也相当强健,百毒不侵的体质让她的经脉比常人要坚韧很多。在如此恐怖的内力暴动之下,她全力的压制慢慢起了效用,周身暴胀的经脉缓缓平复下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差点无法收拾的恐怖内力终于被完全压制了,回归最初的正常状态。 突然袭来的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虚惊一场。 上官月颜吐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赫连御宸感受到她逐渐平稳下来的气息,和渐渐恢复的面色,心中的担忧也总算退了一些,但是却不敢完全放心,直到上官月颜的气息恢复如初,不再又丝毫紊乱,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气,袖中紧攥的手松开来,已经是汗湿一片了。 不过,经过了如此惊险的一幕,他没有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而是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背靠着一边的床柱,近距离守着上官月颜。 危机解除,内力不再暴动,生死大事是解除了,但那些突然蹦出来的画面却并没有消失。 上官月颜心下安定的同时,也产生了些许疑惑。脑中那些画面依旧杂乱无章且模糊不清,她压制内力的这段时间,一个画面都没有辨别清楚,更别提看出个名堂来了。不过,随着她内力的平复,她惊奇地发现,那些画面也在慢慢变得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在内心安定了,能用心去辨别了,才会如此。 不管那些缘由,既然画面开始变清晰了,那么她自然要看清楚这些差点害死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仔细地看着,同时也运气控制内力游走各处经脉,继续修炼。压下了受惊的心,即便是一心二用,也是轻松的。就这么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脑中模糊不清的画面才逐渐清晰起来。 而当她看清楚第一个画面时,刚刚才压下去的惊,再次跳出来了。 若她现在不是闭关状态,看清楚脑中画面的瞬间,她一定会惊得跳起来,因为——那竟然是她儿时在现代时的画面。 原本她还以为这些突然冒出的画面可能是她前往现代之前的记忆,毕竟这种事不可能是见鬼了,她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南宫雪,才会以为自己的梦是见鬼了,或者是东耀九皇子的记忆。而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脑中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那么自然就是和她有关的记忆了。而到了现代之后的记忆,除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和上官家的人相遇之外,其余的她基本全部记得。 可却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那画面中的人,明显就是在上官家生活的自己,且还是几位太公为她洗练体质的时候。 洗练体质?! 她记得那时她身子弱,几位太公对母亲说要帮她增强体质,母亲自然同意。但后来几位太公瞒着母亲让她接触毒草,不仅增强了她的体质,甚至还将她打造成了百毒不侵。这件事被母亲知晓后,母亲还和几位太公大闹了一场……这些事情她都记得很清楚。 而此刻她对眼前的画面也十分熟悉! 这并不是她陌生的记忆啊! 既然是她熟知的事,她也没有在闭关的时候分心,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些画面? 太奇怪了! 上官月颜心中不解,小脸上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中画面自动切换,一个熟悉的画面又出现在她眼前。 还是她和几位太公在一起的画面。 画面中的她大约七八岁,正和一位太公在家族培育药草的温室中整理草药,听太公告知她那些草药的药性和用途,是她正式开始钻研医术和毒术的时候。而就在她听得十分认真时,又有一位太公进了温室,他匆匆而来,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一边朝着他们大步靠近,一边十分激动地说着什么,那模样看上去就好似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而他手上,还端着一盆十分奇怪的草! 上官月颜看着这个画面,脑中自动响起了太公说话的声音,而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盆奇怪的草上,有那么一霎那,她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骤然从她心中飙升而出,让她顿时激动,差点儿又影响到体内运转的内力。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画面中的那盆药草,极力压制心中激动,调息稳住运行的内力,但那狂喜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连身子都因为激动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七章 如此狗血 赫连御宸一直坐在床边,即便已经过了两日,他也没有合眼休息,始终关注着上官月颜的神态和气息。此时见她突然皱眉,他面色一变,以为她又像之前一般遇到了困境,狭长的魅眸中当即就浮现出担忧之色来,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然而他刚刚开始担忧,便又见她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取而代之的红唇勾起,小脸上露出了好似狂喜的神色…… 如此神情,让他不由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不过,他的愣然只有一秒,随即,他就好似想到了什么,原本俊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殆尽,转而露出了惊喜之色来。心中暗道,难不成她要突破了? 这么想着,本来就把气息收的分毫不剩、将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消除了的赫连御宸,更是小心地不敢惊扰了上官月颜,他站着的身子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几乎是屏息凝神地看着上官月颜,等着她突破醒来。 当然,赫连御宸此时的这一想法并不正确。 上官月颜根本不是因为要突破才会如此! 而且不但不是因为突破,现在的她,在看清那个画面后,心中狂喜不说,甚至还当即就决定马上出关,不再继续修炼了。因为现在不是闭关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去做…… 她几乎是咬牙忍住激动的心情,同时极力控制内力,减慢运行速度,想要收住内力立即出关。 可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且有时候真的是巧得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 就在她全力想要收回内力的时候,异变突生了,本来稍微减慢了运行的内力突然飞速运转起来,那变化只在一瞬间,就好似一辆跑车在即将停下时突然又冲出去了一样,让上官月颜都惊得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上官月颜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就变了,一愣之后,根本没有去思考的时间,立即就要再次压制那如脱缰野马般的狂暴内力。不过,她的速度却快不过自己的内力,都还没来得及调息压制,那快速奔走的内力已经在她周身运转了一圈,并朝着她的丹田猛冲而去。 一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上官月颜只觉得浑身一热,全身经脉一涨,紧接着丹田就好似被巨石猛地一撞,‘砰’的一声,如玻璃破碎的闷响在她脑中炸开。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太快,她完全没时间反应,也根本没明白是发生了何事。 直到那声闷响消失,内视中她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金色,且那狂暴的内力一改之前的汹涌,开始缓缓流向周身经脉的时候……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天阳诀十重功力大成!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赫连御宸错误的猜测居然成真了! 在她那不受控制的内力冲撞丹田的时候,本来被金色光晕笼罩的她,眉间印记突然华光大放,随即,她身上冲出了一道金色光芒,如何赫连御宸突破时一样,那光芒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将整个房间都照得金亮,是一只腾飞而上的金色凤凰。 凤凰于飞,天阳登峰。 赫连御宸大喜,俊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而相对于赫连御宸的欣喜,上官月颜是无语的,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突破会是如此狗血,虽然她预感到这段时间就会突破,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破。她刚才还差点因为内力暴走而出大事呢,没想到转眼之后就突破了。 想想那突然急速运行的内力,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兴奋,让内力再一次暴走了呢! 完全没发现是突破的契机到了! 她再次抽了抽嘴角,对自己因为兴奋而不知所以,连突破都契机都没发现,最后居然是内力自己冲破屏障突破十重,感到十分无语,后脑勺滑下一滴巨汗来。 不过她无语归无语,知晓自己突破后,她也没敢再继续闭目内视了,立即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美眸如耀石般晶亮,她睁眼后立即飞身而上,就如那腾飞的凤凰飞到半空,粉色的衣袖一扫,那即将冲撞到屋顶的凤凰瞬间就消散了。 好似化作了一片金色的粉末飘洒而下,转眼消失无踪。 上官月颜凌空而立,纤细的身形,粉色的衣裙,清艳绝美的容貌,还有眉间夺目的印记,在那金色的光华之下,真正如下凡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 赫连御宸站在床边,抬头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儿真的美到了极致,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心口就是一阵狂跳,灼热的如岩浆喷涌一般难以自制。他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眉间的印记之上,金色的火焰,和他以前的印记极为相似,这便是上古功法大成的象征。 数千年来都无人能突破的屏障,她只花了几个月时间就突破了。 即便八成功力来自风仙传承,但如此神速突破十重,就算是她自己从头修炼,也绝对用不了几年时间。 如此想来,在练武方面,他的天赋恐怕也远不及她。 这个可怕又可爱的小人儿! 赫连御宸仰着头,一双魅眸无比温柔地看着上官月颜,心中暗暗地赞叹着。 既然已经功力大成,不再闭关,上官月颜自然就能感知房中一切了。再加上她现在突破十重,五感比之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更是能瞬间辨出房中异样。是以几乎是在睁眼的同时,她便感应房间内的气流不对,显然是有阵法,同时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一抹暗红,且鼻尖有熟悉的香味传来…… 这一感知,让她顿时就知道赫连御宸来了,心下有些惊讶。 不过,虽然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但却也知道并不是心惊的时候,是以她直接飞身而上,将冲天而出的恐怖内力撤回,避免毁了玉景风的景兰院。之后,她一个旋身落地,站稳,身子挺直后,才抬起目光,看向了赫连御宸。 而这时隔两月的相见,她一看,心口却是不由是一疼。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八章 心疼至极 因为,眼前的赫连御宸满身风尘,面色憔悴,那双原本无时无刻不透露着邪魅的眸子,此时也布满了血丝,无甚光泽。他头发有也些凌乱,暗红色锦袍上到处都是褶皱,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一点干净整洁,和以前那个全身上下都不染纤尘的男人大相径庭。而且还有一点明显的是,他削瘦了许多,眼睛似乎都有些凹陷了。 上官月颜看着他,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他定是收到她的信件后,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西岳,赶来见她,所以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她心下顿时有些火大,虽然她早就料到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但是却不想他如此折腾自己。何况她传信之时,他才刚刚经历了寒毒发作,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他如何能不顾及身子而如此折腾,就不怕半路上有个好歹吗? 她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冒,更是心疼至极,恨不得张嘴就破口大骂他一翻。 然而,她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唇角一勾,小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同时视线一转,看向了一旁的书桌,一边转身往桌前走去,一边挑眉笑问:“人呢?” 没有怒骂,也没有关心,只吐口这两个字,且话音十分清淡也十分柔和。 赫连御宸在上官月颜看向他的时候,俊脸上便露出了喜色,虽然他已经来了两日,但此刻才算是真的和她相见了。然他的高兴却只是一瞬,见上官月颜只看了自己一眼,便转开了视线,他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此时再听到她以如此平静的声线问出这两个字……他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所有的欣喜就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心中的灼热瞬间就被浇熄了。 如此清淡的态度,如此柔和的语声,这种好似突然和他保持距离的感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俊脸上的喜色化为泡影,薄唇抿了起来,换做了一脸愁苦。他根本不敢去多加思考什么,立即也往书桌走去,脚步有些急,半点也不犹豫地回答道:“带来了,我让夜离他们将她安置在了城里的暗桩内!” 几日没开口说话,又一日没喝过水,他声线有些干哑。那急切的步子只迈了两步就停下了,没敢太靠近,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可不可以靠近她。 此刻的赫连御宸,没有半点儿玄天宫少宫主的狠辣高傲,有的只是心急、害怕和担忧。 心急想解释一切,害怕眼前的人儿会误会他,更是担忧她以后会再不理他…… 但不管他心有多急,多想解释,这个时候害怕和担忧却要更甚一些。因为这个小人儿此时的态度,让他不敢对她的问题听而不答,转而自顾自的解释。他很清楚,若是那样,不管他的解释她会不会相信,她都不会高兴的。 上官月颜几步来到书桌后方站定,闻言后没有抬头看赫连御宸,只拿了桌上备着的纸铺好,接着又拿笔沾了墨,开始做起画来。小脸上神色不变,又再次笑问:“你可是伤了她?” “没有!”赫连御宸摇头,站在距离书桌大约五米的地方,看着上官月颜突然落笔作画,心中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不过他的疑惑也只是一瞬间,立即就答道。 虽然那日他的确对那个女人出手了,但那不过是小伤,如今过了几日,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回答没有,也不算骗她。 上官月颜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又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过依旧只是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对他道了一句:“把阵法撤了!” 赫连御宸二话不说,挥手间一阵微风扫过,如空气般无形而又如铜墙铁壁般坚固的阵法便消失了。 上官月颜感觉到阵法解除,没有再抬头,手中的笔在纯白的纸上画下一道道细小的弧度,行云流水,很是熟练。她看着自己的笔尖,神色十分专注,又好似随口般地说道:“去收拾一下吧!如此脏乱不整,可不像你!” 这话便是将之前的话题结束了。 赫连御宸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上官月颜,薄唇张了张,想要开口继续说云穆的事情,找一个可以解释的机会。但他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再说,唇瓣微抿地点了点头,这才转头对外面喊了一声:“抬水来!” 门外,当阵法被解除时,夜离四人便知道上官月颜定然出关了,顿时一阵欣喜。 此时听见赫连御宸的开口,四人自然二话不说,立即领命:“是!属下这就去!” 话落,夜青和夜影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了身影,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 夜离和夜墨留在了门口。 四个丫头不会武功,对于房间被设了阵法全然不知。听到里面传出赫连御宸的声音,四人也猜测是上官月颜醒了,心中也齐齐一喜。见夜青和夜影离去,四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也跟着走了。 院子里这段时日虽然没有别的下人进出,但她们每日都有准备热水,以便主子出关后立即就能梳洗。 是以不多时,夜青和夜影就抬了水来。 两个丫头也端了热水和一些洗漱用具,紧跟在夜青二人身后返回。 来到门口,夜离恭敬地对着房门开口:“爷,热水来了!” “嗯!”赫连御宸应了一声。 夜离这才推开房门,夜青和夜影抬了热水进入房间,夜墨从包袱里拿出一身赫连御宸的干净衣裳,一起进了房间。 两个丫头没有直接进入,而是站在门口候着,等着里面的人召唤。毕竟主子还没有吩咐她们进去。 上官月颜自然能感受到外面之人的气息,她依旧没有抬头,淡淡道了一句:“进来吧!”话落,她又补充道:“准备一些清淡的饭食!” 四个丫头立即应声:“是!” 两个丫头端了热水进入房间,另外两个丫头立即去准备饭食了。 赫连御宸一直站在桌前看着上官月颜,他只盯着她神色温淡的小脸,没有好奇她到底在画些什么。直到热水抬进来,他这才紧抿着唇,皱着眉头,神色无比忧郁地往一侧的屏风走去。 夜青三人进门,便觉出了房里气氛不对,没看抬头乱看,十分规矩地将热水和衣服送到了屏风后。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有大用 两个丫头就更不用说了,先不说她们是否觉出房中气氛异常,单单是赫连御宸的存在便足够让她们小心翼翼了。进入房间后,二人也不敢抬眼乱瞄,将水盆和面巾等物事儿轻放在架子上后,便恭敬地站在了一旁,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安分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上官月颜此时抬眸,看了二人一眼,又见夜青三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眉心动了动,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话落,她又看向夜墨,喊了一声:“夜墨你留下,我有件事让你去办!” 两个丫头闻言,福身应是,退出了房间。 夜墨听见上官月颜的话,也立即应是,转身朝书桌走去。 夜青和夜影在屏风处远远地对着上官月颜行了一礼,在行礼的这片刻时间,二人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见她眉间多了一道金色火焰,二人顿时知晓她已经突破了,心中不由大喜。暗道少夫人天阳诀大成,那么爷解寒毒就指日可待了。一礼之后,二人便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夜墨自然也看到了上官月颜的印记,心下同样激动无比,他一边暗叹着上官月颜修炼之快,让人望尘莫及,一边大步走到桌前,恭敬地问:“不知少夫人有何吩咐?” 上官月颜往屏风看了看,里面有水声传出,显然赫连御宸已经开始沐浴了。她唇瓣几不可见地勾了勾,转过头来,垂眸,一边继续作画,一边开口道:“有几样东西要你帮忙找一下!你稍等片刻,我很快就画好!” 夜墨闻言,垂眸一看,才发现上官月颜正在作画。他仔细地看了看她笔下的图,见那图虽然只画了一半,但大致轮廓已经显示出来了,是一株草,显然是草药。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只道了声:“是!” 上官月颜不再说什么,唇角勾着,小脸上的神色一改刚才的清淡,露出了浓浓的喜悦来。她手上动作飞快,但每下一笔,都画的十分传神,即便是一株草,在她手下也是栩栩如生。 屏风后,赫连御宸泡在浴桶之中,一张俊脸上满是愁苦之色。听到外面上官月颜和夜墨的对话,他此刻也没心思去好奇什么,只想着要如何解决云穆的事。如今没有什么事是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上官月颜才停笔,此时她面前已经画好了六幅图。她将所有的图都交给夜墨,吩咐道:“这是六种十分罕见的药草,只有沙漠中才会生长!你稍后便派人寻找,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我有大用。” 话落,她又将一张纸交给夜墨,上面写着几味药草的名字,继续吩咐道:“相对于这六种草药,这几种虽然名贵又稀少,但却要好找得多。你一并找齐了给我,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味都不能少了!” 她看着夜墨,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显然这些草药真的对她非常重要。 夜墨一直站在上官月颜身边,在她作画时,便已经将那六味草药的模样记下了。之后又见她写下了几大罕见药材的名字,他心下微惊,不知道她要这么多药做什么。此时听她吩咐后,虽然他心中不解,那图画上的六味草药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还是恭敬领命,将图纸和药方折好揣进怀里,告退出了房间。 夜墨离开,上官月颜这才着手梳洗,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四个丫头也将饭菜端了进来。 两碗清粥,几个爽口的小菜,正是上官月颜想要的。 她没有等赫连御宸,梳洗好之后便坐上了桌,径自端着碗吃了起来。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她碗里的粥还剩一半时,赫连御宸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改之前的满身风尘,沐浴后的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头长发清洗后直接披在了身后,没有水珠滴下弄湿衣袍,显然已经用内力弄干了,十分飘逸。虽然那张脸看上去依旧有些憔悴,眸中血丝也还清晰可见,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精神了许多,半点脏乱都找不出来。 上官月颜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即便如此都还如天神般飘飘而来,俊美至极,她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他那么爱干净,却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样子,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如何忍受过来的,她看着都难受。还是现在这样顺眼一些! 她目光在他布满血丝的魅眸顿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又低头吃饭了。 赫连御宸自然没有看到她掩藏在眸底的心疼,见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他心中一苦,只能默默地走到桌前坐下,端了面前的粥碗,慢慢地吃了起来。几日没有用饭,这一桌本是清淡可口的饭菜,此时此刻,却是让他有种如同嚼蜡的难以下咽的感觉。 上官月颜没有理他,又自顾自地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玉景风和凤潇,她眉头皱了皱,倒是把他们给忘了。立即抬头对外喊了一句:“去个人通知景风和凤潇一声,就说我已经出关了!” 这院子不仅房间布了阵,外面也被阵法隔离了,赫连御宸刚刚只解了房间的阵法,外面的阵法依旧还在,若是不派人通知玉景风和凤潇,她就算出关一年,他们都不可能知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章 解除婚约 房外夜离四人往房中瞅了一眼,没听见赫连御宸说话,夜青应了一声,立即出了景兰院。 房中静静,只有二人吃饭的微小声音。 片刻后,上官月颜吃饱,对外面又吩咐了一句“抬水来”,之后便径自倒了一杯茶,歪在桌上慢慢地喝着。 赫连御宸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饭,可口的饭菜送入口中,却半丝味道也品尝不出。 上官月颜不理他,片刻后夜离几人又抬水放到屏风后,换掉了之前的那桶,四个丫头将崭新的衣物放到架子上,她才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对四个丫头挥了挥手,四人意会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不多时,屏风后再次传出了水声。 赫连御宸听着水声,实在没有胃口吃饭,但见上官月颜吃完的空碗放在桌上,他薄唇抿了抿,还是强迫自己将碗里剩下的半碗粥吃完了。 他吃完时,上官月颜也沐浴完了,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里衣,躺去了床上,拉着薄被往身上一盖,闭上眼睡了。 赫连御宸看着她,只见床上的人儿纤纤细细,不闹不吵,安静的让他害怕。他看了片刻,站起身走了过去,脱了鞋,也慢慢地上了床,躺在了上官月颜身边,胳膊伸出,将她纤细的身子温柔地搂进了怀里。 床榻本就宽敞,上官月颜躺在里侧,完全能容纳赫连御宸躺上来。感觉到赫连御宸的动作,她闭着眼没睁开,也没有反抗拒绝,顺着他的动作窝进他怀里,闻着淡淡熟悉的兰花香,很快便睡着了。 赫连御宸没被推开,心下稍稍送了口气,见她片刻就睡去,他魅眸看着她,幽幽郁郁凄凄哀哀,良久之后,终是暗暗地叹了口气,也闭上眼睛,搂着她软软的身子睡了。 外面夜离四人始终没听见房里传出动静,各自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爷瞒着云穆的事,他们自是明白苦心,也觉得少夫人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反之她聪慧绝顶,就算一时生气爷瞒了此事,但只要爷解释一翻,将天帝教的事情说了,想必少夫人定然不会怪罪。 可是,如今少夫人不闻不问,爷又担心着惹怒少夫人,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这可真是不好办啊……! 四人心中暗暗叹息,方才因上官月颜突破大成的惊喜散去,取而代之也有些忧心起来。 四个丫头不明内情,她们从没有见过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相处,是以并没有太多感想,也不敢揣测太多。 上官月颜这一睡便是一日,夜幕时分,她睁开眼,就看见身边的赫连御宸依旧熟睡着。他呼吸均匀,浅浅淡淡,早先的疲惫之色褪去不少,只是眉头微微地皱着,薄唇也抿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她看着他,没有起身,直到外面天色黑透,房里透进了些许月光,她才起身下床,穿了外衣,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 房门外,夜离几人一直守着,见上官月颜出来,立即见礼。 上官月颜随意地摆了摆手,径自走到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夜离看着她,见自家爷并没有一起,四人对看了一眼,夜离离开门口,也往凉亭走去。 来到凉亭,上官月颜随意地坐在石凳上,四个丫头也跟了过来,利落地沏了一壶茶,摆上了一些瓜果点心,之后恭敬询问道:“小姐,晚膳已经备好了,奴婢们立即端来吗?” 上官月颜喝了一口茶,摇头:“不急,过会儿再吃。” 四人应是,出了凉亭,站在了亭外伺候。 夜离走入亭中,默默地立在一侧,没有开口说话。 上官月颜转头看着他,想着她早就知道赫连御宸身边的人都是极聪明的,尤其是一直近身跟着他的夜离几人,都通透的很。她浅浅一笑,开口道:“我近日来只顾着练功,从在玄天宫闭关,到一路来西岳,再到现在突破出关,外界的事,只知道凤潇来了西岳,别的便一概不知了。你和我说说吧!” 夜离自然知道上官月颜急于突破,别说是回了玄天宫后,之前从龙华回来的路上,她也是一直闭关的,似乎得了一点儿空闲都是浪费光阴,更别说花心思去了解外界的事了。而她如此急于突破的目的,他心中更是清楚的很,是以,他立即点头应是,恭敬道:“自从我们回到玄天宫,这段时日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儿。不过除了凤潇前来西岳外,值得一提的还是有两桩。一是少夫人前几日参加西岳宫廷晚宴后,西岳皇派人急信送去了东耀。二是北疆传出消息,六公主慕容紫和帝师黎单解除了婚约。” “嗯?”上官月颜一愣,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你说慕容紫和黎单解除了婚约?什么时候的事儿?可是确实?” “确实!”夜离当即肯定地道:“属下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据说是前日六公主和黎单一起面见北疆皇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儿,北疆皇也是始料未及,但见二人都无心成婚,也不好强行做主,最后只能惋叹地应了二人。” 上官月颜对于玉凌霄传信去东耀,她倒是没有半丝意外,反之早就在意料之中。毕竟以如今的形势,玉凌霄若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奇怪了。可是,慕容紫和黎单取消婚约,她却是万万都没想到的,虽然她觉得慕容紫和南宫凌之间必定有点什么,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取消婚约了! 她嘴角抽了抽,想着这解除婚约的事儿是谁先提出来的?虽然是他们二人一起去找北疆皇,看来早就达成了共识,但这种事自然不可能突然就心有灵犀地想到一处了,必定是有一方先开口提及的。是慕容紫为了南宫凌而提?还是黎单也看出了什么而提? 不过,不管是谁提及,既然二人都无心,这婚约自然还是不结的好。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一章 耿耿忠心 她也早就觉得黎单此人品行极好,定不会在婚事上为难慕容紫的。 “哥哥呢?他可也知道此事了?”上官月颜又问。 夜离立即答道:“昨日夜里属下收到消息,宫主、翼王、王妃、太子殿下和公子已经出发前来西岳。玄天宫距离北疆毕竟路遥,属下今日才得知此事,公子那里大约最快也要明日午时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想着她离开玄天宫都大半个月了,父王他们也定然到了圣天,虽然距离玉景风登基还有些时日,但从玄天宫出发到西岳,最快也要十多日,算起来也差不多了。而玄天宫在南齐境外,与北疆遥遥相对,消息传到南宫凌那儿,自然要比传到西岳要晚一些。她嘴角不由勾了勾,想着明日消息传到南宫凌耳里时,不知道她那个哥哥会有什么反应?! 夜离禀报完,见上官月颜不再问什么,眉头突然皱了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俊脸上露出浅浅的懊恼之色。 上官月颜自然将他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赫连御宸身边的四大暗卫,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十分擅长掩饰内心情绪,怕是除了赫连御宸的事之外,泰山崩于前他们也能面不改色,如今这副模样,想来真的是将他们急坏了。她唇角再次勾了勾,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盏,手指轻轻划过杯沿,语声如清风吹过一般轻细绵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便是。” 夜离抬眸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薄唇抿了抿,终于开口,本就恭敬的姿态此时更加恭敬了两分:“少夫人恕罪,实在是属下们怕少夫人误会爷,所以自作主张想对少夫人解释一下云穆之事。自从爷收到少夫人的信,这一路赶来,一句话也没说过,也不曾休息片刻,属下们都知道爷心中焦急,想快些见到您对您解释此事。可如今爷见了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虽说此事是您二人的私事,属下们不该多嘴,但属下们实在担心。” 做为属下,他们的确不该自作主张干涉主子们的事,可就算冒着被爷责罚的风险,他们也不怨看到少夫人因为云穆而误会爷的真心,导致二人感情生变。因为爷离不开少夫人,他们玄天宫也不能没有少夫人! 上官月颜听了夜离的话,想起早先赫连御宸那满身风尘和疲累的模样,眸中淡淡的神色突然深了些许,在杯沿上划着的手指顿了顿,没言声。 夜离没听见上官月颜开口,知道她是真的打算静静听着,没有丝毫犹豫,躬身继续说道:“云穆,其实是天帝教的神女。天帝教乃是隐世千万年的一大势力,在世人看来,天帝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甚至很多人早就遗忘了天帝教的存在。但这个势力却是一直隐于暗中,且近年来和玄天宫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天帝教的人一直尊爷为少主,而天帝教中有个古来的规矩,每一代少主和神女必须结为夫妻,是以那个女人才一直以爷的未婚妻自居。但是爷从不承认自己是天帝教少主,也没有将那个规矩放在眼里,所以未婚妻一事,根本就是天帝教和云穆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上官月颜眉目微动,依旧没出声。心里思量着,那个女子原来叫云穆啊!天帝教,她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千万年的大势力的神女,难怪能两次算计到她,不可小视。 夜离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爷之所以没对您说此事,就是不想让您对他有所误会。自从巫族的事情发生后,爷就警告过天帝教,后来您在龙华出事,爷悔怒当初不该放过云穆,再不姑息了,杀了天帝教的三长老,也一直命人查探云穆踪迹。这次离开玄天宫,正是因为得到消息云穆出现在东耀边境,那女人诡计多端,爷怕再横生枝节让那女人逃了又做出对您不利之事,便亲自去了。” 话落,夜离再次抬头看了上官月颜一眼,躬着的甚至往下深深一礼,无比恭敬而诚恳地请求道:“少夫人,爷和云穆真的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天帝教强加在爷身上的。希望少夫人体谅爷的苦心,别误会了爷。属下们求少夫人了!” 夜离一席话说完,弯着身子不起身,面上的神色无比真诚。 上官月颜抬眸看着夜离,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是丝毫不怀疑他的真心。夜离几人对赫连御宸的忠诚和敬仰,本就是毋庸置疑的,这番话说出来,更是体现出了几人设身处地为主子着想的耿耿忠心。面对这样的夜离,不管她对此事是如何看待,对赫连御宸是否心生埋怨,也说不出什么打击他的话来。 于是,她淡淡一笑,轻声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二章 没心没肺 夜离闻言,心中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些,虽然少夫人没有明确地表达她对此事的看法,但既然有这句话,便也是说明她心中有数了。他们做属下的本就不好对主子的事多加置喙,如今自作主张替爷解释一翻,能得少夫人这样一句话,已然是很好了。是以,他微微直起身,不再多说什么,恭敬道:“多谢少夫人,属下先告退了!” 上官月颜“嗯”的一声,不再多言。 夜离退出凉亭,返回房间门口。 凉亭本就距离房间不远,夜离和上官月颜的对话虽然不大声,但夜墨三人内力深厚,还是能听清二人说的话。见夜离回来,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面上神色齐齐一松,冷峻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笑意。四人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都不说话,安静地守在门边,此刻的心情轻松了不止一点半点。 上官月颜坐在凉亭,微风徐徐,透着些许的凉意,她抬眸看了看夜空,天幕漆黑,今夜没有多少星光,只一弯月牙寂寥地悬在天边,颇有些沧桑孤寂之感。她看了看,轻轻拢了拢薄薄的衣裙,想着没几日就要入秋了。 一个夏季,她好像就在练功中度过了。 她在亭子里坐了片刻,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想,似乎又想了许多,直到身子觉得有些冰凉,她才缓缓起身,对四个丫头问:“景风那边可是有话传来?” 早先她便通知了玉景风和凤潇自己出关了,这一日她又没出去,想必是有话传来的。 果然,她话音一落,一个丫头便站了出来,恭敬道:“回小姐,早上太子殿下确实有话传来,说小姐闭关几日,出关后想必有些疲累,便不来打扰了,让您休息好了之后,再过去一聚。”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里面没有丝毫动静,她抬步出了凉亭,往院外走去:“去前院知会一声,我这就过去。” 丫头应是,立即快步出了院子。虽然这院子还布着阵法,但这两日下来,夜离等人早就告诉了她们如何通向生门,以便于她们外出准备一些物事儿,自由进出没有问题。 上官月颜缓步往外走,她对阵法本就精通,虽不如赫连御宸,但身边还有三个丫头一起,要出去自然不是问题。 夜离四人看着她离开凉亭,脚步往外走去,四人都看了一眼房间紧闭的房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显然爷还在睡着。各自对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着出去,留守在了门口。反正这里是玉景风的府邸,暗中也有落尘跟着,少夫人的安危他们自是放心的很。反而爷从寒毒发作之后便马不停蹄片刻不曾休息,相比之下,守好爷才是首当其冲。 夜色中,太子府灯火通明,上官月颜走出思景院,很快就来到了前院的会客厅。 玉景风早已经得到消息等在前厅,与他一起的,还有在府中做客的凤潇。 上官月颜跨入门槛,便看到二人坐在桌前,同时也看到了满桌精致的菜肴,酒香菜香飘入鼻中,那二人面前各自放了白玉酒杯,杯中美酒清澈,她顿时勾唇一笑,快步走向二人:“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了!” 玉景风和凤潇看着她,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到她眉间印记上,只见那金色火苗灼灼其华,点点金色的光辉竟将她本来清绝的容颜衬托出神圣之感来,让人产生一种无法逼视的感觉,却又好似被吸住了目光,根本无法移开眼睛。 点睛之笔,美若天成,真正的仙人之姿。 二人看着她,眸中浮现出丝丝惊艳和浓浓惊讶。她这般模样,显然是天阳诀大成了。虽然他们知道她突破在即,但见她真的短短时日便内力大成了,还是免不了内心震撼。 古往今来大成之人屈指可数的上古神功天阳诀居然被她突破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 见她走到近前,二人各自收回目光,凤潇扫着她轻哼了一声:“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当现在是什么时辰?” 玉景风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到了酒,见上官月颜落座,将杯子推至她面前,温和地笑道:“早上你让人传话说已经出关,我便想着你大约晚上会来,反正闲来无事,就和南齐皇等在这里了。” 上官月颜被凤潇怼了一句,嘴角微微抽了抽,无言以对。她起床时就天色已晚,过了晚膳的时间,之后又在凉亭里呆了许久,说正好赶上他们吃饭,的确有点牵强。而玉景风此言就更是一听便知,他们会这么晚才用膳,且这些饭菜一看就知还没动过,显然是刚刚传上来的,其实是在等她而已。 她摸了摸鼻子,抬眸对二人嘿嘿一笑,拿起筷子道:“吃饭!吃饭!” 说罢,伸手夹了菜开吃。 玉景风好笑地摇了摇头,也拿起筷子优雅地吃了起来。 凤潇没动,只端了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桃花的眸子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上官月颜,挑眉问道:“早先你说功力大成后立即就回龙华,如今你突破,难道马上就要走?”话落,他又看了玉景风一眼,继续道:“距离新皇登基还有二十几日,你不打算多留一段时日?” 对于上官月颜突破后就要离开一事,玉景风并不知晓,听闻此言,吃饭的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上官月颜没抬头,一口菜送进嘴里,随意道:“之前是有点急事,也没想到会提前突破,以为怎么也要景风登基后才能大成,所以才想着突破后立即回龙华。如今嘛,倒是不那么急了。景风登基我自然不能缺席,而且这边也还有事情没办完!” 她之所以想突破后就回去,那是因为急着为赫连御宸找解毒的方法,但如今情况不同,自然不急着回去了。 玉景风唇角勾了勾,温声道了一句:“既然不急着走,便在西岳多留些日子!” 说实话,对于西岳,上官月颜是真的不想久留的,毕竟这里没多少人待见她,说不定还危机四伏。不过,但看玉景风,她倒也不介意多住些日子,反正她如今不急着回龙华,除了去东耀外,她倒是觉得呆在哪里都一样,于是,便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行!” 玉景风诗画的俊颜上顿时露出温雅的笑意,眸中神色相当欢喜。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三章 约定落霞 凤潇也没多说什么,也没问上官月颜在圣天有什么事情要办,桃花眸扫了二人一眼,懒懒地道了一句:“我近来也无事,晃荡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就陪着你吧!” 话落,这才拿起了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玉景风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上官月颜却是抬起了头,讶异地看着他,问道:“你说的晃荡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国皇帝如今都这么闲?距离玉景风登基还有二十多天,也就是说凤潇已经离开南齐一个多月了。他在此之后还要陪她在西岳晃荡?南齐朝政就这么丢着不管吗? 凤潇自然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头也没抬地甩了一句:“当初冷穆寒一出东耀就是几个月,东耀不是照样安稳?”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他丢下南齐朝政几个月,也不成问题!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无语。想着他这话还真是没错,自从她离开东耀之后,冷穆寒就一直紧追不放,从东耀到巫族再到龙华,虽然中途回去了一次,但离宫的日子也是好几个月。在这期间东耀还真没出什么大事情。虽然这其中东耀煜王掌控朝政,但谁能说南齐就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呢? 毕竟凤潇的本事可不是浪得虚名! 是以,上官月颜不再说话。 一顿饭,三人吃的不急不慢,桌上的酒并没有喝多少,期间三人时而闲聊几句,但都没有提起赫连御宸。 饭后,时辰已经很晚,上官月颜没有多留,回了景兰院。 凤潇和玉景风也各自回了房间。 景兰院中,依旧静静无声,上官月颜回来后,对夜离吩咐了一句:“传封信给母后,就说我暂时不回天珏了,和霁月等人的约定怕是也要延后,让她们不必心急等我,也不用担心,我这里一切安好。也给慕容紫传信一封,告诉她若是想找我,就到西岳来,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西岳。” 早先凤潇提起回天珏的事,倒是让她想起了和南宫霁月等人的约定,如今她也归期难定,还是先传封信,也免得他们日日盼着等着。 夜离四人知道上官月颜以前的计划是一旦突破就回龙华,但如今出了云穆的事,他们也心知少夫人定然不会立即离开了。不过,虽然什么早就想到了,但听说她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西岳,四人还是微微一愣,不知道她所言的“短时间”到底是多少时日?是到玉景风登基为止,还是说更长时间? 四人猜不透上官月颜的话,也不敢多问,毕竟少夫人和爷之间的事情并没有解决,是以夜离立即点头,转身掏出纸笔给柳青青和慕容紫传信。 上官月颜推开房门,进了房间。 房中漆黑,没有掌灯,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匀,依旧睡着。薄薄的月光透进来,能看见那人如雪的白发披散,和那张绝艳到难以形容的俊颜。 她往床上看了一眼,也没去掌灯,转身走到软榻上躺下。澄澈的眸子睁着,靠着软枕,懒洋洋地看着床上的人,小脸上平静无波,似乎只是在看着那人的睡脸,脑中什么事情都没想。 就这么看了大约一个时辰,她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睛,本就睡了大半日,她如今是半丝睡意也无,便起身盘膝而坐,调息运功。 即便功力大成,运功调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淡淡的光晕闪烁,一夜转眼而过。 清晨时分,上官月颜睁开眼,内力运行了三个周天,让她在睁眼的瞬间,便觉得五感异常敏锐,通体清爽舒适,周身经脉畅通无阻,似乎连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身子轻盈好似一抬脚就能飞起来一般。她唇角勾了勾,轻轻一纵,就从软榻上跳下了地,小脸面色红润,脸色极好,整个人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虽然她起身的动作相当大,但是却没弄出丁点声响,更没有惊动房外的人。 而房内的人,她缓步走到床榻前看了看,赫连御宸闭着眼,呼吸清浅均匀,显然还没有醒来。她目光在他脸上顿了顿,见他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夜离几人都没有听到屋中有动静传出,见她突然出来,都微微一惊,立即见礼。 上官月颜摆了摆手,抬步离开房间,道了一句:“将梳洗的东西端到小书房,早膳也送到书房来,我在那边吃。” 四个丫头应是,立即去了。 夜离四人对看一眼,没有跟上去。不过四人心下却是有些欢喜,很显然少夫人是怕打扰爷休息,所以连梳洗和早膳都换到了别处,这是不是说明少夫人并没有生爷的气呢?! 四人暗自高兴着,两两对看,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丝丝喜色。 景兰院是个独立的院落,自然也配置了书房,距离房间并不远,上官月颜很快就进了书房。 四个丫头动作利索,很快端来了清水和早膳,上官月颜洗漱一翻后,便坐到桌前吃早膳。 早膳后,上官月颜坐了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起身走到书案前写了封信,随后叫来夜离,对他道:“将这封信尽快送给娘亲!”,话落,她又道:“还有,告诉云穆一声,让她这几日好生修养,七日后,我会在城外十里的落霞坡等她。” 夜离闻言看了上官月颜一眼,伸手接过信件,躬身应是,退出了书房。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四章 急闯书房 夜离出去后,上官月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虽然已经快辰时了,但外面天色灰暗,有些闷热,是大雨欲来的征兆。她皱了皱眉,想着这个时候玉景风应该还在早朝,凤潇也不一定就起了,去前院也没多大意思,于是便干脆在书房里找了本书,坐在临窗的软榻前闲适地翻看起来。 果不其然,辰时半,外面阴沉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银光,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天河开闸,大雨连珠,哗啦啦地砸在地上,天地之间顿时拢起了一阵朦胧的雨雾。 上官月颜抬起头,目光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从书房的窗口,能看到那边紧闭的房门,不过因为大雨,视线还是被挡去了一些。她看了片刻,又看了看那猛力的雨势和阴沉的仿佛要塌下来的天空,估摸着这雨怕是得下一日了。 中午,大雨不停,四个丫头送来午膳,上官月颜独自用了。 傍晚时分,房间内睡了一日半的赫连御宸终于醒来,那狭长的魅眸睁开的瞬间,当即就扫向身边的位置,见身旁空空无人,他目光又飞速地在房里搜寻了一遍,没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他面色顿时一变,猛地起身下床,大步朝门口走去。 房外,夜离几人时刻注意中房中动静,听到无踪传来声响,四人一喜,夜离正要开口,紧闭的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四人一抬头,便看到只穿着黑色里衣,白发披散着的,一张俊脸有些发白的赫连御宸,都不由微微一愣。 “颜儿呢?她去了哪里?”赫连御宸打开门,一个大步就冲了出来,一双眸子扫向四周,一时间却只看见滂沱大陆下的院子,溅起雾蒙蒙水雾地一片。 夜离四人被赫连御宸的模样吓了一跳,试问他们何时见过爷如此?就是上次少夫人因为秋星的死突然昏迷,爷虽然也心急如焚,却也不曾这般手足无措慌乱不安似乎深怕失去一切的模样。 夜离立即开口:“爷,少夫人就在书房里。” 他话音未落,赫连御宸搜寻的眸子便落到了不远处的书房,因为雨下的太大,从这边看去,只能隐约看见那边房门关着,门口站着几个人。他当即抬步,往书房走去。 房廊下,走廊早就被雨水打湿,夜离四人见他连鞋子都没穿,就这么往书房而去,如今虽然是夏末,可爷的身子到底和常人不同,四人面色齐齐一变,连忙从隔壁的屋子里找出干净的衣鞋,跟了上去。 房间距离书房本就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赫连御宸大步来到门口,在四个丫头惊讶的目光之下,一把推开了房门,跨了进去。然后那双眸子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床前软榻上的身影,他薄唇一抿,下一瞬,如一道极光而至,眨眼就闪身到了软榻前,二话不说,伸手一拉,就将软榻上的人儿搂进了怀中,抱的死紧。 上官月颜如今五感本就一异常敏锐,别说这景兰院的动静,就是整个太子府,只要她有心思探知,所有的风吹草动她都能一清二楚。是以,赫连御宸醒来的瞬间,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刚刚抬眸往窗外看去,还没看清那边是什么情况,便听见他急急地说了一句话,就朝着这边大步而来。之后她目光转向书房的门,就看到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她眉头微微一皱,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猛地拽起,手中的书本落到了地上,同时她也落进了他的怀抱中。 淡淡的湿气和凉意笼罩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兰花香。 上官月颜顿时愣住了! 书房外四个丫头也惊得愣住,夜离四人追着赫连御宸来到书房外,见此情景也惊得顿住脚步,不敢进来。 一时间,书房内外寂静无声。 滂沱的大雨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更加猛烈,天地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上官月颜愣了一会儿,片刻后回过神,便感觉到了赫连御宸身上一股凉意,她眉头再次一皱,动了动身子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可赫连御宸却搂得紧,别说是退出来了,她才动了一下,他,他手臂圈得更紧,将她死死地困在了他怀里,无法挣脱。 上官月颜试了几次都无果,顿时一气,抬眸瞪他,却只看到他有些发白的侧脸,她心中更是恼怒,开口怒道:“你发什么疯?” 一句话饱含怒气,让门口的夜离几人的都吓得脸一白。四个丫头从来没有见过上官月颜发怒,而夜离几人还是上一次在巫族,爷在宴会上因秦妍动怒,差点引起寒毒发作的时候见过,想起那时少夫人大怒离去,四人本来放下的心,此刻再次提了起来。 房中,赫连御宸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怒了,但是他依旧不放手,也不说话,紧紧抱着怀中挣扎的人儿,似乎害怕一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一般,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上官月颜一句话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火蹭蹭往上冒,双手抵在他的胸口,连连使劲推他,可奈何自己力气实在没他大,推来推去,根本就是纹丝不动,她一气之下也不推了,抬脚就往赫连御宸的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怒气之下,她力道自然也不小,赫连御宸的腿被踹的颤了一下,却没有吭声,搂着上官月颜的手更是丝毫没有放开。 上官月颜又踹了两脚,赫连御宸依旧不动不言,她恼恨地住了脚,沉着脸不动了。 房中再次寂静下来,赫连御宸抿唇紧紧搂着上官月颜,上官月颜脸色难看,木着身子让赫连御宸抱着。 外面夜离几人背后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赫连御宸才开口,慵懒的声线暗哑的厉害,低声唤了一句:“颜儿!” 上官月颜不应声,只沉着脸站着,不动也不怒。 赫连御宸薄唇抿了抿,搂着上官月颜的手动了动,片刻后又唤了一声:“颜儿!” 上官月颜依旧不语,除了那张沉着的脸,就好像变成了一根听不见人说话的木头。 赫连御宸连唤两声都没得到回答,心里不由一急,紧紧地搂着上官月颜的身子,急声道:“颜儿,我……!” “你什么?”上官月颜突然开口,语声冷木,不带半丝情绪。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划清界限 赫连御宸一顿,只觉得心口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的生疼,他突然松开了一只手,去握住上官月颜垂在身侧的手,把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中,想要解释:“颜儿,云穆的事,我和她……!”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上官月颜再次打断他的话,出口的语气依旧冷木。 赫连御宸见她如此,薄唇一抿,虽然他很想解释清楚,却不敢再开口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开她,一手搂着她,一手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似乎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一些。 上官月颜也不说话,不挣扎,如木头一般地杵着,脸色冷的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赫连御宸没感觉到怀中人儿有任何动静,犹豫了片刻,才又小心翼翼地问:“颜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早先她不让他杀了那个女人,如今又不听他解释,他拿不准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更是害怕她为此和他生气,再不理他…… 上官月颜面无表情:“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此言一出,赫连御宸一愣,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一张俊脸顿时白了。 外面夜离几人也是一骇,面色齐齐一白。这话的意思,是要和爷分出个你我,再不然爷插手她的事吗?这…… 赫连御宸低头看着上官月颜,见她脸色冷沉,那双澄澈的眸子此刻平静无波,就如一汪尘封的湖水,无波无澜,似乎任凭风吹浪打都激不起半丝涟漪,他不由慌了。这种看不进她的眼,看不透她的心,仿佛要下一秒就会被她拒之千里的感觉,让他根本承受不住,复又双手紧抱着她,慵懒的声线暗哑的厉害,惊慌的厉害:“颜儿,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别和我划清界限……你告诉我,要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我,不再生我的气,我……!” 他话语中满是忐忑和焦急,连一贯的自称都改了,身子都甚至微微颤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他此时内心的惶惶不安。 上官月颜听着,被他紧抱着的身子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子的轻颤,但是她面上神色丝毫不变,只冷声道了一句:“放开我!” 此时的赫连御宸哪里敢放手,根本考虑都不曾,立即摇头,双手抱的死紧:“不放,我不放手!” 上官月颜有些咬牙了:“我让你放开!” “不放!”赫连御宸想也不想地摇头。 上官月颜只觉得被他勒的呼吸都不能顺畅了,面上神色终于变化,眉头狠狠一皱,心中压抑着的怒火顿时一冲而出,伸手再次用力地推他,大怒道:“你给我松手!不是你问我要如何才不生气的吗?我现在让你松手,你到底松是不松!” 这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那磅礴的怒意似乎震得房梁都抖了抖,堪比雷声都震耳欲聋。 赫连御宸被她吼得一愣,低头看着她,见她本来木讷的小脸被怒意取代,甚至气得发红,刚才平静无波的眸子也仿佛燃起了熊熊怒焰,连眉间的印记都变成了暗金色,他有些呆愣地问:“颜儿的意思是,我松开手,你就不生气了吗?” 上官月颜不答话,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赫连御宸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眸中怒火熊熊,他薄唇抿了抿,慢慢地松开了手。 而他的手刚一松,上官月颜立即就将他一把推开,推的他倒退了两步,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书房外走去,带着满满一腔怒火和戾气,转眼就走了出去。 很显然,赫连御宸的松手,根本没能让她消气分毫。 赫连御宸见她怒极而去,心中又是一慌,脑中顿时想起上次在巫族,她大怒之后就去了玉景风那里,而如今他们就在玉景风的府邸,他根本片刻都不敢迟疑,立即大步追了出去。 上官月颜恼恨地踏出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夜离几人,目光扫见夜青手上拿着的干净衣袍和靴子,她一挥手,那衣袍和靴子顿时朝后面飞去。 赫连御宸只觉得一阵热风扑面而来,随后就被一堆干净的衣服砸了一脸,落到了他手上,一双黑色的锦靴落在了他脚下。 这一砸,自然让他停下了脚步,当他接住了衣服,再去看上官月颜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上官月颜已经回了房间,并大力地关上了房门。 门口的夜离几人早就吓得冷汗涔涔,不管是四个丫头,还是夜离四人,后背的衣衫的打湿完了。此时听到上官月颜的关门声,四个丫头才惊醒过来,抬眸怕怕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赫连御宸,然后飞快地福了个身,转身匆匆离开书房,往房间走去。本来都还没入秋,她们此刻却就觉得背后冰凉,仿佛是在寒冬腊月露天罚站了几个时辰一样。 夜离四人的感觉也是相差无几,听到那房门被摔上的声音,四人暗暗地咽了咽口水,全身都有些发冷。抬眸看了看自家只穿了单薄宽松的里衣,赤着脚,散着发,双手捧着已经乱成一团的衣袍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却望着不远处紧闭房门的房间,薄唇紧抿,神色落寞的爷,一时间都正襟危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何曾见过爷这副模样?爷从来都是慵懒邪肆,高贵尊华,立于青云之上被世人仰望,俯瞰苍生大地,高高在上,威仪无双的存在。可现下的爷,真的是前所未见! 主从五人就这么在门口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夜离见自家爷依旧不动不言,他暗暗咬了咬牙,大着胆子开口:“爷,如今已快入秋,今日大雨,湿气更是厚重,您还是先将衣服穿上吧!少夫人也是担心爷的,若是爷不爱惜身子,少夫人怕是会更生气。” 此言一出,夜墨三人立即点头附和。 不管怎么说,爷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今日这等大雨,万一爷湿气入体,才压下去几日的寒毒,怕是又会蠢蠢欲动了。 赫连御宸薄唇抿着,闻言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衣服,这是她刚刚扔过来的,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里衣,到底还是将夜离的话听进去了,展开衣袍,缓缓披到身上。 夜离几人见他如此,立即上前两人将地上的靴子捡起来摆在他脚前。 赫连御宸穿戴妥当,这才再次抬步,朝那紧闭的房门走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六章 拒之门外 夜离四人对看一眼,关了书房的门,立即跟了上去。 四个丫头早就来到房门口,房门紧闭着,里面的主子没有出声,她们不敢擅自打扰,便都侯在门口。见赫连御宸大步而来,四人垂着头,很默契地退到了一旁,远离了房门一些。 夜离四人也也识趣地没有靠近,在距离房门几米的时候停下脚步,侯在一旁。 赫连御宸来到门口,面对紧闭的房门,没有直接伸手去推,也没有扣门,而是在门口立了好一会儿,声线暗哑地喊了一声:“颜儿……!” 他话音刚出,里面便传来上官月颜的声音,语气依旧盛怒:“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也不想见你,这几日你不准踏进我的房门!”话落,顿了顿,她的声音再次从房中传出,带着浓浓的警告:“你也别想着用苦肉计,如果你想我一辈子也不见你!” 这句话说完,房中再没有声音传来。 赫连御宸立在门口,俊脸越发苍白。 夜离几人额头齐齐滑下一滴冷汗,暗道爷这是被拒之门外了,这还是爷和少夫人相识以来,第一次吃闭门羹。不过,有少夫人的那句警告,他们倒是不用担心爷为了想见少夫人而无所不用其极,做出自伤的事来了。 由此看来,少夫人虽然怒极,却也还是关心爷的。 赫连御宸面对着紧闭的房门,薄唇抿的死紧,眉头皱着,眉宇间好看的印记都皱到了一起,却是不敢再开口说半个字。 “爷,如今时辰不早了,您睡了一日又半日,属下这就传膳?”夜离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思索了片刻,上前两步低声开口。 赫连御宸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再没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他转眸看了眼天色,大雨连珠,遮天蔽日,暗黑一片,收回目光,他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四个丫头,问了一句:“颜儿用膳了吗?” 四个丫头齐齐摇头,垂首恭敬道:“回少宫主,小姐还没有用膳。” “那就传膳吧!嘱咐她多吃一些!”赫连御宸吩咐了一句,目光再次看了一眼上官月颜的房门,转身,走进了隔壁房间。 景兰院本就是独立院落,有好几间空置的厢房,这两日赫连御宸住在上官月颜房中,夜离几人便住在厢房中。隔壁这间本是夜离所用,如今见赫连御宸住进去,四人立即进房收拾,并对四个丫头吩咐将爷的晚膳一并端来。 上官月颜坐在桌前,面上依旧有些怒色,听到赫连御宸命人端晚膳来,也没吭声,感知到他离开去了隔壁,她收回看着门口的目光,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四个丫头得了吩咐,没有听见房中传出上官月颜的声音,一起快步去了小厨房。 不多时,饭菜端来,分别送进了两个房间。 上官月颜很快就吃完,吩咐丫头去书房将她没看完的书拿来,她洗漱沐浴后,便窝到了床榻上继续看书。 而赫连御宸,一顿饭吃得相当慢,也相当无味。不过虽然胃口不佳,却还是将饭菜吃了一大半。 夜离四人看着,都暗自庆幸,还好刚才少夫人警告了爷不准使用苦肉计,这等于就是警告爷必须注意身体,若是身子出了差池,少夫人定然会算账。爷如今不敢惹少夫人生气,这不,胃口不好,也逼着自己多吃一些。 见赫连御宸放下碗筷,夜离此时上前,恭敬地将这两日的事情禀报了。也就是北疆慕容紫和黎单解除婚约,和上官月颜准备七日后在落霞破见云穆的事。少夫人既然吩咐他去办云穆的事,自然也就是没打算瞒着爷,所以即便他禀告给爷,也是没有大碍的。 最后,他又提了一下昨夜上官月颜去前院见了玉景风和凤潇。 赫连御宸此时的他根本无心关心除了上官月颜以外的事,听了夜离的报告,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她定是猜到云穆不可能毫发无伤地被带来,这七日时间,是给云穆养伤的。她这是给了云穆一个公平的站在她面前与她为敌的机会!” 夜离也觉得是如此,遂点了点头:“云穆伤了少夫人两次,以少夫人的性子,抛开云穆的身份不说,少夫人也不会放过她。” 少夫人是有仇必报的,虽然这件事情牵扯了天帝教,牵扯了爷,但他却敢肯定,少夫人不会顾忌那么多。 赫连御宸自然也了解上官月颜,他不担心她会有所顾忌放过云穆,只是怕到时候云穆会说出什么刺伤她的话来,那个人儿心中有着不能触碰的心结,而那个心结,能让她瞬间崩溃然后拒人千里之外…… 而如今,他已经被她拒之门外了! 赫连御宸内心有些发苦,魅眸隐隐有些黯淡。 夜离知道爷刚才想解释云穆的事,却被少夫人喝止了。便又将自己已经向少夫人解释过云穆之事说了。 赫连御宸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薄唇抿了抿,面上神色没多大变化。 夜离禀报完所有的事,也不再开口,见自家主子没有别的吩咐,和夜青三人对看一眼,四人一起退了出去。 房中静静,赫连御宸坐在桌前,烛火摇曳,挽纱窗上映出他的身影,在这雨夜中颇显孤单落寞,直到深夜,房中的灯都没有熄灭。 隔壁房间,却是早早就熄了灯,上官月颜看完一本书后,便安然地睡去了。 大雨连连,下了整整一日夜。 这一夜,有人彻夜难眠,有人一夜无梦。 凤潇和玉景风也没来景兰院。 第二日,雨停了,天色却依旧阴着,似乎随时都会再来一场暴雨。 夜离一大早往两个房间里禀报了一个消息,北疆黎单和慕容紫解除婚约的第二日早朝上,黎单上书呈请辞官,满堂哗然,北疆皇七次挽留,满朝文武跪地恳求,但黎单去意已决,告别北疆皇决然而去,北疆皇留不住黎单,气火攻心,当殿晕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七章 白衣云穆 赫连御宸听了这个消息,不见惊讶,也没有开口对此置评。 倒是上官月颜大大惊讶了一下,虽然知道黎单和慕容紫解除了婚约,但黎单辞官却是完全意料之外。暗道难不成黎单是喜欢慕容紫的?所以解除婚约之后黯然神伤,连官都不想做了,不想再为北疆效力?不过,她心中却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黎单并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解除婚约既然是他和慕容紫共同决定的,那么应该不会为此辞官才对。 她左思右想也不明其意,遂也不想了,反正这是北疆的事情,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只是问了一句:“哥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夜离立即道:“回少夫人,公子那边没什么消息,昨日公子收到慕容紫接触婚约的消息后,也没说什么,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上官月颜顿时皱眉,按理说哥哥不该如此淡定才是,至少在她看来他和慕容紫之间一定是有点什么的。如今得知慕容紫和黎单退婚,他却无动于衷漠不关心,这可就怪了。 她沉思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南宫凌和慕容紫的事就如云雾一般看不透摸不明,脑瓜子想痛了都想不明白,懒得再想,坐在桌案后方,继续写着什么。 无时候,凤潇来了景兰院,不过却不是来找上官月颜,而是找赫连御宸。 夜离将此事禀报后,赫连御宸没说什么,笼罩了景兰院好几日的阵法撤去,凤潇毫无阻碍地跨进了景兰院大门。 上官月颜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过问,关在房里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房门关着,没出去见凤潇。 凤潇笑容满面地走进院子,见上官月颜的房门关着,夜离带着他往隔壁房走去,桃花眸转了转,唇角那妖娆的弧度顿时深了,心情十分愉悦地走进了赫连御宸的房间。大约过了两盏茶,他又从房中走了出来,在夜离四人颇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来到隔壁敲了上官月颜的门。 对于凤潇,上官月颜自然不会给他闭门羹,直接应声让他走了进去,之后一整个下午,凤潇都在她的房中,直到晚膳后才离开。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一道目光凉凉地从隔壁射来,他转眸对那人挑眉一笑,满面阳光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一日,分房的人依旧分房,除了凤潇来呆了大半日外,再没有别的人来。 之后的几日,上官月颜都没有理睬赫连御宸,没了阵法的阻拦,凤潇几乎每日都回过来呆上半日。玉景风即将登基为帝,每日诸事繁忙,偶尔到景兰院来一次,也是小坐一会儿就离开,期间听说玉凌霄有意让他挑选太子妃,登基之日一并行封后大礼,一波波美人图花名册送进太子府,但都被他搁置无视,玉凌霄为此当殿大怒了一次,却也是无可奈何,此事只能押后再议。 七日转眼而过,这一日到了上官月颜和云穆约定之日。 一大早,上官月颜就起床梳洗妥当,简单地用过早膳后,她跨出房门,对夜离吩咐了一声,便离开了景兰院。 赫连御宸站在房门口,几番想跟上去,但想着她说这件事不要他管,最终还是忍住了,魅眸幽幽地看着她,直到她出了院子再看不见,才对夜离四人沉声开口:“好好护着她,不得出分豪差错!” “是!”四人应声,立即跟了上去,很快就出了景兰院。 这段时日云穆一直关在玄天宫的暗桩内,既然约期已到,他们自然要去将人领出来。而今日爷不能陪同少夫人前去,他们也自当打起十二分精神护卫少夫人安危。云穆已经伤了三夫人两次,他们两次护主不周,若是今日再出差错,那他们玄天宫的所有暗卫都无颜活在世上了,只有一条以死谢罪的路。 五人先后离开,赫连御宸在门口站了片刻,才缓缓地抬步,去了对他闭门七日的上官月颜的房间。 前院,玉景风今日没有早朝,上官月颜到达前厅时,他正坐在厅中喝茶。见她到来,诗画的俊颜上露出淡雅的笑容,温声道:“这就出发?” 上官月颜点头,知道玉景风这是特地抽出空和她一起去,毕竟早先他们就说好了的。 玉景风也不多话,起身和上官月颜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二人刚走了几步,凤潇妖娆的声线突然传来:“有好玩的事儿居然不叫我,女人,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随着这话音落到,一阵几分突然吹到了二人身边,艳红的身影很是醒目。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她其实并没有对凤潇说过云穆的事,毕竟这是她的私事,也牵扯了天帝教和玄天宫,凤潇从没问过她,她自然不会去主动提起。不过金玉堂的实力不容小觑,如今他既然跑来了,说明他定是得了消息。她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那如花似玉的俊脸忿忿不满,她甩给了他一个白眼,无所谓地道:“你要去就去,只要别插手就行!” 反正玉景风也去,多一个他倒也无所谓了。 凤潇见她不阻拦,面上的不满才消退了些,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上官月颜的话,三人一起出了太子府的大门。 管家早已得了吩咐准备了马匹,三人翻身上马,策马往城门而去。 上官月颜第一时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被夜青和夜影钳制着走了进来,女子面容精致,朱砂落眉,一头墨发绾着飞凤髻,发间垂着雪白轻纱在晨风中飘荡,宛如一朵纯净的冰莲,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狼狈脏乱,干净整洁,面色红润,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可见这几日玄天宫的人并没有苛待。虽然被夜青和夜影左右牵制,气势上却不落于下风,见她看过去,她嘴角露出了些许冷笑,一双细长的眼睛忽明忽暗,面上毫无惧意,整个人气质,让人有种矛盾的冲击感,似乎纯净如雪,却又晦暗如深。 不得不说,但从容貌来看,这个女子倒是和赫连御宸有些相似,一个如神似魔,一个正邪难辨! 上官月颜将云穆仔细打量了一遍,对上她眸子里那似乎是兴奋的目光,挑了挑眉。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为他而生 凤潇和玉景风也第一时间看向对面的女人,自从巫族的事后,今日算是云穆第一次暴露在他们眼前,对于这个对上官月颜出手两次,第一次被玄天宫放过,之后又避开了他们所有人的眼目躲藏了数月的女人,他们心中也不免好奇。 夜离四人来到山坳中,见到上官月颜,立即放开云穆,站到了上官月颜身后。 云穆在距离上官月颜越五十米的地方停步,二人遥遥相对。 上官月颜没开口,只唇角勾出一抹淡笑,从等待的大树下离开,往落霞破山脚走去。 玉景风等人站在树下没动,只看着她缓步而去。 云穆也看着上官月颜,从进入这处山坳后目光就不曾从那张美艳的脸上移开过,这张脸于她而言并不熟悉,但她却丝毫不怀疑眼前的人不是上官月颜,因为那股刚柔并存清傲尊华的气质,只有那个女人身上才会体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她不需要过多花哨的装扮,就如今日,不过是一身红色奇装,头发扎着马尾,没有如往日一般和赫连御宸相似的装扮,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点缀之物,如此随意素朴,利落简单,却让人觉得刺人眼目的闪耀,仿若珠玉日月,众人皆暗,独其明辉。 穆君看着上官月颜,嘴角的冷笑微深,扫了一眼属下的玉景风和凤潇,抬步也往山脚下走去。 这处山坳颇为宽敞,二人走了一炷香,来到落霞破山脚处,上官月颜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云穆,目光落在那细长的眼睛上,唇角淡淡笑着,没言声。 云穆也停下脚步,站在距离上官月颜对面三丈之处,见上官月颜看来,她冷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阴冷:“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还真是够命大的!” 祸害? 上官月颜想着自己算是祸害吗?虽然她是毒辣了一点,但好像也没祸害谁!要细细计较一下的话,好像她也就祸害了一些想杀她的人,和一个巫族罢了。她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语声淡漠地笑道:“不管是不是祸害,活着总归是好的!我想应该没人想自己短命吧?神女阁下千方百计传信于我相约这落霞破,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个?” 云穆听她道出“神女”二字,微微一愣,随即问:“你知道我的身份,是赫连御宸告诉你的?” 上官月颜看着她,见她眸子似乎有些欣喜,她眉梢微微动了动,不知道她这欣喜从何而来,只看着她没说话。 云穆见她如此,想着赫连御宸早就跑去见她了,此事多半是他说的,她眸中喜意越发浓烈,细眉挑起,那双细长的双眼也扬起鄙夷的弧度,扫着上官月颜,语声得意:“你既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信中所言非虚了。我天帝教乃是传承万年的上古势力,赫连御宸做为这一代的少主,我云穆乃是圣殿认可的圣女,玄天宫和天帝教迟早要联姻,就算他赫连御宸不承认,天命所归,他也违抗不得!”话落,她看着上官月颜冷冷一笑,吐口了一句:“我云穆也容不得他违抗!” 上官月颜神色淡淡地听着,看着云穆那看似不染尘埃冰清玉洁仿若超脱世外不染红尘诸事的打扮,却浮现着十分突兀矛盾与她面容截然相反的阴冷毒辣,她暗暗一叹,都说人不可貌相,今日她算是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了。她面色不变,语声清淡无痕:“所以呢?你待如何?” 云穆闻言,突然抬手捂嘴轻笑了一声,语声一改阴冷,柔柔地笑问了一句:“你应该还记大半年前,东耀有很多女子失踪吧!” 她这一笑着实像是牲畜无害柔弱拂柳,但是却硬是让人有种毛骨悚人的森然。 上官月颜当即想起当初她逃离东耀时,便是利用有人劫持许多女子之事做了幌子,成功扰乱了冷穆寒的视线逃离东耀。这件事,若非云穆提及,她早就忘记了,而如今,难道说当初那件事是云穆所为?那些被劫持失踪的女子,据她所知全都死了,且是血腥虐杀,身首异处,死相十无比凄惨! 她看着云穆,想着她自诩心狠手辣,但这种徒手虐杀之事,她还真不如面前的这个女人。看着云穆这般明明打扮的圣洁不可亵渎,还做出这么要娇柔无害的模样,实则却狠毒异常,她嘴角暗暗抽了抽,淡淡挑眉,没说话。 云穆见此,便知上官月颜是心中知晓了,又笑了声,说道:“对了,还有巫族!那个捏泥人的老太婆你应该也记得吧!她说你和赫连御宸是天作之合,无知老妇,竟然也敢张嘴胡言,妄论天命,我便也赏了她一个销魂的死法。只是可惜了秦妍那个女人,被关在炼狱宫中,只能给她一刀毙命了!” “你杀这么多人,全都只是为了赫连御宸?”巫族之事,上官月颜早有猜测,是也以并不意外,不过,提起当初那个让她和赫连御宸捏泥人的婆婆,想起婆婆的死状,她眸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冷意,澄澈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那东耀的那些人呢?她们和赫连御宸有什么关系?” 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她之所以杀人都是因为赫连御宸,巫族的事情她很清楚,但东耀的那些人和赫连御宸有何相干她就不是很明白了。总不可能只是因为倾慕就被杀了吧!她难道如此丧心病狂? 然而,上官月颜确实是小看了云穆的疯癫,只见她闻言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似愉悦又似愤怒,片刻后她收了笑,面上的神色骤然阴沉,仿若瞬间乌云遮面,满面森寒:“我云穆的夫君,岂能是别人觊觎的?那些女人思慕他,难道不该死?” 话落,她突然眸色狠厉地瞪着上官月颜,那目光如冰冷的利剑,似乎恨不得将之吃肉喝血碎尸万段,那眸子都骤然猩红了:“我云穆是为赫连御宸而生,从记事起,便期盼着和少主成婚,助其大业功成。十几年来,我除去了多少绊脚石,即便那些人从未入赫连御宸的眼!唯独你上官月颜居然命如此之大,九幽寒潭冻不死你,落魂毒不死你!我真不明白,赫连御宸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居然护你至此,连性命和天命大业都抛之脑后,更是扬言不惜屠杀母族,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能得他如此厚待?” 云穆情绪似乎不能控制,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爆吼出声,山坳里回声阵阵。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九章 论个生死 远处,玉景风和凤潇一直注意着这边,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凭借二人武功,自然能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云穆说出天帝教时,二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如今又听见云穆这般怒吼,二人脸上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一些不屑之色,看着云穆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只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有几分本事能躲过他们所有人的追查,但若是那她和那个人儿比,真的是毫无可比性,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夜离四人听着,也都暗暗撇了撇嘴,想着要说少夫人为何得爷看中,在他们看来,就算抛开爷对少夫人的心不说,单凭少夫人那一身异世而来的本事,还有是唯一能解爷寒毒血毒的人,他们便觉得少夫人比云穆强了千百倍不止。 虽然爷几次三番对少夫人性命相互,让他们吓得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但一个天帝教,真的完全不能和少夫人相提并论的。 而且,爷从始至终就没把天帝教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天帝教的少主,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惜的!说是真要屠杀,屠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月颜虽然听夜离说了天帝教,也知道天帝教和赫连御宸是有点不寻常的关系的,但是却没想到天帝教是赫连御宸的母族,也就是他母亲居然是天帝教的人?她心中狠狠地惊讶了一下。不过,想着赫连御宸儿时和母亲被关在巫族的炼狱宫五年之久,母子二人受尽欺凌,父母最终还死在寒潭,而他也因此落下寒症,这期间天帝教显然没有施以援手,不然他也不会经受如此之多。这般看来,他对天帝教自是没多少情分,想必上次饶过云穆一次,已经看在他母亲的面上了。而如今他们一再违背他的意思,以他的性子,就算真的屠了,也不奇怪。 至于云穆口中的天命和大业,她想了想,赫连御宸是在乎天命的人吗?他向来都是把自己的言行当作天命,他的话就是天命,哪里能是顺应天意之人?而大业,如果说大业所指是争霸天下的话,说实话,她觉得就算没有天帝教,只要赫连御宸想,这天下迟早也是他的…… 是以,她惊了一下之后,继续默不作声。 云穆显然是有点癫狂了,她还能说什么。连只是倾慕赫连御宸的女子她都容不得,那么她这个深的赫连御宸宠爱的女人,和云穆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说了,两次阴谋诡计害她的仇,她可是从没忘记! 云穆见上官月颜不答话,似乎觉得自己被藐视了,面上神色更是阴沉,周身戾气突然爆升,墨发衣裙瞬间无风自动起来,厉喝道:“上官月颜,你为何不说话?论身份地位,我天帝教神女比你的身份高贵千万倍,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赫连御宸身边?” 上官月颜顿时笑了,这个云穆现在要和她论身份高低?的确,若论传承,各国或许真比不上天帝教,她一个公主也的确比不上她这个神女,可这有什么好拿来说道的?她笑看着云穆,无趣地道了一句:“神女阁下若是要讨论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那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你我心知肚明,今日一见无非就是论个生死。你与赫连御宸之间的事,我懒得理会,也无需与你争论什么,今日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为的不过是要一个明白,和报仇的机会罢了!” 以前她是等着赫连御宸给她一个明白,也将报仇之事交给他处理。如今云穆找上她,她出现在这里,目的也自然就是这两个了。 既然最后都是生死相较,那又何须多费口舌?!也不嫌累人无趣浪费时间! 云穆闻言眸子当即一眯,眼底浮现出杀气,面色突然骤沉,侧眸看了一眼远处的玉景风几人,一声冷笑异常森寒冷冽:“既然你急着去死,我自然成全!” 话落,一阵狂风突然卷起,上官月颜只看见一道雪白的冷光一闪,云穆瞬间闪身退出了数丈,同时寒风扑面,一阵漆黑如雾的劲气眨眼袭到了面庞。这一掌,竟然直接对她的脸打来。 对于这个云穆,之前两次交手,虽不是正面较量,但对于她的实力,上官月颜还是知道几分。澄澈的眸子一眯,飞身后退,同时金芒大作,挥手间,一道劲力击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利用内力和人对战,刺眼的光芒在山坳里如同流光瀑布横穿而过,“轰”的一声,和那漆黑的劲力相撞。 玉景风几人见二人突然出手,面色都微微一凝,震耳欲聋的轰撞声,更是让他们心下一惊。虽然他们并不担忧上官月颜在这一战中会落败吃亏,但云穆心思狡猾,惯用阴暗伎俩,他们也不敢真正安心作壁上观。见两道内力相撞之下,强劲的余波掀起气浪扩散开来,飞沙走石之间,二人竟是都退了两步,不由暗道这个云穆果真有点实力。 一招之下,上官月颜和云穆同时站稳脚,看向对方,云穆满脸讥屑,上官月颜神色清淡。 “我道你有多大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这样看来,你更是不配了!”云穆冷笑了一声,脸上突然露出高傲之色,仿佛一招试出了上官月颜的深浅,突然自信倍增。 上官月颜挑了挑眉,没答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清淡,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心中情绪。 然而玉景风几人却是暗暗地摇了摇头,有些同情地看了云穆一眼,这个云穆根本不知道上官月颜修炼的是何等内功心法,也不知道她到底修炼到了何种程度,刚才那一掌,别人不知道她的实力看不出她用了几成力,但是他们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一掌,最多不过五成而已。 五成对上云穆那狠辣的一掌,便是不分伯仲,虽然如此看来云穆也的确有几分实力,但若是她全力以赴,结果可想而知。 怕是一掌之下,非死即伤。 云穆似乎料定了上官月颜的实力最多也就如此,话落之后,当即又是一掌,漆黑的内力接连不断地朝着上官月颜袭来,招招对准上官月颜的脸,仿佛无论如何也要毁去那张脸一般。 和云穆的招招狠辣相比,上官月颜却是面色淡淡,每一次出手都是镇定自若,而且随着出招次数递增,力道都比上一次强劲。刚才那第一招,不过是初次没适应使用内力对战的强弱劲道而已,只是感觉能够当下云穆,便随手挥了一掌罢了。现在,她自然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十成内力,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转眼就压倒性的趋势,将云穆击的连连后退。 山坳中走石飞砂,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云穆的脸色就由早先的胸有成竹,转变成了阴沉如雨。 她一双眸子刻毒,见上官月颜从始至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那淡漠的神情,似乎根本就没见她看在眼中,这样的神情,让她心中发沉,更是觉得自己被人当作了跳梁小丑,一口火气顿时自胸腔怒涌而上,突然飞身冲天而起,一团巨大的黑雾对着上官月颜当头砸下,同时厉声笑道:“上官月颜,我今日定要让你知道和我云穆做对的代价!!!” 上官月颜猛地抬头,只见那巨大的黑雾仿若凝成了一个球,大约两人怀抱大小,居高临下而来,仿佛将天上的太阳都遮蔽了,让人有种一瞬间落入黑暗的错觉,十分骇人。这一击,绝对不是随意就能对付的,她眉目终于皱了皱,机灵地没有选择硬对,一个闪身,残影掠过,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可是,她刚刚躲开,突然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云穆,你想做什么?你敢!!” 这个声音是夜离的! 同时夜青几人也突然大声惊道:“少夫人小心身后!!!”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章 不死神兵 上官月颜立刻回头望去,面色倏地一变,脚下片刻不停,立即又闪身躲开了几丈,一掌挥出,山坳中又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在那刺眼的金色光芒之下,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十个黑衣人。 上官月颜站稳脚,这才仔细地看了看那边突然冒出来的人,本来还以为是几十个武功高强,连她都察觉不到气息的死士,可这一看之下,发现这些人哪里是什么死士,根本就是死尸,完全没有生命气息的死尸。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色盔甲,手持长剑,从头到尾被护得如铜墙铁壁,一丁点皮肤都看不到。那铠甲一看便知材质罕见,坚硬如铁,周身一股黑气弥漫,竟是半点生气都没有,而且身上还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刺鼻气味,分不出是肉体腐蚀的味道,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药气味。 这种诡异的情况,上官月颜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愣了一下。 夜离几人大喝一声后,当即就拔腿而来。玉景风和凤潇也和上官月颜一样,下一秒,二人也再不能置身事外,面色微沉地朝上官月颜而来。 只是他们才走了几步,上官月颜突然伸出手,语声清冷地喝了一句:“都不准过来!!” 几人脚步一顿,凤潇面色骤然难看了好几分,咬牙怒道:“你做什么?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吗?现在逞什么能?!” 夜离几人也开口,看着上官月颜,又看向那些黑衣死尸,惊怒道:“少夫人,此时可不是和云穆单打独斗算账的时候。这些是天帝教的神兵,传承了几万年的秘密武器,名为不死神将。他们是杀不死的,别说以一敌百,就是以一敌万都不为过,除非让他们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否则就算是砍断四肢,他们也能继续作战,根本杀不死的!” 话落,又对云穆怒吼道:“云穆,你居然敢私自带走不死军团,违反天帝教禁规,你当真是疯了!!你就不怕教主大人入圣殿,让你瞬间灰飞烟灭?!!” “早就听闻天帝教有不死神兵,没想到居然是如此面貌。月颜,不得意气用事,掉以轻心!”玉景风惊疑之后,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死士,一向温雅的俊脸也冷沉如冰,看向云穆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不过,话虽这么说,几人还是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向上官月颜靠近。 “哈哈哈!灰飞烟灭?你们以为我会怕?”云穆突然狂笑出声,本来精致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话语中满是讥讽和癫狂:“我既敢将神兵带出来,就不怕被惩戒。要我灰飞烟灭,那这些神兵也就无人能驱使了。失了主的神兵流落在外,届时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谁也说不准。你们觉得教主会这么做吗?哈哈哈!!!” 夜离几人脸色顿时一沉,尽是无法反驳了。 上官月颜从未听说过天帝教居然有这种逆天的东西?不死神将?这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僵尸!以一敌万,的确是一件十分厉害且骇人听闻的凶器了。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玄幻的事,她真的想不震惊都不行。比她两次穿越还叫人难以置信!! 想来,云穆一直有恃无恐地对她出手,违逆赫连御宸,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助赫连御宸大业功成,胆大包天连天帝教的禁规都不放在眼里,便是凭借着这一批只有她才能超控的不死神将了。 这个女人居然早先就在这里安排了一批死人,依旧想暗算于她,果真卑鄙无耻。 她抬眸看向上空,清朗的日光下,云穆一身飘渺白衣,却是一脸狰狞,周身黑雾涌动,丝丝绕绕地缠向那些不死神兵,那癫狂大笑的模样,彷如地狱鬼煞,她目光微微一沉。 山坳之中,这一刻只有云穆那毛骨悚人的癫笑声。 只听她又大笑着说道:“来来来,你们要是想死就一起上!反正今日上官月颜是死定了!”话落,她又看向上官月颜,一双细长的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变得猩红无比,眼神仿若万千利剑刻毒,阴森寒厉,让人背脊发寒:“死在我的神兵利器之下,你也算是荣幸了!!!” 一声厉喝,黑色云雾突然大盛,冰冷锐利的剑锋再次向上官月颜袭来。漆黑的剑气直逼要害,几乎全无死角,不留丝毫余地。 上官月颜眸色顿时一寒,不再赤手以对,挥手间幻仙锦祭出,一个旋身,瞬间击退了围上来的不死神兵。然而这一击虽是击退,力道也无比强劲,幻仙锦和那坚韧的铠甲碰撞出一圈火花,可是却未能伤到那些神兵分毫,只是在他们的铠甲上留下了一道如被利剑划伤的刀痕。 没有灵魂的傀儡,只听从主人的支配,在黑色云雾诡异的操纵之下,再次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漆黑的剑芒大盛,凌厉森然,狠辣宛如要嗜血的恶鬼。 上官月颜接连击退了几次,眸子如冰,磅礴的内力挥出,一时间竟然也做不到将这些东西粉身碎骨,心中暗暗惊讶那铠甲居然如此坚硬,连幻仙锦也难以击破。她面色微沉地看了眼云穆,突然猛地一挥幻仙锦,再次击退有一波攻击,趁势飞身而起,五彩的华光闪过,幻仙锦朝着云穆的面门袭去。 这些神兵由云穆的内力所空,那么只要打断她的内力输出,应该就能让神兵停下来了。 夜离几人这时自然不敢让上官月颜和一人单打独斗,见那些神兵再次群起而攻之,夜离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掷入高空,一团黑金色的火焰在高空燃烧,是玄天宫用于最最紧急的情况下才会燃放的信号弹。 玉景风和凤潇也各自出手,没有丝毫保留,强劲的内力横扫,合夜离四人之力,一般暗骂云穆果真卑鄙,一边钳制住不断涌向上官月颜的不死神兵。 瞬间两批人打在了一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掌拍飞 幻仙锦凌厉地击向云穆,云穆缪然一笑,果断地撤手再次和上官月颜打了起来。而她这一撤手,上官月颜便发现,那些神兵根本就没有停手的迹象,依旧凶狠势不可挡,若是将他们当作活人,那狠辣劲,绝对是不要命的。 二人空中对打,黑色浓雾和金色光芒闪烁不断,仿佛神魔之间的恶斗,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如火如荼。上官月颜百忙中慢了一下玉景风几人,她虽然想自己解决云穆,但这个时候也不敢任性而为了。这群不死神兵真的太过诡异了。 单凭实力,云穆早已看出不是上官月颜的对手,没有不死神兵对上官月颜的钳制,很快云穆便露出败相,二人从空中打到地上,飞沙走石,草木纷飞,云穆连连狼狈后退。然而即便如此,她脸上笑容依旧癫狂而狰狞:“上官月颜,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你敢杀我?” 上官月颜不语,只是无光冷寒地看着云穆,手中幻仙锦不断袭出,将云穆逼向远离神兵的角落。 云穆不敌上官月颜,几番之下,很快就被逼到山下的一处石壁上,她背抵石壁,雪白的衣裙上破碎了几处,隐隐有血红,发髻也有些凌乱,此刻即便只是表面装扮,也早已看不出那飘渺出尘的仙气之感。觉出上官月颜只是逼迫自己,并没有真正全力击杀,她眸中的癫狂更甚,肆无忌惮地扬声大笑起来。 上官月颜突然感觉脚下一阵颤动,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再次冷沉。 一片青绿之中,竟有无数双手破土而出,仿佛坟地里爬出来的恶鬼,这画面,若是放在夜晚,怕是会生生吓死人,毫无疑问,又是几十个不死神兵。 上官月颜当即飞身而起,挥手一拍,幻仙锦如九天彩河猛冲而下,狠狠地拍在地上,霎那间大地龟裂,整个山坳都一片震荡。 玉景风等人看到这边情形,本来就冷沉难看的面色,顿时又黑了几分。很显然,面对这群不死神兵,即便他们武功高强,也是难以抵挡,情势对他们十分不利。 然而,就在上官月颜也觉得这个云穆当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简直丧心病狂时,异变再次突生,她一掌刚刚结束,一阵阴风突然从背后而至,她身后的一处阴暗角落里冒出一人,漆黑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向她的后背心。 玉景风面色一白,当即大喊道:“月颜小心!!!” “少夫人!!” 凤潇和夜离几人也顿时大惊失色,几张俊脸几乎是瞬间失去了苍白如纸,不约而同地抽身往上官月颜而来,几道五彩光芒大盛,齐手对着那突然冒出来的人击去。 上官月颜自然第一时间觉出身后有异,猛地回头,便见一把被黑气笼罩的长剑刺到了面前,那出剑速度之快,让她只来得及看一眼,凌厉的剑锋就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后心,玉景风几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再次惊恐地大喊出声。 不过,他们骇然的呼喊还没落下,上官月颜却是冷然一笑,只见她伸出两指,竟是轻而易举地捏住了那锐利森寒的剑锋,下一秒,幻仙锦如灵蛇一般舞动而出,局势扭转,那漆黑的人影被狠狠地击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石壁之上,嵌出一个深深的人形巨坑。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恐怖的黑红色流光从山坳入口的方向袭来,那速度几乎让人肉眼无法捕捉,一瞬间袭到了云穆面前。只听一声巨响,山脚下骤然红光乍现,石壁上再次出现了一个人形大坑,云穆也被嵌入了石壁之中,胸口已是血污弥漫,竟然连吭一声都来不及,就昏死了过去。 一切来得快,也去得快! 云穆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被控制的不死神兵似乎成了断了线的木偶,早先那汹涌磅礴的杀气消失无踪,杵立原地,似乎变成了一座座僵硬的人形石雕。 风静静吹过,一时间山坳里落针可闻。 玉景风几人微微一愣,转眸往山坳入口看去。 上官月颜看了云穆一眼,目光微微动了动,也看向入口的方向。 那边,毫无意外的,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落入几人眼中,下一瞬,那人立在了上官月颜的面前。 正是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一身煞气而来,虽已立定,周身却依旧有黑红色的雾气涌动,额间印记深的发黑,可见此时是何等愤怒。上官月颜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他突然往这里一站,周围那些本该无知无觉无声无息的死尸神兵好像泄露出了一点气息来,仿佛有些惊慌失措。然而她转眸一看,却是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玉景风和凤潇见到赫连御宸,这个时候却是微微松了口气,再扫了眼四周如被定身的神兵,没说话。夜离四人则是大喜地奔到赫连御宸身后,喊了一声:“爷!” 赫连御宸没搭理几人,来到近前,虽然脸色极其难看,但还是第一时间将上官月颜打量了一遍。见她完好无伤,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天知道当他看见夜离说发的信号时,心中有多么惊怒不安,深怕自己晚来一步,她再出了什么意外。 他也是着实没有想到,云穆居然连不死神兵也带出来了,若是早有所觉,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独自前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一眼看罢,周身寒气骤然大盛,二话不说,伸手就将嵌在石坑里昏死过去的云穆隔空抓了过来,狭长的眸子如凝霜飞雪,黑红色的内力化为无形的手掌,直接掐住云穆的脖子。没人会看不懂他想做什么。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二章 神兵主将 “等等!”上官月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着赫连御宸阴沉无比的脸,道:“刚才云穆说这群神兵不能失主!!杀她之前,是否该想想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云穆的实力不如她,若是要杀,对她而言根本不难。但听了刚才云穆说神兵失主后可能会做出疯狂之事,这些东西,以她之力都难以击杀一个,若真的闹出什么动乱,怕是谁也控制不住,所以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一直和云穆周旋到现在。 如今他要杀人,她自然不能让他图一时之快,就这么杀了。 赫连御宸不语,只掐着云穆的脖子,周身黑红色的云雾如爆燃的火焰,怒气滔天。 玉景风和凤潇走了过来,二人都看了眼赫连御宸手上的云穆,眸子都冷了冷,凤潇开口:“这些东西的外壳如此坚硬,上等利器无法击破,要杀不易。不知道用火行不行?将他们丢回火炉重造一翻,所说不定能有点效果!” 虽说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炼成的,但至少盔甲是用火打造,这一点总不会错! 然而他话音刚落,夜青便摇头:“若是火能有用,天帝教传承万年一来,这批神兵早就该毁灭了,毕竟神兵现世也不是第一次。古往今来,觊觎神兵之力者众,这样一把利器握在手,不说是无坚不摧的护身符,更是能横扫千军的百万雄兵。无数人为了得到这批神兵无所不用其极,这也是天帝教为何除非必要而不出世的原因。” 夜墨附和:“不错!有古籍残本记载,这些神兵乃是上古时期高人以炼器和炼丹之术铸造而成。须知在那个世代,人们修行的都是灵力,以灵力驭控万物,铸造出来的铠甲兵器也是炼器师以灵力融合炼制而成,这样的铠甲兵器,根本不是如今这些劣质的能比的。就算要炼化,也必须要高品阶的神火,否则根本无法销毁。而炼丹术,则是能以药物练就肉体,让其皮肉筋骨坚不可摧,所以,不管从外壳还是内里,要想销毁这批神兵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暗道这些东西真是逆天啊!被上古时期的大神炼制出来,简直堪比现代的核武器了!这么厉害的东西,也难怪会被很多人觊觎,若是让有野心的人得了去,这天下岂不是会大乱?! 玉景风和凤潇闻言也是无语了,虽然他们对天帝教的事情知之甚少,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对于这不死神兵也是早有耳闻,却不是居然是由人如此超控,且着实骇人难以应付。想想一下,如实将这些东西用到战场之上,怕是能和某个女人的那些诡异的武器相提并论了。 骇人的杀器! 不过,他们二人一个淡泊之人,一个又是巴不得能一直游手好闲的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野心打这些死尸的主意,是以根本就不觉得这些神兵利器是什么稀世之宝不世之兵。再加上这些东西只有云穆能控制,想要得到就只能和云穆为伍,如此一来,本来就没有任何心思的二人只觉得内心一阵恶寒!! 夜墨和夜青自然了解二人不是那等野心勃勃之人,所以才会将这些只有天帝教所知的秘辛说了出来。 若是换了冷穆寒在这里,他们就绝对不会开口的! 上官月颜沉默了一会儿,想着夜墨刚刚提到的神火,目光往赫连御宸的眉宇看了一眼。她记得在祁城时,他对她说过他的印记其实是封印的一缕神火,还是在玄天宫封印的,不知道那神火的品阶高不高…… “如今怎么办?这个女人昏过去了,这些傀儡才暂时消停下来,若是她醒了,说不定会再次驱使,而若杀了她,又不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失控大乱,好像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了!”凤潇再次开口,眉头蹙紧,很伤脑筋。 上官月颜也皱眉,很显然,这个问题确实难办! 玉景风此时道:“不若先将这些东西找个地方关起来?如此,就算……” “不行!”上官月颜摇头打断他的话,眸光扫了一眼四周的大片诡异死尸,分析道:“这些神兵并不只是被云穆内力所控,似乎还能用神识控制。就算我们将他们关起来,让他们和云穆分开,待云穆一醒,只要意念一动,怕是也能召唤出来。他们身手不凡,更是力大无穷,怕是没有地方能关的住他们。而若是我们杀了云穆,那后果就更不能想象了!” 此言一出,夜离四人都纷纷点头,少夫人说的一点都不错。 上官月颜眸光一转,又看向赫连御宸,说了一句:“不如让天帝教的人来处理吧!这些神兵既然是天帝教之物,相信没有人能比他们更清楚如何处理这等境况!” 玉景风和凤潇闻言,心中顿时一亮,觉得这个办法应该可行。 夜离四人偷瞄了赫连御宸一眼,默默立在一旁,没说话。只是在心中暗道,这的确是不个好法子,只是免不了教主大人又要被爷大怒一翻了。 然而赫连御宸却没有第一时间点头,而是问了一句:“可知道带了多少出来?” 上官月颜一惊,目光再次扫向那些死尸,这里已经有一百个左右了,难道还有更多?天帝教一共有多少这样的不死神兵?难不成云穆都带出来了,而在这里召唤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 若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天帝教的人来,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了。 玉景风和凤潇也是一愣,转眸看向四周,似乎想看出此地是不是还暗藏了更多傀儡神兵。 夜离立即回话,面色微凝:“回爷,暂且不知道究竟带出多少!云穆之前并没有交代,怕是要传信问问教主了!” 他们也是在云穆召唤出神兵后才知晓的,这东西无声无息,钻土下水无所不能,隐藏起来根本没人能找到,所以他们是全然不知。 赫连御宸脸色极其难看,抓着云穆的手丝毫也没松开,云穆也依旧昏死着无知无觉,他目光扫向不远处另一个人形巨坑,那个被上官月颜拍进石壁里的人依旧钳在里面没出来。 早先赫连御宸突然出手,几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此时见赫连御宸看过去,上官月颜才仔细地看了看那个背后偷袭之人,而这一看,居然又是一个神兵傀儡,但外形上却和其他神兵不同,此人的铠甲是红色的,背后还披了一件黑色带着鳞片的披风,头盔上插有鲜红的羽尾,若将这些神兵全看作一个军队,那么很显然,这个神兵就是这群傀儡的首领了。 不死神将大将军!!!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三章 终难掩藏 因为这个大将军陷入石壁后,紧接着云穆就昏了过去,所以此刻他仍旧保持着被上官月颜拍进石壁的模样,呈现出一个倾斜的大字模样。就这么纹丝不动地挂着,乍眼一看,竟然有点莫名的滑稽。 赫连御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该死的女人,主将都带出来了,全军出动,她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突然一重,捏的云穆难受地闷哼了一声。 上官月颜再次按了一下他的手,正要开口问他全军到底是多少,便又听赫连御宸道:“传信给云擎苍,问问他是不是想要血染八方,尸横九州,他天帝教是不是觉得传世太久,荣耀太过,觉得名垂青史流芳万代已经无法满足,所以都不用爷动手了,让云穆将所有神兵带出来作乱,以此自毁长城自断其根,让天帝教倾巢覆灭遗臭万年方才觉得满足?若是如此,爷今日便放了这云穆,任她为所欲为!” 他这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夜离四人在看清那大将军时,脸色便惊变了,心中也是怒不可揭,哪里还敢耽搁半分,夜墨当即领命,转身疾步离去。 似乎是再也不想抓着手上的东西,赫连御宸一把将云穆甩了出去,云穆再次撞到石壁之上,额头顿时鲜血淋淋,只是她并无多少知觉,上官月颜几人见她性命无碍便也无暇理会,身子软软地跌到了地上,脑袋下方顿时血红一片。 “喂药,不准她醒来!”赫连御宸又说了一句。 夜离当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掰开云穆的嘴喂了下去。 夜青和夜影则开始着手处理那些傀儡,信号弹放出之后,已有不少玄天宫暗卫和亲卫赶到,一大批人很快就将所有的傀儡带出了山坳。 上官月颜几人看着,都没说什么,不得不说,给云穆喂药,让她一直昏迷不醒,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只要云穆不醒,傀儡就暂时不会作乱。 赫连御宸扫了眼被夜青和夜影带走的云穆和神兵主将,转身拉了上官月颜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往官道走去。 这一次,上官月颜没挣开他,安静地随他离去。 玉景风和凤潇对视了一眼,也跟在二人身后出了山坳。 一路无话,几人相安无事地进了城,入城后,赫连御宸直接带着上官月颜去了别处,没有再回玉景风的太子府。上官月颜也没说不愿,如今外面的传言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再加之玉凌霄有让玉景风选妃之意,她一直住在太子府的确不好,在城门口和玉景风、凤潇话别了两句,便和赫连御宸走了。 二人刚走,玉景风便接到宫里传话,进了皇宫。 凤潇这次没跟着上官月颜,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回了玉景风的太子府。 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直接去了城内最豪华的客栈,此处并非玄天宫的暗桩,却也早已被包下,二人抵达时,整间客栈从上到下已经妥帖地打理好几遍,是以在进入房间时,房中的格调已经布置成了赫连御宸喜欢的风格。 赫连御宸拉着上官月颜坐到软榻上,将她搂进怀中,这一路上,从落霞破到如今来到客栈,二人之间都没有任何交谈,似乎有一层薄薄的东西隔在二人中间,谁都没有去捅破。 屋中寂静,上官月颜也不声不响地被他抱着,不反抗也不说话,外面夜离四人正襟危站地守在门口,四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竖着耳朵注意房中的动静。可以这么说,他们这几日真的是备受煎熬,而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里面的两位主子会不会又做出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事来?!! 他们真的只希望二人赶紧和好如初,赦免他们这些整日战战兢兢坐立难安的属下吧!! 房中寂静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官月颜先开口,坐起身,问了一句:“天帝教有多少不死神将?!” 这话她刚才就想问了,看他之前那般大怒,想来数量怕是不少! 赫连御宸却是不让她起身,手臂一紧将她抱住,没有回答,反而抿唇低问:“还生气吗?” 上官月颜顿住,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什么,没说话。 赫连御宸见她不语,浑身气息淡泊,他薄唇紧紧抿了抿,突然拿过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语声低哑而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吐口,坚定道:“这里面,只有你!我不管什么天帝教,别的什么都不管,但,若没了你,这里会空,我会死!!” 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面上情深一片,那双狭长的眸子垂着,望着上官月颜,里面的诚挚和深情宛如一望无际的深潭,仿佛要将怀中人儿吸进去才满足。 上官月颜望着他,以前不是没听他说过情话,但是今日再听,她内心却是如此酸涩。那有力的心跳传到她的掌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了,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有些东西似乎藏不住了,憋了数日,终于再难隐藏,她闭上眼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赫连御宸看着她,心口不由地狠狠抽紧,疼的厉害。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她,任她在自己怀里哭。 云穆的事情,夜离早已经和她说清,他不觉得那个女人还有让他提及的资格,也不想再刺激她的心。这几日来,她不怒不恼不哭不闹,就那么淡淡地把他冷在一边不闻不问,他清楚她心中有气有怨也有委屈,只是还没有找到发作的时机。而到了今日,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顺着她的背脊,一下一下安抚着,彷若对待至宝一般温柔至极,脸颊贴在她的头顶轻轻磨蹭,只觉得那泪水将他的心都要烫化了,可虽然心疼如刀绞,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也真的松了口气。比起面对淡漠疏离将他拒之门外隔绝千里的她,他更希望她在他怀里哭,骂他恼他拿他出气,只要她不再憋着折磨自己,要他怎么都可以。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四章 血色记忆 上官月颜哭的无声,只有肩膀微微抖动着,整个脑袋都埋在赫连御宸的怀里,大把的眼泪全都蔓延在他的衣襟上,片刻就沁湿了一大片,却是完全没有收势的迹象。赫连御宸看着她,觉得靠在一片湿濡的衣服上定会不舒服,动了动身子,想将她的脑袋挪到另一边干爽的胸膛,可刚一动,上官月颜便紧紧一抓,赫连御宸只得停下动作,任她继续靠着,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大约过了两刻钟,上官月颜的情绪才慢慢控制下来,突然开口,声音哑的厉害:“父亲……是我杀的……” 一开口,却是这么一句话。 赫连御宸顿时一愣,一时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她怎么会杀了她的父亲?!不过,他下一瞬就明白了过来,这个“父亲”所言的并不是南宫靖宇,她在异时空里也有家人,这个“父亲”,怕是说的那边的人。 他当即知道,她要说的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恐怕就是她心中那个不能触碰的结,他紧紧地搂了搂她,见她一句话说完又不吭声了,也没有出声询问,静静地耐心地等着她稳定心绪。 差不多又过了一盏茶,上官月颜轻轻地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那微肿的眸子睁开,目光却有些飘悠地定在一处,似乎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语声轻的几乎如晚风吹远:“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觉得父亲和母亲是世上最恩爱的一对夫妻,虽然是黑白通吃的大家族,虽然外界有很多传言说父亲高攀母亲,一个小小副使居然能娶了炎云会的独女千金,身价突飞猛进成为炎云会的最高首领,但这些对我们都没有影响……至少,那个时候,我觉得是没有影响的。” “母亲是一个十分温柔贤惠的女子,炎云会的事情有外公和父亲处理,她的日常就是照顾我和姐姐,还有对父亲百般体贴用心。那时候,我和姐姐都被泡在蜜罐中,私下还说以后嫁人也要嫁给父亲这样人,要和父亲和母亲那样彼此恩爱情比金坚。”上官月颜唇角勾出一抹柔暖的弧度,似乎回到了那段时光,连飘悠的眼神里都浮现出了一点光亮。 可赫连御宸心中却是一痛,知道这种幸福怕是转瞬即逝,不然她又如何会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他不由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搂着她的手又在她背脊上缓缓顺了起来。 上官月颜脸上的幸福之色也的确是一闪而逝,感觉到额上传来的触碰,她手指蜷了蜷,抓住了赫连御宸的衣襟,语声突然变得清淡起来:“有人说,幸福是气泡,虽然美,但经不得风雨,一戳就破,不可能天长日久,那时候我觉得说这话的人绝对是胡说八道,我们家分明一直很幸福,不管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小家庭,还是整个炎云会这个大家族,相处都十分温馨和睦,世上怕是再没有那个家庭能入我们家那般温暖了。直到我九岁那年,才知道原来幸福真的有破灭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的神情也淡漠了下来,可那眸中却再次泛起红色,隐约有了泪意。 赫连御宸搂着她,手下动作越发温柔。 上官月颜接着说道:“我九岁时,早已经跟在几位太公身边,那时候太公们以为我改善体质为由,整日将我带在身边教导,让我泡药浴,并传授我一些孩童在学堂里根本学不到的医毒和科技知识,与父母相处的时间便少了许多。有一日,几位太公正好有事外出,我乐得高兴不用学习,便想让母亲带我去游乐场玩。按理说,我玩耍的时间并不多,这样的日子半年也难得一次,母亲又疼宠我的很,不会拒绝才是,可是那日母亲却说有点事情不能陪我,让大长老带我去。当时我一心贪玩,并没有想太多,就和大长老去了。” “虽然没有母亲陪伴,姐姐也在学院未归,但那日我还是玩的很尽兴。回家时,我想着父亲也该回去了,便让大长老直接去炎云会和父亲一起回家。可谁知……”上官月颜抓着赫连御宸衣襟的手突然紧了紧,语声不太平稳了:“可谁知还没到炎云会,在半路途经一家医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人挽着父亲的胳膊,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时,也看到街角处,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上官月颜突然有些发抖,赫连御宸薄唇抿着,紧紧地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这一次她停顿了很长时间,才继续开口:“虽然是大家族的子女,可母亲也是身子弱的,伤心比伤身痛的多,自此后母亲便一直郁郁寡欢,即便我和姐姐努力学习,我也终于被太公们炼成了百毒不侵,母亲虽然高兴,却并不能填补她内心的创伤。父亲在我们面前依旧伪装的很完美,母亲深爱父亲,怕家族中人知晓此事会为难父亲,便也没有将此事说出去。可母亲的隐忍却让那个女人得寸进尺,居然敢堂而皇之地登门造访……” 说到这里,她声音冰冷了八度:“母亲不想将此事闹大,只得让她进门,我那日本不在家,但因为担心日渐虚弱的母亲,中午趁着休息的时间便回去了一趟,可谁知回去之后,便看见母亲房间的门开着,地上有血,还传出一个女人惨叫的声音。我立即冲进门,看到的是那个女人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在地上打滚,华丽的裙摆上全是血,母亲则是惊恐地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了,父亲居然在我后脚进了门,看清房里的情景后,居然二话不说对着母亲就是拳打脚踢……”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五章 血色记忆(二) 她眸中隐忍的许久的泪水落下,浑身冰寒,声音再次颤抖起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父亲,他抓着母亲的头发拳打脚踢,连事情经过都不问一句。而那个女人则是一直哭喊说母亲要杀她,说儿子没了,说母亲心如蛇蝎容不得她的孩子,可母亲是如何忍气吞声的,没有人比我清楚,若是要杀那个女人,又何须忍到这个时候,一个命令下去,那女人全家一日之内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灰飞烟灭。那个女人污蔑陷害母亲,不惜牺牲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母亲暴力相向,没几下就将母亲打的满身是血,无论我怎么哭喊如何阻拦都没用,最后连我也一起打,我……” 赫连御宸此时终于明白她的心结是如何来源,感觉到她周身冰冷,说出的话颤抖的几乎要破碎,他用力地抱紧她,只觉得心中绞痛的几欲窒息,实在不忍心她继续剖开血淋淋的伤口,埋头在她颈间,哑声道:“别说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不说,他也能猜到之后的事有多么的残忍和悲痛!! 可上官月颜却是好像停不下来了,那紧握的双手骨节都冰冷泛白,继续破破碎碎地说道:“我护着母亲,父亲将我一把甩到墙上,随便我使多大的力,都拉不开父亲凶残的拳头,最后……最后我冲出门回自己房间拿了一把长刀,那是以前父亲送给我的,我拿了刀又冲回去,只是离开那么短短的时间,母亲已经被打昏了过去,可父亲却依旧没停手。我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无法忍受父亲如此残暴地对待母亲,也不想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尖叫怒骂声,拿着刀就用力地砍了下去……” “砍了几刀?我记不清了!也不知道砍了多久,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姐姐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外公和太公他们是何时赶来的,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房间的……只依稀记得眼前一片血色,还有耳边回荡的惨叫声和利刃看入肉体的声音!” 破破碎碎的声音息止,上官月颜早已经面色惨白,泪流满面,闭上眼睛再次哭了起来。 这一次她哭出了声,那声音轻轻浅浅,却是撕心裂肺。 多少年了,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中不敢翻出来,每每午夜梦回,或者稍有触碰,她就能感受到当时那种刻骨的寒意、冷意、恨意、愤怒、背叛、失望、刻骨铭心的伤痛和亲手将利刃挥向父亲的冷血无情走火入魔般的疯狂…… 所以从那以后,她发誓不管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她恨父亲,更恨那个插足的女人,若不是她,他们的家庭不会支离破碎。就算最后这件事情被捅破,他们的家庭依旧不能保全,但母亲也不至于被父亲那般对待。 上官家的人一生只钟情于一人,母亲的心被无情的践踏,最后的那次殴打,更是磨没了母亲最后的尊严和希望。她温柔的母亲只期望能保全自己的家庭,哪怕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她也咬牙将所有的苦往自己肚子里吞,甘愿生活在父亲为她打编织的虚假世界里。可是那个女人却是连这一点都容不得…… 在那之后,当她恢复意识时,早已经过去好几天,而且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家,住回了家族大宅里。 没有人提起那日的事,没有人再提起父亲,也没有人怪她,连母亲和姐姐对她的态度,除了更加疼宠外,没有丝毫变化。她也不敢去问母亲这件事后来怎么处理的,父亲和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反正家族里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身子恢复以后,也再次被几位太公带到了身边,姐姐照样上学,母亲也一如既往地忙着照顾她们,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丝毫悲伤。唯独家中再也不见父亲,还有就是姐姐除了学业外,开始接触家族事业。 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一次偶然的机情况下,她听到几位长老的谈话,才知道父亲死了,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说父亲是个养不家的白眼狼,偷偷转移了家族几百亿资产,说那二人死有余辜,被砍几百刀简直是便宜了,若是让外公动手,那二人下场绝对更惨一百倍不止,只是苦了她这个孩子,这么小就留下这么无法磨灭的残酷阴影…… 她记得当时听到这些话时,心头有点发冷,也有点发木,但更多的却是心痛。不是心痛死去的人,是心痛母亲。而大家对她的包容和疼爱,更是温暖了她心中所有悲凉,让她有勇气将这件事掩埋在黑暗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没过几年,母亲就病逝了! 郁郁而终!! 她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怪过她,毕竟不管父亲犯了什么错,在母亲心中,父亲是无人能够取代的…… 她也无法去评价母亲当年的隐忍是否正确是否值得,因为她知道母亲爱得有多深,有多不舍……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就算时间倒退到当日,她还是会那么做。因为若是不杀了父亲,那么死去的就是她可怜的母亲!! 所以,她从不后悔,而且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如今,即便被这个恶梦折磨了多年,让她一度再不相信这世上还存在忠贞不二的爱情,也丝毫不敢去触碰这种能伤人于无形的东西,直到遇上赫连御宸,在他的死缠烂打下被逼的退无可退,才只能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踏出了这一步。 她不能说这一次云穆的事对她没有任何影响,那根本不可能,若赫连御宸和云穆真有婚约在身,即便赫连御宸对云穆没有情,她怕是也不能再站在他身边。即是未婚夫妻,即是经历过那种深恶痛绝的事情,她如何能让自己变成和那个女人一样的第三者?她做不到!就算再喜欢赫连御宸,她也做不到!!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心很痛,却也很庆幸,赫连御宸没让她失望,没将她变成那样的人!!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六章 雨过天晴 赫连御宸也是心痛至极,他虽然早知道她心中有伤,触碰不得,却也从来没想过居然是如此令人心酸落泪揪心扯肺的事。九岁稚龄,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换做一般人,怕是根本什么都不懂只知晓玩耍罢了。而她在那时却背负了如此巨大的伤痛,虽然他能体会到她对父亲的恨,但却也知道,亲手杀父的她,心中的痛一定比谁都要沉重! 感觉到她的动作,他微微地抬起头,伸手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面上满是悔意:“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 这件事,真的是他做错了,是他想的太复杂,不敢丝毫去触碰她的心结,以为解决了云穆之后再对她说才是最好。殊不知,这样不清不楚地拖着,反而让她心中不安,伤她更深。若早知道她最怕最恨的是什么,他定然一开始在巫族的时候就说了。 不是云穆伤了她,而是他伤了她! 他这话一出,似乎所有的委屈一涌而出,上官月颜泪水仿若决堤哗哗而流,将赫连御宸的心都纠成了一团,抱着她不断地轻拍着她的背,口中连连轻哄道歉不止:“别哭了,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上官月颜止不住,哭声也止不住,竟是比刚才大声了些。 赫连御宸眉头打成死结,有些慌了,一边去抹她脸上滚滚而落的泪,一边求道:“好颜儿,不哭了好不好,你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要不你打我吧!随便你打,一直打到你解气为止好不好?” 刚才他不劝不阻让她哭,是因为知道她一直憋着,发泄出来才是更好。但现在,她这般哭着,不是发泄,而是真的伤了心委屈至极,他如何能让她一直痛一直委屈?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愿她这般伤心落泪。 见上官月颜怎么也止不住,哭的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心急如焚,低头就要去吻她的眉眼。 上官月颜却是推了他一把,睁开眼睛瞪着他,哽咽地怒道:“不准碰我!” 她声线哭的沙哑,又是抽噎着开口,四个字还间断了两下,是以明明是有些怒意的,可听上去和看上去,竟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像是恼小脾气撒娇。 赫连御宸愣了一下,魅眸眨了眨,突然笑了,低头飞快地在她湿漉漉的眼睛上亲了两下。上官月颜偏头躲避,没躲掉,脸上顿时怒出恼意,手下一用力,就在他胸口狠狠地掐了一把。 赫连御宸吃痛,这才没有继续,见她虽然发恼,但是泪水却是止住了,不由低笑出声。 上官月颜见他居然还有脸笑,小脸顿时有点黑,双手一推就要从他怀里出来。但赫连御宸哪里肯,一个用力,将她左右一个调转,又抱了回去,靠在他另一边没被泪水泛滥的怀里,低声笑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其实要说生气,她自然是生气的。纵然她相信他和云穆之间没什么,听了夜离的解释后也确定了她没信错,但被他这么瞒着不说,而且连哥哥他们也都帮着他瞒,她就是想不生气也难。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就算他的出发点是为她好,她也不愿这么被蒙在鼓里,那感觉当真不好受。 不过,这几日她故意冷着他,那日还踢了他几脚,心中的气其实早就消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如今发泄一通,心里早就舒畅了很多,刚才怒他一下,也只是发发小脾气而已,现在被他这么一闹,她心中哪里还有多少气,只是恼怒地瞪着他,威胁道:“以后若是再犯,看我哭死在你面前!!” 这话听上去虽听上去不具备太大的威慑力,一个人哪能真的哭死,但是赫连御宸却是真的怕,立即一本正经地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爷用性命担保!!” 一次就被冷落了数日,差点要他的命,哪里还敢有第二次!! 上官月颜哼了一声,脑袋一转,将脸上所有的眼泪抹在了他的衣服上,刚刚还干爽的衣襟顿时湿了一片。 多日的阴云散去,好不容易雨过天晴,赫连御宸此刻的心情好的可以飘起来,看着她小脑袋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他心神一荡,哪里还忍得住,伸手掰过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上去。上官月颜被他吻个正着,被泪水洗得澄澈无比的眸子顿时朝他瞪去,却是立即就被他用手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了。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反抗,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没动。 从在玄天宫闭关之后,他们就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又因为云穆的事,赫连御宸被上官月颜冷落了好几日,虽然见面了,彼此就在身边,却没有过亲密接触。如今,这久违的将近两个月的触碰,让二人都觉得仿佛是干柴遇到了火烧,星火瞬间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赫连御宸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到了软塌上,如玉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潜入,二人都不由一颤,呼吸频率骤然不可自控了。 大上午的,青天白日,房中便响起清浅的让人想入非非的魔音。 夜离四人一直守在门口,专心致志地注意着房里的动静,将两位主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四人木着脸,有些厚脸皮地控制着脸红,关闭耳朵,装作什么都听不见地正襟危立,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长气。 总算是和好了,他们总算不用担惊受怕看两位主子的脸色过活了,不容易啊! 一阵细雨微风之后,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侧躺在软榻上,如玉的手指理了理她的衣服,魅眸里还有一串火苗在隐隐燃烧,不过被克制的相当好,俊脸上有一丝满足。上官月颜微微脸红,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还没说呢,天帝教到底有多少不死神兵?” 她气息微喘,声音软软娇柔。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七章 算计的好 赫连御宸心里顿时一酥,忍不住又啄了下她红艳艳的唇瓣,青眉一挑,不大在意地道:“一万!” “这么多?”上官月颜一惊,眸子都瞪大了一分。想着那些神兵的威力,夜离说不死神兵能以一敌万,那这一万的数量简直太恐怖了!云穆居然将天帝教的所有神兵都带出来了,只为对付她,可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她默了默,又问:“你如何知道她全数带出来的?” 赫连御宸把玩着她的头发,道:“神兵主将!” “那个主将?”上官月颜看着他,想起之前他的确是因为看到了那主将,才说云穆全数带出来了。可这个那个主将有什么关系,难道主将现身,就是代表全军不动? 赫连御宸知晓她心中不解,抬手揉了揉她轻蹙的眉心,解释道:“天帝教的神兵轻易不出世,就算出世,也只会带普通神兵。主将实力强悍无比,要超控,虚得耗费很大的精神力和驭控神兵的内力,驭一万神兵的耗费也不及驭一个主将。今日那个女人既召出神兵,也召出了主将,便说明已经是全军出动了。不然,以云穆的实力,她若不是同时超控主将和神兵,无暇应付旁的,爷当时的那一掌也不能顺利地打到她身上。”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恍然,若是如此,那么云穆定是带出了天帝教所有神兵了。那个主将偷袭她的时候,她抽不出手去对付云穆,而那时云穆居然没有趁机对她出手,可见同时驾驭主将和神兵是真的耗费了她不少精力,所以赫连御宸突然飞来一掌,云穆才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一下就被打晕过去了。 她思索了片刻,道:“一万神兵,云穆如今昏迷,尚且不足为惧,但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如今我们不知道其他神兵藏身何处,就算让云穆昏睡几十年,可最后也难逃一死,那时候该怎么办?天帝教可是有办法找到其余的不死神兵?” 他们手上如今就只有一百神兵,云穆却是带出了一万,那些东西可以说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隐藏起来无声无息无迹可寻,若是一个个去找,怕是将整个天下挖地三尺也不能全部找到。而且费时费力,不是上策。 但若天帝教有办法,那就不同了。只要找到所有神兵遣送回天帝教,那么云穆的死活应该就不那么重要了。 赫连御宸自然明白上官月颜的意思,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一闪,突然低头对她一笑,“云穆早先出现在东耀,爷也是在东耀擒下她,之后一路来西岳,在爷的眼皮子之下,她绝对不敢暗中有丝毫小动作。那么,你说,她是早先就将一万神兵藏在了落霞破,还是被安置去了别处?” 上官月颜心思一动,当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赫连御宸又说了一句:“天帝教神女有驭控神兵只能不假,可云穆的控制力,相比以往各代神女而言,却还上不得台面!” 上官月颜蹙眉思索:“你的意思是,云穆实力不济,即便带出一万神兵,却是难以同时驭控。一个主将和一百神兵已经让她耗损过度,所以她不可能将所有的神兵都藏在落霞破,也用不着,既然她将主将放出来对付我,又何须更多神兵相助,我就算再厉害,也用不着她这般大费工夫。而她之前去了东耀,这一路被你抓回来又没有暗中作为,也就是说其他的神兵在东耀?” 这个想法,让她心下有些骇然。 如今的世局也算是明朗,无非是东耀野心勃勃,怕是连称霸天下之心都有,西岳则是助长风气同气连枝,北疆置身事外,南齐和玄天宫差不多是观望姿态。这样的局面,若是云穆早先将其余的神兵藏在了东耀,或者说二人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么此事就严重了。 “估计就是这样!!”赫连御宸懒懒道,“那个女人向来诡计多端,她早料到你会如约见她,也料到爷不会放任置之不理定会一同前来西岳,所以她故意让主将现身,目的就是让爷知道一万神兵都在她手中,且其余的神兵很可能安置在冷穆寒身边,如此一来,若是杀你不成落在爷的手里,爷定会有所顾忌,不会立即杀了她!”话落,他淡淡一声冷笑,邪魅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轻蔑:“她倒是算计的好!” 上官月颜嘴角抽了抽,不可置否,云穆确实算计的好,这不,如今她的命是真的保住了,且让他们一时间束手无策。抬眸看向赫连御宸,又问:“可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真落到冷穆寒手里!” 若只是藏匿在东耀,那还好些,可若是已经在冷穆寒手里,万一云穆那边出了变故,让她有机会再驭控神兵,那真的是不堪设想。 赫连御宸却是不以为意,捏了捏上官月颜有些发愁的小脸,邪魅的语声十分轻松:“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该来的总归要来,若真在冷穆寒手中,我们就是要抢,也不必全天下掘地三尺强。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天帝教的人来了再说也不迟!” 上官月颜无言地看着他,很想说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看到那主将时大发雷霆,如今倒是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根本一点都不担心。但也不得不说如今这能这样了,她也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天帝教那边能有办法。 赫连御宸抓着她手手把玩了一翻,目光似有似无地多看了几眼她手上的印记,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早先你突破事似乎遇到了什么困境,是身子突然不舒服?” 上官月颜也不再纠结不死神兵之事,听他这么一问,不做他想,忆起突破那日的事,澄澈的眸子突然一亮,一下子坐起身来,看着他,一边摇头一边欣喜道:“不是身子不舒服,是我突然恢复了一些记忆,终于将解寒毒的配药想起来了。我早先一直想不起来,是因为我那时实在太小,最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再加上那时我只是偶然听见太公们说起,根本没用心记,所以忘得一干二净。”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八章 趁机而入 她脸上笑意盈盈,眼睛都在发光,任谁都知道她此刻有多高兴:“那日我突然想起此事,一直心绪难控,才差点走火入魔。不过好像也正因为如此,我居然莫名其妙就突破了,可真是虚惊一场,更是双喜临门。那日我让夜墨去找的药,就是解毒的必备药材,待全部找齐了,你的寒毒和血毒就能一起解了。” 这事儿她还没对外说过,夜墨虽然奉命找药,却也不知道是解寒毒的药。本来她心里有气,不想理他,想着待解毒的时候说就好,可现下他问起,她便怎么也不想瞒了。这可算是近日来最大的喜事,告诉他,他也会高兴的。 赫连御宸原本只是想旁敲侧击地探一下她的身体情况,却不知是她想起了寒毒解法,微微一愣,想起那日她的确一出关就吩咐了夜墨办事,而他但是只想着如何和她解释并没有系想太多,如今想来,若非非常重要且迫切需要的药草,她根本无需急着吩咐夜墨。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那喜悦之情如此明显如此耀眼,他只觉得心口热的不像话,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手指覆盖在她无名指的印记上,一言不发,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抱住了。 没见他脸上露出喜色,上官月颜疑惑地抬头:“怎么了?你不高兴?”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那些药草,虽然找不来不一定容易,但她觉得只要不是整个神武大地上根本不存在这些药,以玄天宫的实力,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解毒指日可待,他难道就不高兴吗?解了毒,以后就不会被剧毒折磨日日费心压制了。 “没有,高兴,爷很高兴!”赫连御宸摇了摇头,将她抬起的头压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语声有点闷。 上官月颜听他语气不对,只当他是因为突然知道此事,一时间心绪难控,毕竟血毒和寒毒折磨了他十多年,突然知道能解了,换做是谁,定然也是惊喜激动的。她唇角勾起,反手搂着他的腰,笑道:“这下我们不用再特意赶回龙华去无极之山了,免了一趟奔波劳累。等解了你的毒,这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好,我们再回去。”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她天阳诀大成后就立即回龙华,去无极之山上和太公他们取得联系,询问解毒药方。现在她自己想起来了,自然就不急着回去了。 “好!你说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爷听你的!!”赫连御宸抱紧她,握着她的手也紧紧不松。 上官月颜笑了,想着虽然云穆的事情比较麻烦,但现在她的心情可是没半点儿阴霾,开心极了。 不止她开心,外面再次专心致志地偷听房门的夜某四大暗卫,也都喜不自胜,若不是怕失了规矩,估计都要跳起来欢呼了。四张冷硬的俊脸全都破了功,兴奋激动溢于言表,都容光焕发了。没想到少夫人多日前让他们去寻的就是给爷解寒毒的药草,如今少夫人天阳诀已大成,纯正的至阳内力已经具备,爷的年纪也附和条件达到了十八岁,又有了解毒的秘方,只要他们尽快找齐少夫人所需的药材,爷体内的毒就能解除了啊!! 四人心下说不出的狂喜难耐,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随后夜离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抓过夜墨,用极度喜悦的神情无声地催促道:“快!!别傻笑了!!赶紧传信出去,让大家拿出十二分精神找药,一定要以尽快找到送回来!!” 夜青和夜影也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推了夜墨一把。 夜墨也知道此事要越快越好,虽然他之前的命令就是下的急令,但如今知道这是给爷解毒用的,自然要再催一催了,马上大步奔了出去。 夜离三人又兴奋好了一阵,才渐渐缓和冷静下来,又仔细地听了门内,没有再听到什么不该打扰的声音,夜离收整了神色,低声喊了一句:“爷,属下有事禀报!” 闻言,上官月颜止了笑,从赫连御宸怀里抬起头。赫连御宸轻轻松开她,二人随意地坐在软塌上,赫连御宸才开口:“进来!” 夜离推门而入,来到软榻前一丈之处,躬身行礼。 “何事?可是冷穆寒有动作了?”赫连御宸半靠在靠枕上,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上官月颜早知道玉凌霄将自己在西岳的事告知了冷穆寒,想来冷穆寒得到消息后,大约也会来西岳。再加上如今凤潇和赫连御宸都来了,他的两个哥哥算算日子这几日也快到了,冷穆寒若是还不来,就有悖常理了。 然而,她正这么想着,夜离却是道:“回禀爷,正如您所料,冷穆寒在前来西岳的途中,得知黎单离开北疆皇城,暗中转道去了北疆。如今东耀的仪仗队缓慢前行,大约还需十日才能到,而以冷穆寒的速度,三日之后就能抵达北疆!” “冷穆寒去了北疆?”上官月颜愣了,完全出乎意料。 “他若是想对北疆出手,这个时候自然会去北疆!”赫连御宸道,“北疆帝师名声威望不亚于北疆皇,更甚至比之更甚,是北疆皇一直以来的依仗。民间有这样的传闻,北疆皇身体孱弱,虽有后妃,却并无子嗣产出,皇室一脉后继无人,北疆皇看中黎单,将最至亲胞妹与之赐婚,这将来的皇位,怕是会传给黎单和慕容紫的后代。更有甚至传言会直接传给黎单,毕竟北疆皇身体孱弱时常缠绵病榻,怕是等不到后继人的出生了。而如今黎单和慕容紫解除婚约,又辞官离开北疆,北疆皇等于失去双臂半壁江山,北疆上下怕是民心不稳军心动荡,冷穆寒如此聪明,怎会不趁机而入?!” 上官月颜无语,对北疆的事情,她真的知之甚少,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传言。她看向赫连御宸,问道:“这么说,冷穆寒会悄悄出兵?”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九章 乐得清闲 北疆皇器重黎单她还是知道的,不说别的,就从黎单辞官,北疆皇挽留七次最后晕倒在朝堂就能看出来其被器重的程度有多深。如今黎单走了,北疆上下怕是都颇为震荡,冷穆寒趁机对付北疆的话,岂不就是要出兵攻打? 她不知道北疆有没有能驰骋沙场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但是却知道冷穆寒厉害,若真打起来,想赢绝对不容易。 谁知赫连御宸却是一笑,摇了摇头:“出兵是下下策!” “此言何意?”上官月颜不解,既然是对北疆出手,不动兵又如何能得手?难不成要像西岳一样,来一场联姻?冷穆寒和慕容紫? 只是想想,她就有点无法接受! 虽然冷穆寒是一国帝王,且才华出众样貌不凡,慕容紫身为北疆六公主,也是一代美人,品行毫不做作洒脱爽快,单看二人的身份品貌也没什么不相配的。但是,她就是没法想象慕容紫嫁给冷穆寒成为东耀的皇后,冷穆寒野心太重,他可能是一个好帝王,却不一定是好夫君人选。再说,她觉得慕容紫是喜欢南宫凌的,是很可能成为她的未来嫂子的!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赫连御宸见上官月颜皱着眉头,沉着眼眸思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由好笑地揽了揽她的腰,“你放心,就算冷穆寒有心想联姻拉拢北疆,以慕容紫的性子,你觉得她会同意?若她的婚事是能随意摆布的,这次又怎会和黎单解除婚约?北疆皇本就对慕容紫百般疼爱宠得她无法无天,又怎么会强逼她的婚事?而且爷敢断定,冷穆寒绝对不会提出联姻的。所以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不可能。”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也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以慕容紫那爆裂的脾气,若是真逼她,她估计能闹翻了天。当她还是想不明白,既不是联姻,出兵又是下下策,冷穆寒跑去北疆做什么?难不成只是和北疆皇谈判吗? 正想着,赫连御宸又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邪肆不明,一双魅眸忽明忽暗地闪着:“黎单帝师名号并非浪得虚名,若是爷猜的不错,早在离开北疆之前,黎单便将应对时局之法告知了北疆皇,而北疆皇虽孱弱却不愚笨,应当知道如何处理此事!” 上官月颜以前就听他夸赞过北疆皇英明睿智,黎单她也有几分了解,并非是那种不负责任瞻前不顾后之人,是以这件事她也只是意外又好奇一下,并不是很担心,北疆国事也轮不到她担心,便也不再问了。 夜离此时问了一句:“爷,我们可要派人去北疆?” 赫连御宸魅眸闪了闪,唇角一抹邪肆的笑扬起:“不必,冷穆寒愿意折腾就让他去,爷乐得清闲!” “是!”夜离应是,又道:“早先我们回客栈后,西岳皇传旨召玉景风进宫,想来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必理会!玉凌霄再怎么厉害,也只限于西岳境内,在冷穆寒那里却也讨不到好。玉景风马上就要继任大典,届时是何形势犹未可知,毕竟,玉景风不是玉凌霄。”赫连御宸懒懒道。 夜离意会,不再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上官月颜本就对天下形势不太感兴趣,除非是有事情发生到她面前,或者和自己身边的人有很大关系,否则只会觉得的麻烦。这种事赫连御宸处理起来自然比她得心应手,她便也懒得去想太多了。 两日后,南宫易等人抵达西岳。 入城后一行人便匆匆来到客栈,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没有去城门迎接,一个人斜靠在软塌上看折子,一个则坐在桌后侍弄笔墨,手边堆了一大叠画纸,画的全是各种现代武器组装配件。 几人急冲冲地进来,人还没进屋,太史凤的声音先穿了进来,语声带着难言的惊喜:“颜儿,解毒方子真的有了?” 话音未落,蓝色的身影已经站到了上官月颜面前。 上官月颜抬起头,就看到身着男子衣袍风尘仆仆面色狂喜的太史凤,勾唇一笑,软声说道:“娘,自然是真的,我总不能拿这件事开玩笑。待所有的药材集齐,就能给他解毒了。” 话落,见南宫靖宇等人都进了屋,起身走过去一一打招呼。 赫连御宸也从软榻上起来,和几人招呼后,一同坐到了桌前,夜离立即奉茶。 “早先接到你的信,你也没说别的,就说让我将血毒的解药带来,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有了别的法子,想先把血毒解了再说。”太史凤喝了口茶,嗔怪道:“这大好的事儿,你怎么不直说?” 南宫靖宇也笑问:“颜儿是恢复记忆了?想起了解毒之法?” 上官月颜一开始没说,是觉得他们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会马不停蹄赶来。如今药材有夜墨负责在找,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找到的,她便想着等他们来了再说也不迟。见他们问起,便如实说了,“娘亲的毒药谷中虽养了不少好药,但我需要的药草怕是也没有,这件事我交给了夜墨,爹爹,娘亲,师尊你们都不用着急的,相信夜墨很快就能找到了。” “嗯!夜墨小子对毒药谷也甚是了解,若是里面有需要的药草,他自会派人去取。”北蔺天笑着点了点头,漆黑的眸子看了看懒懒坐着的赫连御宸,眸子颇为欣慰。 “竟然是在突破关头想起,这时机着实危险!”南宫易道了一句。 此言一出,太史凤几人都点了点头,谁都知道在那种紧要关头是最忌讳分心走神的,她在那个时刻想起解毒之事,当时情形有多危机可想而知,没出事真的是福大命大了。 上官月颜笑了笑没说什么,不想让他们做纠结此事,转移了话题,问道:“大哥,哥哥呢?怎么只有你们来了客栈,他人呢?” 几人进来后,她便发现南宫凌不在,而南宫凌是一起来了西岳的,中途也没有转道离开,此时不见他,着实奇怪。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章 哥哥密事 按理来说,以她那个哥哥的性子,应该和她娘一样,第一时间冲进房里才是。 谁知太史凤却是挥了挥手,颇为嫌弃地道:“你找他做什么?这个混小子,这一路上都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老娘问了他还几次,没一次正经回答,欠揍的很。刚才进城时,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像是屁股后面有狗追似得,丢下一句话就跑了,也不是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仇家,老娘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中魂飞魄散落荒而逃的样子!”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暗道难不成是慕容紫来了? 南宫易此时又笑着说了一句,如玉的俊脸有着一丝温润的宠溺之色:“他说了晚点回来,不必担心!”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她自然不担心南宫凌出事,就算真的是仇家找上门,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她只是心中痒痒,好奇能让他哥哥吓得落荒而逃的人到底是不是慕容紫?慕容紫和黎单解除婚约已经十日了,若是她来西岳,十日时间是足够的。 看来,等会儿她得找夜离问问! 天珏太子、天珏翼王、玄天宫宫主一同抵达西岳,玉凌霄自然免不了又是设宴接风洗尘,太史凤将血毒的解药交给上官月颜后,几人在上官月颜的房间休息了片刻,便各自回房收拾了一翻,一同前往西岳皇宫。上官月颜和赫连御宸都不大喜欢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留在了客栈没有一同前往。 晚上用过晚膳,上官月颜想起南宫凌,唤夜离问话。 “哥哥如今在哪里?”上官月颜问。 夜离抬眸,偷瞄了眼正端着茶浅浅品茗的邪魅男子,上官月颜见他如此,皱眉,也转头看向身边浑身散发着慵懒邪肆之气的男人,小脸有些虎:“怎么?不能告诉我哥哥在哪里?” 赫连御宸放下茶盏,突然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站起了身:“罢了,知道你对凌的事好奇很久了,事到如今,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既然如此,不如就亲眼去看吧!” 上官月颜一愣,不明所以地瞅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她本就好奇的要死,他要带她去看,她求之不得。站起身,和他一起出了房间,踏着月色,飞檐走壁,悄悄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院落。 二人在落脚在院中假山的背光处,还没来得及看清院落面貌,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入上官月颜耳中:“要我说多少次?我忘了!全忘了!你别再来烦我!” 这声音满含愤怒,正是南宫凌的声音。 上官月颜当即循声望去,不远处的走廊上,南宫凌突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一身干净的青色锦袍,墨发高束,浑身上下洁净无尘,显然早就休整了一翻。不过,周身气息却是冰寒的很,和他那张满是怒气的俊脸一样,一看就知道正处于暴怒状态。 而他身后,紧接着又走出一人,距离南宫凌不到两步,而且一走出来就伸手去抓南宫凌的胳膊。 上官月颜看见那人,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居然不是她以为的慕容紫,而是黎单!! 黎单今日一改以往象征他帝师身份的银龙黑袍,一声玄色银边华服,长发用黑色发带束着,一丝不苟,虽然没有了以往那股皇家风范的贵气,但沉稳内敛犹在,尊贵优雅也依旧,俊美一如往昔。只不过,容貌气质上虽没有太大变化,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和以往大不相同,那是上官月颜从来没在黎单脸上看到过的神色,焦急、无奈、忧愁,甚至还有一点委屈和讨好…… 这样的黎单…… 上官月颜目光发直,一时间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赫连御宸也看着那边,和上官月颜的惊讶震惊相比,他面色如常,似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上官月颜没心思理会赫连御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见黎单一把抓住了南宫凌,而下一瞬南宫凌又一把就将他的手甩开了,停下脚步怒瞪黎单,铁青着脸怒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黎单没有再次出手,只站在南宫凌对面,薄唇微抿,低沉磁性的声线有些哑:“你明明就知道!” “呵!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黎单大人的心思,我南宫凌如何会知晓?”南宫凌嘲讽一笑,偏过头,一脸冷漠:“我再说一次,不要再视图从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你还是回你的北疆去吧!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话落,他转身就走。 上官月颜觉得,她真的完全听不懂,什么在南宫凌身上找别人的影子?谁的影子?难道南宫凌和某个黎单很在乎的人长得很像?所以才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黎单这次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对着南宫凌的背影大声道:“你何必要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我没有……!” 南宫凌脚步顿了一下,但随即又两步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一把推开门,冷冷地甩了一句:“与我无关!” “如何会无关?”黎单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将马上就要走入房间的南宫凌猛地一拽,又拉了出来,似乎也被南宫凌惹急了,俊脸上露出了些许怒容:“你扪心自问,当真和你无关?你这话和别人说也许有人信,可是你骗得过你自己?” 南宫凌站住脚,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黎单似乎气极了,却又不敢和南宫凌硬对,深吸了一口气,道:“没错!一开始的确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一坛魂牵梦萦会让我失了心智,可之后我……!” 听到魂牵梦萦四个字,上官月颜当即想起以前赫连御宸和她说过,那是一种比雪青泉还要好的就,据说那酒喝了之后,就会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当时她还很像弄一坛试试来着,只是后来赫连御宸没说弄没弄到,她也给忘记了。 她记得赫连御宸好像还说过,魂牵梦萦是那酿酒之人因思念逝去的心爱之人,所以才酿了这酒,目的就是为了醉酒之后和爱人相见……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上门女婿 如今黎单和南宫凌居然因为魂牵梦萦吵架,难道黎单喝了魂牵梦萦后和南宫凌发生了什么误会? 正想着,南宫凌突然开口打断了黎单的话:“魂牵梦萦是你所酿,有什么后果你难道不知?” 上官月颜又愣了,魂牵梦萦居然是黎单酿的?这……真是出人意料! “我是知道!可那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我也和你解释多次了,那不是我真意,我也没有想在你身上找谁的影子!”黎单道。 “没有?”南宫凌转过头,用嘲讽的神色看着黎单:“那后来是谁将我骗到北疆逼我喝下魂牵梦萦,之后自己又喝了?又是谁在船上喝了魂牵梦萦?” 上官月颜觉得,自己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到底因为魂牵梦萦发生了什么事啊?! 黎单却好似被问的一愣,随即突然笑了:“你不是说不记得吗?” 南宫凌连顿时一黑,挥手就要甩开黎单,黎单却不让他如愿,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脸上的怒色好像瞬间消散了:“你总是这样,明明都记得,却死不承认,一次又一次无视我,躲着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理不睬,好像我们从始至终都只是陌路人。可我们真的是陌路人吗?有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躲着你了!我不记得就是不记得,脑子是我自己的,难道你能比我清楚?!笑话!”南宫凌依旧不买账,突然暗暗一使力,一股劲力摊开了黎单的手,他转身就往屋中走去。 上官月颜心中抓狂,能不能直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这么吊人胃口好吗? 而下一秒,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喊,还是黎单终于忍不住了,居然跟着南宫凌跨进房中,同时又伸手一拽,那力道好像很大,出手也很迅猛,南宫凌竟然被他拉的一个趔趄,撞到了黎单怀中。紧接着下一秒,上官月颜的眼睛瞪圆了,下巴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黎单居然搂住了南宫凌,薄唇覆到南宫凌的唇上!!! 上官月颜只觉得脑袋“轰”了一声,呼吸都停止了,大脑当机一片空白。 赫连御宸不知道是早就看过这样的画面,还是对这样的时毫无所感,竟是面不改色。只是转头看了眼石化当场的上官月颜,眸中闪过一丝好笑。 而那边,南宫凌没料到黎单此举,惊得愣了一下,居然忘记了反抗,待回过神,那张脸已经气得铁青,正要对黎单出手,黎单似乎早摸清了他的脾气,先一步离开他的唇瓣,抱着他道:“第一次,是我酒后误事,将你错认他人,是我不对,伤了你!第二次,我屡次寻你想见你和你谈谈,可你一丝机会都不给我,避而不见不说,还总是给我找麻烦,我怒急了,才把你骗到北疆。第三次,好不容易逮到你,大海之上你无处可逃,为了让你不再误会我,我才自己喝了魂牵梦萦,没给你喝。第一次,我们先抛开不说,第二次和第三次我真的有将你当成别人吗?你总是说你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除了第一次我醉了神志不清,其余时候我们即便喝了酒,也都是清醒的,魂牵梦萦没那么容易醉,我没再把你当作别人!” 话落,他突然顿了一下,凑到南宫凌耳边,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温柔之色:“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心里早就没有别人了!!”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轻,比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轻,一瞬间就散在了风里。但上官月颜却还是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同时还看到了本来不断挣扎的南宫凌,在听到这句话后身子猛地僵住了…… “怎么?还不信我?”黎单看着愣神的南宫凌,脸上的神色越发温柔,如对待至宝般地伸手去摸南宫凌的脸。 南宫凌一把挥开他,脸色有些不自然:“我管你那么多,你心里有没有别人与我何干?我心里没你!” 此言一出,黎单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突然眯了一下眼睛:“南宫凌,你再说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么连名带姓地一喊,虽然依旧温柔,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南宫凌微微地颤了一下,但还是立即就道:“说了又如何?你心里有谁没谁是你的事,我南宫凌心里没……黎单,混蛋,你干什么?!” 话没说完,黎单已经将他扛到了肩上,大步向房中踏去,房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二人从视线中消失,上官月颜听到房中传来黎单低沉而磁性的笑声以及南宫凌的咆哮声。 黎单:“死鸭子嘴硬,我看你要口是心非到什么时候!” 南宫凌:“什么口是心非?我南宫凌口中从无虚言,放我下来,这里可是我玄天宫的地盘,你信不信我让人砍了你!” 黎单:“你要是舍得,尽管砍!我不还手!” 南宫凌:“混账!你放开我!!我还要给我小颜儿娶个嫂子回去,难不成你要当小颜儿的嫂子吗?你回去娶你的慕容紫!离我远点,堂堂帝师,脸呢?!” 黎单:“帝师?我早就不干了!和慕容紫也没婚约了!至于给月颜当嫂子,反正我今后也无处可去,被你娶回家也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当上门女婿,可以和她商量一下喊我姐夫,或者哥哥!” 南宫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太不要脸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黎单吗?你……!” 黎单:“嘘!乖乖安静一些,我只在你面前不要脸,不想让人看见!” 南宫凌:“嗯嗯嗯……嗯嗯……!”放开我……混账……! 黎单:“……!” 之后,再没有听到什么说话声,只有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就是轻微的让人想入非非面红耳赤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二章 黎单旧事 上官月颜木楞在原地,这一刻,她实在不好形容自己内心是何等感受。是与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所产生的震惊、冲击、无语、不敢置信,还是出于一个对龙阳之好没有半点歧视反而相当支持的腐女在看到这一幕后的激动、兴奋、喜不自胜、热血澎湃难以自控……总之,她心中情绪颇乱,五味杂陈暗潮汹涌!! 原来她一直看走了眼!原来回忆种种有关南宫凌、黎单、慕容紫的画面,不是没有端倪可循,只是她先入为主地站到了男女之情这一边!原来她哥哥是个如此可爱的傲娇!原来黎单是如此腹黑不要脸!原来她哥哥一辈子都娶不回嫂子了,最多只能再给她一个哥哥!! 她无语凝噎,最后仰望苍天,内心默默咆哮了一句:苍天,你太会玩儿!! “走吧!回去了!”赫连御宸突然开口,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上官月颜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如常,似乎半点都没有被影响,唇角动了动,到底是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点了点头。 对她的反应,赫连御宸还是颇为理解的,也不多话,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便带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子,回了客栈。 被夜晚的凉风吹了一会儿,上官月颜心中翻涌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回到房间后,她先是跑到桌前倒了杯水灌下,然后才转头问赫连御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年多以前!凌喝了我那一坛魂牵梦萦后就喜欢的不行,暗中查出是黎单所酿,就偷偷跑去了北疆!”赫连御宸在她身边坐下,也为自己倒了杯茶,俊脸上的笑十分邪肆魅人:“也就是黎单说的第一次!也不知道该说凌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居然正巧撞上黎单喝醉!!”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片刻又问:“这事儿你就没管?” 这可不是小事,而且很显然是哥哥吃亏的,他既然知道了,就什么都没做? 赫连御宸却是一笑:“这种事如何管?管大了闹得人竟皆知,对凌也不是好事。而且凌回来后也是一副没事的样子,我也不好开口问,你知道他的性子,若爷贸然插手,他怕是会觉得没脸见人躲我一辈子!” 上官月颜无语,一时间无法反驳,她算是明白以前他为何不和她说关于哥哥的事了,毕竟有悖伦常,二人关系也没有尘埃落定,加之黎单还有婚约在身,自然不好说。她默了一会儿,又问:“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魂牵梦萦是那酿酒师为了故去的爱人而酿,这酒是黎单酿的,那他以前真的有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赫连御宸点了点头,见她一直站着,随手一览,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把玩着她的手道:“黎单有一个青梅竹马,自小便已经互许终身,二人的家世也门当户对,算得上是一门好姻缘。可谁知后来还是太子的北疆皇也喜欢那个女子,太子孱弱懂事,鲜少提出什么要求,北疆先皇疼儿子,也中意这门亲事,中间似乎用了一些强硬手段,将那女子接入东宫成为了太子府,棒打了鸳鸯。不过听说那女子进宫后,北疆皇待以真心空置内院,长久相对日久生情,那女子还是被北疆皇真情打动,负了黎单,黎单成了这个故事中唯一的可怜人。”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愧,北疆皇登基之后便破例启用了还未入仕的黎单,黎单虽被横刀夺爱,却也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以公报私之人,是以在朝为官君臣之间倒也算得上和睦。只是那女子终究是福薄,即便黎单没有因爱生恨做出什么报复之事来,那女子却在分娩之时难产血崩母子双亡了。自此后,北疆皇虽然为了皇室子嗣被迫迎娶了几位妃子,但却再没有子嗣的消息传出,有传言说那几个妃子从未得到过宠幸,而黎单那从那时候起开始酿酒。” 上官月颜沉默,没想到黎单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赫连御宸又道:“北疆皇对黎单虽然有夺妻之恨,却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给予补偿,赐婚慕容紫,甚至不惜是皇位,只要黎单想要,定是二话不说退位让贤。从某方面来看,二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只是黎单不喜慕容紫,也无心皇位,这么多年心中有恨也随着那女子的死磨没了!” 上官月颜点了点头,黎单确实不是那等狭隘之人,夺妻之恨是大,但也不会拿江山社稷作伐报仇。北疆皇虽然抱得美人归,可谁又能说他比黎单幸运?不过都是为情之一字所伤罢了!! 她暗暗叹息了声,靠在赫连御宸胸口,咂了咂嘴:“虽然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可只要哥哥愿意,黎单也是真心待哥哥,我也是祝福他们的。” “嗯!”赫连御宸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拿到唇边啄了一下,“你不必担心,爷观察黎单许久,他的确对凌有心。其实他早就有意解除婚约,所以才故意将凌骗去北疆,让慕容紫查出端倪,只是慕容紫这人心气高,竟没有第一时间和黎单解除婚约,反而追着凌跑了出来。不过最后他目的还是达到了,让慕容紫先提出来,如此也不必毁了她的闺誉。” 上官月颜心下恍然,难怪一开始慕容紫和南宫凌就像仇人见面,原来是早知道了二人的事情,觉得不服气觉得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男人,想找南宫凌算账。而黎单此举虽然有点腹黑,却是为了慕容紫着想,解除婚约毕竟对女儿家名声不好,尤其是男方提出就更不好了,所以若是慕容紫得知此事容忍不得提出解除,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慕容紫保住了闺誉,黎单也达到了目的! 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是明白人,却把她骗得团团转,今日突然知晓,她真的震惊万分! 她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无语片刻,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句:“本来还以为慕容紫会是我将来的嫂子,现在泡汤了!” 她可是很期望慕容紫做她嫂子的,谁知现在黎单成了“嫂子”,这转折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然而,赫连御宸却突然道:“你也不必失望太早,说不定还是有可能的!” 什么?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三章 腹黑大哥 上官月颜一愣,抬眸望向他,见他一脸邪肆的笑高深莫测,她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哥哥有了黎单之后还能娶慕容紫?这绝对不可能吧!想想慕容紫的脾气,还有黎单的腹黑,她不觉得她老哥能有那样的艳福! 赫连御宸魅眸微闪,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又不是非要嫁给凌,才能做你的嫂子!” “……!”上官月颜再次一愣,随即灵光一闪,无比惊讶地道:“你是说大哥?慕容紫和大哥?他们……?” 慕容紫嫁给她大哥?这……有可能? “说你在这方面迟钝,还真是一点都不错!”赫连御宸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情路坎坷,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在上官月颜惊讶至极的注视下,懒懒道:“你只看出慕容紫和凌不对劲,难道就没看出易也有些反常?” 上官月颜迅速想了想,非常诚实地摇头。 她前段时间一直都在练功,会注意到南宫凌和慕容紫,那是因为她早在去龙华的时候就觉得二人之间一定不简单,再加上和慕容紫交好,南宫凌的反应有很明显,所以她才能很快发现二人不对劲。可是大哥南宫易,他本就是一个鲜少将情绪放在脸上的人,心思缜密,一般情况下很难断定他心里在想什么,总是那么的温柔温雅,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她是真没看出来他有何反常啊! 赫连御宸见她呆愣的小样,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子,解释道:“易的心思的确难猜,但你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那段日子在刻意忽略慕容紫。你想想我们去云音画舫那日,再想想这一路回圣天,一直到慕容紫回北疆,易是不是都没有理过慕容紫?” 上官月颜仔细回想,虽然回圣天的路上她大多数都在闭关,但细思起来,好想还真是这样。她记得一开始大哥对慕容紫还是很客气的,即便慕容紫喝了雪青泉醉了十日,大哥待她也从不曾疏忽怠慢,而慕容紫醒酒之后,还被大哥开导了一翻,自此后才和南宫凌休战了。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对慕容紫有了变化?是她第一次住进皇宫,慕容紫和霁月进宫陪她酿酒?还是后来慕容紫常常出入太史府之后?她不太确定是从何时起的,但是却不能否认的确是有细微变化。 她嘴角微抽,暗道是自己对大哥的关心太少了吗?若不是赫连御宸这么一说,她怕是一直都不会发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赫连御宸看她神色,便知她终于发现了,笑道:“所以说,你不必觉得可惜,你觉得慕容紫这次为何急急回北疆?黎单又为何不阻拦?自然是因为她要急着回去解除婚约,而黎单正求之不得!”话落,他又低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夸赞:“黎单腹黑,易又何尝不是?慕容紫可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而毫不自知呢!!” 上官月颜无语,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吗?她的哥哥一个两个都这么利害,很会给她投炸弹,她除了无言以对,再没办法做出别的反应了。只是有些木地问了一句:“爹娘他们都知道了吗?” “凌的事,除了干娘还不知,干爹、师尊和易都已经知晓。”赫连御宸道:“至于易的事,应该都不知!” 上官月颜不说话了,想着南宫凌的事情八成是没人反对,不然她爹和娘怕是早就杀到黎单门上了。而大哥南宫易,若是他和慕容紫真能在一起,那就更没有人反对了,虽然身份上慕容紫差了一些,但他们南宫家的人可不看重这些,定是一桩大好姻缘。 只是要让她突然把心目中的二嫂换成大嫂,她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当然,她还是很高兴的!都是她最亲的哥哥,只要他们喜欢,是娶个美男子回去当二嫂,还是娶慕容紫回去当大嫂,她都高兴! 就是不知道以后他们几人相处起来会不会觉得尴尬了,毕竟这关系实在有点儿乱…… 宫中宴会结束,已经子时半,上官月颜一直等着太史凤等人回来,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得知今夜不止他们没出席,玉景风也没有入宫。这不禁让她觉得奇怪,玉景风如今是太子,过几日就要登基为新帝,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很多人赶来恭贺,这种场合他怎会不出席? 不过后来南宫易说,玉景风是去了西岳军中,这几日都不会回来,她心下才了然了。玉景风毕竟鲜少参与朝中之事,军中要务更是从未涉及,如今他要登基为帝,要抓稳朝政和兵权,自然要另费一翻心力,这军营立威自然必不可少的! 既是在军中,抽不出身来到也正常! 太史凤几人连日奔波而来,上官月颜也没留他们多坐,几人各自离去休息了。 只是半夜时分,本来已经睡下的赫连御宸却起了身,轻点了上官月颜睡穴,离开了房间,去了太史凤房里。两个时辰之后,才折了回来,重新将上官月颜搂入怀中,深深地看了她许久,才再次入眠。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冷穆寒去了北疆后没有传出任何惊天动地的消息,天帝教那边也安静的出奇,云穆依旧被赫连御宸控制着,玉景风也一直呆在军中,玉凌霄那边也没有丝毫动静,凤潇依旧闲闲闪闪地住在太子府,只偶尔来上官月颜这边串个门…… 一切安静祥和的仿若太平盛世,然而但凡心思敏锐一些的人,都知道这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场恐怖的风暴正在暗暗酝酿之中! 这一日,终于来到了玉景风登基之日。 百官云集,鼓乐齐鸣。 玉景风穿龙袍加身,登宗庙酬神祭祖,玉凌霄亲自宣读传位诏,玉玺传到玉景风手中,百官跪地朝拜,一切规制井然有序,在庄重严肃的气氛下,登基大典圆满结束。 接下来便是普天同庆,大摆宴席,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欢腾喜庆之中。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四章 同党帮凶 玉凌霄退居幕后,玉景风高坐龙爷,一波接着一波的人前去敬酒,不管是各国前来恭贺的使臣,还是西岳的朝臣家眷,都是其乐融融一家亲的模样。 这样的场合,原本用不着上官月颜一个女子前去敬酒,但出于和玉景风的知己情义,上官月颜还是赶了一波风,对上位的玉景风遥敬了一杯。玉景风接了,一口饮尽,虽身份变了,周身也有了一股迫人的帝王之气,但举止依旧优雅,神色依旧温润,倒是让人觉不出有多大变化。 只是一杯之后,上官月颜看着不断被人敬酒的玉景风,眉头微微一蹙,低声对身边的人道:“景风这段时日在军中怕是极累,虽然他掩饰的极好,面色却还是有些虚白,人也轻减了不少!” 她身边的人自然是赫连御宸,听了她的话,他狭长的眸子扫了玉景风一眼,眸底微闪,慵懒的声线不以为意:“军中自然是极苦,他短短十数日就建立威望兵权在手,其中耗费多少心力自是不必言说了。”话落,他又看向上官月颜,语气一转,颇有些吃味地道:“你倒是心疼他,爷不也轻减了许多,也没见你心疼我!” 上官月颜本来还有些担心玉景风,被他这么一说,嘴角顿时一抽,目光转了过来。见他一副幽幽的委屈模样,瞪眼:“你自找的!谁让你气我!” 她自然知道他也是瘦了一大圈的,但那时候她在气头上,哪里会去管他,心疼也不会说出来的。 但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夹了一块肉放进他面前的碟子里。 赫连御宸被她瞪了一眼,也不在意,见她明显嘴硬心软,只觉得心里乐滋滋的,一改委屈,直接张嘴对着上官月颜的筷子凑了过去。上官月颜横了他一眼,但到底没说什么,又将那块肉夹了起来,送进了他嘴里。 此一举,让在场不少人震惊又无语。 震惊的,自然是第一次见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相处的人,而无语的,便是那几个早就已经看惯,且不想再看见这种场面的人了。比如凤潇、冷穆寒、南宫凌等人,还有高坐龙椅接受众人恭贺,看似无暇注意其他,却一直注意着上官月颜的玉景风! 这一次玉景风登基,北疆皇也来了,同来的还有慕容紫,只是黎单已经不在北疆的席位之中。 不过,虽然黎单不再是北疆帝师,按理说不能参加今日的晚宴,但玉景风却是以二人之间颇有交情为由,特地邀请了黎单参加。所以,黎单不仅来了,而且还是安排在玄天宫旁边的席位,正巧和南宫凌一起。 自从知道了二人的关系,上官月颜真是很想和二人摊开明白地聊聊,顺便小小地调侃一下满足自己蠢蠢欲动的腐女之心,可南宫凌却迟迟不肯公开二人关系,弄得她心里难受却又不好戳破,只能咬牙忍着了,尽量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过还好,慕容紫的到来让她轻松了许多,毕竟这件事情慕容紫也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没事的时候,二人就钻在一起八卦了,看得赫连御宸连连摇头无奈叹息。 当然,上官月颜也不会放过慕容紫,终于让她知道了这个小妮子原来心仪他大哥,所以自从慕容紫到西岳之后,她就开始留心了,故意安排了几次将大家伙召集到一起,自己则暗暗观察,发现真是不得了了,慕容紫还真是时不时就将目光落到她大哥身上,而她大哥更是了得,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举动,可就是那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表现,让人既感觉不到他对慕容紫的明显变化,却又让人打从心里无法忽视他的改变,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就好似自己心中的偶像无意之中投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样,将慕容紫抓的死死的,让上官月颜看得心下大叹,她大哥真的太厉害了!! 后来,经过一番逼问,上官月颜才知道,自从在龙华她大哥开导了慕容紫之后,慕容紫便有些喜欢她大哥了。但确定心意时,是在她被封为公主住进月华宫的时候,那时慕容紫一早进宫寻她,可她当时睡着还没醒,慕容紫便和同样入宫来玩儿的霁月去逛院子了。那日恰好下雨,她们走到一片荷塘前,本是要欣赏一下别有一番滋味的雨中莲色,南宫易却正好下朝路过,一把油纸伞罩着那温润如玉的人,雨中走来,风度翩翩,不染浊世,便让某个女人看得痴了。 后来据说还因为看得太入神,差点儿从掉进荷塘里,那翩翩君子弃伞相救,二人雨中一个对视,某女人的心彻底沦陷…… 而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某女才知道自己黎单未婚妻的身份太要不得,使得那翩翩君子频频与自己保持距离,不敢逾越一步,所以才急急回了北疆,和黎单商量退婚…… 上官月颜在慕容紫羞涩的招供下,心中腹诽不止,如此唯美的画面虽然叫人不忍亵渎,但她敢打包票,那绝对是他大哥一手设计的,因为原因很简单,那荷塘就在她寝宫附近不远,大哥的东宫在另一边,附近也没有荷塘,下朝根本不可能经过那个地方的…… 看着一脸娇羞的慕容紫,上官月颜只能默默地赞同赫连御宸的话,大哥的腹黑令人发指,而慕容紫真的深陷其中完全不自知!! 不过,由此也可见大哥对慕容紫是有心的,所以她自然不会拆穿的,不然她的大嫂泡汤了怎么办? 于是,上官月颜很果断地卖了朋友,成了大哥的同党帮凶!! 冷穆寒此次来,倒是没有找上官月颜麻烦,一日下来,除了接受到他复杂的视线不断扫过来外,二人完全没有交流,上官月颜一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一场宴会下来,众人相安无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很给玉景风面子,总之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甚至连一点口角之争都没有,宴会顺利结束,众人各自离去。 新帝登基,休沐三日。 这三日,依旧风平浪静,客栈中热闹欢腾,凤潇干脆搬了过来,赫连御宸居然完全没有反对,黎单也凭借着和几人的交情住进了客栈,只是玉景风还是没来客栈现身,冷穆寒也没来打搅,北疆皇在登基大典第二日告辞离去,慕容紫被强制带走了。 就这么又过了七日,平静的海面下终于掀起巨浪,一件大事突然发生。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五章 帝王驾崩 西岳太上皇玉凌霄驾崩了!! 这可谓是始料未及,上官月颜等人齐齐震惊。虽说玉凌霄有恙在身已经早有耳闻,见面时也确实身形消瘦面色奇差,时日不多也并不稀奇,可这玉景风才登基几日便驾崩,实在是出人意料。 喜事才过,丧事就来。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身在西岳,也不得不去吊唁一趟了。 金碧辉煌的皇宫升起了白帆,宫中上下一片沉痛悲切,气氛压抑仿若笼罩了层层乌云,上至后宫一众太妃下至朝臣家眷平民百姓,皆是一身白衣素色披麻戴孝,灵堂之中,无数哭声传出,玉景风跪在棺椁之前,素白的丧服衬的他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玉子秋跪在他身后一旁,面色沉痛。 上官月颜迈入灵堂,虽玉凌霄生前并不喜欢自己,但人死灯灭,他们之前也没有仇怨,就算有,也当随风而逝了。她点了香,焚了些许纸钱,对着棺椁深深一礼,面上也是一丝悲凉。 玉景风和玉子秋此时已经起身,她走到玉景风身前,见他面色极差,比之登基那日更是清瘦许多,虚弱的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似的,心中不免一叹,虽说他这人淡泊,名利、权位、亲情、甚是生死都看得极淡,似乎不会有太大的心绪波澜,除了他的风景,所有的事他都能点尘不惊,可玉凌霄到底是他的父亲,就算没有多少父子之情,这骨血却也是断不了的,又如何能不伤心。 想必玉凌霄的情况怕是不如他们所见,这些日子早已有了先兆,玉景风当是日夜守着,才会如此疲累虚弱了。 她看着玉景风那双蒙上了血丝的眸子,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柔声道:“景风,生老病死乃人必经之事,节哀!” 玉景风看着她,没说话,只血色的眸子深深凝视,缓慢地点了点头。 南宫易等人也一一吊唁完毕,赫连御宸来到玉景风面前,这一刻也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玉景风也以礼还之。之后南宫易等人也和玉景风、玉子秋简单慰问了几句,便不好再叨扰,出了西岳皇宫。 而在几人走后不久,又一人来了灵堂,那人一翻吊唁之后,将一个东西交给玉景风。玉景风看着那东西,是一个小而精致的玉瓷瓶,他薄唇抿了抿,袖袍下的左手微微颤了颤,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抬眸看似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老者。 来人正是天山老人,见他迟迟不接,他不由叹息了一声,抓过玉景风的左手看了看,然后将那瓷瓶塞入他手中,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叹息离去了。 那瓷瓶明明清凉,但玉景风攥着的手却抖得厉害,仿佛那东西正灼烧着他似的,喃喃地道了一句什么,那声音却是谁都听不清,而那握在手中的瓷瓶,却随着他的低喃粉碎在他掌心,如清水一般的液体滴落,看得一旁的墨言大惊:“主子!” 一声喊出,墨言脸色煞白,一双眸子沉痛无声。 帝王薨逝,整个西岳举国哀恸,京城更是愁云惨淡,百姓们说话出气都不敢大声,如绵绵阴雨不断,除了沉闷毫无生气可言。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上官月颜之前答应了玉景风多住些时日,如今西岳这般境况,玉景风显然也情况不好,她就算不想留下打扰,此时也不放心一走了之。她不走,赫连御宸等人自然不走,凤潇本来就说了要多留些时间,自然也不走。黎单如今就是个最闲的人,也没说要离开,是以客栈中一个人也没走。 但冷穆寒走了,这一次,他居然分毫没找上官月颜的麻烦,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不过,他走了自然是最好,没有人会舍不得想留下他。 只是赫连御宸说了一句:“看来不日之后就会有大动荡了!” 这话,除了上官月颜,几个男人似乎都心领神会。而她,除了根本不想关注天下大局外,也是无暇去关注,因为在玉凌霄驾崩后的第三日,夜墨便欣喜若狂地带回了几种上官月颜需要的药草,虽然还不齐全,但当日就和太史凤一起关房里研究了,除了吃饭睡觉,一概不问窗外事。 直到有一日,墨言来找,上官月颜才出了房门,离开客栈,去了西岳皇宫。 赫连御宸没有跟随,夜青和夜影也没有一同前往,独她一人。 路上,她心中暗暗觉得奇怪,自她和赫连御宸在一起后,不管去哪里,若非有特殊原因,他定会一起。尤其是见玉景风,他那吃飞醋的性子更不会让她一个人单独前去。可今日墨言来找,他却是分毫没有阻拦,二话不说就同意她出来了,且还不跟着! 难不成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处理? 最近她一直忙着给他配制解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她心神凝了凝,收了思绪,目光看向垂着的车帘,问:“墨言,景风最近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自从玉凌霄逝去后,她也有段时间没见玉景风了,上次见他那状况真是奇差,也不知道这几日是否缓过来了些。 墨言驾着车,闻言突然沉默,上官月颜微微皱了皱眉,片刻后才听他低声道:“上官小姐见了主子便知晓了!” “……!” 他语气虽然如常,但这话听上去却叫人隐隐生出一点担忧来。她眉头皱起,不由伸手撩开帘幕,看着夜墨,问:“墨言,你老实说,景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玉景风无碍,墨言绝不会这样回话的。 墨言再次沉默了,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挣扎之中。上官月颜看着他,眉头越皱一紧,见他沉默了许久,却只是摇头不语,如此反应着实太奇怪了,她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脸色有些沉了:“走快点,我要马上见到景风!” 墨言抿唇点头,一挥马鞭,快速地往皇宫而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六章 景风往事 上次入宫已经是十多日前了,玉凌霄早已出殡葬入皇陵,可偌大的皇宫却依旧弥漫着一股低沉之气,仿佛还有阴云罩顶,来往的宫人们都谨慎小心地没有半丝言语。上官月颜见此,自觉心中压抑的慌,脚下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更快了些。 正是晌午时分,按理说玉景风此刻应该在御书房或者议事殿才对,但一路跟着夜墨,却是向着帝寝殿的方向,上官月颜提着一颗心,很快就来到了殿外。 还没进门,一股浓郁的药香便飘散而来,她心中再次一沉。 墨言上前禀告,语声微轻:“主子,上官小姐到了!” 房中玉景风似乎笑了,应了一声:“快请月颜进来!” 墨言当即推开殿门,站到一旁。 上官月颜迈步而入,毫无意外,房中的药味更重,扑面而来让她这个精通医理的人都觉得有些刺鼻的难闻,她皱着的眉头不松,撩开帘幕,踏入房间,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玉景风,而后,整个人就愣住了,澄澈的眸子狠狠一缩。 玉景风,温雅如玉如诗如画的男子,淡泊而又颇具威严的帝王,此刻却是骨瘦如柴,面白肌瘦,那孱弱的模样,几乎看不出他本来面貌,比之那日相见,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上官月颜看着他,见那身登基时才量身定做的龙袍穿在他身上大的出奇,她毫不怀疑,若是此刻一阵风吹来,眼前的人怕是都无法迎风而立,她瞳孔微颤,出口的话音不敢置信到无以复加:“……景风?!” 玉景风坐在软塌上,面前摆了矮几棋盘,他面前站在玉子秋,似乎二人此前正在对弈。见她进来,他站起身,似乎没看见她脸上的神色,先是对玉子秋看了一眼,玉子秋抿唇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寝殿,在经过上官月颜的时候,玉子秋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垂头走了出去。 上官月颜完全没去看玉子秋,可以说在她眼中此刻根本就没看到第二个人,只愣愣地看着玉景风,一时间身心巨震。脑中无数疑问,为什么?不过才十几日不见,为何玉景风会变成这样?就算之前多日劳累,就算玉凌霄的死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身子有所不适,也不该虚弱自此啊?此刻眼前的他,几乎感觉不到几丝生气,那似乎已经病入膏肓的模样让她无法接受!他不是精通医术吗?为何会弄成这样? “月颜,快进来,站在那里做什么?难道几日不见就不识得我了?”玉景风温和开口,瘦削的脸上依旧是那温雅的笑。 只是这般一如既往的笑颜,此刻看在上官月颜眼中,却是脆弱的如气泡一般不真实。她心口一扎,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抓了他的手,诊脉。 玉景风倒也不避,只是另一手拉了她坐下来,她诊脉,他倒茶。 两杯清茶,隐隐飘香,却可惜瞬间被药味覆盖了。 上官月颜凝眉诊脉,清绝的脸沉的吓人,好半天才抬眸看向玉景风:“怎么回事?没中毒,没中蛊,内伤外伤皆没有,五脏安好并无异样,脉象也正常,如此症状,为何你会变成这样?” 从脉象上来看,一切正常,他不该会如此模样才是!!本来她还以为是有人对他毒,虽然这种可能基本不存在,西岳如今根本没人会弑君夺权,但除此以外,她真的想不出别的因由来。就算是梦魇症发作了,也不该是这样的脉象,更不会如此迅速在十几日就把他折磨的不成人样!况且,他的梦魇症已经很久没发作了! 玉景风却是不以为意地收回手:“先喝杯茶,我慢慢和你说!” 这话显然他是心中有数了,上官月颜心中不由一怒,哪里有心思喝茶,面色不善地瞪着他:“你先给我说清楚。” 玉景风抬眼看她,目光十分深邃,和她那略带怒气而又坚定的目光对视了片刻,似乎只执拗不过,轻轻一叹,摇头笑了:“真是斗不过你!”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快点说!”上官月颜冷目。她现在没心思和他说笑,她虽然没诊出什么来,可是玉景风此时的面色真的太不好,有种趋向死亡的感觉,这让她十分不安。 玉景风笑看着她,目光一转,又是往常那柔和的模样,不过却比以往看得更深了些:“月颜知道,我心中有一人吧!” 上官月颜点头,她自然知道,不仅知道,最初的时候,她还误以为那人就是自己呢! 玉景风深深地看着她,竭尽温柔的目光中突然逸出丝丝伤痛来,似乎怕被上官月颜发现,他目光垂下,轻声道:“我和你说说我与她的事情吧!” 上官月颜皱眉:“我想先听说你说你是为何变得如此虚弱的!” 别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当她现在想听的只有和他身体有关的事情。 玉景风却是摇头:“你听完了,便知道我为何如此了!” 上官月颜一愣,暗道这件事难道和那个人有关?可为什么?他既然找到她了,那不是好事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正想着,玉景风已经开口,他垂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把玩着中指上的白玉扳指,声音轻缓地道:“她叫苏景,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天生的习武奇才,就是武功盖世的男子,在她面前也不敢自视甚高自愧不如,礼称她一声景小将军。”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七章 景风往事(二) 这第一句话,就让上官月颜愣住了,苏景?还是习武天才,连武功盖世的男子在她面前都自愧不如?有这样的人吗?她怎么没听说过?连赫连御宸的武功也比不上那人? 她心中惊讶,玉景风却并没有多解释,只继续道:“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她活泼率真很得人喜欢,父皇、母后那时也有要给我俩赐婚的心思。而我们……”他顿了顿,笑了:“我们也早已互许真心,我承诺她待到及冠之时便娶她做我的太子妃,以后一生一世只她一人,再不看别的女子。” “太子妃?”上官月颜再次愣住了,他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如果她知道的不错的话,玉景风是妃子所生啊,就算他说的母后是指的西岳皇后,那么太子妃呢?他可是最近才当上太子的,怎么会在很早以前就和那人约好要娶她当太子妃? 难不成他以前并非如此淡泊,而是有心太子之位? 玉景风知道她为何惊讶,却依旧没有解释:“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陪她练剑,邀她赏花,烟雨中欣赏楼宇仙宫,烈日下游湖摘藕扑蝶。她总是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以后入了宫就没得玩了,所以要趁着大婚前把该玩的都玩遍,以后才不会总想着往宫外跑,被人说她没有半点太子妃的样子,给我丢人。我则是给她承诺,即便大婚之后,也绝不会让人议论她半点只言片语,只要她开心,想做什么我都由着她。” 他话语温柔至极,似乎回到了那段时光,上官月颜看着他,觉得他脸上似乎都容光焕发了,好似突然多了许多的生气,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可谁知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却消失了,转而被一片阴云取代,连出口的话语都哑了许多:“可……我终究负了她!” 上官月颜皱眉,虽然很多事情想不清楚,但这个负了她还是能懂的,意思是他没有娶她当太子妃。而现实也的确如此,玉景风早已及冠,却是现在才当上太子,而那人并不在他身边,他也还不曾立妃。 不过,仔细一想还是奇怪的,就算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人离开了玉景风,可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既然找到了,他现在也没有妃子,兑现承诺也不是不行啊!还是说,玉景风在那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有过别的女子了?可是她觉得不可能,玉景风不是那等玩弄风月之人,既然有心于那人,断不会做出背叛之事的。 这么一想,她真是觉得越来越糊涂了,总觉得这个故事很不对劲。 此时,玉景风紧紧地捏了捏拳头,道:“邻国突然攻打,丞相叛变倒戈,父皇御驾亲征却战死沙场,镇国大将军也身受重伤无法参战。朝中大乱,百姓们水深火热人心惶惶,我身为太子必须坐镇朝中,于是她便请旨出战了。那日在金殿之中,她一身戎装,对我说:“等我为你平定江山后,我们就大婚吧!”,天知道我多么不想让她去,可当时时局由不得我,她毅然而去,带着二十万老弱残兵,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虽然她挡住了敌国进一步的侵犯,但是却无法击退敌军,让其息战。而这时却又祸从天降,北边出现了大片瘟疫,可所需药材只有塞外边疆才有,为了求药,我只能派人去边疆,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我娶边疆公主为妻。我自是不愿,可所有朝臣都觉得边疆提出的条件对我国有绝大的好处,因为他们不止提供药材,还会帮助我们击退敌军。” 上官月颜觉得自己不知道在听谁的故事,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玉景风的经历啊!可是不知为何,这个故事却莫名的叫人揪心,几乎不用去猜,她就知道结果了,必然是答应迎娶公主,最终负了那个为他披甲上阵的女子。 果然,玉景风声音越发低哑,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她一去就是三年,期间镇国大将军因病去世,她母亲殉情,她都没有回来过。她为我做的实在太多,本是花一样的女子,应该和所有的大家闺秀一样安逸地在家中待嫁,可是为了我,却不得不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搏,每日每夜在生死线上徘徊,和士兵们一起抛头颅洒热血。还有百姓们,战火和瘟疫早让他们身心疲惫,我……做为皇帝,如何只能为了自己而不顾他们……?” 这话显然就是答应边疆的条件了。 上官月颜抿了抿唇,心下有些悲凉,虽然搞不清玉景风说的到底是什么故事,但还是很客观地说了一句:“你没做错,只能说世事无常!” 若非邻国侵犯,若非后来的瘟疫,那二人应该也不至于会有这么悲情的结局。或者说,只要没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就算战役拖得时间再长,但总有结束的时候,毕竟打仗是两国的事,没有一个国家在长时间的战争中能肯定地说战争对他们而言有利无害,劳民伤财这句话不是假的。两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拖到最后,结果无外乎一个,那就是和谈了。不管最后是谁损失多一些,至少那二人还是能在一起的。 只能说造化弄人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八章 景风往事(三) “世事无常,这句话她以前也说过!”玉景风悲切地一笑:“那是我大婚之日,也是她得胜归来的日子。一片锣鼓欢天中,她站在人群里,看着我和别人坐在玉辇中,隔着一层血红的轻纱,我看到了她用黑布遮住的脸,虽然只是半张脸,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也看见了她左眼下一道深深的伤痕。她本是有着第一美人称号的女子,那张脸却被她遮挡了,且即便遮挡,也无法遮住那道狰狞的疤痕……那时我真恨不得立即冲下玉辇像以前那样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可是……” 玉景风突然深深低头,哽咽了:“可是她却传音而来,轻轻的一句话,便让我动弹不得,她说:“祝皇上和皇后娘娘永结同心,百头到老。世事无常,苏景不怨皇上,天下为重,皇上圣明!”。” 上官月颜沉默了一下,只能说:“她是一个心怀大义之人!女中豪杰!” 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上天对那女子太不公平,可惜了一对有情人,也可惜了一位才貌出众的女子。因为当时那大婚的男子绝对不能冲下玉辇,否则就是违背两国条约,对刚刚平定的国家来说,只会再一次掀起动荡。那女子确实是个大义之人,舍了自己,成全了一个君王和一个国家。 见玉景风一时情绪难平,虽然很想追问这到底和他此刻的身体状态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体贴地忍下了追问,等他稍作平静后再说。 玉景风没有停顿多少时间,左手又摸向了右手的扳指,他缓缓地转动板子,似乎爱不释手:“断魂崖,那是我大婚一个月后找到她的地方。那么高的山崖,深不见底,她却从那里跳下去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面目全非,浑身冰冷,是山崖下天寒地冻,才没有让她化为白骨。我知道,她定是在我大婚之日就跳下去了,因为她身上还穿着当日的那件有些陈旧的铠甲。” 莫名的,上官月颜对此竟是一点都不惊讶,或许是她能够理解那女子的想法,她的一生只为了那男子活着,最后却是父母离世,她又不得不离开爱人,那种情况下,如果是男子负心也就罢了,凭着恨意也能活下去,可男子也是迫不得已,她连恨都无从去恨,只能万念俱灰了却自己以求解脱。若是换做她,恐怕也没活不下去! 只是想想那个可能,她就觉得一阵窒息的难受! 不过,她也有点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没那么多的善心,赫连御宸也不是一国皇帝,且他也没有那么仁善,所以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结果也会不一样,她可能会选择同归于尽。这一点,赫连御宸以前也早就说过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那两个人,都是心怀大义之人! 她叹息了一声:“也许那是她最好的选择!” 无法忘记他忍痛而生,那么,就只有抛去一切选择死亡。毕竟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了无牵挂。或许有人会说,她可以等皇帝纳她为妃,不能做皇后,可以做宠妃啊。可要知道,当爱一个人到极致时,得到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后,又如何能与别人去分享自己的爱人? 她是有铮铮傲骨的女将军!她的爱是浓厚而坚贞的,不需要卑微的施舍! “是啊!会选择那样决绝的离去,才是真正的苏景。”玉景风点了点头,可随后又是凄烈又自嘲地一笑:“可是,她可曾想过她死了我怎么办?我虽娶了皇后,可是……我不能没有她,如何能让她就这么死了?不能啊不能……所以,我将她的尸体冰封了,并找来天下术法最好的术师为她做法……!” 这下上官月颜惊了:“你是说招魂吗?死而复生?这种事不可能吧!”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虽然她经历了不少奇幻的事情,但这种事还是太耸人听闻了,怎么可能招魂复生啊?! 当然,她想错了,玉景风摇了摇头,转眸看向她,那双微红的眸子虽然依旧淡雅,但目光却无比深邃:“我对她用了锁魂术!”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什么是锁魂术,当即睁大眼,问道:“什么锁魂术?” 玉景风顿了顿,才道:“锁住她的灵魂,和我的灵魂锁在一起,如此一来,我和她便能生生世世在一起,而且必须与对方结为夫妻。” “……!”上官月颜愣住了,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法术?将两个人的灵魂锁在一起?而且还是生生世世?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愣愣地问:“成功了?真的锁住了?” 玉景风摸着扳指的手紧了紧,点头:“成功了!我让术师给我和她种下了姻缘结!” 上官月颜:“……!” 现在她好像才明白了玉景风为何给她将一个这么奇怪的故事,淡泊如他,怎么会在这个故事中是太子,是皇帝?怎么会有战争,怎么会和别人大婚?原来这些并不是他今生的经历,而是他的前世…… 于是,她求证般地问:“这……是你前生的故事?所以你今生才会淡泊名利与一切,只为找你命中的风景?” 玉景风再次点头,目光温柔而深邃地看着她:“正是!我的生命,无论轮回多少次,都只为找她!” 上官月颜彻底无言了,这该是多么厚重的一份爱,或者是多么执拗执着,才会让他做出如此堪称疯狂的事情?难怪他能淡泊所有的一切,亲情也好,名誉也罢,他真的完全都不在乎,因为前世他为了这些而负了那个女子,所以今生或者是以后的生生世世,他都不会再一次因为这些东西去辜负那人。 且不说他的这种疯狂是否正确,但情深似海也莫过如此了!! 而此刻,她似乎也知道了,为何短短几日他便如此虚弱,身体并无大碍,那么很可能是灵魂除了问题了,那么…… 她问:“你说过你找到她了,既然如此,为何没有带她回来,与她一起?是她不愿?还未前世的事耿耿于怀吗?” “她不记得我!”玉景风薄唇抿了抿,眸中现出一点悲伤,此刻的他,无需在她面前隐藏什么。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忘了她吧 上官月颜皱眉,暗道问题难道就出现在这里?因为不记得,所以不和他在一起,姻缘结出了问题,所以才导致玉景风如此?可若是这样的话,以前没找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想到这里,她又突然想起一事,这姻缘结以前真对玉景风没影响吗?玉景风以前可是经常梦魇的,毫无缘由的梦魇…… 只听玉景风又道:“锁魂术必须要在两人活着的情况下用施术才能对双方有效,可景景那时候已经死了,灵魂都招不回来,是我一意孤行让术师为我们强行施法。所以即便成功了,对她而言的效用却并不全面,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不会记得我,只有我一个人带着记忆轮回。” “照你这么说,她若是没和你大婚,岂不是也只对你有影响,不关她什么事?”上官月颜眉头微皱,看着玉景风的脸:“若是不和她大婚,你会如何?” 看来她猜的不错,如今那女子不知道玉景风是上一世的情人,那么会喜欢上他嫁给他的机率就小了不少,而看玉景风现在的样子,很可能那女子根本就不喜欢他,或者说根本已经结婚生子了,而因为那女子的不喜或是和别人大婚,玉景风才会变成这样!! 突然,她的心里有些发沉,直觉玉景风的回答不会很好。 果然,玉景风看着她,眸色突然有些昏暗:“虽然她没有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姻缘结对她没有任何束缚……如果我们不在一起,那么必将一同死去,进入下一个轮回!” “……!”上官月颜再一次彻底无言,这到底是什么妖法,居然有如此逆天的效用! 好半晌后,她才又问:“那么你们如今的状态是?” 玉景风道:“她仍旧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就是你如今看到的模样!” 上官月颜立即开口:“你不打算告诉她?” 玉景风摇头:“原本,在没找到她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没有前世的记忆,找到之后,本也想告诉她,可是她身边却已经有了别人。她与那人两情相悦,那人宠她入骨,她也用情至深。我知道她的性子,就如前世她对我一样,一旦爱上便是一生,没有回转的余地。我若是现在告诉她,她相不相信且先不说,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终归,是我迟了一步!” 上官月颜愣住,没想到对方真的已经有心上人了,若是这样的话,这事情道真是不好办了。回过神,立即道:“可你不说也不行吧!不是说这术法是要你们必须在一起吗?不在一起就要死,你不告诉她结果也不会变啊!” 这件事显然很残酷,玉景风为了苏景前世追随到今生,可苏景却对前世一无所知,且在今生已经有了两情相悦的人。而姻缘结又必须要玉景风和苏景两人在一起才能保两人安然无恙,可这件事牵扯三个人,成全那两人,那么就是玉景风和苏景死,成全玉景风和苏景,那么对另一个人又不公,而且苏景也不一定愿意,这还真是不好解的结啊! 她紧接着又急道:“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死了,让苏景也和你一起死?!” 玉景风现在都还没对苏景说,那岂不就是要这样一起去死吗? 玉景风看着她,却是笑了:“我怎么会毁了她的幸福让她随我去死呢?” “那你要怎么做?”上官月颜问。既然他们随便哪一方死去另一人都不可能独活,那么除了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办法?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惊喜道:“难道是有解法吗?” 她怎么把这个最基本的解决方法给忘记了?既然是玉景风找人施术,那么他应该知道解法才对,只要解了这个姻缘结,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玉景风见她笑了,脸上的笑意也深了些,眸色淡雅温柔至极:“嗯,有解法的!” 上官月颜拍拍心口:“还好还好!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既然有解法,那就赶紧解了!虽然我这个外人没资格对你们前世今生的感情品头论足,但是我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不能强行扭在一起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她记得你,对你有情,倒也好办,你们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可最怕就是她现在的状况,不记得你,还已经爱上了别人。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一下,也许这就是缘份不足,前世不足,这一世也不足,那么既然如此,不如放自己一个海阔天空,也放她随心所欲。” 也许她这话有点残忍,毕竟玉景风对那女子用情至深,可是为了一个不记得自己的女子,一个已经爱上别人再不可能回头看他的女子而赔上自己的性命,她觉得那就是不值了。虽然那女子的前世让人痛心,可谁又能说玉景风的前生不痛?而且他不止痛了前生,那种伤痛还延续到了今生,延续到了那女子已经心有所属,而他还在独自心痛的现在。 不管是做为一个听故事的人,还是做为玉景风的好友,她都觉得玉景风做的够多了,不用再为那段感情去自责什么,懊悔什么,既然已经轮回一世都无果,那么不如放手让自己和对方都能迎接全新的未来。 于是,她伸手拍了拍玉景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景风,你已经不欠她什么了!忘了吧!” 玉景风看着她,明明知道她只是做为一个旁观者安慰,那些话都在理,可他却如同挖心般鲜血淋淋,他很想说一句“忘不了!我如何能忘了你!”,可是……他却不能。他将前世的事说了,用意并不是要让她记起什么。在云穆传信给他时,他的确又报了一丝希望,希望她和赫连御宸就此分离,来到他身边再不离开。可是,最终,那还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她的心不再他这里,这一生,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前世,他亲手断送了他们的幸福,让她伤心欲绝跳崖而死,今生,在见过她那如同前世和他在一起时才会露出的幸福模样后,他又如何下的了手再一次去剥夺她的幸福?做不到,也不能做!虽然到此时此刻他也恨不得将她困在身边,再不让她去赫连御宸那里,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深深地看着她,道:“忘不了,但是却能为她解咒!”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章 喜服香囊 上官月颜皱眉,不过随即又想这种事也不是说忘就忘的,总得需要时间去淡忘,便也没有多想,点头道:“你能看开解咒已经很好了,其他的就慢慢来吧!先把这锁魂术解了再说!” 居然连医者都看不出来的症状,身体无任何异样,却能让人显出濒临死亡的现象,这着实奇幻悬疑,看着玉景风如此削瘦的模样,她真是难以放心。 玉景风笑着点头,却是道:“这件事还得你帮我!” 上官月颜自然无二话,点头:“怎么帮,你说便是!” 玉景风道:“我最近日渐虚弱,灵魂受损想必越发严重。虽然身体似乎正常并无异样,但也需要一些凝神调养的东西。你在这方面比较精通,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吧!还有我需要一只香囊,一套大红喜服,这是解咒的必需品,需要最亲近的人手制。我身边会女红且最亲近的人,只有你!” 锁魂术本就是十分诡异的邪术,解咒必备的东西奇怪也无可厚非,而帮玉景风调理身体更是不在话下,上官月颜立即便答应了:“没问题,这些都交给我!” 玉景风笑了,又道:“不过,如此一来,你怕是要在宫中住一段时日了。赫连御宸那边……!” 上官月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眉头皱了皱,但随后便松开了,无所谓地道:“没事,若是他不愿我一个人呆在宫里,那他也住进宫就是了。”玉景风如今这个模样,她就是出了宫也不放心,反正赫连御宸今日没阻拦她来,想必也是知道一些玉景风的情况。而他若是介意她住在宫中,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跟着住进来的。 玉景风笑着点头:“如此也好!那你便去信问问吧!他若是不放心,随时都可以入宫来。” 上官月颜喊了门外伺候的小公公,让他亲自去传话。那公公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的话也正如她所料,说是随后就入宫来。 可是,过后不久,进宫来的却不是赫连御宸,而是夜离。而且夜离还带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西岳皇宫的“人”——神兵主将! 上官月颜这就不明白了,她看着夜离和他身边的神兵主将,皱眉问:“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它带来了,御宸呢?” 夜离垂头恭敬道:“回少夫人,爷原本已经出门前来皇宫,可在半路时接到了天帝教急信,说是在东耀发现了大批不死神兵,请爷立刻带着云穆去一趟,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爷让属下来给少夫人传话,让少夫人安心在宫里住着,或者让王妃进宫陪住也可,爷从东耀回来后再进宫接少夫人。” 上官月颜皱了皱眉,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可不死神兵大多藏在东耀,这件事她和赫连御宸早就猜到了,而天帝教的人迟迟没来东耀,恐怕也就是趁玉景风登基冷穆寒不在的这段时间在东耀寻找不死神兵下落。不死神兵本就是天帝教之物,他们总有秘法能找到那些隐藏的神兵,想来也算是正常。 而她最近一直在研究寒毒的解药,无心过问别的事,可能是因为了解的不多,所以突然听到天帝教传来这样的消息,所以才觉得奇怪吧! 她心下如此想着,便将那丝不对劲直接抛到了脑后,目光又看向那神兵主将:“那你把它带来做什么?它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神兵主将此刻自然是无意识的,可见云穆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恢复意识超控它。赫连御宸要去解决不死神兵之事,那么这神兵主将要么不带去,要么也是跟着赫连御宸,怎么会带到她面前来了?她着实想不明白。 夜离却是道:“爷只说将这神兵主将带来,让少夫人赐血一滴在它眉心,别的便没多说。少夫人赐血之后,属下就带着它离开,和爷一起去东耀。” 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上官月颜意料之外,赐血?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此时玉景风道了一句:“不死神兵本就是逆天之物,想来要破解云穆的超控之法也十分特殊,或许这次天帝教迟迟而来,便是寻了什么破解的法子。不如先照他的话去做,是何目的日后自然揭晓。” 上官月颜觉得有理,其实就算玉景风不说,她也不会拒绝。赫连御宸让她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不然的话,那个男人哪里见得她流血?于是,她站起身,指甲在中指上一划,红色的血液流出,抬手点在神兵主将的眉心处。 这神兵主将的头盔被打开,露出里面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她手指轻易就能点到它的眉心。而在那红色的血液沾上它的额头时,帝寝殿内突然爆出了一阵红光,同时,那神兵主将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瞳竟然炯炯有神,笔直地看着上官月颜。 上官月颜吓了一跳,目光和那双黑瞳对上,竟也一时间移不开。好片刻后,那双眼睛才闭上了,上官月颜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它的额头,上面的血渍早就不见了。 之后,夜离就带着那神兵主将离开了。 上官月颜觉得,她今日真是连续见识了两件奇幻之事,一件自然是玉景风前世今生的故事,还有一件就是这点血神兵主将了。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玄幻,还是她当真见识太少了,大惊小怪,竟是觉得有些难以消化,给玉景风开了两副调理身子的药,再一起用过晚膳后,她点了安神助眠的檀香后,便离开了玉景风的房间,去了帝寝殿内的偏殿休息了。 玉景风病重,宫中气压低沉的可怕,朝事全都交给了玉子秋处理,玉景风则一直卧床休息。 知道锁魂术有解法后,上官月颜本来心情轻松了不少,可随着时间流淌,玉景风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每日调理每日把脉,身体机能看似正常,人却是越发的虚弱削瘦,令她不得不又提起了心,更是加紧赶制解咒所需的喜服和香囊,只是喜服并非寻常衣服,一针一线十分讲究,图案也十分繁琐,事关解咒她不敢掉以轻心,绣起来相当费劲,太史凤进宫后除了陪伴也帮不上忙,一件衣服紧赶慢赶也花去了十五日时间。 这期间,只有凤潇和南宫靖骞、北蔺天进宫了几次,黎单、南宫凌、南宫易则是随赫连御宸去了东耀。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一章 解咒之日 第十五日早上,天灰蒙蒙的,明明是深秋时节,却好似有了点寒冬的感觉。 上官月颜一早就拿着深夜绣好的喜服和香囊离开偏殿,一改多日低落的心情,喜滋滋地来到帝寝殿。时辰尚早,帝寝殿的们关着,青灵和墨言守在门口,见她来了,青灵立即迎了上去。对于姻缘结一事,玉景风并没有对外告知,身边的人只有墨言知道,所以在青灵看来,玉景风的虚弱是因为怪病,才需要喜服和香囊来辟邪驱煞,他两步跑到上官月颜面前,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包裹,神情激动道:“上官小姐是绣好了吗?”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问:“景风还没起?” “没起,昨夜睡得晚,我这就去将主子叫起来!”青灵抹了下微红的眼眶,转身就去敲门了。 上官月颜也不阻止,只想着那要命的咒术赶紧解了才好。而墨言却是立即站到了门前,将一脸激动的青灵给拦了下来,青灵愕然:“墨言你做什么?上官小姐喜服绣好了,现在可不是谈规矩的时候!” 上官月颜也看向墨言,虽然惊扰皇帝睡眠不合规矩,可事有轻重缓急,这关乎玉景风的生死,规矩什么的在这种时候只是碍事罢了,墨言不可能不清楚这个道理,而且她看得出来墨言担忧玉景风的心不比他少,这个时候拦路,可不像他会做的事! 墨言站在门口,身体略显僵硬,一张冷峻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尤其是在看向上官月颜怀里的包裹时,薄唇都紧紧地抿了起来,似乎很不想上官月颜将喜服送进去。 上官月颜皱眉,对墨言此举越发奇怪,正想问墨言为何如此,寝殿中却传来玉景风的声音。依旧是那清泉般温润好听,可虚弱之气却是难以掩饰:“是月颜吗?进来吧!” 这个声音传出,墨言站着的身子更僵了,似乎石化似的半丝没有动弹。青灵上前推了他一把,恼了一句:“主子都发话了还不让,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墨言被推的一个踉跄往旁边退离了一大步,青灵打开了门,上官月颜奇怪地看了墨言一眼,虽然觉得他今日举动有些反常,但解咒迫在眉睫,根本容不得她多想,抱着包裹就进了屋。 只留墨言一个人僵立的原地,脸色如纸苍白。 房中依旧弥漫着浓浓的药味,青灵进去后一边忙着打开窗户透气,一边欣喜道:“主子,上官小姐将喜服绣好了,今日一过,想必主子的病就会大好了!” 玉景风已经坐起身,上官月颜一进门,他便看到了她手中的包裹,心中已然明了,他温和一笑,没说话。 上官月颜来到近前,将包袱打开,取出喜服给玉景风看:“如何?可还行?” 玉景风咳嗽了一声,将喜服接过,细细摩挲,手指拂过密集的针脚,仿若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般温柔至极,满意地点头:“月颜亲手做的,自然极好!” 上官月颜笑着打趣:“我这个闺中小姐自己的嫁衣都没做好,反而先给你做了!看你以后要怎么谢我!” 玉景风眉眼弯弯,却是说了一句:“不止在你之前,还是在赫连御宸之前,以后他怕是要酸死。” 上官月颜一愣,随即好笑,想着那个男人若是知道了,怕是真的要吃醋闹变扭。不要说喜服了,她答应给南宫凌他们做衣服,他都能酸半天。早先给他做的衣服也因为受伤还没做完,他本就心中郁郁,如今再加上这一件,怕是要难哄了。 说起赫连御宸,上官月颜心中突然泛起了浓浓的思念,这段时间她一直为玉景风忧心,几乎没时间想别的事,如今喜服绣好精神总算可以放松了,一颗心就好似鲜活了一般地止不住地想他。这半个月来,赫连御宸一封信都没传回,也不知道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玉景风没听见上官月颜回话,抬头见她面带笑意人却已经走神,淡雅的眸子暗了暗,将喜服放在一旁,让青灵伺候洗漱更衣,问:“早膳用过了?” “没有,起床后就直接过来了!”上官月颜这才回过神,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喝茶。 玉景风没再说什么,对青灵道:“稍后便送早膳来,再准备一坛葡萄酒!” 青灵正想应声,上官月颜眉头一皱,看向玉景风:“你要喝酒?” 葡萄酒她之前在天珏的时候就给过玉景风,他带回宫中并不稀奇,可他这个时候要喝酒? 玉景风笑着点头:“今日感觉不错,喝点酒也无妨!” 上官月颜顿时放下茶杯,满脸的不赞同:“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多虚弱吗?怕是风一吹就能倒。等会儿还要解咒,这个时候你说要喝酒?不行!想喝也等解了咒再说!” 玉景风低笑出声,虚弱的声线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温润:“不碍事,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喝一小杯没有问题。” 上官月颜眉头皱的更紧,玉景风却是在她开口前又道:“你酿的酒我大多都喝过,唯独这葡萄酒尚未品尝。” 上官月颜依旧不赞同:“这不是借口,等你好了,什么时候不能喝?干嘛偏偏是在这个紧要关头?” 玉景风见她还是不答应,无奈一叹,对青灵道:“你且先去准备!” 青灵看了上官月颜一眼,又看了玉景风一眼,只能应声去了。 上官月颜看着他,知道他是特意支开了青灵,玉景风在青灵走了之后,对上那双写满了不满的眸子,沉默了下,才笑着开口:“果然,想喝酒这个理由,你定不同意。” 上官月颜眉目微沉:“除非有非喝不可的理由!” 在她看来,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非喝不可的理由,可玉景风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就让她不得不追根究底了。姻缘结本就离奇玄幻,所以更容不得有一丝差错。 玉景风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似乎能看清她眸中自己的倒影,满眼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他眉眼再次弯起,轻柔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借酒壮胆罢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二章 何惧三生 “壮胆?”上官月颜不解。 玉景风目光不移,定定地看着她:“我怕解咒时心生不舍!” 上官月颜恍然,想起玉景风说过,一旦解咒,那么他也将永远忘记那个人,以后生生世世都不会记得那一世刻骨铭心的感情。虽然那段感情于他们二人都残忍至极,可同时也是难忘至极,尤其是玉景风,转世追随而来,苦苦寻找苦苦思念了二十年,就算他现在为了对方选择放弃和忘却,可难免会临阵退缩的想法…… 她看着玉景风,心中微微一叹:“那就喝一杯吧!横竖这葡萄酒也不怎么醉人。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而是当断必断,不要再心存念想了!” 她知道这话必定伤他,可她实在不愿解咒出变故。 玉景风雅然一笑,眸中尽是满足。 青灵很快就端了早膳上来,因着有酒,小菜便也比往日的清淡丰盛了一些,四菜一汤,道道精致美味,酒坛开启,房中顿时酒菜飘香,倒是掩盖了些许药味。 上官月颜亲自为玉景风倒酒,酒液流入白玉杯盏中,暗红的色泽,仿若血液一般夺人眼目,玉景风端起来闻了闻,淡淡酒香入鼻,和以往所有酒都不同,不由笑着说道:“果然又是酒中佳酿!” 上官月颜自己也倒了一杯,倒不是很新奇,只是看了看酒水的成色,确实不算差,她对着玉景风举了举杯:“尝尝?” “自然!”玉景风举杯品尝,没有一口饮尽,而是浅尝了一口,眉头微皱地细细品味,而后舒展眉头又喝了一口,才笑着赞赏:“口感顺滑,回味悠长,不如烈酒辛辣,却甘甜清馨,真真与众不同。” “你若喜欢,回头再给你酿一些。”上官月颜喝了一口,对自己的酿酒手艺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玉景风手微微一顿,点头又为自己满了一杯:“你这名满天下的酿酒手艺,不知道多少人巴巴地想讨你一坛酒喝,我自然是越多越好了,回头真要多酿一些送我。最好是堆得满满的,一辈子也喝不完。”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给你一个铜板便问我要一座金山!”上官月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随即又道:“不过你总不可能每日都拿酒当水喝,成,等你解了咒养好身子,我管你一辈子都有好酒喝,保准养好你一肚子酒虫。” 等他解了咒,赫连御宸的毒也解了,她便也空下来了,到时候不管是酿酒还是制作武器,她都有大把时间的。 玉景风手执酒杯,眸光不离她的脸,唇边一抹淡雅的笑容,掩藏了他眼底深深的眷念。 一顿早膳,一壶酒,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原本只答应他喝一杯,但后来却是上官月颜只喝了两杯,其余的全被他饮尽了。 帝寝殿关上了大门,在上官月颜离开的那一刻,缓缓合上的门后,玉景风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隐藏的情绪几乎崩溃,当湿润沁湿眼眶时,上官月颜回头,却见他苍白一笑,她心中突然有一丝不详划过,伸手挡了青灵:“我等你出来!” 她看着他,他的脸即便喝了酒也没有血色,苍白的如一张随时会断线飞走的纸鸢,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心口不受控制的揪起,可奈何她医术再高明,对解咒却是毫无所知,只能靠他自己。 玉景风在她转头那一刻生生地掩下了心痛和不舍,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诗画般的俊脸上依旧是那抹淡雅的笑,他没说话,只看着她,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胸口翻涌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被他伸手捂住。 他眸色通红,冰冷的脸上有灼热的感觉袭来,手指间流下的不知是血还是泪。 终究……这一生,他还是没能与她相守! 但是,上一世没能给她的,这一生,他给了! 虽然那人不是自己,只要她幸福,又何妨! 大不了,黄泉路上等着,来世,不用咒术这种卑劣的手段,一颗真心相付,想必他不会再输给任何人! 两世而已,何惧三生?他等得起,为了她,等得起的。 只希望赫连御宸不要辜负了她,辜负了他! 帝寝殿的门关闭了整整一日,上官月颜也忐忑了一天,多次走到门口却半丝不敢打扰。玉景风说过,解咒的步骤很繁琐,和医药武功都无关,必须靠下咒时的祭品还有一些必备的东西,她不知道那祭品是什么,只听说下咒时花了八个时辰,所以她觉得解咒大概也是这么个时间,可眼看着天都黑了,夜色渐深,也不见殿门打开,更不见里面亮灯,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 墨言守在门口,一日下来他几乎不发一言,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若仔细看,便能看出他眸中隐藏着深深的沉痛。 只是上官月颜心神不宁,哪里会对他仔细观察。 青灵和上官月颜一眼,心中忧急,一开始满怀期待,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也是沉不住气了,一个劲儿地来回踱步,满脸担忧尽显。 “上官小姐,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传膳吧!主子怕是还有一会儿才好,您这样饿着,回头主子知道了,定会不高兴的!” 青灵走到上官月颜跟前轻声开口,他心中忧心主子安慰,却也没忘记上官月颜已经一日没进食了,虽然他和墨言也没心思吃。 上官月颜摇了摇头,看了眼漆黑的天色,努力压下心中的忧急,道:“等他出来一起吃吧,这个时候,哪里吃得下!” 深秋的夜晚,夜风仿若夹着寒霜,透着入骨的寒凉。天上的阴云一日不散,今夜是半点星月都不见,黑沉沉的,憋闷的叫人透不过气。 帝寝殿的院子里有几颗硕大的梧桐,这个季节树叶早就凋零,地上有几片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寒冬将至,满院萧瑟。 在阳光透下第一缕生机的时候,上官月颜的衣裙上已经染了一层霜露,一整夜的悄无声息让她心中的忐忑再也控制不住,来到门前轻唤了一声:“景风!” 里面安静无声。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三章 最后礼物 她眉头微皱,伸手要推开房门,墨言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很冰,且微微发抖,上官月颜转眸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脸不知道何时变得十分苍白,那种白里还透着一丝绝望的悲伤,这不是会出现在墨言脸上的表情,她心中忽地闪过什么,猛地回头就推门。 但墨言却道:“属下来!” 上官月颜被他止住动作,之后便看到墨言站到身前,他低着头,顿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缓缓推开大门,嗓音无比嘶哑:“主子,属下进来了!” 漆黑的寝殿里没有半点光亮,仿佛早已经被无止境的黑暗笼罩,即便太阳升起,也无法再照亮这个帝王栖息的地方。 上官月颜大步冲了进去,虽然很急,脚步声却依然很轻,怕打扰了那个还在解咒的人。青灵赶忙掌灯,第一盏灯点亮,上官月颜已经冲到了床前,所有的担忧忐忑惊惧在这一刻化作热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难以言喻的心痛袭来,她甚至还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眼泪留下来,眼前一黑,倒在了一双手臂中。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上官月颜都住在帝寝殿,殿中充斥酒香、花香、葡萄汁的香味,她不分日夜地酿酒,不然任何人帮忙,凤潇、太史凤、南宫靖宇、北蔺天,还有在玉景风离开第二天突然到来的南宫霁昀、南宫霁月、王星雅、李奇、燕飞、燕天,所有人都只能看着她一个人忙碌,心疼的悄然抹泪。 而上官月颜醒来之后,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只是去看了静静躺在棺椁中的玉景风,之后便一直在帝寝殿酿酒,神色认真,速度迅速,似乎半点悲伤情绪都没有,只是赶急着要将这些酒酿出来。 只是她越是平静,众人就越是担心,却又苦于没有办法安慰,只能静静地陪着。 皇帝驾崩,国之大丧,整个西岳举国哀恸。 所有事宜暂由玉子秋负责,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玉景风走的无声无息,可西岳却没有立即推举玉子秋为帝,只听说遗照留下,但是要等到玄天宫少宫主等人来到之后才能颁布。 这些,所有的一切,上官月颜都不管,即便这封遗照很显然是玉景风早就准备好的。 皇帝发丧当日,离开了将近一个月的赫连御宸才回来,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东耀皇冷穆寒,北疆皇慕容轩,以及南宫易等人,再加上凤潇,圣天四国帝王在这一日再次聚齐了。 时隔两月,前一次齐聚是玉景风登基,大喜之事,却不想今日是帝王离世,送他最后一程。 在面对玉景风的遗体时,虽然有人神色诧异,但每个人脸上最多了,还是沉痛悲哀,无一例外,即便是冷穆寒和北疆皇。 在盖棺前,赫连御宸走到棺椁前,手伸进去,将一缕长发放进了那个精致的香囊里,那是上官月颜绣的,“感谢两个字,你受不起,我也不必对你承诺什么,我对她的心,不需要用承诺这种浅薄的东西去束缚。不过,我可以容许你来世和我一争高下,虽然你依旧是输的那个。” 他背对着所有人,看着玉景风沉静的脸,语声很轻,却一如既往的狂傲,但唯独这一次,他没有对玉景风以爷自称。 上官月颜酿好酒再次来到灵堂前,便是看到赫连御宸的背影,她看着他慢慢转身,一身的风尘还未洗去,和冷穆寒等人一样,可见是刚到。她没有和他打招呼,二人只是短暂的对视,她眸色平静,赫连御宸也同样平静,所有人的目光在她出现时都落在了她身上,玉子秋上前,声线微哽地道了一声:“公主,盖棺就劳烦您了!” 本来,这盖棺是轮不到上官月颜的,但玉子秋这么一说,西岳这边便没人敢说不可。 赫连御宸轻轻让开了一步,上官月颜走了过去,她垂眸看着里面的人,那人闭着眼睛,容颜依旧是那般淡雅如画,唇角一抹笑容永固,走的是那般安静祥和。他好象没有经历苦痛,眉宇舒展,仿佛是终于可以离开,终于可以和心上人相见相守,整个人洋溢着幸福,若不是那面色太白,若不是那胸口再无起伏,怕是谁都不相信他死了。 她看了片刻,一直都没说话,直到有人提醒时辰到了,她才开启微颤的唇瓣,轻声道了一句:“景风,走好!” 玉景风入葬皇陵,一路上伴随着无数哭声,二十一岁,为帝两月,成为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最年轻的帝王。 他短暂的人生,随着上官月颜所酿的酒埋入陵墓,一生喝不完的酒,成了上官月颜送他的最后礼物。 而在那一日,从皇陵回城之后,上官月颜终于将压抑的情绪释放了出来,整整一夜,哭倒在赫连御宸怀里。她始终记得冲进帝寝殿看到玉景风时的情景,他平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她亲手绣制的喜服,腰间是她所绣的香囊,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早就没了气息。 虽然后来昏过去了,可那触目的画面却如针一般狠狠扎在她心口,那种痛无法逝去,即便昏迷中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那种痛也不知道是何时消散的,可即便醒了,面对玉景风的死,她依旧悲伤不可自抑,甚至找不到宣泄口,她只能酿酒,只能在他离开前准备好他想要的东西,一辈子都喝不完的酒。 太突然,太难以接受,她完全没想过他会就这么离开,虽然知道解咒危险,也知道他舍不得放下,但是她相信他能办到,却不知…… 她扑在赫连御宸怀里,手里握着玉景风的玉扳指,泣不成声。这是墨言给她的,说是玉景风早有交代,解咒危险,若出事情便将此物给她,也是玉景风除了暗卫之外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天下大定 赫连御宸搂着上官月颜,薄唇紧紧抿着,虽然对玉景风的死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但是看着她手里那白玉扳指上的一抹鲜红,他眸色是复杂的。心头血,解咒必须祭品,当那日玉景风找上门时,他便知道解咒的后果玉景风只有一死。他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因为他知道玉景风死了,会成为她一生的痛,即便她永远都不知道玉景风是为她而死,可这伤痕依旧会留在她心中。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承认自己自私,只要颜儿能活着,他什么都可以做。玉景风和他一样,为了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命。 所以,他让她进宫陪伴玉景风,让她亲手为玉景风绣喜服香囊,将她的秀发放入棺椁与玉景风一同安葬……其实他心中说不出的嫉妒,他吃醋玉景风虽不能娶她却能穿她亲手绣的嫁衣,吃醋他在她心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可,这些和玉景风的死相比,微不足道。 总归,她活下来了,不是吗? 玉景风离世后一个月,赫连御宸带着上官月颜离开了西岳,冷穆寒没有离开,因为玉景风下葬后第三天,西岳、北疆和南齐公告天下,从此归顺东耀,冷穆寒天下大统,不费一兵一卒。 虽然事发突然,但有心人心中都明白,南齐皇凤潇心不在朝堂,怕是早将南齐交给了玄天宫少宫主赫连御宸。而北疆皇身体孱弱后继无人,帝师黎单又辞官归去,若与东耀相抗,国力悬殊无疑是以卵击石,冷穆寒当初去了北疆一趟,怕是早就大局已定。最后是西岳,玉景风一道遗照留下,直接将西岳交托东耀皇,没有前因后果,简单粗暴,不容置喙,就是有朝臣心中不忿,却也难以和已经一统三国的冷穆寒抗衡。 天下乱局,一夕平复。 上官月颜虽然不太过问天下局势,听闻这个结果,她心中顿时明白了,难怪凤潇不着急回南齐,难怪那时赫连御宸会突然去东耀,且一去就是将近一月,他们怕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毕竟那两个男人都没有把持朝政侵吞天下的野心,至于北疆,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结局,无疑是最好的,不兴兵作战,是世人之福。冷穆寒虽多次与她为难,但是她知道他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玄天宫,依旧孑然一身。 回去途中,上官月颜想起那神兵主将,问起了天帝教的问题,赫连御宸告知所有不死神兵全部回收,云穆已死,神兵以后全部归于她名下,因为主将重新认主,以后她才是不死神兵的主人。 上官月颜愕然,想起当初给那神兵主将一滴血,惊问:“难道那时你让我滴血,就是为了让神兵认主?”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神兵主将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似的,原来那就是认主吗?可不对吧,不是说那不死神兵只听天帝教圣女的话吗?怎么可能认她? 赫连御宸点了她的鼻子一下,言语宠溺数之不尽:“这是天意,想必也是冷穆寒当初对你不放手的原因。云穆虽为天帝教圣女,但也不算是真的圣女,充其量她只是有那么一点圣女的潜质罢了。而你,后背有飞凤图腾,天帝教中有一本上古传下的神帝天书,书中写有天命圣女,隐羽凤凰,神帝临,凤凰归,大定天下四海昌平。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圣女。有了你的血,就算云穆不是,神兵也当易主,因她不是真正的主人。” 如此神乎,她后背的飞凤图竟和天帝教有关?上官月颜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玄幻事件着实太多了。也因为多,所以她即便觉得玄乎难以置信,却也能接受。重要的事,不管怎么说,天帝教那批不死神兵算是制服了,如此便好。 只是,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又问:“可如今是冷穆寒大定天下了啊!如果按照那天书所写,我是凤凰,难道不是你当皇帝吗?” 赫连御宸挑眉一笑,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谁皇帝又如何?总归你这只凤凰只能栖息在我这里。” 一路风平浪静,回到玄天宫后,有些事情便要提上日程了,北蔺天和南宫靖宇夫妇定下了二人的大婚日期,因着玉景风刚走,婚礼不赶急,定在了来年的五月,还有大半年时间。南宫易在此期间去了慕容家提亲,慕容轩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慕容紫这个妹妹,见南宫易前去提亲,慕容紫又显然心仪于他,自然二话不说同意了。 两个婚礼同时操办起来。 上官月颜也趁着这段时间研制出了赫连御宸的解药,夜墨办事得力,药材基本找齐,最后剩下两味由南宫霁昀等人带来,一样不缺,要制出解药便不成问题了。有上官月颜和太史凤两位神仙大夫在,上官月颜的天阳诀十成功力,两厢辅主,三日便解毒成功。 之后将近两月,赫连御宸都卧床修养,到底中毒十几年,即便去除,也伤了根本,调理不当便会落下后遗症。 上官月颜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照顾着,时光流水,玉景风逝去的伤痛渐渐被冲淡,在静宜安稳的日子里,迎来了大婚之日。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五章 盛世大婚 龙华距离圣天实在遥远,太史凤在渭城购置了一所宅院,上官月颜便从那里出嫁。 婚礼十分壮观。 锣鼓喧天,十里红妆,整个渭城笼罩在喜庆的红色中,恭贺祝福的吉祥话从上官月颜开始梳妆起就不绝于耳,沿途一直到玄天宫,一路上赫连御宸不知道让亲卫分发了多少红包喜钱。直到许久以后,都还有百姓感叹:从没见识过如此盛大的,宫主出手阔绰,那次的喜钱啊,我这个拿的少的,都足足过活了十多年,算起来我那三个儿子都是宫主养活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拜三跪,赫连御宸牵着上官月颜小心完成,在众多宾客的起哄中,新娘子被他直接抱入洞房。 红烛高燃,他将上官月颜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久久都不怨离去,一双眼睛看着上官月颜绣着金红飞凤锦绣图案的盖头,虽不见其容,眸光却已经灼热似火。 上官月颜伸手推了他一下:“还不赶紧出去,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他这个新郎官是要到前面敬酒的! 喜娘也道:“是啊是啊,新郎官得赶紧出去,这早去早回才是理,可别让新娘子久等了。” “就是,这里有我们陪着,月颜跑不掉的!”慕容紫、王星雅、南宫霁月、燕北、燕天、碧云和碧雪都在房里陪上官月颜,看着迟迟不愿离去的赫连御宸,都掩嘴偷笑。 “我一会儿就回来!” 赫连御宸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上官月颜脸如火烧,应了一声,他这才站起身走了。走得很快,那架势仿佛真的要早去早回。 “哎,你说他是多心急呢?我看他怕是真的一会儿就回来了!”慕容紫坐到上官月颜身边,低下头偷看上官月颜,被一旁的几个喜娘连连阻止,赶紧将她拉开,逗乐了房里所有人。这新娘子盖头还盖着呢,哪里能随便看。 “你这个准新娘也别闹了!”南宫霁月笑着打了慕容紫一下,她倒是没有去偷看什么,反正她们一早就看过了,只是嘻嘻笑道:“他想早回来也没办法的,凌哥哥今天可是卯足了劲,还有黎单、凤潇,太子哥哥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他们可是很不愿意把你嫁出去呢!” “还有那个人吧,我看那人怕是也不会轻易罢休的!”王星雅走过去轻轻推了上官月颜一把,笑着打趣道:“你这魅力真是不得了!” 她说的那人,就是东耀皇帝冷穆寒,今日也来了。 上官月颜盖着头,哪里看到有什么人来?不过她倒是知道赫连御宸给冷穆寒送了喜帖,如今的局面也不是撕破脸,礼数上便叫了一下,没想他真的来了。 对于冷穆寒,以前她一直搞不清楚是敌是友,后来云山一见,她是真的被他那些话吓到了,不止是关于云穆的,还有那些执着不放的言语,以及最后他拉着她时的目光眼神。如今过去一年,其中缘由都已经明白,后来听赫连御宸说冷穆寒的母妃兰妃当初还是因她神女身份被人识破,和皇帝做了交易,用整个家族性命交换了冷穆寒的太子地位,这些为夺皇权而不要命的权利阴谋,从某一方面来说,冷穆寒的人生道路也是孤寂悲凉,可怜得很,所以,现在再想来便没有什么恩怨仇恨了。 房中所说笑笑,外面也热闹非凡,赫连御宸自然没能如愿回来,最后快到之时了,醉醺醺地回来了。 歪歪斜斜地走进屋,他看着床上坐着的人儿,狭长的眸子微深,然后伸手往怀里一摸,一把银票直接留给慕容紫。 慕容紫打开一看,虽然她慕容家不缺银钱,但还是喜不自胜地笑道:“看看,这一回来就打发我们走,得了得了,知道你心急,成全你就是。” 说着,打发了喜娘喜钱,推着王星雅几人就走:“走吧走吧!呆在这里可讨不到好脸色,早点出去说不定还能早抱小侄子!” 几人哄笑着跑了,太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上官月颜一张脸早就羞红了,慕容紫这个口无遮拦的,这段日子早把南宫霁月等人带坏了,什么胡话都能说,她这个从现代来的反而要矜持的多。 房中静静,暖暖的烛火掩映下,她看见一双红色绣金线盘龙锦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隔着低垂的盖头,还能看见他艳红喜服的衣摆一角,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他的喜服不是她绣的,因为怕她想起给玉景风绣喜服,所以是太史凤一针一线绣制,她的喜服也是,都出自太史凤和几位巧手绣娘之手。 她看见他停在自己面前,有淡淡的酒味飘来,她的脸仿佛被熏道了,火烧火燎的。 赫连御宸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满脸都是喜庆的红色,瞳眸中倒影着她,让他眸色越发深邃。他回身拿起秤杆,心脏狂跳的手都微微发颤,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今日终于把她取回来了,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金色的秤杆挑起一角,慢慢的,他看到了那张精致绝艳的脸,对上那双清澈又情深的眸子,此时此刻,他竟是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颜儿,我终于娶到你了!”他一把抱住她,双手圈她在怀里,紧紧的。 上官月颜同样心酸,虽然也觉得很幸福,但想起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种种,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是欢喜也是悲伤。 赫连御宸抹去她的泪,指腹在她还没恢复过来的红脸上轻轻摩挲,四目相对,浓浓的情谊无法言表,片刻后,二人相视一笑。然后,赫连御宸往门口瞄了一眼,狭长的魅眸忽地闪了一下,而后轻飘飘地一挥手,上官月颜瞬间脸色就爆红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大闹洞房 “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我要吃饭!” 她站起身往桌前走,那边早就准备了饭菜点心,还有一坛上好女儿红。 赫连御宸却是伸手一拉,上官月颜身子一轻,一下子就落到他怀抱里,对上那双眸光深邃的眼睛,“我知道你吃过了!桌上的饭菜别人不会动,但是少了一小半!” 他笑容邪魅,说着就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有桂花糕的味道!” 上官月颜小脸滚烫,喜房中的饭菜外人的确不会动,那是给她和赫连御宸准备的,但她实在是饿,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刚才就先吃了一些。不过她也知道骗不过他,但还是推了推:“那酒呢?不是还要喝酒吗?你把喜娘都赶走了,可该有的规矩不能废!” 两年,已经等了两年想了两年,赫连御宸哪里还等的下去?一个翻身就压了下去,吻上她的唇:“酒可以等会儿再喝!” 上官月颜很想说,别的事情也可以等会儿再做,然而那人却已经如狼似虎了,所有的反抗都被吞噬殆尽。 一片暖光之中,帐幔轻晃,红色纱帐透明的很,根本掩不住一室春光。 外面,慕容紫等人紧贴着房门,几双眼睛争抢着往门缝里偷看,可听了半天看了半天,除了一开始能听到二人说了两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声响传来。慕容紫狐疑道:“怎么回事?赫连御宸不是猴急的很吗?怎么这会儿放到没有声音了?” 王星雅道:“不会醉过去了吧?刚才看他样子好像喝得不少!” 像那样摇摇晃晃的赫连御宸,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南宫霁月也觉得奇怪:“就算姐夫喝醉了,月颜姐姐总不会醉了啊!” 这话无疑说到了重点,慕容紫眉头皱了皱,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不闹洞房就太没意思了,她就是想着早点闹洞房,所以刚才才二话不说乖乖出来的。正欲推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高呼:“师兄……嗝,不……不对,是妹夫……你出来,你小舅子我还没喝够,再来三百回合……嗝!” 南宫凌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凤潇,两人都是浑身酒气,慕容紫等人嫌弃地赶紧退开好几步,便见他们冲到门口对着那紧闭的房门使劲敲打,大有不开门就破门而入的架势:“开门……赫连御宸,你别想这么快就洞房,嗝……我、我后悔了,你出来,今儿颜儿不嫁了,你还我妹妹!” 凤潇也已经醉糊涂了:“你还我女人!开门……不开门老子嗝……老子杀进来!” 一边说一边捶门,整个门都被他捶的颤抖不止,可是却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 慕容紫几人看着他们那通红的脸,手上一壶酒一边捶门一边往外洒,酒嗝一个劲儿地打,真正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再对比一下刚才赫连御宸的样子,除了走路有些飘,面色却是没怎么变,几天通透的很,看来那后急躁的男人怕是装醉糊弄宾客了。 她们静静地看着,都觉得两人真的喝了酒胆子肥了,尤其是凤潇,听听那说的是什么话啊!还他的女人呢! 两人扯着嗓子嚷嚷,有时候还怒吼踹门,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死猪都会被吵醒,以赫连御宸的脾气更是应该出来直接将人掀飞,但那房间却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把凤潇和南宫凌累的滑到了地上,一人守着一边门,又是吼又是闹,说的话还很是大逆不道,看上去滑稽的很,慕容紫几人无语凝望。 又有一个人走进院子,他速度很快,一来就把南宫凌扶起,轻责道:“你喝醉了,我带你回房歇着。” 南宫凌醉得厉害,他扶了好几次才扶起来,夺了南宫凌手上的酒,便往外走,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一只醉鬼在鬼哭狼嚎。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你放开……嗝,我要把颜儿抢回来!”南宫凌伸手就推到那人的脸上,无心地挠了一下,那人脸上顿时出现了两道淡淡的红痕。 那人也不恼,干脆丢了酒壶,把南宫凌打横一抱,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哄道:“好,抢回来,明天我们再来抢,这会儿他布了阵,你就是把房子捶塌了他也不会出来的。我们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找了大哥一起来抢颜儿,” “布……布阵?卑鄙,太卑鄙了!”南宫凌咬牙切齿,但是已经没有反抗。 “是的!赫连御宸就是这么卑鄙,但是咱没办法破阵!” “嗝……这个,这个……那还是明天来吧,你记得喊上大哥!” “知道了!” “……!” 二人很快就走了,除了慕容紫外,南宫霁月等人都望着二人的背影,一脸懵然。这……怎么回事?黎单和南宫凌之间,怎么…… 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这边凤潇还没消停,见南宫凌被黎单带走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怒指紧闭的大门:“赫连御宸,有本事出来和爷单挑,布嗝……布阵算什么本事?”说完,又瞪着黎单和南宫凌的背影,跳脚大骂:“南宫凌,你这么孬吗?男人一抱你就走了,一点骨气头没有,过了今晚你妹妹就是别人的了!好嗝……你们一个个的都怕他,老子今晚豁出去了,看爷破了……”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捞起他就跑了。那速度奇快,一看就知道是暗卫的身手,慕容紫几人都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只听到凤潇的怒吼声和那人汗颜的声音远远传来。 “司,你好大的胆子,爷让你带爷走了吗?” “主子,少宫主的阵破不得,属下是怕您死于非命!” “放屁,你嗝……你这是小看爷!他赫连御宸算老几,我呕……” 几个男人来得快走的也快,慕容紫几人对视了一眼,都很是无语,再看看那紧闭的房门,知道今晚是没得玩了,只得悻悻离开。 皓月星空,凉风徐徐,整个玄天宫今日举宫欢庆,醉了的人不少,清醒的,除了那几个想不开的,几乎都是喜形于色。尤其是早就盼望着赫连御宸和上官月颜成亲的四位长老和太史凤等人,今日一整天,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 凤潇醉了,南宫凌醉了,黎单对着满脸通红的南宫凌酒不醉人人自醉,慕容紫几人也凑在一起开了一个酒桌喝了起来,只有凉亭里的二人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虽然也喝了不少,酒杯也还没离手,但却没有半丝醉意。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七章 皇帝密旨 石桌上摆着一盘棋,南宫易一子落下后,看着对面一身黑色绣腾飞五爪金龙锦绣长袍的帝王,神色温润面带浅笑。 冷穆寒浅饮了一口,看了一眼被司捞着急急往厢房而去的凤潇,冷眉微微挑了一下,而后才执起一子落下,淡笑着说了一句:“明日有戏看了!” 南宫易执棋,眸中有睿光闪过:“不尽然,怕是要后日!” 冷穆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远远看了眼后院,眼底神色复杂,但随即又恢复清明,唇角微微扬了扬,不再言语。 这一夜,上官月颜每分每秒都在后悔,后悔在赫连御宸回房之前没有多吃点饭,也后悔没有奋力反抗一味地姑息顺从抵抗不了那个妖孽的诱惑明明没喝酒却被迷得晕头转向甚至不能自控跟着他的节奏胡乱迎合,所以,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一整夜的狂风暴雨,骨头散架,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了。 而相反的,那个让她疲惫一夜深陷痛苦的男人,却精神抖擞春风满面意气风发容光焕发,半点疲累都不见。 公平吗?太不公平了! 她真的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那传说中会采阴补阳的千年狐狸精! 不过,餍足食饱的狐狸还是很体贴人的,伺候她沐浴吃饭,帮她按摩捶腿,照顾的面面俱到,只不过这种享受的代价就是最后被吃干抹尽,然后又被他伺候,如此循环,成婚后的上官月颜第一次踏出房门已经是两天后了。 三朝回门与她而言根本没必要,因为除了出嫁十重渭城的府邸外,酒席什么的都是在玄天宫。太史凤等人也都在玄天宫,所以回门也就是去太史凤和南宫靖宇那里请个安而已。 南宫易所料不差,赫连御宸得知赫连御宸和凤潇的事后,就懒懒地笑了,然后一堆美人图送到了南宫凌手里,气得他暴跳如雷,同时黎单脸色铁青,生出了要带南宫凌远走他乡的念头。而凤潇则是直接被下逐客令,再不准踏入玄天宫的地盘,并禁制他前往龙华,还说要将金玉堂从龙华拔出。 二人当初的气势转眼变成气馁,好说歹说求了许久,这事儿才给了了,最后还得说一句少宫主大人宽宏大量,心中别提多呕血。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个月之后,迎来了南宫易和慕容紫的婚礼。 天珏太子娶太子妃,娶得还是前北疆公主,这无疑又是一件激动人心的大喜事。 迎亲队伍从玄天宫出发,然后从北疆皇城接了新娘子,因着路途遥远,慕容紫当日凤冠霞帔上轿后,半途换了待嫁的绯红云锦绣缠花的待嫁喜裙,上官月颜做为南宫易的妹妹,又是慕容紫的闺蜜,这龙华是非去不可,所以一行人浩浩荡荡,迎亲队伍加上送嫁队伍,高达好几千人。 十几艘大船一同出发,上船之后,赫连御宸拿了一眼东西给上官月颜,上官月颜接过来一看,讶异道:“这是冷穆寒给的?” “嗯!我们大婚那日,和他的礼放在一块的。”赫连御宸拥着她坐上软塌。 上官月颜看着手里的圣旨,很是无语,这圣旨不都是要当面宣读,而且要领旨谢恩的吗?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礼物中,他当是一幅画呢,对外也没有宣布,谁知道他下没下圣旨啊! “都一个月了,你怎么今天才拿出来?”她将圣旨合起来放到一边,拿开那放肆的爪子,警告地瞪了一眼,“再胡来,今晚你自己睡一个房间去。” 这船上可不止他们两人,太史凤等人也在的,只是现在都去安顿了,随时都有可能来找他们的。 赫连御宸悻悻地收回手,到底是老实了,但还是忍不住在上官月颜耳边说了一句。 他声音很小,眸色微深,脸上的笑十分蛊惑人。上官月颜脸顿时爆红,想也不想就推开他,心头跳的飞快:“滚!” 这个男人,真的越发不要脸了,什么七十二式,真是…… 白皙的脸蛋红如火,赫连御宸目光痴迷,呵呵地笑了起来。 上官月颜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掐了他一把,满脸羞恼:“我问你话呢,这东西早到你手里了,怎么才拿出来?他难道没有说什么吗?不声不响地下了圣旨,到底什么意思啊?” 赫连御宸看着她,心里如灌进了一汪温泉,又软又暖,有某种冲动悄然蔓延,想起她刚才凶巴巴的话,却又只能暗暗压下,换了个姿势半躺在软榻上:“他的意思不难理解,无非是看你愿不愿意接受,如果愿意,他自会向外公布,若不愿,便这圣旨从不曾下过,也就是你接也可不接也无妨,横竖别人不知道,抗旨也不伤他颜面。本来爷觉着你不喜欢东耀,这公主不当也罢,可后来想想,冷穆寒既然下旨,怕是早就着人建造公主府了,他的为人你也知道,霸道执拗的很,旁人很难左右他的决定。” 上官月颜蹙眉,按照冷穆寒的性子,的确是固执又霸道。虽然他这道旨意没有公开,但他既然下了旨,怕是她不接,他所有的赏赐还有公主府还是会照立不误,只不过会压下不对外传罢了。她垂眸细细思量了一下,片刻后便有了决定:“接吧!” 横竖恩怨已了,冷穆寒如今一统圣天,玄天宫虽然算是独立一地偏安一隅,但到底还是在圣天大陆,她做回东耀的公主,有个平衡两方的作用。而且她手上还有一支不死神兵,背后又有传承千万年的天帝教,天帝教也深处圣天,她若不做这个公主,冷穆寒若是疑心,到时候反而麻烦。 “你不用多想,单看喜不喜欢这个公主身份!”赫连御宸如何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他玄天宫既然传承数代屹立不倒,自然有所依仗,就算冷穆寒一统四国,他也无需忌惮什么。 上官月颜本就不是个在乎身份地位的人,她无非是想要自由自在的安稳生活,但她如今好歹是玄天宫的少夫人,便还是道:“反正我这辈子公主的身份是逃不掉的,多一个也没什么。再说了,他不是还给了封邑和良田吗?黄金十万两呢,不要白不要。”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结局 “爷竟不知你还是个财迷?那些东西我玄天宫少吗?”赫连御宸拉她入怀,手指在她鼻子上一刮。 上官月颜自然知道玄天宫不缺赢钱,相反家底深厚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不过人家白给的干嘛不要。 赫连御宸轻叹了一声:“其实,你若不喜欢,真的可以不必理会。早在多年前,师尊就提过要迁宫龙华,爷最近也有这个打算。” “迁宫?”上官月颜愕然。 “嗯!大概七八千年吧,师尊离宫前找爷谈过此事,你也知道他多数时候都在龙华,三年五载也不见得回来一次,龙华距离圣天漂洋过海,路途实在遥远不便,所以他忧心迁宫,只是当时爷还年少,他后来也没再提过,此事便搁下了。”赫连御宸顺着她的长发,眉宇间宠溺无度:“现在不同了,咱们大婚,圣天又大统冷穆寒手中,爷便想着手办理此事,以后长居龙华,圣天这边再有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都与咱们无关,落个清静,也逍遥自在。” 上官月颜转过身看着他:“那可有合适的地方?”若能迁宫到龙华,那是最好不过了,因为圣天这边也着实无趣,凤潇以前也说要将金玉堂搬到龙华,慕容紫也嫁到龙华,南宫霁月他们肯定也不会在和她回圣天来,还有,景风也走了。 在这片大陆上,似乎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了。 赫连御宸勾唇一笑:“无极之山如何?” “无极之山?”上官月颜微愣,眼眸中瞬间溢出光芒来。 “不错,也觉得无极之山甚好!”赫连御宸见她目光灼灼,眸色也暖如春阳。无极之山,是她能与家人取得联系的地方,这一次会龙华,她势必也会去,早听闻那里是天地灵气滋养的圣地,想必不会比玄天宫的原址差。 主要是,她想家人的时候,可以随时联系。 他的心思,上官月颜哪里会不知道?鼻头突然就酸了酸,一头扎进他怀里,轻声道了句:“谢谢!” 迁宫是大事,虽说他早有想法,但若不是因为自己,他怕是也不会轻易下决定。玄天宫是古老势力,存世也有数千年,祖宗创建基业的地方,不是一句话说换就换的,而且古人大都十分重视风水气运,随意搬迁大有可能影响运势,他其实还是为了她。 赫连御宸回答她的是一句“傻瓜”,而后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眼角眉心。 之后,二人又就圣旨的事讨论了一下,上官月颜还是觉得接旨更好一些,因为就算玄天宫搬迁,旧址也依旧要留,而且有东耀公主的身份,也方便他们在圣天行走,搬迁过后,她偶尔也是要回来的,总得要回来看看逝去的朋友。 夜里,上官月颜睡下后,甲板上出现了一个灰袍老头,正是天山老人。他苍老的声线有一丝叹惋:“多好的一个小子,明明可以不死的!” 坐着喝茶的男人没说话。 他望着满天繁星,又叹:“这天下到底是太平了啊!星河璀璨,阴云尽散,四海升平,八方安定,只可惜那帝王星……” 赫连御宸还是没说话。 天山老人这才走过来,呼呼冲到他面前,酒葫芦在木拐杖上不停地摇晃,隐隐散发酒香:“你真打算迁宫?” 赫连御宸放下茶盏,抬眸懒懒地看着他,挑了挑眉。 天山老人淡淡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你倒是疼那丫头的紧。” 赫连御宸慵懒一笑:“您的外孙女,爷疼她,您有意见?” 天山老人嘴角一抽,狠狠地瞪了赫连御宸一眼,道:“别和老夫装傻充愣,玄天宫迁宫与否其实意义不大。” 赫连御宸站起身,月华在他剩下流泻了一层银光,他抬眸看了眼天上的星月,转身懒懒地往房间走去,大半夜的,他着实想和那小儿人相拥而眠,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吹夜风,海上的夜晚还是挺冷的。“爷只要她高兴,别的爷没心思理会。” “臭小子,天命所归,你以为逃得掉?”天山老人蹦起来对着那背影怒道。 他却是挥了挥手,轻飘飘地走了,那速度看似慢悠悠,却是眨眼就走了个没影。只留下天山老人干巴巴地瞪着眼睛,花白的胡子连续抖了好几下,才又坐下来,端了茶杯喝了两大口,嘀咕了两句:“也罢,反正还有十许年,就让你臭小子逍遥一段时间。”话落,又眯眼一笑,自顾自地乐呵:“三个重孙子啊,可够闹腾的,不过,呵呵,真好!真好啊!!” 房中,上官月颜睡得安稳,赫连御宸轻手轻脚上床,她似有感应,马上就往他怀里钻去,赫连御宸搂着她软软的身子,满足地叹了口气,人的一生,最幸福的莫过于能随时随地和心爱的人一起,不受世事纷扰,与她相伴,安稳一生,如此足以。 这一夜,上官月颜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赫连御宸站在高山之巅,金色的阳光下,她看见一片锦绣河山延绵万里,五彩祥云笼罩,一道彩虹突然从天边的金殿架空而来,一对青鸟在身边飞过,她摸了摸那青鸟的翅膀,再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颗金灿灿的珠子。她转头问赫连御宸,赫连御宸却是一笑,伸手握住她拿着珠子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牵着她的手踏向彩虹之上。 她扬唇笑了,梦里笑了,也在赫连御宸怀中笑了。